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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毒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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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的伙食还是很丰盛,酱烧鸡腿,熘肝尖,茄子和西葫芦炒蛋。
詹允贺仿佛没有听到林辉刚才的话一般的拿着饭盒照例朝教室门口走,余光扫见二人桌上的餐食,肚子不经意的咕噜了一声。
很少跟同学一起吃饭,虽然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是毕竟是孩子,多少都有自己强烈的自尊心。那份盒饭十块钱,一个月下来就是几百块的伙食费。起初詹允贺不以为然的觉得就算吃些好的也是理所应当,长身体的年龄,家里供不上他一天一杯牛奶,也总可以天天吃肉吧。然而在有一次看到詹美英那可怜的工资条后,詹允贺把一肚子的馋虫彻底的扼杀在了脑子里,不吃就不吃,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说来很奇怪,无欲也就无求,詹允贺习惯性的拿着饭盒绕过喧闹的人群来到校园中的那片属于自己的安逸角落。那是一处废弃没人来的凉亭,因为在校园的西北角,地处较偏,连保洁人员都很少顾及这里。
这是詹允贺一个人的餐厅,在这里才没有人用那种诧异的目光看他饭盒里的食物,他才不会觉得不安,难得的清闲。
经过一上午的挤压,饭盒里的剩菜早就不成样子,比昨天晚上的初次见面还要惨的多,一根根的空心菜如同腐烂了一般,跟胡萝卜纠缠在一起,覆盖在混合了汤汁的米饭上。
詹允贺皱了皱眉,拿筷子将菜拨到一旁,从蘸着菜汁的硬米饭里抠出一块塞进嘴里,终归是混合了粮食,口感上已经不像晚上那般咸的难忍。
他从不挑食,换句话说是根本没有挑食的权利。詹美英对他的严厉从小就体现的淋淋尽致,比如说不要随便跟邻居和陌生人说话,不要随便接受邻居和陌生人的东西,不要随便说些没用的,所以这些年他们一直住在那栋老房子里,跟邻居的关系根本相处的也不好。
低头认真吃东西的时候,因为周围很安静,很容易就能听到旁边的一切细小的声响。那是几声费力的喘息,来自凉亭后边的红色两米多高的砖墙,就在詹允贺嚼着嘴里的东西回头看时,一个人影出现在墙头,似乎是费了很大力气才翻了过来。
詹允贺几乎是本能的站起身退后了几步,刚刚的口腔运动也停止了,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墙上那人的动作,随后是一个重力的跳跃,那人安稳的呈现一个蹲起的姿势落在地上。
同样的校服,白色衬衫的第一个扣子被敞开,露出一片白白的肌肤。
那人也意识到面前不远处呆立的人,愣了一下,随即轻蔑的哼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只是走路时的动作有些不自然,看样子是脚步受了伤。
詹允贺认识这个人,就是昨晚在奔驰车里露出半张脸的同年级学生,那个有钱的被一大半学校女生视为男神的公子哥阎琰。
阎琰的头发不是标准的学生头,短的出奇,耳朵上甚至剃的有些发青。不过他的那双眼睛特别引人注目,自信,冷酷,换句话说是不带一点儿感情般。可是那种冷漠跟詹允贺完全不同,詹允贺的目光永远是淡淡的,即便是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是如此,他很少流露出对于某种东西的喜爱,因为就算喜爱也不一定能得到,这是詹美英自幼教育他的。
所以,在看清对方是个学生后,詹允贺放下了警惕,慢悠悠的又坐回石凳上继续吃饭盒里的东西。
阎琰路过时瞄了他一眼,当看到饭盒里乱糟糟的一团后,皱着眉问:“那是什么?”
詹允贺根本也没打算理他,对于对方刚才的质疑声也算是直接屏蔽了,端起饭盒大口的往嘴里送着米饭,直接避开了盖在上面的空心菜和胡萝卜。
“穷鬼。”阎琰轻蔑的扫了詹允贺一眼,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脚根本使不上力气,刚才翻墙的时候第一脚登空崴了一下,估计这会儿肯定是肿了。
詹允贺觉察到身边有个一阵气息传来,转过头看到阎琰右小腿搭在左腿膝盖上,正低着头呲牙咧嘴的揉着脚腕,样子很是可笑。
似乎发觉身边人的表情,阎琰抬起头时果然看到詹允贺嘴角勾起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可是稍纵即逝的就消失了。刚刚那个微笑太诡异,在这样的环境里看到,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是阎琰从来就不怕任何事情,世界上没什么值得他担心值得他害怕的,更何况是旁边这个目测身高和体格都不如他的秀气男生。
所以他极度不悦的看着詹允贺恶狠狠的嚷道:“你他妈刚才是不是笑了?你笑什么?老子这样子你觉得很好笑是么?”因为距离不远,扬起巴掌就往詹允贺的脸上打。
下意识的一躲,本来搭在膝盖上的饭盒掉在地上,剩下的食物撒了一地。
詹允贺皱了皱眉,根本没在意刚才阎琰的动作,只是蹲下…身子用随身带的纸巾拢起地上的食物,又快速的起身把垃圾扔到身后的垃圾堆。
阎琰挑着眉看着,等詹允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时,他才忽然开口:“你等等,你没看见我受伤了么?”
詹允贺回过头,整个过程他都没说过一个字,可是眼神中却尽是对对方的不屑。
“操,碰上个哑巴,学校里竟然有哑巴。”阎琰咒骂一声,伸手指了指站在几米开外的詹允贺,“你给我扶回教室,我给你钱,算是劳务费。”
詹允贺走过来,将装饭盒的袋子挎在胳膊上,刚伸手去拉阎琰的衣服却被一下拍开。
“你刚才那手,摸过恶心的东西吧。”想起刚才地上那一团不明物,阎琰就觉得一阵恶心,这家伙还打算用这双手去碰他!
詹允贺张开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那是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节分明,折合处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没有半点杂质的干净。
一路上搀扶着阎琰回教室,完全成了一道不伦不类的风景线,因为是午休时分,大家闲的没事做倒是都在旁边看热闹了。
丛尚老远就看到阎琰了,跑过来扫了旁边那个清瘦的男生一眼,伸手扶过阎琰的胳膊问:“怎么搞的?约个会还负伤了?够光荣的。”
“要不是司机在门口盯着我,我也不至于翻墙回来,连他妈午饭都没吃。”想到刚才詹允贺饭盒里的东西,阎琰忽然觉得一阵反胃。
詹允贺把饭盒袋子重新拎回手上,趁二人说话的功夫就打算转身离开。
阎琰余光扫见对方要走,连忙一把拉住:“唉?你干嘛去?”
丛尚转头问阎琰:“你认识他么?好像是理三的那个,上次模拟考成绩挺高的,好像排了第三。”
阎琰见对方一直没开口,似乎想起些什么,对丛尚说:“我钱包在教室呢,你帮我先给他二百块钱,我刚才说扶我回来给他工钱的。”
丛尚轻哼一声,蔑视的看着詹允贺,用空出的手套着后屁股兜,等拿出钱的时候,詹允贺连看都没看就转身走了。
那是他跟阎琰说的第一句话,多少年后,阎琰都还记得很清楚:
“我刚才扔那些掉地上的垃圾的时候,也没管它们要工钱。”
晚上放学回家时,走到四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吵闹声,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是詹美英的声音。
“碍着你家什么事儿了?别在那儿自命清高了,有能耐你搬走啊?”是对门那家的女人,四十多岁,向来看他娘俩不顺眼,这次不一定又找到了什么新的“契机”羞辱一番。
“自己家的东西就看好,随地大小便跟它主人一样没素质。”詹允贺走到缓步台时看到詹美英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看到詹允贺时似乎有所波动的皱着眉低声说了一句:“放学不赶紧回来磨蹭什么?快点儿进屋!”
毕竟吵归吵,在孩子面前还是有所收敛。对门的女人瞪了一眼詹允贺,抱着怀里的狗大声的关门进屋了。随即是一阵犬吠。
依旧是让人毫无食欲的晚餐,不得不说詹美英这人一点儿做菜的天赋都没有,食物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填饱肚子而已。二人沉默着吃完饭,詹允贺洗完澡出来时,詹美英已经穿着高跟鞋嗒嗒嗒的下楼了,只剩下从门外传来的不清晰的脚步声,越行越远。
詹允贺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测试卷纸,接近满分,但需要家长签字。几分钟后,他熟练的在上面签上了詹美英的名字,老师不会怀疑,因为他学习好,而且老师从来就没见过詹允贺家长的真正笔迹。
【我不怕疼,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疼。也许自从我出生,命运就从我的身体中取走了感知疼痛的神经,感觉不到疼,也就不会害怕。习惯了,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又开了个冷文啊。
真惨。。。。
☆、第三张纸条
第一次知道家这个概念,还是詹允贺刚记事的时候从外婆的口中听到的。印象中的外婆是个话不多的女人,印象中的她跟自己母亲詹美英一样,过肩的头发,不多的表情,带着微少的情绪,即便是在家里也甚少与她娘俩沟通。
记得最清楚的那句话,就是外婆看着默默流泪站在门口詹美英抱着年幼的自己时,几乎是用着没有温度的语气说:“你不要脸,这个家也跟着一起没脸,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我们三个一起煤气中毒就这么了断了?”
家里除了詹允贺没有其他的男人,外公早年去世,家中只有詹美英这么一个女儿。外婆含辛茹苦的给女儿抚养成人又去念了护校,结果却不到二十岁就被一个在医院认识的有家室的男人发生关系,几次怀孕都被男人连哄带骗的做掉。等到怀了詹允贺时,如果再做掉,她此生已经不可能再有做母亲的权利了。
年幼的詹允贺用稚嫩无染的目光看着对立的两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女人在小声的抽泣,外婆也在不住的流泪。那是记事起为数不多的见过母亲哭泣的场景,时隔多年,在外婆出殡那天,才又一次的见到詹美英流泪,可是都没有第一次那般的强烈。
外婆曾说过一次,只有那一次毫无顾忌的说出詹允贺的身份,然后他看到了詹美英眼底的不安,最后是厌恶,只是当时自己不明白,为什么应当是最爱着自己的母亲,如此的讨厌自己,讨厌自己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你跟个傻子一样被人骗,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让这个家都跟着你受苦,让这个野…这个野种跟着你受一辈子罪。你还真以为那人会回来娶你?呸!别犯傻了,人家有家有业的,谁会为了一个野种回来找你?…。”
年幼的记忆中,还出现了一个很少会有人用在他人身上的词,原来自己,是个野种,是个不被人承认的,被自己父亲抛弃,被自己母亲厌恶的孩子。
野种,野种…这个词,是詹允贺第一个记住的。
从梦中惊醒时,詹允贺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自习课上杵着下巴睡着了,梦到了好多不该梦到的,也回忆起了好多不想回忆起的往事。
和林辉几个人站在教学楼的顶楼天台,这里是好多学生的根据地,似乎是缓解高考前的压力。
林辉从校服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吴奇晓一根,又在仰头看着天空的詹允贺面前晃了晃,“来一根?”
詹允贺很少接触到香烟这种东西,詹美英不抽烟,家里除他之外也没有别的男人。所以,在别的男生早早的从父辈偷烟的时候,詹允贺在这一点上倒是显得比较老实。
带着过滤嘴的香烟放在口中,歪着头慢慢的点燃,轻轻一吸,先是淡淡的烟味融入口中,然后是一股浓重的味道,对于第一次吸烟的人来说,都会咳嗽几下。可是詹允贺却没有,就像是天生对香烟熟悉一般,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的夹着,缓缓的从口中叹息般的吐出烟雾。
这一幕,都被同样站在天台的阎琰看在眼里。刚刚那三个人来到天台时,阎琰就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扶自己回教室的把自己比喻的连垃圾都不如的男生,那个只对自己说了一句话的男生,而且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
“喂,阎琰,你干嘛去?”丛尚莫名其妙的看着阎琰扔下烟头朝一旁走去,开始有些不解,但看到那天扶着阎琰回来的男生时,他的心一提,看来这家伙今天要遭殃了。
詹允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林辉和吴奇晓二人斗嘴,手中的烟抽了一半,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打算先回教室时,头发被人从后一把抓起,迫使他不得不整个人往后仰。
林辉和吴奇晓愣了一下,刚打算问怎么回事,可是看到来者是阎琰后,也都惊讶着没敢多说什么。
“继续啊?不是抽的挺愉快的么?还有说有笑的。”阎琰脸上挂着冰冷的笑,目光扫过詹允贺时却把自己的怒意瞬间升级,他没有看到对方的恐惧,甚至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
詹允贺抓着阎琰拉着自己头发的手,试图用力让对方松手,可是阎琰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倒是更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那天你说什么?是说我还不如你扔的那些垃圾么?”阎琰的笑意更浓了,抓着头发的力度也慢慢的加大,“我不如垃圾,你说本少爷我不如垃圾?你还真他妈是什么都敢说啊!”
丛尚跟几个人跑了过来,看到愣在一旁的林辉二人后,连忙拉了拉阎琰的衣袖说:“天台很多人,别在学校动手,快高考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阎琰似乎在等着詹允贺求饶,可是对方丝毫没有那个举动,而且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冰冷,淡淡的说:“你松手。”
这不是乞求,也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口吻。
阎琰看了眼周围的人,松手时狠狠的抓了一把,手中一绺细细的头发滑落到地上,瞬间就被风吹散了。
詹允贺不以为然的整理了一下校服,回头淡淡的对林辉他们说:“我先回教室了,快上课了。”
“你他妈很嚣张啊,你叫什么?”阎琰瞪着眼睛大声的问道。
詹允贺本来已经向前走了几步,这才侧过头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反正我不叫你他妈,你还是连个垃圾都不如。显然那天扶你回去,脏了我的手。”
晚上放学,詹允贺毫无意外的被一伙儿不明身份的人拉进校门边的胡同打了一顿。他从地上爬起来,应该是被人吩咐过打哪里都好知识不要打脸,所以浑身上下只有被踢打的腹部和腿部有胀痛感。扑了扑身上的灰尘,詹允贺走出胡同时看到了那辆奔驰,以及坐在奔驰里面的那张带着几分得意的侧脸。
从来没觉得,一张如此漂亮的侧脸,竟然会如此的肮脏。可是整个世界,不就是肮脏的,又有谁能够幸免?
詹美英显然不会去注意詹允贺身上的异样,跟往常一样在詹允贺回家前就在厨房做着晚饭。今天破例买了一只鸡来炖,毕竟一个身体正在发育且马上要高考的男生不补充营养是不行的。
吃饭时詹允贺难得吃了两碗米饭,鸡肉没有入味,更吃不出鸡肉的鲜香却满嘴的酱油咸味。詹美英就是这样,她不懂得如何烹饪出食物特有的本质,只是一味的加些调味料来掩盖住食物本身的鲜香。有时候詹允贺甚至认为,倒不如就让他吃些酱油拌饭来的实际。
午饭难得吃的丰盛,竟然也出现了荤素搭配的场景。林辉和吴奇晓抱着盒饭回来时看到詹允贺的透明饭盒也不由得调侃道:“你家昨天是过年么?终于见到肉了呢!”
詹允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指了指门外,示意二人自己的午餐时间到了。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今天虽然心情还不错,可是昨晚因为身体的不适没有睡好,一上午的课都听得晕乎乎的,强打着精神熬到中午,还打算吃完午饭早点儿回教室睡一会儿。
应该只是软组织的擦伤,昨晚洗澡时看到身体表面的关节处有轻微的红肿,好在没伤到内脏就是万幸,男孩子嘛,哪有不打架的?詹允贺安慰着自己不适的身体,本来正往嘴里送着食物的筷子也停了下来,弯着腰揉了揉酸痛的膝盖。
“你是赖在这地儿了?”身后传来声音,詹允贺回过头看到是阎琰,没多大反应的又转过来往嘴里添饭。
阎琰似乎也习惯这个家伙不接话的特点,难得会遇到一个话不多又特别安静的人。中午跟外校的女友吃了顿披萨,烦透了那个味道,吃了之后胃里不舒服,现在居然觉得酸酸的。
詹允贺完全无视身后的人,用空出的手把鸡皮上的毛拔掉,然后就着饭送到嘴里慢慢的咀嚼,还是吃不出肉的好味道,怪不得詹美英不怎么买肉,根本跟吃菜没什么两样。
“你天天都来这儿吃饭?食堂买的不是也很好么?穷鬼还真是穷鬼。”阎琰本来插着兜都走出很远了,可回过头看到坐在石凳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好像整个世界都跟自己无关的那个态度,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喂。”
詹允贺嚼着饭,看到面前的那双白色运动鞋,他抬起头,无奈的对上阎琰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跟别人说话?自闭症?”阎琰歪着头看着他,因为背着光,詹允贺似乎只看到了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的那些光的轮廓。
听不到回答,阎琰索性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令他感兴趣的不是对方饭盒里的食物,而是为什么那些食物在自己眼里看来如此恶心,可吃食物的人却可以那么自然的吞咽进去。
詹允贺吃完了最后的米粒,拿出纸巾擦掉饭盒里多余的汤汁还有不容易清洗掉的油渍,这种塑料的饭盒很不易清洗,有时候用洗洁剂反复的洗了几遍都有一股残留的油味。詹允贺很讨厌那个味道,比他那个不得不回的家更令人作呕的味道。
站起身的功夫,膝盖处的擦伤因为皮肤的牵扯而出现了疼痛,詹允贺皱了皱眉,难得面部出现多余的表情,却被一旁坐着的阎琰扑捉到了。
昨天,这个家伙刚被自己教训过。
詹允贺拿着饭盒往教学楼走时,阎琰在身后忽然开口:“你跟我道个歉,我就不找你麻烦了,也算是那天你扶我回去我还你人情了。”
对方如同没听见一般的继续朝前走着,说话的人到是愣了一下,气急败坏的站起来跑到詹允贺的面前拦住去路,被拦住的人这时才抬头看了眼阎琰,原来比自己整整高出大半头,应该有一米八多。
“你道个歉,说句软话不会啊?就你这样的进入社会不得吃亏?”阎琰挑起眉时,詹允贺已经错开他的肩膀,自顾自的走开了。
【我从不会向这个世界低头认错,我没有错,又为何要认错?对不起我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自己。很抱歉你看不到你想看到的,而我也不得不去看那些我试图想要让自己不去看到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张纸条
詹美英站在镜子前涂着口红,詹允贺站在卫生间门口,母子俩的轮廓很像,尤其是眼睛和嘴巴。詹允贺继承了自己母亲漂亮的凤眼,而且在左眼角处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可是詹允贺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生命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不要哭,没人会同情你,你的家人更不会因为你的哭而可怜你,陌生人更不会因为你哭就帮助你。后来才渐渐的清楚,那个声音不是来自于生命中,而是切切实实的来自于外婆。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你倒是去找他闹啊?找他让他离婚啊,你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被人骗大了肚子不说还搭上个野种……”记忆中外婆的谩骂,詹美英坐在梳妆台前抱着年幼的自己默默的流泪,当他伸出小手去抚摸母亲下巴滑下的泪滴时,却被詹美英厌恶的一掌拍开。那种没有任何温度的亲情,是詹允贺对于亲情这个词汇唯一的概念。
直到有一年放学,看到一家三口,年轻的父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漂亮的母亲,年幼的孩子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时,詹允贺才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被触碰着,而后逃似的躲到了家中的角落,他在颤抖,他觉得恐惧。
詹美英回过头时看到门口的人,摆弄了一下头发问道:“怎么了?又要用钱?”
詹允贺摇了摇头,低声说:“你想让我学什么专业?好的一本进不去,但是还不至于念个二本。”
詹美英倒是无所谓儿子能去哪里上学,读什么专业更是没有任何意见。她从来不关心家里这个孩子的去向,换句话说她恨这个孩子和这个与这个孩子有关的男人给她带来的一切厄运,而且似乎还只是一个开始。
“你自己念书,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是你以后能用得上也是混饭吃的工具,自己决定就好。”詹美英从儿子身边走过,一身的廉价化妆品味道。
詹允贺转身回了房间,因为早上下了场雨,屋子里难免有些潮湿的味道。
“我上班去了。”简短的对话后,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詹允贺从书包里拿出今天要做的卷纸,他学的理科,比起文科生大篇的背诵他倒是乐衷于埋头苦战各类题型。对于他来说,只有在专心学习的时候才不会去想那些没有用的,关于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乃至于这个家。
步行二十分钟才会到学校,詹允贺偶尔会买四个包子当早饭,两荤两素。都说包子铺的肉包子不能买,不知名的肉,混合着打量的葱姜和作料,油乎乎的一大团。詹允贺不会去在意这些,家里没有早饭可吃的时候他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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