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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不可挡之生命线 by 苍海-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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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司遥有所反应,旋即又说:「你想过来抱我是不是?」
「……」这要司遥怎么回答?
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回答,因为答案确信无疑,对方也清楚明白。
也正是因为清楚明白,才会有这样的责骂。
「那你又停下来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来抱?想抱就抱啊,你这笨蛋!」
骂虽这样骂,其实骂人的人骂着骂着就主动抱了过去,抱得那么紧,如同在惩罚对方的笨蛋行为似的。
司遥的眉睫轻颤几下,手才缓缓抬起来,再收紧,抱住了。
终于抱住了……还好,还能够像这样拥抱……
生平头一次,像这样感谢上天,真的太感谢,真的,太好了……
那边,紧跟而来的文越和苏瞳看着这样一幕,欣慰地笑,心中也在一遍遍说着,太好了。
不过,与这本该温馨感人的气氛不太和谐的是,某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仍未发够脾气,还在低声骂着:「笨蛋,白痴!明明想抱又不抱,你的脑子坏掉了是不是?你这家伙真是个怪人,你知道吗?你简直奇怪透了,想做的事不做,该问的事不问……」
说到这里,厉森气愤地将对方一把推开,「你这个混蛋!为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就跑掉了,你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说想问的吗?」
「……」司遥沉默着,起初并不太明白厉森话里的意思,后来才逐渐领悟过来。却还是开不了口。
「你说话啊!」
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之后,厉森的脸色蓦地变了变,声音微弱下去,「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难道你……你一点都不在乎?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不再在乎了吗……」
「不是,当然不是。」
司遥苦笑,抬手覆上厉森的面颊,低低一声叹息,「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不敢问。」
「不敢?你还有不敢的事情?」厉森冷哼,态度依旧恶劣,却并没有将抚着面颊的手给拍开。
「每个人都会有,我也不例外,如果我不是这么在乎你……」
司遥沉静地说,闭了闭眼,「当太过在乎一个人或一些事,疑问越重,反而越害怕问出来,怕会得到不想得到的结果——这种感觉,你应该也是明白的,不是吗?」
「……」厉森一愣,回视着那双若有深意的眼眸,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转动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包裹在那个东西之外的物质被一点点甩开,露出其中的本体,明明白白。
这才终于明白……他的确也是明白的。那种感觉,他也有过。
当被司遥撞见他和别人亲密的时候,当戒指不见的时候,当被司遥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困惑过,烦恼过,却什么都不说。
他以为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然而更主要的,其实还是因为不敢说……因为他太在乎。
原来他对这个人,是这么的在乎。
他终于明白了……不,应该说,他是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他并不是直到此刻才明白到这一点,尽管在那个时刻他还曾经以为,他明白得是不是已经太迟?
现在看来,还不迟。
幸好还不迟,还来得及。
「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他说。
司遥看着他那异常地认真起来的神情,点点头:「你说。」
「你送我的那枚戒指,其实是被谢然——就是那天你在我那里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他擅自拿走了。」
厉森自嘲地牵了一下嘴角,「也有我不够小心的责任,把戒指落在浴室。后来我打过电话给他,叫他把戒指还给我,但是他那家伙……被弄得很不高兴,还把戒指冲进水池,所以……整件事情就是这样。」
「……」
「总之你要清楚一件事——戒指不是我有意取下来的,所以那晚你说的什么明白不明白的事,根本不存在。」
「……」
「你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吗?」厉森皱起眉,有些不悦。
他放弃了原本打算蒙混过关的主张,向对方尽数坦言,是因为他已经想通,没有必要那样做,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依附于一枚戒指上,那枚戒指的意义已不再有意义。
可是,他说了这么多,这个人居然毫无反应?
其实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反应,只不过他看不懂这样的反应。
不说话,甚至不眨眼,就这样直直盯着他,脸色深邃而复杂,捉摸不透,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你……你不要摆这样一张脸行不行?」
厉森受不了地翻翻眼睛,心底涌起一阵烦躁,旋即又被其他情绪覆盖而去,他咬了咬牙,视线垂下来放在对方胸前。
「好,我说就是了,我说总可以了吧?混蛋……对不起……」
「嗯?」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实在太小,司遥是真的没听清,而且厉森是低着头,让他连看嘴型都看不到。
不过厉森显然不是这样想,猛地抬起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喊三声,一声比一声更大,「这样总足够了?哼,你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个吗……」
「……」
明明是道歉,也能道得这么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司遥不得不佩服。
不过,他居然道歉……这个人,居然也会向别人道歉啊。
从之前他做出那一堆解释的时候,司遥就发现了,他和以前似乎变得不太一样。而现在看来,并非似乎,他是真的变得很不一样。
而这种改变,对于司遥来说,他想,他也相信,这是很好很好的事。
笑意再也止不住,在司遥唇角泛开,用双手捧起对方的面颊,吻了过去。
厉森微微睁大眼睛,怔愣几秒,合上了眼。
亲吻,还是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温度,然而却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现在的感觉,真的很好。
「喀嚓!」
突如其来的一道闪光将两人惊扰,莫名地往光源发生处看去。一个记者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数位相机,还打算再多拍几张的样子。
「你!」文越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一把夺过相机。
那个记者被她的举动惊呆,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她将记忆卡从相机中拔了出来。
「你、你干什么?」他立刻把相机夺回去,还想去夺记忆卡,却被另外一个人挡进两人中间。
定睛一看,更惊讶了。
要说这两个人,他知道,都是小有名气的艺人。可是根据以往的媒体报导,这两个人的性格都还比较温顺随和,怎么现在却好像化身修罗,让他有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问我干什么,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在干什么?」
文越厉声说,「你现在站在这里,不是来拍摄事故现场吗?怎么拍起私人画面来?你是狗仔队吗?」
「呃……」
记者确实理亏,干巴巴地陪笑,「不好意思,我只是职业病,看到有一点新闻效果的场景就忍不住想按快门……」
其实他说得还算含蓄。刚才接吻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厉森,一个是曾与厉森的徘闻对象苏瞳传过徘闻的经纪人,这个新闻的效果,可远不止是「一点」而已。
「呃,文小姐,可以请你把记忆卡还给我吗?那里面还有我之前拍的很多照片……」他恳请道。
「还,我一定会还给你。不过要等我把某张照片删掉之后再还。」文越不容转圜地说。苏瞳点头,鼎力支持。
「这、这不行啊。文小姐,我拜托你……」
「没门。」
「文小姐……」
「……」
那边还在你来我往,这边的两人收回视线,对视三秒,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凑近,继续之前那件被打断的事情。

这次的飞机事故,由于飞机本身已在降落中,加上机长处理得当,以及种种外在因素都还有利,与通常所见的飞机事故比起来,其伤亡情况简直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对于厉森面百,毕竟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相当疲惫。之前与司遥见面的时候看上去那么精神,不过只是一时激动罢了。
跟着司遥去到他住的地方后,厉森洗过澡便上床睡了。睡得很沉,只记得他是牵着司遥的手入睡的。
大概是由于这个缘故,他完全没有作梦,一睡下去就直接睡到了天微亮。
醒来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握握手心,才发现手里空了。睁开眼睛,枕边也是空的。
厉森坐起来,左右看看,在阳台上找到人。
那人坐在圆桌旁的藤椅中,安静的侧脸,看上去十分平和,却又莫名地深邃,让厉森看到失神。
等到回过神来,想了想,下床去倒了两杯热水,去到阳台。他将一杯水递给司遥,说:「捂捂手。」
现今时节,凌晨的气温比白天至少低十度。这个人只披一件大衣坐在这里,让人看了都觉得够呛。
「谢谢。」司遥接过水杯,捧在手中。
而后两人不再说话,任时间静静流淌,冷风微起,幸好手中捧着一份温暖。
厉森靠在栏杆边,遥望着天际尽头,再过不久,朝霞便将升起。
他端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转过身来看着司遥:「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司遥挑眉。
「那个时候,我坐在震荡的飞机上,感觉到自己急速下坠,我很害怕,我以为自己这次真的死定……然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怕死,我真的很不想死,我更不能……」
厉森顿了顿,闭上眼,「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很多画面,很多人,很多事,包括你……」
「……」
「我想着,当年那个家伙的亲人就是因为空难而去世,如果连我也……他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哭?说起来,我还从没见过他哭。连他哭的样子都没见过就死掉,我怎么甘心?就像那条流浪狗一样,到死才得到他的眼泪,却已经没办法亲眼见一见,太不甘心了。」
「……」有那么一瞬间,司遥几乎想笑,但终究没有笑得出来。
定定凝视着那人的神情,却依稀像在微笑,有些无奈,还有些感慨。
「之后呢?哭完了之后,他又会怎样,会变成什么样?还会不会作那个梦?会比以前作得更凶吗?如果是这样,他岂不又要依靠药物来助眠?他会不会比以前吃药吃得更凶,把自己的身体也弄得越来越差?真到那个时候,又有谁来阻止他?受不了,那个笨蛋,怎么这么让人放心不下啊……」
「……」
「所以,我对自己许下了一个誓言。」说到这句时,厉森睁开眼,目光忽然变得异常认真炽决。
司遥不禁更加好奇:「什么誓言?」
「我发誓,如果这次我能够活下来,那么我一定要活得比他更久。」
「……」司遥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
好在很快厉森就为他将困惑理清。
「我不会比你先死。」
厉森坚定地说,「如果我的寿命实在长不过你,等我快死的时候,我就先杀死你。总之,我绝不死在你之前。」
「……」
刹那间,司遥幡然领悟,瞳孔顿时紧缩起来,张嘴想要说什么,心头激荡的震撼却令他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你不用说,什么话都不必说。」
厉森瞥了一眼他微启的嘴唇,吊起眼角,「我已经决定了,不许你有意见,不接受抗议——抗议无效!」
终于能够趾高气昂地将这曾经把自己郁闷得半死的四个字回敬给他,厉森感觉很爽,下巴骄傲地扬起来。
司遥忍俊不禁,笑了几声,笑意随即却又敛去,薄唇一点点抿了起来,抿得泛白。
握住厉森的手腕,拉过来让他站到自己面前,用双臂搂住他的腰,脸孔在他腹间埋了进去,紧紧的,深深的。
「……」
依稀间,厉森感觉到肚子上泛开一阵微温,带着淡淡湿润。
厉森瞪大眼睛,手掌握了握,却又松开,放弃了想将对方的脸抬起来细看的主张。
他放下水杯,用双手环住怀中人的后颈,拇指无意识地在人颈上摩挲着。
那时候,这个人一定也非常害怕吧?像他一样,怕得要死,后悔得要死……
他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叹出来。
「我不会离开你……」
对于那天夜晚的「幻听」,这句迟来的回应,总算还来得及。

半下午,厉森离开公司去处理一些事情,地点就在公司附近,便无需开车。办完事后回公司的路上,遇见两个看上去眼熟的人影。
其中一个人也看到厉森,笑着向他挥挥手:「嗨。」
尽管只见过一次,厉森还记得这个人的名字——白微。
至于走在白微身边的人,就是慕容。还是那样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点点头说声「你好」就算打招呼,淡漠得可以。
厉森倒不介意,只是忽然有些佩服白微。
很快双方走到面前,简单寒暄两句,白微偶然想起:「对了,明晚的聚会你会来吧?」
「明晚?」厉森不明就里,「什么聚会?」
「你不知道吗?」
白微略感意外,解释说,「是这样,前几天司遥已经确定加入SH,正好另外还有两个人也会同时过来,加上上周我们团队的设计在竞标中得胜,所以就想干脆办一场聚会,把这三个人的欢迎会、以及得胜的庆祝会一起办了。那天我有对司遥说邀请你也一道来参加,原来他还没告诉你吗?」
「……」厉森沉默摇头。
对于这回事,他一点动静也没听说。那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
到现在还什么都不告诉他,难道是打算瞒着他?还是,打算到了时候再给他一个惊喜吗……那个家伙。
「可能是一时忘记了吧。」
白微又问,「那等他跟你说了的话,你应该会来吧?希望你也来。」
「嗯。」
厉森无需犹豫,爽快地同意下来。再转念一想,深邃地眯了眯眼,「关于聚会,我有些事,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一点忙。」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当听筒中再次传出这句时,司遥摁掉电话,不得不放弃了。
从之前到现在,他拨厉森的电话不下十次,始终只得到这样一句。真不知道那个人是搞什么去了。
司遥无奈,也有些遗憾。假如料到会出这种意外,先前他就该先将事情早点告诉厉森,将人约过来的。
可惜他终究没有料到。
现在,他已经站在举办庆祝会的饭店大门前,就算再挂心厉森那边,眼下也只能先将心思放在这边。
进饭店,乘电梯上到六十八层,出电梯,往举办场地走去。
还未走到大门口,司遥的脚步突地定住,看着眼前所见的景象,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地方。
不是公司的庆祝会吗?很普通也很正常的事,然而为什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却像是……化妆舞会?
从吸血鬼到恶魔,从巫婆到法师,等等等等,简直就是一个东西方奇幻世界大串场。
「你终于来了!」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当面便是这样一句。
司遥上下打量对方,白色的泡泡袖上衣,白色的七分裤,白色的长筒袜,以及白色的假发在头上束起马尾辫。
这个白微……真是名副其实的「白」微了。
被司遥这样打量着,白微咧咧嘴角,略显局促和无奈。司遥不禁猜测,看来他打扮成这副模样并非爱好,而是另有隐情?
「这是怎么回事?」司遥问。既然看到白微,那么他并没有走错地方。
「因为有人说单纯的舞会不够好玩,就提议搞成一个化妆舞会……啧,算了。」白微耸耸肩,捉住司遥的手往门里带去。
「不耽误时间了,给你的衣服已经准备好,快点来换上吧。」
他将司遥带进一个小房间,平常大概就常作为化妆室,墙上有几面大镜子,另一边还有几只落地衣架。其中一只衣架上就挂着一套,一看就不是正常服装的服装。
白微将之拿下来递给司遥:「来,换上吧。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一定要换?」司遥隐约感到太阳穴处微微抽痛。
「当然。」
白微无比肯定地点头,「所有人都换装了,只有你一个人不换,怎么说得过去?而且你要知道,这是化妆舞会。现在你眼里的异类服装,到了大伙那边就是正常的。反而是你身上的这件正常服装,只会让你成为异类。」
「……」司遥不得不承认,白微说的确实有道理。
既然站在这里,便该合群,除非他打算退出这场舞会。虽说即便退出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但并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
再看了一眼白微拎在手里的那件服装……好吧,无非如此。
他刚将服装换上,白微又拿了一个东西过来,往他头上递去:「假发,要戴好。」
「……」居然还有假发。
「好了,最后要把眼镜拿下来。」这么说着,白微取掉司遥的眼镜,放进他刚刚脱下来的上衣口袋中。之后将他的身体推过去,让他从镜子里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其实认真来说,还好,只是一身纯白的视觉效果稍微有点刺眼而已。
长至小腿的风衣,式样修剪得非常优美,连钮扣的样子也特别。而长裤掖在长筒靴里,整体看上去,就像是未来科幻世界中的贵族军服。
假发是苍金色,长度拖到大腿,两边鬓角处分别挽了一根辫子,拉到脑后,用发夹固定。
总体来说,这是一套在不正常中又显得很正常的服装,优雅高贵,精巧而又干练。
与司遥本身的气质,竟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外的贴切,像是为他量身订做。
只不过,大概是由于发型效果,加上衣服也是长装,在稍远的距离上乍眼看去,会觉得有一点雌雄莫辩。
而站在近处的白微当然不会这么以为,不过当他从镜子里端详着人,脸色也隐约深了深,开口说:「有一句话我实在很想说,请你不要介意。」
「嗯。」
「你真是个美人。」
「……」
「好了吗?」身后忽然传来话音。
两人转过身,是慕容站在那里。看到司遥现在的样子,那人冷淡的眉梢难得地微微挑了一下。
「好了。」
白微笑眯眯地献宝,尽管献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宝,「怎么样,很不错吧?」
听见慕容「嗯」了一声,司遥叹气。这些人难道是串通好的?
「嗯?你怎么还没换装?」白微忽然发现这一点。
「我不需要。」慕容说。
「为什么?」
白微顿了顿,讥诮挤兑,「因为你是老板,就可以不一样?老板也有该合群的时候。假如你没打算融入群众,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参加舞会。」
慕容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那再见了。」转身就走。
「喂!」
白微倒岔一口气,咬了咬牙,转头对司遥说,「舞会已经开始了,你也赶快出来吧。」然后朝前面那人追了过去。

正如白微之前所说,当司遥以这身装扮走进人群当中,并不会感觉到任何异样。就算有人投来目光,里面夹杂的意味也多是欣赏。
此时还是自由时间,有人在跳舞,有人在聊天,还有人在吃东西。
司遥看到几个认识的人,便想过去交谈,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低沉的嗓音,略带玩味的语气。
司遥转过身,不出所料地看见厉森。但另一方面,厉森的出现又是非常出乎他意料的。
而厉森此时的模样,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上则是一套纯白色的燕尾服,修身笔挺,将整个人衬得更是仪表非凡,气宇轩昂。
司遥的眼眸深邃起来。他这装扮……看来也是早有准备?
疑惑是自然而然,不过司遥现在并不想多问,淡淡一笑:「我的荣幸。」
四手交握,合着音乐的旋律而慢慢起舞。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共舞,对于彼此的舞步却配合得十分融洽,仿佛在此之前早已经共舞无数次。
「我想我应该说,祝贺你。」厉森低声说,轻挑着眉。
「谢谢。」司遥笑笑。
「然后我还应该说,加油?」厉森的眉挑得更高。
「我会的。」司遥还是笑,从容而宁静。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地踏着舞步,周遭也有其他人在跳舞,却似乎是存在于与他们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不知不觉的时候,音乐已经换过,从英文歌转为了中文歌,旋律更舒缓,歌声也更温暖。
司遥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越听到后来,却越发现歌中似乎有点熟悉的地方。尤其是当他听到这一段。
……
你的掌心躺着我的生命线
你我站在线的两边
思恋从我的脚下向你蔓延
起点到终点
沿线而行多少年
我们的故事有多远
……
「这首歌是前两天刚刚录好。」
厉森慢慢地说,每一个字都显得意味深长,「我听岑因说,里面有一段歌词,是他拿着曲子问你要意见的时候,你写给他的。我觉得,我好像知道那是哪一段。你认为呢,我的感觉对了吗?」
「我想你感觉对了。」司遥微笑。
厉森也终于禁不住笑起来:「真是看不出,原来你除了会画图,还有写歌词的才能。我原本打算让你来为这首歌取名,不过我想,由我来取也是一样,我也已经取好了,我相信你不会反对。」
「说来听听。」
「这首歌名就叫——生命线。」

舞跳过,酒喝过,该做的活动都差不多做过,两人偷得一点闲,去阳台上吹吹风。
高楼之上的空气格外寒凉,还带着一点湿气,不过还算清新,可以当作是洗洗胸腔了。
两人并肩而立,弯着腰将手肘撑在栏杆上,面朝栏杆外。
由于附近没有比这更高的楼,放眼望去,可以将万家灯火尽收眼底。还有闪烁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灯,正是所谓的都市夜未眠。
厉森一边沉思着,一边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之后,他沉声开口:「还记得我说过,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在全世界面前向你求婚吗?」
「嗯?」司遥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可惜你终归不可能变成女人,我也没机会当着全世界向你求婚。」
厉森悠悠说着,侧着头将司遥上下打量,眼神益发深邃,「不过以你现在的形象,我姑且可以把你当作『伪』女人,而这个地方也算是在整个城市所有人的头顶上,勉勉强强凑和一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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