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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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少年咚咚地猛叩了几个响头，他是个少言的人，这一点跟韩晋颇为相似。
　　“足够了。”说完这话，韩晋便转身进了墓。
　　而少年人还跪着，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淡定地走入墓穴迎接死亡。不知何时天上落下了雨点，少年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才哆嗦着又将盗洞封起来。
　　对他来说，封了这个洞，就像亲手扼杀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的活命机会一样恐怖，但他还是遵照韩晋的话做了。
　　韩晋好不容易摸到了耳室，他知道成堆的殉藏品里躺着秦森的尸体。漆黑的墓里韩晋眯着眼努力辨认，也只有走到跟前才依稀可以发现秦森的尸体并没有变成白骨，而是像脱水般皮肤紧贴在骨头上。这说明了此墓果然是宝穴，才能将尸体保存得如此好，即使没有当年的光彩。
　　韩晋老了，走这么远的路早就累得难受，挨着秦森的尸体躺下后，他这身老骨头才似乎好受了些。
　　“秦森，我是你师兄，你可认得？”韩晋淡漠的脸上忽然有了一抹苦笑，秦森早就不在了，即使是在也怕当真的认不出这个满面风霜的自己的。
　　韩晋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闭起眼。
　　“秦森，你作的孽，为什么我跟着遭殃？”过了好久，仿佛已经睡过去的韩晋又自言自语起来。
　　墓穴的空气很有限，韩晋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忽然睁开了眼，说：“秦森，我快要死了，我来陪你了。”
　　“师兄……”细微的声音幽幽响起。
　　韩晋笑了，他竟然产生了幻觉。
　　“师兄……”
　　“秦森，你就作孽吧，我作鬼也不放过你。”韩晋笑着说。幻觉又如何？感觉就像起来像秦森来送他最后一程一样。
　　“师兄，你为何要回来？”
　　“这不是你害的？害我断子绝孙，害我活在愧疚当中，害我念中你半生。”韩晋不笑了，咬牙切齿，但很快又平静下来，闭着眼大口吸气。这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了，说句话都能让韩晋觉得肺部缺氧。
　　“师兄……”
　　韩晋不说话。
　　“师兄……”
　　韩晋还是不说话。
　　“师兄……”叹息的声音。
　　韩晋咧嘴无声地笑起来，心中有了从未有过的甘畅。
　　“师兄，我一直在赌，如今终于可以瞑目了。”
　　“那好，一起死吧。”
　　过了一会，韩晋又突然说话了。
　　“秦森。”
　　“师兄，我在。”
　　“你下辈子不许再作孽了。”
　　秦森笑了，声音桀桀可怖。“没有师兄，我便造不了孽。”　　　　　　　　　　　　　　　　　　　　


作者有话要说：　　骗了大家这么多时间真是抱歉，其实这文我一开始打算一万字内解决的，但是想想从秦森与韩晋见面开始，他们相处的时间就只有那短短的一程路，所以就将路途也写出来了，望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