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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情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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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落了案的人,只要往船边滑入水中,便形影俱消,巡捕绝难将他们逮住。

麻三姑本地的名女人,卅岁左右成熟美丽得像朵盛开的玫瑰花,风骚入骨手腕八面玲珑。

在她手中,只要你不是公门中人,而且只要有钱,你要什么她就可以给你什么。

要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陪宿,或者买某一个人的命,打断某个人的腿,销某些价值连城的金珠赃物……她都可以包君满意,问题是你必须是圈子里的朋友。

双尾蝎与麻三姑是死对头,双方吃的都是江湖饭,有了利害冲突,一山不容二虎。

可是,双尾蝎从来就没占过上风,麻三姑的手腕比他活,门路多门槛精,精明的女人如果出人头地敢作敢为,决不是双尾蝎这种玩命匹夫所能比得上的。

没有人会相信双尾蝎会躲在死对头麻三站的船上避灾,那是不可能的事。

官舱改装的客厅中,设了四桌酒席。

为首一桌的客人,赫然是英俊的阴阳扇余天禄。

天罡地煞当然也在场。

三更天。

这里正是最兴旺的时刻,天不亮灯火不会熄,这里是畸形人生活的天地。

麻三姑一头秀发梳成盘龙髻,凤钗晃荡着一颗宝光四射的大红宝石,窄袖子薄绸绣富贵花春衫,露出一段白藕似的小臂,十指尖尖涂着蔻丹,瓜子脸薄施脂粉,灯光下,她那双会说话的明亮眸子,焕发出勾魂摄魄的媚光,高耸的胸部令人想入非非,浑身散发的幽香也令人心荡神摇。

她真像一团火,情欲的化身。

她倚坐在阴阳扇的下首,并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媚上全不在意其他三桌的熟客那些妒嫉贪欲的目光。

“我说余爷。”

她放肆地握住了阴阳扇搁在桌上的大手:“你是天上的大菩萨,我是地狱的小鬼卒,我那敢不听你的?自从徐大爷把你的话传到,我就作了必要的安排,我有我办事的原则和方法。”

“对,碰上了事,任何人都会作必要的安排,这是可想而知的。”

阴阳扇盯着她迷人的媚目说:“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独特办事原则和方法。问题是,能不能合乎对方的要求,对不对?”

“余爷,这就难啦!”

她笑得出奇地娇媚:“要求是无尽的,人都是自私的,想调和谈何容易?接到徐大爷的口信,我倒有点相信断肠花事件,很可能是有人想在芜湖地面开创局面,杀鸡儆猴要迫咱们这些混口食的人就范。但经过昨晚钟百万死里逃生的事件看来,我不得不对余爷你的判断有所保留。”

“你的意思是……”

“那该是最平常的寻仇报复事件。”

她明白地表明自己的看法:“冤有头,债有主,自己造的孽自已负责,债主不会向不相关的人滥施毒手。

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余爷你的判断也有正确的可能,所以专诚请余爷来当面商量。余爷开出的价码,我一文钱也不少付。但是,我要得到余爷的亲口保证。”

“保证什么?”阴阳扇冷冷地问。

“保证我这里不出现断肠花,这够公平吧?”

她扭头向远处的一名仆妇举手一挥:“凭余爷的武林声誉,这点保证谅必难不倒余爷的。”

仆妇从内间里出来,捧着一只漆金拜匣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麻三姑打开拜匣,珠光宝气立即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匣内有八色金珠首饰,一张南京宝泉局凭票即付,不扣厘金的五千两银子庄票,在各地的宝泉局都可兑现的铁票。

“八色金珠,算是我另外孝敬的心意。”

麻三姑说得大方:“现在,只等余爷的金口玉舌保证了。”

阴阳扇真没料到麻三站会来这一招,本来这种事该由中间人拔山举鼎徐大爷转手的。

他也没料到麻三姑会毫不心疼的付出五千两银子保护费,还以为今晚麻三姑请他来谈条件讨价还价呢!

他算是栽在麻三姑手上了,当这么多人面前,他想不答应也不行。

“我答应你断肠花不会出现在你这里。”

阴阳扇终于下了决定,“我另外的条件,是必须住在你这里一些时日。”

“没问题。”

麻三姑更干脆,大有女中豪杰气概。

她说道:“至少我这里比徐大爷家舒适,余爷要什么就有什么,客室是本地最好的客室,保证余爷满意,张嫂!”

“小妇听候姑娘吩咐。”仆妇欠身恭敬地答。

“把客室整理好三间。”

麻三姑向天罡地煞嫣然一笑:“三位爷有什么需要,你办得到的,不必请示可以自行作主。贵客如果有所抱怨,我唯你是问。”

“小妇遵命。”张嫂顺从地行礼退去。

“麻姑娘,谢了。”阴阳扇笑笑,向天罡挥手示意,天罡将礼匣不客气地拨至自己面前。

“不客气。”

麻三姑说:“三位爷是先安顿呢,抑或是先到客处走走?稍候将酒席设在客室,我找几位一定可令三位爷满意的姑娘作陪。”

“先四处走走也好……”

话未完,靠舱窗的一位酒客突然惊骇地大叫:“瞧,这是什么飘进来了?”

一点红中带绯的光芒,穿越敞开的花窗,似是顺风飘舞,飘入厅中央。

“断肠花!”一个眼尖的冒失鬼跳起来惊叫。

阴阳扇身形倏动,身法快如电光一闪,离座到了厅中央,手一伸,便抓住了飘舞的断肠花。

不用看,他也知道的确是断肠花,他曾在拔山举鼎处见过,在千手灵官的尸体上仔细察看过这种缎制的花,入手便知。

接着,他飞跃起来,越过一张食桌上空,无声无息地挫身站在窗台上向外瞧。

幸好他人高胆并不太大,并未穿窗而出追查将花射入的人,不然将掉入水中。

因为外面的舷板过道并不宽阔,穿窗越出绝难落在舷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他刚亲口保证断肠花不会在此出现的后片刻,断肠花竟然出现了,这比当面掴他两耳光更令他难受。

他愤怒如狂,跨出窗倒飞上舱顶。

后舱可看到仆妇婢女在忙碌,前面舱面有几个客人,正席地而坐高声谈笑,跳板口有两名大汉把守,当然不会有人逃向岸上而不被发觉。

船很大,是可载三两百人的大型旧客船改装的,一排排明窗灯光通明,谁知道来人躲入那一座舱间里去了?

“看见有人走动吗?”他向在舱顶近主桅处站立的两名警卫询问,指指他这一面的舷板

“你是谁?好高明的轻功纵跃术。”一名警卫不胜惊讶大声喝问。

舱顶仅在前面和后面装了两盏桅灯,两警卫站在桅后的暗影中,很难看清面貌与身材。

他不愧称宇内七大风云人物之一,已听出口音不对,不是中气充足的男人声音,冷哼一声,飞跃而进。

他的霸道兵刃阴阳扇插在腰带上,并未撤出,单手前伸,要用擒拿手抓人。

刀光一闪,来势似奔雷。

他本想用手格刀,普通的刀剑伤不了他的手。

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刀光有异,速度也会令他悚然而惊,当机立即收手,身形强行斜飘八尺,在刀尖前斜退出险境。

凛凛刀气令他感到心惊,碰上敌手了。

一声冷哼,他撤下阴阳怪扇。

警卫一刀落空,显然也吃了一惊。

两人不约而同飞跃而起,噗通两声水响,跳水走了。

两个担任警卫的人,被人点昏塞在角落里。

全船一阵乱,有些人匆匆登岸,像是逃避瘟疫。

幸好,没有人死亡。

阴阳扇留下了,被麻三姑高明的手段留下做保镖。

能及时将意图作案的刺客赶走,他获得麻三站的绝对信赖,把他当作姜太公,诸邪大概都得回避,断肠花怎敢再来生事?

次日一早,拔山举鼎匆匆上了船,带了两朵断肠花。

原来住在太平栈的两位船伙计,破晓时分被人发现死在床上,死状与前几人相同,尸体上各留下一朵断肠花。

拔山举鼎坚持要阴阳扇回家坐镇,以免再发生血案,但遭到麻三始的坚决拒绝,女人放起泼来,男人真无可奈何。

阴阳扇留在麻三姑处,他舍不得离开。

正如麻三姑所说,这里比徐家舒服多了,可把拔山举鼎气得跳脚。

白天是安全的。

早餐毕,阴阳扇带了天罡地煞,说是要到处走走查线索,入城出城走上了北门至赭山的大道。

大道边是一座树林,林北岔出一条小径,穿越两处竹木丛生的坡地,通向两里外的周家。

周家的庄院在望,前面的竹林内,突然出现神剑周百川的佩剑身影。

接着,鱼贯出来了八名老少,其中有周百川的爱女周倩倩。

这位年方二八,刚迈向成熟芳华的美丽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个家学渊源的剑术高手,青衣布裙,梳代表闺中少女的三丫髻,显得清丽绝俗。

九个人左右一分,列阵以待。

“百川兄。”

阴阳扇亲热地抱拳抢先行礼打招呼:“昨晚令媛及时现身,及时见机边走,给足了面子,在下非常谢谢。”

“你胡说些什么?”神剑周百川沉声问,真搞不清对方在弄什么玄虚。

“别装佯了,百川兄。”

阴阳扇邪邪地笑,目光贪婪地在倩倩姑娘身上转。

他从呈现美好曲线的胸口往下移:“像麻三姑那种地方,令嫒也敢出入,呵呵!这就不像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了,是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神剑周百川肝火上升了。

周家住在城郊,怎知昨晚河口街所发生的事?

“没有阴谋诡计,百川兄,在下是专诚趋府道谢的。”

阴阳扇神色渐变,变得阴森冷酷:“道谢是一回事,在下日前所提的条件又是另一回事,因此顺便提醒你老兄,三天的期限将届,务请速作决定。

在下已离开徐家,目前落脚在麻三姑的花船上,令媛不必到徐家了,可到花船上与在下接头。”

“天杀的!”

神剑周百川怒火焚心:“你竟然如此羞辱我周百川,要我的女儿到那种地方……”

“百川兄,不要假道学。”

阴阳扇枪着说:“麻三姑的花船有什么不好?全城一大半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都往那儿跑,令嫒昨晚就曾经上了船……”

铮一声剑呜,神剑周百川愤怒地撤剑出鞘。

不等周百川亮出门户准备,阴阳扇已一声长笑,手中怪扇一拂,特制的扇面一面白一面黑,晶芒耀目。

人如电火流光,突然抢进出其不意发起狂野的攻击,扇动风雷俱发,迎面削到奇快绝伦。

神剑周百川骤不及防,立即手忙脚乱飞退走避。

这些自诩高手名家的人,与人交手有一套麻烦的礼数,如果是以武会友印证礼数,并没有什么不好,但真要生死相拚,麻烦的礼数规矩必定自缚手脚,绝难主宰机先。

剑对不住无孔不入的扇招,仅片刻间,神剑的衣裤已成了七开八裂的破衣,挨了十余扇之多。

阴阳扇并不想要神剑周百川的命。

他要别的东西。

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神剑周百川手中的剑完全无法递出,也封架不住绵绵不绝贴身削打的怪扇。

那把怪扇乍黑乍白闪动如电,业已令他眼花撩乱,头晕目眩,一削一条痕,一敲一下痛,衣衫被削得七零八落,血染透了破衣,发疯似的推剑狂乱地左闪右避占全陷入挨打的狼狈境界。

七名子弟全吓呆了,未奉命令又不敢冒失地加入救应。

倩倩姑娘花容变色,银牙一咬,伸手夺过一名子弟的长剑,蓦地大喝:“住手!”

喝声中,她挥剑冲出。

“铮!”怪响震耳,阴阳扇一扇震偏了周百川的剑,扇尖突然锲入,顶在周百川的咽喉下。

“姑娘来得好!”

阴阳扇狞笑着说:“光天化日之下,此地也无水可跳,在下得看看你能否逃得掉。”

周百川像条垂死的老牛,脸色灰败浑身血汗,扇尖顶在咽喉下,像是快要崩溃了。

周倩倩大骇,在丈外止步,伸出的剑在发抖。

“放了我爹。”她丧胆地尖叫。

阴阳扇淡淡一笑,抬起右脚向前一挑,靴尖吻上了周百川的胸口七坎大穴,怪扇抽回了。

“砰!”周百川仰面便倒。

“姑娘,你满意了吧?”阴阳扇得意地笑问。

“你……你把我爹……”

“他死不了!制了任脉封闭了七坎穴。”

阴阳扇拂开怪扇,折扇轻摇像个公子少爷,神色轻松已极:“现在,该你上了。”

两名子弟举步迈进,剑尖上升。

天罡地煞迎面挡住去路,不撤剑冷然狞笑。

“这七个人。”

阴阳扇向七名子弟一指:“天罡地煞即使赤手空拳,也可以保证在片刻间,把他们屠光。”

周倩倩心中雪亮,这凶枭的话,绝非空言恫吓,赶忙挥手示意,命七子弟退远些。

“你周家的家传武学,不登大雅之堂。”

阴阳扇也用手示意命天罡地煞退开:“令尊那两手臭剑术,居然敢号称神剑,啧啧啧!可怜!”

“你……”周倩倩咬牙叫。

“你太小了,剑术决不会比令尊高明,谅你也不敢向我递剑。”

阴阳扇将手往身后一背,扇当然也到了身后,似乎有意让对方也抓住机会突袭:“在下的话,说一不二,已经给了令尊三天时限,时辰未到,不会提前对尊府不利。告辞,别忘了,在下落脚在麻三姑的花船,期限一过,后果自行负责。”

“你……你这……说吧!你到底想怎办,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周倩倩悲愤地尖声问。

“想要你和我一起商量一些事。”

阴阳扇欣然说:“哦!应该说是合作。你继续扮断肠花,我继续扮保护神。贵地商旅云集,富豪甚多,不消百十天,赚上万金银轻而易举,对双方都有利,这主意不错吧?”

“我继续扮断肠花?”

周倩倩苦笑:“原来你在制造时势,以便趁火打劫,那么,是你派人扮的断肠花,你又何苦把我也拉上一把?我绝难胜任的,因为我这一辈子,连鸡都没杀过一只,要我扮断肠花杀人开膛,你是枉费心机了。”

“难道你不是断肠花?”阴阳扇正色问。

“凭什么你认为我是断肠花?”

“把四霸天吓走或杀掉,你周家不是在芜湖唯我独尊了吗?”

“见了鬼了!唯我独尊能有什么好处?你这些话,对我周家简直是最大的侮辱。”周倩倩愤怒地说。

“咦!昨晚给我一刀的女人不是你?”

“你见了鬼!周家用剑不用刀。”

“哼!练武人那能不练各种兵刃?”

阴阳扇眼中有疑云:“好,就算你不是断肠花,但不妨多加一个断肠花。我看上了你,你就得和我合作,不然……哼!明天是最后期限,来不来悉听尊便。来了当然好:不来,你将是断肠花。我会让芜湖的人,都相信你是断肠花。”

三个凶枭扬长而去,得意洋洋地返城。

进入树林,走在前面的阴阳扇说:“凭周百川那两手鬼划符剑术,距一流高手的境界遥之又遥,他的女儿即使青出于蓝,也好不了多少。

昨晚那伪装警卫的人,身材确是女的,刀气之凌厉,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林,恐怕不是周倩倩。”

“主人,管她是与不是?”

天罡在后面接口:“主人说得不错,多加一个断肠花,自然更为热闹,愈乱愈好,主人就可以左右逢源了。”

“我真有点担心断肠花了。”

阴阳扇皱着肩头说:“断肠花如果是周家的人,应付容易,如果不是……”

“主人,我们夜间出动,早晚会逼断肠花现出原形的,用不着担心。”

前面三二十步,一个老村妇正在往县城方向走,点着一根乌木手杖,背有点驼,走一步顿一顿,背影相当苍凉。

人总是会老的,老而还能走已经不错了。

三人谈谈说说,接近了老村妇身后。

老村妇似乎耳背,不知道后面有人跟来。

阴阳扇毫无戒心地从老村妇身左超越,心中还在思索有关断肠花的事。

蓦地,他嗅到了些什么?

超人的反应,令他想起钟百万受到袭击的经过。

“吠!”他突然发出怒极的沉喝,右掌一挥,因心生警兆而仓卒运起的奇功骤发威力,行致命的雷霆一击,无与伦比的劈空掌力吐出,人也乘势向左仆倒,奋身急滚,滚了两匝身形再起。

只见阴阳扇已在滚转中撤出,立下门户摆下严密的防卫姿态,反应之快,无与伦比。

一阵昏眩感袭到,他身形一晃,但超人的意志力控制住肉体的活动,终于双脚钉牢地面,支撑住了。

老村妇反应虽快,但没料到他出手那么迅疾,刚来得及转身,劈空掌力已从八尺外涌到,响起一声气漩的及体迸爆,掌力击中她的左肩。

她连退五步几乎摔倒,吃力地向树林深处飞奔而去。

天罡地煞两个人,寂然地躺倒在路上。

阴阳属探手入怀,取出一颗丹丸塞入口中,手抖得厉害,移动得十分吃力。

但他办到了,丹丸入腹,护住胸腹的怪扇,也勉强能支持着不堕下。

“天助我,希望丹药对症。”他心中狂叫。

他心中明白,如果这时出现一个三流人物,也足以制他的死命。

他心中暗向上苍祷告,千万不要在这紧要关头来一两个仇敌,尽管他坏事做尽不信天地鬼神。

终于,他已看清眼前的景物,昏眩感正像浪潮般消退,解药对症。

他看到路中间站着一个人,一个高大英俊,但穿得粗俗的村夫,手中吊着一只酒葫芦,正用诧异的目光,向站在路旁伸扇戒备的他好奇地审视。

“你怎么啦?”

村夫笑笑说:“站在路边像是失了魂,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要不要找郎中?”

他收了怪折扇插入腰带上的扇囊,举步回到路中。

人与人之间见面,第一印象十分重要,第一眼你看对方不顺眼,以后很难转变为好感。

他看到村夫的笑意似乎有点邪邪地;再就是他刚渡过难关,村夫却站在一旁取笑,难怪他心生反感,怒火上升。

“你是什么东西?有何好笑?”

他觉得自己的肝火旺得很:“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怎么不知死活?你是活的东西。”

村夫指指不远处皆昏迷不醒的天罡地煞:“他们是死的东西,赶快报官,人命关天,可不是好玩的。需要我帮忙吗?当然,我不能和你打人命官司,那麻烦得很。”

他更是怒火冲天,阴森森走近,突然一耳光抽出,口中同时发出一声粗野的咒骂。

这一掌又快又重,村夫可能会被打掉几颗大牙。

不料,村夫左手不知怎么一抬一举,便不可思议的扣住他的脉门,抽击的劲道化为乌有,接着巨大的力道君临及体。

“砰!”他来一记笨拙的前空翻。

背部着地,摔的劲道可怕极了,惯得他眼冒金星,脊骨欲折,四肢百骸像被摔散了,奇痛令他浑身发僵。

他总算禁受得起,本能地忍痛滚转虎跳而起。

千斤巨槌似的大拳头正等候着他,连人影也没看清,小腹砰噗噗连中三元,三记重击似乎在同一刹那及体,其快可知。

“哎……”他厉叫一声,佝偻着身子踉跄急退。

“劈拍!”耳光声暴起。

他只感到眼前发黑,星斗满天乱飞,口中咸咸地,胃要往外翻,双颊痛得发麻。

他伸手拔扇,想用扇反击。

巨震传到,双肩各挨了一劈掌,双手立即不听指挥,打击太沉重了,刚运起的护体神功亦被打散,气散功消无法护体。

“去你的!”

村夫不屑地说:“不知自爱。”

胸口挨了一推,他仰面便倒,只感到天昏地黑,各处被打的地方疼痛加剧,他再受不了啦!

他躺下去好半天爬不起来,似乎全身的力道都消失了。

等他挣扎着挺身坐起,村夫已经不见了,空间里,似乎流动着淡淡的酒香,而不是迷香。

“这……这人是谁?”他心惊胆跳的自问,用掌背擦拭口中流出的鲜血。

他名列宇内七大风云人物,出道十年还没碰上敌手,作恶多端为所欲为,内家气功已臻炉火纯青境界。

今天竟然被一个愚蠢的村夫,打得七荤八素毫无躲避的机会,如果不是痛仍在,他无法相信这事实。

他拒绝相信这事实,所以救醒了天罡地煞之后,没将被痛揍的经过说出,甚至没提到村夫的出现。

他只说老村妇用迷香设伏偷袭,可能是断肠花的主人。

如果这老村妇是断肠花的主人,那就不可能是周倩倩了。

明显地,断肠花的主人经常在他左右出没,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敌暗我明,威胁他的安全,必须小心谨慎了。

口口        口口        口口

天黑后不久,钟百万正在花小菡的房中,商量应变大计,这位家财百万身怀绝学的大霸天,已有点信心动摇,为自己的安全担心了。

“小菡。”

他的眉心锁得紧紧地:“双尾蝎已经躲起来了,我也必须为自己打算打算。明天一早,我就乘船过江,先到无为州住一段时日。”

“官人,我呢?”

花小菡紧偎在他怀中,娇怯怯地我见犹怜:“官人,我好害怕,带我一起走吧,我……”

“小菡,不要害怕,凶手不会找你的。”

他温柔地轻抚爱妾的脸颊,这令他心荡的可爱粉颊变得凉凉地,令他心醉的美好胴体在颤抖:“千手灵官死在房中,他房中三个女人都没有受到伤害,甚至没有受到惊吓。”

“哦!官人,那又为什么,断肠花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冤有头,债有主……”

“官人,你……你与断肠花有冤有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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