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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蝴蝶·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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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道:“我……我……我只不过有那种感觉而已。”
  他一会儿拉拉衣角,一会儿摸摸头发,已吓得连一双手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他从没被人这样问过话,简直已被问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也忘了问孟星魂凭什么问他这些话了。
  现在孟星魂才让他喘了口气,但立刻又问道:“你亲眼看到那辆马车?”
  这人点点头。
  孟星魂道:“你看到车子往哪条路走的?”
  这人向东面指了指,道:“就是这条路。”
  孟星魂道:“你会不会记错?”
  这人道:“不会。”
  孟星魂道:“车子一直没有回头?”
  这人道:“没有。”
  他长长吐了口气,赔笑道:“所以我才想来问问马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两匹马他一向都看得很宝贵,无论多好的朋友,想借去溜个圈子都不行,这次怎么会让一个陌生人赶走的呢?”
  孟星魂道:“那大块头不是这里的人?”
  这人道:“绝不是,这里附近的人,我就算不认得,至少总见过。”
  孟星魂道:“那人你没见过?”
  这人道:“从来没有。”
  孟星魂道:“他赶走的是你的马?”
  这人道:“不是,是马大哥的!”
  孟星魂道:“人,你不认得,马,又不是你的,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人又退了两步,道:“没……没有。”
  孟星魂道:“既然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这人道:“我……我……”
  孟星魂道:“你知不知道多管闲事的人,总是会有麻烦上身的?”
  这人不停地点头,转身就想溜。
  孟星魂道:“站住!”
  这人吓得几乎跳了起来,苦笑着道:“大……大爷还有何盼咐?”
  孟星魂道:“你是不是来找马大哥的?”
  这人道:“是……是……”
  孟星魂道:“他就在里面,你为什么不进去找他了?”
  这人苦笑道:“我……我怕……”
  孟星魂沉着脸道:“怕什么?快进去,他正在里面等你。”
  他叫别人进去,自己却大步走出了门。
  这人在门口愣了半天,终于硬着头皮走进去。
  孟星魂很快就听到他的惊呼声,忽然叹了口气,喃喃道:“喜欢多管闲事的人,的确总是会有麻烦惹上身的。”
  角落里有两根铁管,斜斜地向上伸出去。
  铁管的另一端也在井里——当然在水面之上,因为这铁管就是这石室中惟一通风的设备。
  人在这里虽不致于闷死,但呼吸时也不会觉得很舒服。所以这里绝不能生火。所以老伯就只有吃冷的。
  凤凤将咸肉和烙饼都切得很薄,一片片的,花瓣般铺在碟子里。一层红、一层白,看来悦目得很。
  她已懂得用悦目的颜色来引起别人的食欲。
  老伯微笑道:“看来你刀法不错。”
  凤凤嫣然道:“可惜只不过是菜刀。”
  她眨着眼,又道:“我总觉得女人惟一应该练的刀法,就是切菜的刀法,对女人来说,这种刀法简直比五虎断门刀还有用。”
  老伯道:“哦?”
  凤凤道:“五虎断门刀最多也只不过能要人的命,但切菜的刀法有时却能令一个男人终生拜倒在你脚下,乖乖地养你一辈子。”
  有人说:通向男人心惟一的捷径,就是他的肠胃。
  这世上不爱吃的男人还很少,所以会做菜的女人总不愁找不到丈夫!
  老伯又笑了,道:“我本来总认为你只不过还是个孩子,现在才知道你真的已是个女人。”
  凤凤用两片烙饼夹了片咸肉,喂到老伯嘴里,忽又笑道:“有人说,女为悦己者容,也有人说,女为己悦者容,我觉得这两句话都应该改一改。”
  老伯道:“怎么改法?”
  凤凤道:“应该改成,女为悦己者下厨房。”
  她眨着眼笑道:“女人若是不喜欢你,你就算要她下厨房去炒个菜,她都会有一万个不愿意的。”
  老伯大笑道:“不错,女人只肯为自己喜欢的男人烧好菜,这的确是千古不移的大道理!”
  凤凤道:“就好像男人只肯为自己喜欢的女人买衣服一样,他若不喜欢你,你即使要他买块破布送给你,他都会嫌贵的。”
  老伯笑道:“但我知道有些男人虽然不喜欢他的老婆,还是买了很多漂亮衣服给老婆穿。”
  凤凤道:“那只因他根本不是为了他的老婆而买的!”
  老伯道:“是为了谁呢?”
  凤凤道:“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其实他心里恨不得他老婆只穿树叶子!”
  老伯又大笑,忽然觉得胃口也开了。
  凤凤又夹了块咸肉送过去,眼波流动,柔声道:“我若要你替我买衣服,你肯不肯?”
  老伯道:“当然肯!”
  凤凤道:“你会为我买怎样的料子做衣服?”
  老伯道:“树叶子,最好的树叶子!”
  凤凤“嘤咛”一声,撅起了嘴,道:“那么你以后也只有吃红烧木头了。”
  老伯道:“红烧木头?”
  凤凤道:“你让我穿树叶子,我不让你吃木头?吃什么呢?”
  老伯再次大笑。
  他已有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他笑的时候,一块咸肉又塞进了他的嘴。
  老伯只有吃下去,忽然道:“你刚才还在拼命地想让我生气,现在怎么变了?”
  凤凤眨了眨眼,道:“我变了吗?”
  老伯道:“现在你不但在想法子让我多吃些,而且还在尽量想法子要我开心。”
  凤凤垂下头,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也许因为我已想通了一个道理。”
  老伯道:“什么道理?”
  凤凤道:“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若很不开心,我也一定不会很好受,所以我若想开心些,我一定要先想法子让你开心。”
  她抬起头,凝视着老伯,慢慢地接着道:“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应该尽量想法子使自己活得开心些,你说是不是?”
  老伯点点头,微笑道:“想不到你已变得愈来愈聪明了!”
  其实女人多数都很聪明,她若已知道无法将你击倒的时候,她自己就会倒到你这边来。
  所以你若是不愿被女人征服,就只有征服她。你若和女人单独相处,就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千万不能期望还有第三条路。聪明的男人当然都知道应该选择哪条路,所以你千万不能妥协。
  因为妥协的意思通常就是“投降”。你只要有一次被征服,就得永远被征服。
  第二十五回  最后一注
  井水很清凉。
  凤凤慢慢地啜着一杯水,幽幽道:“假如我们真的能在这里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倒也不错。”
  老伯道:“你愿意?”
  “
  凤凤点点头,忽又长叹道:“只可惜我们绝对没法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下去!”
  老伯道:“为什么?”
  凤凤道:“因为他们迟早总会找到这里来。”
  老伯道:“他们?”
  凤凤道:“他们并不一定是你的仇人,也许是你的朋友。”
  老伯道:“我已经没有朋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是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汲明显、极简单、而且与他完全无关的事实。
  凤凤道:“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朋友?真正的朋友平时是看不出来的,但等你到了患难危急时,他说不定就会忽然出现了。”
  她说的不错。
  真正的朋友就和真正的仇敌一样,平时的确不容易看得出。
  他们往往是你平时绝对意料不到的人。
  老伯忽然想到律香川。
  他就从未想到过律香川会是他的仇敌,会出卖他。
  现在他也想不出谁是他真正可以同生死、共患难的朋友。
  老伯看着自己的手,缓缓道:“就算我还有朋友,也绝对找不到这里来。”
  凤凤道:“绝对找不到?”
  老伯道:“嗯。”
  凤凤眼波流动,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天下本没有‘绝对’的事。”
  老伯道:“我说过?”
  凤凤道:“你说过,我还记得你刚说过这句话没多久,我就从床上掉了下去,当时我那种感觉就好像忽然裂开了似的。”
  老伯凝视着她,道:“你是不是没有想到?”
  凤凤道:“我的确没有想到,因为律香川已向我保证过,你绝对逃不了的,否则我也不会答应他来做这件事了。”
  她直视着老伯,目中并没有羞愧之色,接着道:“你现在当然已经知道,我也是被他们买通了来害你的,因为我以前本是个有价钱的人,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无论要我做什么事都行。”
  老伯道:“你从没有因此觉得难受过?”
  凤凤道:“我为什么要难受,这世界大多数人岂非都是有价钱么?只不过价钱有高有低而已!”
  老伯忽然笑了笑,道:“你又错了,这世上也有你无论花多大代价都买不到的人。”
  凤凤道:“比如说……那姓马的?”
  老伯道:“比如说,孙巨。”
  凤凤道:“孙巨?……是不是那个瞎了眼的巨人?”
  老伯道:“是。”
  凤凤道:“他是不是为你做了很多事?”。
  老伯又道:“他为我做了些什么事,绝不是你们能想得到的。”
  凤凤道:“他在那地道下已等了你很久?”
  老伯道:“十三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黑暗中生活了十三年,那种滋味也绝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得到的。”
  他目中第一次露出哀痛感激之色,缓缓接着道:“他本来也跟你一样,有双明亮的眼睛。你若也在黑暗中待了十三年,你的眼睛也会瞎得跟蝙蝠一样。”
  凤凤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噤,道:“你如果要我那么做,我宁可死。”
  老伯黯然道:“世上的确有很多事都比死困难得多、痛苦得多!”
  凤凤道:“他为什么要忍受着那种痛苦呢?”
  老伯道:“因为是我要他那样做的。”
  凤凤动容道:“就这么简单?”
  老伯道:“就这么简单!”
  他嘴里说出“简单”这两字的时候,目中的痛苦之色更深。
  凤凤长长吐出口气,道:“但我还是不懂,他怎么能及时将你救出去的?”
  老伯道:“莫忘记瞎子的耳朵总比普通人灵敏得多。”
  凤凤动容道:“他一直在听?”
  老伯道:“一直在听,一直在等!”
  凤凤的脸忽然红了,道:“那么……那么他岂非也听见了我们……”
  老伯点点头。
  凤凤的脸更红了,道:“你……你为什么连那种事都不怕被他听见?”
  老伯沉默了很久,终于道:“因为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在我这样的年纪还会有那种事发生。”
  凤凤垂下头。
  老伯又在凝视着她,缓缓道:“这十余年来,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凤凤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握得很紧。
  老伯的手依然瘦削而有力。
  她握着他的手时,只觉得他还是很年轻的人。
  老伯道:“你是不是已在后悔?”
  凤凤道:“绝不后悔,因为我若没有做这件事,就不会认得你这么样的人。”
  老伯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凤凤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若还有人要我害你,无论出多少价钱,我都不会答应。”
  老伯凝视着她,很久很久,忽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我已是个老人,一个人在晚年时还能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有谁能回答这问题?
  谁也不能!
  凤凤的手握得更紧,身子却在发抖。
  老伯道:“你害怕?怕什么?”
  凤凤颤声道:“我怕那些人追上孙巨,他……他毕竟是个瞎子。”
  老伯道:“你应该也听见马方中说的话,到了前面,就有人接替他了!”
  凤凤道:“我听见了,那个接替他的人叫方老二。”
  老伯道:“不错。”
  凤凤道:“但方老二对你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忠诚呢?这世上肯为你死的人真有那么多?”
  老伯道:“没有。”
  凤凤道:“但你却很放心!”
  老伯道:“我的确很放心。”
  凤凤道:“为什么?”
  老伯道:“因为忠实的朋友本就不用太多,有时只要一个就足够了。”
  凤凤忽然抱住了他,柔声道:“我不想做你的朋友,只想做你的妻子,无论在这里还是在外面,无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你的妻子,永远都不会变的。”
  一个孤独的老人;一个末路的英雄,在他垂暮的晚年中,还能遇着一个像凤凤这样的女孩子。
  他除了抱紧她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方老二赶车,孙巨坐在他身旁。
  方老二是个短小精悍的人,也是个非常俊秀的车夫,当他全神贯注在赶车的时候,世上没有第二辆马车能追得上他。
  但现在他并没有全神贯注在车上。
  他的眸子闪烁不定,显然有很多心事。
  孙巨忽然道:“你在想心事?”
  方老二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显然吃了一惊,因为这句话已无异承认了孙巨的话。
  但瞬息之后他脸上就露出了讥诮之色,冷笑道:“你难道还能看得出来?”
  孙巨冷冷道:“我看不出,但却感觉得出,有些事本就不必用眼睛看的。”
  方老二盯着他看了半天,看到他脸上那一条条钢铁般横起的肌肉时,方老二的态度就软了下来。
  一个人若连脸上的肌肉都像钢铁,他的拳头有多硬就可想而知。
  方老二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的确是在想心事,有时我真怀疑,瞎子是不是总比不瞎的人聪明些。”
  孙巨道:“不是,但我却知道你在想什么。”
  孙巨接着道:“你在想,我们何必辛辛苦苦地赶着辆空车子亡命飞奔,为什么不找个地方歇下来,舒舒服服地喝杯酒。”
  方老二目光闪动,又在盯着他的脸,像是想从这张脸土,看出这个人的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但是,他看不出。
  所以他只有试探着问道:“看来你酒量一定不错?”
  孙巨道:“以前的确不错。”
  方老二道:“以前?你难道已有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
  孙巨道:“很多年——现在我几乎已连酒是什么味道都忘记了!”
  方老二道:“你难道从来不想喝?”
  孙巨道:“谁说我不想,我天天都在想。”
  方老二笑了,悄悄说道:“我知道前面有个地方的酒很不错,不但有酒,还有女人……”
  他笑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道:“那种屁股又圆又大、一身细皮白肉的女人,你随便都捏得出水来——你总不会连那种女人的味道都忘了吧?”
  孙巨没有说话,但脸上却露出了种很奇特的表情,像是在笑,又不大像。
  也许只因为他根本已忘记了怎么样笑。
  方老二立刻接着道:“只要你身上带着银子,随便要那些女人干什么都行。”
  孙巨道:“五百两银子够不够?”
  方老二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线,道:“太够了,身上带着五百两银子的人,如果还不赶快去享受享受,简直是傻瓜。”
  孙巨还是在犹豫着,道:“这辆马车……”
  方老二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管这辆马车干什么,只要你愿意,我也愿意,我们随便干什么都没有人管,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他接着又道:“你若嫌这辆马车,我们就可以把它卖了,至少还可以卖个百把两银子,那已够我们舒舒服服地在那里享受两个月了。”
  孙巨沉吟着,道:“两个月以后呢?”
  方老二拍了拍他的肩,道:“做人就要及时行乐,你何必想得太多,想得太多的人也是傻瓜。”
  孙巨又沉吟了半晌,终于下了决心,道:“好,去就去,只不过……”
  方老二道:“只不过怎么样?”
  孙巨道:“我们绝不能将这辆马车卖出去。”
  方老二道:“为什么?”
  孙巨道:“你难道不怕别人来找我们算账?”
  方老二的脸色变了变道:“那么你意思是……”
  孙巨道:“我们无论是将马车卖出去,还是自己留着,别人都有线索来找我们。但我们若将这辆马车和两匹马全都彻底毁了,还有谁能找到我们?”
  他拍了拍身上一条又宽又厚的皮带,又道:“至于银子,你大可放心,我别的都没有,就是有点银子。”
  方老二眉开眼笑,道:“好,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孙巨道:“现在距离天黑还有多久?”
  方老二道:“快了。”
  孙巨道:“我记得这附近有好几个湖泊。”
  方老二道:“不错,你以前到这里来过!”
  方老二将马车停在湖泊边。
  夜已深,就算在白天,这里也少有人迹。
  孙巨道:“这里有没有石头?”
  方老二道:“当然有。”
  孙巨道:“好,找几个最大的石头放到这马车里去。”
  这件事并不困难。
  方老二道:“装好了之后呢?”
  孙巨道:“把车子推到湖里去。”
  “扑通”一声,车子沉人了湖水中。
  孙巨突然出手,双拳齐出,打在马头上。
  两匹健马连嘶声都未发出,就像个醉汉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方老二看得眼睛都直了,半天透不出气来。
  只见刀光一闪,孙巨已自靴筒里抽出了柄解腕尖刀,左手拉起了马,右手一刀剁了下去。
  他动作并不太快,但却极准确、极有效。
  两匹马眨眼间就被他分成了八块,风中立刻充满了血腥气。
  方老二已忍不住在呕吐。
  孙巨冷冷道:“你吐完了么?”
  方老二喘息着,他现在吐的已是苦水。
  孙巨道:“你若吐完了,就赶快挖个大坑,将这两匹马和你吐的东西全都埋起来。”
  方老二喘息着道:“为什么不索性绑块大石头沉到湖里去,为什么还要费这些事?”
  孙巨道:“因为这么样做更干净!”
  他做得的确干净,干净而彻底。
  马尸泡在湖水中,总有腐烂的时候,腐烂后说不定就会浮起来。说不定就会被人发觉。
  那种可能也并不太大,但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也不如完全没有可能的好。
  方老二叹了口气,苦笑道:“想不到你这样大的一个人,做事却这么小心。”
  孙巨道:“我不能不特别小心。”
  方老二道:“为什么?”
  孙巨道:“因为我已答应过老伯,绝不让任何人追到我。”
  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很奇特的表情,缓缓地接着道:“只要我答应过他的事,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做到。”
  方老二忍不住地道:“你还答应过他什么?”
  孙巨一字字道:“我还答应过他,只要我发现你有一点不忠实,就要你的命!”
  方老二脸色立刻惨变,一步步往后退,嗄声道:“我……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玩的,其实我……”
  孙巨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也许你的确只不过是说着玩的,但我却不能冒险,我绝不能给你一点机会来出卖老伯。”
  方老二已退出七八步,满头冷汗如雨,突然转身飞奔而出。
  他逃得并不慢,但孙巨手里的刀更快。
  刀光一闪,方老二的人已被活生生钉在树上,手足四肢立刻抽紧,就像是个假人般痉挛扭曲了起来。
  那凄厉的呼声在静夜中听来就像是马嘶。
  这个坑挖得更大更深。
  孙巨埋了他,将多出来的泥土撒人湖水里,然后面朝西南方跪下。
  他并不知道天上有什么神是在西南方,只知道老伯在西南方。
  老伯就是他的神。
  他跪下时瞎了的眼睛里又流下泪来。
  十三年前,他就已想为老伯而死的,这愿望直到今天才总算达成。
  他流着泪低语:
  “我本能将马车赶得更远些的,怎奈我已是个瞎子,所以我只能死。”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一心要为老伯而死。
  他自己知道。
  一个巨人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天生就是种悲剧,在他一生中从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示过丝毫温情。
  只有老伯。
  他早已无法再忍受别人对他的轻蔑、讥嘲和歧视,早已准备死——先杀了那些可恨的人再死。
  可是老伯救了他,给了他温暖与同情。
  这对他说来,已比世上所有的财富都珍贵,已足够让他为老伯而死。
  他活下来,为的就是要等待这个机会。
  有时候只要肯给别人一丝温情,就能令那人感激终生,有时你只要肯付出一丝温情,就能回收终生的欢愉。
  只可惜世人偏偏要将这一点温情吝惜,偏偏要用讥嘲和轻蔑去唤起别人的仇恨!
  孙巨慢慢地站起来,走向湖畔,慢慢地走人湖水中。
  湖水冰冷。
  他慢慢地沉下去,摸索着,找到了那辆马车。
  他用力将马车推向湖心,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挤在巨大的石块中,用力拉紧了车门。
  然后他就回转刀锋,向自己的心口一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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