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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莫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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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鬼怪会在天黑的时候出来。”
  “出来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回家探个亲或是找朋友说说话又或者只是无聊闲逛,毕竟一年也就出来这么一回,估计都给憋坏了。”稍稍一顿,“这么说起来鬼也怪可怜的,一年就这么一个节,不像咱们一年到头都在过节。”
  自己的声音在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给自己过节。“
  “是吗?那咱们今晚就去和野鬼妖怪们过个节怎样?”
  “呃……三叔说七月十五的晚上不让我在外头晃……”
  “哪那么多废话你三叔又不在!还是……你怕鬼?”
  自己好像说了句什么,那人便笑的喘不过气似地揽住自己,夜色很深,蛙声叠着虫鸣声在风中格外清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却很轻。
  他竭力去听自己和那人到底说些什么,风却猛刮了一下。
  天一下子放晴了,他听到那人说:“正月十五,我在甘州等你。”
  我在甘州等你。
  他醒来的时候耳边有风,风不大,却吹的他耳朵有些发痒。他被一个人抱在怀里,那个怀抱很温暖甚至有几分熟悉,他不记得什么时候也曾这么近地贴近过这个胸膛,但身体却本能地眷恋,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抬起,近乎撒娇地揽上对方的颈脖。
  环住他肩膀的手臂突然一僵,他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突然清醒过来。
  相较于他刚刚醒来时的震惊与不知所措,东振林明显要镇定的多,只淡淡地道:“醒了?没事吧?”
  他下意识地摇头,突然发现自己仍然被他抱在怀里,双手更是牢牢地搂在他脖子上,不由脸上一红慌忙松开手,小声道:“放我下来。”
  东振林哼了一声道:“怎么?这会儿不耍泼动手了?”
  钟坚锐一愕,不解他话中所指,但看他似有些不快不觉有些惴惴,只得又道:“我不知你什么意思,但……但你总要放我下来……”
  东振林又哼了一声,这回却没再多话,果真将他放了下来,钟坚锐四下一望这才发现自己已回到了暂住的院落,四下一如之前悄然无声,显然苏同康还未回来,他虽不觉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不知怎地却觉松了口气,想起这人果真如他所说送了自己回来,转身对那人道:“多谢。”
  东振林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便走,钟坚锐一把拉住他,急道:“你还没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东振林话到嘴边却突然心念一转,冷冷地道:“你若真想知道,便自己想起来吧。”
  钟坚锐见他这般冷漠不由得一呆,但见他当真要走却又心中不舍,忙慌慌地又道:“那你……你还来不来?”
  东振林见他神色慌乱,眼中又是迷惘又是依恋,隐隐又有些渴求,他与钟坚锐相识以来鲜少被他依赖,便是最后一次分手之时也未曾见他做出这般恋恋不舍的模样,今日看着只觉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立时带了他远走高飞再不理这江湖纷争。但他终是知道情势轻重的人,在心中喟然一叹,将他拉到怀里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好好保护自己。”
  钟坚锐只呆得一呆,再看时四周已是空无一人,阳光被树荫揉的碎了一地,他转头望向那枝从墙那边探过来的桃花,忍不住想:我是做了个梦吗?
  夜神教重出,天一教易主,宗明府只剩宗府一处苟延残喘,微州一役江湖各派大多遭受重创,精英弟子死伤不计其数,据魔教宣称,便连宗明府主明逊也死于该役。一时间夜神教声势扶摇而上,便连少林、武当等派亦不敢撄其锋芒,而宗明府的两位少府主一反常人预测的举众复仇的发展,只将宗明府仅存的力量全部收回盛州总部坚守不出。盛州乃是宗明府经营多年的老地盘,这番龟缩进去便是夜神教亦觉棘手,试了几回无计可施也便暂时停手转而安稳内部,便在这短暂的停战中,盛州迎来了微州之役后最后一批到来的逃亡者。
  以孙晋为首的墨羽堂第一队。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在纠结怎么收尾……放线太多最后绕死自己露怯指的就是这种……


    ☆、十四

  微州出事之后,最早退回盛州的是周秦带队的墨羽堂二、三队,紧接着是从北疆转道而来的明息一行,在这之后,又有一些微州之役的幸存者或是各地不愿归顺魔教而被灭门侥幸逃出的武林人士前来投靠,对于这些人明息与明玥都很爽快地予以了收留,只在多次盘问微州与魔教的详细情况之后,始终未能得到二人心中最牵挂的两个人的消息。
  魔教虽对外宣称明逊已死,但死不见尸,这个消息便始终不能令人信服,而相较于明逊尚有传言,墨让则是彻底失去了所有音讯。不知是因为魔教封锁了消息还是其它什么缘故,自南方逃来的人没有一个听过有关他的消息。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明息只觉整颗心越来越沉,若非靠着二十年来对兄长近乎盲目的迷信,只怕早已被逼的疯了。幸好这些日子千头万绪事务繁杂,倒也没多少时间给他胡思乱想,若要说另有什么让他有些介意的,那便是明玥的变化了。半年不见又经此变故,明玥似是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不但将昔日的骄纵习性尽数收敛,便连对他的恋慕似也一并收起,不但再不像从前那般对他痴缠不放,甚至偶尔还让人觉得他在尽量避免与他独处。
  明息并不清楚明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也并没有去追究这个变化的意思,虽然心中隐隐觉得自己对他太过无情,然而既然注定无法回应那又何必纠缠不清,便也乐得顺水推舟。这日他正与蓝一平黄秤议事,突然有人过来说有人到了少府主请他立刻过去,他只当又是逃过来的武林人士随口问了一句是谁,那人答道:“听说是墨羽堂的孙队长。”
  他脚步一错,竟左脚踩到右脚“扑通”一声向前摔倒!
  他在书房门口顿住了脚步。
  明玥坐在书桌后面,赵铮站在他身后,周秦与黑水堂暗獠堂两位堂主站在他左手边,右边却是孙晋与另两个黑衣人。
  不见墨让。
  他觉得手脚有些发冷,扶着门框定了定神,走到孙晋面前问:“他呢?”
  孙晋却不理他,明息直到此刻才发现卫队长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对所有人事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若非身边那个黑衣人扶着,只怕他连站都站不稳。
  倒是另一个黑衣人开口唤他:“息少爷。”
  他看看那人,觉得有些眼熟,只听他道:“既然息少爷已经到了,那我就宣读大人的口令了。”说着他神情一变,肃然道,“奉大人口令,内三堂即日起一切听从两位少府主指示,黑水堂暗獠堂负责人不变,墨羽堂一切行事则交由孙晋周秦协同处理……”
  他话音未落,孙晋突然发疯似地冲他大喊:“胡说!你胡说!”他像
  一头力已衰竭却垂死挣扎的野兽般想向那人冲过去,却给他身后那人紧紧抱住,他挣脱不开,只能豁出全力冲着那人大吼,“凌真你说谎!大人不会下这种口令!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我是叛徒!大人怎么会下这种命令你说谎!”他吼到后来,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声音也变的嘶哑,最后崩溃似地放声大哭起来。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周秦一拳挥在他脸上。
  孙晋连同抱着他的那人都是一个踉跄,虽没摔倒,孙晋却显然被打懵了,整个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管呆呆地看着他。
  周秦冷冷地看着他,口中却道:“凌真,你说。”
  那个被唤作凌真的青年答应了一声,简要地叙述了一下当日微州城内的战况,直到那夜墨让逼退白妙:“后来大人和孙队长在一边说话,我们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孙队长突然跪下来似乎是求大人什么,然后大人就一掌把他打昏了。”他顿了一顿,又道,“后来我们猜想,或许是孙队长不肯和大人分开……”
  孙晋突又激动起来,张嘴欲说话,嘴唇才一动,已被周秦抬手一指点了哑穴,这下是当真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其它人却没注意到他,只听凌真继续道:“大人打昏孙队长之后将他交给我,对我说了以上那道口令。之后大人要我带着孙队长和其它人由密室旁的暗道出城……”他说到这里紧紧地闭了一下嘴,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显是在用力平息自己的情绪,过得好一会儿才又道:“我们出城之后遵循大人的指示在山里躲了好多天,过了半个多月微州城内防范渐渐松懈,听说大队人马又都撤回了天一教总舵,我们这才敢从山里出来。为了怕被敌人发现,我们这一路走的很慢,所以直至今日才到。”
  明玥慢慢地道:“他叫你带回来的,应该不止这道口令才是。”
  凌真道:“是。”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锦盒,赵铮过来接了转给明玥,打开看时却是一枚小小的印章与一叠细纸。明玥看了一眼递给一旁的黑水堂堂主钱绍文,一旁周秦上前一步自怀里摸出同样的一只锦盒打开递过去,里头也是一枚印章。明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平日里周秦定会好声好气地解释为何此刻才拿出来,但今日他显然心情相当恶劣,嘴唇紧紧地向下抿着,一张脸绷的死紧。他钱绍文将两只盒子一并接过仔细看了看,这才道:“是府主与墨总管的印信没错,没这两道印信,我们在各地钱庄里的资产都是动不了的。便算魔教占了分舵,资金这路却是走不动,更别说咱们总库里的钱了。”
  明玥冷不丁地道:“亦即是说,没这两道印信,连我也动不
  了府里的钱是吗?”
  钱绍文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回答:“是。若没有府主与墨总管的亲笔印信,便算是少府主和息少爷,也动不了府里一文钱。”
  “那我们这一个多月又是哪来的钱?”
  钱绍文道:“墨总管在离开之前就要求黑水堂准备了一年的开支现银与物资,府内一切比照十年前老府主去世时的情况准备。”
  明玥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是吗?”他想到这一个多月来宗府运转一切如昔,就连多收留了那么多人亦不曾出现物资紧缺的状况,原来墨让之前早有准备。他想到这里突然想到墨让的生死,不由看了一眼明息,却见他脸上无忧无怒波澜不惊,一时竟瞧不出他的心思。
  他正待开言,却听明息对凌真道:“那你们在山上可有听到他的消息?或是之后有打探到?”
  凌真摇了摇头道:“那十多天并未有人上山搜索,大人严令不许我们冒险打探,所以我们并未得到任何与大人有关的消息。”他说完这句突然朝明息跪下来,惨然道:“息少爷,孙队长说的没错,我们身为卫队却未尽护卫之职,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大人命我带回的东西既已送达,我已无牵挂,只求一死赎罪!”说着反手一掌便朝自己天灵盖拍下!
  明息却似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举,抬手一格,反抓住他的手臂,淡淡地道:“他命你们回来,自是不愿你们送命牺牲,如今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了,倒要死在这里违背他的心意不成?”他将凌真扶起来,柔声道,“他既然留下定有他的道理,他从不是那种轻易认命的人,更绝无自断生路的可能,你们跟了他那么多年,便不肯再信他一次吗?”
  凌真怔怔地看着他,眼中滚滚落下泪来,却终是不再固执,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向后退开。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周秦这才开口道:“少府主,息少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先带孙晋下去。”
  明息点了点头,眼见他拖着孙晋往外走,突然忍不住叫住他:“周队长。”
  周秦扬起半边眉毛看他。
  “不关他的事。”
  周秦微微皱了一下眉。
  “你别怪他……”注意到周秦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耐烦,明息忍不住苦笑,最后只低声说了一句,“别忘了大哥说过的话……”
  这句话似乎终于触动到了周秦,青年微微抿了抿唇,沉声道:“大人说过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这辈子都不会忘?明息看着他拖着孙晋离开有些好笑地想:连明天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的人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这辈子!周秦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过了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真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不,应该说,他真的知道自己说的大哥说过的话是哪一句吗?
  他跟了大哥五年,其实算算也就比孙晋晚来一年。五年里大哥和他说过不知多少话,他真都记得这辈子都不会忘?骗人!就算是自己,也不敢说这二十年大哥说过的话他都记得!但除却公事之外,大哥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大概还是“不要太过分”吧?
  他还记得第一次听到墨让对周秦说这句话是在周秦到墨让身边差不多半年的时候,那回他前一天晚上硬赖到墨让床上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墨让已经走了,偷偷摸摸摸到他书房去想看他早上工作都忙些什么,却不料偷听到了这一句严厉的近乎斥责的告诫。
  他从窗户缝瞄进去,周秦低着头站在一边,墨让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又道:“我不准假,他若过不来,你便亲自送他过来。”
  周秦咬着嘴唇,突然“扑嗵”一声直挺挺地跪下来,道:“是我的错,大人你罚我吧!”
  墨让淡淡地道:“我对你俩谁的错没有兴趣,我只知道我不接受这种临时请假,你若不愿,我自会派其它人去叫他。”
  周秦面色苍白,红着眼睛又叫了一声:“大人!”直到此刻,他脸上才终于露出几分求恳之色,“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你……”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颤抖,竟是极难得的弱势下来。
  他那时候对周秦已有些惧怕,看他那样子便有些兴灾乐祸地想:哈哈!这个小白脸在大哥面前还不是只小白羊……
  墨让冷冷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道:“周秦,我从来没管过你俩的事,但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每件事的度在什么地方。你俩吵什么我不管,但你若做过了火,我不会给你收拾残局的机会。擅离职守的人不是你,我没任何理由惩罚你,我刚才就说过了,你不愿去,我自会派其它人去……”
  “大人。”出现在门口的是孙晋。
  他看见周秦大惊失色地从地上跳起来,似乎想冲过去,但只动了一步却又站住,呆愣愣地站在那瞪着他,活像见了鬼一样。
  孙晋似乎身上不大舒服,脸色很差走路也很不稳,但还是走到墨让身前躬身行了个礼,道:“属下来晚了,请大人恕罪。”
  他想孙晋是不是病了喉咙都是哑的,要是生病了大哥还强迫别人工作不给休假那确实挺不像话的,虽然大哥总说孙晋用起来最顺手,但也不能让人家操劳过度把人都累病了还不许休息吧?他联想到先前周秦说的话又怀疑孙晋生病是因为周秦的错,更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大哥就是偏心从来不罚周秦只会欺负孙晋,他心中正义之火一燃险些便从窗外跳进去帮孙晋说话了。
  幸好只是险些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时真的跳进去胡说一气,不知在场三个人会是怎样的表情。墨让估计会直接把他揍成猪头,周秦当时不敢把他怎么样之后一定会伺机报复给他小鞋穿,而孙晋……唉……孙晋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周秦很多很多钱!
  不过那次之后只要是孙晋当班的日子周秦便再没把他做的下不了床过,后来他年纪渐长偶尔和墨让说到,墨让便半开玩笑地说若没有他这个上司撑腰,只怕孙晋早被周秦金屋藏娇关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他当时正在盘算怎么把大哥也藏一回,不觉对周秦很有些钦佩,寻思着找机会向他求教一番,但他很快便发现他根本就不是周秦那块料而墨让也绝不是孙晋那种老实人、二者根本毫无共通之处,向周队长讨教的计划也就随即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所以你看,大哥,你要死了,你家孙晋可就完了,估计以后一辈子都没天日可见……
  他正想的出神,隐隐却好像听得明玥在叫,他有些恍惚地想,阿玥叫什么呢?
  “息哥哥!息哥哥!”
  他怔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明玥叫的是他,他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却见他望着自己脸上又是惊慌又是关切,他张嘴想问他怎么了,却不料“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明玥奔过来扶住他,他摇摇头想说没事,口一张,却又吐出一口血来。
  明玥扶着他挪到最近的一张椅子坐下,他只觉胸口气血翻涌,恨不得再多吐几口血才能舒服,总算他神智还算清醒,一面调息一面轻声对明玥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明玥在旁怔怔地看着他,眼圈慢慢地红了,却终是没落下一滴眼泪,也没再出一声。
  


    ☆、十五

  宗明府宗府所在的盛州冰雪未消,天一教总舵的桃花却已将残。这一日下午钟坚锐在院子里淘泥,阳光从树荫里透出来,零乱地散落在他发梢身上。
  东振林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望着他有点出神,过得一阵反应过来,皱皱眉心想这实在不大妙。自从他跟着钟坚锐由微州一路回到天一教总舵之后,每次见面似乎总有这么几回看他看到发呆,有时分明没有做什么也没说什么,但目光不知不觉就落在他身上无法移动,多来几次连钟坚锐都会笑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大概真的有点问题。
  东振林有些心不在焉地想:以前他可从不会这么白看着一动不动。
  钟坚锐自来到天一教总舵之后基本处于无事可干的状态,俗务他本就一窍不通,苏同康似也不愿他涉足,是以夜神教的重组工作基本便由他与白妙孟希翰三人分担了,每日里照旧的早出晚归,几乎与钟坚锐打不上照面。钟坚锐穷极无聊之下先是在院子里开了块小小的地种菜,又在另一边造了个简单的窖,找白妙要了些黏土说要自己烧陶。苏同康只要他别到处乱跑其它一概不管,他似对钟坚锐十分放心,连这院子周围亦未派人监视,东振林发现这一点之后,便放心大胆地每日过来,连北宫瀛也不瞒了。
  钟坚锐记忆未复但潜意识里对他甚为依恋,见他过来自是欢喜,二人上午切磋武艺,中午东振林便避开送饭过来的下人自去北宫瀛处蹭饭,午后便多是做些闲事说些闲话了。
  早前钟坚锐制坯的时候东振林见了,却似毫不惊奇,钟坚锐忍不住问,东振林便道:“你之前不和我说过吗?你三叔最爱折腾这些个东西,所以你自小便跟着他弄,有什么奇怪的?”之后钟坚锐便不时央他将之前自己与他说过的话二人间的事转述给他听。东振林记性极好,连钟坚锐说过的话亦记的分毫不差,奈何钟坚锐脑中一片空白,常常听他说完便反问“当真?”让他颇有些光火,有时不耐烦起来便沉下脸,但一见钟坚锐讪讪低头他又觉不忍,反倒懊悔不该摆脸色给他看,便又缓下声气转去哄他,这一日日下来回忆相识以来的种种,倒把他素来傲慢的性子磨的自己也糊涂了,竟不知自己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来了这些个耐性。
  其实真的挺一般嘛。他有些烦恼地又看了看钟坚锐,少年专心于手上的活计,正仔细地将淘出的细泥再揉均匀。
  相貌不过中上之姿,比起一面之缘的墨让固是差的远了,便是比起南焰也有所不及;脑子还算聪明但总一副呆样个性又顽固,论起做人,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跟成熟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要论性情柔顺,只怕西锋脾气还比他好些。
  不过这么认真做事不说话的时候倒是挺可爱。
  东振林想着,注意到他脸上溅了几个泥点,忍不住欠起身伸出手想为他拭去,钟坚锐被他指尖出奇不意地在颊上一碰似是吓了一跳,头一歪,躲了开去。
  东振林被他避过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些不快,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指了指自己的脸,镇静自若地道:“脸花了。”
  钟坚锐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习惯性地反手在脸上一摸,却不想一手的泥,顿时几个泥点变成了五根指印,东振林没笑,他自己倒先傻了眼。
  他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进去洗洗……”说着也不看他,一阵风似地冲进屋里去了。
  东振林一本正经地冲里面喊:“脖子也洗洗。”
  屋里“咣啷”一声,似是打翻了水盆。
  真是傻到家了。东振林表情严肃地想,不知道衣服打湿没有,估计也得换了吧?不知道换哪件……
  即使他再不喜欢苏同康他也不得不承认,至少苏同康的品味还是不错的,备给钟坚锐的衣服都是乍看之下普普通通、料子和手工却都极为精细那种,这天气一日日暖起来,有一回他过来的时候钟坚锐刚睡了中觉起来只穿了件藕荷色的中衣睡眼惺松坐在床沿,他瞧着那敞开衣领处露出的蜜色肌肤突然有种把他一口气剥光的冲动。
  他想到这又皱了下眉头,觉得自己就算欲求不满也不该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钟坚锐端了个海碗出来。
  他果然已经换过了衣服,浅灰色的外衣下露出的恰是藕荷色的中衣领子。脸也已洗干净了,但不知是否因为用力擦洗的缘故,两颊微微有些发红。他在东振林身边坐下,将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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