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跟踪狂怎么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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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还要感谢，是你的提醒——那天你把纸条扔了出去…」
　　
　　真是分不清谁比较像蛇，或者一只被逮到的鲵鱼…唐元黎感觉手下的皮肤柔软滑腻，触感生温，比女孩子的手感还要好些，但其实他腰肢精瘦，又与柔弱纤细之类丝毫扯不上联系。苏我分外敏感的觉察到，那冰凉修长的手指于上游走时，就像计数般，在一粒粒轻按他脊椎上细小的凸起，而后忽然带点坏心眼的把指甲抠陷进去——
　　
　　「我顺着看才反应过来…从那个天台上正好能看见我们那栋教学楼全貌。」
　　
　　「——而因为有太阳能实验场的缘故…那个天台钥匙，就是林鹿鸣在保管…」
　　
　　这样的动作似乎给苏我带来了莫名刺激。因为他突然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张口咬住他的颈侧，带点舔吻的动作。
　　
　　唐元黎愣了愣，随即似笑非笑，沾了湿气的声音
　　
　　「——原来你喜欢痛一点？」
　　
　　苏我没有理他。只接着伸手搂住他肩膀，却碍于矮了一截，整个人看着就像坐在唐元黎身上一样。他倒是毫不在乎，闭上眼睛，从颈侧开始，一路纠缠舔吻向上，沿着耳垂，颧骨，额头，眉眼，鼻子…最后是唇，但他并没有吻上去。而是忽然睁眼，近似质问——
　　
　　「你告诉他——林鹿鸣——你暗恋我的事儿了？」
　　
　　唐元黎正被撩拨得不行，忽遭他玩儿这么一出，几乎就快委屈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QAQ？！」
　　
　　说着就凑上去要硬来，可苏我根本不给面子，舌刚探进来就狠狠一口下去，拽得二五八万：「快说！」
　　
　　估计是真给咬得有点狠了，个倒霉孩子捂着嘴，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看他。秋水剪瞳，美目盼兮。
　　
　　可惜苏我是个扑克脸，压根儿不为所动。
　　
　　两人对峙小半晌，才是唐元黎可怜巴巴先开口
　　
　　「嘶…因为他一直纠缠我啊嘶…」
　　
　　「我怀疑是他之后，就悄悄溜进他办公室，结果果然被我翻到他偷拍我的照片…嘶…然后仔细想才发现，虽然他和许多学生关系都很好…但对我确实比其他人要特别…你知道的，我这人特别受欢迎，这方面经验丰富——」
　　
　　这么说着，又像是怕苏我误会般解释
　　
　　「——是说被告白的经验，我很少和人交往的…」
　　
　　苏我却还是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只好又继续垂头丧气道
　　
　　「——总之我确认了林鹿鸣确实对我意图不轨…然后我开始觉得很害怕，尽量躲避他，但是…但是…每次看到你又觉得…」
　　
　　「久而久之，林鹿鸣好像也察觉到什么了，可他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我受不了他骚扰，最后决定找他摊牌，结果他居然说什么…说什么从很早以前就爱上我了——」
　　
　　就像是被只恶心虫子爬上身体般，唐元黎忽然变得一脸嫌恶，带着恶意的腔调
　　
　　「他是我老师诶？还比我大那么多…」
　　
　　——六七岁算很多？
　　
　　「而且我们还都是男人…」
　　
　　——不要碧莲。
　　
　　苏我斜瞥了眼这个此刻正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摸来摸去的男人。
　　
　　「总之他实在太恶心了…我受不了，就直接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你说了是我？」
　　
　　苏我还是没什么表情。唐元黎微微耸肩，一脸无奈
　　
　　「没办法啊，他一直缠着我嘛——结果有一天，他突然找到我，说什么如果我不能接受他，他不会放过你——我当然…我是说我当然不能让他伤害你嘛，然后我们就拉扯起来了，结果…」
　　
　　「结果你就被他从天台上推了下来？」
　　
　　「不不不…」唐元黎连忙摆手「他倒没这么坏，是我自己失足。还好命大…」
　　
　　苏我却忽然脸色一黯，反手从两人身旁倒地的书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唐元黎接过来一看，里面是许多角度他都不会感到陌生的照片。
　　
　　只不过主角换了个人。
　　
　　还附了张打印出的纸条——
　　
　　“——好的照片，应该能留下世界绝望的美感。那种逝去的漫漫时光。”
　　
　　复又抬头，他看见眼神无比阴霾的苏我，慢慢倾身凑到他面前。
　　
　　接着带有锈味的吻，温柔而使人沉溺的感觉
　　
　　「——不，是他推你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15。「不是真相」

　　15。「不是真相」
　　
　　那是一个有点失控的气氛。
　　
　　所以当苏我吻上来的时候，他也有点失控。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这家伙怎么是这种人？
　　
　　这么想着，看他的眼神就带了点困惑。
　　
　　然而还没等自己回过神来思索，就全都败给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火热的唇舌纠缠，喘息泛滥，少年瘦削的身材罩在松垮垮的校服下若隐若现，叫人浮想联翩。事实上，他确实已经肖想了许久。
　　
　　现在不过是把妄想终于付诸实践而已。这么想想，就觉得又更加令人失控。
　　
　　当两人拉扯着滚倒在地时，终于换成苏我被他按倒在地上。
　　
　　于是唐元黎立即抬手，不耐烦的去扯对方宽松的校服，带纽扣的t恤款，直接往上掀开，就露出了和后颈一样苍白的身体，但触感要更为光滑。肋骨清晰，胸前平淡的两点，却不知为何，就是叫人觉得有骨子情se的性感。
　　
　　然后苏我的手臂很快就缠了上来，探出舌尖舔他耳廓。濡湿，柔软，像条水蛭。截然不同于女性的柔弱，是男性强烈但干净的气味。
　　
　　他渐渐沉溺在这种有些颤栗的兴奋里。
　　
　　就在纠缠似乎要变得更加激烈的时候，身下本来热情的身体却突然一僵，猛地一把握住他企图往对方裤子里钻的手。
　　
　　用终于染上些热度的声线：「今天就这样…」
　　
　　唐元黎一听几乎有掐死他的冲动——
　　
　　「我家里人来了。」
　　
　　似乎在解释，苏我难得有点微红的脸，大概是带上某种名为温柔的东西，看了又让人觉着莫名心动。
　　
　　所以唐元黎很没出息的愣了愣。
　　
　　果不其然，这时门外传来“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这让苏我能趁机推开他，爬起来整理被扯得有点乱糟糟的自己：「这里隔音不大好。」
　　
　　其实整理自己很简单，主要是要整理情绪。
　　
　　「我必须得出去，万一那死变态没走怎么办——」
　　
　　这么说着，像是也给他点时间，苏我起身拎起地上的书包，凑在猫眼上往外看了看。似乎想起什么，又转头朝还坐在地上一脸不情愿的唐元黎道
　　
　　「我妈——她事儿特多，我不在家的话肯定又要啰嗦一大堆……」
　　
　　说着复又蹲下，拥了拥他肩膀，末了起身挥手。
　　
　　唐元黎却忽然拉住他小腿，埋着头有些闷声闷气的问
　　
　　「我算告白成功了吧？」
　　
　　苏我闻言有些微诧异，短暂沉默过后，忽然就像初次见面那样，他偏着头，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次说不，出不了门吧？」
　　
　　他这才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
　　
　　………………
　　
　　…………………………
　　
　　……………………………………
　　
　　——End——
　　
　　——怎么可能。
　　
　　“不知道为何，总有种裤子都脱了你特么给我看这个的感觉。”
　　
　　于是苏我“噗”一声没忍住，就在黑暗中的屏幕前笑出来声来。
　　
　　抬头看了眼门口，卧室外边传来嘭嘭声，像是撞到什么东西。连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眼神变得分外柔和。
　　
　　“是说…因为之后剧情基本就和主线没关系了啊。”
　　
　　“我也看不出那一大段前戏描写和主线有个毛关系。”
　　
　　苏我还认真的想了想，打到
　　
　　“性格刻画。”
　　
　　“那还真是糟糕的性格。”
　　
　　对方一如既往的毫不留情。过了一会儿马上又接到
　　
　　“但是，你真觉得是那个老师干的？”
　　
　　苏我这次却没有任何迟疑，几乎是立即回复道
　　
　　“完全不。”
　　　　　　　　　　　　　　　　　　　　　　　　　　
作者有话要说：　　




☆、16。「这次是真的」

　　16。「这次是真的」
　　
　　“完全不。”
　　
　　他这么说的时候带着种莫名的斩钉截铁。
　　
　　那边却突然就陷入了短暂沉默。
　　
　　过了小半会儿，才弹出一个大大的“=_=”表情——
　　
　　“艹你蛇精病啊？”
　　
　　“不是你干嘛那样？！”
　　
　　苏我手放在键盘上，正酝酿着组织语言。这时外边正好传来少年温柔地，还带有些撒娇意味的声音
　　
　　「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会回来…你不要玩太久啰——」
　　
　　虽然这么说，结果明明纵容他玩了一下午，自己挨个模范情人般独自打扫完从今天起改为两人合租的公寓，真是勤劳极了。他却感觉到心情极为复杂，只跟着含含糊糊支吾了句：「哦。」
　　
　　直到外边确实传来锁门声，才接着重新打到
　　
　　“不知道。”
　　
　　“喂——”
　　
　　“但如果不那样，我真不敢肯定他会做出什么。”
　　
　　虽然隔着屏幕看不见表情，他却感受到了对方明显的迟疑
　　
　　“你是说——”
　　
　　“就是他。”
　　
　　苏我笃定的打上这三个字，顿了顿又补充到
　　
　　“从收到那些照片开始——到他说完以后，我就完全肯定了。”
　　
　　“……怎么说？”
　　
　　对方抱持着困惑，他则用一种单纯近似陈述的语气
　　
　　“切入点是——我亲手扔掉了写有那句话的纸条。”
　　
　　“他在之后就开始怀疑林老师，自然不会再告诉他。”
　　
　　“而我现在收到的这句，不巧正和前一个Stalker写给他的一模一样…如果是那个老师——没有这样概率的巧合，偏偏就是同一句——”
　　
　　顿了顿，又像是带了点得意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遇见时，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毫无疑问，他是在暗示什么，是他有意无意，想要传达给我的…关于他真实身份的讯息。”
　　
　　“——也许在潜意识里，他希望我能记得吧…”
　　
　　“可这其中有一个悖论点——如果他遇见的Stalker是那位老师，那么对方知道这句话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你做出的所有这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他遇见的Stalker不是那个老师的基础上吧？可你凭什么就敢那么确定，那个老师不是—”
　　
　　“—啊…哈？不会吧？”
　　
　　苏我却只是几不可闻的笑了，简直像是赞叹
　　
　　“漂亮的反证法。”
　　
　　没错。
　　
　　假设，论证命题为已然事实，那么此时条件也就可以转化为结果。即用原来的论点，来证明论据的合理性。就是说——
　　
　　苏我肯定唐元黎是跟踪他的犯人，建立在苏我知道老师不是前一个犯人的基础之上。
　　
　　而要让此命题成为现实的，那个绝对无可辩驳的充要条件——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17。「天生一对」

　　17。「天生一对」
　　
　　“所以早就说了——我喜欢他嘛。”
　　
　　虽然实际对方并没有这么问，苏我还是给了个不算解释的解释。只是完全不在乎别人能不能接受
　　
　　“——你特么没说有这么早啊！”
　　
　　“细节问题就别在意了么么哒（*ˉ︶ˉ*）”
　　
　　——确实怪早。
　　
　　也许从入学那天，看到他做为新生代表致辞的时候就开始了？
　　
　　苏我陷入回忆，反常地笑得有点腻歪歪。
　　
　　人们很多时候，都容易陷入苦恼。到底什么是恋爱呢？那种期待着、全心全意为某人付出的心情，喜怒哀乐都交由他掌控。或者给予拥抱，亲吻，sex，心跳？
　　
　　不，并不是那么温情的东西——
　　
　　他想。
　　
　　至少，那不是能够让他心动的恋情。
　　
　　等到他终于察觉之际——甜蜜？焦躁？恐慌？那其实都是兴奋到让人颤栗的，欲望。不需要那样肤浅的假象。只要看着他，或者他只看着我…这样就好了——已经像这样肯定了。
　　
　　这是爱，抑或者不是——那都并不重要。
　　
　　毕竟他所需要的，从不是一场真实的幻觉。不要沉迷其中，去冷眼旁观的话，你就会发现——只有欲望是真实的。
　　
　　饕餮把自己吃掉，只剩下唯一一张嘴，就像他也无法压抑，所以感到饥渴难耐。于是我们迫切需要为自己安上一个名头——那不仅仅是借口本身，而是用来逃脱道德枷锁的钥匙。你会这么说，叫做爱。
　　
　　就像前一次——或者前一次的前一次，以及每一次的前一次？——心理医生，他的舅舅这么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我看着他们。我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每次一个，然后我感觉到了爱。
　　
　　毫无疑问，这爱得似乎泛滥。但却绝对真诚，不掺有任何杂质，哪怕仅仅只有一瞬间——他也曾深入骨髓般爱过那一人。
　　
　　每次都完全不一样，正因如此才叫人觉得有趣。
　　
　　直到那天也是，他亲眼目睹唐元黎倒在血泊里那天，然后这成为了他生命中最特别的一次爱恋。
　　
　　他以为这个人就快要死掉了。
　　
　　——是我害死他的么？
　　
　　他会这么想不是没有来由，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林鹿鸣一脸恐慌的站在天台上。
　　
　　就是我吧？他想起几天之前，自己还给他发了骚扰短信，xing骚扰，类似“你缎黑的头发和精致的锁骨，让人很有亲吻的欲望”之类……这笨蛋肯定还以为是那老师干的。
　　
　　他在一次偶然情况下，发现那个倒霉老师对自己学生意图不轨的时候，稍微做了点手脚，那个吓坏的小少爷就开始这么坚定认为了。
　　
　　所以说悬疑小说真是害死人。凭什么凶手就一定要是被害者身边的人呢？鄙视罪犯智商——觉得他们肯定不懂，现实生活中，想犯罪要找陌生人下手，才会比较不容易被发现的道理么？
　　
　　——你看这下真的要害死了。
　　
　　之后唐元黎就进了医院。
　　
　　然后苏我也跟去了。
　　
　　这还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不是被父母强制扭送地去看心理医生。结果等他絮絮叨叨说完，身为他亲舅舅，也是他多年来主治医生的扑克脸只是用那冷淡得一成不变的音调说
　　
　　「我是心理医生，要忏悔找神父。」
　　
　　——好吧他承认他确实感到愧疚了，毕竟他只是个单纯的跟踪狂又不是快/乐/杀/人/犯好么？
　　
　　所以之后他又去医院悄悄看过对方几次——虽然被舅舅嘲讽说，是个爷们点儿的变态就特么光明正大去表白啊死变态。
　　
　　但是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有个不认识的、和你一样带把儿的人，忽然跑到你面前。说，嘿我就是害你差点摔死的那个变态，但是我宣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交往啊嘿（*ˉ︶ˉ*）
　　
　　——这不逗逼在作死么？再爷们儿的变态也是要玩脱的啊。
　　
　　于是他决定要先改邪归正再说。
　　
　　于是治疗终于成功了。
　　
　　不得不说，舅舅真是个高明的心理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不是不报」

　　尾声。「不是不报」
　　
　　到这里，他的叙述已经告一段落。
　　
　　对方那边却似乎有点沉默，不知道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发来一句——
　　
　　“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逼着他说，是那个老师把他推下来——是为了掩饰自己？”
　　
　　苏我看着，怔了怔，不由又笑了。眼神却似乎带上点不正常的狂热。
　　
　　“当然不。”
　　
　　像是用脑子思考过，又像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是因为…”
　　
　　“——我最恨别人，窥觑我的东西。”
　　
　　那样随意，而又恶/毒。
　　
　　“这会儿法/院/传/票也许已经在去他家的路上了？”
　　
　　“——什么啊，就算是作为跟踪狂来说，你也真的太过人渣了…”
　　
　　“承蒙夸奖。”
　　
　　这么说着，他感觉有点得意，笑得愈发灿烂。
　　
　　接着他听到门外边传来不是很大的动静——开门声。
　　
　　然后是少年哼着什么；他安静的听着，听着对方轻快的步伐愈来愈近，愈来愈近。然后——在一瞬间——那笑容僵在脸上。
　　
　　“对了，也和你说说我之前遇见的事儿吧……”
　　
　　他看见刚打算退出的BBS“stakes之家”突然强制弹出一个对话框——
　　
　　“我最近超级倒霉啊……先前卷入伤人事故，丢了工作；本来都已经和那家人庭外和解了……结果刚刚收到顺/丰/快/递过来一张法/院/传/票，居然又被起诉了…”
　　
　　他愣愣的抬起手，下意识想要捂住嘴。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却传来轻轻的“咔嗒”声，是金属扣扭开的声音。
　　
　　“对了…忘了说，我之前——是在一所高中当物理老师。”
　　
　　苏我恐慌的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笑得柔情蜜意的俊秀少年，扯了扯麻木的嘴角。然后费力地合上笔记本。
　　
　　唐元黎也在看他，也是笑。走过来，用着比那笑容还要温柔的动作，从身后搂住了他的腰。像饲养的家猫一样，将脑袋埋在他后颈上磨蹭。
　　
　　苏我一动不动地任由他亲昵。过了一会儿，却猛然低下头，近乎颤抖着问——
　　
　　「你…拿的什么？」
　　
　　对方只是无所谓地扬了扬手，把那东西随手扔去一边，声音温柔地道
　　
　　「哦～我帮你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的，没想到你还有收集标本的习惯。」
　　
　　然后脑袋靠过来，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唇角，那直直望着苏我的眼神，却好似蒙上一层阴霾
　　
　　「——说起来，我住院那会儿，外边也全是这种梅花，这边不太常见的北方品种啊……照顾我的小护士还说，全市只有市医院有呢——」
　　
　　伸手翻开了他放在腿上的笔记本。
　　
　　「——呐，苏我，她在骗人吗？」
　　
　　——唉唉，你说是到底是必然可怕，还是偶然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简单来说就是，用两万字述说了一个不要随便乱交网友的故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