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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向北作者:程左左在人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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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秋杰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我作为临时班长，也不能让这次竞选这么冷场，我就先做下前半个月的工作总结……最后呢，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肯定我的工作能力，继续担任我们高一七班的班长，同时也希望各位才华横溢的同学们也不要害羞什么的让人家那么漂亮的许老师一个人晾在一边，都踊跃参加到这次竞选中来，我说完了，谢谢大家！”余楚生说完又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在班长一栏下面写了自己名字。
接着一干人明显活跃起来纷纷上台竞选，小北浩天也继续竞选自己的老职务。几个老职务的竞争基本不大，除了班长有3个人竞争外，其他基本都是老人选，小北浩天的生活委员和体育委员基本妥妥的。一番热情过后，又陷入了冷场。
“还有人要竞选吗？”许秋杰走近讲台，估摸着也没有人了，准备开始投票。突然，小北身后有个身影站了起来，一个白影晃过小北身边，向佐阳走上了讲台。
向佐阳挠挠头，羞涩地在讲台上低了会头，然后看向许秋杰，像是在寻求鼓励，接着向佐阳开口了：“向佐阳，年轻，踏实，肯干。”
全班一阵哄笑。
“我估摸着，他们408寝室来了4个人竞选，我们409也不能落下，所以我代表我们409寝室前来参加竞选，为促进男生寝室之间的交流，我也想竞选生活委员，同时呢，我突然间有个奇想，我们现在都学习生活在潭中，教室和寝室是我们两大生活的主场地，骆小北同学在过去的半个月领导有方，教室的卫生等方面都很不错，但是由于我们男生寝室比较有特殊的传统，啊，所以男生寝室的卫生和纪律一直不太理想（又是一阵哄笑），所以我想竞选的这个生活委员主管寝室方面，协助老领导骆小北一起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向佐阳说着捏起拳头，比划着“两手抓”的动作，把全班刚平息的笑声又一次掀起。向佐阳转过身，在骆小北的名字下面工整地写下自己名字，然后加了括弧注明“寝室方面”。
向佐阳走下讲台，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跑回讲台，补充道：“男生寝室这边吧我来竞选了，希望有哪个女生也能来竞选下女生寝室生活委员，不然我这头一回当官的机会恐怕就没有了！”
向佐阳这话一说，立刻得到了周童的响应，跑上讲台表示响应向佐阳的号召，竞选女生寝室生活委员，同时希望许秋杰能够允许3个生活委员分工合作管理班级。
浩天捅了捅小北小声的打趣道：“人向佐阳真行啊，又来抢官儿了！”
“别那么小心眼好不好！”小北白了白浩天。听着许秋杰安排投票工作，让余楚生和王晶晶监票唱票。很快结果就出来了，除了新加入的文娱委员、副班长、心理联络员、还有男女2个寝室生活委员，其他都基本是原班人马。接着新班委被许秋杰带出教室开了个班委会。
由于小北这个生活委员手下还有2个新来的助手，左右相拥，而助手之一还是浩天讨厌的向佐阳，浩天果断地选择了站在余楚生身边，远离骆小北。小北心里有点不高兴，听着许秋杰安排工作，要求每人在自己的管理范围提出班规由班长汇总云云。小北死死地盯着浩天看，看的浩天直往余楚生背后躲。
10
“王浩天，明天想吃中饭就下来给老子敲背！”小北趴在床上撒泼，把刚才开班委会时候的火气全发了出来。
浩天从5号铺上探出头，看着小北的8号铺，拿下耳机，一脸的阴郁：“北哥您不至于吧，居然拿饭卡来威胁我！”
“我不爽！我不爽！”
“你手下多了俩助手还有啥不爽的！”余楚生一边晾衣服，一边羡慕地叹气。
“就是，人家向佐阳抢你饭碗又不是我抢你饭碗，”浩天说着又要躺回去，“看人家老大多通情达理！”
“那你明天中饭去找老大！”小北没好气地说，他可不正是因为班委会上浩天不肯和他呆一会老挤到余楚生那儿去不高兴嘛，这家伙居然还和余楚生沆瀣一气。
“咚”的一声，小北知道浩天已经从5号铺上跳了下来，浩天上床从来都是老老实实爬扶梯，但是下床从来没有用过梯子，一般在408听见“咚”的一声，那十有八九就是王浩天他从5号铺下来了！
“我亲爱的北哥！”浩天踢踏了拖鞋坐到小北的窗沿，“哪儿不舒服欠打了呢？”
“全身都不舒服！”
“王浩天我要是你我就去拿徐彬的双截棍来给他好好按摩按摩！”邵先在床上吃着薯片，同情地看着王浩天。
浩天冲邵先投去感激的目光，嘴上却说：“我怎么会这么残忍呢，老二，对待小朋友要关爱！”
“操！”小北反手指了指背上，“好好敲，不敲舒服了明天没你的饭。”
余楚生晾完衣服，爬上床，上床之前拍了拍浩天的肩膀，似乎在说：同志，好好努力！
浩天一身哀怨不敢露，尖声唤道：“小北大爷，妾身定伺候您爽歪歪！”只听得陈嘉等人寒毛直立，连连哆嗦。好在熄灯铃响起，众人才没有发作，浩天踢踏着拖鞋熄了灯，坐回小北的床沿静静地为他敲背。
小北头向内歪着，原本一腔的不开心被浩天轻轻几捶敲得烟消云散。小北呆呆地看着墙壁，多么熟悉，有人为自己敲了一个星期的背，都成为习惯的时候，突然中止了。小北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满是感动，是的，除了王浩天还有谁会给他骆小北按摩呢？难道真的只为了几顿饭？浩天真的把自己当成最亲近的朋友了，也许从初中开始，浩天就把小北当做崇拜的偶像，还跑到自己班上“瞻仰”过。小北喜欢浩天在身边的感觉，喜欢开学头几天满脑子都想着浩天的夜晚，喜欢浩天那股淡淡的憨笑——有时候带着邪恶，有时候带着单纯，喜欢浩天芒露半锋的个性，喜欢浩天唱歌时候的认真和笑意，喜欢浩天逞能骑自行车，喜欢浩天超级厚的脸皮还敢找教官评理，喜欢浩天身上那种似曾相识又一见如故的感觉——小北就是喜欢，这个朋友。
小北突然伸出手，抓住浩天的手。只是朋友吧，抱着他时候都不会有任何不该有的感觉，所以我们只是好朋友，和苏茗跟东明一样。
浩天俯**子，扑在小北耳边，那种呼吸都能刺痛的小北的感觉，让小北全身都缩了起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浩天小声说，“可是我的心情也不好……但是男人，不应该总把心情写在脸上，男人的肩膀，是别人的依靠，你懂吗？！”
小北点点头，眼泪嗖嗖地滚下来。
“我不开心了，只要想到有你这个兄弟陪着，再不开心，都变得开心……”浩天的声音，是那么温柔。浩天直起身子，把右手从小北手中脱开，慢慢捏住小北的肩膀，缓缓**着。小北手慢慢地从后背上滑落，碰触到浩天长着细细腿毛的大腿，有些紧张地缩了缩，用力地吸了把鼻涕，轻轻说道：“谢谢！”
我也是，只要有你陪着，一切的不开心，都开心了！浩天，你知道吗？
“老大，老五老六，下午2点半好时啊！”浩天把包一甩，“北哥门口那边等我，我去车棚那边开宝马。”
“别了吧，我还是坐公交算了，坐你的车要点胆量的。”
“你说这话可伤我心了。”浩天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德行，结果没表现好，看着反而像肚子疼，小北看不下去了，索性把性命豁出去了：“行行行，校门口等你！”
小北看着浩天的自行车，忍不住想起上次回家时候那不停的晃动，心里一阵寒意，看着浩天一脸的真诚，小北暗自叹了一口气，跨上后座，慢慢地抱住浩天的腰。起步还是那么摇摇晃晃，小北有点害怕地紧紧地抱着浩天，车渐渐平稳了，小北还是那么紧紧地抱着。
风呼呼地吹过小北的脸颊，小北微微仰头，看着浩天的后脑勺。这个男生，熟悉的汗味，还有迎风而来的淡淡的伊卡璐的味道，那熟悉的6块腹肌，还有青色的格子T恤……一切都好熟悉，好亲密，小北微微泛红了脸，好想把头靠在那汗津津的脊背上。
“你小名叫什么？”小北深吸了一口气，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
“浩浩啊，”浩天回答，“你以为我爸妈跟东明爸妈那么有才啊，还乔乔，小时候还没觉得那么逗，越大觉得越逗！”
“浩浩也不见得比乔乔好听多少吧，你看啊，你呐现在是我**，又是小东子的兄弟，我叫小北，他叫小东，你是不是也得叫个小南、小西的啊？”
“我叫红中得了，凑一桌打麻将啊！”
“我认真的，”小北抽手在浩天腰上一拧，“咱仨兄弟，以后再来个正好凑成东南西北，多顺呐！”
“那好啊，那就小南呗，”浩天嘿嘿笑道，“那我也得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工藤新一！”
“唔？”小北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发现什么，觉得脸上一阵骚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算是想明白了，多亏你告诉我筱婷的事儿，不然我还白花钱讨没趣，真没看出来他向佐阳还是这种**，真他妈阴啊，暗地里就追人家，我居然都没发现！”
小北怔住了，内心全部的骚乱全化为一阵淡淡的失落，浩天喜欢过筱婷，小北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小北明白浩天和他只是好兄弟，和东明一样，只是好兄弟。
“唔！”小北淡淡地应了一句。
“浩天来一个！”余楚生带头在包厢里头起哄，“再给咱飚个《死了都要爱》！”跟着邵先、陈嘉、王世杰都开始起哄。
浩天接过话筒，站到沙发上，清了清嗓子：“咳咳，谢谢大家对**的苦苦相逼（余楚生拎起沙发垫砸向浩天），老大！老大！听我说完，今天呢，兄弟们一起出来唱歌，都挺开心的，所以我心里的一些不开心的过去，将在接下来为大家带来的这首歌中永远地成为回忆！”浩天跳过去点了一首歌，优到当前播放，“感谢大家，感谢北哥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陶喆的《melody》，谢谢！”
终于明白你已变成回忆/没有言语能够说明当别人问起/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也无法再继续/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原来从未忘记/melody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爱过你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melody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melodyohmelody/我永远不能忘记/你是多么美丽/让这音乐一直不停响起/melodyohmelody/我舍不得去忘记/我们快乐的过去/请别再让我从这梦境清醒/melody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爱着你求你听我唱完这一段旋律请不要离去/melody你是在我脑海不停的旋律/爱过你我的心里只能无言叹息/melody无数动人音符在生命里/爱过你失去后我才知道要珍惜你/
浩天深情地对着空气中无形的人款款地唱着这首《melody》，不停地伸出左手，就像要抓住空气中随时可能消失的人一样。浩天唱的很好听，小北听得眼泪快要掉下来，是的，浩天在为筱婷唱这首歌，而浩天对筱婷的喜欢也随着《melody》的旋律深深地刺进小北的心里，余楚生、陈嘉他们在欢呼，在尖叫，可是小北什么都听不见，只有《melody》那不绝于耳的难过。
11
天空中划过了流星的泪光
找不到谁给他痛苦的残殇
如果我可以用血液来补偿
请飞到我面前让我来悲伤
你的花绽放了瞬间的时光
我的心将走到生与死茫茫
看不见谁与你飞去了远方
我还将在转角等你到天堂
——骆小北《愿望》
小北已经到了浩天刚把膝盖举过他的床沿就能有所感觉，张开惺忪的睡眼，推开浩天那猥琐的腿。小北看着浩天满足地转身去刷牙的样子，兴奋而幸福地享受每一个浩天带来的早晨。孔子说过：发乎情，止乎礼！小北知道自己的感觉，但是小北也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小北喜欢享受这样的生活，早晨被浩天叫醒，上一天的课，晚自习做完作业跟浩天传纸条，写日记，回寝室打闹，熄灯后小声的卧谈会。小北也不再催促浩天去补饭卡，他喜欢每周浩天上缴一百大洋时候的欢乐感，喜欢大息的时候坐在后座抱着浩天，喜欢在小小的诗歌中表达自己可怜的快乐和寂寞。
随着向佐阳的升官，男生寝室间密切了许多，浩天对他依旧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偶尔发生“寝室大战”的时候，浩天会趁机把个头比他高的向佐阳压在小北的床上，作为408的主要攻击目标。其实佐阳是个挺可爱的人，说话非常逗，人也挺随和，但是喜欢时不时摆摆臭架子，小北坚决地站在浩天一边，尽管佐阳隔三差五找小北汇报工作，检查卫生，小北都不会表现地太过亲热。佐阳也跟男生们直言不讳他追到了二班的美女筱婷，当然除了浩天和小北，其他人都多多少少些小小的羡慕他们每天一起吃饭，毕竟就算是邵先这样的老夫老妻也没敢在学校食堂这么大胆。
国庆假到来之前，小北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月考也来到了。小北发现自己明显有些偏科了，考试成绩除了语数外表现不错以外，理科物理差化学好，文科政治差历史和地理好，小北真怕到时候文理分科自己都没有好处。总的来说头一个月的学习，小北混混沌沌没费太大的功夫，成绩也只是平平，原本的3号学号，月考只有第十名，浩天考了二十五名，更可气的是第一名还是向佐阳那小子！但是全班总体的成绩并不好，12个班里面平均分垫底，这让每个上课的老师进门先是发一通大火。
小北都不敢去看许秋杰的表情，语文课上，破天荒地没有瞎想、没有写小诗、没有发呆。许秋杰一天都没有笑容，全班都沉溺在一种格外压抑的气氛下。
晚自习第三节课，小北闷闷地翻着数学错题，浩天似乎也不是很满意自己的成绩，一晚上都死气沉沉。快下课了，许秋杰突然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许秋杰面无表情，扫视着鸦雀无声的班级，沉默了很久。小北忍不住不安地频频抬头看着许秋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课铃都响了，听见整栋楼都在**了，七班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
“我以为！”许秋杰终于开口了，结束了这漫长的沉寂，“我能理解你们不希望太过被约束，太过死板，太过压抑的学习氛围，所以我对你们平时的要求并不高。但是今天我才知道，我这样放松你们，你们给我的回答就是卫生，卫生是全年级最差的，纪律，纪律是全年级最差的，学习，学习也是全年级最差的！”许秋杰没有用那种很严厉的咆哮，此刻在小北听来却比初中老太婆那种声嘶力竭的咆哮更加沉重。
“我今天，被方主任批评了，”许秋杰声音有些沙哑，但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努力地看向因为楼上的**而不安晃荡的日光灯，“而我这一个月我都没有好好教育过你们，是我的失职，但是，我只是希望从你们身上搞明白一件事情，”许秋杰顿了顿，然后把目光投向全班52个学生，“我许秋杰的带班风格为什么要和别的老师一样？！”许秋杰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教室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人动。
小北听见了抽泣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好多女生都哭了，小北也觉得鼻子酸酸的，转头看向王浩天，那小子居然趴在桌上，把整个脸埋在手里无声息地哭着，整张脸因为情绪的反应涨得通红，看的小北心疼。小北第一次见到浩天流泪，还哭得这么伤心，心里更加难过。
余楚生慢慢走到讲台上，红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在座51个同学们都和我一样，第一次遇见许老师这么好的老师，我们在这一个月里，无论是卫生纪律还是学习，各个方面做得都很不好，但是我知道，现在大家心里都非常难过，因为你们都清楚自己是高一七班的学生，都知道我们是许老师带的第一批学生，我们必须在哪里跌倒，从哪里站起来！不管过去的一个月我们做得怎么样，但是以后，我们要摒弃过去的一切不美好，振作起来，我们要为许老师证明，她是最棒的，她带的七班是可以从倒数第一的挫折中站起来，一步步走向成功，你们，高一七班的每一个人，有没有信心？”
“有！”
“没听见！有没有？！”余楚生吼了出来，涨得脸和眼睛一样红。
“有！”所有人都和余楚生一样，认真地，竭尽全力地回答道。
由于国庆假的关系，周日照常补了课，一连上了9天的课。小北觉得大家很快地从月考的失败中走了出来，虽然许秋杰也逐渐比过去逛教室勤了点，依旧没有提出更多的要求。东明每次看到小北都要哭着抱怨他们的余晟规定早读延长10分钟，晚自习5点50提前开始之类的措施，小北心里一阵莫名的暖意，暗暗决心要努力点——毕竟过去实在太不努力了！
小北坐在浩天的自行车后座上，紧紧地抱着浩天。
“国庆有什么打算？”小北问。
“还能干嘛，做作业，睡懒觉。”
“哦……”小北突然间觉得，他和浩天之间沉闷了许多，原本心里还有小小的期望浩天能和自己在这3天的小长假里面去哪里玩玩，但是这种期望对于小北来说，突然间变得过于奢侈了。小北把头靠在浩天的背上，右耳紧紧地贴着浩天的背脊，第一次这么亲近，小北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有似乎听见不停骑车的浩天的心也在扑通扑通地跳动。
“我带你去个地方！”浩天突然说。
“去哪？”
“湖边！”
小北站在潭湖边缘，这是他的家乡，他长大的地方，有着一汪文静的潭湖，映着远处隐约的山影，淡淡如娇羞的媚娘，在清晨藏匿在薄雾当中，在黄昏浸润在夕阳余晖下。小北用力地吸了口气，闭着眼感受着湖面上飘过来柔柔的微风。这地方真美，小北很少来湖边，小时候舅妈因为在潭湖里面游泳淹死，家里的老人就不准家人靠近湖边。舅妈出殡的时候，表妹才6岁，在舅妈的灵柩前，笑嘻嘻地把冥币折成自己喜欢的形状然后烧掉，只是她那时候还不完全知道，她从此以后都失去了她的妈妈，再也见不到她的妈妈。小北印象都有些模糊了，他只知道舅妈是个医生，小时候舅妈特别宠他，舅妈的确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小北觉得有时候舅妈对他比对表妹还亲热。
小北淡去了关于这湖水的回忆，看着坐在身后砂岩上的浩天：“为什么带我来这？”
“我觉得这里特别美，”浩天看着远处，“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这里，我和东明常常来这里玩耍。后来这边造房子，沿湖造公园，本来那一块儿，都是我的地盘，现在只剩下这个角落了。这里是我童年最开心的地方，只要我不开心，来这里呆着就会开心起来。”
“就和你一样……”浩天加了一句。
小北微微笑着，此刻的浩天，脸上不再带着那憨傻的笑容了，小北知道，这是浩天真实的面庞。不算白，也不算黑的皮肤，柔软的短发，明亮的眸子还有尖尖的下巴，还带着从来不在人前显现的宁静。
“那它就叫小西好了。”小北走到浩天身边坐下，“小东小南小北小西，我们就是全世界。”
浩天也笑了，不在是过去那种憨傻的笑容，而是淡淡的扬起了嘴角。小北看着浩天，头一回发现，带着这种笑意的浩天映在浅蓝色的天空之下，原来这么帅气。小北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而浩天缓缓伸出手搭在小北的肩膀上。
“小北和小西，现在都在我身边！”
小北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用“发乎情，止乎礼”来平静自己了，他真的真的很想告诉浩天此时此刻他的内心，他想告诉浩天小北喜欢上了小南。小北想到这，却害怕地收回了目光，有点哀伤地看回湖面。也许孔夫子是对的，小南和小西，在我身边，我应该知足了。真的很幸福。
“走吧，好东西看多了，会让我忘记珍惜的！”浩天站了起来，伸手要拉小北。小北轻轻一笑，伸出了手。这样的幸福已经足够了。
身后的公园里传来一声尖叫，小北和浩天循声看去，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正抱着头，她的头巾似乎在整理头发的时候松动了，随着风飘了起来，飘向公园的石阶，飘向石阶下面砂岩滩，飘向美丽的小西。浩天似乎想也没想，没有继续把小北从地上拉起来，反身向石阶那跑去，飞跃而起，捉住了飞舞在半空中的白色的头巾。
新娘和几个摄影师正担心地扑在石质围栏上，新郎已经跑到阶梯的一半了。小北看着浩天，站起身，微笑着走过去。新郎从浩天手中接过头巾，不停地表示感谢，而浩天脸上又挂起那种憨憨的傻笑，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新娘提着婚纱的裙摆，也跑到了石阶上对浩天一个劲儿道谢。小北走到新娘面前，新娘画了淡淡的妆，显示出高雅和美丽。是的，有一天浩天也会和一个美丽的女孩结婚。小北默默地想，笑着对新娘说了句：“姐姐，你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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