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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蝴蝶·剑-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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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的女人都知道对付男人有种最好的战略,那就是让男人觉得她软弱。
  所以看来最软弱的女人,其实也许比大多数男人都坚强得多。
  花园里很静,没有人,没有声音。
  老伯的花园一向都是这样子的,但你只要一走进去,立刻就会看到人的,而且不止一个人。
  每个角落里都可能有人忽然出现,每个人都可能要你的命。
  孟星魂已走进去,已走了很久。
  菊花开得正好,在阳光下灿烂如金。
  他走了很久,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就令人奇怪了。
  孟星魂走人花丛,花丛中该有埋伏的,但现在却只有花香和泥土。
  人呢?所有的人好像都已不见了。
  孟星魂紧握着双拳,越看不见人,他反而越觉紧张。
  这里必定发生了很惊人的变化。
  但世上又有什么力量,能将这里的人全部赶走呢?
  他简直无法想像。
  就算这里的人全都已走得一个不剩,老伯至少还应该留在这里。
  “世上绝没有人能够赶走他,更没人能够杀死他!”
  这一点孟星魂从未怀疑过,但现在……他忽然想到了律香川。
  莫非老伯已遭了律香川的毒手?
  那么律香川至少就应该还在这里,怎么连他都不见了?
  花丛深处有几间精致的屋子。
  孟星魂知道这屋子就是老伯的住处,他曾经进去陪老伯吃过饭。
  吃饭的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但里面有扇门却已被撞碎。
  孟星魂走进去,就看到了那张被击碎的床,看到了床下的密道。
  他还看到了一艘小船停泊在水道上。
  他已想到这扇门和这张床都是被律香川击碎的,但他却永远想不到这艘小船也是律香川特地为他留下的。
  “世上假如有一个人能找到老伯,这人就是孟星魂!”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有种猎犬般的本能,孟星魂就是这种人!
  任何人逃亡时都难免会留下一些线索,因为最镇定的人逃亡时也会变得心慌意乱。只要你留下一些线索,他就绝不会错过!
  高老大不但了解他,也信任他。
  只要孟星魂能找到老伯,她就有法子知道。
  小船精致而轻便,船头还有盏孔明灯。
  灯光照耀下,水道显得更曲折深邃,也不知隐藏着多少危机。
  前面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令你不能预测的事出现,突然要了你的命。
  但既已走到这里,又怎么能返回去?
  “要就不做,要做就做到底!”
  孟星魂紧握着木桨,掌心似已沁出了冷汗。
  他是不是能活着走出这条水道?
  水道的尽头在哪里?
  在地狱?
  马家驿本是个驿站,距离老伯的花园只有七八十里路,自从驿差改道,驿站被废置,这地方就日渐荒凉。
  但无论多荒凉的地方都有人住。
  现在这地方只剩下十六七户人家,其中有个叫马方中的人,就住在昔日驿站的官衙里。
  马方中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方方正正、规规矩矩,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令人觉得惊奇意外的事。
  别人觉得应该成亲的时候,他就成了亲;别人觉得应该生儿育女的时候,他就不多不少地生了两个。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他的太太很贤惠,菜烧得很好,所以马方中一天比一天发福,到了中年后,已是个不大不小的胖子。
  胖子的人缘通常都很好,尤其是有个贤惠妻子的胖子。
  所以马家的客人经常都不少。
  客人们吃过马太太亲手做的红烧狮子头,陪马方中下过几盘棋后,走出,院子的时候,都忘不了对马方中院子里种的花赞美几句。
  因为你若赞美他种的花,甚至比赞美他的儿女还要令他高兴。
  马太太在她丈夫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也会说几句打趣他的话,说他请客人到家里来吃饭,为的就是要听这几句赞美的话。
  马方中总是嘻嘻地笑着,也不否认。
  因为种花的确就是他最大的嗜好。
  除了种花外,他最喜欢的就是马。
  驿站的官衙里本有个马厩,马方中搬进来后,将马厩修建得更好。
  虽然他一共只养了两匹马,但两匹都是蒙古的快马。
  马方中看待这些马,简直就好像是看待自己的儿女一样。
  除了在风和日丽的春秋佳日,他偶然会把这两匹马套上车,带着全家到附近去兜兜风之外,就连他自己到外地去赶集的时候,也因舍不得骑这两匹马,而另外花钱去雇辆车。
  但这并不是说他对自己的儿女不喜欢。
  大家都知道,马方中惟一被人批评的地方就是对儿女太溺爱,连马太太都认为他溺爱得过了分。
  儿子女儿无论要什么,几乎全都有求必应,他们就算做错事,马方中也没有责备过他们一句。
  现在儿女都已有八九岁了,都已渐渐懂事,马太太有时想将他们送到城里的私塾去念念书,马方中总是坚决反对。
  因为他简直连一天都舍不得离开他们,只要一空下来,就陪他们到处去玩,无论他们要怎么玩,他都从没有说过一次“不”。
  马太太有时也会埋怨:“女儿还没关系,儿子若是目不识丁,长大了怎么得了,你就算舍不得送他们到外面去念书,自己也该教教他,怎么能整天陪着他玩呢?”
  马方中总是笑嘻嘻地答应,但下次拿起书本时,只要儿子说想去钓鱼,他还是立刻就会放下书本,陪儿子去钓鱼。
  马太太也拿这父子两人没法子。
  但除了这之外,马太太无论说什么,马方中都千依百顺。
  村子里的老太太、小媳妇们,都在羡慕马太太,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所以才嫁到这样一位好丈夫。
  马太太自己当然也很满意。
  因为马方中不但是个好父亲,也是个好丈夫、好朋友。
  这一点无论谁都不会否认。像马方中这么一位好好先生,谁都想不到他也会有什么秘密。
  就是马太太,连做梦也都不会想到,她的丈夫居然也会有秘密。
  只有一个秘密。
  一个可怕的秘密。
  这天天气特别好,马方中的心情也特别好。
  所以马太太特别做了几样他最喜欢吃的菜,请了两个他最欢迎的客人,吃了顿非常愉快的晚饭。
  晚饭后下了几盘棋,客人就告退了,临走的时候,当然没有忘记特别赞美了几句院子里的花。
  现在开的是菊花,开得正好。
  客人走了后,马方中还在院子里流连着,舍不得回房睡觉。
  天高气爽,风吹在身上,不冷也不热。
  马太太就将夏天用的藤椅搬出来,沏了壶茶,陪着丈夫在院子里聊天。
  聊来聊去,又聊到了那句老话。
  “小中已经快十岁了,连一本三字经都还没有念完,你究竟想让他玩到什么时候?”
  马方中沉默着,过了许久,才笑了笑,道:“也许我现在已经可以开始教他读书了。”
  马太太松了口气,笑道:“其实你早就该开始了,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马方中微笑着,摇着头,喃喃道:“有些事你还是不懂的好。”
  马太太道:“还有些什么事?”
  马方中道:“男人的事,女人最好连问都不要问,时候到了,就自然会让你知道。”
  他毕竟还是不太了解女人。
  你愈是要女人不要问,她愈要问。
  马太太道:“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事?”
  马方中微笑道:“照现在这情况看来,那时候永远都不会到了。”
  他慢慢地啜了口茶,笑得很特别,又道:“茶不错,喝了这杯茶,你先去睡吧!”
  这表示谈话已结束。
  马太太顺从地端起了茶,刚喝了一口,忽然发现院子里有几株菊花在动,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谁知菊花却动得更厉害。
  突然间,这几株菊花竟凭空跳了起来,下面的泥土也飞溅而出,地上竟骇然裂开了一个洞。
  洞里竟骇然有个人头探了出来。
  一颗巴斗般大的头颅,顶上光秃秃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一张脸白里透青,青里发白,活像是戴着个青铜面具。
  但却绝不是面具,因为他的鼻子在动,正在长长地吸着气。
  看他吸气的样子,就像是已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呼吸过了,这难道不是人?难道是个刚从地狱中逃出来的恶鬼。
  “当”,茶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马太太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半夜三更,地下突然有个这么样的人钻出来,就连比马太太胆子大十倍的人,也难免要被吓得魂飞魄散。奇怪的是,马方中却连一点惊吓的样子都没有,就好像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似的。
  他非但没有逃,反而很快地迎了上去,看他这时的行动,已完全不像是个饱食终日、四肢懒得动的胖子。
  连马太大都从未看过她丈夫行动如此迅速。
  地下的人已钻了出来。
  马方中并不矮,这人却比他整整高了两尺。在这么凉的天气里,居然精赤着上身,看来像是个巨灵神。
  马方中一蹿过去,立刻沉声道:“老伯呢?”
  这巨人并没有回答,沉声反问道:“你就是马方中?”
  他说话的口气显得很生涩,很吃力,就像是已有很久很久没有跟别人说过话,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有看着马方中。
  马太太这才发现他原来是个瞎子。
  马方中道:“我不是马方中,是方中驹。”
  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马方中?
  巨人却点了点头,像是对这回答觉得很满意。
  然后他才转过身,从地洞中拉起一个人来。
  一个女人,年轻美丽的女人,只不过满脸都带着惊骇恐惧之色,全身一直在不停地发抖。
  她身上裹着条薄被,但马太太却已看出她薄被下的身子是赤裸着的!
  女人看女人,总是看得特别清楚些。
  “这样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怎么跟这恶鬼般的巨人在一起?又怎会从地下钻出来?”
  马太太想不通!
  谁都想不通。
  没有人能想到老伯那秘密通道的出口,就在马方中院子里的花坛下。
  没有人能想到马方中这么样一个人,竟也会和老伯有关系。
  第二十三回  义薄云天
  老伯虽已站不直,神情间还是带着种说不出的威严,威严中又带着亲切,只不过一双炯炯有威的眸子,看来已有些疲倦。
  那女孩子在旁边扶着他,身子还是在不停地发抖。
  马方中已拜倒在地。
  老伯道:“起来,快起来,你莫非已忘了我从来不愿别人行大礼。”
  他语声还是很沉稳有力。
  他说的话还是命令。
  马方中站起,垂手而立。
  老伯看着他的时候,目中带着笑意,道:“十余年不见,你已胖了很多!”
  马方中垂头道:“我吃得好,也睡得好。”
  老伯微笑道:“可见你一定娶了个好老婆。”
  他看了马太太一眼,又道:“我也应该谢谢她,将你照顾得很好。”
  马方中道:“还不快来拜见老伯。”
  马太太一向顺从,怎奈此刻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哪里还能站得起来?
  老伯道:“用不着过来,我……”
  他突然紧握双拳,嘴角肌肉已因痛苦而抽紧!
  没有谁能想到老伯此刻在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也只有老伯才能忍受这种痛苦。
  马方中目中露出悲愤之色,咬牙说道:“是谁?谁下的毒手?”
  老伯没有回答,目中的悲痛和愤怒之色更重,冷汗也已沁出!
  马方中也不再问,突然转身,奔向马厩。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两匹快马套上了车,牵到前面的院子里。
  老伯这才长长吐出口气,道:“你准备得很好,这两匹都是好马。”
  马方中道:“我从来就不敢忘记你老人家的吩咐。”
  马太太看着她的丈夫,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种花、为什么喜欢养马,原来他以前所做的一切事,全是为了这已受了重伤的老人。
  她只希望这老人快点坐上这马车,快点走,从此永远莫要再来打扰他们平静安宁的生活。
  那巨人终于上了前面的车座。
  老伯道:“你明白走哪条路么?”
  巨人点了点头。
  老伯道:“外面有没有人?”
  这句话本应由马方中回答的,但这巨人却抢着又点了点头。
  因为他有双灵敏的耳朵,外面无论有人有鬼,他都能听得出,瞎子的耳朵总是比不瞎的人灵敏得多。
  马太太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他们要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走?那得要等多久?
  谁知老伯却长长叹了口气,道:“好,现在可以走了。”
  他们的行动既然如此隐秘,为什么要在外面有人的时候走?
  马太太正觉得奇怪,想不到还有更奇怪的事在后头。
  老伯竟没有上车!
  “他为什么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
  马太太的心又沉了下去。
  “难道他不怕别人从地道中追到这里来?”
  她虽然并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却也不太笨,当然也已看出这老人是在躲避仇家的追踪。
  他若不走,就表示他们以前那种平静安宁的生活已结束。
  她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赶走,走得愈远愈好,可是她不敢,只有默默地垂下头,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
  马方中已开了大门,回头望着那赶车的巨人。
  这巨人一双死鱼般的眼睛茫然凝注着前方,星光照在他青铜般的脸上,这张脸本不会有任何表情,但现在却已因痛苦而扭曲。
  他突然跳下马车,奔过去,紧紧拥抱住老伯。
  马方中恰巧可以看到他的脸,看到两行眼泪从他那充满了黑暗和绝望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原来瞎子也会流泪的。
  老伯没有说话、没有动,过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你走吧,以后我们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
  巨人点点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马方中面上也不禁露出了凄惨之色,道:“这两匹马认得附近的路,可以一直将你载到方老二的家,到了那里他就会将你送到关外。”
  巨人突然跪下来,以首顿地,重重磕了三个头,嗄声道:“这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
  马方中也跪下来,以首顿地,道:“我明白,你放心走吧。”
  巨人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跳上马车打马而去。
  大门立刻紧紧关上。
  突然间,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从屋里跑出来,拉住了马方中的衣角。
  男孩子仰着脸道:“爹爹,那个大妖怪怎么把我们的马抢走了?”
  马方中轻抚着孩子的头,柔声道:“马是爹送给他的,他也不是妖怪。”
  男孩子道:“不是妖怪是什么?”
  马方中长叹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又忠实,又讲义气,你将来长大后,若能学到他一半,也就不枉是个男子汉了。”
  说到这里,他语声突然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男孩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女孩子却问道:“他到底有多么讲义气?”
  老伯叹了口气,道:“为了朋友,他可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黑暗中过十几年,除了你的爹爹外,他就可以算是最讲义气的人了。”
  女孩子眨眨眼,说道:“他为什么要讲义气,义气是什么?”
  男孩子抢着道:“义气就是够朋友,男人就要讲义气,否则就连女人都不如了。”
  他挺起小小的胸膛,大声道:“我也是男人,所以我长大后也要和他一样讲义气,爹!你说好不好?”
  马方中点点头,热泪已夺眶而出。
  老伯拉起了这男孩子的手,柔声道:“这是你的儿子?有多大了?”
  马方中道:“十……十岁还不到。”
  老伯说道:“这孩子很聪明,你把他交给我如何?”
  马方中眼睛一亮,但立刻又充满痛苦之色,黯然说道:“只可惜,他还太小,若是再过十年,也许……”
  他忽然拍了拍孩子的头,道:“去,去找你娘去!”
  马太太早已张开手,等着孩子扑人她的怀抱里。
  老伯看着他们母子俩,神色很凄惨,缓缓道:“你有个好妻子,孩子也有个好母亲……她叫什么名字?”
  马方中道:“她也姓马,叫月云。”
  老伯慢慢地点了点头,喃喃道:“马月云……马月云……”
  他将这名字反反复复念了十几次,仿佛要将它永远牢记在心。
  然后他又长叹了一声,道:“现在我也可以走了。”
  马方中道:“那边,我早就有准备,请随我来!”
  后院有口井,井水很深,很清冽。
  井架的辘轳上悬着个很大的吊桶。
  马方中将吊桶放下来,道:“请。”
  老伯就慢慢地坐进了吊桶。
  凤凤一直咬着唇,在旁边看着,此刻目中也不禁露出了惊异之色。
  她猜不出老伯为什么要坐人这吊桶?难道想到井里去?
  井里都是水,他难道已不想活了?
  等她发现老伯正在盯着她的时候,她立刻又垂下头。
  马方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老伯,试探着道:“这位姑娘是不是也要跟着你老人家一起下去?”
  老伯沉吟着,淡淡道:“那就要看她是不是愿意跟着我。”
  马方中转过头,还没有说话,凤凤忽然道:“现在我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路可走?”
  老伯看着她,目中忽然有了些温暖之意,但等他转向马方中的时候,神色又黯淡了下来,黯然道:“这一次,多亏了你。”
  马方中忽然笑了笑,道:“你老人家用不着记挂着我,我已过了十几年好日子。”
  老伯伸出手,紧紧握了握他的手,道:“你很好,我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可说了——嗯,也许只有一句话。”
  马方中道:“你老人家只管说。”
  老伯的脸色很悲痛,也很严肃,缓缓说道:“我这一生虽然看错过几个人,但总算也交到几个好朋友。”
  老伯和凤凤都已从吊桶下去,消失在井水中。
  马方中还站在井边,呆呆地看着井水出神。
  水上的涟漪已渐渐消失,马方中终于慢慢地转过身,就看到他的妻子正牵着两个孩子站得远远的等着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里,也不知道含蕴着多少柔情、多少关切。
  做了十几年夫妻,没有人能比他了解她。
  他知道她已将自己的全部生命寄托在他和孩子们身上,无论吃什么苦、受什么罪,她绝不会埋怨。
  现在他们虽已渐渐老了,但有时等孩子都睡着后,他们还是会和新婚时同样热情。
  他知道自己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娶到她。
  现在他只希望她能了解他做的事,只希望她能原谅。
  孩子又奔过来,马方中一手牵住了一个,柔声道:“你们饿不饿?”
  孩子立刻抢着道:“饿,好饿哟!”
  孩子们的胃好像永远都填不满。
  马方中微笑着,抬头去看他的妻子,道:“孩子们难得吃宵夜,今天让我们破例一次好不好?”
  马月云顺从地点了点头,道:“好,晚上还有剩下的扯面和卤蛋,我去煮面。”
  面很烫!
  孩子将长长的面条卷在筷子上,先吹凉了再吃下去,孩子们好像无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能找到他们自己的乐趣。
  只要看到孩子,马方中脸上就不会没有笑容,只不过今天他脸上的笑容看来仿佛有点特别,胃口也仿佛没有平时那么好。
  马月云的手在为孩子剔着鱼里的刺,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丈夫的脸。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有个老伯?”
  马方中沉吟着,像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考虑很久,才缓缓道:“他并不是我真的老伯!”
  马月云道:“那么他是谁?”
  马方中道:“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父母。若没有他,我在十六岁的时候已经被人杀死了,根本见不到你,所以……”
  马月云温柔地笑了笑,道:“所以我也应该感激他,因为他替我留下了个好丈夫。”
  马方中慢慢地放下筷子,她知道他放下筷子来说话的时候,就表示他要说的话一定非常重要。
  她早已有了准备。
  马方中道:“你不但应该感激他,也应该和我一样,不惜为他做任何事。”
  马月云道:“我明白。”
  马方中道:“你现在已明白,我住在这里,就是要为他守着那地道的出口。”
  他叹息了一声,黯然道:“我只希望他永远都用不着这条地道,本来已渐渐认为他绝不会有这么样一天,想不到这一天毕竟还是来了。”
  马月云垂着头,在听着。
  马方中道:“他既已到了这地步,后面迟早总会有人追来的。”
  马月云忍不住道:“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坐那辆马车逃走呢?”
  马方中道:“因为追来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无论那两匹马有多快,总有被人追上的时候,何况,他又受了很重的伤,怎么还能受得了车马颠簸之苦?”
  他慢慢地接着道:“现在,就算有人追来,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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