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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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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身是血的白蛇甩尾巴推开她,要她有机会就先逃别管它,它是蛇妖有灵丹护身,愚蠢的人类一时半刻还杀不死它。
  但她不依,反而抱得更紧地以身相护,两眼泛红就是不肯放手。
  这样的情景看得沈嘉玉有点鼻酸,她头一偏,不愿再看下去。
  “把药喝下,我保证不让任何人伤害白蛇。”超生物的秘密终要揭晓了。
  笑得十分可亲的沈幼梅隔著铁栏将手伸入,一只流动绿光的瓶子静躺在胡翩翩掌心,散发出妖异的魔魅。
  此时凄寒的厉声划破夜空,天空挂著一轮红月,红得像红玫瑰的颜色,微带血腥味。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竟然敢伤害她——”一道冲天怒焰袭来,如崩裂地面窜出的巨兽,尖利的巨爪泛著森寒,欲扑杀任何带有生命气息的动物。
  平空出现的三抹人影惊骇万分,不敢相信竟有人为了私利痛下毒手,将别人的命视同草芥。
  尤其是窦轻涯更感痛心,他没想到心爱女子会因他招来不公的对待,脸色异常潮红的冒著冷汗,痛苦呻吟。
  才几个小时没见,那张甜美的笑脸已然失去光彩,五官扭曲的躺在地上挣扎,一根根赤色的毛发如刺鬃冒出。
  那一声声的悲吼让他心痛如绞。是什么样的痛令她不能自己的发出悲呜,身体蜷缩著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从未像此刻这么痛恨心狠手辣的沈家人,恨不得亲手挖出他们狠毒的心加以捏碎。
  “别再走近,子弹可不长眼,我不保证不会一时失控而扣下扳机。”
  令人意外地,说这话的竟是外表看来弱不禁风的沈幼梅。
  “那就对著我的胸口瞄准一点,最好让我一枪毙命,不要给我活命的机会。”毫无畏色的窦轻涯大步前进,眼中只有他所爱的人。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她的价值远胜于我对你的情感。”退了一步,她当真朝他开了一枪。
  但是诡异地,那一枪并未命中他,反而偏了九十度的射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一声惨叫声立起,血红的颜色加深她的惊愕。
  不信邪的又连开了数枪,但同样的都打到自己人,她扣扳机的手微微颤抖,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男人竟然能毫发无伤。
  突地,窦轻涯一个巴掌甩上她的脸颊,她人一偏的倒向价值千万的高级仪器,啪嗤的电流声在闪了一下后沉寂无声。
  这一下打得她半边脸肿得像座山,几乎令她痛得晕厥。
  “你最好祈祷她平安无事,否则我会让你这一生都活在恐惧之中。”
  一见他有如恶魔般的靠近,腿已发软的沈修德哪敢与他为敌,双膝跪地地求饶,磕头又磕头的不敢把脖子仰高,直到一双大鞋走过面前,他才连滚带爬的,庆幸逃过一劫。
  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迎面一道花香味袭来,他当场僵直无法动弹。
  “把封条撕开,要快,不然她会因无法完全变身爆体而亡。”封印未除,她只是半人半狼的合体。
  窦轻涯立刻取出杜虹花撕开封条,心急如焚地看著一道金光由她口鼻钻入,手中的花迅速枯萎。
  但是情形并未因封印的解除而有所改善,反而变本加厉,他怀中的胡翩翩突然狠咬了他一大口,力大无穷地将他推开并挣断铁链,向笼外逃窜。
  圆月的力量在她身体内彻底释放,原本稀疏的毛发变得浓密,偾张的肌肉撑开一身衣物,零零落落地以破布方式披挂著。
  一声凄厉的狼噑由她喉咙发出,落地的四肢逐渐缩成足,锐利的爪子由脚蹼处快速成长。
  刹那间,她露出獠牙,美丽的黑眸转为金瞳,修长的背脊拱起,野性的凶狠自然流露,朝著众人咆哮。
  在月光的照射下,一身黑毛渐渐转淡,体型娇小的金色母狼仰头长啸,她已是狼族骄傲。
  “不可以,翩翩,你是人呀!”
  紫蝶的惊呼阻止不了她体内的兽性,人性已失的胡翩翩根本认不得所有人,她狠恶的扑向离她最近的沈幼梅,前足利爪刺入她双目,张口撕咬她的颈动脉,狼目凶戾不许任何人接近。
  血的味道刺激她的攻击性,脚下睬著奄奄一息的猎物,她目光锐利地盯著其他目标。
  现在的她只是一匹六亲不认的狼,没有属于人的记忆。
  “离她远一点,此时的翩翩什么人也不认识,包括你、我。”这是她二十二年来第一次变身为成狼,完全没有自制能力。
  “她会一直维持这情况吗?”胸口有说不出的心疼,强抑激动的窦轻涯小心地靠近胡翩翩。
  “难说,也许她这辈子只能以狼的身份生活了。”当兽性压过人性,她的一生也就定型了。
  “什么,难道没办法恢复原状?”窦轻涯痛苦的低吼著。
  紫蝶苦笑的说:“她的原形本就是狼身,若早几年变身,她还能以人的形态生存在人的社会,可惜……”
  她喝下太多的变身药水,一时间身体承受不了巨大的变化,体内原有的人性被狂肆的狼性吞食,造成她记忆全无。
  刚才封印若未及时解除,亟欲变身又无法如愿的她会受两股力量的拉扯,在变与不变之间挣扎,最后将她的身体完全撕裂开。
  所以即使她有可能永远再也变不回人的形态,但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她还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先救她一命,以后的事再慢慢解决。
  “不,我不相信。”
  “你想干什么?”
  他语气坚定的说:“我要唤回她的神智,我要她回到我身边。”
  步伐坚决的窦轻涯不顾紫蝶的反对,一步步走向低咆的母狼身前,半蹲下身的释出善意,缓缓将手伸向狼首,企图轻抚她的毛发。
  但是,狼的野性不容易驯服,想在短时间内取得她的信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低噑的母狼视他的友善为侵略,牙一张,咬上他先前受伤的手臂,尖牙深深地剌入肉里嵌住,无情的冷眸扬散金芒。
  但他不死心的继续顺著狼毛抚摸,无视伤口的疼痛对它微笑,深情无悔地望向那双淡漠的眼。
  “翩翩,你可以的,你不想一辈子当狼吧!我保证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都不会以自己的标准约束你,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随你的意思。”
  狼眼出现短暂的困惑,似听懂人话的眨了两下,紧咬的牙略微松动地偏过头看他。
  “你不爱我没关系,我还是一如从前的爱你,你在我心中是无人取代得了,不论你是人还是狼,我爱你的心意永远不变……”
  金狼的眼中浮现似懂非懂的神色,利牙离开他的手臂,低嗅了几下,轻舔他伤口上的血迹。
  但是他伸手想再碰它时,她防备的退了两步低咆,警告他别得寸进尺。
  “翩翩,你是人呀!你忘了怎么用双腿走路了吗?怎么气呼呼地大声骂我阴魂不散,我爱你,无时无刻,我爱你,天长地久……我爱你……你懂不懂我是真心爱著你……”
  金狼主动走上前,舔去他眼中的泪,似在撒娇地往他怀中一蹭,那扬起的下巴似在笑。
  第十章
  “你这死小孩居然给我跑去唱歌,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地坏我们韩家的门风,害我在亲朋好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我生你还不如生狗生猫,起码它们不会让我难做……”
  老母鸡似的沈嘉玉追打著抱头鼠窜的韩青森,尖锐的高音和泼妇骂街的行为,令她完全失去平日贵夫人的形象,泼辣的模样就像一位……母亲。
  胡翩翩变身的那日她几乎吓傻了,无法反应的呆立一旁,既惊骇恶狼撕咬猎物的凶狠,又恐惧自己可能会是下一个目标。
  母子连心是天性,站在阴影下的韩青森不忍母亲担心害怕,遂到她身旁加以安抚,终于暴露隐藏多年的身份。
  虽然沈嘉玉口头上喊嚷著他是忤逆父母的孽子,可心底却为他不凡的成就高兴,即使当不了呼风唤雨的大企业家,至少也是日进斗金的天王巨星,她现在可是走路有风的星妈。
  “妈呀!你别再打了,再打会被一群蝴蝶笑的,你手下留情呀,啊——”
  “还叫,看我不打死你这骗财骗色的浑小子,靠脸蛋来讨生活,你还是个男人吗?”
  惨叫声和斥喝声同起,年长的妇人和蠢毙的男人在草原上演一场手刀亲生骨肉的戏码,叫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夏末秋初的紫蝶幽谷仍是一片春天景致,百花齐放,蝴蝶飞舞,绿满大地,生意盎然,显得特别惬意,连天上的白云都弯起深涡微笑。
  在仿宋建筑的古宅之中,有一对亲昵的男女正在互喂水果,依偎不分的形同画眉鸟,挤在一张狭小的贵妃椅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相对地,他们的肉麻话也叫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亲爱的,你手还痛不痛,我帮你呼呼喔!”胡翩翩口中的呼呼是吐一口口水抹上伤口,根据她的说法,口水具有消菌功能,比红药水更有效。
  被吐的窦轻涯也很高兴,低头往她唇上一啄。
  “宝贝,别再笨笨的被人骗,不管女人还是小孩都不可以信任,他们是魔鬼的化身。”
  余悸犹存的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她,担心她又因善心之举受人陷害,以为做了好事其实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先是被个小鬼骗走纯真的爱情,二十二年来不识情滋味,累得他在身后苦苦追,不知她早把爱情当累赘物给当掉了。
  好不容易“借”回她的爱情,心想她总该开窍了,没想到她又上了沈幼梅的当,被当成白老鼠关在实验室。
  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他就心痛不已,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沮丧,他可以顺利夺取大企业的继承权,却无力阻止心爱女子受到伤害。
  看到她由人蜕变成野兽,心中固然有措手不及的惊慌,但更多的怜惜是为她所受的苦蔓生。
  “你不要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用怕,你会像山一样的为我撑起一片天。”嘴巴沾蜜的胡翩翩用崇拜目光看著她的“神”。
  自从爱情回到她身上后,心门顿开的涌进蜜汁,她像亿万奖金的得主,整天笑咪咪地抱著她的财主大声说爱,再恶心的话她也说得出口。
  因为没谈过恋爱嘛!初次经验就遇上好男人,她根本就是捡到宝了,难怪笑口常开地守得牢牢地,怕人家来偷。
  拜周休二日的德政,现在他们一到礼拜五就连夜回幽谷度假,待个两天三夜再赶回台北工作、上课,她已经开始准备律师资格考,如无意外,明年一毕业就能执业当律师,为民喉舌。
  反正她的金主非常有钱,她赚不赚钱都无所谓,当是做公益为民服务,日后她要选立委、当国代,成为台湾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总统。
  这是她目前伟大的宏愿,虽然嗤之以鼻的多数人都认为她异想天开。
  “明天又是十五了,你的身体承受得了吗?”真怕她把身子搞坏了,变来变去很耗心神。
  “没问题,习惯成自然,多变几次就没以前那么难受了。”她偷偷隐瞒了他一件事,其实她满喜欢当狼的感觉,赤足奔跑的快感比当人愉快。
  现在她体内的人血与兽血已经完全融合,不论何时,只要她想变身都可以,不一定非在月圆之夜。
  而且她还有一个秘密绝对不会告诉他,只要不直接暴露在月光下三个小时,她的自制能力将不受兽性影响。
  也就是说,她高兴变狼就变狼,不想要浑身是毛时便以人的姿态行走,圆月的力量掌控不了她。
  但她太喜欢当狼了,所以只好每月变一次过过瘾,让他在一旁心焦。
  “我还是不放心,没法子改变你的体质吗?”他下意识看向一群正在喝茶的“老人家”。
  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侄子爱得如痴如狂的“某大姐”这么年轻,看起来不到二十五岁,如蝶一般美丽、神秘,而且是养育翩翩成人的长辈。
  她撒娇地往他嘴里塞一片苹果。“我这样不好吗?还是你嫌弃我不人不狼的。”
  “怎么会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一样爱你,我是舍不得你受苦。”窦轻涯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眉,把咀嚼了一半的苹果反哺到她嘴里。
  胡翮翩满脸甜蜜的笑了。“我也爱你,我可爱的金主。”
  “可爱?”这对男人而言算是一种侮辱吧!
  “可爱是可以爱的意思,你不要我的爱吗?”眨眨眼,她笑得无邪地故意装傻。
  面露无奈和宠溺,他笑拧她的鼻头。“我要,谁叫我的心被你这匹恶狼叼走了。”
  “讨厌啦!欺负我。”蓦地,她想到一件遗忘已久的事。“对了,那个被我咬断咽喉的假正经小姐死了没,好像没人告诉过我她的下场。”
  或许有人不经意提过,但她忘了。
  “别问了,她的下场好与坏都是咎由自取,不值得一提。”
  一提到沈幼梅,原本愉快的气氛多了一分冷肃,脸一沉的窦轻涯表情嫌恶,显然不愿再听见这个名字,口气冷淡的轻描淡写掠过。
  生不如死大概可以形容她目前的状况,眼瞎喉裂的无法正常生活,甚至因呼吸不顺畅做了气管切开手术,直接在颈部正中做一个切口,并将呼吸管置入气管。
  自然地,她也不能自行咀嚼及进食,除了流质食物和管灌食物之外,任何比豆腐硬的食物她都碰不得,以免阻碍气管造成窒息。
  活著反而是一种处罚,为她的贪婪和无止境的欲望付出代价。
  “啊!紫蝶,救命呀!有谋杀案,快张开你的双手保护我,不然我一定会横尸荒野,面目全非,只剩下一根手指头比对DNA认尸。”
  韩青森滑稽的一根手指头荡呀荡,上头还绑了条粉红色缎带。
  “敢做就别喊冤,打你两下就哇哇大叫地喊救命,你是纸糊的还是泥塑的,一碰就化。”该死的浑小子,跑得真快。
  气喘如牛的沈嘉玉一见几名正在下棋品茗的“老人家”,面上一哂地理理飞乱的头发故作正经,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她从没想过公公也可以有笑得像孩子的时候,还傻里傻气地拉著阿森的女朋友直叫阿姨,那种感觉真的很怪异,好像他不是轻微中风而是脑力退化。
  不过这样看来祖孙俩倒有几分相似,疯疯癫癫没个大人样,全绕著同一个人打转。
  “蝴蝶呀!我的蝴蝶,快来救救……救……”我。
  神情恬适的紫蝶瞟了一眼趴在腿上喘气的韩青森,像抚弄小狗似地摸摸他的额,再变出一根冰棒往他嘴里塞,满谷嘈杂的声音顿然一消。
  “啧!他到底是你的男人,还是你养的狗,我看给他一根骨头也能玩得不亦乐乎。”真没用。
  决心进行灵修的雪子一说完,马上为她换来两道怒视的目光。
  秋天一过就到了蛇的冬眠期,她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修练,绝不再轻易受人类摆布。
  这次事件算是给她一个教训,虽然代价昂贵也令她深深体会到修为的重要,要是她有千年道行且具备成仙的灵质,就不用畏惧雄黄的威力。
  “蝴蝶,别跟这条没用的蛇讲话,免得沾上她的俗气。”什么狗嘛!真不会用形容词,起码要称呼他忠犬。
  忠心耿耿只为他所爱的蝴蝶,此情不渝。
  “姓韩的,有胆你再说大声一点没关系,我不介意再当一次坏女人,像咬断某人的命根子咬你一口。”她意有所指的睨了睨他的下半身。
  她口中的某人就是心术不正、一肚子坏水的沈修德。
  呜!恐怖的女人,真毒辣。“蝴蝶,她欺负我……”
  觉得丢脸的沈嘉玉把眼一捂,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她的儿子才不会因为吵输一条蛇抱著女人抽噎。
  “好了、好了,各位安静一下,我有件事希望大家提供一点意见。”
  紫蝶轻柔得令人安心的嗓音一起,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噤了音,一脸不解地看向她。
  天晴云淡、风和日丽,蜻蜒和壁虎在打架,蜘蛛正和苍蝇一起喝下午茶,日子平静得像无风无浪的,照理说应该不会再有大事发生,毕竟这半年来的意外够精采了,不需要再有惊喜。
  但从紫蝶的表情实在看不出是惊是喜,大家难免有点忐忑不安。
  “不用太紧张,是一件你们都感兴趣的事,而且乐于动脑配合,事关爱情当铺。”
  除了行动不便的韩道申和一头雾水的沈嘉玉外,其他人都露出了悟的神情,嘴角微勾的诡异。
  他们都有……报仇的欲望。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原因,为什么我才两、三天没回店里,它就……完全变了个样……”
  小男孩受到极大冲击的掉了手中的薯条,难以置信的往后倒退两步,以为走错地方,遂跑到铁门外,抬起头望门牌。
  没错呀!爱情路十段五二○号,可是……
  再一次隐入黑色铁门内,他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是进到动物园还是海洋馆,为什么墙上画的是大象、老虎、狮子,吊在半空中的挂饰是鲸鱼、海豚和美人鱼,几只活鳄鱼在地上爬行,暗色系的壁画换成了五彩缤纷的儿童画作。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趁他不在时作乱,将他的爱情当铺搞成这模样,还特地在墙壁上画了一个头上插满鲜花、脚上缠满毒蛇的可笑小男孩图样。
  分明在隐射他嘛!还故意把他的嘴巴画得很大,一边吃屎一边扒粪,神情愉快的跳火圈。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小孩子的怒火也是可怕到足以燎原的。
  “该死的童梓,立刻给我滚出来。”他是怎么看店的,把店看得一场胡涂。
  姗姗而来的童梓走得缓慢,鼻头还留有一小点乾掉的漆料,不慌不忙的把藏在背后的画笔丢到墙角。
  “主人,你还满意吗?”看了千年的死色彩,也该除旧布新一番。
  小男孩表情一沉的冷瞪。“你故意说来气我的,是不是?我记得咱们当铺没这么……低俗。”
  “主人不喜欢吗?这可是几名新伙计为了讨你欢心所送的礼物。”他倒玩得挺开心的,可惜主子未能躬逢其盛。
  “新伙计?”他心里突然浮起不祥的预感。“我们没有新伙计吧?”
  “有的,主人。”他们正等著给他一个惊喜。
  “什么?!”小男孩瞪大的双眼几乎要将童梓吞食。
  有新伙计他为什么不知情?这当铺是他说了算,谁都无权替他决定这档事。
  被背叛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他生气地看向假意挪正纸、笔的童梓,冬雪一般的冷芒凝聚眼底,恶狠狠的射出无数支利箭。
  他可真敢呀!
  “主人,契约书请过目。”希望别气炸了,他对换新主人没兴趣。
  “契、约、书——”牙龈咬得吱吱作响,小男孩愤愤地抢过纸张一看,当场轰地头发竖起。
  立约者胡翩翩、窦轻涯,即日起为爱情当铺的新员工,薪资为老板的黑血一口,且终身不得解聘,享有与老板同等寿命的福利。
  因拜老板所赐喝下变身水得以还原狼身,感念厚恩无以回报,故“以身相许”望请笑纳。
  此契约自签名即时生效,双方不得悔改。
  立据人:胡翩翩、窦轻涯
  “哇!你们想老板会不会气到吐血?”
  “我想,当他看到我们的杰作时,肯定会脑充血,真想用V8拍下来留念。”
  “别想了,走远些,小心被他爆发出的流弹炸到。”
  几条鬼鬼祟祟的人影快速由巷子冲出,边跑边笑地洒了一地油漆,手臂、脸上还残留著彩漆未乾的痕迹。
  笑声还来不及纫远,一声凄厉的咆哮穿透云霄。
  一朵朵被贴上号码的花儿正安稳的沉睡著,浑然不知当铺的老板脸色全黑,额头冒火的准备追杀他的新伙计。
  *欲知紫蝶的绮幻情事,请看寄秋花园春天系列011《蝶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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