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万种亲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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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种亲吻
作者：滚滚派派
第　1　章
　　冬凌揉了揉眉头，放下手中的病历档案。
　　
　　写字台雪白刺目的灯光下，病例照片上男人的照片笑容愈加刺目。
　　
　　轻薄的嘴唇勾起，弯弯的狭长眼眸中却没半点笑意。
　　
　　冬凌不得不承认，这个新病人是个极富魅力的人。这一点，在他们以前的很多次碰面中，就已经被证明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碰面。准确的说，只是冬凌单方面的看见而已。
　　
　　冬凌是个彻底的同性恋者，这已经是父母歇斯底里后的不变事实。在独立生活后，他偶尔会去圈中有名的酒吧，每次一定都可以看得那个男人。
　　
　　对，就是病历上，这个叫做柏忆寒的男人。
　　
　　每次都是左拥右抱，那男人的脸上，就是如同照片上一样的，仿佛无限温柔，眼底却一片冰凉的笑容。
　　
　　酒吧里那些面容美好，身体年轻的少年他轮番换。那些少年似乎也乐得跟他风流一度，无非是因为他出手阔绰举止温柔。
　　
　　冬凌默默想，这大约就是所谓的纨绔子弟吧。
　　
　　柏忆寒当然不可能注意到过自己，冬凌每次都只点一杯酒，默默坐在角落里，从不主动上前与人勾搭。
　　
　　还好他的存在感很低，不然让人知道了所谓的著名亲吻研究学家竟然是同性恋，他等于自断生路。
　　
　　研究什么，研究两个男人怎么接吻么？
　　
　　他的研究和学术再怎么信誓旦旦，也比不上一个同性恋的烙印更沉重。
　　
　　冬凌又瞥了一眼病历。
　　
　　男人的身份是某某品牌的亚太区代理。（别问俺，俺是土包子，不了解阿鲁）
　　
　　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外人看来风流得意，情场商场皆成功的男人，居然有接吻障碍。
　　
　　病历上，简要的自述一栏里，是那个男人潇洒随意的墨水字迹：我有亲吻障碍，每次都让我显得很薄情，这很让我烦恼。
　　
　　冬凌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哼，难道你接吻没障碍了，就不薄情了么。
　　
　　像你这样的男人，有接吻障碍有什么关系？那些艳丽的少年会在乎你的真心么？自己还偏偏非要一副完美情人的样子，白费功夫。
　　
　　不过上赶着给自己送钱这件事，冬凌是没有意见的。他睡觉之前又想。
　　
　　其实冬凌这么别扭，看谁都仿佛不顺眼并不是天生的。
　　
　　他曾经也是个热血少年来着。
　　
　　有自己的梦想，有默默喜欢着的人。那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在围绕着自己一样。
　　
　　可是一次偶然的醉酒，一切就全都改变了。
　　
　　本来想压抑一辈子的告白就那么突然的在家人和他面前吼了出来。
　　
　　然后……就没有什么可以回忆的然后了。
　　
　　胡乱而匆忙的填报了志愿，连将来会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只是找了一个距离家乡最远的城市，逃难一样大包小包的一夜之间蒸发。
　　
　　所以，大约是看到了柏忆寒的人生经历，才会特别看不顺眼吧。
　　
　　少年得意，家庭和睦，即便出柜了，父母也是理解而宽容的。总结起来，简直就是和冬凌背道而驰一般的，顺利而随性的人生。
　　
　　不过这一点，冬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冬凌摘下眼镜，放在洗手台一旁的架子上。
　　
　　镜子里的男人也伸出苍白的胳膊，把眼睛放在架子上。然后，那个男人转过脸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无奈的微微一笑。
　　
　　冬凌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苍白的，毫无特质的笑容。
　　
　　　　　　　　　　　　　　　　　　第　2　章
　　又是失眠与噩梦陪伴的一夜。
　　
　　半个晚上辗转反侧，终于入梦，却又看到家人冷眼，多年好友形同路人……
　　
　　冬凌揉了揉眼睛，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先要去看医生，被别人研究了。
　　
　　日程安排上，这个病人应该是上午十点的预约。
　　
　　冬凌打开办公桌一侧的灯光，准备再仔细看一遍这个纨绔子弟的病历，准备充足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预感，这是个难以对付的人。
　　
　　果然，他才刚刚开始准备分析到底是物理疗法还是化学疗法比较有效时，就听到对面黑暗中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哎，那个医生，你对我这么有兴趣么，盯着我的照片看了半天了。”
　　
　　冬凌愕然的抬起头。
　　
　　他的办公室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一架架专业书籍和巨大的办公桌，另一边就布置得较为柔和，有柔软宽大的沙发和低矮吊灯，随意的放着一些休闲娱乐的杂志，是冬凌与病人交谈的地方，这样比较容易让人放松。
　　
　　现在还不到九点半，他自然只是走进了，开了办公区的灯，根本没注意到黑暗的地方还有人。
　　
　　冬凌迅速打开休眠的电脑，果然看到来自前台的留言：“冬医师，编号9073的病人提前来了，他说已经和您更改预约过。”
　　
　　他摆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柏先生，下次请不要欺骗前台好吗，这样会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至于您的照片，我难道不应该仔细看看，以便于对您加深了解吗。”
　　
　　镜片后的目光冷淡而直接，看着柏忆寒，仿佛他是一个物品，跟这个房间里的一个沙发靠垫，一本国家地理一样，没丝毫区别。
　　
　　柏忆寒展开笑容，伸出一只手拉开了落地灯，目光灼灼看着他：“冬医师，我现在就在您面前了，随意您了解任何事，这不是比您盯着一张照片更有效？”
　　
　　如同他的坐姿，声线也是一样的低沉慵懒，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微末笑意。
　　
　　冬凌并不接他的话，也无视他坐在沙发上，一副任君摆布的姿态。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调情高手，不易被激怒，情绪起伏不明显，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双眼，造成一种他眼中只有对话人的假象。
　　
　　冬凌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下意识的扶了扶眼镜：“好吧，柏先生，那么下面我们先开始治疗前的询问。我会回答您的任何有关治疗的问题，请您将所有疑问都解除，这样也便于今后的治疗。”
　　
　　虽然冬凌很讨厌这个张扬的人，可是为了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要建立一定的信任。
　　
　　“哦，冬医师说所有的疑问……”柏忆寒挑了挑眉，悠悠然点起一根烟，“可以么。”
　　
　　冬凌点了点头。
　　
　　“我所有的疑问就是：为什么我会有接吻障碍？”柏忆寒看着坐在对面的医生，柔和的黄色灯光下，这个人的神情依然无比冷淡。
　　
　　中规中矩的西装外套，洁白衬衣，连领带的打法都是最正规的那一种。
　　
　　啧啧，整个人还真是有一种禁欲的气质啊。
　　
　　冬凌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份资料，开始介绍：“一般来说，接吻障碍症都有心理因素的影响，当然，我们也可以借助化学药剂辅助治疗。”
　　
　　“你说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柏忆寒的声调微微上挑，稍微带了一些不满。
　　
　　“不是的。”怕柏忆寒误会而产生抵触心理，冬凌急忙解释，“这只是——”
　　
　　解释的话戛然而止。
　　
　　柏忆寒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笑：“冬医师，别这么紧张。我有没有问题我知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细碎的呼吸喷在冬凌的耳窝里。
　　
　　“柏先生，请您……请您端正心态好吗，我是以一种很诚恳的态度来帮您解决接吻障碍的问题。”冬凌吓坏了，急忙拉开距离，躲开了他暧昧的呼吸，用了极快的速度来调整自己的表情，“也请您认真配合。”
　　
　　他实在没遇到过这种对任何人不分场合时段放电的患者。
　　
　　柏忆寒无所谓的耸耸肩，调整了一下坐姿：“好的，我们开始吧。”
　　
　　怪不得是个著名的研究学家，心理素质可真好啊。脸上的表情那么平淡，如果他没看到冬凌一点点晕染开来的脸红，恐怕也就被他给蒙过去了。
　　
　　柏忆寒盯着认真介绍着的医师，表情十分诚恳，偶尔点头回应。
　　
　　心里却在想，他一定不是现在伪装出的这一副样子。
　　
　　真是有趣。
　　
　　　　　　　　　　　　　　　　　　第　3　章
　　冬凌大约解释了半个小时左右，把柏忆寒所有可能涉及的情况都讲完了。
　　
　　柏忆寒坐在沙发里，听得忍不住开始犯困。他其实并不关心这些科学分析什么的，只要冬凌能帮他治好就行了。
　　
　　就如同他在病历上诚实写的一样，和每一个过夜对象调情的时候，每到接吻的关头他只能皱皱眉头微笑带过，确实尴尬无比。
　　
　　冬凌终于阖上了文档夹，抬起眼来看着他：“柏先生，那么可以简要说一下你对于亲吻的感觉么？是从来没亲吻过，还是因为某件事火从某个时期开始就抵触亲吻了呢？”
　　
　　柏忆寒认真回忆了一下，表情凝重的看着冬凌：“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历史有些悠久。”
　　
　　柏忆寒清了清嗓子，开始追忆自己的漫长情史。
　　
　　不过他实在是个彻底的理科男，作文并不拿手。所以大体格式就是：“XX月，大约就是XX月吧，我也忘了……我在XX吧和XX调情，气氛正好，我觉得应该吻他一下，才好继续进行，可是就是吻不下去。”
　　
　　中间还穿插有他自己的各种疑问句，比如“他的嘴唇形状我很满意怎么会亲不下去呢”，还有对自己接吻障碍症的沉痛叹息又如“我觉得如果我能吻一吻XX我觉得我可能会坚持跟他交往更长时间”。
　　
　　冬凌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开口打断他：“柏先生，我并不是在调查您的交往对象，所以他们的名字以及您遇到他们的地点，您完全没必要一一报给我听。”
　　
　　他又仔细强调了一遍，柏忆寒才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
　　
　　冬凌真的觉得他是故意的。可是又不可能开口问。
　　
　　只好耐下心听他重新回忆。
　　
　　终于又听他详细回忆了某一次的调情经历。
　　
　　冬凌仔细地做着记录，一边偶尔打断他提问：“当时对方说过什么令你反感的话么？”
　　
　　“呃……没有吧。”柏忆寒看着医师低着头仔细记笔记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想逗逗他，“一般这个时候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了。”
　　
　　冬凌果然抬起了头，看着他表情茫然的眨了几下眼睛，又继续低下头记录。
　　
　　柏忆寒看到他唰唰唰写下“一般对方不会说话，此项影响不成立。”句尾的一笔刺啦一声，把记录纸给划破了。
　　
　　噗，还真是认真啊。
　　
　　明明刚才看着我的时候，第一眼是要发怒的吧。
　　
　　“那么对方身上的哪点令你不满意？”冬凌咳了几声掩饰，又追问。
　　
　　“也没有吧……每个人的身材我都仔细挑选过，长相什么的也还都过得去，总之是都很符合我的过夜标准。”柏忆寒回忆，“冬医师，这些都和我的接吻障碍症有关系？”
　　
　　冬凌皱皱眉头。柏忆寒忽然发现，如果摘了眼镜，这个男人有一双好看的凤眼。
　　
　　“现在还不能够确定到底是哪一种因素主要导致了你的接吻障碍，所以才要逐一排查。一会儿还会进行你的身体机能反应测试。”冬凌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紧紧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缩了缩。
　　
　　看出了男人的身体语言，柏忆寒轻轻笑了：“医师，你怕我？”
　　
　　“没有。”听到柏忆寒的话的第一瞬间，冬凌的腰就挺直了，仿佛在无声的说“谁怕你，我才不怕你呢”。
　　
　　“最好不要。刚刚你不是说了嘛，为了配合治疗，我们应该更亲密一些。”柏忆寒眉眼弯弯，笑得毫无伤害。
　　
　　冬凌的脸突然有些红。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少年如此的心甘情愿。
　　
　　如果柏忆寒真心的掩饰，就像现在眉眼弯弯掩盖了眼底神情，谁不愿意拥有一个仿佛完全真心对待的恋人呢。哪怕只有一个夜晚。
　　
　　冷静下来，冬凌也懒得纠正柏忆寒的说法，含糊的点点头，开始进行后续的内容。
　　
　　询问结束后，柏忆寒跟着冬凌，乘电梯升到顶层，冬凌在前台经过指纹验证，取了一个房间的钥匙。
　　
　　打开门后，房间不大，中央是一张舒适的床，窗帘拉着，一面墙上有巨大的银幕。有点类似心理治疗室，又有点像放映室。
　　
　　冬凌从门边的小桌上取出一个免责声明（俺实在不知道那个类似合同的叫什么阿鲁）：“这个房间的四个屋角都有摄像头，所有进行的测试都会被摄像，签署这一份合同之后，你的录像将会被封存。”
　　
　　柏忆寒草草看过一遍，大约就是提醒病人，房间内的设备将会引导你进入极为逼真的幻象中，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测试你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大约……大意是请他自重，因为都会被拍下来的意思？
　　
　　柏忆寒仔细观察冬凌没有一丝裂缝的表情，企图找到那么一点幸灾乐祸（人家干吗幸灾乐祸），或者蔑视（对自己的定位很正确）的迹象。都没有。
　　
　　冬凌礼节性的微笑了一下：“柏先生，如果您同意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柏忆寒签了字。
　　
　　冬凌将他的四肢固定在床上，接触到了柏忆寒疑惑的视线，解释：“因为柏先生你下意识里对亲吻是抗拒的，所以要用外力阻止。”（其实我想歪了阿鲁）
　　
　　柏忆寒任命的躺下来：“意思就是说，我待会儿被强吻了也躲不开是么。”
　　
　　难道是要训练他对接吻麻木？
　　
　　冬凌刚刚戴上配合装置的眼镜，听了他的话，又看看被扯住的衣角，似乎有些黑线：“柏先生，您放松情绪……马上就要开始了。”
　　
　　柏忆寒点点头，还是没松开手。
　　
　　“柏先生，您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只是个测试而已。”冬凌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里拽了出来，拉过一边的高脚凳，坐在柏忆寒旁边。
　　
　　按下了预先设置好的开关，屋子瞬间就黑了下去。
　　
　　柏忆寒看到自己又来到了最熟悉的Gay吧，各色的少年莺莺燕燕一下子环绕上来，就仿佛平常一样。
　　
　　啧啧，这个模拟效果还真不错。
　　
　　他忽然看到熙熙攘攘，喧嚣无比的酒吧里，有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吧台边，点了一杯酒，看着自己。
　　
　　他分开人群，走了过去：“冬医师？”声音带着那么点不确定。
　　
　　“啊，柏先生。”被发现的人似乎有点意外，声音都带了平时没有的慌乱，“因为我是配合你治疗的医师，所以才会跟你一同浸入这个幻象里，你不用介意我。”
　　
　　看着摆了摆手，就想端着酒缩到更里面去的冬凌，柏忆寒突然扯开了一个玩味无比的笑容。
　　
　　“冬医师，别走。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真的很有障碍，感觉每个人都要上来袭击我。”最后一句倒是实话。
　　
　　冬凌闻言僵住了，手忙脚乱的把酒杯放回吧台上：“好吧。”
　　
　　陪着就陪着，反正他自己又不心虚，怕什么呢。
　　
　　　　　　　　　　　　　　　　　　第　4　章
　　一切进行正常。冬凌听话的陪在柏忆寒旁边之后，他果然放松了许多，开始和少年搭讪起来。
　　
　　这一次柏忆寒的目标是一个短发的大眼少年。不过是冬凌抿了半杯酒的功夫，少年已经开始极为熟稔的和柏忆寒说笑起来。
　　
　　冬凌在一旁默不作声，眼观鼻鼻观心，尽力把自己融入空气。
　　
　　偏偏柏忆寒还时不时的提醒他，他在这里，就在柏忆寒旁边看着他调情。
　　
　　“冬医师，你看，我没有任何地方不满意他。”
　　
　　“哎，冬医师，你确定我现在要吻下去？”
　　
　　冬凌又缩了缩，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
　　
　　“反正都是幻觉，冬医师你就帮我看一下嘛。”柏忆寒大概是害怕冬凌看不清少年的长相，大手一伸拉了冬凌一把。
　　
　　冬凌那边正想努力往后缩呢，被他一拉失去平衡，整个人就扑进了柏忆寒怀里。
　　
　　啊咧。
　　
　　冬凌睁大了眼睛，猛的就按下了手里的停止按钮。
　　
　　无影灯（俺随便说的啊咧）亮起，照亮暧昧不明的屋子。
　　
　　“冬医师，怎么了？”柏忆寒睁开眼，想起身才想起来自己被固定在了床上。
　　
　　“你你你——我——”冬凌急的话都说不连贯了。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不是说接吻障碍么，不是说每次都一定会推开对方么。
　　
　　怎么你现在就没反应呢。
　　
　　明明——都碰上了吧——
　　
　　虽然都是幻觉，可是仪器很高端，触感都极为真实，说他没感觉肯定是骗人的。
　　
　　怎么自己碰上柏忆寒，冷静就这么难。从一开始在酒吧对他的不满情绪，到现在几句话就要气得喷火……哪一种都不应该是他的正常反应吧。
　　
　　“怎么了？”柏忆寒还是一脸茫然，“是有什么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有了大问题了！
　　
　　冬凌怎么也张不开口说出“我们刚才不是吻上了吗你怎么没问题”这种话，只好默默调出一些恋人间接吻的视频连续开始播放。
　　
　　柏忆寒的身体各项反应，这回终于诚实的表达了抗拒的信息。
　　
　　冬凌觉得自己有一些混乱。
　　
　　“你……你觉不觉得刚才的幻觉治疗有一些，嗯……问题？”冬凌话还没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大半。
　　
　　“问题？我第一次接受这种测试，不是应该冬医师你发现问题么？”柏忆寒还想习惯性的耸肩，被皮带勒住了，表情有一些纠结。
　　
　　“……”冬凌哑口无言。
　　
　　这叫他怎么说！
　　
　　“继续测试吧，我准备好了。”柏忆寒也不过多纠缠，话题一转。
　　
　　“……好。”冬凌实在是内伤，憋了好大一口气才点点头，按下了继续按钮。
　　
　　手贱的境界，就是明明预料到了产生的结果，还是忍不住……
　　
　　冬凌在柏忆寒的怀里，任命的等着他突然发作，一把推开自己。
　　
　　等了一会儿，没反应。
　　
　　冬凌忍不住睁开眼睛大量柏忆寒。
　　
　　对上了柏忆寒睁大的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冬凌推开了柏忆寒。
　　
　　“喂，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啊？！”冬凌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拿出了数据来看。
　　
　　居然……柏忆寒的身体没有任何过激反应，激素水平很稳定。
　　
　　冬凌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又按了一下停止按钮，开口：“来，我们进行下一项……”
　　
　　柏忆寒打断他：“冬医师，我觉得这个治疗很不错嘛。反正都是假的，对吧？”
　　
　　冬凌：“……”
　　
　　柏忆寒挑眉，似顿悟：“还是说冬医师会当真？”旋即低眉诚恳状：“给你造成这样的错觉真是抱歉，可是你不是说这都是假的？”
　　
　　冬凌：“……！”
　　
　　这种状况了，冬凌还能说什么？
　　
　　于是他无言的点了点头：“好吧，那请你今天过后记得及时预约一下时间……不过今天确实还要进行下一项。”
　　
　　帮柏忆寒解开了皮带，他配合的坐起身来。
　　
　　冬凌下意识的缩了一下，突然觉得怎么自己更像是个接吻障碍症？
　　
　　“哎，冬医师，你说为什么我和你接吻就没障碍呢？”柏忆寒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医师长医师短的围着他。
　　
　　冬凌一边填记录表格，一边忍不住反对：“谁……谁和你接吻了！你自己刚才都说是假的！”
　　
　　一边调整了一下呼吸：“柏先生，请您端正态度对待治疗。”
　　
　　下次，下次一定要躲到更不明显的地方去……
　　
　　话说冬凌在幻觉里坐的就是平常自己坐的位置，怎么柏忆寒就会注意到他了呢？难道……柏忆寒以前就注意到他了？
　　
　　摇了摇头，冬凌看着柏忆寒踏出房间，把门锁好。
　　
　　胡思乱想什么呢。柏忆寒不过就是个他的病人而已。再加一个定语，在酒吧遇见过的，印象很不好的病人。
　　
　　冬凌当天回到家，疲惫的洗了把脸，草草准备了晚饭，吃完了一个人也不敢去酒吧（心虚，怕碰到柏忆寒）。
　　
　　于是蹲在沙发里看了半部欧美商业片。没有例外的，主角们吵吵闹闹，剧情明快而充满着生活气息（俺不会写影评……）。
　　
　　冬凌关了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