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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蝴蝶·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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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女人外,他还喜欢赌,喜欢马,喜欢学学风雅,其中最花钱的当然还是最后一样,要学风雅不但要舍得花钱,而且要懂得花钱。
  恰巧南宫远对这些都是专家。
  马车在枫林外停下。
  一个人,负手站在枫林中,长身玉立白衣如雪。
  他身旁的树下有一张几,一面琴,一壶酒,一个青衣垂袖的童子,一匹神骏非凡的好马。
  远看他虽然还是个少年,其实眼角早已有了皱纹。
  他那种成熟而潇洒的风采,本就不是任何年轻入学得像的。
  律香川走下马车,走了过去。他忽然发现南宫远目光中带着种沮丧之色,立刻停下了脚步。
  南宫远却慢慢地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
  律香川忽然道:“他不肯?”
  南宫远轻轻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道:“他拒绝见你。”
  律香川道:“你没提老伯?”
  南宫远道:“他说他和老伯素来没有来往,也不想有什么来往。”
  律香川道:“你不能要他改变主意?”
  南宫远道:“谁也不能要他改变主意。”律香川点头没再问,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是多问。
  万鹏王若是个时常改变主意的人,今天他也许还是镖局中的一个趟子手,只有在每月领饷的时候才能带着醉去找一次女人。
  律香川面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面却已打了个结。
  他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结解开。
  他只知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因为失败的后果太严重。
  南宫远忽又道:“每个月初一,是万鹏王选购古董字画的日子。”
  律香川目中立刻露出一丝希望之色,道:“明天就是初一。”
  南宫远点点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慢声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绿鬓少年,忽已白头,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律香川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讥讽之意,忽然自怀中取出了个很大的信封,道:“也许为的就是此物。”
  南宫远道:“这是什么?”
  律香川道:“五千两银票,这是老伯对你的敬意。”
  南宫远看着他手里的信封,也笑了,笑容中的讥讽之意更浓,缓缓道:“我这种人还有什么值得尊敬?”
  他忽然回身,到树下,手抚琴弦。
  净琮一声,琴声响起。
  南宫远大声而歌:“人生一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消沉的歌,惨淡的琴,夕阳照着枫林,天地间忽然变得十分萧索。
  律香川静静地站着,他现在无论地位和成就都比南宫远高得多,但在南宫远面前,他总是觉得仿佛缺少了什么。
  他缺少的是“过去”。
  他拥有“现在”和“将来”,南宫远却拥有“过去”,只有“过去”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
  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买不到。
  律香川想到过去那一段艰苦奋斗的岁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愤怒之意。
  他走过去将信封放下,凝注着南宫远,一字字道:“我的梦永远不会醒,因为我从没有做过梦。”
  南宫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但你也知道,每个人偶尔都该做做梦的,是不是?”
  律香川知道。
  他的毛病就是不做梦,所以他紧张,紧张得已感觉疲劳。
  可是他宁愿如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选的是比较复杂的一种。
  琴声猝绝。
  他大步走回马车,发出简短的命令:“古华轩。”
  初一。
  附近三百里内的古董商都来到山脚下,有的甚至是从千里外赶来的。
  因为今天是万鹏王选购古董的日子,万鹏王无疑是个好主顾。
  这些古董商人彼此都已很熟悉,其中只有个态度沉静举止斯文的少年很陌生,大家只听说他是“古华轩”主人派来的代表。
  白云缥缈,古堡似在云端,高不可攀。白云间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大家才开始走上山去。
  律香川第一眼看到万鹏王的时候,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连他都从未见到过这么样的人物。
  万鹏王是个天神般的巨人,坐在那里就和别人站着差不多高。
  有人说,四肢太发达的人,头脑未免简单。
  万鹏王却显然是个例外。
  他目光冷静锐利而坚定,显示出他的智慧和决心,而且带着无比的自信,使得任何人都不敢低估他的力量。
  他的手掌宽而厚大,随时随刻都握得很紧,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握着一股力量,随时都准备将冒犯他的人击倒。每个人在他面前说话都得小心翼翼,他却连看都懒得看别人。
  直到律香川走过去,他眼睛里忽然射出一股光芒,刀一般逼视着律香川,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你是古华轩派来的?”
  律香川道:“不是。”
  他很了解万鹏王这种人,他知道在这种人面前最好莫要说谎。
  因为无论多好的谎话都很难骗过这种人。万鹏王忽然大笑,道:“很好,你这人很不简单,能支使你的人当然更不简单。”
  他的笑声忽又停顿,盯着律香川,一字字道:“是不是孙玉伯?”
  律香川心里忽然对这人生出一种尊敬之意,将手里捧着的盘子捧了过去。
  汉玉的盘子,上面有一只秦鼎。
  律香川道:“这就是老伯对帮主的敬意,望帮主笑纳。”
  老伯在向别人有所需求的时候,通常都会先送一份厚礼表示友谊,他做事喜欢“先礼后兵”。
  但这次却不是老伯的意思。礼物是律香川自己出主意送来的,他希望这件事能和平解决。
  万鹏王眼睛虽然瞧着盘子,其实却在沉思。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听说武老刀是从关外流浪到江南的,三十年前才在江南落户生根。”
  他抬起头,盯着律香川,道:“孙玉伯也是,对不对?”
  律香川道:“老伯和武老刀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而且是同时出关的。”
  他知道万鹏王已看透他的来意,所以对什么事都不必再隐瞒。
  他已渐渐发觉,万鹏王比他想像中还要可怕得多。
  万鹏王沉声道:“他要你来替武老刀的儿子求情?”
  律香川道:“老伯知道帮主对这种小儿女的私情迟早定会一笑置之,何况,那位姑娘只不过是帮主买来的一个丫头。”
  他说话不但婉转有礼,而且先就将这件事的利害分析得很清楚。
  为了一个丫头而开罪老伯,大动干戈,这么样岂非很不值得。
  万鹏王却沉下了脸,道:“这不是儿女私情的问题,而是本帮的规矩,没有任何人能够破坏本帮的规矩!”
  律香川的心沉了下来,他已看出这件事成功的希望不大。
  但未到完全绝望前,他绝不放弃努力。
  他想将这件事的利害解释得更清楚些,试探着道:“老伯素来喜欢朋友,帮主若能与他结交,天下人都必将抚额称庆。”
  万鹏王没有回答,霍然长身而起,道:“你跟我来!”
  律香川猜不透万鹏王要他到哪里去,去那里干什么!
  他虽然猜疑,却不恐惧。
  万鹏王若要杀他,他现在也许就已死了。
  走出厅,律香川才发现这古堡是多么雄伟巨大,城堡的颜色已因岁月的消磨变成青灰色,这使它看来更古老庄严。
  四面看不到什么巡哨的堡丁,安静得令人觉得这地方毫无戒备。
  但律香川当然不会有这种错觉,他懂得“包子有肉不在折上”,这里若是三步一兵,五步一卒,他反而会看轻万鹏王。
  像万鹏王这种人,当然绝不会将自己的实力轻易露出来。
  老伯也一样。
  “你最好能令敌人低估自己的力量,否则你就最好不要有敌人。
  只有乡下人才会将全部家产带在身上。
  走廊阴暗而肃穆。
  走廊的尽头有道门,并没有锁,就好像里面的屋子是空的。
  但你若打开门,立刻就会发现自己错得多么厉害。
  这屋子里藏着的古玩珍宝,就算是皇宫大内也未必能比得上。
  连律香川这样的人,到这里都不免有眼花缭乱之感。
  万鹏王背负着双手,带着他兜了个圈子,忽然道:“你随便选两样,就算我的回礼。”
  律香川没有推辞拒绝,有些人说出的话,你拒绝非但无用,反而显得可笑。
  他真的选了两件。
  他选的是一块玉璧和一柄波斯刀。
  两样东西的价值几乎和他送出的完全一样,这表示他不仅识货,而且对万鹏王很看得起,知道他不愿占人便宜。
  万鹏王目中果然露出一丝赞许之色,道:“无论什么时候,你若和孙玉伯闹翻了,就到我这里来,我绝不会埋没了你。”
  律香川道:“多谢。”
  能被万鹏王这样的人看重,律香川也难免觉得有点得意。
  但他的心却也冷透。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已完全绝望,万鹏王绝不会再给他商量的余地。
  他们由另一条路走回,穿过外院,忽然听到马嘶声。
  万鹏王脚步停了下来,问道:“要不要看看我的马。”
  律香川第一次看到他目中真正露出欢愉之色,立刻发觉他这次的邀请并没有其他目的。
  只不过好像主人将聪明的儿女叫出来和客人相见一样,要客人夸奖两句而已。
  夸奖别人是律香川永远都很乐意做的事。
  因为这种事做了,不但可以令别人开心,自己也有好处,只有呆子才会拒绝,虽然现在他还不知道好处在哪里。
  马厩长而整齐,几乎每匹马都是百中选一的千里驹。
  但所有马的价值,加起来也许还比不上最后那一匹。
  这匹马单独占用了一间马厩,毛色光亮柔滑,宛如缎子,虽然是一匹马,却带着无法形容的高贵和骄傲,仿佛不屑与人为伍。
  律香川脱口夸道:“好马,不知是不是大宛的汗血种。”
  万鹏王笑道:“你倒很识货。”
  他笑得不但愉快,而且得意,这也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的,就算他在那珍宝堆积如山的屋子里,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神色。
  律香川心里忽然有了一线希望。
  他已想出了一个也许可令万鹏王低头的法子来。
  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法子是否能行得通,但好歹都至少要试一试。
  无论这法子是否能行得通,结果反正都是一样。
  第五回  危机四伏
  深夜。
  这条街本来是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但现在每家店铺却已熄灯打烊,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灯光,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武老刀陪着律香川走到这里来,却不懂是要来干什么?
  他也不敢问。
  律香川虽年轻,态度虽然很有礼貌,但像武老刀这种老江湖却已看出这人有一种年轻人特别不同的气质,虽没有老伯年轻时那么威严四射,却更深沉难测,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在老伯之下。
  武老刀有心结交这位年轻人,所以对他特别尊敬。
  街上最大的酒楼叫“八仙楼”,现在每一扇窗子都是漆黑的,酒楼的伙计显然早已睡得很沉了。但律香川却直接就走过去推门。门居然没有上栓,楼上灯火通明,只不过每扇窗子都蒙着很厚的黑布,所以外面看不到一点灯火。
  有四五十个人早已在这里等着,从衣着上看来,这些人的身份复杂,但却有一点相同之处。
  每个人的神情都很沉静,一双手都粗糙而有力,他们彼此间显然互不相识,但看到律香川,每个人全都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在这一刹那间,武老刀忽然发觉老伯的势力远比他想像中还可怕得多。
  他完全没有看到律香川召集任何人,这些人却全都来了。他在城里住了二十多年,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最妙的是,这八仙楼的老板余百乐也在这人群之中,而且第一个走过来迎接律香川的就是他。
  武老刀和他做了二十年的朋友,居然始终不知道他与老伯有来往,而且显然还是老伯的属下。
  律香川对他的态度谦和又带着三分尊敬,就像是一个聪明的帝王对待他的功臣一样。
  余百乐躬身道:“除了有事到外地去了的之外,人多数已到,请吩咐!”律香川微笑着点了点头,张开双手,道:“各位请坐下,老伯令我问各位好。”
  大家一起躬身道:“不敢,属下等一直惦记着老伯,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可健康?”
  律香川笑道:“他老人家就像是铁打的,各位都是他的老朋友,当然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就算瘟神见了他,也要落荒而逃的!”
  每个人都笑了。
  刚才大家心里都是有点紧张不安,但现在却已全都一扫而空。
  律香川道:“今天和各位初次见面,本该敬各位一杯酒,却又怕余老板心疼。”大家又在笑。
  等这阵笑过了,律香川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道:“何况,不瞒各位,这次我到这里来,肩上的担子很重,这件事若是不能解决,我也没脸再回去见老伯了,各位想想,我怎么有心情喝酒呢?”
  有人接着道:“律先生若有什么困难,无论是要人还是要钱,但请吩咐。”
  律香川道:“多谢。”
  他等到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之后,才接着道:“现在我想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十二飞鹏帮’总舵的马厩!”
  夜更深,武老刀和律香川走在归途。
  现在他对这少年人的尊敬比过去更深。律香川刚才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留意着,他发觉这少年不但说话比老江湖更有技巧,而且还有种特殊的魅力,能够使每个初次见到他的人就想跟他亲近,而这种亲近并无损他的威严。
  由于多年亲身的体验,武老刀深知一个人要得人敬爱是多么的困难。
  最令武老刀感动的是,律香川虽急于在人群中建立自己的声望和地位,却还是未忘记将老伯高置于他自己之上。
  律香川忽然回头对他道:“你是不是有些话要问我?”
  武老刀迟疑着,他在这少年人面前说话已更小心。
  他终于问道:“你真的要那匹马?”
  律香川道:“老伯一生中从未对人说过假话,我一心想追随他老人家,别的事我虽然万万赶不上,这一点至少还能做到。”
  武老刀暗中伸出了大拇指,过了半晌,才试探着道:“那飞鹏古堡戒备森严,要将一匹会叫会跳的马活生生偷出来,只怕很不容易——就算马夫中有老伯的朋友,也不容易。”
  律香川道:“非但不容易,而且简直几乎是完全不可能。”
  他忽然笑了笑,道:“但是,我并没有说要将那匹马活生生带出来。”
  武老刀怔了怔,变色道:“你是说,只要能带出来,不论死活?”
  律香川道:“我正是这意思。”
  武老刀倒抽一口气,道:“万鹏王将那匹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若是杀了它,只怕后果很严重。”
  律香川淡淡一笑道:“就算不杀,后果也同样严重。”
  武老刀道:“为什么?”
  律香川道:“你知道,老伯从来不喜欢被人拒绝,这次更特别告诉我,只要能令万鹏王放出令郎的心上人,不必考虑一切后果。”
  他拍了拍武老刀的肩,又道:“老伯的朋友虽多,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却没有几个,他就算牺牲一切,也不能让你伤心失望。”
  武老刀忽然觉得胸中一阵热意上涌,喉头似已被塞住,勉强控制自己,道:“难道老伯为了我,竟不惜与‘十二飞鹏帮’一战!”
  律香川淡淡道:“我们早已有所准备。”他说得虽轻松,但武老刀深知“十二飞鹏帮”的实力,当然知道这一战所要牺牲的代价,如何惨烈。
  想到一个老朋友竟会为自己如此牺牲,他热泪已忍不住夺眶而出。
  律香川道:“当然我也不希望这一战真的发生,所以才决心这么做。”
  武老刀擦了擦鼻涕,想说话,却说不出。
  律香川道:“我只希望这一举可将万鹏王吓倒,乖乖的将那位姑娘送出来。”
  武老刀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
  律香川道:“我选择那匹马,只因为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伤及人命,何况,我知道一个人发现自己最心爱之物被人毁灭时,除了愤怒悲哀外,还会觉得深深恐惧。”
  武老刀嗫嚅着,道:“可是,万鹏王并不是个容易被吓倒的人!”
  律香川淡淡一笑道:“我早已说过,我们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都已早有准备。”
  武老刀垂下头,心头的重压,使他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但愿自己永远未曾将这件事向老伯提起。
  他当然永远不会知道,就算没有他这件事,这一战还是迟早难免要发生。
  万鹏王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脾气都特别暴躁,所以陪寝的少女早已找个机会溜了。
  直到他吃完早点后,他的火气才会慢慢消下去。
  万鹏王的食量也和他别的事同样惊人。他的早点通常是一大锅用冬菇和云腿熬得烂烂的老母鸡汤,另外还加上十个鸡蛋,二十个煎包子。别人看到他的早点时,往往都会吓一跳。
  今天却不同。万鹏王掀开银锅的盖子时,面色突然发青。
  锅子里没有冬菇,没有火腿,也没有鸡。
  锅子里只有一个马头,一个血淋淋的马头。
  万鹏王认得这只马头。
  他的胃立刻痉挛收缩,有如被人重重在胃上打了一拳。
  然后就是一股足以将万物燃烧的怒火。他几乎忍不住要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去,将第一个见到的人扼死,将马厩里所有的人全都扼死,将送这锅子来的人扼死十次!
  但令人惊异的是,他居然忍耐了下来。为了芝麻豆大的点小事,他往往会暴跳如雷,怒气冲天,甚至会杀人。
  但遇着真正的大事时,他反而能保持冷静。
  他知道惟有怒火才能毁灭他自己。
  他也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老伯必将有所行动,早已在他预料之中,但却未想到行动竟是如此迅速。
  律香川正是要让他想不到。
  “你要打击一个人,若不能把握第一个机会,就只有等到最后对方已松懈时,只不过要等那么长久简直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这也是老伯的名言,律香川从未忘记。他把握了第一个机会,因为他知道对方这时还未及防备。
  万鹏王吃早点的时候没有人敢留在屋子里。
  他不喜欢别人看他狼吞虎咽。
  幸好房子里没有别人,所以他才静静思索。
  老伯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比想像中还要可怕十倍,他手下像律香川那样的人还有多少?
  万鹏王惶惶地盖好锅盖,走出去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只吩咐了一句话:“把黛黛立刻送到武老刀的镖局去!”
  孟星魂躺在客栈的木板床上,足足躺了七八个时辰。
  他没有吃,没有动,也没有睡着。
  现在,距离高老大给他的期限还有九十一天。
  他对老伯这个人所知道的,还是和二十九天之前同样多。
  他知道老伯是个很特别的人,别的事他几乎完全不知道。
  武功是什么来历?是深是浅?
  孟星魂不知道。
  那天老伯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那种非人能及的镇静,正是孟星魂觉得可怕的一点。
  “老伯属下究竟有些什么高手?有多少?”
  孟星魂不知道。
  那天他所看到的,只是那全身都是暗器的斯文少年,和性烈如火、但却义气干云的孙剑。
  他知道这两个人都已离开了本地,但老伯身旁还有没有这样的人?
  那灰衣人呢?
  孟星魂自己也是杀人专家,但对这人那种冷酷、准确、迅速的杀人方法,还是觉得心惊。
  他也曾查询过这人的行踪。
  可是,连律香川都查不出的事,他又怎能查得到?
  “老伯平日生活习惯是怎么样的?平时他到些什么地方去?”
  孟星魂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老伯确实的住处在哪里?园中至少有十七栋单独的屋子,老伯住在那一栋?何况,老伯的花园并不止这一处花园,菊花园旁是梅花园,还有牡丹、蔷薇、芍药、茶花,甚至还有竹园。
  所有的花园密密相接,谁也不知道究竟占了多少地,只知道一个人就算走得很快,也难在一天内绕着这片地走一圈。
  最令孟星魂困扰的是,自从那天后,他就没有再看到过老伯一眼。
  这人就好像是古代的帝王,永远不会踏出他的领地一步。
  花园中是不是有埋伏?有多少埋伏?孟星魂不知道。
  他也不敢随便踏人老伯的领地一步。
  他不敢轻举妄动!
  入夜后孟星魂才起床,出去吃他今天的第一顿饭,也是最后一顿饭。
  他吃得很简单,因为一个人若是吃得太饱,思想难免迟钝。
  近年来他这人已变成几种动物的混合体,变得像蝙蝠般昼伏夜出,猎犬般善于追踪,鸷鹰般的准,豺狼般的狠,兔子般善于奔跑,乌龟般忍辱负重,甚至还可以像骆驼和牛一般反刍。
  他吃了一顿,往往就可以支持很久。
  他选的这家店铺不太大,也不太小,生意既不好,也不坏。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采取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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