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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christmas,我的爱人作者:楼小苏(小混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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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我一直都没吭声,叶韩的表情渐渐严肃,甚至可以说紧盯着我不放。
“江衡予……”
他轻轻地喊我名字,温柔的语气仿佛我们还在一起,只是声音里的颤抖令我不禁回过神。
我看着叶韩一脸担忧的表情,努力朝他笑了笑,佯作如常地说:“叶韩,在生意场上没有清楚明白的为什么,走错一步,再加上运气不好,后面的每一步都跟着错了。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需要钱,我和齐远还有公司都要扛过去。”
叶韩许久没有作声,只是神情复杂地看向我,半晌,冷冷地问我:“因为这套房子要卖,所以,你就要我走?”
我尽可能安抚他说:“不是我要你走,而是我没办法留你。我连自己接下来要住哪里都不知道,等我租到房子,我们……”
不等我说完,叶韩已经摇头,冷淡地说:“不用了,本来这几天我就想告诉你,我家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一个多星期下来味道也该散得差不多。”
听到这话,我不禁一愣,心想,如果他早知道房子弄好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吭声,难道是因为他想多住一阵子?
可惜,不容我胡思乱想,叶韩高昂着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我,说:“我这几天就陆陆续续把东西搬走,放心吧,不会影响你交房给买家的。”
话刚说完,叶韩转身回房,不给我多说一句的机会。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响起来了,是齐远叫我出来应酬。
即便我有多么不愿意,此刻,我必须要放下叶韩,先把迫在眉睫的公事处理好。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我只能默默地对他说,叶韩,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公司带回正轨,我绝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离开。
当天晚上,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更。带着一身酒味回来,我当然不想吵到叶韩。只是没想到才刚进门几步,我就跌跌撞撞地摔在沙发上,然后就再也坐不起来了。
以前银行为了求我们给他们做房贷,哪里敢像这样灌我们酒。可是,现在的情况正好相反,是我们想找银行做抵押贷款,所以,不得不像孙子一样伺候他们。
最近几年的我确实太安逸了,竟然没有过像现在这样被灌得大醉,可想而知,先前早就忘了当年开疆辟地的辛苦,因而才有了后来的得意忘形以及战略错误。
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明明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整个人头晕目眩的,脑袋痛得像要炸开一样。
这时,我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缓缓地走向我。我努力侧过头,隐约看见是叶韩的身影。可是,他始终没有吭声,只是略有些粗鲁地扶我起来,一直往卧室走。
过了很久,他终于冒出一句话,嘀咕说:“还好没吐,算你聪明!”
我忍不住笑了,享受两人依偎在一起时,短暂而美好的温情。
到了房里,他把我往床上一丢,然后就跑出去了。隔了半天,当我以为他已经回房的时候,竟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叶韩拿了一杯水进来,扶起我喂了几口,然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冷冷地说:“口渴了自己喝。”
虽然他的表情很严肃,语气更是不善,可是,他的动作始终温柔。见他要走,我装模作样地握住他的手腕,死死地拽住不放。可惜,不等我开口,叶韩狠狠地瞪向我,说:“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脑子有多清醒?”
即便被叶韩拆穿了把戏,我仍然没有松手,低声说:“给我一点时间,叶韩,等我租好房子,我们一起搬……”
话未说完,叶韩狠心把我的手甩开,像是逃跑一样离开了我的房间。而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的痛。从前自以为无往不利的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煎熬。
44
我本想趁叶韩搬回家以前,赶紧租到一套房子,带着他一起过去住。没想到,这天下午,我刚从中介门店出来,意外地接到阿姨的电话,原来是我父亲病了。
上次因为糖尿病进医院,我已经提高紧惕,让医生加大胰岛素的剂量。没想到他还是吃了不少甜食,光是糯米汤团之类的东西就吃了不少,更别说其他的东西。
下午,父亲从午睡醒来就不对劲,一直到傍晚昏倒一次,阿姨才知道出事了,她劝父亲赶紧到医院,父亲就是倔脾气不答应。阿姨实在没办法,只能偷偷打电话给我。
我赶回家的时候,父亲正对阿姨一顿臭骂,如果不是我及时冲上前,恐怕他早就一脚踢上去了。我本就心烦,更知道他的脾气,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让阿姨去找医保卡。然后,我拿了衣服往老头子身上一披,干脆就拽着他往外走。
父亲嘴上仍是骂个不停,只是见我难得连句话都没有,时间长了倒是不吭声了,只是一个劲地怪阿姨为什么打电话给我。
我们三人刚走出大楼,父亲一个没站稳,险些就要晕倒,我心头一急,连忙扶着他上车,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等我把父亲送进急症室,这才发现情况有多严重,医生直接把人带进去抢救,好几次都要下病危通知单了。
我看着急症室吵吵闹闹的样子,心里又着急又烦躁,却只能坐在门口什么都做不了。每次看到医生跑来跟我说话,我都怕他要下病危通知单,为了顾及阿姨的心情,我更要装作神色如常的样子,心里的烦闷只有自己知道。
我和阿姨不吃不喝坐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接到了病危通知单。糖尿病和其他疾病不同,不是医生把人推进手术室奋战几小时就有结果的,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熬不熬得住就得看父亲自己。我不能让阿姨一直等着,想尽办法才劝她回家先睡一觉,等到明天早上再来换我。
我把阿姨送回家,看到客厅里扔了一地的饼干牛奶之类的零食,心里不由得冒出一团火,随手抓起就往垃圾桶里扔。
倔老头一把岁数还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如果不是仗着有阿姨在旁边照顾,他敢肆无忌惮地瞎折腾吗?然而,事实就是不管他怎么犯倔,一旦出了事总有我和阿姨跟着他转,无怨无悔地照顾在他左右。因为阿姨是他的妻子额,而我是他的儿子,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看着阿姨默默收拾东西的样子,不禁想起蒋妍在医院照顾孩子的情景,每个人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责任,对家庭、对爱人、甚至是对自己,我们无法逃避、更无法抗拒,我们在付出的同时亦可能是得到。
我曾经害怕家庭的责任,不只是因为我不定性,更是因为我太自信,我不相信自己会有弱点,也不相信自己会输。我还未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我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但是,事实证明是我错了,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伴我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至少可以听我发发牢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话都憋在肚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其实我也会累。
我和阿姨轮流在医院陪了三天,父亲的病仍然不见好转,甚至没有转入普通病房。我不能丢下工作不管,只能趁阿姨来换班的时候,强撑精神到公司处理公事。齐远知道我家里出了事,勒令我不准和他一起出来应酬,但是工作上的事仍是躲不掉,我在这三天里几乎没有睡过觉。
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也许下一秒就会昏死在车里。就在我准备回家睡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毫不意外地又是一张病危通知单。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过世了,阿姨坐在病房外面,哭得声音都哑了。而我看着父亲的遗容,心里一阵茫然,老头子风光了大半辈子,竟然会因为糖尿病就要了他的命?我真的不敢相信,也没办法接受。
急症室每天都有很多人过世,到处都是哭哭啼啼的声音,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除了一句节哀顺变还能说什么?阿姨哭倒在病床旁边,眼睛早就又红又肿。而我难道会不难过吗?母亲早就过世,父亲是我最后的亲人,哪怕我们相处得再怎么糟糕,他总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此刻,我的悲痛是不容置疑的,心里好像空了一样,难受得不能自已。可是,我只能把痛苦憋在心里,阿姨已经在哭了,难道我要陪着她哭?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我根本没空给自己一点悲痛的时间。
晚上,我恍恍惚惚地回到家,客厅里一片漆黑,房里也不见人,大概是叶韩加班还没有回来。
黑暗中,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很久,疲倦得什么都想不了,连下一秒该干什么都不知道。
隔了很久,我终于站起身,进浴室刷牙洗脸,准备先睡过今夜,其余的事明天再说。可是,当我从浴室出来,这才发现不对劲,叶韩的毛巾牙刷不见了。
这一刻,我仿佛是忽然惊醒,飞快地跑进他的房里,果然,他的东西都不在了。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未接来电,以及一条短信,大约是我在医院的时候发来的。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而已,我走了,钥匙在玄关。
等我走到门口,果然看到玄关的柜子上放了一串钥匙,我把钥匙拿在手里,握得很紧很重,齿痕勒得我掌心发痛。
此时,我多想不顾不管,冲出家里跑去找叶韩。可笑的是我的双脚跨不出一步,连按下通话键回电给他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的我真的太累了,也太过狼狈,这样的江衡予有什么筹码可以追回叶韩,仅仅是凭一句“我爱你”吗?不,我没有这样的自信,更没有这样的勇气。父亲的病逝令我痛苦不堪,公司的困难将我的自信击溃,哪怕我努力撑足了一口气,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把每一件事处理好。眼前的挫折和困难都迫在眉睫,可是,我的精力尚且不能处理好任何一件,这样的我凭什么向叶韩许诺未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冷冷清清的家,心里不禁苦笑,不要说把叶韩找回来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过几天得住在哪里。
如今的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江衡予,我正在经历对一个男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父亲病故,工作动荡,居无定所,还失去了情人,所以,我分外怀念和叶韩在一起的日子,每天晚上有人催我下班,或是回家发现屋里开着灯,哪怕只是摆满了一桌外卖,好歹也是一口热饭。可惜,是我亲手把他弄丢了,也把这份温暖打破了。
45
父亲的葬礼在三天后,我趁着这几天把房子找好,然后约庄瑾出来签合同、办手续。
下午,齐远没想到我会回公司,更没想到我把房子卖了,我故作轻松地把事情说完,他却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我,等我把话说完,脸色凝重地朝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是我的判断错误造成今天的局面,就算要砸锅卖铁也应该是我。”
我不由得笑了,问他说:“你没卖吗?你老婆名下的商铺,你这几年陆陆续续买的房子,连佘山的别墅都挂在中介,可是,现在的市场下,能这么容易卖掉吗?”
齐远立刻说:“不,还有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我昨天托人问过,只要我不黑心,这套房子不愁卖。”
我走上前,拍了拍齐远的肩膀,说:“算了吧,卖了你们一家住哪里?租房子吗?还是回你爸家住?别忘了,他一直不赞成你从商,难道你想让他看笑话。”
齐远激动地问我:“那你呢?你卖了房子住哪里?还不是租房子吗?”
此时,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却不得不对齐远故作轻松地笑,说:“我一个人无牵无挂,没有家,也没有情人。大房子也好,租房子也好,回到家不就是四面墙壁,有什么区别?可是你不一样,你有老婆,还有孩子,你的肩膀很重,不光要撑起一家公司,还要撑起一个家。”
见齐远低头不吭声,我开玩笑地说:“早知道以前应该听你的,多买几套房子做投资,现在也有房产可以周转。”
齐远好像听不见我的话一样,突然抬头看向我,严肃地说:“好,我写借条给你。”
他正要转身,却被我拦住了,我故意板起脸,说:“什么意思?要和我明算账?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算得清吗?”
听到这话,齐远忽然顿住了,凝神看向我,渐渐红了眼眶,哽咽地说:“等我们把这关熬过去,你想要钱,我算利息还你,你不要钱,我换成股份给你。你说得对,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是我们兄弟俩的!”
我很清楚,齐远的心里比我更不好受。只是,他必须在下属面前神色如常,在妻儿面前游刃有余,而唯独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
我按住他的肩膀,单手抱住他的背,低声说:“我们一定能挺过去的,兄弟。”
齐远点头,重重地拍了我的背,肯定地说:“是,我们兄弟俩能把公司发展到今天,没理由会输在这个关卡。”
不管是我还是齐远,我们对明天的市场都毫无把握,更不要说到年底会是什么情况。在商场上除非及时抽身,否则,我们随时随地都可能会输。
但是,不管我们输掉多少钱,有一种信念是绝不能输的,那就是对未来的希望。我们并非穷途末路,我们是可以翻身的,转机随时都可能出现,只要我们没有中途退场。如今,我们赌上现有的一切,挣的不只是一口气而已,还有十年来的青春和奋斗。我们要向所有人证明,公司不会被市场所淘汰,等到这次风暴过去后,我们仍然还会在这里,我们没有被任何事打败。
父亲的葬礼并不隆重,除了亲戚以外,只有亲近的朋友前来观礼。下午,我把阿姨送回家后,立刻赶回公司处理事情。我没敢让阿姨知道我把房子卖掉的事,也没打算搬到父亲家来住,阿姨一直待我不错,即便父亲死了,我也有义务照顾她的生活。
几天后,我买了点东西回家看阿姨,等我到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她刚看到我,遮掩地走上前,刚好把行李箱藏在背后。
我扫了一眼行李箱的尺寸,虽然心知肚明,却故意问她:“打算去哪里散散心?”
阿姨尴尬地摇头,说:“不是的,衡予……”
她顿了顿,叹气说:“我打算回南京的姐姐家住。”
我大致猜到她的心思,只是装傻说:“去多久?我帮你订机票,到时候送你。”
阿姨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了实话:“我这次过去就不打算回来了……我已经和姐说好,帮她一起照顾她孙子。”
见我不吭声,阿姨的表情有些慌张,又说:“我没想要你们父子什么东西,你不是最近手头紧吗?搬回家住吧,或者把这套房子卖了也行……”
不等她说完,我忍不住开口,说:“阿姨,我不会搬回来的,也不会卖了这套房子,你好好住。”
阿姨忙说:“不……”
不等她说下去,我朝她笑了笑,安抚地说:“如果你觉得触景生情,我可以卖了这套房子,另外买一套给你住。你照顾了我们父子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把你当成家人。”
我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跟我客气了,说不定过阵子我会常回来吃饭,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阿姨眼眶微红,连忙说:“好,好,你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我给你买菜去。”
不容我回答,阿姨就急匆匆地拎了环保袋要往外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我心里亦是不太好受。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对我父亲是真情实意,可惜,他自私了一辈子,到死都不信这世上有无关利益的爱情。
46
从阿姨那里出来,我正打算回家睡一觉,原来的房子在签合同后就交付给庄瑾,虽然庄瑾再三劝我暂时不要搬,我还是另外租了一套房子来住。
那是距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房子不大,只有一室一厅而已。我刚把车停好就接到齐远的电话,问我说:“你跑哪里去了?叶韩到处在找你。”
我心头一怔,问说:“他找我干什么?”
齐远笑说:“那要问你又把他怎么了,反正他打电话来问我,你是不是又失踪了。我说,没呢,你父亲过世,这几天在忙着操办丧礼。”
我一边听电话,一边往楼上走,齐远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甚至敌不过如雷的心跳声。
我不记得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因为,当我看到家门口坐了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眼里只有他而已。
半个多月没见,叶韩似乎变瘦了,他脸色很不好,看起来十分憔悴,疲惫地靠着大门睡着了。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动作很温柔,好像我们还在一起时的样子。他下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想要靠在我身上。忽然,他惊醒过来,肩膀顿时僵住。而我在他缓缓睁开眼的同时,手指竟然有些颤抖。
我们俩四目相对,一时无言。他睁大眼睛看向我,视线从上而下把我打量,好像在确认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我。他眼里的迷茫让我想起当初分手时,他曾经说过的话。他说,江衡予,我觉得我从来都没了解过你,不,我认识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他当时的话一点都没错,因为,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江衡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可是,现在的我好像明白了,只是不知道叶韩是否还想弄明白。
很久以后,打破沉默的人仍然是我,我朝叶韩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很久吗?”
叶韩又羞又怒地瞪向我,说:“看你有没有死掉!”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故意打量他的脸孔,说:“那你现在看我活得好好的,是觉得安心了,还是失望透顶。”
叶韩气得地骂我:“你别胡说八道!”
不等他作声,我笑着看向他,轻轻地说:“放心吧,江衡予没这么容易被击垮。”
叶韩的表情逐渐平静,却始终看着我,那么用力,亦是那么认真。终于,他转过头,快速地站起身,一边说,一边想要往外走。
“你没死就好,我要走了,等会儿还要回家吃饭。”
他刚跨出一步,我飞快地抓住他的手臂,使劲拽住不放。他冷眼瞪向我,怒道:“我说了!我要赶回家吃饭,我爸妈还等着我……”
不等叶韩把话说完,我用力把他拖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不放。他似乎想要挣脱,一个劲地推我的肩膀,气冲冲地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什么都不肯放手,执意把他牢牢抱在怀里,等他骂够了,气够了,这才笑着说:“你都来了,我怎么会放你走。”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叶韩的肩膀微微颤动,身体更是僵硬住了。
我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低声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死吗?那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看着我怎么活。”
这时,叶韩忽然冷笑,讽刺地问我:“等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或者觉得我烦的时候,你再把我赶走是吗?”
我很清楚,在叶韩的心里,江衡予三个字是不可信的。可是,我仍然不能放弃,尤其是在这一刻,我可以预感到如果放手,他就真的离我越来越远了。
见我死命按住自己不放,叶韩很快就急了,怒骂道:“江衡予,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你以为我才认识你吗?”
听到这话,我突然放开手,看着他说:“那就让我们重新认识吧,你好好看着,这次认识的江衡予是不一样的。”
不管叶韩如何恼怒,我执意伸出手,对他说:“嗨,我叫江衡予。”
他冷眼看向我,说:“真够无聊的!”
我堵在他面前,又说:“我知道你叫叶韩,上大毕业,现在在银行上班……”
不等我说完,叶韩使劲把我推开,大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认输,我玩不过你!”
看到叶韩的眼眶渐渐红了,我不敢再说下去,上前一步想要抱他。没想到他甩开我的手,转过头根本不看我。
我无奈,只能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摸着他的后脑,说:“给我一点时间,哪怕几分钟就行,我们到房里谈吧。”
半晌,叶韩终于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跟着我进门。
47
走进客厅,我看到叶韩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他大概没想到向来喜欢享受生活的我,竟然会住在这样一套狭窄的房子里。一室一厅的公寓只有从前一间客厅加餐厅的大小,房里铺的是最廉价的地板,墙壁随意地刷成奶白色,连桌椅柜子都是从宜家买来的简易组装家具,确实不像我从前的风格。
事实上,以我的收入远不至于拙荆见肘,只是因为近日来的种种事情,让我忽然想开了一样,哪怕是再漂亮的房子都觉得不对劲。其实自从叶韩搬走以后,我早该想明白这一点,家里再大又怎么样,回到家不过是四面墙壁,只有我一个人在的地方,不管多奢侈都是冷冷清清。
叶韩拘束地站在客厅里,看到沙发上堆满的各种杂志,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地方坐下来。我看着他悄悄打量四周,最后,终于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面无表情地说:“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我还要回家吃饭。”
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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