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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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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两句提醒,我真不大可能想到那盆杏花。”殷采衣颇为满意目前的姿势,暂时转了话题,“‘什么事都是有源头的’,这件事居然开始得如此之早,并且不着痕迹,沈忍寒这上面倒是办得不蠢。‘煎根和麻药不过异曲同工’——那盆杏花里下的就是煎根吧?不知道收买了哪个花匠,药性虽慢,却不会有中毒的反应出来,谁也不会起疑。不过,你能想到那方面就罢了,怎么连是什么毒药都给找了出来?”真是,想不佩服都不成啊。
  “我找到那次跟你一起来总斋的花匠之一,知道那盆杏花虽然死了,却还是带回了坊。我找到的时候,花已经腐烂,根却还在。”竭力忽视脑后散发的热度,维持着正常的语气,“我托了人查验,因为毒性实在微弱,所以花了比较长的时间。”
  殷采衣扬扬眉,“为什么要约在花圃见面?还是半夜?”那时刻地点多敏感,这丫头自己又顶着嫌疑人的身份,怎么干出往刀口撞的蠢事来?
  相从叹了口气,语中是真正的无可奈何,“其实我们约的是傍晚,后门的小角门处。”
  “嗯?”感兴趣地等下文。
  相从闭上眼,“她是个路痴。”
  “啊?呵呵呵呵呵呵——”身边的人剧烈颤抖起来,连带着她的脑袋都跟着震动。
  “所以——呵呵,等你们终于会合的时候,就变成被逮个正着的真凶现场了?咳——”殷采衣笑得呛咳起来。一直都没机会问她这里的细节,做梦也没料到——根本就是个天大的乌龙!
  “……”相从决定等他笑完了再睁眼。
  “等等,懂毒——而且很明显是这方面的高手,不会认路——”殷采衣的眼睛亮起来,“拒灵?四少家的那个连自己家都不知道怎么走的小鬼?”
  这么快就猜出来了?相从有丝讶然地点头。
  “难怪,我说到最后怎么会由四少来接手,果然因为和他有关。”殷采衣嘿然一笑,盯着她,“相从,你人缘不错嘛,昔日的毒灵都肯帮你奔波。”虽然最后是把她帮进了地牢——咳,这事和自己大大的有关,能不提还是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
  相从心里一跳,又慢慢安稳下来。他是信她的,这句话不会有别的意思。暖洋洋的情绪外现在浅浅上扬的嘴角上,要反过去信任他是一点也不难的事,一直以来,她是不敢——不是不肯啊。
  “殷主事记得吗?我开始说过也许是三桩,但没有证据,便不敢轻易说出来。”她浅笑着,“到了后来,情形突变,我只能用那种方式提醒,不是有意隐瞒。”
  “我当然知道。”殷采衣忍不住眨了眨眼,初见时她就是这样笑的吧?为什么那时候没有看出来,这笑里根本一点防备也没有呢?毫不防备他的人,怎么会有对他不利的心?
  “算了,这事终于了了。从一开始在珍品上动手脚,知道不会这么容易就扳下我,跟着用徐州的贡品引诱誓门下水,再接着把脑筋动到坊里——这连环计也难为沈忍寒想得出。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就不会被怀疑呢?”
  相从自然接道:“想法的盲点吧,太注重布局,反而忘了把自己撇清,一起绕进去也没有感觉。”
  “盲点?”殷采衣重复了一遍,微笑赞同,“不错,就好像,一般动过一次手脚的东西,就不会被想到第二次一样。”
  身旁的人刹那僵硬。
  天际,半弯月行进了云层中,只可见一圈朦胧的光影。展目望去,院子里的花木都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相从,”他柔声道,“其实你也清楚的对不对?在牢里,和我说了那两句话,就等于连你自己的设计也招了。”
  没有回答。
  殷采衣了然地伸手,轻轻握住她身侧冰冷的手腕。
  “我不是——”热气由腕脉行进,冰寒至麻痹的心微微回复过来。相从轻轻地叹了口气,听不出什么意味,“我虽然不是故意隐瞒,但却是有意说得含糊不清的。你若能由那两句话想到杏花,就没道理想不到我。”
  所有的一切也就跟着曝光,她不想——但是没有办法。怎么能不帮他?哪怕再往自己身上套上一千层嫌疑,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只是,没有办法。
  殷采衣弯起眼睛笑了笑,“我无论如何想不通,你怎么会去从那盆杏花入手。没有理由,那么本身就是理由。你是为什么到我身边的呢?因为那花死了。”他自问自答,“那就很清楚了。最重要的是,我想起了几个月前来这里时,即墨问我的一句话。”
  他顿了一下,说:“她问我,‘你今天就来了?’为什么问出这种问题?是不是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那花是不该那么早就死的?但是她怎么会知道花什么时候死呢?”
  “因为,那盆杏花在出斋的时候,已经被动了一次手脚。只不过依三爷的计算,它是应该运到将离坊里再消陨的。”相从低声道,“算起来,其实沈副坊主动的才是第二次手脚。我会想到不妥,就是因为它死得比我们预期的早。你也清楚,三爷的计算绝不可能出错,那么就只能是外力所为。”
  第十章 谜底的谜底(2)
  殷采衣转过头来,看了看她。
  相从恍若未觉,继续道:“这都是后来的事了。就当初而言,也许时间上有点偏差,但是我们的目的总是达到了——”
  “够了。”温和地打断了她,身侧的殷采衣松开了她的手,支起身,放大到她上方的表情认真得温柔,“不要说了,我什么也不会问了。”
  相从茫然地看他。
  几不可闻地,殷采衣叹了口气,俯低身,温热的唇瓣印上了她的额头。
  “怎么又糊涂了?我真要怎么样你,难道会明白说出来?像那时候在路上一样,什么都不问,暗地里动脑子不是方便得多?我摊开来,只是不想你心里总压着,惦记着还骗着我。你还有什么事,一并说出来吧,不要管我知不知道,我只求你个心安。”他叹息着,温暖的吐息拂过她耳畔,“不要再有那种,我用刀伤你的表情了。”
  原来他看得见?眼中的神采终于因为最后一句话而闪出了些许,然后——脸色忽然乍深。
  这丫头现在才反应过来?殷采衣忍笑,“你不知道怎么说也没关系,其实,我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他笑意噙得满满,更俯低寸许,低得相从借着星光也能看清他眼睫,才说道,“你说对不对,林姑娘?”
  今晚最大的一声惊雷。
  “眼睛瞪得这么大做什么?我今天才知道已经是反应迟钝了。那次你换男装,我看着眼熟,就该想起来的。”中指轻轻弹在她额头,“但是不敢相信呢,我找了你整整六年,怎么会想到你居然离我这么近?居然还会主动送上门?何况——”含笑的声音低下来,几近自语,“你那时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相从用力眨眨眼,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一颗颗冒出来。这晚上的意料之外太多,她已经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脑中只怔怔然掠过一句话:他终于想起来了?
  “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这么多年我疯了找一个不记得的人?”
  眉心又被弹了一记,相从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把那句话问出来了。
  她挣扎出一只手来,掩住面,心里分辨不出什么滋味,第一句问出的却是:“你让宿柳姑娘去京城找的?”
  “还能有谁?”殷采衣嗔笑,“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你离家一年后了。查来查去只查到你被骗入了青楼,后来线索就断了。我没办法,只好一家家找。别的地方都好说,只是当初我是离家出走,不想被认出来再抓回去,所以最后剩下的京城,只能找别人跑一趟。宿柳跟我说你不在了的时候,你……”他对着她的衣袖轻轻道,“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底下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却没有言语。
  殷采衣察觉出来,小心地揽住她,“没事了,莫怕。你肯借着每年的年会见我,甚至直接顶着猜疑到我身边来,却不说出身份,就是因为这个吧?没认出来是我的错,但我不是家里那些书呆子,你知道的不是吗?你能脱身出来,入了拂心斋,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计较别的事?”
  说到这里,就忽然想到那个不知名的所谓分行主事——明明就是他自己嘛!亏他还费事想了一堆毒计诡谋,全浪费了,不过——弯眉,也不可惜呢。
  “……对不起。”相从露出眼睛来,有些吃力地接着道,“我知道,但是,被骗的第一晚我就逃了出来。他们找了个人来——我吓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抓到东西就砸了下去,我那时下手没有轻重,去试那人的呼吸——已经没了,我糊里糊涂就跳了窗。”
  殷采衣直起身来,脸色变幻着,脑后早已愈合消失的伤口凉飕飕地开始疼痛起来。
  他是不是该感谢这丫头对他手下留情?
  “那你为了什么不认我?你长大了,样子性情全变了,我认不出来,不过你认得我不是吗?”那时肆意洒脱的小女娃,怎么想得到,七年后的眼神会变得这般内敛深稳?若不是太过出乎意料,也不至于,一直到沈忍寒那最后一句话,他才终于醒悟过来。
  “就是全变了啊——”小声咕哝着,“什么都不一样了。”
  七年的漫长时光啊,已经不是“改变”这种词就可以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去的,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鸿沟,深远到她只能看着。喜欢得再深,也只能成了她一个人的事。
  “所以你就让我大海捞针地找?”一把拽下她的袖子。
  相从吓了一下,无辜地道:“我不知道啊。”如何想到她在苦找的时候,这人也在另一个地方用不同的方法做同样的事?她幸运地先一步找到,他却是一刻没有停地整整找了六年,还惦着她的清誉,连名字也不曾泄露,这是什么概念,她知道的;在人海里看不到尽头地寻觅是多么容易疲倦放弃的事,她知道的。
  “我没怪你的意思啊,真是……”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开始雾气弥漫又拼命忍耐的眼眸,心口某个沉寂了多年的地方,也开始跟着发酸。
  身下少女的袖子已又掩了上去。
  殷采衣硬扯下来,然后满满将人抱住,哑哑地凑在她耳边:“对不起,要你来找到我,你站在我面前,我还不认得。”
  模糊的低低的呜咽:“因为我变了啊。”
  不只是性情的缘故,其实那时候她只有十三岁,到如今七年过去,相貌由心生,五官虽大致不差,眉目气质却已是迥然。他对她的男装眼熟,是因为当初见面时,她都是偷五哥的旧衣服穿。
  这么算起来,他是真的一直没有忘记的啊。眼睛更加酸涩起来,不过——这人看不到,难看一些也没有关系吧。
  “但是不是因我,你本来不用变的。”手更用力了一些,隔了一刻,大约怕她闷到,又松了一点点。“林昭本来不用这么聪明的。”
  那些见解智谋,全是货真价实地一点一滴历练而来,不想问她吃过多少苦,他也是一个人闯荡过来,完全知道完全明白。心里酸软得要拧出水来,这样一个小小丫头,哪里来的如此韧性?
  底下静默了一刻,一张有些狼狈的小脸冒上来,声音郑重中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愿意的。”
  殷采衣第一次见她这个模样,虽然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抬手去捏捏她闷得通红的脸颊,几乎要凑上去蹭蹭。这丫头似乎只要不是宁静的表情,就一律很可爱,倒有些小时候的影子。
  “我知道,我找你这些年,也是自己愿意而已。”明了她的意思,“我亏欠你是一定的——”
  他止住她要说的话:“但是,我做的事和这个并没有关系,我肯找你,忘不掉你,都不过是因为我这么想而已。”
  “哦。”她小小答应了声。
  “相从,和我回坊去吧。”
  “好——啊?”
  “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比你更喜欢的人了。”灿若天上繁星的眼瞳,弯出醉人的弧度,连同含笑的嘴角,宛转出无限风流,定定锁住她,“现在你送上门来,还指望我放手吗?”
  头有点晕——
  被压着大半天,热气这时才不受控制地升腾上来,蒸得神志都有些迷糊。这种眼神这种言语,她怎么有拒绝的可能?
  她点头。
  他不动声色地得寸进尺,“还有呢?”
  “什么?”她昏昏地反问出口,才反应过来,“我——”脸颊热得不像话,咽喉都干涩起来,咽了一口口水,很努力才让声音尽量不颤抖,“也是一样。”
  “……好吧,这次先这样。”殷采衣勉强点点头,来日方长,不怕骗不出他爱听的话。
  “不过就算你什么都不说,我也知道。”眼睛又弯成新月,“相从相从,自然——是要从了我的啊。”
  ——我说,你就从了我有什么不好呢?
  时空恍然如梦倒转,相从唇边,笑意终于灿烂。
  天上明月行出乌云,夜风如水,暗香沉醉。
  七年等寻,终是不枉。
  尾声
  这个问题是几天后,殷采衣在回程的路上想起来的。
  “相从,我好像还有一点没弄明白。”
  “嗯?”她疑问地侧头。
  “三爷的紫藤锁片,怎么会在你那里?”他问得随意,却见相从脸色瞬间一变。
  不是吧——难道这两个人还真有点什么?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啊,这个——”
  竟然给他欲言又止,难道是那什么什么的预兆?危险指数直线上升,面上笑颜却是温柔如水,“这个什么?不能让我知道吗?”
  “倒也不是——”相从还是迟疑,全没注意身旁青年的眼神越来越暗。好一会,她终于道,“你看了就明白了。”
  说着,却把脖子里的那块锁片拖了出来,正是殷采衣曾见过的那一块。
  不过——
  “怎么是个‘相’字?!”瞠目。
  “本来就是这个啊。”相从收回来,微笑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不过,好像只看了一半?”
  那一半还是个错的。殷采衣干笑,“只是凑巧,也没看得清楚。这么说——你在斋里的地位?”
  “策公子在的一天。”相从浅浅一笑,“我就是丫头一天。他若不在,则,我顺位代之。”
  轰隆隆的惊雷砸下来,饶是已有心理准备,殷采衣还是被砸个正着。
  “天,这么说,我拐回坊里去的,竟是隐形的第五执事者——”他晕晕地扶着脑袋。不过这么算的话,有关她眼界气度那些就全部解释得通了。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他一直觉得她不像个丫头,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个丫头!
  “也算吧,那时策公子身体不太好,我和三爷即墨一起被捡回去——”相从停一下,解释,“我离家一年多时,遇上了三爷和即墨,以后就一直在一起了,后来碰上前斋主,就也一起被带回了斋。之后,三爷因为煞气过大,便充当了刑堂一样的位置。我转到幕后,以丫头身份掩饰,不过现在策公子的身体已恢复,也就没有我的事情了。”
  原来这丫头跟三爷是患过难而已——
  殷采衣汗颜地抹掉一切杂七杂八的假想,道:“不过,你还是不能离开拂心斋的吧?”
  相从点点头,“前斋主救我们的时候都有过承诺。”
  “那就是说,我也只好一直守着我的将离坊了,”殷采衣摸摸下巴,忽然笑起来,“不过也不错,拂心斋的福利还是很好的,三不五时再冒一两个沈忍寒一类的人来解解闷——唔,扬州的风景也不错。”
  相从眨了一下眼,她本来有犹豫过这事要不要说,现在由他问出来,什么都说开了,省了最后一块心病,也不由微笑起来,难得起了捉弄之心,“殷主事,你莫忘了,誓门是没钱还我们的。那三年的稀粥咸菜,可还等着你。”
  殷采衣扬眉一笑,“有你陪着,我怕什么?对了,你怎么还叫我‘殷主事’?还不快点改口——”
  笑语渐远,一路阳光洒满。
  番外
  七年前的天子脚下。
  城东的林家,城西的庄府,隔了大半个京城遥遥相望,都是当时有名的诗礼大族。两家皆以孔孟治管,家风严正恭肃,百年来,族中子弟入仕者不胜枚举,便是还没束发的小童,谈吐也清致沉稳,举止进退比之成人丝毫不谬。
  但所谓,无论什么事都有例外。即便是在儒名如此显赫家风肃然如铁的大族中,例外也是存在的。
  比如说,庄府现任掌家的次子庄持正,年初刚满十七岁,也让庄家上上下下头痛了十七年。相比起已入翰林院的长兄,十四岁已中了解元的三弟,中间毫无建树的这个简直可称之为家族的污点。
  再比如,城东林家的幼女林昭。与以不学无术闻名京师的庄府次子大大不同,林家的这位三岁即通文墨,四书五经过目成诵,五岁入学,比得一同启蒙的兄长们形同笨蛋。
  不过,自从她七岁那年站在家中最高的那棵老槐树上,小小的手叉着腰,从大学到中庸,从孔子到孟子,引经据典童声稚脆,将站在树下的父亲驳得避入朝中,半个月气得不曾回家后,神童的名声就再理所当然不过地换成了“魔星”。
  相比庄府那位慢慢累积起来的声名,林昭是一夜成名。
  庄持正十七岁的这一年,林昭十三。
  都到了适婚之年,儒门最重书香门户,因此庄林两家向来有联姻的传统。
  但,林家的女儿有谁肯嫁给那个传说中扛着把剑满京城游走的粗人?不说会被别的姐妹笑话,嫁过去哪天起了口角,粗人可是不会讲理的,一拳头下来谁受得起?
  而,庄府的公子又有哪个敢娶那个成天往上树上房,被抓住了能面不改色以四书五经驳得整个林家无人以对的野丫头?自己的学问被妻子比下去是小事,面子在外人面前失了才是要命。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两个没人肯嫁没人敢娶的,凑成一堆似乎是太顺理成章的事了。
  “嫁人?不要。”
  林父瞪了瞪眼,忍住到嘴边的怒气。这死丫头,从会说话——不,那时还是很乖的。从会爬树起就没让他省过心。
  “这事我们已经说定了。你有意见自己去说。”
  林父扔下一句,转身就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身大事岂能也随便顺她的意了,爱闹就闹吧,闹完了还是要乖乖听话。
  歪在长廊靠背上的少女伸了个懒腰,坐起来,歪着头看他的背影消失,起身,“真麻烦,那我就去说吧。”
  可以想见,林父若知道这回他的“意见”居然被采纳了,脸色会有多么的五彩斑斓。
  “不是说一家子清官吗?有什么怕给人偷的——”一边咕哝着,少女一边手脚并用地往树的更高处爬,“墙造这么高,外面的树却不砍掉,果然都是读死书的书呆子。”
  “呼,差不多了。”从茂密的枝叶中探出头去,目测了一下脚下跟墙头之间的距离,一只脚小心翼翼地伸出去——
  “啊!”
  “啊!”
  墙里墙外,惨叫声声起。
  好一会儿,一个少年扭曲着脸,一手拿着剑,一手捂着后脑重新出现在墙头上。
  “咦,你居然没掉下去?”眯眼,看着两只细弱的手臂死挂在树枝上荡啊荡的身影。
  “兄台,能否找架梯子来?”林昭往下面看了看,挤出笑容问。
  少年撇嘴,身形一闪,过去拦腰将她带了下去。
  双脚一着地,他松手,林昭顺势软软坐到了地上。
  少年哼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这点道行也学人当小贼?”
  贼?林昭抬头,甜蜜蜜地笑道:“兄台,你的头痛不痛?”
  抽口冷气,少年霍然咬牙,这小鬼好毒的一张嘴!
  我是没什么道行,不过好歹没摔着,你有本事,摔得好大动静——
  潜台词明明如此丰富恶毒,偏要用一句看似关心的话语说出来,小小年纪,刻毒一点不下于人!
  “多谢好意,”皮笑肉不笑,“跟我到官府走一趟罢。”
  林昭眨眨眼,“你弄错了,我只是来找人。”
  少年挑眉,“找谁?”你就编吧,找人找到人家后墙来?
  “对了,你是这府的人?”林昭眼睛亮了下,省事了。
  少年点头,“所以,谎编得圆些再说。”
  林昭不计较,笑眯眯道:“我找庄持正,你能不能请他出来?或者告诉我他在哪个院子也成,我有话跟他说。”
  少年的眼眸闪了下,“庄持正?你是谁?”
  林昭迟疑了下,好吧,她也拿出点诚意来吧,“我姓林。”
  “林——”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忽然道,“你是女的?”
  她的姓氏跟性别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林昭糊涂地看看身上偷来的五哥的旧衣裳,灵光一闪,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你知道我是谁了?”
  少年抱着剑,忍不住又打量她一遍,“除了你,我想不出你们家那些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有谁敢顶着家法上树爬墙的。”还爬到别人家来。
  啧,原来就是这丫头?说遍林家无敌手的口舌果然是厉害,不过——好像也很有趣的样子啊。
  “那你也就是我要找的人了?”林昭原样打量回他,“除了你,我也想不出庄府里有哪个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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