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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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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查尔斯催促道,绕到另一头去抬那树干的顶端。罗宾和史蒂文赶紧上去帮忙。沉重的树干压得肩骨格格作响。也许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真的会爆发出平时不可能有的潜力,连查尔斯自己都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真的抬起了这株十几米长的大树,眼看着它缓缓地直立起来。
“放!”查尔斯命令道。倒下的树干稳稳地架到对岸。他松了口气,没有时间庆幸,他一直在留意来路,就在那个方向,高高的山坡顶端,有一抹棕色的影子刚刚一闪而过。
史蒂文第一个过桥。青年的动作像小鹿一样敏捷,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对岸。“快过来!”他转身催促道。
“你先。”查尔斯道。
罗宾看了他一眼,踏上树干。
快到中间的时候,罗宾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疑,他犹豫着,想用手抓住树干旁边斜生的枝桠。
查尔斯不时回头看一眼山坡,灌木丛发出令人生疑的悉索声,那头熊应该已经很接近,也许下一秒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罗宾终于到达了对岸,而熊也同时出现了。它就站在那儿,距离不超过40英尺,查尔斯良好的视力可以看清楚每一个细节,从凶残的小眼睛到滴着涎水的大嘴。这不是生日party上的恶作剧,而是真正的食人猛兽,一个活生生的噩梦。
查尔斯几乎以为自己会动不了。然而他还是动了,用最快的速度跑上树干,甚至没有忘记脚边的挎包。棕熊开始用前掌大力摇晃树干,查尔斯脚下剧烈地晃动起来。他的挎包掉了下去,挂在一侧的树枝上,他蹲□想取回挎包,下方湍急的水流溅起大片雪白的浪花,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树干又是狠狠地一晃,他身体一歪,便滑落下去。他听到对岸传来一声惊呼,即将落入水中的前一秒,查尔斯反手抓住了自己的挎包。
棕熊还在摇晃树干。查尔斯已经筋疲力尽,全凭一股求生意志死死抓紧挎包。他此时悬挂着的地方离对岸并不远,然而他知道那根脆弱的小树枝支撑不了多久。山涧两边是裸露的陡峭岩壁,底部堆积着被河水冲刷得异常光滑的大小石块,罗宾和史蒂芬正小心翼翼地沿着石缝往下爬,准备过来救他。
“希望还来得及。”他的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到上方的树枝发出“喀嚓”一声,手中顿时一轻,整个人直直地落下去。他在水中挣扎,双手胡乱地挥舞,试图抓住任何一个能够固定住自己的物体,然而被急流裹挟着,完全无力抗拒。
“要死了吗?”他模糊地想着,然后他感觉到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
“上帝保佑!我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史蒂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看到下游那道瀑布至少有60英尺高,幸好罗宾及时抓住你了。”他看看对面,“那头熊好像走了。我去下面喝点水,你们俩倒是应该都喝了个够。”他戏谑地挤挤眼。
刚才的情形的确非常危险,罗宾先一步下到水边,看到查尔斯落水,竟然直接跳进水里去抓他,如果不是史蒂文及时赶到,拉住罗宾的另一只手,两人很可能已经一起被冲到瀑布下面粉身碎骨了。
“你救了我的命,罗宾。”
“嘿!别这样说,我们还需要你来指路呢。”罗宾微笑着。
“你救了我。”查尔斯坚持道。他的心情有点复杂,喜悦、感激、愧疚,还有难以形容的其他感受混杂在一起。他完全没想到罗宾会这样奋不顾身地来救他。一向以为自己有着精准的判断力,青年却似乎总会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行为。之前的种种猜疑,现在看来显得那样无稽。也许真的就像罗宾所说,有钱人的偏执。
“嗯,是啊。如果我要杀你,还必须把史蒂文也杀了,这很麻烦。”罗宾开玩笑道。
“对不起。”过了好一会,查尔斯慢慢地说。“为我之前的话。”
青年呆呆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面上神色奇异。
查尔斯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忽然发现自己并不十分擅长做道歉这种事。
这声轻咳让罗宾有了反应。仿佛被惊醒般,青年仰起脸孔,绽放出明亮的笑容,“一起回去吧。”
这个笑容让查尔斯感到异常温暖。就像刚才,在险死还生的狂喜中,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他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这样亲密地拥抱过。
9
迷路 。。。
跳跃的篝火,映红了三个人的脸庞。
“我弄丢了发烟筒。”查尔斯忧郁地说,一边撕开手中压缩饼干的包装纸。一整天高强度体力活动后,这块饼干是三个饥肠辘辘的大男人唯一的晚餐。
他拔出小刀,借着篝火的光亮将饼干尽量均匀地分成三块,分别递给另外两人。
“丢了就丢了吧。”罗宾安慰道。
“是啊。能在熊口下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上帝保佑了。”史蒂文笑嘻嘻地,一副乐天派的样子。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罗宾掏出烟盒看了看。“我们还有5根火柴。登上最高的山顶,点火生烟,飞机会看到我们的。”他伸出手,轻轻覆在查尔斯的手背上,声音温和而又诚挚,“别气馁。”
罗宾的手心干燥而温暖。查尔斯凝视着他。火光映照下,那雕塑般俊美的脸庞半明半暗,而双眸却显得异常明亮。
“记得你说过,迷失在荒野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是的,他们都死于羞愧。”查尔斯笑起来,感觉豁然开朗,自熊口逃生后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似乎瞬间烟消云散。“我差点就要犯下同样的错误。”
“会有救援吧?”史蒂文怯怯地问。这孩子总是纠结于同一个问题,反复确认才能安心。查尔斯都无奈了。
“嘿!我们的朋友可是个亿万富翁。你知道亿万富翁失踪是多么重大的事件吗?”罗宾故意夸张的语气惹得史蒂文哈哈大笑。
“回去以后我可有的话题跟朋友们炫耀了。”史蒂文高兴地说。
“啊哈,不再是我今天搭上一个超火辣的马子这样的故事了。”罗宾调侃。
查尔斯默默地看着两人玩笑。听到罗宾称他为“朋友”,虽然可能只是随口之言,他的心底仍然不自觉地浮起小小的、隐晦的喜悦。坠机之后仅仅一天一夜,曾经的厌恶、猜疑、防备似乎已经变得十分遥远,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患难之交”吧,只有共同经历艰难的时刻,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
毕竟劳累一天,又受了大惊吓,聊了一会,三个人不免都困倦起来。先是史蒂文打了个呵欠,接着就像传染似的,呵欠一个接一个。
“睡吧。”查尔斯随手拢了拢篝火,低声道。
夜间的气温比白日里低得多,他们把所有衣物都裹在身上,不敢躺在地下,只在篝火旁边,避风的岩石凹处,半坐半卧地挤在一起胡乱对付一晚。
“上帝!”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景象让人难以置信。空地上是篝火熄灭后留下的灰烬和枯枝,旁边还滚落了一支使用过的发烟筒。
早晨起来之后,没有吃过任何食物,一直走到下午,辛苦跋涉将近两天之后,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查尔斯抿紧了嘴唇,这个动作让他原本弧度柔和的下颌显出一丝锋锐的线条。他没有看身边的两人,知道他们也必然像自己一样感到震惊,深受打击,甚至在一瞬间心生绝望。
然而打击越是沉重,就越是要有坚持到底的决心。这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多次言传身教的至理。
查尔斯取出曲别针,在皮带扣上划了几下。“也许是皮带的金属扣让针消磁了。”他慢慢地说。
罗宾劈手夺过查尔斯手上的曲别针,大力扔进湖中。
正要说话的史蒂文似乎被罗宾突兀的动作吓到,呆滞了几秒钟之后突然大叫道:“我们死定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他几步抢到罗宾身边,神情狂乱地挥舞着双手, “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
“冷静点儿。”罗宾试图安抚他,却适得其反。激动的史蒂文揪住他的衣领,语无伦次地吼叫。
“好了史蒂文,放开罗宾,别闹了。”查尔斯道。
史蒂文愣了愣,罗宾乘机拨开他的手,向湖边走去。
于是前者继续对查尔斯吼叫:“迷失在荒野里,连一点儿吃的也没有。我们死定了!”
查尔斯疲惫地看着他。“我们可以做这个。”他从兜里掏出小刀给史蒂文看,又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细,笔直修长的白杨树枝。“它可以做成鱼叉。”
“你让我做该死的鱼叉!”
“是的,可以用它来捕鱼,这样我们就有食物了。”
史蒂文的眼神充满怀疑。查尔斯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好了,去干吧,你一定行的。”
他向湖边走去。身后传来史蒂文的声音:“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
查尔斯没有回头。“会找到的。即使找不到,我们也能走回去。”他停顿了几秒钟,将声音完全调整成工作状态,命令式的语调,淡漠而威严。“照我说的做。”
罗宾蹲在岸边,正百无聊赖地用树枝划水玩。“你叫他去做什么?鱼叉?给我们捕鱼当晚餐吗?”
查尔斯能听出他声音中的讽意,但是决定忽略它。“我只想给他找点事做。”他俯身捡拾干燥的枯枝。根据昨天的经验,潮湿的柴火很难用火柴点燃。
罗宾大步走到他面前,“救援队一定会来找我们,因为你是大人物,对吗?”
查尔斯一言不发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听着,我在跟你说话。”
查尔斯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做?难道在这里等死吗?”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能够拿出足够的耐心安抚史蒂文,却对罗宾现在的表现心怀怒意。或者这种烦躁其实不是出于愤怒,而是失望。是的,就是失望。
为什么会失望呢,他想,是因为有期待吗?因为这个人曾经勇敢地跳入激流救人,所以期望他也能够在这样的困境中拿出百折不回的勇气和力量?可是说到底,罗宾只是个普通的城市青年而已。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变得平和,“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自己。我说得对吗?”
罗宾盯着他看了一会,“你说得对,很抱歉。”
“没关系。”查尔斯回答。
然后他们听到史蒂文发出一声惨叫,罗宾将手上的树枝一丢,两人迅速朝那边跑去。
史蒂文瘫坐在地上,左边大腿上一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血。
“见鬼!见鬼!怎么会这样……”史蒂文惨叫着。
查尔斯用力撕开他的裤腿,把伤口整个暴露出来。史蒂文用小刀削树枝的时候不小心戳到自己腿上,伤口并不大,但是很深,涌出的鲜血让人看不到伤口内部,但是看出血的速度,应该没有伤到动脉。
查尔斯松了口气,吩咐史蒂文自己用力压住大腿上部以止血,自己则将史蒂文脖子上的一条围巾撕开,在伤口上方用力绑紧。后者又是一声惨叫,然而血总算是止住了。查尔斯手脚麻利地撕下鲜血淋漓的整条裤腿,递给罗宾,“埋起来。把火也生起来。”
10
雨夜 。。。
“怎么样?紧不紧?”查尔斯问。夜幕已经降临,所幸罗宾生了一堆大火,明亮的火光让换绷带这类工作完全不成问题。
史蒂文动了动腿。“挺好的。”他说。
“很好。伤口边缘整齐,没有被感染,只要定时换绷带,会很快愈合的。”查尔斯站起身,将被血浸透的围巾丢到火中焚烧。然后走到旁边的冷杉树下,折取树枝加固棚顶——他们抓紧时间在太阳落山之前搭了个小窝棚。
“看来我不是个好木工。”史蒂文面露笑意。
“你做得很好,史蒂文。”查尔斯温和地说。下午包扎伤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恐惧会失去一条腿,史蒂文颤抖得厉害,他连包扎都费劲。现在这孩子的状态显然好多了,都能开玩笑了。查尔斯不由得十分欣慰。
“知道吗?”
“什么?”
“你是个好人。”
“是吗?”查尔斯微微一笑。
“我是说真的。你细心又体贴。”
“谢谢。你父亲是我的老朋友,我应该照顾你。而且,你受伤我也有责任……”
“不,不是这样,”史蒂文急忙打断,“我很感激,真的。”
“那是我的荣幸。”
“我们,回得去吗?”
“回得去,没问题。”
“怎么回去?”
“抬头看,”查尔斯捡起一根树枝,指向上方广阔的天宇。夜空灿烂,如同一匹镶满碎钻的黑丝绒。“看到那些星星没有?那是仙后座,大W。大W的右端指向北极星,北极星在北边。明天我们往南走到河边。河流会指引我们回家的路。”
“比指南针有效?”
“是的。”查尔斯笑了。
史蒂文也跟着笑,一边缓缓移动身体在草垫上平躺下来,“希望如此。”
“在荒野中迷路的人是怎么死的,查尔斯?”
“因羞愧而死。”
“是的。晚安,查尔斯。”
“晚安。”
看着史蒂文闭上眼睛,查尔斯穿上外套,沿着山坡向湖边走去。
罗宾蹲在岸边吸烟。查尔斯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在夜色中一明一灭的烟头红光。他走到罗宾身边,俯身清洗双手。
天顶悬挂着一弯细如发丝的上弦新月。月色稀薄,湖面仿佛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轻纱。湖水温柔地轻吻浅滩,发出情人私语般细碎的沙沙声。
“另一个角度,嗯?”罗宾低声说。
“什么意思?”
“这里,跟外面的花花世界,那种安逸奢侈的生活,不一样。”
“哪方面不一样?”查尔斯无辜地反问。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了几秒。罗宾突然大笑起来,他站起身,乐得前俯后仰,伸手去拍查尔斯的肩膀,“查尔斯,你变幽默了。”
“是吗?”查尔斯微笑道。
“向长官保证,是真话。”罗宾嬉笑着举起右手,敬了个乱七八糟的军礼。
后半夜下起了雨。粗粗搭就的窝棚遮蔽风雨的作用有限,他们只能尽量用外套裹紧自己,借着篝火那点可怜的暖意,蜷缩身体忍受深入骨髓的湿冷。耳边只有淅沥的雨声,火堆中木柴偶尔发出的噼啪声,以及史蒂文低低的呻吟声。天似乎永远不会亮起来。
罗宾把手掌覆在史蒂文的额头上。“发热好像更厉害了。”他忧虑地说。
“他的伤没那么严重。”
“我们走出去,他或许会死,但是待在这里,他一定会死。”
“我觉得我们机会不小。”
“你真的这样认为?”
“真的。”查尔斯钻出窝棚,站直身体仰望天空。
雨丝如织,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
“我们知道那面是北,那么这面就是……”查尔斯转过身,然后突然顿住了,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将四下里照得通亮,就在他手指的方向,史蒂文血迹斑斑的裤腿突兀地挂在一棵冷杉的枝桠上,轻轻地飘荡着,像一面该死的白旗。
“我告诉过你要把它埋起来。”查尔斯厉声道。
“有什么区别吗?”罗宾也跟在他身后出了窝棚,不满地问。
“我们必须把它取下来。”
“为什么?”
“它会在空气中散发血腥味,那就是原因。”
“我可不想在雷电交加的时候去爬树。”
“必须把它取下来。”
“那么你去爬他妈的那棵树。”
查尔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不能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上,必须马上把那块该死的破布取下来。
他朝那棵冷杉大步走过去,没有回头,但是知道罗宾跟在后面。
这家伙真是别扭得要命。
这时从窝棚的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当他们跑到窝棚前面时,眼前是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一头巨大的棕熊咬住史蒂文的下半身,而他的上半身还拖在地上,手指徒劳地抠挖着地面。每当这头猛兽左右晃动头部,它口中的史蒂文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般随之甩来甩去。
史蒂文的面孔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变形,嘴张大到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喉咙深处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嘶。
鲜血混合着雨水,在地上汇集成一条小溪。查尔斯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体里原来有这么多的血。
“查尔斯,别过去。”罗宾大叫。
查尔斯咬紧了牙关,由于太过用力,他听到自己上下牙摩擦发出的格格声。他弯腰从火堆里抽出一根还在燃烧着的木头,用尽全力狠狠地抽打在巨熊身上,被火焰烧灼的皮毛嗤嗤冒出青烟,发出焦臭的味道,然而仅此程度的攻击显然并不能给它造成实质上的伤害,被激怒的棕熊放下史蒂文,以那庞大躯体难以想象的敏捷转过身,人立而起,沉重的熊掌带着风声向查尔斯横扫过来。
时间的流动似乎突然变得缓慢,周围的一切都退后成遥远的布景,查尔斯甚至能看到挥过来的熊掌顶端五根乌黑锐利的爪尖。这一下只要扫上,便能让人开膛破腹,他想躲开,脚底下却像生了根。
一个人从后面把他扑倒在地,然后就势抱着他滚下斜坡。熊并没有跟在后面,窝棚那边,史蒂文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说明了一切。罗宾伏在上方的身躯十分沉重,查尔斯无力地挣扎了一下,却换来对方更用力的压制。他张了张嘴,想跟罗宾说自己不会再冲过去送死,然而最终两人只是静静地躺着,直到最后一声惨叫嘎然而止,留下一段令人窒息的空白。
罗宾利落地站起身,然后把查尔斯拉起来。
“跑!”他只说了一个字。
他们冒着雨,连滚带爬,满身泥泞,被荆棘灌木刮得遍体鳞伤,直到筋疲力尽,才滚倒在一个草稞窝子里。
“不用再跑了,雨水会冲刷掉我们留下的气味和痕迹,那头熊不会追过来。”查尔斯低声道。
罗宾没有说话,只是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淅沥的雨声,还有掌心里的一缕温暖。
查尔斯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然而此刻他突然发现,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感觉只是假象,他又一次被打回了原形,那个弱小惨痛的孩子,只能无助地哭泣,谁也救不了。
于是他仰起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无声地哭着。
11
飞机 。。。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洁白的雪花。下雪使他们的生存环境变得更加恶劣。气温大幅降低,而覆盖在地面上的积雪让收集柴火和找寻食物变得更加困难。因为昨夜的雨,柴火都是潮湿的,好在两人生火技术进步神速,还是勉力生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
“我们利用星星确定方位。假如有月亮,晚上便行动。”查尔斯左手灵活转动着一根细长柔韧的树枝,右手持刀削去旁边的枝叶,仅留下光滑的茎杆。
“我们没法在这里捱过冬天。如果找到那条河,它会指引我们到南方。”
“他们不会到北面这么远的地方找我们,对吗?”罗宾问道。
“只能自己走出去。”查尔斯抬头看他。罗宾漂亮的脸孔冻得发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只有双眼依然明亮有神。
“那我们吃什么?”他问。一阵风卷着雪花,落在那头乱糟糟的金发上,连长睫毛也挂着茸茸的细雪末儿,一颤一颤。查尔斯突然生出一股奇特的冲动,想伸手拂去那睫毛尖上的雪。
“我正在想办法。”他低下头,完成最后一刀,然后将手中的树枝和脚下那堆枝条放在一起。“材料差不多了,我们来做个罩子。”
他们用削好的细树枝编了个歪歪扭扭的罩子,将之倒扣在一株倾倒的大树干上,用一根木棍支起一个角,木棍上绑根绳子,罩子下面放上捡柴火时发现的一颗松果,然后伏在雪地里,静静地等待。
他们等了很久,冻得浑身麻木,才有一只小松鼠悄悄出现在树干另一端。它灰色的大尾巴一抖一抖,每走几步就停在那儿,小黑豆眼警惕地扫视周围,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才继续往前。
松鼠离罩子越来越近,两人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它的一举一动。小东西在罩子旁边左看右看,试探性地蹦跶几下,终于还是抗拒不了松果的诱惑,一头钻到罩子下面。查尔斯没有浪费哪怕一秒钟时间,用最快的速度扯动绳子。罩子随即掉落,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抓到了!”两人迅速从地下跳起来,高兴得哈哈大笑。松鼠在罩子下面叽叽叫唤,徒劳地挣扎着。他们对视一眼,相互击掌庆祝,“耶!”
查尔斯忽然听到了某种声音。他对罗宾做了个手势,示意对方安静。
两人站在原地,凝神倾听,四周虫鸣鸟叫,风动树梢,此外还有……某种熟悉的嗡嗡声由远及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是直升机的螺旋桨声!两人霍然抬头,森林上方,浓密的树冠之间漏出一角瓦蓝天空,一架红白相间的救援直升机正轻快地掠过高高的林梢。
他们跟在直升机后面拼命奔跑。在这里,森林的遮蔽让驾驶员完全不可能看到他们。只有跑出森林,进入开阔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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