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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子息-虚席以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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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东北那边,和家族所有人宣布解除婚约,去c城的事被有心之人又一次曝光,他那次亲口说的不是同性恋的话题再次被推到风尖浪口,他怕那些人和顾家的人再找到陆昕,整个顾宅他派了人严密地看着,就怕陆昕再出一点事。
  他这样决然地和顾家上下坦诚,整个哈尔滨的上流层都在传顾家现下当家人为了一个男人和温家闹翻,温华和他一起去喝酒,还笑着打趣,你小子终于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啊?
  顾均笑着晃酒杯,倨傲又自信地笑,“两者兼之。”
  温华为他的狂妄摇头笑,想起什么人,又黯下情绪,埋头喝酒。
  明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想到陆昕在家里等他,恨不得马上就回来,他不会说,就做给他看。
  可是现在,这男人甚至不敢过去碰他。
  陆父在老太太咽了气后就直接躺医院,等陆昕过去,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这个小儿子说。
  整个葬礼十分简单。
  早在上一次住院时,医院就下过病危通知,那八个女儿原本就操着自家的事,谁不在暗地里嫌这对老人是个累赘,幸好有个陆昕摊下赡养老人的一切事,分家这么多年了,感情虽然是淡,可人真的走了,毕竟亲情连心,哭着倒都是真心。
  陆昕穿着黑色西装,右手臂上挽着孝带,站在礼堂上,给来往的人鞠躬谢礼。
  “听说陆老太太是被这小儿子气死的嘞。”
  “不会吧,不是说在S市混的有模有样,老太太不是天天当着人说小儿子最好,从小看起来就乖啊…”
  “这么大的新闻你都不知道,他和他们那老板……前几天我亲眼在小区下看到”
  陆昕腰挺得笔直站着,那些人的话就在耳边,就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你在这里造什么谣,哪家出事你不赶着落井下石,好歹邻居一场多少给自己留点口德,老太太生前这么疼陆昕,你再在这里造他的谣,当心老太太回来找你!”
  。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陆昕旁边,板着脸骂人,几个妇女喏喏不敢再多话。
  陆昕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有点反应,望着说话的人,整个人憔悴地不像样子。
  老太太生前这么疼他,可这么多天,他多想在梦里再见老太太一面,整宿整宿地失眠,勉强闭上眼,又被童年一个人在大街上被欺负和那晚上冰库的寒冷给冻醒。
  明明就已经是夏季了。
  谈莉和夏冉都在帮忙打点,谈莉眼眶红着,她在凯悦才带陆昕时就知道这个老太太对他有多重要,前些年才发现夏冉喜欢陆昕,她就开玩笑说孝顺的男人最可靠,使劲怂恿夏冉把陆昕追到手。
  夏冉比她哭得多,两只眼睛都肿着,老太太出事还是她陪着陆父送到医院的。打陆昕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后来干脆就被关了机,老太太咽最后一口气时,还在哽着声音念小儿子。
  到处联系不到人,顾均和他的事又被大幅度报道,谈莉想到人肯定是在顾均那,利用这些年攒下来的人脉关系,总算是见到了凯悦的二当家沈韫。
  可还是没能让见上最后一面人就走了。
  前前后后这么多牵扯,看陆昕现在的样子,这些话她们哪敢告诉他。
  温华和沈韫一进礼堂,谈莉就面色难看地过去,“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沈韫看她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
  想起当年这沈三少开除他们这些人时,那张脸冷着表情,一个人的前途对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特权阶级,就像蝼蚁那样卑微,谈莉抬着头看这个男人,“顾董事长怎么不敢亲自来,把陆昕害的这样家破人亡的地步,你们还敢过来,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温华下意识地拽住身旁男人的手臂怕他冲动,他再了解不过他的性格。
  沈韫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陆昕,握着的拳紧了又松,看眼前这个女人,紧抿着唇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议论纷纷,有人知道他们,有人猜他们的身份。
  谈莉又放低了声音,“这里不欢迎你们,老太太看到你们,也不会安息的。”
  到底是触了沈三少,他忍无可忍地向前走一步,眼神里都像攒着冰渣子一样的冷,温华却快他一步说话,“我们只是来给老人上柱香,没有其他意思。”
  大堂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陆昕也走过来,看着来人,声音听不出悲喜,“谢谢你们的心意。”
  沈韫想喊他一声哥,看着他的脸色却又不敢出声了。
  他心里明白,这一次,陆昕是彻彻底底把他归咎为陌生人。
  等到顾均从门外走进来,陆昕整个人情绪失控,大声叫着让人出去,红着眼框眼泪又往下掉,整个场面完全不受控制。
  当初那个甚至愿意用生命去喜欢的人,成了他多看一眼就成噩梦的魔怔。
  他终于知道开始恨一个人时,人心的坚硬,已经不叫坚强,它是不抱希望的冷漠。
  真是可悲啊。
  他才知道那种狂热的占有欲是喜欢,他才懂要把他留在身边就要给他名正言顺的身份,他又亲手毁了它。
  顾均简直不敢回想陆昕看他那种掺着恨的眼神,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意识到,那个人,似乎再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态,再大的伤害,随着时间总会被慢慢抚平。
  两个星期后,陆父也出了院。
  陆昕在屋里收拾老太太的东西,他本来朋友就不多,后来成了那人的助理,总围着顾均转,又被他限制,除了沈韫和温华,他真的就没真正能和谁接触过。
  很多事不得不麻烦谈莉和夏冉。
  夏冉帮忙整理老太太存着的几个箱子,破一点的木箱里面藏着的都是陆昕小时候的衣物和一些玩具,原本应该装嫁妆的红漆箱子,里面装的是陆昕学生时代拿的奖状和奖杯,那些奖状后面还标着日期,两个人静静地收拾,看到这些一个母亲对儿子细心又深厚的爱,难免有些伤感。
  陆昕跟看宝贝一样小心收着这些东西,又和夏冉说话,“姆妈的事都已经差不多了,你和谈姐都还有工作,不要再为我的事请假。”
  夏冉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看陆昕,“我已经辞职了。”
  陆昕有些怔然,他缓了一下,才试着开口说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夏冉,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夏冉摇摇头,又对他笑地包容,“那你就不要和我说好不好?伯母她肯定也希望以后的陆昕,会和她在的时候一样,能像和那天我们一起吃饭时那样的笑。”
  夏冉绕过箱子,走到陆昕面前蹲下,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开口:“陆昕,我们结婚吧。”
  陆老太太最喜欢的事就是看着小儿子笑,我们陆昕啊,到时候结婚了,肯定最会疼媳妇了。
  最温暖的记忆,失去后再回忆才是最让人疼。
  作者有话要说:  
    
    ☆、45

  【第四十五章】
  顾宅大院子里在去年年底那段日子陆昕陪着老管家打理的那些花草里,很多花都开了。
  三楼的玻璃花房里摆设的都是一些珍贵品种,温家大少送过来的几株兰草就被安置在里面,其中最为名贵的莲瓣兰送来的时候就只是一丁点儿小花苞,现在都已经开花。
  老管家一个人打理这些花草时很多时候都会愣神,特别是发现这三楼的兰草竟然也开了。
  花开好事,顾泰看着这玻璃房里被精心侍弄的花草,反而忍不住地叹气。
  就在前些日子,陆先生被他家少爷带回来,还待在这屋子里,亲自给这精贵的东西培的土。
  这小年轻似乎做任何事都是全神贯注的认真模样。
  老管家也爱看着小年轻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衬衫,拿着铲子在花盆土槽里捣弄,那几天他也能看出来陆先生的心情并不好,不愿意和他家少爷说话,甚至是只愿意窝在这花房里。
  顾均很多时候白天都不在家,晚上回来的时候都直接往花房里来。
  老人总是有所察觉的,陆先生对自家少爷的态度和以前大不一样。往先顾均在的地方,这小年轻哪次不是只围着顾均转,哪会像这样明知道他进了花房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也没有多大反应,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在这个宅子里,他看着陆昕对顾均的付出,打心里喜欢这个年轻人,更是看着自家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少爷对这个年轻人感情的改变。
  原本多好的两个人啊。
  沈韫忙完公司里的事务陪着顾均一起回到顾宅里,转眼间就不见那男人的身影。
  琢磨着就往三楼的花房方向走去。
  屋里莲瓣兰的香气清淡,沈韫推开门,无意外地看见那男人正兀自沉默,视线转到那开的淡雅的兰草上,眼神瞬间就变了。
  这几株莲瓣兰都是他亲自带过去送给温华的,那时候他把温华引去温家的花房,走到门口又神神秘秘地捂他眼睛,像个小孩子一个劲折腾。温华一边笑他,一边又纵容。看到那几株兰草时,看着沈三少的眼里笑意更深了。
  稍微懂兰草的人一看这几株莲瓣兰的叶子和经脉走向,就知道这东西时珍稀品种。在今年三月份的花展里,这兰草每株的身价可是都达到百万以上,那些地方官员特地敬献上面让人附庸风雅的好东西。
  沈三少一向都不掺合这种事情,只是那时候一眼看到这东西就想着送给心上人,迫不及待想看那人眼里除了温柔更深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他费了心思送那人的兰草,他也是不在意了,转手就送到这顾宅来。
  沈韫走到开的最好的一株莲瓣兰前,伸手触了触花瓣,低声说话道,“陆昕哥和他都喜欢这玩意儿呢。”
  顾均没有接话。
  沈三少自顾自接着说,“阿均,你放过陆昕哥吧。真的别再逼他了,还记得上次在哈尔滨我去接他回来那次吧,还有你和他关系被曝光的那次,那么难熬的时候,我都亲眼看着陆昕哥撑过来,可这次看着他在我们面前哭,我真的难受。所以我更不敢去逼二幺,我现在连多看二幺几眼都不敢,我就怕他成了下一个陆昕哥。”
  “阿均,”
  沈三少走到顾均身旁,看着他,对他也是自己,缓缓开口道:“放手吧。”
  在他们这些上位者的圈子里,要的东西太多,实在是容不下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玩得起,却不能认真。
  或许从察觉到这两者的冲突,这个男人都在思考,陆昕和他一直追逐的权力,哪样他能输得起。
  他一直都以为有足够的时间去权衡这种得失,那个温顺宠着他的男人一直都会等他,无论身心,都属于他,给他无可比拟的归属感和家的温度。
  留一盏灯,做一桌饭。
  最平凡简单的东西,从小就失去过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的难求,不平等的关系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被陆昕一直纵容着,他肆意挥霍他们的感情。
  他以为只要他想要,陆昕就会给。
  顾均看着沈三少,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要怎么放下?”
  “我...已经离不开他了。脑子里都是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处理工作,”他用手捂上胸口,又低了声音,“每次他出事,我这里都难受,恨不得把他绑在身边,哪里都不能去,我只想要他。”
  他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可是他现在恨我。”
  要是以前,没认识陆昕,又或是没和温华开始过,沈三少不懂顾均,会笑话自己兄弟,开导几句玩笑话,更多地倒是会觉得这男人是在那顾家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玩腻了寻着新刺激。
  现在顾均说的每句话,他都有种感同身受的疼。
  忌着顾均的胃病,他们兄弟不能喝酒,因这花房里那两个人共同喜欢的兰草,他们也忽略了烟。
  两个男人就坐在这花房的地上,沈韫使劲拍了拍顾均的肩膀,根本就不像是玩笑话,“陆昕哥值得更好的女人,你就别再惦记他了。他恨你不是更好,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爱能消遣。今天那个叫什么谈莉的女人骂你的一句话,我觉得特适合。”
  顾均抿着唇看他,眼神也沉了几分。
  沈三少自顾自地笑,痞着一身劲,开口道:“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人渣。”
  末了,又敛了笑,用手用力地揉脸,“我们还真是兄弟,都一样。”
  温华在下午就赶着飞机回去哈尔滨。
  沈韫一路跟着人到机场,温华不开口说话,他就陪他沉默。
  在陆昕母亲葬礼上他差点就真的对谈莉动了怒,幸亏温华及时拉住了他,和他说话的语气与平时并无多大差别,也像以往那些时候一样,他只说了几句话,就让他真正平静下来。
  甚至在机场告别的时候,温华还笑着对他说,以后记得把脾气收敛点,沈三少也该稳重点了。
  沈韫下意识地点头,却实在是不能若无其事地笑着回话,就只敢看着他的背影,离开S市,离开他。
  沈从毅的势力太广,沈韫敢拿命和自己的父亲拼又能怎样,见着陆昕的下场,他一点也不敢拿温华做赌注。
  那边陆家的事情总算是处理的差不多,上面八个姐姐自从葬礼那天露了面,后来就没有再回去过,陆父嫌小儿子见着眼烦,老伴儿不在又没了依靠,直接自己收拾东西住进了那个区的养老院。
  C城地方是不错,依山傍水,却也多亏了只是一个地级市,S市那边很多事,还没来得及传到这边来,就被掩盖了痕迹。
  小城里难得慢节奏的生活,比起那些大城市里的焦躁,似乎更多了对人的包容度。
  往先听了别人闲话对陆昕指指点点的邻居,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个一直看着长大的,陆老太太从小就听话又讨人喜欢的最宝贝的小儿子。
  找工作还是比较难,他的学历在C城这个小城市里算是很高的了,那些企业的老板很多都知道他和前任老板的那些事,每次应聘的面试,那些人的眼光都像刀子扎在身上,白天习惯麻木,到了晚上失眠时,就后知后觉地疼。
  可是他还要好好地活着,人生这么长,总要过去的。
  在小区左拐的一条街上新开了一家茶餐厅,老板是台湾人,几十年打拼存了一笔钱带着原是C城的老婆和孩子一起回来创业。
  陆昕去应聘了厨师的职位,几道菜和小点心做出来,老板赶忙把人给聘下来。
  二十几岁的小年轻,做事认真性格好,又做的一手好菜,在那家还算有几分格调的茶餐厅里,可是很受欢迎的副厨师长。
  夏冉原先在S市优秀的工作经验,在C城很快就在一家外企里做了一份小白领的工作。
  每天下午六点下班后,就到茶餐厅里去等陆昕。
  这条街的人都知道这一对儿登对的年轻人,盼着好日子能吃上喜糖呢。
  “夏冉姐真好,每天都来等我们家陆主厨呢。”
  一小服务员给夏冉送过去一杯饮料,又笑眯眯地套近乎。
  夏冉也对她笑,点头没多说话。
  “夏冉姐,主厨上一次研发的新菜品和点心味道很不错喔,今天才推出来收到的意见卡都是说很好吃,你要不要尝一下呀?”
  这小服务员对陆昕一直当偶像一样崇拜,少女单纯心性的喜欢让夏冉倒也觉得可爱,每次和她打听陆昕私下的一些事,能说的,她也大大方方。
  笑着接过递上来的菜单,也顺着她的推荐点了几个点心准备打包带回家。
  陆昕换好衣服出来,夏冉的点心已经打包放在桌子上。
  两个人相互笑着,一起从餐厅出来,无论从正气质长相,看着背影,也是般配。
  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这个男人,终于是没有让她失望地熬过那些日子。
  终于如愿以偿,和他在一起。
  夏冉租的房子和陆昕住的小区是在同一条街,从茶餐厅走过去,也是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这一个多月来,自从夏冉的工作确定下来,一直都是她先去等陆昕下班,然后被他送回家,陆昕自己回去。
  夏冉见陆昕看她手里的打包盒,特意有些得意地扬了扬手,说道:“这些可是陆大主厨亲自研发的新点心,听说吃过的人都说赞。”
  陆昕侧过头看她,嘴角满是笑意。
  已经是七月末的夏季,晚上温度降下来很多,C城的绿化做得很不错,路两旁都种着花草和一些景观树。风吹过来的凉爽还夹杂着一些花的香气。
  陆昕爱穿白衬衫的习惯还是保持着,在高温厨房间里待着而汗湿的头发,只剩鬓角微湿。
  只是得到这样一个笑容,夏冉觉得这些年所有的坚持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有些怔怔地看陆昕,话里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带着几分满足的高兴,“你终于肯这样笑了,真好啊。”
  陆昕牵着她的手,笑容深了一些,又开口道:“要是你喜欢吃这些,我回去给你做。”
  很多东西,尝试放下,或许就真的能够放下。
  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不用再失眠,他用心学的那些厨艺,以前为了那一个人的胃,现在是他的工作,也愿意和身边人分享。
  只是以前给那个人精心准备过的吃食,现在他却是再也做不出那种味道,记忆里带着不能碰的涩,他也不愿意再去做。
  他和夏冉每个星期都会去养老院里看陆父,给他带去吃穿物品,老人开始还不愿意见小儿子,不是亲生的,又给他们陆家蒙了那么大一个不能见人的丑闻,就连陆老太太的死,这老头儿也在心里怪在这他本来就不喜欢的小儿子身上。
  可是一个人活着毕竟是太孤独了,想通了不少事,也看淡很多事。身体越来越差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对小儿子也不像以往那样厌恶。
  老年痴呆还是缠上他,健忘症发作的时间也多起来,他忘记很多事,记得的越来越多是小儿子的好。
  在他把小儿子的手拉着一起坐在长板凳上,笑眯眯地说因为大学考的是重点,要请邻居亲戚几桌饭庆祝,陆昕终于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陆父那时候和很多人敬酒,全场人都在听陆老太太夸自己的小儿子好,老头儿多喝了几杯酒,和同辈的人碰杯,快活和自豪都摆在脸上,“我们家陆昕,真是有出息,大伙说是不是啊?!”
  这一辈子过来,他对小儿子,到底还是情浓于血的亲情。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了。
  恢复更新。
    
    ☆、46

  S市这边,闹出的动静并没有停歇.
  凯悦底层员工只能从一点捕风捉影的猜测里知道;他们的董事长似乎是因为和东北温家的联姻失败受到打击,高层会议里大Boss从未出过面,听一些主管身边的秘书嘴碎;现在凯悦的最终决策权,都落在了沈董事手里。
  却不知大Boss不理朝政的真正原因,仅是因为他生病。
  用沈三少的话来说,便是自作自受遭的罪。
  先前公司的几场饭局都由顾均去撑场面,饭桌上向来崇尚酒文化,每个桌的老板敬上一杯,他也不让身边人挡酒,几顿饭下来,本来就娇弱的胃,这次便是彻底垮了,把自己弄得送进医院,才歇下来。
  顾恺心疼他家老板,却是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养成的习惯,不敢忤他的逆。
  沈韫进病房看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人,气得直骂顾恺,明知道他的胃经不起折腾,你还任由他胡来,他不听劝MD直接敲晕他不就得了!
  顾恺心里委屈,这顾家老太爷都已经在电话里教训他一次,却也只能顺着,说自己的不是。
  沈三少又瞪他,看着顾恺的可怜样,又笑骂,就凭你还想敲晕他?跟在他身边的就数你一心一意为他着想,我把气撒在你身上他也还是躺在这儿,我都是气糊涂了骂你干嘛。
  顾恺赶紧点头说是。
  又望一眼闭眼虚弱躺着的自家老板,说,“老板前几天知道陆先生要和别人结婚了。”
  沈韫沉默不语,医院里本就要安静,入眼的都是整片的白色,他看着终于放弃却又作践自己的人,低低叹了一口气。
  S市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
  似乎是一下午萧索的秋风后,落叶凋零,便在夜里突然降下温度。
  下了几场大雪,原本就交通拥挤的大城市,因着那几场雪,又引发好几场重大交通事故,外面的雪景漂亮,却并不受人喜欢。
  这雪要是每年难得下一次,大人小孩是稀奇的,必定欢喜地紧乎。可总这样没完没了,让奔波生活的人堵心,谁还有闲情雅致来赏景。
  顾均的胃病经过几个月的调养,终于是稳定下来,顾宅里面雪景尤其是漂亮。
  以前顾伯和小年轻在意捣弄的一些花草,还有顾均为了那人喜欢又弄来的名贵梅树,在万物萧索的冬天,争奇斗艳,简直就是一幅画。
  只可惜无人欣赏。
  顾大Boss出院后就从顾宅搬了出来,没有动顾宅里的任何东西,依旧让人定时打扫,却始终是不愿意再回去。
  顾泰守着偌大的一个宅子,望着庭院里的花草叹气,来年的五月份,他也搬了出去,到顾均新住的小别墅,跟着起居照顾。
  他伺候人一辈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实在是难受。
  看着从小到大的主子自从陆先生走了以后也是孤零零,他心里更是心疼。
  顾恺自从老板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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