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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魔掌 by 夏树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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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彝就地打坐,让心绪沉淀,伸长接受讯息的触角。 
      “找到了!” 
      下一瞬间,暗彝便出现在一个蜷曲瘦小的人影身旁,由人影下湿答答的地面可以得知,零正在无声的哭泣着。零连泣血的痛哭都哭不出声吗? 
      暗彝的心揪痛得难以呼吸。 
      在这个连影子都无法出现的空间里,习惯悄然屏息的暗彝并没有造成空气分子的波动,但未抬眼的零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从来没有人能到这儿来。”悄悄抹干泪水才肯抬头的零,仍是一脸冷漠,只有布满红丝的眼睛微微泄露他的情绪。 
      “零……”暗彝心疼得说出话来。 
      身高不及暗彝腰际的小小人人儿倔强地想掩饰落寞,“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零……” 
      “我不叫零。”小人儿打断他的话。 
      “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不要走,请你离开。” 
      “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陪你耗在这儿,只有我们俩的世界倒也不错。” 
      “这儿不欢迎你。” 
      暗彝扳住零欲转过身的肩膀,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 
      禁不住冲击力道的暗彝呕了一口鲜血,同时也瞧见零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光痕,可见这儿的零还未见惯鲜血。 
      暗彝心念一转,又吐了一口鲜红的血。 
      “你不管我吗?” 
      “是你活该,谁教你碰我的。”这陌生人还好吧?不会就这么死了吧?还死在他惟一可以躲避自己的地方,以后这里就多了一具尸骸陪他,他可不要。 
      “我原本可以自行医治自己,可是在你的世界中,我的能力无法发挥,如果你不带我离开这儿,我就会死在这儿;不过这样若能长长久久的陪伴你,倒也不错。” 
      零蹙了蹙眉。这人在说啥浑话? 
      暗彝又呕了一口鲜血,在地上形成成滩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零……” 
      “我说过我不叫零,这是名字吗?” 
      “唔…!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不会再叫错了,告诉我……”惨了,在这儿待得太久,血又吐得太多,突然一阵晕眩袭向暗彝,令他大感不妙。难道真的得这么陪零永永远远待在这儿?其实这也不错。 

      什么?零,你刚刚说什么? 
      是你的真名吗? 
      零,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再也见不到你……零! 


      第五章 
      怎么办?怎么办? 
      水鹊心急如焚地在屋内踱着方步,在这如沧海一粟的台湾小岛上堪称超宽敞的房间里,踱上一圈又一圈,踱到窗边又踱回床沿。 
      好不容易放晴的屋外,天际跃上第一颗耀眼的星星,之后不久,天未全暗,月儿便迫不及待的挂上天幕。 
      这日与夜交替的时段,人称逢魔时刻。 
      这是他们一天之中体内能源最丰沛的时候,有日华及月华在体内交互流窜,能将自身修为发挥至极致。 
      不知打哪儿飘来的乌云急速拢聚,天色突然间彻底刷暗,诡谲的气氛笼罩住整个夜空。 
      又要下雨了吗?他超级讨厌这种细雨霏霏的天气,空气中的湿度达到极限,让人有种连呼吸都像在喝水的感觉,尤其在长时间的苦苦等候下,他觉得自己快溺毙了。 
      突然,水鹊想起小时候和暗彝鬼混的回忆,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身份地位,什么叫主从之别。 
      那时的他们很喜欢在水里嬉戏,有时一整天都潜在水底,偶尔才浮上水面也不觉得腻。在水中,他们就像鱼儿般优游自在、追逐戏耍;他们偏爱要湿就湿得彻头彻尾,不爱在陆地上还要被雨淋得半湿,黏呼呼的。 

      他一直当暗彝是最好的哥儿们,他相信暗彝也是这么认为,可是随着时光流逝、年岁增长,周遭的人开始不断地灌输他尊卑的观念;刚开始他全然不以为意,慢慢地、不知不觉地,那观念镂刻在他的心房上,他和他本无隔阂且亲密的友情,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的规范,于是他渐渐远离他。 

      凭他们从小到大的私交,水鹊看得出近日……不,也许已有好一段时日了暗彝望向他的眼眸虽如往常般带着笑,但那笑意中似乎含有一丝丝寂寞,没有心灵相通的友人的寂寞,是他害他的吗? 

      水鹊自责极了,他也不愿意啊,但现实毕竟还是现实,不容轻忽。 
      他该是他硕果仅存的朋友,暗彝那防心极重的死个性,哪交得到几个知心的好友?他不是不知道,但他还是遗弃了他,连和他说话都得站得离他数丈远,只为了那不值得嘉许、偿不了半毛钱的世俗礼仪。 

      只要暗彝这回能平安回来,他发誓再也不会拘泥于那无聊的繁文褥节,他会好好的以朋友的身份、以至亲好友的身份诚恳相待,不再有多余的顾忌。 
      只要他平安回来。 
      水鹊望向又开始飘起丝丝细雨的窗外。又下雨了,这令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唉!他们要是再不醒来,连他都想干脆陪他们一块儿昏睡不醒算了。 
      雨,还是下个不停。 
      * * * 
      咦?在结界附近好像有什么…… 
      水 警戒的转身向外。 
      “嗯……” 
      突然听见零的呻吟声,水龙用双眼再确认一下,“醒了!” 
      “零,你还好吧?你睡了好久,殿……我们担心极了!” 
      云刚刚醒来,分不清楚是谁在他耳边直喳呼个不停,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嗯。”他含糊地发出声音,算是回应对方的急切。听到对自己担忧的语气,总不好不做任何回应吧! 
      “殿……”不成,他已经决定要以朋友的态度待他。 
      “零,为什么你醒了,暗彝却还没醒?” 
      啊?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暗彝的喽 好奇怪喔! 
      他叫什么名字?自己好像还没问过他。 
      “你还好吧?”脑袋没坏掉吧? 
      刚醒来的零,感觉特别舒爽。 
      “暗彝呢?你没遇着他吗?”总不会该被救的人自己醒了,救人的反而陷入险境,被困在另一个空间里,永远回不来了吧?不会的! 
      他才刚醒来,为何会遇到暗彝?瞧这喽 哭得脸都花了,他疯了吗? 
      不过,想想他们三个人一直被困在这个地方,要不疯也难,只是不知谁会最先抓狂。 
      他早料到应该是看来最正常的喽 ,但想不到他真秀逗了。零暗忖。 
      水鹊一急起来就变得十分粗鲁,他猛抓住零的双臂,“说,快说,暗彝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快说啊!”掐紧的十根手指几乎陷入零肌肉颇为结实的手臂里,用力摇晃着他。 

      “你再不说我就杀了你!”霎时,肃杀之气充斥水闲微红的眼眶。 
      零用力拨开钳制住自已双臂的手,“哼,你以为你杀得了我吗?喽 。”零的眼神变得冰冷,这是他每回动杀气的前兆。 
      “可恶!”险些失去理智的水鹊突然想起,要是自己当真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笨人类,那暗彝就当真永远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水鹊像充饱了气的汽球突然泄了气,他颓丧地跪坐在床沿,“暗彝,你快醒来啊,再不醒来我就将你留在人界迟迟不肯回去的‘理由’先奸后杀,你听到没?”水鹊带着哭音的暴吼威胁,听来还真有点古怪。 

      这喽 真怪,他说的那个人是谁?什么人界,讲得好像他不是地球人似的。零原本冷漠的眼神,添上些许好奇,望向躺在他旁边的暗彝的脸,好像黯淡了点;他的脸原是健康的麦芽色,怎么现在会一脸苍白?他生病了吗? 

      零的心揪痛了下,除了为自身问题而心揪疼的经验,他从未为任何人心痛过。 
      他只想到他病了,而且如果病得不轻的话,就再也没人能逗他开心、陪他说话;这么厚脸皮的人应该没那么容易就死掉才对。 
      在他昏睡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醒来就教他有种人事全非的感受? 
      水 突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朝零扑去,零敏捷地闪过身,“你在发什么神经?” 
      “我要用刺激疗法,若暗彝还在你体内,用逼的我也要把他逼出来,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受我在抱你的同时也抱了他!”水 细长的单凤眼阴狠地微眯,像老鹰猎捕食物时撑大双翅,欲今猎物无处闪躲。 

      他在胡说些什么?暗彝怎么会在他体内? 
      这两个人总有办法将他逼疯,让他失去平日的冷静,胸中无明火狂烧。 
      趁零分神之际,水鹊一跃向前。将零压在身下,以他略微壮硕的体格,挤压零肺叶中的氧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开我,你以为我会任你为所欲为吗?做梦!”零将气集中在手掌心,打算对着喽 的心窝狠狠一击。 
      “没想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还一起玩摔角游戏,真教人又羡慕又嫉妒。” 
      突然一道优闲的声音钻进体力过多、正在发泄的两人耳中,两人立刻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来源处。 
      零粗暴地将水鹊踹开,又见着暗彝带笑的俊颜,他不知怎地竟羞赧起来,双颊染上浅浅的晕红。 
      是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还是因为自己一时失察而被压制于地上的这等丑事? 
      怪了,明明是这些日子以来看都快看腻的谄媚笑容,今日为何看来却怪怪的? 
      “啐,谁跟他感情好?我才不要跟你的喽 要好呢!”为了掩饰,零说出孩子气的话。 
      “我的名字不叫喽 ,叫水鹊,请你记清楚点,还是你得了少年痴呆症,连一个名字都记不清楚?”忿忿地回了零这么一段话,水鹊懒得再理他,自地上爬起,冲上前去抱住刚坐起身的暗彝。 

      “暗彝,你终于醒了,你要是真醒不来,教我怎么还活得下去?”水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不激动;最要好的朋友死了,他不但会伤心欲绝,而且陛下也不可能会放过他,总之,他就是死路一条。 

      暗彝微微一笑,像抱个大小孩似的,拍拍他窝在他怀里的头,“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的哭声很难听耶!” 
      听到暗彝用跟平时一样的口气揶揄他,水 知道他真的没事了,却反而哭得更大声。 
      “对了!” 
      水鹊抬起泪汪汪的眼,“嗯?” 
      “你终于不再用敬语,肯直呼我的名字了。” 
      “嗯!”水 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有点害羞的低下头,暗彝则宠溺的将他又搂回怀中。 
      这一幕看在零的眼底觉得很不是滋味,两个大男人在人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他愈看心里就愈不舒服。 
      “你们抱够了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零双臂一伸,硬是将搂抱在一起的两人扯开,“要亲热请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要不就先放我走。” 
      “如果我没有听错,你是在嫉妒吗?” 
      略勾起嘴角的笑容让暗彝看起来邪里邪气的,怎么他除了狗腿式的笑容之外,还会这种看来令人不寒而栗的邪笑? 
      被调侃的零,心里更不爽了。 
      见零生气地将头别开,暗彝不禁笑得更大声。 
      * * * 
      坐在庭院的草皮上虐待花草的零,恨恨地拔断一根又一根无辜可怜的植物们。 
      可恶,这有啥好生气的! 
      零因自己情绪上的大幅波动而更为气愤,他变得愈来愈不像自己。意识到自己的改变,却仍无法扑灭他心中的无明火。 
      总之,他就是看不惯两个大男人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的,怎样,不可以吗? 
      气到后来,他反而变得对自己过度的反应比较生气。 
      零明白,他本来就不是个会对别人的行为举止在意的人,只要他们不犯着他,他们爱奸杀掳掠他也不会破一下眉头,但为何他就是不爱看暗彝抱着那个喽 ? 
      脑中一片混乱的零,耳朵敏锐的听到身后轻微的窥容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属于谁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竟能轻微得就如飘在地上般,不仔细聆听,还真听不出来。 

      暗彝知道零发现他来了,而且还故作没事样,甚至连方才不停拔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立在他身后以灼灼的目光直盯着零的项背,不发一语。 
      这简直是在比谁较有耐力。 
      “你干嘛躲在我后面?”口气不佳,心绪浮动的零显然输了。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生气好吗?” 
      “我又没生气。”不悦的口气和口中吐出的话根本不搭。 
      “是是是。”暗彝不再说话,只是像方才搂住水 般,大手一捞,轻易地将身形小他一号的零搂在怀里。 
      软玉馨香在怀的甜蜜漾至他的心扉,暗彝深吸几口自他们相遇后一直沁入他鼻息间挥之不去的清香。 
      唉,如果怀中的人儿不挣扎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为了不让零挣脱,暗彝更使劲地圈住他。 
      被用力压在肌肉发达、结实的胸膛上,硬硬的胸肌令零开始觉得呼吸困难,暗彝身上竟散发出致命的麝香味,令零的身子逐渐虚软。 
      他忘了自己可以在虚软前予以反击。 
      等暗彝发现怀中人儿的异状时,零已经几近昏厥。 
      “对不起,对不起。”暗彝带笑的眸底根本找不到一丝歉意,他稍稍放松手劲,并无放开零的意思。 
      零半倒在他怀里,绯红着俏颊,双眸含怨地气喘吁吁,无法以毒舌反击。 
      像盯住猎物般阴鸷的双眼慢慢失去笑意。“你这样分明是在勾引我,你知道吗?”暗彝的声音柔得恰似春风。 
      暗彝温柔的嗓音有种独特的魅力,像陈年香醇的美酒,教人无法不沉醉。 
      痴迷地,难以做正常反应的零,呆呆地瞅着在眼前愈益放大的俊颜,任温热感覆在他的薄唇上。 
      发觉零没有预期中激动地甩他一巴掌,不急于探究的暗彝当然不可能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他终于知道为何他那四个弟弟,除了粗暴又不知跑哪儿去的三弟暗 外,其余的都老是紧黏着自己的情人,还不时嫌他碍眼般公然在他眼前亲热刺激他,原来这滋味是如此美好。 

      就像吸食毒品,虽然理智告诫自己不可以上瘾,但只消尝过一次便抗拒不了它的诱惑。 
      将唇覆上温度较自己高些的薄瓣,暗彝灵活的舌尖一次又一次轻吮零颤抖的双唇,也许是急于吸进新鲜的氧气,让火舌得以乘隙窜进,舔吮芳唇内的每一处,最后更变本加厉的纠缠住其间怯生生的小舌,不让它逃离。 

      “嗯……”不知是难受抑或是激情难耐,零口中逸出轻吟。 
      捺不住炙热,不顺的呼吸令全身沸腾的血液冲向脑际,零的双膝再也撑不起平时撑惯了的全身重量,几乎全倚向暗彝怀中。 
      暗彝不肯罢休的直逼向被自己困住的人儿,将他略显纤细的蛮腰向后折,不知其承受的极限为何。 
      他用大手压住零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扶在他的腰肢上,像保护极重要的宝贝般,温柔地将他放在草地上。 
      微微放开被自己蹂躏得红肿的唇瓣,给予不适的人儿补充新鲜空气的机会。 
      “你唇上有我的唾液,我帮你舔干净。”低哑的嗓音再度扬起,只可惜被告知者仍处在迷离中,听不清他话中的意思。 
      “嗯?唔……” 
      好不容易可以呼吸的机会又被夺去,零紧揪住抵在自己胸前的衣襟,被抓皱的衣物有被扯破的危机。 
      原以为自己冷漠得连情欲都没有的零,识得暗彝后情绪的起伏日益加大,被汹涌的情潮淹没,他只能攀附身边惟一的浮木,任其造次。 
      初次体验到的激情来势汹汹。 
      “零……喔,零……” 
      他原以为名字只是个没用的代号,但从特别的人口中说出时就是那么特别。 
      暗彝呼唤他的时候似有股暖意渗入心房,让被灰暗掩蔽的真性情有了不一样的光泽,那抹暗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微不足道。 
      * * * 
      于二楼找寻不知又躲到哪儿去的暗彝,水 望向窗外,竟瞧见现场演出无修饰的限制级画面。 
      啐,就知道暗彝从不做白工,正狐疑他怎么会突然菩萨心肠大发地救了一个没用的人类,原来是看上人家了。 
      啧,我还孤家寡人一个,暗彝竟先他找到另一半,这太不公平了。 
      以他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在看不出他只要一盯上猎物就会咬定不放,还好他从小就认识他,所以不被他列入猎取范围内,否则他老说他喜欢自己这张脸,难保哪天一时不察,自己会被他一口吞下。 

      拉上窗帘,水鹊优闲地决定去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 * * 
      在草地上沾染上湿意的两人,根本不在乎衣裳上的泥泞,只是紧拥住彼此,聆听彼此阵阵鸣响的急速心跳。 
      魔幻的空间笼罩住相依偎的两人,望进彼此的眼底,是此时仅剩的爱意,赤裸裸地让对方审视,在彼此眼里看见彼此的身影,曾几何时,两人已如胶似漆般密不可分? 
      “零!” 
      突然,划破空气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迷咒。 
      “爷!” 


      第六章 
      就在设有结界的大门外,站着一个看来相当冷酷无情的人,外形和零相像,都是属瘦削精壮型,体内蕴藏不可测知的力量,使他们的灵魂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零不同的是,这人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气。 

      零的情愫霎时像被冰水浇熄,恢复暗彝初见他时的排拒,排拒所有人于心门外。 
      好不容易才借由肢体的交流让彼此的关系跨进一小步,如今却因这陌生男子的出现徒落梦一场。 
      暗彝努力甩掉心底涌升的些许怅然。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与零纠缠到底,谁教自他见着他后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我要走了。” 
      走向大门的脚步踌躇了下,零内心正挣扎着自己有没有必要向暗彝道别,他本该是来去皆不管他人是否在意的人。 
      是为了感谢暗彝这些日子以来,带给他如梦似幻的纯真自在生活?不,他只是想请他撤下结界,不然他走不了。 
      是该道别的时候了,零长期集中的攻势可使结界裂开小缝,再加上外头那个深藏不露的人,万一真让他们给打破结界,那他暗彝的名誉岂不是不保? 
      常笑谑别人,也常自我调侃的暗彝,方才好不容易拾回的笑又勾起,那似乎早已是皮相的一部分,他无法舍去,尤其突并无坏处。 
      “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那我也没有留你的理由。” 
      其实为了零好,在他的心结未解之前,最好别再使用他特有的能力,否则下次病发不知能否再被压下,还有,想必他回去后一定又得继续服用那蚀心之毒,他还没帮他完全解清呢! 

      暗彝摊开掌心向上,将气凝聚其上,须臾,散发出浅紫色光芒的结晶体自他手心浮现。 
      “留下你的这些日子这么美好,还真教人不舍得放你离去;我身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希望你能收下这条紫晶坠,聊表我硬将你困住的歉疚,也希望你能多记住我些时日,别太快把我忘了。”这种违心之论,反而是在暗示零能将他牢记在心,永不忘怀。 

      暗彝的轻易说再见,不见不舍的神色今零的心更冷,这也让他更加相信世间根本不会有“永远”这两个字。这不是他早就明了的吗?为何要对早就料到、早就知晓的事感到不愉快? 

      暗彝只是默默的望着相偕离去、冷淡疏远的两道背影。 
      “你就这么放他回去?”怎么可能!明明就不可能放得下。水 难解心中疑问,干脆直接开口问他,否则嘴巴是作啥用的。 
      “呵呵。”暗彝笑而不答。 
      “喂,快说,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就不信你会轻易放走看上眼的猎物。”知暗彝者,非水 莫属也。 
      “呵呵。” 
      “你快说!”水鸽追向走往屋内的暗彝,直嚷着要他替他解惑。 
      * * * 
      回到这座美丽的牢笼后,零就常常望向以前不太注意,由防弹玻璃阻隔的窗户。 
      这窗子的高度几近到天花板,一般人是不可能长到如此惊人的高度,能平视望向窗外。 
      可是零不是一般人,他也没兴趣踩在椅子上,跪起脚尖很吃力的仰头望向外面;他略施异能,让自己飘浮在半空中,盘腿直盯着阳光照射得到的世界。 
      这类特技对他而言只是雕虫小技,耗费不了多少能量,因而他才能长时间一动也不动的浮在半空中。 
      “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脚步虽极轻,但背后锐利的视线他就是能感觉得到,这般轻的脚步声使他想到一个人。 
      明知有人进来,明知对方是谁,但零就是不想作回应,也不想下来。 
      “算了,你如果不想下来,唔。”爷使用超能力将原本拿在手中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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