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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嫁人 十年不晚-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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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赤脚踩在海滩上,夜晚的空气都被人群的疯狂点燃,好似每一粒沙子都洋溢着热情,海滩前面是一栋栋木屋,有的是商家,有的是当地住户,却无一例外都参与其中。

  海滩中央是大型的篝火,而最前面,则是浪潮轻摆的海面。

  程七彦沿着漂亮的木屋前行,侧肩避开那些欢乐中的男男女女,而目光则四处搜寻着有用的信息,他当然不是来玩的,虽然现在还全无陆鸿的踪迹,但先了解一下这个地方还是有必要的。

  尽管周围喧闹不已,但敏锐的洞察力还是提醒着程七彦,身后有游客以外的人在跟着他,这些人就像尾巴一样,他们从美国就跟着谭玉染和程七彦,再从北都追随到双子岛,就算知道这些是古逸的眼睛,却怎么也甩不掉。

  这是一场争夺战,就看谁先找到目标人。

  程七彦刻意的停顿步伐,或者加快脚步,以扰乱跟踪者的节奏,确定跟踪自己的人起码有三个以上,程七彦干脆停在一家酒吧,要了一杯当地盛产的椰子酒。

  可酒上来后他就后悔了,那确实是名副其实的椰子酒,因为不仅是用椰浆酿造,而且必须用椰子壳做容器,脑袋大的椰子壳,盛着满满的酒,而且按照当地习俗,必须喝完!

  “喝完!?”程七彦惊奇道,就像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穿着民俗服装的奉酒少女。

  “是的,这样才证明您有充分活力和满腔的热情,否则就是您不喜欢我们双子岛!”少女褐色的皮肤,形象健康而热力四射,带着阳光的笑容,足以感染一切。

  “那好吧!”程七彦做了必死的准备,接过吸管,在旁人的起哄和鼓动下把椰壳里的酒喝光了。

  清爽的液体带来最强烈的反应就是,他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慢慢的,才发现眼前画面有些飘忽,脚步略显虚浮,程七彦醉了!

  “姑娘……怎么这么多猫头鹰啊?”程七彦醉醺醺的指着派对上的人群,他喝醉的样子和刚才一本正经的气质简直判若两人,让人忍俊不禁。

  “那不是猫头鹰,那是猫头鹰面具。”姑娘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程七彦,为他讲解,“猫头鹰呢是我们双子岛的吉祥物,老人说是可以驱邪避魔的,后来就用木料和猫头鹰的羽毛用来制作成面具,仪式上用的,后来游客觉得它很好看,所以现在就以工艺品的形式作为纪念品销售啦……”

  程七彦左右一看,的确,好多游客都戴着这样的面具,他弯了弯嘴角,问来了面具是从哪里买的,摇摇晃晃的奔着工艺品店而去。

  喝醉是假,演戏才是真,戴上面具混入人群,不怕甩不掉身后的眼睛。

  可程七彦想不到,意外的收获却来源于这混乱的夜晚。

  工艺品商店的墙面上挂满了面具,颜色多彩,样式缤纷,而店铺的中间正有一人垂头坐着,神情灌注的在雕刻面具上的纹饰。

  程七彦一眼就聚焦到了此人的手上,一双男性的手,白净,不像岛上的本地人长期接受阳光的洗礼而成为古铜色,一双有力的手,却带着一点书生气,灵活的拿捏着手上的刻刀。

  程七彦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仅凭直觉,他认定,那是一双医生的手,拿手术刀的手。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对此人刮目相看,用另一种目光审视此人。

  也许是感受到了程七彦异样的目光,那人抬首看了他一眼,“先生买面具?”

  程七彦这才看见此人的长相,是个中年人,带着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却掩不住生来英俊的五官,伪装出来的冷漠让程七彦更加断定他不是本地人,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您是这面具的的老板?”

  那人闻言一顿,似乎对关于自己的问题很是敏感,“是。”他半响才回答,这次并没有抬头,似乎不想多与程七彦交谈。

  程七彦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周旋……这人,是否就是陆鸿!

  看着他动作娴熟的把羽毛粘黏在面具上方,程七彦突兀的说道:“这得杀多少猫头鹰?”

  “仿真羽毛,你们城里人难道不知道不能猎杀野生动物么?”

  “呵呵呵,我只是害怕这是真正的猫头鹰毛……”程七彦调笑着说,可语气却陡然一转,漠然得像在陈述一件事实,“你是陆鸿。”

  那人抬头,眼神定定的与程七彦对视,没有伪装,也不是恐惧或者绝望,而是一切悄然落幕的茫然,还有尘埃落定的冷静,不安随风而逝,因为惴惴不安躲避的东西,已经到来。

  程七彦认定,此人就是陆鸿。

  现实总是以一种你不断做心理准备,却往往出乎意料的方式呈现于面前。

  忽而,对视的氛围被打破,一种外来的干预无声的逼近,那些跟踪程七彦的人似乎变得放肆了,好像根本就不担心被他发现一样,靠近,明目张胆的靠近。

  程七彦明显的感觉到了一种虎视眈眈的气场,来自周围的目光与微妙的动作,比如,瞄准!

  对面的陆鸿也感知了这种危险的逼近,他拿起刚刚做好的一个面具罩在程七彦脸上,“到人群里去!”

  他伸手把程七彦推进人群,而旁边一个身穿民族服装的年轻人手中的弓已满,箭矢破风而来,准确的射中了陆鸿的胳膊。

  他们居然敢在人满为患的公共场所动手,程七彦大感不妙,只见陆鸿咬牙拔出了手臂上的箭,血喷薄而出,然后一下掀翻了摆放着上百个面具的木桌,场面顿时大乱,程七彦看见陆鸿逃往木屋后面,这才混进人群中去。

  两方人马都在寻找的人突然出现在天平中央,最终会落入哪个秤盘,谁也不会知晓,只是他们为同一个目标而利用对方的视线,却不料会一起找到,如果悬殊很大还好说,而一线之差往往最令人不甘。

  现在他们都要为这一线之争而奔命,人群因为骚乱而四处逃窜,程七彦为躲避追兵也随波逐流,而古逸派出的眼线可谓众多,鹰眼一样犀利的视线扫过每一个角落,诡异的面具,恐慌的神情,畏首畏尾的举动,所望之处,皆是如此。

  恼羞成怒的追兵将枪朝天鸣响一声,尖叫与哭声四起,有人吓得趴到了地上,一个身穿格子衬衫的男人像猎物一样被锁定,他半蹲在沙滩上,感觉到死神的逼近,面具下是一张吓得惨白的脸。

  “就是那人,活捉他!”程七彦的音容相貌已经像数据一样存在了这些人的脑子里,所以一旦认定,便在劫难逃。

  一念之间,他选择拼死逃跑。

  动作矫捷的爪牙对那个拼命在沙滩上狂奔的人穷追不舍,体力在消耗,追与逃的距离在缩减,夕阳一样艳红的篝火映照在脸上,烫得人发慌,陡然间,黑暗侵袭,密闭笼罩。

  麻袋口被牢牢打上结,任凭里面的人做徒劳的挣扎,那力量微薄的有些可笑,根本无济于事。

  为首的人按下对讲机,语气冷硬的通知对讲机那边的人,“已经拿下,开始行动。”

  “收到。”对讲机被关闭,噪音与传告一并被屏蔽。

  一个手势后,隐藏在酒店旁边的人开始行动,慢慢靠近谭玉染和程七彦下榻的酒店,微弱的脚步声被细腻的沙子吸附,上膛的子弹紧握在蓄势待发的手中。

  古逸兵马众多,人分几路,无论是谭玉染还是程七彦,抑或那个早就该死的陆鸿,势必要将他们全部一网打尽。

  有了椰树的掩饰,更利于暗夜中的眼睛接近酒店。

  而谭玉染还在为与程七彦的那个荒唐游戏在露台上一丝~不挂的抱着花瓶傻站,房间的灯已经关掉,但能远远看见他的身影轮廓,特别认真的站着,看来他非常在乎那一年的禁欲令。

  直到那些人已经包抄到酒店边上,甚至已经就在露台底下,谭玉染也未曾察觉,难道站着睡着了?

  带头的人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将枪口对准前面的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没有声音,没有反应,纹丝不动……这倒让对面拿枪的那帮人感到诧异,加重语气警告,仍毫无反应。

  有人跨上阶梯试图走到露台上去,在月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谭玉染头上戴的花冠,以及手中抱着的陶瓷花瓶,样子有些滑稽,可在这生死一刻的关头,却无限的诡异,拿枪的居然被赤手空拳的人吓到了,他们屏息,就在枪口已经抵在谭玉染头上的同时,灯被一个手下打开。

  灯光告诉了他们一个沉痛的事实,拿枪的人悲愤的看着眼前的雕塑,为自己的智商默哀。

  眼前如希腊女神一样婀娜神圣的身姿,根本就不是谭玉染……而确确实实是一尊希腊女神的雕像!

  “不好,我们中计了!”用对讲机向同伴传递这份悲痛。

  看守程七彦的人顿时感到不妙,打开麻袋,将那人的脸上华丽的猫头鹰面具扯下来。

  他娘亲的,那根本不是程七彦!

  悲痛被传达的很全面,渲染的很到位!

  …………

  第54章:大结局(下)

  程七彦停下奔跑,扶着一棵椰子树气喘吁吁,约莫过了五分钟才把气喘匀,他取下面具,无比感激的亲了一口,然后扔在一边。

  扫视一圈才知道,这里已经远离了狂欢的区域,只能远远看到被篝火映红的天际。

  程七彦拿出事先准备的地图,再从兜里掏出打火机,顺带点了根香烟,吐出烟圈,接着借助打火机的光亮研究地图上的路线,在上面找到了与谭玉染约好会面的地点,一个叫“一世倾慕”的天然石崖边上。

  石崖坐落于海边,巍峨壮阔,而石崖的对面还有一座岛中岛,在碧蓝的海中伫立,这里因此得名双子岛,而那座石崖地久天长的与岛中岛对视,就像两个彼此爱恋的人遥遥相望一般,继而得名一世倾慕,后来当地人把那座风光美丽的小岛和石崖之间搭上了吊桥,作为双子岛必游的景点之一。

  程七彦瞭望了一下,那个被赋予浪漫寓意的石崖似乎离这里并不远,他收起地图,朝那里进发。

  …………

  陆鸿奄奄一息的背靠在一棵椰子树上,脸色青紫,那支箭矢显然是沾了毒的。

  谭玉染撕下陆鸿的袖子,把他的胳膊扎起来,以免毒性扩散得更快,也可以减少出血量。

  “喂,你穿的是什么啊?”程七彦刚刚走近石崖,可第一眼看见的却是谭玉染那令人唏嘘的形象。

  “我什么也没穿,我披得是床单!”谭玉染在原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造型,因为程七彦演得太逼真,走的时候真的把装衣服的箱子上了锁,于是谭玉染只好被迫披上床单就跑出来了。

  程七彦也懒得跟他废话,白了一眼以示鄙夷,然后把目光转到陆鸿身上,他蹲下来,看着情况不妙的陆鸿,毒性在他体内扩散,呼吸快要被剥夺了,再迟,可能就无力回天了。

  “去医院吧。”

  陆鸿在半昏迷间睁开眼睛,安静的说道,“医院肯定有他们的人把守,不必去了。”他惨然一笑,“这就是命……”

  程七彦回头望了谭玉染一眼,对于一个垂死之人,是怜悯之情更重要,还是应该在他死之前把他心中隐藏的事情问出来?这个口,确实不好开。

  无疑,程七彦是理智的,他是有感情的人,但却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所以他直截了当的问了:“当年你是给古逸与谭凉景交换心脏的医生之一,毕荣是不是有要求手术时在他俩的心脏上动手脚?”

  陆鸿突然睁大眼睛,透过程七彦的身体远视前方,仿佛看到了久远的过去。

  那些躲避追杀的日日夜夜,面临死神追赶的时时刻刻,暂时的平静,不过是从惊涛骇浪的时局偷窃来的安宁,如今找上门来的,是命,都是命!

  “他致命的症结,告诉我,除掉他!”程七彦继续做补充,以求说服陆鸿。

  陆鸿像是要张口,嘴唇动了一下,话还未出口,黑褐色的血液抢先流淌出来。

  “怎么办?他不行了……”程七彦惊惧得后退一步,看着在四肢僵硬不断抽搐的陆鸿,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人发疯。

  “你……你……”陆鸿的把手伸向程七彦和谭玉染,呼吸急促,牙关紧咬,已经很难说出话来,但很明显是在叫他们过去。

  程七彦单膝跪下,俯身焦急的看着陆鸿,“你要说什么……什么?”

  陆鸿抓住程七彦的衣领,把他扯到离他最近的距离内,“命……命……”

  “什么命?”

  “命……命相连。”

  陆鸿竭力的说,程七彦吃力的听,终于在最后关头,清晰的吐出这三个字,似乎耗费了陆鸿一生积攒下来的勇气,他的手僵直在半空,气息已断……

  亲眼目睹生命的消逝,让程七彦不能平静,而刚才那三个字犹如重石般压在心头,他看向谭玉染。

  “命相连,什么意思?”

  谭玉染目光冷然的看着前方,用下巴指了指海面,程七彦的目光投射过去,一艘体积颇大的游艇正朝这边驶来。

  他们来了!

  首先想到的是离开……可一转身,海滩那边四面八方围拢了人,逐渐逼近,他们俩就像网中物一样被困其中。

  谭玉染和程七彦背靠背做出防御的姿态。

  “但愿谭凉景会来。”谭玉染说。

  “你还指望他救你不成,他现在自身难保。”程七彦误解了他的意思。

  谭玉染看着从游艇上下来的人,海滩较浅,像游艇那种大家伙开到这里来肯定会搁浅,所以他们转乘快艇上岸,而上面就有谭凉景的身影,果然,来了……

  “他们,命相连,也就是说无论生死都是系在一条线上的,缺一不可,若是其中一个死了,那另外一个必然会没命,玄机肯定就在他们的心脏上。”谭玉染的语气带着三分笃定,还有七分跃跃欲试的冒险精神,似乎这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你是说……”程七彦一下便恍然大悟。

  这就是所谓的同呼吸共命运吗?

  这个兜兜转转寻找的秘密,原来就在谭凉景自己的身上,他的心脏停跳,那么古逸也将死亡。

  这就是毕荣在十年前埋在他们身体里的诅咒。

  诅咒同时也是一把解开谜题的钥匙,而谭凉景肯定不知道这把钥匙就藏在他的心中!

  心脏移植手术很少有成功的案例,它是人体最至关重要的器官,却也最脆弱,而心脏互换,更是难上加难,他们当初的手术,则是在心脏里安了一个装置,协助心脏跳动,才得以双双成活的,而毕荣害怕古逸和谭凉景活下来后报复自己,便悄悄在那个装置上做了手脚,如果其中一个装置停止工作,那另一个也将没有搏动的能力,只能等待……心率衰竭而亡!

  血肉相连,灵魂一体,一个下地狱,另一个也要一起去。

  杀死古逸难,那么杀死谭凉景是不是就要容易得多呢?

  或许谭凉景早已不想活下去,然而,他却想看谭玉染把古逸打败,没有落幕的戏,是没有灰飞烟灭的执念,是有怨念的魂!

  你愿意付出自己的心跳,把他带走吗?

  …………

  天空已经破晓,夏日的天,眨眼就亮了。

  快艇破浪而来,上面只有古逸和谭凉景两人,而岸上的人,已经把谭玉染和程七彦死死围困住。

  “二位别来无恙?”古逸轻盈的从快艇上跃下,不失优雅从容,连鞋都没有湿就来到了岸上。

  “好得很!”谭玉染一挑眉,看到了快艇上的谭凉景,他并未下来,此时正睡在躺椅上,沐浴黎明第一缕阳光,他穿的很多,看上去像个病人,可手里还是习惯性的拿着一杯红酒,捏着高脚杯杯腿的手指骨节分明,有微微的颤抖。

  古逸注意到了陆鸿的尸体,他以为所谓的秘密是机关重重难以挖掘的坟墓,其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说了什么?”谭凉景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的身体,应该比看上去更虚弱,几乎已经不能行走。

  “你闭嘴!”古逸冷声呵斥,他不认为这两人能凭空变出一个奇迹来,他厌恶谭凉景濒死的留恋都属于对面这个人,厌恶至极,却不曾想,能左右谭凉景的,从来都只有他,他们是一体的,可自己却看不见,人就是这样,离太近就容易看不见……

  远处传来枪响,是易森和易凡,他们一直秘密跟随谭玉染左右,以防万一,这会儿肯定在远处与古逸的人发生了火拼。

  枪声不大,却震颤着心灵,也许一声落音,一条生命就消失了。

  “快告诉我,陆鸿说了什么?”谭凉景厉声质问,是时候结束了,他已经累了……

  程七彦一把抓住谭玉染的手,他知道谭玉染在犹豫,谭凉景毕竟是他的哥哥,说出秘密等于间接杀死他,看谭凉景的样子也时日无多了,说不说其实都一样,“想好再说,死不要紧,千万别让自己后悔!”

  谭玉染回握他的手,感激与爱意,在手掌的力量中传递。程七彦看着那黑幽幽的枪口,只要古逸一声令下,他们必死无疑,可是……死又何妨,他已经选择与谭玉染在一起,便是选择了分享一切,包括苦难,他不愿让爱人承受害死亲身哥哥的心理负担。

  “程七彦!”谭凉景知道谭玉染不会说,于是把目光转向程七彦。

  “你真的要知道?那就我来说!”程七彦话刚落音,古逸便提枪指着他的眉心,也许他也知道,那句话,可以把结局颠覆。

  可古逸的情绪波动,却让程七彦占了上风,他嗤笑,“陆鸿说,命相连!”

  字字清晰,从那冷漠的薄唇中溢出,如同敲打人心的重锤。

  岸上,易森和易凡已经浴血前来,一场激战必可避免,碧海上……谭凉景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尖刀,金属反射晨光,冷冽的光芒映照在谭凉景苍白的脸上。

  蓝天,白云,碧海,沙滩,全都被鲜血浸染!画面逐帧播放,刀进,血出,生命流逝在这美景之中,无憾!

  “不!”古逸刹那间已魂不附体,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尽失,他踏着海水而去,在水深至半腰处时接住了从快艇上掉落下来的谭凉景,那插在谭凉景胸膛的尖刀只露出了一个刀把,这具肆意凌虐的身体,头一次让他不敢触碰。

  血液在枯竭,心脏跳动的源泉在消逝……整个灵魂,不甘的灵魂,要从那小小的伤口扯出体外,痛,从来不曾品尝过的痛。

  谭凉景面朝晴天,带着微笑没入海洋的怀抱,鲜血就像红绸一样在海水中挥舞开来,古逸抓着他不放,或许是放不开……他捂着胸膛,跪倒,浪潮一卷,只留半抹浓得散不开的鲜红,不余其他……

  彼时彼刻,谭玉染与程七彦练手击倒了几个人,夺下武器投入战斗,而古逸已死,群龙无首,是盲目和无措,解决这些人,不是难事。

  对面是那座名叫一世倾慕的石崖,谭玉染和程七彦在石崖后面躲避子弹,垂首,看见上面是藤制吊桥,连接着对面的小岛,“过去看看!”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找到石崖的旋梯,两人踏上了吊桥,把这边的烂摊子扔给了易森和易凡。

  不断有追兵尾随他们来到小岛,可还未踏到岛上,就被他们解决,二人合力摇晃着吊桥,让想过来的人纷纷坠海。

  枪弹声渐渐淹没在东升的太阳底下,在这晴空万里之中,本不该有杀戮。

  喘息平定,程七彦看着手中的枪,那是常人不该拥有的危险品,他像丢炸弹一样把枪扔到对面的草丛中,像噩梦初醒,心绪稳定,才想起自己有所得。

  他和谭玉染并肩靠在一起,本想浪漫一把,可阳光渐渐毒辣,晒得发疼,“我们回去吧。”

  “再坐一会儿呗。”谭玉染搂住不解风情的爱人,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三顿没吃了,你想饿死我啊。”

  “那边有猕猴桃,野生的,纯天然!”谭玉染指指对面的树。

  “你拿我当猴子啊!!!”某人激动了,因为那树上的确有几只猴子正在享用果实。

  “不对,那是奇异果,别走嘛。”

  “不饿死也得晒死。”程七彦执意要走,他总感觉谭玉染心怀鬼胎,大热的天居然脊背生寒~

  “那边有芭蕉树,我们去摘芭蕉叶来避暑!”某人熟识野外生存技巧,因为他来之前已经研究过了,并且早就在小岛里面准备好了生活用品,打算野战!不把程七彦留下来,他和谁战?

  可程七彦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吊桥,千钧一发之际,被谭玉染勾住他的腰将其摁到在地。

  “哎哎哎,小心小心小心!!”

  只听轰的一声,好似地面都震动了,程七彦这才安静下来,他缓缓抬头去看,瞬间又暴跳如雷!

  “桥断了,桥为什么会断,啊啊啊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断掉,怎么办,我们怎么离开?”程七彦四下张望,好像除了这吊桥,就再无其他渠道通向外界,他陡然回过神来,危险的看向谭玉染,“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谭玉染委屈的摇摇头。

  突然,对面传来响雷一般的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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