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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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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惨叫:「我的烤兔肉!你竟然整盘吃光!!!小青你还是人来的吗!」
原来之前二人谈论之际,左临风一直仍在吃个不停,此时正拿著最後一块兔肋骨啃得津津有味,还挤了凤逍遥一句:「又是你叫我练「烤肉功」的…」
「唉…小青,你这样会吃穷那小子…」凤逍遥还未说完,一根兔肋骨已「呼」的一声射到他头上!
五。 烤肉 (3)
烟波剑阁,止心斋。
一名身穿白缎武士服,腰系缕金锦带,眉宇昂扬,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到斋前,一个柔和的男声由斋中传出:「宗乔你进来吧。」语声没有刻意提高,但仍清晰异常,骤听之下似甚随便,却自具说不出的迫力和威严。
「是,阁主。」中年男子宗乔恭敬地一躬身,这才步入一尘不染的止心斋中,走过玄关和前厅,绕过一座气势纵横的水墨屏风,便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临窗振笔,正在凝神练字,意态悠閒自在,似乎全未留意到宗乔的到来。
宗乔不敢出声打扰,垂手静立,过了片刻,白衣男子才停笔抬头,一双晨星那样明亮但却深不可测的瞳眸移到宗乔身上,此人正是白道武林中的泰斗,烟波剑阁阁主--雪孤帆。
从外表看来,雪孤帆不似宗乔那般卓尔不凡,容貌甚至可说是平淡无奇,身上的白衣质料也不是特别高贵,一头黑发随意披拂两肩,便似个落拓江湖的书生相似,可是这个平凡的人身上,却有著绝不平凡的气质,比常人宽的两肩,即使坐著,也予人鹤立鸡群的挺拔感觉;叫人无法辨出真实年龄的面容上,一抹行云流水般的自在笑意,跟那双令人不敢仰视的黑眸,令整张平凡的脸容变得无比威仪,本来仪表威武出众的宗乔在他面前,登时像太阳下的萤火般全不起眼。
「事情查成怎样?」雪孤帆淡淡地问。
「姓凤的小子狡猾得紧,一口川西口音,武功跟冯家的路数全不相同,表面上确是找不出他跟冯家有任何关连…」宗乔回答。
「这只怕还难不到你吧?」
宗乔一笑道:「当日冯雨桐有个莫逆之交…」
「随云客方涛正是川西人,方涛行踪飘忽,作风低调,可是冯家出事後此人居然不闻不问,同时消声匿迹,看来的确事有蹻蹊…」雪孤帆微点点头。
「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日应是此人救了冯家遗孤回老家川西抚养,由於方涛不是冯家的亲卫幕僚,以致当日百密一疏…」
「但这也止於猜测而已…」
「所以我雇了黄山七禽追踪调查,而我则查探方涛近年动向,查出方涛十年前从川西带了个十来岁的少年到三绝庄去,一年後,凤逍遥便在三绝庄附近的城镇现身,方涛似乎自此没再离开三绝庄,三绝才子虽然早已不问世事,但只要方涛一日仍在三绝庄,我们仍是无法由方涛那边入手调查…」宗乔叹气。
「凤逍遥的剑!此剑名不经传,但锋锐凌厉,剑质卓绝,直可跟上古名剑宝刃匹敌,连秋家也未必可以铸出如此宝剑,绝公子出手果然不凡!方涛带到三绝庄去的少年必是凤逍遥无疑…闻说方涛早跟南宫绝那残废割席断交,如非迫不得已,他绝不会上门去求那残废…就算凤逍遥是方涛的儿子,他也不会为他向南宫绝求剑…可见凤逍遥的出身绝不简单…」雪孤帆缓缓道。
「只有是冯家的遗孤…」宗乔望了雪孤帆一眼,雪孤帆笑道:「如果这是真的话,这小子的耐性还真不错…」
「他在等机会?」
雪孤帆摇头:「他在等,我会閒著吗?他一定另有所持…那宝笈只有译本,在冯家却找不到梵文正本…」
「原经在那小子手上?」
「很可能…」
「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先发制人?」
雪孤帆微一颔首,宗乔会意道:「虽然那小子不易对付,但是血辟邪一定会做得乾净俐落,保证将宝笈正本送到阁主手上,据七禽回报,那小子正在眉山附近…」
「此事绝不可以让你家姑爷知道。」雪孤帆叮嘱遁
「云姑爷为人侠义,跟那小子交情不错,我们当然会小心行事…」宗乔停了一下,忽又笑道:「幸好七小姐当年不是嫁给青帝,否则要瞒住啸天宫的人可不容易…」
「左临风那小子妄想借凝碧来吞并剑阁,我会这麽容易让他得逞麽?即使赢的是他,也休想得到碧儿…」雪孤帆恬静的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原来阁主当日另有准备,只是没料到青帝的风吟鸣动那大的名头,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宗乔不屑地笑。
雪孤帆摇头道:「乔,你错了!左临风绝不是浪得虚名之人,啸天宫决不会花力气培养一个庸材,他的剑比你想像的可怕得多,可是他跟雩儿比剑时,却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但他又不似故意相让,当中的关键,我至今尚未参透…」
「青帝自那次之後便不知所踪,阁主大可放心。」
「话虽如此,要是此人转为躲在暗中部署,那便更难防犯…还有,你对雩儿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他虽然看来随和豪爽,不拘小节,亦似无甚野心,其实此人八面玲珑,是个心思远比表面细密的人,连我也未能完全看透他,要是他暗藏祸心,只怕比左临风更难对付…」
宗乔一愕,没想到雪孤帆对自己的乘龙快婿有这样的看法。
雪孤帆一看便知宗乔心中所想,迫人的双目遥望云雩夫妇的居处,道:「乔,你心里定是认为我太多疑罢?」
「属下不敢。」
「你只要想一想,我们连凤逍遥的来历也能查出来,但对雩儿的师承来历仍是一无所知,便知我并非过虑…」
宗乔心中一凛,这彗星般冒起的天才刀手,从不讳言自己出身贫寒,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师父乃是山中无名隐士,但除此以外,便再查不出别的来,实在是四公子中,来历最神秘的一人…
宗乔沉思间,雪孤帆修长好看,满是书卷气的左手轻轻一扬,著令他退下。
五。 烤肉 (4)
立秋将书函递给老榕号的店主後,在铺子里等了半天,一个如猿猴般又黑又瘦,衣衫蔽旧的铁匠手捧一个用长型的粗布包袱,伛偻著身子後从铺後走出,向立秋哑声道:「你是拿信来的人麽?」
「是的,大叔!」立秋应声上前,那铁匠盯著他望了两眼,才将手中包袱交给他道:「交到你主子手上之前,你绝不许打开包袱偷看!」
「知道了,大叔。不过…你说的主子是谁?」立秋接过包袱问。
「给你书信的不是你主子麽?」
「当然不是!他是我的好大哥,好朋友!」立秋得意地道。
铁匠满是煤灰的黑脸略现惊异之色,瞪了立秋一眼道:「你想保住小命的,最好老实些,走罢。」
立秋呆呆地问:「不用付钱吗?」
铁匠登时哑然绝倒,一个劲的摇头:「那小子越发混帐了,这样要紧的东西叫这麽个活宝来拿…要追债我自会找他,你不用理会。」
「大哥有给我钱,不用大叔老远的去找他…」立秋傻楞楞的便欲掏银子。
「我叫你别管就别管,还罗嗦些甚麽?」铁匠不理立秋,转身回入铺内,立秋没法,只得离去。
完成凤逍遥的事,立秋在街上走著时,经过一家有名的糖果饼饵老店,想起左临风好吃,便进去拣了一大堆酥糖零食,这一卖了开头,加上手头松动,便随意到处左逛逛,右看看,洪家集比河源镇大而兴旺,货品种类繁多,立秋边走边买,买了不少零碎用物,暗暗後悔没把木车推来,只好左一个包袱,右一个背包的拿著,幸好他年轻力壮,倒也不觉累赘。
就这麽逛到天色已晚,才去投店过了一晚,翌日清早便起程回家,走了两天,到第三天黄昏,离河源镇已是不远,家园在望,立秋心头火辣辣的热了起来,恨不得插翼飞回家中,全未知道身後一条黑瘦的身影在遥遥监视。
云淡风轻,飒凉如水的静夜里,立秋屋後的树林里却是剑气纵横!左、凤二人经过连日切磋修行,各自有了新的突破,为免惹起乡人注意,二人日间休息,夜晚才到林中试剑,在左临风的指正提点下,《惊凤十三式》已到完成的关键时刻。
「小青,我说的方法有效罢?这两天,你剑上的劲气比之前强多了!」凤逍遥收剑笑道。
「多得野凤你一言惊醒,我才找到这全新的修炼法门…」
「早说你我合力,天下没解决不了的事!」凤逍遥说得得意之至。
「不过有一件事,我帮你不了…」
「《惊凤十三式》虽然还有点瑕疵,但多花几天工夫,应该可以修正过来,莫不是译文上出了问题?」凤逍遥皱著眉问。
左临风摇头:「经文我全都明白,问题出在经文并不完全,关键的第十二重只有不多几句,要是你没丢失的话,那麽这个便是残本了。」
「我肯定这篇经文在我到手前没人动过…我也不知道怎会这样,缺了第十二重会练不成吗?」凤逍遥仔细地回想著道。
「这篇古经是我所见过最精微奥妙的内功心法,每练一重便有一重的威力,倒不会因缺了最後一章而练不成,不过你要记著,在找回第十二章之前,绝不能练第十一重…」左临风说时,神色极是郑重认真。
「为甚麽?」凤逍遥大感奇怪。
左临风深吸一口气,才以肯定的语气凝重地道:「这个问题,我也反覆推敲思索了好久,才敢断定,假如单独练成第十一重,你确会拥有无上的力量,但亦会将你的生机潜能燃烧殆尽,万一练成,不出三月便会力竭而亡,而第十二章便是令生机由绝而生的关键,缺了十二章的话,练成了也等如自寻死路,你绝不可以身试险…」
「原来如此…」凤逍遥不觉再次皱眉。
左临风忽然顽皮地笑:「只怕你日後抵受不住此功诱惑,白送了性命…这样罢,第十一重我不会全部译出来,直到你找回原文,或者我重新编纂出第十二章来,我才将此功完璧归还…」
此经对凤逍遥日後复仇关系重大,骤然听到神功有缺,少不免会著紧失望,但当左临风说出当中利害,凤逍遥素性潇洒,很快便想通放开,笑道:「这样也好,省得我好奇,忍不住想试试…」
「你不怕我假意说经文有缺,暗中夺取你的神功麽?」左临风见他答得好不轻松爽快,不禁有些奇怪。
左临风这麽一问,凤逍遥登时大笑:「你要学便只管学个够,一场兄弟,有甚麽所谓!再说,你这个人自恃聪明才气,练武可就懒得要死!别说叫你偷学,我跪著求你你也未必肯花工夫去练!如果你也会心动偷学的话,只怕日头从西边出来了!说你跑去偷食谱,我还会相信!」
「想吓你一下也不行,真的没甚麽东西可以让你这野凤紧张起来…」左临风摇头轻笑,随手采了好些鲜嫩的竹叶针芽,似乎想拿回家去泡茶,他一面采一面道:「你这浴日神功跟烟波剑阁的《玄阳七变》有甚麽关系?」
凤逍遥清深的凤目闪电般住左临风一扫,默然半晌,洒脱散漫的笑容霎时尽敛,道:「小青,不是我想对你隐瞒,是现在的你已有了新的生活,不要为我的事再扯到江湖风波里…」
左临风踏前两步,移到凤逍遥身前,扬眉斥道:「野凤你把我看成甚麽人了…」一个「了」字才说出口,手中柔嫩的竹芽化作一片青色针雨,不偏不倚的将凤逍遥身後数十道目力难辨,无声无息的血红细丝一一钉个正著!
六。 遇鬼 (1)
数条黑影从入镇的必经的小径隐蔽处窜出,直扑立秋,立秋察觉有异,急忙移身,避过後脑要害,但肩背已重重中了一棍!幸而被包袱所阻,没被直接击中,不过来的不止一人,他避过一棍,馀人已一涌而上,对他拳棍交加!立秋最初还以为遇上拦路的贼匪,一面乱走乱挡,心中暗暗抱怨:「早知我就该叫凤大哥教两手绝招防身…」心中念头未歇,他一眼瞥见贼群中的一人,不禁脱口大叫:「何驴…啊!」话未说完,他已被何驴儿等流氓击晕!
「何老大,臭小子晕了。」一人道。
何驴儿狠狠在立秋身上踢了两脚,命人拿了他的包袱,骂道:「臭小子,看你风光到几时!小胡,拿绳子绑了他,我们好向那大爷交差收钱!以为他家的美人值钱,想不到这臭小子也有人要…且慢…别先绑他,臭小子近来发了财,让我先找找…」」何驴儿俯身往立秋怀里乱掏,摸出十几両银子,还想再搜,忽觉手腕一紧,脖已子被突然弹起来的立秋紧紧勒住!
「你们滚开!不然我勒死这臭驴子!」被揍得头破血流的立秋暴喝,他之前见形势不对,便索性装死,他深知何驴儿生性贪婪,定会来拿他的钱袋,果然被他乘机将何驴儿制伏。
众流氓退开几步,立秋喝问:「「大爷」是谁?为甚麽叫你们来伏击我!」
「秋…秋少…轻一些,我透不过气…」何驴儿眼珠乱转,立秋便知他不怀好意,抢先一步抽出他腰间的小刀,架在何驴儿颈中轻轻一划。
何驴儿登时杀猪也似的大叫:「秋少!好兄弟…」
「放屁!谁是你兄弟!快说是谁指使你的!」
何驴儿苦著口面道:「是!是!秋少…我说!我说!你的贵手…是啦…早两天,有人问到你的行踪,我就说你到了镇外去,那人便说,只要有见到你,通知他便有五両赏钱,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著通知也有五両,直接将你送到他面前讨赏不是更值钱麽?所以…所以…」
「所以索性扮土匪先劫我一笔!到底找我的是甚麽人!」
「那是个…啊…」何驴儿的话声突变惨呼,立秋还未知发生何事,只见几缕红线闪过,众流氓纷纷惨呼倒地!
「又贪又没用的猪狗!」一个尖厉难听的声音响处,一只白发红面的恶鬼悄没声的出现在立秋眼前!
「鬼呀!」立秋大叫一声,没命价的跳起身来,拔脚便跑!跑不了几步,蓦地背心一痛,整个人便僵住了动弹不得。那白发鬼飘移到立秋面前,立秋又是一声惨叫:「鬼大哥饶命!」
白发鬼冰冷尖厉的声音殹I嵷满G「你是凤逍遥的甚麽人!」白发鬼虽站在他身前,语声却是忽远忽近,怪异无比,真是怎听也不像是人的声音。
「我…我…我…」立秋牙关打颤,那里说得出甚麽来?可是白发鬼青惨惨的鬼爪在他胸前划了两下,道:「再不说我就挖了你的心肝!」
「我说!我说!」立秋喘著气,面无人色的道:「凤…凤公子…说我家清净,借我的屋子暂住…」
「说谎!」
「我说谎!不是借,是租!我有收银子的…喏…何驴儿劫去的不是…」
「跟他在一起的青衣人是谁!」
立秋喑叫乖乖不得了!这恶鬼肯定是冲著二人而来,就这麽一迟疑,白发鬼的利爪已割破他的衣襟,抵在他肚皮上,立秋冲口道:「是我老婆!」
「你老婆?」立秋的回答大出白发鬼意料之外,立秋生怕「它」不信,忙道:「他确是我…我的那个…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的!」
「你骗鬼吗!凭你这乡下小子可以讨到那样的人?那人一身青衫,容貌清俊高雅,真像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白发鬼自语似的道。
「甚麽这个人那个人啊!」立秋故意装呆:「我老婆瞎小子是个瞎了眼的孤儿…」
「他是瞎的?」
立秋点头,白发鬼日间曾在远处监视,并未看出左临风是个瞎子,闻言不禁暗忖:「是瞎子的话,多半不是「那个人」…」
「…他一向在镇上讨饭过活,後来我见他病倒街头,不忍心下带了他回家,谁知他洗过澡,养好了身子,竟是非常俊俏…」立秋的话假是不假,只是模棱两可,说得左临风从小就在镇上似的,白发鬼将信将疑,但也挑不出甚麽破绽。
「你瞧著人长得俊,就把他弄到床上去当老婆!看不出你这小子倒会乘人之危!」白发鬼邪笑。
「我跟瞎小子是情投意合才在一块儿的,我疼他还来不及,怎能说我算计他…」
「不想你老婆守寡的,便老实回答我的话!凤逍遥在你屋里干甚麽,叫你到镇外干甚麽!」
立秋听出白发鬼似已对左临风的来历释疑,一时还未有杀害自己的意思,略松了半口气道:「凤公子在我家,不是练武便是喝酒沉思,不过他出手阔绰,托他的福,连我老婆也捞了几件体面衣裳穿…这次到镇外是帮凤公子买东西的,他嫌镇上的纸和零碎用物不够好,叫我到洪家集上买去…嘻,当然顺便买些好吃的果子饼儿给我的小瞎子让他高兴高兴…」
白发鬼往地上被流氓打开了的包袱一望,只见纸卷用物,饼饵包裹等杂物散落一地,连带那个长型布包夹杂其中,白发鬼见大都是些寻常用品,也没逐一查看,略微点头,道:「你就不怕那家伙故意支你到别处去,好找机会耍了你那标致老婆…」
「才不会!」立秋大叫,白发鬼鬼爪一点,立秋立时昏了过去,白发鬼冷冷一笑,道:「看在你这麽疼老婆份上,我就破例让你见他一面才死罢!」一手提起立秋,便鬼魅也似的倏忽不见。
白发鬼提了立秋去後,小径并没平静下来,反而响起一片如蚕吃桑叶的沙沙细响,何驴儿等五六个流氓的头颅竟然踪影不见!尸身还在不断「消失」中!每个尸体的头颈上都有一片血红在蠕动翻涌,不是死人的血,而是无数小指头大小的血色蛆虫争相啃咬吞噬那些流氓的尸首!连衣服也被腐蚀消融!如果立秋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肯定会吓到当场呕吐!
「看来惹了大麻烦呢!」一条黑影掠过小径,在半空中将那长布包一手拿起,之後更不停留,朝白发鬼消失的方向追去。
六。 遇鬼 (2)
左临风竹芽脱手飞出的一刹,凤逍遥同时拔剑在手,准备飞身迎敌,早觉察到四周地面不寻常骚动的左临风,忙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冲动,退回屋里再说!」
左临风话声未歇,竹芽已将数十只幼如竹签的血色飞虫一只不漏的钉在地上!
「是尸鬼虫!千万不可被它叮上,否则连骨头也会被它们啃光!」凤逍遥面色微变。
「跟我走。」左临风低喝一声,把手中剩馀的竹芽打出,同时飞身後退,还未退出林外,林中已是异声大作,凤逍遥暗幸左临风警觉得快,未等尸虫合围已自出手,现在只要退返屋中,用柴草点起烟火,再准备些盐水,便不用怕这些毒虫,可以全神应敌,二人将到屋前时,凤逍遥倏地一震停步。
「怎麽了?」左临风问。
「屋里有灯光,青色的。」
二人一阵沉默,均知已中了敌人埋伏,左临风突然飘起笑意,道:「我们是屋主,光明正大的回家去有何不可?」
凤逍遥微一沉吟,已明白左临风的意思,对方应该清楚知道,单凭尸鬼虫并不能对付他凤逍遥,敌人如此做法,一方面是以逸待劳,借尸鬼虫消耗他的体力,二来也是造成危机四伏的感觉,好令他进退失据。这样的话,来人人数必定不多,而且应该另有所图,所以才采用这种手段来给他一个下马威。正因如此,左临风才选择直接面对敌人。
「你们回来得好快啊!」一个阴森而充满鬼气,无法辨出男女的声线自屋内传出。
「知道有恶客到来,屋主当然要赶快回家了!」凤逍遥道。
「你是屋主吗--正主儿在这里啊!」在那人难听的尖笑声中,屋门打开,凤逍遥赫然发现立秋跟一个戴著红色鬼脸,白发黑衣的人坐在青色的灯光下,情景诡异阴森。
「立秋在他手里?」
「是我大意,对不起。灯光可能有毒,不要贸然进去。」凤逍遥恨恨的道。
「还活著吗?」
「活著,不过被点了…」
凤逍遥话未说完,白发鬼已向立秋笑道:「小子你看,你才走开两天,你的小娇妻已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三更半夜里不知跟人干甚麽好事,我替你宰了这对奸夫淫妇吧!」
「血辟邪你几时变得这麽无聊,连别人的家事也管起来?我跟你河水不犯井水,有人要你对付我,与他们无干!」凤逍遥怒极反笑。
「我不是无聊,是好心,见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记挂著他的瞎眼小娇妻,才让他俩见上一面,如果你交出那物事,说不定我还会放他一马…谁知凤逍遥你竟然下流到连个乡下小子的老婆也不放过,只怕现在你比我更想要这小子的命罢…」
血辟邪有意激怒他,凤逍遥怎会不知?但对方人质在手,可不能轻举妄动,正盘算如何退敌救人,没想到血辟邪左一句「瞎眼小娇妻」,右一句「那小子的老婆」,早惹得左临风火冒三丈,竹杖毫无朕兆下,毒蛇般猛然窜起,疾点血辟邪的咽喉!
左临风这一杖含怒出手,看似全无巧妙,但速度之快,气势之强,完全超越血辟邪意料之外!竹杖一动,聚而不散的劲风先破空直奔血辟邪身前,压得他连加害立秋的时间也没有,暗青的鬼爪急扬,五道绿光划破空间,往竹杖急削!
「救人!」其实不用左临风开口,凤逍遥一见他动手,已知他是乘血辟邪对他这个乡下人的「小娇妻」戒心不强,猛下杀手将对方纒著,凤逍遥第一时间将青灯打灭,同时掠进屋中救人。
左临风嗅到劲风隐含腥臭,敌人兵刃肯定淬有剧毒,内劲更是强横之极,他功力未复,单凭竹杖亦无法使出「风吟鸣动」,心知并非来人对手,但他身经百战,更深通刺杀之道,一上来,便将主动权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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