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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果实小薇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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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到家爸爸就对妈妈说了句:“小芬找了你好几次了。”
  张慨言一低头,闪进了自己房间。
  这种微妙的时刻,他的态度越微妙就越真实。
  
  赵彩凤想了想,走到了对门儿,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小芬在家吗?”
  话刚落,张小芬就出来了,说了声“你等一下”,又转身进去了。过了一会儿,手里攥着个东西出来了,递到赵彩凤面前。
  “给,物归原主了。”
  “唉,算了算了,既然送了就送了,那个……,小芬,这事儿,我……,我也知道没脸跟你说,不过你放心,我往后一定会看得严严的,这种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你可别……那个什么……,你看,咱两家平常也不错……”
  “彩凤你先拿着,”张小芬把锁按进赵彩凤手心里:“这事儿也不全怪张慨言,反正都成这样儿了,商量商量怎么办才是正事儿。”
  “能怎么办呀?我今天上午就带着张慨言相对象去了,我看俩人儿也有点儿意思,聊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进去了才给叫出来的,最后还主动换了电话。我看张慨言也不像不动心,让他跟那女孩儿继续接触接触他也没反对,要我说,他们这就是小孩子指不定怎么的被鬼迷心窍了,玩两天还得收回心来干正事儿。”
  “唉,你倒还真快,我从哪儿找个能收住他妈那个小王八羔子心的呀。”
  “嗨,你也、不用着这个急,”赵彩凤红了红脸:“只要张慨言这心一收,豆豆不就……,不就没事儿了吗?”
  “嗨~~,”豆豆妈也重重地一声叹息,眼泪就流下来了:“你真当他老实呐?这话我原本不该跟你说,可是不跟你说我也就没人可说了。早上他爸差点儿拿棍子梆死他,要不是他奶奶拦着,估计豆豆就真……”
  “你、你们……,打豆豆干嘛?这事儿都是张慨言那个王八蛋干出来的,你、你说要真把豆豆打出个好歹来,我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你们呐?”
  “唉,要真是只怪张慨言就好办了——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人家张慨言再怎么着他听话,人家不犯愣,不一根儿筋。你说我们家这个可怎么办呀?打成那样儿了,一句软话也不说,就在那儿瞪着眼地跟你较劲儿,我看着他那样儿,我真恨不得……,我真恨不得……活嚼了他。唉,这一家子什么人家儿呀,他妈的当爹的当爹的就知道打,当儿子的当儿子的就对着干,看谁比谁倔,我算是……,我算是没辙了……”
  赵彩凤看着张小芬哭,自己眼泪也就下来了,要说这俩女人一块儿就是比较容易沟通,反正你说什么她都能理解,也不至于像那帮老爷们儿似的说你唠叨说你麻烦说你就知道哭一点儿用没有……
  总之呀,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呐。
  
  这俩女人相互理解的过程充满了辛酸和漫长,说到最后,不乏抱头痛哭的场面。这场面太震撼,以至于……咱还是别看了。
  咱转回头来说张慨言。要说张慨言和程知著比起来,那优越之处还是比较明显的,别的不说,眼目前儿现摆着的,人家的妈就比程知著的妈理智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点就足以使张慨言获得片刻自由了——他爸不知道他的事儿。
  这事儿说来奇怪,但放我国就正常得不得了,尤其放在我国农村。
  在咱这儿,一般正常的家庭模式都是:严父慈(慈不慈的都行)母,这父怎么严呢?自然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以及威慑力,不能事必躬亲,除非大事,一概交给老娘们儿去罗嗦。
  以至于,当娘的管不了的时候常飙出来的一句话就是“你就知道**,就知道**,你什么时候管过你儿子(女儿)?现在孩子成这样儿了,我也管不了了!我看你怎么办吧!”,当爹的这时候也会惯性地回一句“都是让你给惯的!我看你把他惯成什么样儿!我今儿打不死他!”之类的。通常这类相互指责推卸责任的话没任何意义,但对于挨打中的孩子无疑是冬天里的一把火夏天里的小冰棍儿,很能缓解一阵子严寒酷暑。
  程知著家就是这种模式的一个平常而极具代表性的缩影。当然这种模式所导致的另外一个结果就是:许多孩子跟自己的爸爸并没有什么感情,许多家庭包括妈妈自己也已经习惯了小事儿没必要找当爹的,大事儿帮孩子瞒着当爹的,直到瞒不住。
  张慨言就是这种模式的直接受益者,所以当他妈一出门,他就在某种程度上恢复了其自由身。
  张慨言恢复自由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潜入豆豆家,躲在影壁后面,偷听他妈和他婶儿的对话。
  
  果然被发现了,果然他说的一切话那弱智都没听进去!张慨言当时心里骂了无数个“笨蛋”,咬牙念叨了无数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骂归骂气归气,到了儿,想想傻豆豆那股子八匹马拉不回来的倔劲儿,想想他被打的样子,心里还是一揪一揪地疼,倒恨不得自己跟他换换,替他挨了那顿打。
  他倒也没想想,依他们豆豆那脾气,换到哪家儿不是挨打的料?
  眼瞅着那边儿俩老娘们儿哭得也差不多了,张慨言一遍一遍望着豆豆的窗户,心里一遍一遍地喊:“死豆豆,你就不知道出来遛一下什么的?好歹也让我看一眼成什么样了。”
  他哪里知道,他那死豆豆现在浑身净剩下酸和疼了,别说遛弯儿了,就让他挪一下窝儿他都懒得动弹。
  
  程豆豆也有程豆豆的主意。
  你不是打吗?我就让你打,我看是你能打还是我能扛打。反正谁打了他谁就是他的仇人,再想从他这儿讨出一句话来,门儿也没有!
  程豆豆现在主要的仇恨对象是他爸,你不就想让我说不跟张慨言一块儿吗?你越打我越不说!有本事你就接着打,打不死,我就和张慨言一块儿,打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至于这十八年后的好汉跟和张慨言一块儿还有什么关系,那程豆豆是一概不管的,反正他们课本上教了:威武不能屈;宁死不屈;士可杀不可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人生自古谁无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生我所欲义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君子喻于义……
  义,义你懂吧?义就是都跟人家说了喜欢了挨个打就他妈不敢承认那就不是男人!咱能丢钱丢包丢人丢脸就是不能丢了骨气!我就跟你耗着,看是谁耗得过谁!我就不信你能不让我交论文,我就不信你能不让我照毕业照,我就不信你能不让我领毕业证,我就不信你能不让我去找工作,我就不信……
  那个,咱没法对弱智的思维方式进行评论,反正人程豆豆是认准了抗争到底了,此做战方针一定下来,那就是过了河的卒子上了弦的箭,断然没有往回收的道理!他是谁?他可是程知著!程知著别的没有,说了不算?咱都丢不起这份人!
  
  要说程知著目前头一个仇恨对象是他爸,那二一个就是他妈了。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少在那儿挑完别人的火儿之后再害怕,一见别人真打再装好人。他最瞧不起她们这帮老娘们儿,整天就知道唠里唠叨唠里唠叨拱火,就见不得别人不挨打似的,一分火儿让她给拱成十分,等拱得打人的人火儿上来了,真打了,又在那儿哭哭哭,没意思,早知道害怕,早别拱火儿呀!目光短浅!
  这也就算了,她们女人都那样儿,就不值得跟她们计较,最讨厌的还是她玩儿阴的!告密!告就告呗,不就是挨打吗?谁怕谁!见打不过了还锁门!还拿别人手机!还抢别人的锁!那是你的东西吗?那是张慨言送给我的!你拿就拿,拿了早晚有一天还有回到我这儿的时候!看是你拽得顺手还是张慨言拿得顺手!
  还搞软禁!学蒋介石!没创意!没水准!老娘们儿的手段!有本事打呀!玩这套!没意思!
  
  好,这家连他四个人,他恨上了俩。
  鉴于他奶奶目前敌我身份不明,早上又救他于水火,而且与其他敌人之间不得不有个传声筒以方便自己发表宣言,所以奶奶是目前全家唯一一个还能跟她孙子直接对话的人。
  不过奶奶的政治立场似乎不是很令人放心呐。
  奶奶是这样说的:“你个小兔崽子,你嘬死呐?你爷爷死的时候就说,没见着豆豆娶媳妇儿呀,豆豆能娶个媳妇儿,他走得就踏实了。你现在还要跟个小小子儿好,人家现在的小闺女儿们哪个傻呀?人家要知道了能嫁给你呀?”
  “不嫁拉倒!谁稀罕要她们嫁了?我就不娶小闺女儿,大了跟那个女的似的,老了跟你似的,麻烦!”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哪个女的呀?你娘是那个女的呀?没那个女的有你呀?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爸你妈打你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呀?你们家这几年过得什么样呀?少了你一分了?你还就知道气人!你妈气得肚子又疼了,吃了好几片降压药,你爸张着大嘴哇哇地哭呀,他亲爹死他都没这么哭过!你个死孩子你有良心没你?你就这么气家里大人呀你。”
  “奶奶你快出去吧我这儿什么也听不见。”
  “我打死你!你就让我这快七十的老婆子跟着你着急吧,等急死我你就有事儿干了,抬棺材扶棂……”
  “奶奶人家现在不兴那个了!要埋也得先烧!”
  “打死你个兔崽子!你就气我吧你就气我吧!就你个傻瓜傻!人家张慨言今天早上都相对象去了,人家都成了。你看看人家,人家谁为个小小子儿耽误了自己娶媳妇儿呀?老辈子的时候咱们村儿有个财主,就咱们现在那旧公社那儿,那片地儿全是他家的,好几进的大房子,家里多有钱呀,还没日本子的时候,他到城里去包了个戏子,连家都不要了,让他媳妇儿这个找bou,后来他媳妇儿找着他,都给他跪下了,他就不回来,把他媳妇还踹了一脚,就这么着呗,都五个月了他媳妇又小月了,流得那血哟……”
  “你见啦?”
  “我从哪儿见去呀我那会儿还是个小闺女儿呢。”
  “那你讲得跟你见过似的,切。”
  “你他娘的!我没见,这都是老辈子人家谁都知道的!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让你哪天成了那个财主你就傻眼了。你知道那财主把那戏子宝贝成什么样儿呀?要什么给什么要什么给什么,把家里的钱都塞在那无底洞里了,后来怎么样呀?那不是日本子一来那戏子就投靠了日本子了?还当了个什么官儿,一回来,一枪就把财主给崩了。你看看吧,这种人,哪儿有好下场的?为个戏子不要家了,能不遭报应吗?”
  “奶奶!你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呀!一点儿边儿也没有。张慨言又不是戏子!他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儿呢!张慨言对我好着呢!哎呀你快走快走我麻烦着呢不想看见你。”
  “好!好屁好!好人家不是也相对象去了?人家张慨言就是比你聪明,人家就知道什么是玩儿什么是正事儿,不像你个傻子似的。”
  “你少骗人!张慨言根本就不可能去!就算去了也是他妈非逼他去的。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嗬!你爱信不信,等人家结婚的时候请你吃席你就知道了。”
  “哼!他结婚的时候,请你吃席,让你坐在主席上,管你叫奶奶!”
  “放屁!你个兔崽子!怎么没让你爸打死你呀!我真恨不得扇死你!”
  “你扇呗,反正我不怕疼。”
  “你……,你就这么气你奶奶啊,你就气死我吧,气死我我去找你爷爷,把你的事儿全告诉你爷爷!我就跟你爷爷说:老头子,你那个宝贝孙子,可出息了,稀罕了个小小子儿,就是对门儿张继他孙子,人家结婚了他还不结婚……”
  “奶奶!你出去!出去!张慨言要是会和别人结婚,明天鱼就在水里淹死!你不信你就等着!”
  “放屁!水里能淹死鱼呀?水里能淹死你个豆豆鱼!”
  “你出去不!”
  “你别你不听老人言,你不听老人言,你吃亏在眼前。不信你就等着,人家有几个人像你这么傻呀。”
  “就你精就你精!你精你少来跟我说话!”
  “你要是外人的孙子我才不答理你呢!你个兔羔子!不识个好歹!你就傻吧你就傻吧,你傻得人家结了婚人家大家伙儿都拍着巴掌看你的哈哈笑儿。”
  “你出去!出去!我讨厌你!你少理我!我一辈子也不想看见你呜呜呜……”
  
  这回程知著是被委屈哭的。为什么委屈?这事儿很微妙。
  但凡这种孤军奋战负隅顽抗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有这个信念在,别管他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一起着招呼也不怕,兹这信念一动摇,那就是个风吹草动儿的也能吹跑了他。
  程豆豆的信念是什么?张慨言说过:豆豆,我想和你一辈子。
  他想和他一辈子,他也想和他一辈子。现在,有个人在你耳朵边儿一直说那个要和你一辈子的人去相别人了,准备和别人一辈子了,相的那个人还有着你永远不能具有的优势——人家是个母的,你说,你急吗?是,你信他,你不相信他是真心的,你知道他是为了敷衍,你知道他只是迫于压力,可是,你委屈吗?
  他没给你委屈,他一点儿也没给你委屈,你的委屈,也不是因为他,你信他,你不怀疑他。
  那你为了什么?为了她们说的那种可能,光是想一想,你就受不了。
  他明明是你的,跟了你一辈子了,一天也没少过,一次也没跑过,贱得跟个跟屁虫儿似的,凭什么要给了别人?而且还是被自己最亲的人给抢了去,亲手交给别人。
  是,你是倔,你撑着,你挨打不哭挨骂不动宁肯绝食也要和敌人斗争,那些个打呀骂呀的,就跟小细松针儿似的,倒也疼也痒,可哪一个动得了你的筋骨?这儿穿着软猬甲呢。
  可是现在呀,人家找着你的死穴了,人家直接往你的死穴上招呼,你听听,你要和张慨言一块儿,人家就说张慨言要娶媳妇儿了,你说不可能,人家就连婚礼怎么进行都给你描述一遍,你疼不?疼不死你也疼你个间歇性心脏病。
  没事儿,你不怕,你心里踏实着呢,你们再怎么挑拨,那信念也动摇不了。
  可是,人家说,你等着吧,早晚有人看你的哈哈笑儿。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仿佛已经看到那种结局的得意以及“你当初不听我劝现在倒霉了吧”的痛快。
  什么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它就是一根稻草,它能压死骆驼真是笑死人,可就是在加上它之后,骆驼死了。
  不堪重负了。
  张慨言呀,你要争气呀,张慨言,别给他们看我笑话的机会,张慨言,我想和你一辈子……
  
第 30 章 医院

  张慨言以前给程豆豆念过一首诗:五一劳动节,五四青年节。程豆豆那时候儿问他:五七呢?张慨言那时候儿一脸奸笑着说:你傻呀?五七三十五呗。
  程豆豆那会儿打他来着。
  五七三十五的时候一般都是他俩最盼望的时候,因为,到那天他们就终于可以返校了,返了校,就是他们的天地了,什么相思呀偷情呀短信呀电话呀的,就都见鬼去吧,什么也比不上进了家赤裸裸地抱一块儿来得解恨,嘿!一下儿什么想呀念呀的全没了。
  程豆豆的想法儿特简单,怎么着到了七号你还不让我走?我走了天高皇帝远的这事儿还归你管?兹你一管不着,那还不是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哼,跟我斗!
  所以到了六号晚上,程豆豆就开始收拾东西,可没收拾得这么高兴这么积极这么上心过,收拾完了,包往床上一放,恨不得就一坐到天亮。
  好不容易天亮了,程豆豆牙没刷脸没洗,背起包来就踹门,咣咣咣踹得山响。
  正踹得带劲儿,门开了,他爹跟门口儿站着,爷儿俩比赛谁的脸黑。
  “你妈明儿开刀,这种时候你要闹事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让我们追随着三俗的大旗继续往下看吧。
  程知著他妈开啥刀?要说到生病呀啥的,程知著最不待见他妈那股子劲儿,咱不说她真疼假疼啊,反正就她那恨不得全世界人都得知道的劲头儿,就她那恨不得所有人都心疼她的那样儿,就让他很受不了。
  反正对于程知著来说,天天儿地听见一个女人躺床上自怜自艾地哼叽“哎哟程玉军你就什么也别管,我的某某部位都疼成这样儿了你就什么都别管!我看我要死了你们这个家怎么办”之类的话是一件很烦的事儿,通常这时候他爸要和他妈吵一架他会觉得很应该,他爸要赶上抽筋儿跟他妈嘻皮笑脸着犯贱他就会非常地瞧不起这一家子人。
  所以,对于这种敏感时期的开刀,尤其昨天还哭得中气十足打得生龙活虎今天就号称明天开刀的开刀,程豆豆的第一反应就是:嗤之以鼻。
  嘁,苦肉计。长了个鸡眼也拿出长了瘤子的动静儿来,唬谁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人家那话既然出了口了,作为人家的儿子,忍一忍还是要滴。
  反正,再狡猾滴猎人也斗不过好狐狸!
  于是,程知著同学怀着洞悉了一切的鄙视,骄傲而不是妥协地放下了自己的包,静观其变。
  
  过了没半天,家里来了十来拨儿人,以大妈大婶奶奶姥姥为主,间或一两个小婶婶。
  没想到这次动静儿能闹这么大,程知著琢磨了琢磨,决定过去瞧瞧,别是,真有什么事儿了吧?
  想这种可能的时候程豆豆皱了下眉,摇着头自己骂自己:咦~~,不想好事儿!
  走出去一看,那屋里站着四五个,一水儿的中老年妇女。
  挨着个儿的叫婶儿叫大妈,打完招呼,那边儿接着说话:“嗨,这也不算什么大手术,前街大民他媳妇儿去年才做的吗不是?净得这个的,你也甭怕,有个几天就好了。”
  “嗨,我怕什么呀,昨天查完医生跟我说的,说在咱村儿的医院里就能做,七天就能出院。”
  “你是怎么着呀?只切瘤子呀还是连子宫全切了呀?”
  程豆豆吓了一哆嗦,这这这什么意思?瘤子?那不就是癌症吗?还子宫?还切?怎么她们说从人身上切个东西就跟说切根儿黄瓜似的?
  程豆豆转头看着他妈,他妈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说:“人家医生说了,到咱们这岁数儿,留着这个一点儿用没有,光是个祸根儿,还不如全切了呢。”
  全……全切了……,怎么……,说得那么不负责任?
  “其实没事儿,要这还干嘛呀你又不生孩子了,光图的得这病那病的,切了倒干净了。”
  “嗯,医生也这么说,嗨,没事儿,小手术,我不怕。”
  程知著看了看他妈,白着脸问了一句:“妈你得癌症啦?”
  
  程知著长到二十多岁,在村儿里依然比较没地位,其具体表现就是: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四五个老娘们儿一人扇了他一巴掌,一起骂:“这他娘傻小子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呀?连你妈得什么病都不知道。”
  “你们不是说长瘤了吗?”
  “说长瘤了,说癌症了吗?个傻小子,就不知道盼点好。怎么没上学呀?什么时候回来的?等着给你妈陪床呐?”
  “瘤……不就是……癌症吗?”
  “得开了刀之后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呢,嗨,它就真是癌症也没事儿,你切了就没事儿了。”
  “嗯嗯,我知道,人家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程知著看了他妈一眼,问了句:“你怎么发现的呀?”
  他妈也看了看他,说:“从今年开了春儿就老肚子疼,昨天赶集的时候我就去小医院那儿做了个B超,一看,是长瘤了,说跟怀孕三四个月的差不多大了。”
  “你,你怎么以前也没发现呀?”
  他妈又看了他一眼:“就这两天疼得厉害点儿了就去做了个B超,以前也没这么疼,还以为是发炎呢。”
  
  程知著打电话查了一下自己卡上的钱,还有2000多,于是骑上车,到村里的银行柜员机那儿取了出来,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奶奶在屋里,也拿着钱。
  “嗨,我又不用,你们就先用吧。”
  “不用不用,你拿回去吧,差不多够了。”
  豆豆看了看,走过去,把奶奶的钱交给奶奶:“奶奶我都能挣钱了还花你的钱干嘛呀?快拿回去一会儿让人家抢了你的。”
  “我在我家里呢谁敢抢我的!你那是多少呀?够不够呀?”
  “2000,妈还差多少呀?”
  “够了够了,花不了,家里还有你上次存的那些呢,这小手术,说有三千左右就够了。”
  “噢,”奶奶看了看,把钱收起来了:“明儿几点做呀?”
  “下午床就空出来了,三点开始做。”
  “嗯,嗨,没什么事儿,你这又疼得不厉害,肯定不是恶心瘤儿,你这是良心瘤儿,没事儿。”
  豆豆“噗”一声笑了:“那是,咱家都是有良心的人,长个瘤肯定也是良心瘤呗。”
  奶奶横他一眼:“就你是个没良心的!”
  “嗯嗯,我是恶心,我没良心,噗哈哈哈……”
  
  中午吃饭的时候豆豆说下午去网吧上网查一下这病,他爸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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