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农民企业家-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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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非跑那么远种啊？你公司要嫌我们这规模不够大，可以入个股再扩大点种植面积，这人手都是现成的，而且也有经验，不比再往北边跑好几千里人地两生的强？”
　　“种不了。”端起一次性杯子，动作优雅地喝了一口，杨悦晨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要做冰酒。”
　　“冰酒？”这个齐天听说过，最开始他以为冰酒就是冰镇过的葡萄酒，后来才知道是冰镇过的葡萄做的酒。
　　冰酒对葡萄的要求非常高，酿造它所用的葡萄，必须挂在枝头于冬天零下八度的气温下挨满超过十二小时才能采摘。采摘之前的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既要保证葡萄完全成熟，又要保证在枝头时不会烂掉不会太干不会被虫鸟啄坏，所以酿造冰酒用的葡萄对种植环境的要求很苛刻，湿度温度什么的哪样差了都不行。正是因为对种植环境要求高，世界上适合冰酒酿造所用葡萄的种植地才寥寥可数，大约都是在北纬四十一度左右的地方，因此杨悦晨才选择了北方的Z市。二十斤左右的冰葡萄才能出三七五毫升一瓶量的冰酒，这也就注定了冰酒的产量不会太高，而遵循物以稀为贵的惯例，真正好的冰酒价格自然不会太便宜，所面向的市场消费群体也相对会比较小众一些。
　　看来，杨悦晨的野心不小，是想自我挑战了。
　　“怎么样？有兴趣么？”
　　“我没试过种那个，听说挺不简单的。”齐天明显在推辞了：“杨哥，我年轻没什么经验，怕给你搞砸了。”
　　“谁没干过都没经验，我看上的是你的头脑和那股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拼劲儿！”杨悦晨虽然鼓励着，神态倒也不是特别急切。
　　“那，让我考虑下吧！”这么大的事，他得跟他老子商量商量。
　　“行，你慢慢考虑，我等你回话。”
　　杨悦晨刚又喝了口茶，就有工人敲门进来跟齐天说可以过秤了，言下之意是问买主需不需要出来盯着点分量。
　　齐天拿眼神询问杨悦晨，后者无所谓地一笑：“我还信不着你么？你们称着是多少就多少。”
　　齐天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不是给杨悦晨自己的公司收购，他自然乐得装大方卖人情给自己。更何况凭他们的关系，自己也不可能在分量上坑他。
　　“那成，让他们去称着，你这也小半年没来过X市了，让兄弟尽尽地主之谊。”
　　所谓的地主之谊也不过是吃吃饭洗洗脚什么的，帮着老爸打点过不少客户，齐天这套程序早都已经熟了。杨悦晨也不推辞，齐天在他胳膊上虚拉了一把，他就跟着起来一起出去了。

　　齐天的坦白

　　16、
　　经过半个月的考虑，在杨悦晨为他自己的公司来拉那批白玉霓的时候，齐天正式拒绝了关于去Z市帮他种葡萄的提议。
　　这件事上，齐天没想到坚决反对的是刘叔。
　　听说齐天想去Z市种葡萄后，刘叔拉着他单独长谈了一次，不可谓不语重心长。刘叔的意思是自己反正单身一个人，要那么多的钱也没意思，当初他爸提出合伙投资时也是因为卖一套房子的钱不够本钱投资，他赚钱还在其次，主要也是帮多年的老伙计的忙。现在投进去的本钱也收回来了，他有意再等个三两年农场发展稳定了就退休不干了，到时候整个农场都是他们齐家的，说到底也还是齐天的。
　　如今农场的运作各方面刚开始步入正轨，正是用人之际。他跟齐勇军这两个“老板”主要负责种植技术方面的工作，客户来收购的事宜打都是齐天在打理，他要走了农场销售一下就能乱了套，所以万万没道理让他放着自家的生意不管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给人家种葡萄去。
　　齐天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农场起家的时候都是随便雇得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来打工，管理什么的都比较松散。如今农场规模初具雏形了，他也有想法打算打破原本那种小作坊式的管理，在不断扩大农场规模的同时，把管理模式也正规化公司化起来。
　　把这个想法跟杨悦晨说了，对方也表示能够理解，刚巧杨悦晨的岳母大人最近凤体欠安，他要陪着老婆在床前尽孝，这个事暂时就先放下了。
　　虽说这事是没成，不过在齐天脑子却种下了这么个种子，说不好哪天就要发芽。
　　八月二十八是齐天十九岁生日，他那个粗心大意的老爸根本没给他记住过，要不是收到雨曦发来得生日彩信，齐天自己也给忘了。
　　本来也没打算过生日，不过齐天觉得今天也算“双喜”临门了，就准备请兄弟们聚聚。
　　“大伟，晚上老地方见，哥们买车了！”齐天在车里拍着座驾的方向盘，笑得那叫一个志得意满，这就是除了他寿诞之外的另一喜了。
　　因为他爸跟刘叔算是合伙人关系，所以本着亲兄弟明算账的原则，齐天等于给自家老爸打工，每个月是跟其他工人一样领工资的。大概唯一的不同是，不管遇上怎样资金周转困难的特殊情况，农场的工人也会按时发薪水，而他被拖欠三五个月的薪水就是经常事了。打从去年学了车拿到了本以后，齐天一直想着买辆车开开，不过他老子说不放心他毛毛愣愣的性子，坚决不同意赞助买车的资金。结果这事就拖了下来，直到齐天用自己的攒得小金库先斩后奏了。车一搞定，他就迫不及待的要跟兄弟分享喜悦了，今儿这生日刚好是个机会。
　　大伟那头也挺兴奋，他现在在一家车行做销售卖中高档车，因为知道齐天买不起，故而对兄弟买车不照顾他生意的事也毫无抱怨。就是让齐天先去城北的一个技术学校帮忙接他新交的小女朋友一趟，一是齐天有车方便，二是他也炫耀一下，自己也有买得起车的哥们了。
　　齐天他们的老地方是X市江边的烧烤大排档，大伟到的时候除了齐天这个主人外，只有他女朋友跟海燕到了。齐天正跟海燕那叽叽喳喳地说笑，他女朋友大概因为跟齐天只见过一次面不是很熟得缘故，一个人不太高兴地坐在旁边玩手机。
　　大大咧咧地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大伟手刚搭到女朋友椅背上想看看她玩什么，女孩抬头瞥了他一眼，说句去厕所就站起来径自走开了。
　　“小佳？”对齐天跟海燕使了个眼色，大伟起身就追了上去。
　　齐天心粗，丝毫没注意到大伟女朋友的不妥，他还在跟海燕专心聊着强子的近况。强子目前在家四星级酒店的后厨上班，主要为了偷师，准备将来自己开个小饭馆，到时候等海燕大专一毕业就娶她进门当小老板娘负责收银。
　　说曹操曹操到，强子骑了辆摩托还带着一个长发美女来了，直接把车急刹停在了齐天椅子后面，前轱辘离椅子连十公分都没有，着实把今天的寿星吓了一大跳。
　　“艹！”齐天从椅子上跳出去老远，等摩托车手摘下头盔露出真容才过去在哥们肩膀上捶了一拳：“耍屁酷啊！”
　　“谁叫你丫说个话离我女人那么近的？”把头盔挂在车把上，强子身后一努嘴，悄声道：“你马子我帮你带来了。”
　　雨曦刚从车上下来，因为手里拎着个大蛋糕，所以一只手给自己摘头盔的动作显得有点笨拙。
　　“你们怎么凑在一起来了？”问着话，齐天忙上来先接下蛋糕放在桌上。
　　“我订了蛋糕要去拿得时候，强子刚好下班回家换衣服，就顺便带我一起过来了。”雨曦抚了抚被头盔弄得有点乱的长发，甜甜一笑，大晚上江边街灯昏暗也看得出她出落的越发明艳照人了。
　　“换位子换位子。”强子抢了齐天的位置坐到海燕身边，难得他们两个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还能这么好。
　　海燕嗔怒着瞪强子，两个人毫不避讳地打情骂俏。雨曦看着有点眼热，秋水含情地去看齐天，后者却完全无感地吆喝过来烧烤摊的老板，开始肉筋、肉串、鸡翅、腰子、烤鱼、骨肉相连等等等等如数家珍的点了起来。
　　“还有什么我忘了的，你们自己点！”
　　点了一堆肉的，女孩子要保持身材，海燕就要了些烤金针菇烤香菇这种素的。雨曦注意力不在食物上，只要瓶营养快线喝。
　　摊主那边烤着，他们这边哈啦着小时候的糗事，差点把那个追着女朋友去厕所结果一去未归的孟庆伟同志给遗忘了。
　　十分钟后，也就是要的烧烤开始陆续上桌的当口，大伟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来一箱啤酒”独自回来了。
　　“一箱？”齐天不是舍不得，关键是他今天才升级为司机，可不想刚有车开就给吊销驾照。而且强子也是骑摩托来的，他身为今天的主人，有义务让哥们怎么囫囵个儿来就怎么囫囵个儿的回去。
　　“先说好，我今天不喝啊，还得带燕子呢！”强子反正跟海燕的事早就世人皆知了，一点避讳都没有。
　　“谁说给你们喝了？老子一个人喝！”几乎算是把自己给砸进了烧烤摊的塑料椅子里，齐天都担心他把椅子砸榻摔着。
　　“刚才不还好好的么？这是怎么了？小佳呢？”海燕瞅瞅齐天，很是不解。
　　大伟扫了扫好奇看着他的一圈人，咬开瓶酒盖，咕咚咕咚给自己先灌了半瓶啤酒下肚。
　　“这脸怎么了？”坐在大伟左边的雨曦发现了新大陆，指尖轻轻把大伟的左颊挑着往灯光方向转了点，三条新鲜的血痕，明显刚被人抓的。
　　“没事。”低声嘟囔了一句，大伟闪头避开雨曦的手指。他对雨曦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抵抗力：“让猫挠了。”
　　“叫小佳的猫？”雨曦噗嗤一笑：“怎么又得罪女朋友了？”
　　看了看齐天，大伟也觉得自己挺好笑。
　　“嘛用那种眼神瞅我啊？我可没得罪你老婆！”把腰子往大伟手里塞了一串，齐天替自己辩解。
　　“狗屁老婆啊！给老子提鞋都不要。”三两口把一串腰子吃完，大伟把签子往地上一扔才说：“丫嫌我给她丢人了。”
　　“怎么了？你又当着人家面对美女流口水了？”强子吐出嘴里烤鱼的鱼刺打趣道。
　　不让他们瞎猜了，大伟又吃了串腰子，把理由说了出来。
　　小佳跟他翻脸的理由出在齐天的车上。原本让齐天帮忙接女友一是为了方便，二是想炫耀一下他也有能买得起车的哥们了。大伟早就预料到齐天不会买太好的车，当时齐天打电话来时他刚好有在试车的客户就没细问，可没想到他这哥们买得是辆低档的小皮卡，还是二手的。偏齐天还热心肠，半路上遇到早先卖猪肉认识的小餐馆老板车坏了，就答应帮忙把老板车上进的青菜禽蛋什么的给送过店里去，结果是拉着一皮卡蔬菜去学校接人的。小佳她们八月底刚返校报名，校门口一水好车等着接女朋友，结果小佳在室友们的异样眼神中上了个“菜贩子”的车。
　　大伟刚才没等小佳吐槽完齐天的皮卡如何丢人就直接扔了一句分手过去，结果被发飙的女人狠挠了一把。
　　“得！哥们对不住你！菜贩子给你女人丢人了！”齐天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话虽这么说，事实上他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丢人。买车又不是为了泡妞的，皮卡对他来说不错啊，能拉人能拉货，虽说是二手的，但也有八九成新，才三万块钱就搞定了，多划算的事儿？
　　“不是我说你啊大伟，你找女人也太没眼光了，那么虚荣的女人早就应该甩了。”强子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好的都被你霸占了啊！”大伟故作幽怨地看这海燕：“要不？把海燕让给我？”
　　“朋友妻不可欺，小心我急了也挠你啊！”桌子底下，强子给了大伟一脚。
　　大伟不在意地瞥瞥嘴，海燕他是没想过，可是雨曦……唉，那就是他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
　　小佳的事只是个小插曲，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的情绪。五个人连烧烤带蛋糕，吃完都快凌晨两点了。最后大伟喝得有点多，齐天看着差不多了就宣布今儿到这了，改天再聚，起身去结了账。
　　强子跟他一样都没喝酒，骑摩托带着海燕先走了，雨曦帮着把大伟扶到了皮卡的后排座上躺下，自己坐到了齐天驾驶位旁边。
　　夜深了，路上没什么车，齐天一路开得很稳，没多一会就到了那片棚户区旧址。
　　棚户区早已经改造完成，雨曦他们也都搬进了新家，不过小区的电梯零点到六点是停运的。好在大伟家住二楼，不然就他那一身学汽修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腱子肉，齐天还真有点弄不动他。
　　“我送你上去。”把大伟送到家交给了来应门的大伟他哥，齐天准备送雨曦回家。
　　雨曦家在八楼，齐天陪着她不紧不慢地爬上去后，刚想说先走了，冷不防雨曦一把拉住了他。
　　“我还没送你生日礼物。”
　　“不是已经送过蛋糕了么？”三更半夜四下无人的后楼梯间里，齐天突然觉得昏暗灯光下雨曦的脸色有些诡异。
　　“那个不算。”
　　“怎么不算啊！我是寿星我说算就算。”齐天把雨曦往楼梯间的门那里推，想让她赶快回家。
　　“那当我问你要我的生日礼物吧！”雨曦突然执拗了起来，甩开了齐天的手转过身来面对他。
　　雨曦只比齐天小三天，三十一号就是她生日了。
　　“你的生日不是还没到么？到那天我一准送你！”齐天郑重保证。
　　“我哥已经买好票了，三十号我们就一起回学校了。”雨曦考上了当年哥哥考上的B市名校，苗雨阳为了方便照顾妹妹留在本校读研：“我要提前拿礼物。”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雨阳哥了，可仅仅是听雨曦提起哥哥，他都会觉得心跳加速：“你想要什么？我买好了快递给你。”
　　“这东西快递不了，我要自己拿。”雨曦固执地坚持着：“闭上眼睛。”
　　齐天一点都不想失去雨曦这个朋友，就像小时候那样，最单纯的友谊，最简单的快乐。可此时此刻，他想他知道雨曦要做什么。那些童年记忆中的日子，他们都将再也不回去了……
　　“雨曦……”退开两步；齐天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觉得直说比较好：“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雨曦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她对这个事实早有猜测，不然她不明白还有什么原因能让齐天一直不肯接受她的明示暗示。现在她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比已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跟齐天青梅竹马的她还先一步占据齐天的心。
　　“别问了，我不想说，你也不会想知道。”齐天最讨厌做的事情就是欺骗，因此他想选择沉默。
　　“我一定要知道。”不服输的自尊心在作祟，雨曦就是想要知道那个女孩到底哪里比自己好，好到一个她从小就认识，从初中就开始喜欢的男生会义无反顾的放弃自己的示爱。
　　“你哥。”简短的两个字，像齐天扔出的重磅炸弹，他毫不意外地看到雨曦被炸得变了脸色。
　　声控的楼道灯熄灭了，整个楼道里黑的恐怖，齐天没动，雨曦也没动。
　　“齐天，你当我是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何必编出这么烂的理由？声音高了几个分贝，震亮了声控灯，充分表达出了声音主人此刻的愤怒。
　　“兄弟。”齐天直面雨曦的怒气：“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那你又把我哥当什么了？”好吧，如果做不成他的恋人，那自己的性别就不重要了，是兄弟还是姐妹都无所谓，但是把自己大哥拖下水当挡箭牌算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似乎让齐天想了一下，然后目光坦诚，语气平静地开口：“爱人。”
　　“……”雨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认真的吧？”
　　“如果你对我是认真的，那我对雨阳哥就是认真的。”
　　“我哥是男生，我才是女生啊！”混乱了，不会思考了，雨曦无力地退靠在楼梯间的门上，说出了她对今晚同齐天这番对话后所得出的结论：“齐天，你脑袋肯定不小心被门给夹坏了……”

　　两个人首次翻滚

　　17、
　　比脑袋真被门夹了还郁闷的齐天靠在他停在小区外的二手小皮卡上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
　　轻轻吸上一口，烟雾在肺里滚动了一圈，齐天微微仰头，对着夜空吐出条笔直的烟线。一辆车打从眼前快速驶过，带起的风乱了那口烟，一下子被吹散了。
　　叼着烟下意识地追着车屁股望过去，车子刹车灯亮起，在小区正门口停了下来。
　　没有什么目的性的看着那辆车，齐天脑中想得还是雨曦那种暗示自己应该吃药的眼神。喜欢男人这种事情，他没指望周围的人都能理解，可还是希望雨曦不要太排斥。这不光是他重视跟雨曦这么多年的友情，也是希望她哥有一天需要向家里坦白性向这种事的时候，至少她这个当妹妹可以理解一点。
　　小区门口的那辆车停了快两分钟了也没有人下来，齐天手里这根烟吸完后，就打算也回家了。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捻灭，转身刚要掏钥匙开车门的功夫，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
　　一个男人从副驾驶位上下来，紧接着驾驶位这边的车门也开了。司机下车追了过去，揽着先下车那人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是从齐天这个角度看过去，很像司机在亲那人的脸。
　　无声地笑了一下，齐天有种遇见同类的感觉。其实只是因为这个社会对他们这类人没有足够包容的缘故，所以很多人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性向坦白出来吧？夜幕降临后，被隐藏起来的东西暴露出来就不难发现，同志的数量其实也很可观。
　　那俩人说完话，前面那车的司机走回车边，刚要钻回车里，突然视线又越过车顶叫住了前面要往小区里走的人。
　　“雨阳，后天用不用我送你们兄妹？”
　　齐天所有注意力都被那个名字吸引过去了，及至苗雨阳跟司机说不用麻烦、路上小心之类的客套话他都没听见。
　　上次见苗雨阳是过年的时候了吧？自家的反季节草莓下来了，他爸爸让给老邻居们都送点尝尝鲜。他送到苗家的时候苗家正有亲戚来拜年，乱轰轰的一大家子人，结果他跟苗雨阳就来得及说了一句“谢谢你”和“不客气”。
　　齐天的皮卡停得离小区门口稍微有点距离，他这么一愣神思索那车刚停下后没人下车的可疑两分钟里车上的人可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那辆车已经掉头开走了。
　　一想像八成是口水交换过程的那种画面，齐天顿时妒火攻心，拔腿就向苗雨阳的方向追来。
　　电梯是停运了的，苗雨阳回家也只能爬楼梯。齐天刚走过一遍送雨曦，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他追到楼梯间的时候，仰头往上看了一眼，楼道灯已经亮到了三层，明显他还得再加把劲儿。
　　凌晨三点半，空无一人的楼梯间突然响起了什么人尾随自己的脚步声，苗雨阳饶是个大男人也有点头皮发紧。身为男人被劫色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因为口袋里正巧装了刚送他回家的那哥们拜托他带去B市给女朋友的钻石吊坠，他现在的确怕被劫财。
　　不由得加快脚步，哪知道他越快，后面追得就越快，最后苗雨阳一步两三级台阶的往上蹿，结果还是在五楼和六楼之间的拐弯处被拉住了后衣襟。
　　条件反射地猛回身去推后面的人，待半转过身子看到是齐天的时候收力已经晚了，又忙转推为拉。结果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他反倒跌到了齐天身上。
　　齐天站立不稳，身子后倾，倒下的时候还被扑下来的苗雨阳用额头撞到了门牙。敢情影视作品中那些摔跤都会摔出激情来情节都是骗人的，这两个人以毫不唯美的姿态叽里咕噜地滚了半层楼梯才停住。
　　先都关心了一下对方有没有把哪摔骨折了，确定都没有后才各自松了一口气。
　　虽然都只是皮外伤，可也着实摔得够呛。龇牙咧嘴的两个人叠着罗汉摔在一起，半天谁也没爬起来。
　　“你大半夜的在这干嘛呢？”努力从齐天身上翻下来，苗雨阳没力气起来，就那样平躺在了地面上，没注意自己枕在了齐天摊开伸长的胳膊上。
　　幻想跟苗雨阳滚床单幻想了好几年了，结果没想到他们俩的首次翻滚，滚得竟然不是床单而是楼梯。齐天一直当肉垫被压在底下，更给摔了个七荤八素，把个捉奸的心情都给摔没了。
　　被台阶硌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着，齐天哼哼了两声，面目扭曲地开口：“我几个小时之前满十九岁了。”
　　“嗯？”苗雨阳一时没有会意，他几年前在齐天初次告白时敷衍的那句话自己早给忘记了：“那祝你生日快乐。”
　　“就这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三年多，齐天疼痛放两边，怒字摆中间，半撑起身体把头探到了苗雨阳的脸部正上方，刻意加重语气强调道：“我成年很久了！”
　　苗雨阳正闭着眼睛揉额角，觉得有人挡住了光线，眼前多了片阴影才抬了抬眼皮。
　　“那你还不做点大人的事？半夜三更不好好在家里睡觉，跑这来玩什么跟踪？”哪有大人还玩这种小孩子吓唬人的恶作剧？
　　“你是不是把我们之间的事都给忘了？”
　　苗雨阳没全忘，他至少还记得齐天跟自己告白过。不过奇了怪了，他脑门上又没贴着自己是同志的标志，却总是那么“招蜂引蝶”，每年都会有一两个人追着他示爱。拒绝的多了，心态上也就有点麻木了。坦白说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