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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山水不相逢 by 白鹿-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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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吧。”莫尧捡起被花斐君仍在床上的衬衫和毛衣,准备给他套上。
    可是花斐君却伸手推开他举起来的衣服,目光如炬的看着莫尧的眼睛,抓着他的羽绒服就不松手了。
    莫尧挑挑眉:“穿我这个?”
    花斐君点了下头,莫尧敞开衣襟,准备脱下来给他,突然地,花斐君就钻进了莫尧的怀里,双手环上他的腰,下颏抵在他的肩膀,轻声叹息。
    主主成人办。莫尧的双臂还保持着刚刚准备脱外衣的姿势,眼底却是遮不住的诧异,这种情景向来只在他的幻想里出现过,花斐君主动的靠近自己,主动的抱着自己,主动表现出他一直渴望的亲昵,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过分美丽的梦而已。
    花斐君微微侧头,鼻尖摩挲着莫尧的耳垂,湿绵的呼吸喷进他的耳朵里,“冷……”


☆、087:梦里看花,花似梦 ☆
    “这样呢?我抱着你。”莫尧轻轻合上羽绒服的衣襟,将花斐君裹进自己的怀里,不敢太用力,生怕碰着他身上的伤他会疼,可是内心又无比的向往着可以用力去拥抱着,就像书中描绘的那样,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现在还冷不冷?”样样比又疼。
    无法容下两个人的衣襟,在花斐君的背后微微敞开,露出一段消瘦而白希的背部。
    花斐君没回答,抱着莫尧的手臂愈加收缩,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莫尧的格子衬衣,可以感觉到两人砰然的心跳。这种寻求温暖和安全感的姿态,很容易让人动情。莫尧的手掌慢慢覆上花斐君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段微凉的皮肤上,他还记得花斐君曾握着他的手时说过,很暖。
    这样拥抱了不久,花斐君的身体开始暖了起来,他突然侧着脑袋张嘴,咬了一口莫尧的耳朵,不重不轻,似不急不缓的研磨。那一瞬,莫尧的身体猛的僵硬,却又似猛然惊醒,他挣开花斐君的手臂,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脸颊,震惊的望着他满眼的凄楚,喉结不然的滚动了一下,声音变得不能自持的颤抖:“君子,我,我,我想吻你。”
    花斐君双手搭在莫尧的腰间,目光迷离,没答应,也没拒绝。莫尧眼底的渴望太过明显,或者说,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渴望是否如此直白的传达给花斐君,这种心情,就像饥饿了许久的灾民看见香气四溢的佳肴,就像困顿病床许久的伤患得到治愈的佳讯,有已然放弃后重得的不可思议,也有呼之欲出的亢奋。
    莫尧想,花斐君还是不会同意的吧,就在他决定放弃的一刻,搭在他腰间的手指突然微微一握,然后,花斐君的眼睛像慢放的电影画面一般,缓缓闭合,在这缓慢的定格的画面里,他望着莫尧的满眼迷离,顿成一幅深邃的风景。
    大雪后的天空格外清明,日光柔和的如同稀释过的奶油,漫进空旷的寝室,这样柔和的日光,铺在花斐君栗色的短发,连同时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莫尧这辈子最紧张的时刻就是现在,心脏在胸腔里猛烈的跳动,震的他胸口发疼,嘴角的肌肉也开始不自然的抽抖,就像没有任何讲稿的人站在万人的舞台之上,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属于他。他甚至没有幻想过,如果当这一切成真,他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迎接这个吻。
    挣扎和犹豫只着一瞬,他便印上了花斐君的唇。仅是简单的唇贴着唇,幸福便如子弹般突如其来并且无法抵挡的穿过他的身体。
    他吻着的人,是花斐君。
    是花斐君。
    此时此刻他吻的人,是与他朝夕相伴却让他朝夕惦念的花斐君,是他从十年前一眼望见便再也移不开视线的花斐君啊!
    唇上传来的柔软而薄凉的触感,让人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连花斐君自己也分不清,这是无奈而动情的现实,还是随时会醒来的梦境。
    梦里看花,花似梦,花香花浓,梦已空。可能他们的这一生,不过就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幸福的,却又波折的梦。
    花斐君的嘴角慢慢的上扬,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莫尧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哀怨,“你笑什么啊?破坏气氛一把手啊你……”
    “那你抖什么啊?”花斐君眼底弥漫出带着柔情的笑意,像一汪水漾进了莫尧的心里,看得他心神荡漾。
    “我紧张啊,我初吻,初吻唉……”他红着脸叹气。
    花斐君还是笑,“唉什么唉,我也是,初吻啊,我也是初吻。”
    莫尧看着花斐君抿唇而笑的样子,心里甜的像钻进了一只不安分的小猫。这简短的对话之后,便只剩下四目相望的寂静。花斐君在猜此刻的莫尧在想什么,而莫尧则在思考,他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刚才那个吻。
    他像一个贪婪的小孩,目光从花斐君的眼睛落到花斐君的唇上,久久不能移开。
    花斐君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双手捧上莫尧的脸颊,只是他的手掌不及莫尧的温热,指尖尽是凉意,随后,他在莫尧讶异的目光里,吻了上去。这个吻比刚才的要深,要远,也更动情。
    两人不知是谁先微微开启的了唇,彼此用舌尖试探性的描绘着对方,莫尧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紧张,渴望,兴奋,不敢置信,一股脑的萦绕着他的大脑,他下意识随着本能加重了这个吻,花斐君也从最开始的顺从变得炙热起来,就像两头失去了理智的困兽,彼此在对方的身上探寻着自己渴望已久的秘密。
    花斐君的下嘴唇受了伤,一番激烈的亲吻之后,铁锈一样的血腥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是伤口又裂了开,他疼的皱眉,却没有丝毫的躲避。莫尧也尝到了这股血腥味,他吃惊的拉开怀里的花斐君,疑问道:“你嘴受伤了?”
    花斐君蹙眉点头。
    “给我看看。”莫尧伸手轻轻翻开一点点他的下唇,当即愣住,“这么严重?我亲你,你不会疼吗?”
    “废话,肯定疼啊……可是不亲也疼。”他的表情稍显委屈。
    “不亲了。”莫尧心疼的用手指去摩挲着花斐君的下唇。
    花斐君顺势握住他的手指,引领着他的手掌滑向自己的腰间。而他细碎错落的吻,则落在莫尧的脸颊和下颏,带着浅浅的湿濡,滑向他的喉结锁骨,修长的手指轻轻将他格子衬衣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褪掉他的外套,敞开他衬衣的衣襟,手掌游弋在他起伏的胸膛。
    莫尧的双眼变得愈发深邃,呼吸也愈加急促,暗哑而无奈的叫着花斐君的名字:“君子……” ,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
    花斐君也有些害羞,身体泛起淡淡的粉红色,只看一眼,莫尧便再也控制不住,他粗鲁而霸道的吻上花斐君的嘴角,却因怕他疼痛而不敢深入,只能难耐的啃咬着他的耳垂和脖颈,还有花斐君一向自认性感得无与伦比的锁骨,手掌也从温柔的抚摸变成了力道渐重的揉捏。
    花斐君是受了伤的人,莫尧的粗鲁让他身上发疼,他眉头轻蹙,疼痛的低呼出声,这声音让莫尧挣扎于放手与继续的双重选项中,不想他疼,可也不想停。
    莫尧的手渐渐往下,试图从花斐君的后腰伸进裤子里,他一边在他的耳边厮磨一边向下挣脱着花斐君的长裤,正对着他们的是寝室的一整块穿衣镜,莫尧只是无意的抬眼看了那么一眼,镜中映出的花斐君的背影,清瘦苍白的背部,轮廓清晰的蝴蝶谷。柔和的腰部线条,还有已经被他褪了一半的长裤,若隐若现的沟谷,让他眼底的所有情绪在顷刻之间演变成炎炎烈火。
    莫尧微微挺动着身体,与花斐君厮磨,声音低哑的哀求道:“君子,给我吧,我想要……”
    花斐君的脸埋在莫尧的颈窝,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身体微微僵硬一瞬。等不到他的回答,莫尧便自主主张的带着花斐君的身体向身后的床铺躺下去。
    “啊--”
    花斐君突然尖叫一声,一张俊脸拧成了团,痛苦的低呼:“疼疼,疼,莫尧……”
    莫尧猛的回神,才想起来花斐君受了伤,而且不轻,就这么带着他摔在寝室的木板床,再加上自己的重量,那得多疼!他紧张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君子,我忘记了,对不起。”他迅速起身,扯过被仍在一边的羽绒服给花斐君盖上身体,然后一步迈到窗前,打开窗,积落窗外的碎雪随着窗口煽动的风飞舞起来,先是屋里的暖气一股脑的从窗口涌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北方特有的零下20几度的寒风,卷着窗台上的细雪对他迎面扑来,将他炽烈的欲/望彻底冻醒,敞着衣襟的胸膛慢慢平复下来,红色的格子衬衣被冷风兜起翻飞,年轻而有力量的胸膛,显得格外漂亮。
    他转过头,看向还保持着被自己摔在床上的姿态一动没动的花斐君,他也正看着自己,莫尧以为花斐君有话要说,花斐君似乎也在等着他开口说话,半饷,两个人同时无奈的笑出了声。
    莫尧冷静够了,开始像触碰玻璃娃娃似的给花斐君穿衣服,两人在床上相顾无言的坐了一会,花斐君突然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照照自己算是破相的脸,自嘲的笑了笑,身上疼,其实心里也疼,他说不上为什么会心疼,只是想到那些他做的最坏的打算,他就心疼的无以复加,分离对于他和花逸来说,似乎已经近在了眼前。
    如果他不在,莫尧会不会稍微的,像个哥哥一样,去照顾一下花逸呢?
    “走吧,估计这会我哥和我嫂子已经到了,别让花逸来。”花斐君顿了顿,目光突然明亮闪烁起来,微微一笑:“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我已经10年没有过过生日,别让我失望。”
    莫尧在逆光里侧脸凝视着花斐君,忽然觉得,这个花斐君并不是他熟知十年的那个白衣美少年,他的内心究竟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08:梦里看花,花似梦2 ☆
    花斐君走在前,莫尧低着头跟在身后,他想问问花斐君,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的关系吗?可是现在似乎又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现在的花斐君已经是烂事一箩筐,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他心烦。
    花斐君转过身,站在皑皑白雪里,冬日淡黄的日光铺在他栗色短发上,映出了一股不真实的漂亮,呼吸间的白色雾气,也被这阳光照的透亮不少,他目光淡然,轻声道:“你要帮我照顾花逸啊。”
    寒风一过,莫尧忽然觉得眼睛干的可以眨出沙来,他不敢直视花斐君那双漂亮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眼睛,生怕就像中了蛊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他缩了缩脖子,喷出的白气顺着衣领往上涌,扑在睫毛上,很快起了霜,“我才不想照顾花逸,你……想办法平安渡过这次的事儿吧,你侄子就该你照顾,关我什么事……”
    “那他怎么办?”花斐君问道。
    “那我怎么办?”莫尧反问。他嫉妒花逸,毋庸置疑的嫉妒着。
    花斐君没回答,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现在能想的,敢想的,需要想的,就只有他和花逸两个人了,别的人,无论是谁都已经无法顾及。
    他脚印深深浅浅的印在操场,莫尧跟在他的身后,走在花斐君留下的脚印旁,单从痕迹看来,这里似是刚刚并肩走过了结伴同行的一双人。
    “君子!”莫尧突然很激动的大喊了一声,大雪后的操场空旷寂寥,他的声音被四周的教学楼折出了回音,就像小时候,他们站在山脚下对着青山绿树喊着彼此的名字,一声“君子”可以变成声声“君子”,一朝嬉笑伴着阵阵清风,可以悠荡许久。
    他喊的急促,花斐君一愣,转身不解的望着莫尧,被他眼底的戾气震惊到了,问:“怎么了?”
    “你……刚才,那个,在寝室里……”莫尧眼睛一闭,一咬牙,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疑问:“你刚刚是不是为了让我帮你瞒着花逸,才,才亲我的……”说到最后,莫尧觉得自己声音虚弱的就快被这一阵阵冷风吹散,没有勇气问出口的话,似乎他也没有勇气听到回到。
    花斐君怔忪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他蹙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淡淡的说着:“不是的。”
    他说:不是的。花斐君说:不是的。
    莫尧觉得俩腿发软,要是风再大点一准儿就给他吹跪下了。尽管他无法从花斐君犹豫不决的答案里猜出真假,可是就算是被骗,只要花斐君愿意骗他,他都能开心的跟要起飞一样,因为花斐君从来都不屑于说那些善意的谎言,他是一刀捅进你心里还会说你站的不是地方的人,就算是谎言,花斐君现在也算肯花了心思来骗他,这也很好,不是吗?
    花斐君走进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打了第一节课的下课铃,一群一群人呜呜泱泱的从各个楼层向门口挤出来,尽管课间只有十分钟,可没有被清扫的大雪还是足够大家出来撒欢一阵,理智一些的在打雪仗,不理智的,都在雪里打滚。他兜起高高的衣领,挡住青紫的嘴角,楼道里,操场上,四面八方鱼贯而来的欢笑声,令他觉得分外的刺耳。他多想像他们一样,当一个平凡的小孩,有一个平凡的家庭而已。
    他逆着人群往楼上走,每每被人挤过,都疼的撕心裂肺,他在想,会不会内脏破裂什么的,怎么会这么疼,千万不要破裂,家穷,裂不起的。
    花斐君甚至不敢在班级所在的楼层做多一秒的停留,生怕会遇见从班级出来的花逸,他顾不上疼痛,快速的挤着到了办公室所在楼层。老师们也纷纷回到办公室,早上还很萧条的楼道此刻也热闹了起来,女老师们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他一步一步逼近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这些节奏就像一把顿锤一拳一拳敲在自己心上,他害怕了,害怕即将要面对的所有,一切,他还没有想到该如何面对,他还没有想到合适的理由与恰当的借口,他也是在顷刻之间意识到,自己只有18岁,18岁,正值青春,他的肩膀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有力量,甚至有可能,他的肩膀他的坚强其实根本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他只是佯装着他可以,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他做这些事,没有一个人,可以听他说“我不行。”
    姚六六倚着走廊的墙壁,花斐君在与她对视的一霎,站在原地迈不开了步伐。他是如此的怨恨姚六六,这个笑起来如日光下绽放着花朵的姑娘,她看似一场从天而降的无辜意外,却一次次蓄意的扰乱他和花逸的生活。可他此刻却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姚六六对她的家人说,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她给了原本不属于花斐君的天大委屈,却无声的保护着花逸。
    爱情也好,亲情也罢,他们选择了守护同一个人。
    姚六六说:“你可以否认的。”
    花斐君移开视线,走廊上的老式窗棂是掉了漆的墨绿色,玻璃窗爬满了白色霜花,他看了许久,突然抬起头,抿住嘴角,目光里盛满了笃定,说道:“我为什么否认,你只是说了事实而已。”
    他睫毛颤了颤,在姚六六惊讶不已的目光下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在自己心上扎了一针麻醉剂,告诉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要准备好任人宰割便好,也就当做,他真的睡过姚六六好了,也就当做,这真的是事实,不仅是事实,还是现实。
    现实便是这般,人们想躲却也无处可逃。
    门开的一刻,花斐君是真的心酸了。大哥和嫂子的平凡和贫穷,在姚家人的对比下,更加的相形见绌。姚家一家金光闪闪,而他们一家狼狈不堪。
    真不知道,这个家,还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样的代价。
    花斐君来的慢了晚了,该说的话姚六六的父母都已经交代完,他是来干什么,他在想,他是来受死的吧。
    花斐海长长的叹气,眼角的皱纹更深一重,他眨着干涩的眼睛,嘴角紧紧抿着,拿出10万块钱,还是让他们把花斐君送进监狱,这是一个无法做出选择的抉择,要钱没有,要人不行。
    “哥,嫂子,我……”
    花斐海失望的看着他,摇摇头,“不懂啊君子,你真不懂事啊……”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花斐君想不出说什么,在事实面前,解释便是掩饰,掩饰几乎等于不要脸。
    姚六六家人给的最后的宽恕,是一个月内拿出10万块钱。这是一个多么野蛮的家庭,然而再野蛮的父母,也爱子女,在他们眼里,他们家的宝贝姚六六远远不止10万块,花斐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心满脑都在想,这十万块钱从何而来。
    花斐君当即被停了课,他默默的送大哥和嫂子去车站,雪落无声,风起伤涌,他们各怀心思,各自心忧。
    “君子,你可别再教坏了花逸啊……”花斐海突然说了一句。
    花斐君点点头,他蹙眉看着嫂子无声无息的扭过头去抹眼泪,心上跟被洒了一把盐似的,他们这一家,现在既无力,也无能,更是无奈。
    他揣在棉衣口袋里的手掌慢慢攥紧,下定决心一般,说:“哥,嫂子,这事我自己处理,你们别担心了……”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些话,他要怎么处理,该怎么处理,还完全没有头绪,只是不想给这个本就愁云密布的家庭雪上加霜。
    花斐海来了脾气,一撇子打在他脸上,花斐君毫无防备的被扇了耳光,错愕的看着他大哥,这还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动手。
    “你长本事了!你能自己处理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知道怎么当爹了是不是!你给我说说你怎么处理?去坐牢吗?”
    “不是的,哥,我会想办法。”斐斐筐箩个。
    “你想办法?你想办法!”花斐海激动的甩了甩手,一步迈向斑马线,人行道上显示着红灯他气的没来得及看,远处飞驰而来一辆叮当作响的破旧面包车,司机在看见花斐海突然横穿马路的时候,开始猛打方向盘,路上的雪早被来往的车辆压的实实成成,这会儿没有安装防滑链的车胎根本刹不住,花斐君是眼看着面包车先是侧滑,然后侧翻,在地上甩了个360度的圈,他想冲过去拉回大哥,却被花逸母亲抓着他的衣服猛的从斑马线上将他拽了回来,于是,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侧翻甩尾的车,把他的大哥花斐海撞出去十几米。
    如果说,当姚六六的家人在对他拳打脚踢之后宣布了姚六六怀孕这个消息时,让花斐君觉得眼前一黯,天塌了下来,那么花斐海出车祸这件事,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他所在的世界在瞬间的就崩塌了,天塌下来,他想顶着,可是没人告诉他,天如果碎成一块一块,他该怎么把这个破碎的世界支撑起。


☆、089:梦里看花,花似梦3 ☆
    花斐君和花逸妈飞快的跑向花斐海的身边,在路人的帮助下叫了救护车。大股的鲜血不知从花斐海身上的哪里流出来,在被压的坚实的雪地里冒着热气,所到之处开始慢慢的融化,逐渐在他周围形成了深色的裸/露着水泥的怪圈。
    花逸妈吓的一句说不出来,只能一边不停的搓着花斐海的手,一边不停的跟他说话,想让他醒醒。
    花斐君慌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意外,现在该做些什么,急救吗?怎么才能急救,除了在发生车祸后不能随意的挪动伤者,他什么也记不起,那么就这么让他在马路上躺着吗?如果花斐海死了,他只是想如果,花逸会不会恨自己,没有他私自做的决定,是不是这些就不会发生?从来没有过一次,他是如此怨恨自己的自主主张。
    他脱下自己的棉衣,盖在昏迷不醒的花斐海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毛衣,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里站直了身体,远处侧翻的面包车如同一头巨大的铁皮怪兽尸体躺在路中央,路上的行车也因为此刻的事故全部放慢了速度,地上躺着的大哥,跪着哭泣的大嫂,迎风而站的自己,俨然成了路人眼中悲悯的戏剧。
    现实比风冷,比刀利,吹在身上,扎在心上。行车与行人纷纷路过他的身旁,混着冷风鱼贯进他耳里的各种声响,都变成了嗡鸣,日光照在那些被清洗的锃亮的车漆上反射着刺目的光,世界可以这么大,人们可以这么忙,他却孤单无助成这幅模样。
    斐斐到雪围。他应该是穿着干净的校服,坐在靠窗的课堂之上,日光轻暖,清风微荡,白色的窗帘拂过他栗色的短发,扫过他的英语书,直到他微笑着用教科书压住帘脚才停止飘荡,他的周围应该是书声朗朗,是少年与少女们在青春里留下的欢声嬉笑,日子可以美好如淡茶,青春可以单纯如清水,可是,现实却混沌成这幅模样。
    救护车带走了花斐海,沾了血的深色棉衣在匆忙之下被遗弃在了车祸现场。花斐君坐在救护车里,看着医生在进行简单的急救,心下一沉,那一刻,花斐君突然心生一个糟了他自己唾骂的想法,他在想,如果大哥残了,那不如死了,人死一了百了,心伤总会淡忘,可是如果活着,如果残着,未来又该有多少他想象不到的难堪。
    花斐海被推进了手术室,花斐君靠着医院走廊冰凉的墙壁上,身体比墙壁暖不了多少,嫂子忙着去取钱缴费,他一人在手术室外不知所措。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向来柔软听话的短发变得凌乱不堪,他觉得自己真是活够了,闭眼是未来的遥不可及,睁眼是现实的满目苍夷,可是能去死吗?留下一个烂摊子,一个生死不明的大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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