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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哀-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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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尘也知道，他自己的心不够大。以前有爸爸、有妈妈、有小琨的时候，他不会有这样的认知。到後来，当他可怜地只拥有小琨一个亲人时，他的心碎了、破了！勉强残留下的那部分里，这些年来装著小琨，他的心就变得更小了。
爱人与被爱，就连这样的词语在他看来都是奢侈的。像他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没有权利去接受别人的爱，这只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即便万分地不愿承认，可是发生过的一切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即使他现在只是简单地向往著平凡的生活，这样的梦想也只是梦而已！
这些年，自己好不容易建起的假象，不断地在欺骗著他人，也同样的在欺骗著自己。难得清醒地看见假象中那个卑微的自己，心里除了嫌弃、痛恨，在无其他了。面前的怀抱是温暖的，他能够感觉得到，可一旦自己想要去回应它，那仅有的一点暖意也会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连这样都是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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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笔直的站著，在陆峰的怀抱里，唐易尘倔强的仰起头，目光空洞的注视著天花板。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凄凉可能触动了眼底的那条泪腺，一眨不眨的瞪著双眼，泪水却慢慢地溢满了眼眶。
缓缓地合上眼帘，泪水无声无息的顺著消瘦的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在陆峰的肩头，可惜陆峰感觉不到，身上的那层外衣静静地将那些泪水吸收殆尽的同时也阻隔了它们进一步的接触到不知情的男人。仿佛也在预示著现在的他无法真正触碰到唐易尘的内心一样！
抬起双手，慢慢地抵在了自己与陆峰之间，掌心贴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虽然隔著衣服，但是唐易尘却还是感受到对方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敲击著自己努力搭建起来的决心。
闭上眼，用尽全力的推著那人，可是对方却一动不动地，反而将自己禁锢的更紧了些。“陆峰，放开我！”睁开眼，唐易尘疲惫的开了口。环著他的手臂徒然僵了僵，可依旧没有松开。
“不要让我恨你！”唐易尘冷冷地声音传入了耳膜，陆峰的心仿佛一下被掏空了，什麽也没有了，就连对这人的爱怜也没有剩下。落魄地松开了双臂，眼睁睁地看著怀中的男人，垂著头向後退了几步，然後迅速的转过身去背对著自己。
陆峰不懂，但是他却懂得心疼！那个人的身影明明看上去是那麽地寂寥、孤单，那为什麽不要自己的陪伴？他的背影明明透露著深深地不安和无助，可为什麽不接受自己的臂膀？那麽倔强的一个人，却又是那麽的狠心，自己究竟应该怎麽做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抬手胡乱的抹了抹脸，为掩饰也好，为逃避也好，他不愿去细思量。踱步向前走到厨房里那唯一的一扇窗户，然後打开。一阵凉风吹入，闯入了他睡衣的领口，高烧退後的虚弱身子禁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几缕调皮的发丝在额前随风飞舞，适应了窗外传入的温度，唐易尘迷离的眼眸渐渐地变得清澈起来。窗外的蓝天飘浮著些许白云，那轮不久将要落山的太阳红红地，却散发著并不一样的桔黄色的光芒。
透过小小的窗子照在了他的身上，懒懒地却是一点一点地温暖了他的身心，缓缓地却又真真切切的驱散了围绕在他身边的那层寒冷气息。
陆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边的男人身上，就这样静静地看著，没有前去靠近他。他不想那人恨自己，如果无法让唐易尘爱自己，那他情愿就守在他的身边。只要能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或许也足够他过完这一生了。
所以他不能让那人恨他！哪怕只是想想，他的心都会疼得揪紧！而这，绝对不是他陆峰输的起的！想到这个人如果有一天突然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了，他自己也许也会疯了吧！
看著窗外的一切，又想起了自己，唐易尘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因为呆久了，几乎忘记了自己该如何展翅飞翔。默默地转过身子，看著几步之遥的陆峰，心里却多了一份坦然。
冷风吹过後，他的情绪已经平复，终於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有些事情，该面对的时候总是要面对的，一味的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慢慢地走到了那人的面前，仰起头看著对方的眼睛。
“陆峰，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你阳光、率直、充满著活力，这些都是我缺乏的、没有的。”
听到这句话，陆峰几乎开心地要跳了起来，只因为唐易尘说喜欢他！他神情带著激动，深情地回视著男人，可这一切却被男人接下去的话彻头彻尾的浇了一盆冰水。那种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滋味，让他有那麽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爱！这一点我非常清楚。”语气不似往日的清冷，带著些许忧愁，缓缓地道出了一个事实。然而这一切却让现场那唯一的一个听众伤透了心！
看著陆峰满脸的喜悦一点一点崩溃，唐易尘之前想好的话却堵在口中，怎麽也说不出来。“对不起！”垂下眼，带著些许无奈，却也只能勉强挤出这三个字。他不敢看这个大男生的表情，他怕自己会不忍心，既然早晚都是要痛的，还不如现在在他还没有太陷进去就把事情解决来的好。
陆峰看著唐易尘，就这样呆呆的看著。双唇张了张，却最终没有出声。突然他转过身子走出了厨房。唐易尘急忙抬起头，却也只看见一个背影。然後他听到了一记关门声。像是听到了什麽可怕的声音一样，唐易尘连忙跑出厨房。
客厅里没见到那人，然後他走到了小琨的房间，扭了一下门把，打不开！收回了手，唐易尘默默地站在门前。除了站著，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五分锺过去了，唐易尘还是站在原地，屋内只传来了一些些轻微的响声，却听不真切。抬起手，轻叩了几下房门，“陆峰，你先把门打开吧！”没有回应，他有那麽一点著急，又过了一会，终於在唐易尘打算第五次去敲那扇房门时，房门被打开了。
一下子来不及收回抬起的手臂，手指硬生生的叩在了一堵肉墙上。抬起脑袋，唐易尘却突然愣住了！同时也忘记了收回自己的手臂。
这人是在哭吗？这麽阳光的一个大男生，竟然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脸颊上交错著数条泪水流经的印迹，双眼因为充血看上去红红的像极了一只小白兔，就连英挺的鼻子也因为哭泣变得红红的。
那只几乎贴在陆峰胸口的手被一只温暖大掌包裹住，“阿尘，我真的爱你啊！看，我没救了，我根本说服不了自己！我这里好疼，真的好疼！”陆峰将唐易尘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神情看上去是那麽悲哀，隐隐地透著绝望。说的每一句话都带著浓浓的鼻音，唐易尘不知道该怎麽做。
只能看著他，看著那个依旧泪流满面地男人死死地拽著自己的右手。即使是这样，唐易尘的心里却依然清楚地知道，他没有爱上陆峰。爱！这个词对於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嘲笑！谁会稀罕他的爱？！
自己是那麽的肮脏、下贱，世界上哪里还会有人会要他的爱呢？自嘲的笑意又悄悄爬上了嘴角，可也是在这时，有一个人影突然闪过脑海。
那个人，总是带著一幅银边的眼睛，让他原本俊朗的容颜曾添了些许斯文气质。那个人，也总喜欢点上一杯苏打水然後便在吧台边坐上很久。而那个人，也总是喜欢把自己怀抱在他的怀里吐著热气摩挲著自己的颈项。
怎麽会是这个人？为什麽自己会想起他？那人那麽出色，与生俱来的威严，他是应该站在世界之巅的人，又怎麽麽可能会喜欢自己的感情呢？！有些凄凉，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如此之大！
他的思绪有些烦乱，可是看著面前的陆峰，他却又有了片刻的清晰。也许只是一两秒的时间，嘴角的自嘲慢慢变成了苦笑！不记得是谁说过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望著陆峰的双眼变得有些迷茫！
他在想那句话，那这人是不是得到过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呢？知道了自己其实并没有他想象的出色，他是不是就会开心些了呢？
“陆峰，你真的有你说的那麽喜欢我，那麽爱我吗？”唐易尘抬起了左手，轻轻抚上了陆峰的脸颊，轻柔的为他抹去了残留下的泪水，口中却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虽然对方愣了一下，可是却也在片刻後重重地点了点头。
“噢！是吗？”眉毛轻轻一挑，慢慢地垂下眼，那人此时也松开了自己的右手，从获自由後有点唐突的杵在身边。
唐易尘想了想，而後便伸出双臂环在了陆峰厚实的背部，慢慢地，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陆峰的颈窝，闭上了眼睛。陆峰的身体瞬间僵硬石化。而唐易尘却置若罔闻，还似有意无意的呼出温热的吐息，他甚至将自己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陆峰的身上。
两人之间根本找不到间隙。也正是因为这样，陆峰身体上发生的细微变化，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得到。
陆峰一动不动地站著，任由唐易尘就这样抱著。他不懂唐易尘是怎麽了，之前还只想逃离自己的怀抱，可这会却又主动地抱著自己。心里头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悲哀。虽然努力克制著不让自己在男人面前出丑，可是却还是在男人的举动中全副缴械投降。
唐易尘依旧靠在陆峰的怀里，一双节骨分明，手指纤细的手慢慢地隔著衣服，从陆峰的胸膛一路下滑，准确无误的停留在了这人的两腿间。男人浑身一颤，一个大掌猛然捉住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掌。
然後，陆峰将唐易尘推开了些，看著他的眼睛，“阿尘，你知道你再做什麽吗？”略带沙哑的口气却泄漏了陆峰的此时已被挑起欲望的事实。
陆峰盯著唐易尘的眼睛，就在刚才自己还在为了听到这人说的话而狼狈的躲在屋子里痛哭流涕，而现在，这人却若无其事的挑战著自己的底线。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有两个长相一样，而性格却截然不同的唐易尘了！
一下子离开了温暖的怀抱，唐易尘有些不解的望著对面的男人。不是他说他爱自己的吗？那又为什麽要推开自己呢？“你说你爱我，不是吗？”见到对方点头後，他才继续说：“那我让你得到我，你不就不会再爱我了！也不会再不开心了！”
他以为他这样说，那人会开心，可是却只是换来了那人更为痛苦的神情。
难道他错了吗？陆峰他只是因为得的不到自己，所以才会固执的说喜欢。那他帮他完成他的心愿，不是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开了！他们还是可以回到之前那样，简简单单地相处。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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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陆峰沈默地站著，目光却牢牢地盯著唐易尘的双眼，他很想从这人的眼里找出些什麽。不过很遗憾，他只是失望的发现，在这双略带迷茫的眼眸里，除了那一份固执的坚定外，再无其他！
“阿尘，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伸出的双臂却在即将要触碰到男人时，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紧紧地握起拳头，紧的指关节都已‘咯咯’作响。陆峰觉得胸口闷闷地，这样的感受让他瞬间变得很烦躁。
沈下脸，然後便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徒自走向床边，愤愤地一屁股坐了上去。也不说话，也不看被他留在门口的唐易尘！
他不明白唐易尘的想法，为什麽会认为自己只要得到了他，就可以不再爱他？！如果只是为了发泄生理上的欲望，他可以随便找一个牛郎来解决，又何必为了顾及这人的感受而苦苦折磨著自己。爱一个人其实有很多方式的，不是吗！
的确，通过身体上的结合也是一种爱的表示，但那也并不一定代表了全部。如果爱一个只是为了得到那人的身体，那人类和禽兽还会有什麽分别？！如果说异性之间的结合是为了繁衍生息，那麽同性之间的结合呢？先不提那层最原始的初衷，那这样的结合还给人类留下了些什麽？
很早以前，陆峰就一直认为：既然自己用心爱了，那他要的便是对方同等的回应、同样的爱！如果不能，那他宁愿保留著自己的爱，默默守护著他爱的那个人！也许这样的逻辑在有些人看来是愚蠢至极的，只不过自己却认准了这个理。
即便过程会很孤独，但是他还是会选择走下去。他不想变的和那些只会用下半身思维的男人一样！
没有了陆峰在身边给他带来的无形压力，唐易尘便靠在了门上，半眯著眼眸，神情落寞地看著坐在床上的陆峰。逐渐透彻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困惑。难道他的想法真的错了吗？先不论想法是否正确，但有一点他却能确定，自己的出发点没错！在他的内心里是真的不想伤害到陆峰。然而当自己看著那人愤愤然转身时，他却迷糊了！
沈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唐易尘没有注意到原本坐在床上的那人此时却已经立定在他面前了。“阿尘！”轻声地呼唤了一声面前男人，看著他抬起头望向自己，陆峰动了动嘴角，却没能发出声音，最终还是露出了暖暖的笑容。
抬起手，熟练的将男人耳边的一缕黑发轻轻拨至耳後，动作自然地就仿佛他时常会为唐易尘整理仪容一般。
“阿尘，我只是想你能够知道，从现在开始，在你身边会有一个我，我不会去改变你的生活，我只想在一旁默默为你守候。也许现在我的能力不够大，但是我愿意给你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愉悦的东西。”
顿了顿，陆峰还是伸出双手握住了那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喜欢你！但是，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回应我什麽。只是，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对我也一样有了一份爱一份喜欢，那到时候请你在告诉我，好吗？”
定睛看著男人有些错讹的神情，陆峰突然抬起了他的双手，然後轻轻地依次在两个手的手背上落上了温柔的一吻，“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的。”将他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而後抬眼深情地望著他，露出了一个丝毫不含杂质的笑容。看著唐易尘微颤的眼帘，他确信自己的心意已经完整的传达给了对方。
松开了握著他的手，打开双臂将男人搂入怀中。鼻间充满了唐易尘身上散发出的清新气息，有些宠溺的在他的发顶轻轻一吻。嘴角挂上了一抹无奈却又满足的笑容，这个人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美丽却不自知，独特而乏人问津！
现在，他可以默默地守护在他一旁，但谁又会知道，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这块温润的璞玉会被更多的人发现、察觉，到了那时，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个人的身边！？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很快地就被他悄无声息的掩藏於眼底深处。
靠在陆峰的肩膀上，唐易尘一动不动，宁静地仿佛熟睡了一样。只是依然半睁著的双眸却宣告著自己的主人并没有熟睡，就连浅眠都谈不上。不得不承认，听了陆峰的告白，唐易尘心里要是说没有一点点动容，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真挚的话语中承载著这人对自己的那份坚定和守候，诚恳的语气里也满含著男人对自己的一份尊重和盼望。这样用情至深的一个人，在他这一生中有幸能够遇见，已然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了。自己应该知足了，不是吗！？可自己呢？对这个人，他能为之付出些什麽呢？
唐易尘悄悄地侧过头，靠在了这人的肩上，随即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陆峰，为了我，不值得啊！”眨了眨有些酸楚的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陆峰猜想著唐易尘一定还会说些什麽，所以他只是放松了自己的肩膀，为的是让那人可以靠的舒服些。
“我的事，你知道吗？”陆峰皱眉但依旧没有出声，这人看似的问语实则只是这人自问自答的低喃，“几年前，我的继父突然间失踪了，没过几天高利贷的人就上门来讨债了，妈妈为了我和弟弟出去赚钱，她不说，可我知道，她是去赚的什麽钱！”
“妈妈她一直都是那麽的高贵、优雅，可是最终却落得那麽凄惨！三个月里她赚回的钱都没我现在半个月来的多，这有多讽刺、多可笑！如果当时我能早点放下那些该死的自尊，那妈妈也许就不会……”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母亲病重时的样子，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离世前的悲惨也曾经一度成为了他的梦魇！他一直都在责备自己，因为他觉得他是间接害死自己妈妈的凶手！
闭了闭眼，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抑制住眼底泛起的热流，缓了缓神才再度开口：“妈妈临终时把弟弟托付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他，我答应了。小琨从小就和我亲，我们的感情也很好，我一直都舍不得让他吃苦！所有的一切就都由我来挑吧！”
“而我第一次对小琨撒谎，竟然是为了瞒去我们欠下高利贷的真正数额。我甚至都没有告诉他，我现在在‘彼岸’上工。不过，我也很欣慰，小琨他很懂事，学习也拔尖，几乎不要我操什麽心。为了还债，为了弟弟，我只能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一直就这样走！”
“现在在我的生命里，除了这些，我几乎什麽都没有了！”似乎是隐忍著什麽，唐易尘说到最後的语速变得很慢，而後却是突然的安静。
好些年了，自从母亲离世开始，唐易尘就把这些事情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他一直以为这样做是正确的，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去倾诉，其实也没有人可以倾听。他只需要独自一人默默地承受，一切依旧会同往日一样。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道出这些他小心掩藏的记忆，这让他很意外，而同时却也看清了自己其实也是需要倾诉的！那些不能同别人说的事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逼迫到了绝望的死角。
陆峰静静地听著，在今天之前，他有过很多的猜测，想过很多的可能，他一直都相信唐易尘一定经历过什麽，往往只有那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给自己塑造一个孤寂的假象。现在听著这人亲口，一点一滴的叙述出来，没有过多的音调起伏，有的只是几次短暂的哽咽，这些事情的画面却好像生活了起来。
事情的经过一步一步地仿佛按部就班的发展著，这样的事情在其他人身上也常有发生，甚至说故事的情节还显得有些老套。在以前听来，他顶多听过了事，但今天，他的心却随著这人一起感触。那样的自责、绝望，他的心也随著一起纠结！
陆峰知道男人快要哭了。悄悄地动了动环在男人背上的手臂，然後温柔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著。怀里的男人身体僵直了几秒，随著自己的拍抚也渐渐地放松开来，微微颤抖著，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独自一人背负著深深地自责，每一天每一日的独自承受著揪心的折磨，也许早就让这个看似单薄的男人学会了强装的坚强！心疼，自己的心清楚地感受到这人的隐忍。“阿尘，你放声哭出来吧！哪怕就一次，一次也好！”陆峰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有用，因为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真正触碰到过这人的心。
而唐易尘没有放声痛哭，这些年来，他早就已经忘记了那样的滋味。慢慢抬起双手，悄悄地抓住了陆峰的衣摆，然後紧紧地揪住，这是他唯一允许自己做的，也是唯一能够表达他无助、痛苦的表现。他只有时时刻刻的提醒著自己要坚强，才能够继续在这条人生路上走下去。
泪水伴随著隐忍的颤抖，无声地宣泄著他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陆峰一直保持著不变的姿势，静静地感受著男人在自己怀中的颤抖，这一次，泪水浸湿了外衣，隐隐地向内泛著，他能够感受到肩头处的湿意，不露声色的轻叹一口气。“阿尘，你真是一个倔强的男人！”语气中流露著他对这人的心疼。
似乎已经平复了心境，唐易尘就像先前一样悄悄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这样的一场痛哭，哭出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绝望，仿佛心中的洪闸开启，所有的洪流便一泻了千里。
“陆峰，我没有爱过，也根本就不懂什麽是爱？”带著浓浓地鼻音，有些沙哑的诉说著。“现在除了那些尚未还清的债务和小琨，我几乎一无所有。”看似云淡风轻的口气，似乎给人一种懒洋洋地错觉。
陆峰松开了自己环住男人的双臂，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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