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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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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院中默然半晌,波沃玛冷哼一声,一道黄影与两道红影,先後从院中掠出,电也似的往较技场那边掠去。

波沃玛前脚掠出静院,心中忽地一动,起了某种警兆,锐目四下扫视,但除了冬青林里有十数寒鸦在鸣叫跳跃,再无任何异状,波沃玛不得要领,只得继续往较技场赶去。

波沃玛去远後,鸦声仍旧聒噪不已,一条飞凤似的身影自冬青林中闪出,一面发出寒鸦的鸣声,一面已窜进静院之中。

立秋按照清漪的指示,发出两颗雷火弹开路,牵著玩得不愿走的左临风往南宫穆宇等人处会合,有了刚才的经验,他运用左临风的真气更是得心应手,瞅空到空档,就给闯上前来的一拳,大发神威的接连放倒十数人,生平打架从未试过赢得如此潇洒光釆的立秋,巴不得整个河源镇的乡亲父老全部到了这里来,一同见证他此刻的神勇威风,早忘掉这辉煌的战果,全因锁鍊另一端的那人而来。

另一边的南宫穆宇等人也自赶来接应,双方相去不过三两丈远近,立秋才松了口气,一个阴柔如女子的声音冷泠道:「何人在此生事?」语声飞快地自远而近,一言甫毕,一片黄云宛如从天而降,人未到,奇强的气场已将四外混战厮般的人震开,天神般落在台上正中央。

此人便是西突厥的国师波沃玛了,他的身型还未及勃尔赤魁梧雄壮,但特宽的肩膀加上特长的腿,看起来便比勃尔赤伟岸昂扬得多,有若女性般纤细的五官,配上色目人深邃轮廓和微微勾起的鼻子,构成奇特而富魅力的面容。冬日的阳光映照著他金黄的袍服,闪出一片金光,令他看来更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是波沃玛国师!」不少西域武士惊呼出声,纷纷抽身停手。

波沃玛向上微扬的双眼精光闪闪,满场瞥了一眼,目光便锁定在左临风这个「祸首」身上。

便似受到波沃玛的无形呼唤,左临风一棒迫退身周诸人,霍地一个翻身,撇下清漪,拖著立秋落到波沃玛身前不远处。

瞧著这天外长风般玄妙无方的一棒,波沃玛闪著金光的棕眼里,爆起欣赏与好战的芒釆,本来正打得起劲的的武士不自觉地如潮水般退下,停手呆望台上对峙的三人。

「风儿!退下!」被撇在後方的南宫穆宇急叫。

卓立在波沃玛身前的左临风不理南宫穆宇的叫唤,竹棒一摆,紧抿的薄唇缓缓吐出一句:「你爱吃栗子麽?」

此言一出,等著看好戏的众人几乎全数倒地,连老谋深算的波沃玛,也没想到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对手竟然说出这麽句毫不相干的废话。

波沃玛脑中顷刻转过千百个念头,也猜不透左临风的意图,沉著气道:「喜欢。」

「你是个好人!」甚麽也没想的左临风脸现全无紧张感的单纯笑容,把两颗栗子扔给波沃玛。

「喜欢吃栗子的便是好人?这是甚麽见鬼的道理?」波沃玛心中嘀咕,随手接了栗子一瞄,栗子上既没藏著暗劲,也没有甚麽异样,怎看也是枚再普通不过的糖炒栗子。

可是波沃玛望著手中的栗子却有些头痛起来,吃下去怕栗子有毒,不吃便摆明怕了他,自己的威信颜面何存?

波沃玛手握栗子发僵,左临风却大模大样地坐下,一颗接一颗的吃个不停,还塞了两颗到立秋嘴里,指著外面的武士道:「我送栗子他们吃,他们打我,坏人。」

「你跟他们就是为栗子打起来?」波沃玛面色开始发黑,感到有些被坑了的感觉。

立秋抢著道:「对啊!那个红烧狮子头…不…是红发狮头的家伙,他说瞎小子伤了他师弟,要找回场子,瞎小子不愿跟他打,送他栗子吃,他还提剑砍他,瞎小子当然要逃命啦!就这麽打打跑跑的,不知怎麽,大颗儿都跟著打了起来。」

「一群白痴!」波沃玛肚里大骂。

「没有了?」左临风掏出怀内空了的纸包儿抖了抖,转而伸手往立秋懐里乱掏:「老大,栗子!」

「都被你捣光了,那里还有!」

「我要吃!」左临风几乎没将立秋推倒地上,完全无视波沃玛的存在。

「好好,我们现在再去买罢!」立秋巴不得立即脚底抹油,挽起左临风的手便要开溜。

「居然用这麽白痴的籍口开溜,把我当是傻的吗?」看著二人胡闹的波沃玛暗地里快连粗话也骂了出来,面上却不动声息,飘身移至立秋身前道:「不用忙,小兄弟,这位便是三绝庄的「疯公子」罢?」

立秋心暪鹊觥Io虚,左临风却靠著立秋憨笑:「老大带风儿去吃螃蟹汤包儿,你也一起来吃麽?」

「螃蟹汤包…」波沃玛有些羡慕起不在现场的庞格来,至少他不用面对这种胜之不武,不胜为笑的困境。

「本国师乐意接受公子邀请。」波沃玛想了一下,满有风度地接受左临风的「邀请」。

波沃玛的话,再一次大出旁观众人的意料之外,南宫正阳等人更没料到几句话之间,局面自急转直下,气氛大大缓和下来,不禁又是惊喜又是狐疑,忙将众人集中在一处,以便应付突变,负伤的趁机疗伤。

「国师!这瞎眼小贼伤我呼延师弟,这臭小子更出口侮辱我!要是就此放过他们,我第一个不服!」勃尔赤上前瞪著二人怒道。

南宫一鸣挺身道:「我叔叔好好的在台下观战,不是你师弟用卑鄙手段害我,小叔叔也不会出手伤他,他罪有应得,却又怪得谁来?」

「蛮不讲理的红烧狮子头!」立秋吐著舌头扮鬼脸。

勃尔赤怒目望向南宫一鸣二人,南宫一鸣毫不相让地回瞪,眼看争端再起,波沃玛微微笑道:「勃尔赤你火气太大了…」双手凭空作势向二人一分,勃尔赤和南宫一鸣猛觉一股巨力涌来,不约而同地被冲得连退五步,但南宫一鸣的面色却胀红起来,瞬间又变得惨白,巴吃了个不小的暗亏。




三十八。 幻与真(4)

然而南宫一鸣并不知道,波沃玛在他这一边加了把暗劲,表面上二人退步相同,但却足以令南宫一鸣当场吐血出丑,不想这小子竟然硬扛了下来,面色很快便回复正常,修为比他料想的更强,那麽这个吵著要吃红烧狮子头的疯公子,又会比南宫一鸣强多少呢?

波沃玛平和地续道:「…公子违规插手之事,自有此间主人作主,何用你出手添乱,伤了我们跟上邦之间的和气?」

波沃玛的话既得体又合理,连包厢中的皇帝亦暗暗点头,看到事情似可善罢,倪谦绷紧的神经也稍微松了半分。

「不若公子先跟本师比试一场,就当是餐前小点,之後再与公子共嚐上邦美食如何?」波沃玛最後一句话峰回路转,场中气氛立时再度拉紧。

「风儿有病在身,不能应国师之…」南宫穆宇慌忙出言加以拦阻。

一个「战」字未说出口,左临风一支箭似的直奔波沃玛身前,嚷道:「好啊!小点在哪?」伸手便向波沃玛要小点吃,身前空门大露。

随便伸一根手指也可制左临风死命的波沃玛心想:「他在找死还是真的发疯?」

「公子真爱说笑…」波沃玛口里说话,一缕指风无声无息地袭向左临风胸前,谁知立秋一见他毫无戒心的跑到波沃玛身前,已忙不迭的将他拖回身边道:「不是的啦!他要把你当小点吃掉才真…」

就这麽一扯,波沃玛指风落空,他本意在试探左临风的真假虚实,不料却被立秋搅和,当下再不掩饰,袍袖一甩,一堵比震开南宫一鸣更强十倍的气墙立时朝二人当头压下!同时长笑:「本师在此向公子赐教!」

立秋身前的左临风感觉到强大的劲气,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挥,碧绿青莹的竹棒抖起片片相反相乘的翠影清风,斜削在气墙之上,凭藉著气流相撞的馀飊冲天飞起,二人像风筝般乘风飞上离地十馀丈的空中!

「我是大鸟儿!好玩!」

「玩甚麽鸟!你妈的鸟儿有甚麽好玩!哇!!」

左临风兴奋的大笑加上立秋畏高的惨叫响彻较技场的上空,左临风不等升势去尽,倏地一个翻身改上升为俯冲! 

「大麻鹰来了!」左临风以比上飞更迅快猛烈十倍的速度,以猛禽猎食的姿态,炮弹般朝从後追来的波沃玛猛冲!

「老子不要摔成肉饼子啊…啊…啊!!!」立秋紧闭著眼惨叫,早顾不得是英雄还是狗熊了。

在立秋凄惨的叫声中,左临风竹棒龙卷风般的劲气袭向半空中的波沃玛,把二人下坠的重力加上冲力揉合其中,令这一棒的劲力倍增!

森冷的靑气漩流鸣响震人心魄,劲气未到已叫波沃玛心惊肉跳,这变相的风吟鸣动虽不完全,仍具有惑人心志的力量,波沃玛不愧是西突厥的国师,心神只略受干扰,随即回复清明。

「琤!」的一下清响,一双流动著暗红光芒,长约尺许,弯弯曲曲的钢刺立时出现在波沃玛手上!

「戮神剌!」人群中有人叫道。

像是有魔性生命的钢刺,赤练蛇般自他手中跃起,廻旋交错著往青影射去!在短兵相接的一刹,青影竟然再生变化,鹰儿似的回旋开去,又狠又准地啄在双刺交错的一点上!

一下剧震,波沃玛的人向下急坠,双刺几乎被震得脱手!「好!」波沃玛吐气移身,右手钢刺上挑左临风,左手剌脱手甩出,直奔立秋面门!

往下掉得心肝五脏快要跌出腔子的立秋哪知发生何事?只知右手不由自主地一扬,腕上锁鍊霍地弹起,撞到波沃玛的戮神剌上!

「啪嚓!」百鍊柔钢精炼的锁鍊竟被一下切断,奇强的震波震得立秋车轮也似的飞出老远,而左临风跟波沃玛却在半空中继续交战!

「射!」一声低沉的喝声中,一排排漆黑的劲弩,自较技场三方看席射向半空的两人及场内诸人!与此同时,人丛中突然有人发难伤人,明显是有计划的阴谋!这一下奇袭,事前全没半点徵兆,众人猝不及防下,纷纷惨呼倒地!双方武士各自咬定是对方搞鬼,三方人马陷入混战,本来因波沃玛现身而平息的局面再度失控!

「卑鄙的中原狗贼!」勃尔赤抡起长枪,挡开飞蝗般的弩箭,向弩手们和突击者冲杀过去!但他快,云雩更快,凭著云龙般的刀气护身从隐藏在人丛中,作平民打扮的弩手丛中直闯,刀光起落间,两名弩手已尸横就地!

「狮子头!我们再比比谁宰得多来偷袭的老鼠罢!」云雩故意向不远处的勃尔赤挑战。

「谁怕你这鼠辈!」勃尔赤怒吼一声,狂狮般冲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而秋无迹连山等人则联合一起,互相掩护,向另一边的弩手冲击,却因起步稍慢,加上敌我难辨,攻击四起,添上不少阻力。

箭雨刚起,立秋正好飞到一个包厢曈驛「砰!」的一声撞到某个人身上,然後二人一同摔倒在地!

「我的妈啊!!!对不起!对不起!」转得头晕眼花兼七荤八素的立秋,也不知到底撞在那个倒霉鬼身上,只知一个劲的道歉,他的人还未爬起,已看见一脸讶色,神情古怪的倪谦。

「倪大人,你怎麽来…」立秋才说了半句,嗖嗖两枚劲箭从外面射来!

立秋还未叫出声,劲箭已被倪谦身边的两名蓝衣人轻松劈下,只听得一名蓝衣人从後叫道:「拆木板当盾,保护主子要紧!」数名蓝衣人立即拆下桌子茶几屏风等物当作盾牌,一面抵御射来的弩箭,一面力抗不断乘乱施袭的人。

立秋还以为那人所说的「主子」是指倪谦而言,谁知那十馀名蓝衣人保护的却是帘幕内的某人,他那知当今皇帝在此,只知眼前金星乱冒,处於何种境况自然更是胡里胡涂。

「小秋,你来得正好。」倪谦笑容很有些古怪。

「好甚麽?这位老兄…他怎麽不动了?」立秋一面乱叫一面从那人身上爬起,他可不知道,波沃玛一刺之力何等强劲,虽然只是击在锁鍊上,亦不是立秋所能抵受,幸得冰麟甲一挡,再震飞出老远卸力,最後由他撞上的那人消受了所有馀劲,他才可以无伤无损的爬起来,可是他身下不走运的那个却被撞得筋折骨断,死得好不冤枉。

「那人可能被你撞死了。」倪谦拉著他後退到银卫的防线中。

「那我不是杀了人吗!」立秋慌得要哭。

倪谦道:「不要紧,那个是来打我们主意的歹人,所以我才说你这一撞撞得正好。」

立秋略觉安心,随即记挂著左临风,急叫:「瞎小子还在场上!」他也没想到形势险恶,醉汉般东倒西歪的跄踉往外走去。

「小秋,外面危险得很!」倪谦慌忙上前拉他回来,不觉出了防线之外,一枚漏网之箭飞来,眼看要射到倪谦胸膛上!

「哎哟!」中箭的不是倪谦,而是扑到他身上去的立秋!

「小秋!」




三十九。 进宫(1)

锁鍊一断,波沃玛的人往下一沉,随即斜掠而起,戮神刺如影随形地对左临风狙击,谁知左临风便似松了绑的猴儿般,开心得飞快地在半空中大翻觔斗!也不理大敌当前,如此戏耍等同找死,自顾自的翻得好生高兴,觔斗越翻越快,便似一团滚动的旋风,方位变换更全无理路可寻,连波沃玛这样的高手,一时也无法掌握他的後著和动向。

他的人在半空翻滚,竹棒早洒出一片碧森森的棒影,竹叶鸣风之声在身周四外此起彼落,波沃玛简直以为自己置身竹海之中!在竹涛鸣风无所不至的声响干扰下,波沃玛难以辨清竹棒的虚实!

「来得好!」波沃玛眼内神光凝聚,收摄心神,左手钢刺暴雷也似的,发出七道足以开山裂石的气箭,以玄奥的轨迹角度,疾刺藏在竹涛青影中的左临风上半身七处大穴!右手刺却没半点声息朕兆,神出鬼没地向竹棒缠去,完全不同的招式,完全相反的劲气,便似一人化身为二,同时向左临风攻击,相反相乘的狂猛气劲,更像漩涡般使人难以挣脱!

漫天青影被气箭所破,竹鸣敛去,左临风身型乍现,只见他甩去发冠,披发长啸,将竹棒向天一踢,人已借力御风飞起,右手凭空一抓,三指迅即搭上竹棒,在啸声中执棒横挥,便似天马破空而来的一棒,在千钧一发间,破开戮神刺必杀的一著!

左临风一棒得手,竹棒在掌中滴溜溜的转了个圈,执笔似的拿著竹棒在空中「笔走龙蛇」,棒势奔腾澎湃,虽然谁也看不出他在「写」些甚麽,但在颠狂的呼叱游走里,笔意淋漓,飞逸跌宕无定,无惧波沃玛强悍的攻击,化身成浪涛中游龙,在那样强大的劲气缝隙间,自如地攻守回翔!

二人在半空正面交战正急,箭雨骤然袭来,却尽数被二人交拚的气劲力场盪开,无法射进二人身周一丈之内!波沃玛一句「卑鄙」还未出口,左临风已先一步扁著嘴角大嚷:「找人帮!你赖皮!」

「恶人先告状的小子!」波沃玛右手刺红芒爆闪,一道道尖针似的气劲芒雨般向左临风攒射,将他迫退几步,左手随即一扯,将披风甩出,舞成一片金黄光盾,挡住正前方的箭雨,撇下左临风转向弩手狙击,全力争取时间消灭新出现的敌人,否则在场的西域武士随时有全数覆灭之虞。

「好玩啊!」避过箭雨和波沃玛攻击的左临风竟然跟著学样,标前向弩手攻击,但他的风氅已经毁去不能拿来挡箭,栗子这「随身暗器」又早已吃光,只能凭著竹棒所发劲风护身上前,将两只鞋子踢出,往弩手丛中打去!

左临风速度快,攻击力奇强,但吃亏在完全不会分辨那些是敌人,只要对方反抗便攻击,不时会误中副车,倒是要波沃玛引他向「正确目标」,以免他胡乱出手伤害自己这边的西域武士,结果变成左临风攻击,波沃玛防守的组合,在二人的「通力合作」下,顷刻已将数十名弩手放倒!

「这疯子是帮那边的啊!」看著前一刻跟自己对战,後一刻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左临风,波沃玛疑惑中又有些好笑,看著亳无防范的他,恶念倏地从心中升起,这疯子太强了,必须在他未回复正常前铲除…

波沃玛的手凝气扬起,并未惹起左临风的警觉,反而是正向这边移来的云雩看出不对,撇下对手,人刀合一的全速向波沃玛冲来!正要向左临风发声示警,场外四面如雷的蹄声响起!再有大批人马赶至!已成惊弓之鸟的双方武士尽皆色变,人人惊惶失措。

波沃玛心中一震,再不犹疑,挥掌拍出!

「小秋你怎麽了?」倪谦大惊叫道。

「好痛!痛死人了!」立秋杀猪也似的叫。

倪谦忙扶他到一旁,再往他背後一看,面色变得非常…非常奇怪,既是松一口气,又是忍不住想笑似的,方正端雅的脸面也似有些抽搐起来。

因为,他看到那支黑箭射中的,竟是立秋的臀部!

「我的屁股完了!哎哟!」

「小秋你忍一下…」倪谦忍著笑还未说完,立秋已惨叫连声:「怎麽忍啊?」

倪谦本想给立秋拔箭疗伤,可是他中箭的地方实在有些那个…在皇帝面前脱裤露体,实在大大不敬,想移他到别处去,却又危机四伏,没个安稳所在,众银卫又忙於应敌防卫,腾不出人手相助。

正忙著想法子时,立秋却在哎哟连声的抱怨:「瞎小子的爹造冰鳞甲时怎麽不造裤子?害我顶得了背心一箭,顶不了屁股一箭…那个混帐王八蛋哪儿不好射,偏要射人那里?痛…死混帐…啊哟…瞎小子岂不是很危险!倪老兄,瞎小子他怎麽了?」

「他…一鸣公子,你们快到这边来!」倪谦刚说了一个字,便看到南宫一鸣一鹤二人在连山的掩护下,扶著一身是血的清漪走近这边,忙向他们呼叫招手。

波沃玛的手疾拍左临风全无防范的背心,任云雩身法再快,也阻不了波沃玛这必杀的一掌!只听得左临风发出凄厉的疯叫:「老大!」,人倏地跃起半天高!

「风少!」云雩以为左临风已遭波沃玛毒手,指向波沃玛的刀锋刀气狂涌,再不留情。

一掌劈空的波沃玛却是一怔:「我有打中他吗?」原来在他出手偷袭前的一刹,左临风突然发疯一样尖叫起来,一脸徬惶的掉头飞跑,连波沃玛也不知发生何事!

「不可理喻的疯子!」波沃玛还来不及後悔出手稍迟,龙吟般的刀风已从旁电射而至!云雩含恨的一刀何等凌厉,波沃玛仓猝间亦不敢直撄其锋,顺势抡起披风一挡!

「嘶噗!」注满真气的披风竟阻不了无坚不摧的泫光刀半分,一下子被二人的劲力斗气震成碎粉!

云雩强横的刀气,连波沃玛也不禁为之一震,戮神刺忽像烧红烙铁般变得通红透亮,红炎罡气腾空而起!一著「赤沙千里」,双刺炎飊炙人如火,炎龙般双双向云雩噬去!炎流滚滚,连空气也像被燃烧起来似的,较技场骤变赤地荒漠!云雩泫光刀气虽强,亦止仅仅挡著双剌惊人的炎流!

「老大!老大!」左临风徬惶的叫声传来,云雩无心恋战,当下使出半招「九龙翔空」,看似正面强攻,暗里抽身後退,不料就在此时,沙尘扬起处,大批内禁衞骑兵飞驰进入场内,喝道:「何人在帝都生事,速速弃械就擒,违令者斩!」

南宫一鸣在当先抱著清漪跃进包厢,连山和南宫一鹤在外应付穷追而来的敌人,南宫一鸣讶道:「倪大人你怎麽也在这…秋小子你…」

「漪姑娘她怎麽了?」倪谦和立秋几乎同时急问。

南宫一鸣道:「她被蛮子们围攻,负伤不轻,有劳大人帮忙,先替她止血再说,漪姑娘,得罪了。」

清漪微微点头,挣扎著取出一只药盒,递给南宫一鸣,却说不出话来。

南宫一鸣喜道:「你有三绝庄的灵药,这就更好了。」说著撕开她腰间衣衫,封了穴道止血缓流,倪谦则撕下袍襟,递给南宫一鸣替她擦血包紥。




三十九。 进宫(2)

二人刚处理好清漪的各处伤口,南宫一鸣将外衣脱下来给她披好後,瞥见趴在一旁的立秋忍不住好笑:「你也有趴著喊屁股痛的一天,天报!阿弥陀佛…」

「没义气的臭小子!你落井下石!」立秋怒道。

「乖乖的趴著别动,不然本少爷任由你这样子被插著…」南宫一鸣不知避忌,走过去便想用小刀挑开立秋的裤子。

倪谦人急智生,拿了张充当盾牌的桌子略为遮挡,正当南宫一鸣握著箭杆时,左临风带些惊恐的疯叫在外面响起!

「老大…」左临风心中莫名的不安悸动,惊急得连被弩箭射中也不自觉,只顾狂叫著到处找他的「老大」。

「瞎小子…哎哟!」立秋忘形下一耸身,箭镞登时「入肉三分」,痛得他呲牙咧嘴,说不出话来。

「一鸣公子,可以设法引领公子过来麽?他好像也受了箭伤!」倪谦眼尖,看出左临风的不妥。

「这个容易…」南宫一鸣拔出弩箭,在立秋的痛呼声中提气叫道:「小叔叔!秋老大在这里啊!」他话声甫落,左临风一阵风似的飞掠而来,他的人未到,竹棒先至,棒影急雨一样翻飞疾击,将正向包厢众人攻击正急的袭击者一一劈翻!

「快接应公子进来!」皇帝急忙下令。

其实不用他下令,左临风早已飞身入内,硬将正替立秋敷药的南宫一鸣推开,一声不响的扑到立秋身上去,抱著他直抖。

「你搞啥啊?瞎小…哎哟!哎哟!」可怜立秋的伤口被他一压,更是加倍的痛。

「老大?!」战得几近脱力的左临风听到立秋呼痛,一脸困惑惊惧,完全不知所措。

「你又知道了是不是?老大没事,别怕…」立秋忍著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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