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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少年历险记by五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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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庄泽还要高上一个脑袋,最起码也要一米九到两米的个头,比古老板大个两号不止,但也是正常人类的范围。包括鳞片下的五官,也是人类男人的模样——除去那些鳞片。
怪物没穿着上衣,下身是条大号短裤,估摸着是古老板硬给穿上的。那些鳞片并不像真正鱼类鳞片那般湿润服帖,而是干燥毛糙的,有不少都微微翘了起来。
怪物身上有好几处地方,都给包上了纱布。
“他身上的那东西,一直在脱落。”古老板说,“我不敢请医生过来,就自己给他上药。那些鳞片都是长进肉里的,一掉就是一手血。不过就现在来,没有什么并发症后遗症的。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庄泽这会子想到了二喜家那个“狗艹的夏晋白”,既然曾经是医生的话,或许可以找他来帮忙,庄泽本能认为这个人,不是什么坏家伙,不过前提,是得能找得到这个将死病患。
“它应该会说话吧?”庄泽小声问。
“会的。理解表达能力和普通人没两样,就是闷棍。喂你别瞥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好吧,”古老板敏锐感受到了怪物的不满目光,臭屁叫喧两声,见怪物的确没什么力气过来,又接着对庄泽道,“这两天血流的有点多,精神不太好,发不起来火。不然看见有陌生人来,保准得发神经——这就叫现世报,怎样。”
庄泽难得有点同情那个怪物了。被人灌安眠药不说,在病弱期还被怂哒哒的古老板如此挑衅,真是够憋屈。
黑猫看着这群愚蠢人类猜来猜去,又给自己找了个乐子,它问古老板:“嗨嗨,你男朋友的那个什么上,也长着鱼鳞么?”
正在讨论正事的古老板面色涨红。
真是下流至极。
不过黑猫又开始自问自答:“应该没有。要连那里都长着,你不早就给弄死了。”黑猫溜了半圈,又重新回到阿海肩膀上,它摆弄着阿海略微长了些的刘海,像个碎碎念的老妈子,“该去剪头发了,本来记性就不好,再不清爽干净一点,迟早得变成街头的老傻子。”
“那等回去的话,让庄泽帮我剪吧。”阿海一直跟在庄泽身后,亦步亦趋。他不怕那只怪物,也未觉得熟悉。
庄泽应声说好。
古老板拿着那鳞片反复观摩时,手机又响了。他接了电话,应了几声,捂着话筒对庄泽说:“大师到门口了。”
庄泽对“大师”这一职业,有着很强的刻板印象。他觉得这些算命摸骨的,一定得有套道士服,金灿灿上面画着太极阴阳图,再带着把大白胡子,手里拿着个马尾巴甩棍,才能显得道行高深。再不济,也得是八七版燕赤霞那种游侠。至于人民公园里坐小马扎,一看就是坑蒙拐骗的。
庄泽抱着“见仙人”的心情,和古老板一同去门口接大师。小轿车上先下来俩瘦高的路人徒弟,跟俩弱鸡门神似得,有板有眼,开车门,请师父下来。
然后庄泽就感觉到脖子上疯狂的震动。
“喂喂,你憋着啊——别笑——”庄泽低声说。
黑猫的爪子胡乱抓着庄泽的t恤,憋着嗓子:“噗噗噗——好好——”
大师似乎是起了一下,没起来,车子像玩车震一样猛地一晃。俩门神徒弟慌忙使劲拉,脖子都憋粗了,才把大师的上半身拉出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猫一股脑钻进庄泽的衣服,贴着他的后背狂笑。好在那边师徒仨正忙着下车,没注意。
“你笑什么啊——噗—咳,”庄泽捂着嘴,咳了两声。
要不是知道这是玄云大师,庄泽还以为下来了一头猪妖。
红光满面,白白嫩嫩,肚子圆滚,像头油腻的肉猪。
真肥。
猪刚烈啊这是。
衣服也对,太极也对,马尾巴也对,但太肥了。
这么肥,哪里像是能好好给别人作法收妖的大师啊!你确定不是玄云大师的坐骑?
古老板这会倒高端起来,一看就是见过三教九流的人物,和庄泽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熊孩子不一样,和那只轻狂的黑猫也不一样。
他上前和玄云大师寒暄两句,说笑一番,将人带进了店面,又仔细关上门。
庄泽正准备下去,手机响了起来。
陌生号码。海云本地的座机。
庄泽直觉认为,电话那头,是死傲娇夏晋白。
黑猫笑得直咳嗽,它从庄泽身上爬下来,利落去了地下室。它可不会错过任何搞笑的场景,再者,它的027号还在下面——就说庄泽这个傻逼人类靠不住。
庄泽按了接听,不意外的,听见电话那头的的声音,是夏晋白。
“海滨大道9号交叉口的公园,来帮忙。”声音掺杂着水声风声。
“很着急?”庄泽问。
夏晋白的声音模糊不清。庄泽听见他说:“藏尸游戏,来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 ^
在下大雨 没有月亮
☆、第二十八章
海云港的海滨大道就在连云山下,离庄泽所在的街道并不远。庄泽挂了手机,一时没想起阿海他们还在下面,直接出门叫了辆车就去了。
他不认为夏晋白是个好人,但也没觉得他是个坏人。因此夏晋白提出的游戏,对庄泽而言,有着不小的吸引力。他没想到夏晋白这么快就给他打了电话,但转念一想,对于这么一个病患而言,估计也拖不了多久。
庄泽让出租车在一处较为繁华的地点停下,庄泽下了车,自己又走了莫约二十分钟,才到了夏晋白指定的滨海公园。
公园四下寂静,偶尔有鸟啼虫鸣,庄泽并非勇猛少年,借着微弱的手机光,还是略微有些胆怯。他找了半响,终于在路过公共卫生间时,在门口看见了夏晋白。
夏晋白穿着考究的灰色线衫与长裤,与白t短裤的庄泽显然不是一个季节。大约因为病患都怕冷的缘故。
夏晋白转身进了卫生间,庄泽跟了过去,只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我擦……”他讷讷道。
肮脏的地板上,躺着浑身是血的流浪男人,面孔已经看不清晰。而在一旁,是只怪物——也不对,不能算是怪物。至少和古老板家的那只完全不一样。
是畸形人。
像Joel Peter Witkin的作品,阴暗诡异又黑暗。断了脑袋的女人,被割掉翅膀的男人,袒露阳、具和睾、丸双性人,抚摸马鞭的赤、裸荡、妇。
令人作呕,毫不美丽。偏偏却有人喜欢这些,和猎奇马戏团一个样。
而这个已经死忘的畸形人,是个乳、房肿胀的大脑袋男性侏儒。
“怕?”夏晋白问。
“唔。挺——”庄泽还是没忍住,跑出去干呕了半响。
一点都不想再进那个狭小又肮脏的地方。
“你要把那个藏起来?”庄泽走的远远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旁是夏晋白,“不会是你杀的吧?”
举头三尺有谷歌,藏尸可不容易。
夏晋白依旧在咳,不过比昨天见面时好了些。
“不是我杀的。”夏晋白说,“职业病突发罢了。”
庄泽:……
“你还真会多管闲事啊……接着怎么办?”
“不管了。”夏晋白说。
庄泽:……逗我?
“就这么摆着?”
“你想碰?”
“不想。”
在庄泽看来,夏晋白这人,应当是患有严重职业病的医生,遇见这种事情,第一件事就是——
“可是,”庄泽后怕道,“一般的医生,在遇见这种事。不应该,会报警或者叫120么、你,嗯,挺别致啊。”这是多变态的人,竟然会想到藏尸。
“有些东西,没必要被别人知道。”夏晋白语气平淡,时不时低声咳两嗓子,“还是隐瞒起来比较好。第一念头是销毁,不过之后想想,我这么个快死的人,没必要再掺一脚。自会有人来清理这些。”
“你……”庄泽梗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接个什么话。
夏晋白自言自语低声道道:“都开始伤人了,再捉不完,就该设立隔离区了。”
庄泽没听到他的话,他突然想到二喜,说:“二喜白天去找你了。你搬走了?”
“住了酒店,明天的飞机。”
“你要去哪?”
“不知道。”
“那二喜……”
冷冰冰的退休医生病患夏晋白说:“过段时间就好。”
这是个,“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灵药”这一信条的坚信者。
“那我们可以走了?”庄泽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呆着。
夏晋白应声,正准备起身,庄泽问道:“你的医术……应该很厉害吧?”
“我是说,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头,不过既然你能找我来帮忙,说明你是信任我的。”庄泽说,“那我也应该是能够信任你的。”这个逻辑很自恋,不过庄泽还是说,“我有个朋友——他的脑补可能受过伤害,记忆力不是很好,好像还有过幻听和幻视,如果你涉猎过这一方面,能不能帮他看看?——保证见不到二喜。”
庄泽这种问题,实际上是相当无理的。
就像对画师说“哎呀你画画不错给我画一幅呗”,对设计师说“既然你会这些那你给我设计个标吧”,想当然认为这些事是轻易就可以完成的。总归轻视他人的劳动成果,是没有素养的表现。
但夏晋白并未觉得不妥。即便他的“出诊费”,在之前,很高。
“这是我的住址。”夏晋白从口袋里掏出简洁的钱夹,递过来一张酒店名片,酒店之高档,庄泽绝逼不舍得住,“明天晚上十点的飞机,在这之前,都可以来找我。”
夏晋白像尊无表情的雕塑,鼻子挺翘,脸盘儿精致,但就是令人有距离感,他捂着嘴巴咳了咳,又道:“我那边没有医学设备,只能大致看一看。”
夏晋白先生收起钱夹,起身往外走。这人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一点水分都没。管那脏卫生间里是什么玩意儿,他连头都没回。
庄泽跟上去,继而又厚着脸皮说:“那个——我还有个朋友。他好像也有了点麻烦,我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反正是和别人不一样——”
“明天一起过来。”夏晋白简洁道。
“也对。你应该是什么都不会怕的人。”
“你住那么远,怎么来这了?”庄泽问着,又默默竖起汗毛。这绝壁是他未来人生中最大的阴影。
“闲逛。”
没劲的答案,还以为这种看武侠小说的人会说出“命运的指使”之类的话。试想,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却又略傲娇的男人,其实是个中二人士,总想着练就神功一统江湖,也够有意思。
两人走出公园,踱步来到庄泽刚才下车的地点。
“诶,我还有个问题。”庄泽对这个人的确是有着好奇,这种属性的人真是难得一见,“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
夏晋白不说话。
“你想从我这里得知二喜的消息。”庄泽难得这么开窍,他无辜道,“我瞎猜的。”
想让二喜淡忘,这个人也不见得真有那么洒脱。
死傲娇。
大概这人,真的有那么点对二喜动心。所以会亲吻二喜,所以会令二喜误解并沉溺。却因为某些原因,譬如死亡,而不得不拒绝。
“将死之人,唯一的一点执念罢了。”雕塑夏晋白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个略带嘲讽的笑容,“和想在死前把蜀山仙侠传看完一样。”
比贪嗔喜怒那些逼玩意儿还令人不安。叫执念。
庄泽莫名其妙出去逛了一圈,增加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回到街道时,阿海正趴在丽都房间的阳台上等他。阿海冲庄泽挥手,笑道:“庄泽你回来啦。”
庄泽竟然听出期盼的意味。
他上楼回房间,除了阿海,一猫一狗又都不在。
庄泽去卫生间洗澡,阿海也屁颠颠跟了过来。庄泽略微难堪,即便淋浴间是磨砂玻璃,他在里面的动作还是僵硬了起来。
好、好尴尬。
“庄泽庄泽,”阿海在外面说,“今天那个胖大师,什么都没做,古老板家的妖怪还是原来的样子。”声音穿过玻璃穿过水幕,飘渺不清。
“嗯?”
“阿喵说,那个胖大师就是骗人的。他看到妖怪之后,都没有贴符纸,也没有念咒语,就愣在那里了。然后胖大师就这样子——”阿海在外面开始了模仿秀,他后退两步,单手扶着墙,又伸出一只手,指着前方,道,“此乃——嗯,什么来着……”
“此乃何方妖物?”庄泽模模糊糊看到阿海的动作,黑线补充。
“啊,对的。”阿海接腔,“胖大师就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说古老板不好,说古老板找一个人扮演怪物,是对他的不尊重。”
庄泽:……
“然后呢?”
“古老板说,那真的是个妖怪。胖大师就去看,脸就被抓伤了。然后胖大师就带着徒弟走了。”
“……没了?”
“唔。”
“黑猫说,那个胖大师是骗人的?”
“是啊。”
“那那个大师,有没有发现黑猫和孙旺财,说他们俩是妖怪?”
“没有呀。那两个瘦徒弟,还说孙旺财好丑。一点礼貌都没有,所以才是骗子啊。真正的大师,才不会这样的。”
庄泽突然想到孙旺财。他把这个事情串一串,越发迷糊。他认为孙旺财和黑猫是妖怪,因为它们会说话。黑猫与庄泽无法进行良性沟通,但从它的语气中,大概能得出“黑猫知道某些事情”的结论,只是它不想说。至于孙旺财,它似乎是想做些什么,只是它做不了。
孙旺财不认为那些怪物是妖,显然黑猫也不这么认为。
而那个不知是坑蒙拐骗还是真有两把刷子的大师,也不认为那是妖。
“但是,庄泽——”阿海又叫到。
“嗯?”
“阿喵和孙旺财,不是妖怪呀。”阿海弱弱道,“阿喵说它自己,只是只普通的猫啊。只不过是会说话罢了——嗯,阿喵说,有一个词,叫……”想起一个高级词汇于失忆症严重的阿海而言并不容易,好在他还是想了起来,“人类意识。阿喵是有了这种意识,才这样的。”
实际上阿海和黑猫的这种认为并不完全正确。黑猫可以是妖,也可以是人类意识觉醒的普通猫。不过是用两种方式描述“猫会说话”这一现象而已,本质上并没有对错之分。
“……那孙旺财也不是?”庄泽觉得凡事只要从黑猫口中说出来,就有了哲学与玄幻的意味,捋都捋不好。
“阿喵说,孙旺财只是中二啦。”阿海笑出来,但并非嘲笑,只是单纯觉得这是件有趣的事情,“和阿喵不一样。”
不是妖,倒也没有什么,不论如何,孙旺财都是个值得令人信任的伙伴。或许很多动物都具有说话的能力吧,只是为了自保,不愿意诉说罢了。
但是这样一来,庄泽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如果真的不是妖,又该是怎么东西?
“阿海——”
“嗯?”
“我总觉得,有点不妥。我是说,古老板就这么让那个胖子走了……”他清洗完毕,穿上内裤,披上浴巾,拉开门,“如果那个胖子乱说出去的话,古老板估计会惹上麻烦吧。”
用“话音刚落”这词形容有点夸张。
庄泽这边换上睡觉时穿的棉T,刚关灯准备入睡,那边黑猫从阳台窜了过来。
“阿海阿海!”黑猫一脚蹬在庄泽脸上,兴奋至极,“我们又可以跑路啦!”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九章
“操他妈的死胖子,反捅老子一刀——”
“谁让你的恋人那么暴躁,那胖子毁容了不得找你啊~”
“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我!我好好过日子,突然摊上这么一桩事,谁预先通知我了?谁让我彩排了?我这么倒霉对别人有什么好处?让我倒霉难道能造福社会?”
“当然能啊~看你倒霉我就很开心呢。”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庄泽抱着背包,坐在副驾驶座,腿上有只正在与人热聊的黑猫。车是花店老板的小车,后排坐着阿海孙旺财和古老板的怪。
而古老板,正在上演午夜飙车。
一怪俩动物仨男人,有点挤。
庄泽就这样莫名其妙跑了路,都没来得及给二喜三喜老喜道个别。他们下楼时,老喜正在小房间睡觉。庄泽悄悄在窗沿上放了现金,比标准房费多了些,算是对祖孙仨人这些天照顾的感激。
庄泽直到上了车,在黑猫古老板孙旺财三人的对话中,才大概明白了事件。说到底,还是古老板不厚道。
他家的怪挠花了胖子的脸,古老板不愿意赔人钱,还说那胖子没本事降不了妖,一毛钱都不愿意给。胖子憋了一肚子气,回家后高血压差点犯了,辗转反侧难以消气,直接一拍大腿爬起来去了警察局,说老城古玩店那龟孙老板在家非法囚禁,还他妈玩人体改造。
黑猫出去想看那胖子笑话,不小心被那胖子的屁股夹住顺带带回了家,有幸听到了这一幕,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从胖子屁股下挣扎了出来,屁颠屁颠回来报信,拉着它的阿海就要跟着跑路凑热闹。
黑猫报信的结果,就是花店老板的车被征用,无辜的庄泽跟着一同踏上未知的旅程。
他们其实不必要这么着急着走,人警察压根没把胖子的话当真。那胖子本来就一到处骗钱的主儿,和上头也有点关系茬,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次依旧,任他怎么闹腾。
但古老板心虚啊,因为妈的他真养了头怪啊!
不过古老板并没有庄泽想象中的那么慌乱,他的地下室里有准备好的背包,里面放着他一早准备好的假证件,好几套身份证户口本健康证(?),还有银行卡和现金。古老板背上包,像琼瑶死离死别般,胆怯又坚定,对他的怪说:“不管你是谁,我都不能让你死。我要带你逃命去了,你能不能保证,不伤害别人?”他家的怪,真要是用蛮劲一爪子挠过去,能去人半条命。
他的怪虚弱点头,没有初见时的暴戾,伸手要抱古老板。自出逃后,第一个给他饭的人。
“好啦好啦,”古老板伸手回抱片刻,“走吧。”
他的确是抱着某种无法明说的念头请大师过来,对于这种结果,也算是千百种预料中的其中一个。跑路就跑路,他一早就做好了跑路的准备,只要这只怪还活着,他就不能送他的怪去死。而这个时候,他反倒轻松了一下。
他早就该带着他的怪走了,现在终于有了个理由。
庄泽再次检查了一下行李,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他握着安全带,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在市里有套出租房,旁边就是菜市场和集市,中隐隐于市嘛,那里最安全。”古老板车技不错,一边开车一边骂,“真他妈倒霉够了,什么破逼事都能碰上。”
不过庄泽倒觉得,古老板是心甘情愿做这些事的。
可以又有点,怪怪的。
“那个胖子,你从哪找的?”
“我擦——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找了这老混蛋。”古老板单手掏出自己的爱疯,滑屏解锁开软件,打开了一个网页。
金光闪闪,富丽堂皇。奢侈之风,啧啧啧啧。
刺瞎人眼的“般若波罗蜜”几个大字巡回游动。
庄泽看了半响,才赞美道:“真大气。”
古老板的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活该”的色彩,大抵这种人就算再惨,别人也只会笑笑说,不摊他摊谁啊。
庄泽透过后视镜,看向后面。
阿海靠着车窗半眯眼睛,正在小睡,古老板车技不错,不颠不晃。孙旺财的脑袋搭在阿海腿上,时不时晃一下尾巴,百无聊赖。孙旺财和阿海相处很好,虽然是一人一狗,但真说起来,孙旺财反倒像个看护保姆,挺照顾阿海。
而那只怪,则缩在一旁,很是疲惫的模样。
“我认识一个医生,”庄泽说,“来头不知道,但很厉害。我准备带阿海过去看看,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也可以过去。带着他。”
古老板抬眼看了看后视镜,视线与庄泽相遇,他示意阿海,道:“他病了?”
“嗯……身体有点不舒服。那个医生,我不好形容。怎么说,像个得道高人。总归是比你那玄云大师可信。”
黑猫:“哈哈哈哈哈。”
庄泽和古老板默契不理它。
“成,什么时候过去?”古老板这人,说不出是仗义还是什么。平日坑骗有一手,真要交朋友,似乎心也至诚。花店大胡子二话不说借了车给他,他二话不说就带上了庄泽这几个累赘。
“明天一早吧。”庄泽看了看时间,午夜时分,“现在太晚了。”
一行人还是没能去成古老板的藏匿点。这个时间点,夜市未散,菜市场正在运货,一片人民群众辛勤劳作的大好景象。庄泽终于确定刚才那点“怪怪的”是为什么了。
“中隐隐于市——你确定,你是想象中的意思?”庄泽所有科目中,历史和语文是最好的(相对而言罢了),“这个隐——你确定是藏身?”不是追求心灵宁静什么的。
庄泽就真没听过哪个逃犯去当大官的,哪个傻缺杀人犯会天天逛商场压马路啊。
古老板:……
黑猫:“哈哈哈哈哈哈。”
“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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