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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棋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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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雨若突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回拉,转首愣看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开口细唤了声:「骆大哥……」

  骆以行被他吓得心跳差点停了,待看见他全身湿淋,脸色白得吓人,身上仅着一件中衣,双脚赤足,不禁开骂道:「你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待在房里好好养伤,跑来这里做什么?」边骂边脱下外衣罩在他的头顶上。「我带你回去。」

  寒雨若却抬手指向断崖处。「芷儿没死,我看见她在那里对我笑,我想去找她。」

  骆以行闻言心头一阵发冷,不由自主看了那新坟一眼,低声骂道:「你眼花看错了,那里什么人也没有,你再看清楚。」

  寒雨若凝看他片刻才又转首望向断崖处,果然只是白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霎时间热泪涌出眼眶滚滚而下,回头仰视着骆以行,颤着双唇轻问:「为什么不见了?我听见她说要和我当好朋友,我只想告诉她,我也想和她成为好朋友,我想告诉她呀……」

  他泪流不停凄语的模样,连骆以行看了都觉得心疼,下意识睨了那新坟一眼,柔声劝道:「你说的话芷儿应该都听见了,所以我们回去吧,你这样跑出来,之颿一定很担心。」

  这时,寒雨若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本能地抬手掩口咳了声,但突然加剧的闷痛让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骆以行见他低头掩口咳了两次,本欲开口问他怎么了,下意他嘴巴才张开却看见他迅速朝地上摊倒,他一个下意识反应就是把他捞抱起来。

  「喂,你——」话末出口就发现他内伤复发吐血了,只能手忙脚乱地拉起袖子擦抹血迹。「唉——就算你错过了回应她的机会,也不该把自己逼成这样啊。」话落抱起他迅速地往回走。

  当骆以行回到东院时,大老远就听见好友的咆哮狂吼。

  「一群饭桶!为什么雨若离开房间到哪里去了,竟然没有半个人看见?你们长在脸上的眼睛是做什么用的!」

  向来温文不随便发脾气的好友,今天竟然连「饭桶」都出口了,可知他真的是又急又生气,骆以行在心里暗笑一声,只得快步走了过去。

  「嗳,别骂了!我把雨若带回来了,不过他内伤复发吐血了,得赶快找蔺大哥来给他看一看才行。」

  低着头一起陪部属挨骂的东院护卫队长雷峰,闻言抬头看向发声处,待见骆以行一身湿淋地抱着亦是湿淋淋的寒雨若回来,又听见他说公子内伤复发吐血,立刻便应答:「是,我马上去。」

  蔺之颿看见好友一身湿抱着爱人回来,又听说爱人内伤又复发吐血,立刻疾步上前将爱人接了过来,转身往房间走去。

  片刻工夫,蔺珪笙双眉紧皱,提着药箱忧心忡忡地随同雷峰走来,疾行间只是向骆以行点个头便进入了房间,黎嬿贞则稍后也随之前来。

  再一会,连蔺亙宇和葛в⒁参叛抖粒瘥'英匆匆入内,蔺亙宇则向骆以行和雷峰询问事情的经过。

  「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守在东院外头,竟然没人看见雨若从房间走了出去?」蔺亙宇看着雷峰问。

  这也是骆以行想知道的事,按理说寒雨若不会武功,应该不会什么声响也没发出才对。

  雷峰恭声答道:「我想公子是因为赤着脚,走得又轻又慢,再加上今天下雨有雨声,雾气又重,我们没听见脚步声,视线也没有那么清明。」

  他的推测不无可能,只要放轻又放慢脚步即使不是武林高手,一样也可以不发出任何声响,况且他打着赤脚,身体也还虚弱,走路速度自然是不快,蔺亙宇点了点头,转眸看见世侄一身的湿,忙说:「以行,你的衣服都湿了,我叫绫香拿一套之颿的衣服给你换下。」话落就欲到里头唤叫绫香。

  骆以行见状忙说:「不用了,伯父,我回客房去换就行了。」话落转身朝后院的客房走去。

  蔺亙宇目送他离去,转首朝房间看了眼,站在廊上望着细雨思付良久才走了进去。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这是形容夏季洞庭湖的广大壮阔。

  寒雨若站在崖边,面对广大如海般的洞庭湖,心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好似大海中的小孤岛,既孤单又茫然,

  这时候,身后传来清脆的女子唤声:「公子。」

  好熟悉的嗓音,那不是芷儿吗?寒雨若倏然回神霍地转身,就看见芷儿在一片开满白色小花的草地上,对他露出带着顽皮又开朗的笑容。

  「公子,我在这儿哟。」芷儿笑着向他招手。

  寒雨若见了不假思索转身向她奔去,来到她面前就想开口向她道歉。

  不意,芷儿却微笑着抢先说:「公子什么都不用说,芷儿全部都知道了,芷儿不会怪你,因为芷儿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公子的错,芷儿还知道你已替芷儿报仇了,芷儿很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寒雨若听了霎时眼眶一热,两行清泪沿腮而下。

  「所以——」芷儿唇边漾着淡淡的不舍笑意。「请公子不要再为芷儿伤悲了,还记得芷儿说过公子笑的时候就像朵盛开的牡丹,好美、好美,芷儿不喜欢公子总是泪眼汪汪的模样,那好像是芷儿的过错一样,所以——公子真的想让芷儿安心,就请您不要再哭了。」

  谁料,寒雨若只是泪落得凶……

  「好了,我该走了。」芷儿再次露出顽皮的笑容。「能够认识您,我真的很高兴,这是我送您的最后礼物。」话落,她一个轻灵的旋身,满地的小白花全都飞扬了起来。

  在花雨飘落之中,芷儿的身影渐渐变淡,最后无踪了,寒雨若本能地追了过去,唤叫道:「芷儿——」

  圆桌边,正在喂食小黑儿肉丝的蔺之颿,被身后突发的唤声给吓了一跳,一回头却见正在卧椅上睡觉的爱侣,眼角泪水直淌,口中发出唤叫声,伸手似想抓住什么,他忙起身坐至他身边,伸手把爱侣摇醒。「雨若,你醒醒呀!」

  寒雨若睁开双眼,迎上的是一双担心又深情的黑眸,想起刚才的梦境,泪水又滚滚而落。

  「你作恶梦了吗?」蔺之颿爱怜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将他扶起拥进怀里。

  寒雨若伏首于他怀里将刚才的梦境说了一遍。

  蔺之颿听了却露出淡淡的笑意,柔声安慰道:「那一定是芷儿舍不得你再为她这么难过,所以回来告诉你,要你不要再为她伤悲了,否则她走了也无法安心。」

  寒雨若仰起头露出不甚相信的神情。

  这时,一阵轻风从敞开的窗口溜了进来,十数朵似雪般的白色小花飘落至两人的面前,其中一朵正巧落在寒雨若的手上。

  蔺之颿看着这数朵随风飘来的小白花,转首望了窗外眼,回头绽开温柔的笑容。「看吧,真的是芷儿回来了,这是她送你的最后礼物,你如果再继续为她哭泣,她在另一个世界会很难过的。」

  捧着那朵小白花,寒雨若含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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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日。

  寒雨若在房间里,用绫香特地去采来给他的狗尾草逗弄着小黑儿,它伸出爪子想要捉住那不停晃动的怪东西。

  这时候,有团小小的黑影从窗外飞了进来落在圆桌上,把正在逗猫的寒雨若吓了一跳,连带小黑儿也吓到了。当他看清桌面上之物,是只有着金色翅膀的纸鸟时,面色遽变,迅即伸手捉起那纸鸟放进袖袋中,起身追至窗边朝外探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的忧心果然成真,除了龚娆外,这里还潜藏着第二个监视他的人。

  「咿呀」一声,房门被推开,寒雨若又是吓了一跳,霍然转过身注视着进来之人。

  绫香推门走了进来。

  「公子,夫人吩咐厨房给您炖了参鸡汤,我给您送来了,趁热喝了吧。」待抬眼看见他站在窗前,神情像是受了惊吓般,不由把托盘往桌上一搁,趋前急声问:「公子,您怎么了?脸色怎地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去请大少爷来帮您看看。」话落就欲转身出去。

  寒雨若定了定神,忙伸手拉住她。「不、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一时眼花,被一个影子吓到而已。」

  「影子?」绫香闻言也站圣窗前往外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寒雨若怕她起疑,遂指着庭院里一截挂在树上的断枝。「那截弯弯曲曲的树枝在那里晃动,我以为是蛇,刚好你又进来和我说话,所以我就吓了一跳。」

  绫香看着那随风晃动的树枝,乍看之下的确有点像是蛇挂在那里,看了看后便说:「没关系,我出去叫雷护卫把它给拿掉。」话落便走了出去。

  寒雨若这才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稳定心神。

  外头,绫香找到雷峰,告诉他寒雨若被树枝吓到的事,雷峰便走至那树下,用长剑把那断枝弄了下来,转首看了眼站在窗前的寒雨若,原来他们那俊美无俦的公子竟会怕长虫,不由抿嘴笑了一笑。

  不一会,绫香又回到房间催促他快点趁热把鸡汤给喝了。

  寒雨若只得依言把鸡汤给喝了。

                

  匆匆又过数日。

  这日下午,寒雨若抱膝坐在树下的草地上,身边放着小黑儿的竹篮小窝,小黑儿在前方的草地上玩着布球,但一会它的注意力便被一只跳动的蟾蜍给吸引了。

  龚娆的事件发生至今已一个多月了,再加上这些时日以来风平浪静,因此东院的戒护警备已不再森严,他想离开的话,目前是个不错的时机,只要把那信物随便找个地方挂起来,接应者便会来带他离开这里,可是——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他那可爱又乖巧的小黑儿,舍不得待他好的所有人,但背叛的事终究还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可以,他想放弃生命来回报他们,可是病中的娘亲还等着他完成任务,才可以看大夫继续服药治病。

  从未离开娘亲身边这么久,寒雨若一天比一天更想念慈母的容颜。

  「奇怪!这院子怎么这么大,我怎么好像都在同一个地方转来转去?又半个人也没有,想问路也没得问。」

  一阵似自语股的话声传来,让原是把头脸埋在双膝中的寒雨若抬起头来,只因那嗓音实在太耳熟了。

  秋荭实在被这座大院子条条都相似的小径给搞得晕头转向辨不出东南西北了,这时她瞥见前方的树下有个人,便想过去向他问路。

  「请问公子,我是来找亲戚的,那个南边后院怎么……」秋荭未出口的话,在那人抬起头转过脸来后倏然而止,她仿佛看到天空乍开般,眼睛圆睁,张大嘴巴。

  寒雨若也呆了!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呢?惊愕过后起身上前急声问:「秋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家照顾我娘吗?」

  秋荭这才回过神来,作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二少爷。「二……二少爷,你……我……夫人她……」谈到夫人她本能地转首四望,面露疑惧之色。

  「我娘她怎么了?」寒雨若着急地抓着她的手,急声问:「快告诉我呀,秋姨。」

  秋荭服侍了夫人二十多个年头,二少爷几乎是她和夫人一起扶养长大的,二少爷从小就一直称呼她为秋姨,三人经历共同的苦难捱到了现在,她一直把二少爷当自己孩子般看待。

  秋荭遂深吸口气,反问道:「二少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寒雨若的焦急瞬间冷却了下来,慢慢地松开手,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支吾地说:「是……朋友……的家……」

  秋荭怜惜地看着他,自幼即被否定存在的二少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存在,从不被允许离开夫人的身边,不论是学语、认字还是习字,全由夫人教导,夫人,她以及二少爷在那个富贵豪门里自成一个小世界,但自两年前开始,二少爷总会莫名地失踪,然后总管就送来白米,大鱼、大肉,告诉夫人说二少爷是出门去帮大少爷做生意了。

  夫人听了自然很高兴,以为大家终于接纳了她所保护养育的无辜小生命,可是偶会到前院走动的她,难免会在无意间听到些耳语,是关于二少爷的,自家丁口中还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她既不敢向夫人禀告,也不敢向二少爷求证,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过平常的日子。

  但时至今日,会在这里巧遇二少爷,也许是老天爷特地的安排,是该把所有的秘密都揭穿的时候了。秋荭遂深吸了口气,全盘托出:「虽然离开时大少爷威胁我,如果我乱讲话就要杀掉我,可是我还是认为应该是要让二少爷知道真相的时候了,那就是——夫人已经过世了,就在两个月前。」

  娘死了?!这怎么可能?龚娆来的时候明明就说娘还活着呀,只是药快吃完了,要他快点完成任务,好能给娘看大夫、买药治病。寒雨若无法相信,自语地否认着:「不可能呀,她明明是说娘的药方吃完了,那只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呀,刚刚我还在想,快点把事情做完就可以让娘看大夫、吃药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秋荭听着他的自语,心里总算有点明白事情的始末,原来那些家仆间流传的小道消息或许不假,但这一切竟是场恶毒的骗局,因此她决定不再让孝顺的二少爷继续受骗了。

  「前院那边根本从来没请大夫来为夫人看过病,虽然总管会送来白米、鱼肉,但那对夫人的病体一点助益也没有。你在的时候,我们是吃那一大园的野菜度日;你外出的时候,我们还是吃那一大园的野菜,总管偶会差人送来炖鸡和烤鸭,但送到夫人的面前时,都只剩下头、脖子、脚和残屑,我们很无奈却拿那些恶仆没办法,夫人每每都笑着说,你出去外面帮忙做生意,应该会吃得比较好,这样她就很高兴了……」秋荭述言至此,不由眼眶泛红。「我吃野菜是无所谓,可是夫人身体病弱,没有足够的白米又光吃野菜,身体自然是愈来愈不好。」

  寒雨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事实太过震撼,令他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一个年近五十、身材富态的妇人朝两人走来,还用她那略显粗哑嗓音高唤:「你不是秋荭吗?我听说你来找我,可是我在后边的南大院左等右盼就是等不到你,只好差几个正发闲的小丫头出来帮忙找人。」

  孙大娘自顾自地说了一大串后,微转眸才看见了那与秋荭对站的美少年,这么漂亮的少年郎还真是罕见哪!她在心里读叹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件事,忙笑着问:「您就是雨若公子没错吧?」

  寒雨若尚未完全回神,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孙大娘再仔细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开了一张阔嘴。「哎呀,您真的就像芷儿所说的一样,像朵牡丹一样漂亮,我今天还真是有眼福哩。」话落才似又想起了什么,忙又说:「对了、对了,我是后边大院负责管理那些小丫头的孙大娘。」

  寒雨若回了神强敛所有的情绪,对她绽开抹笑容。「谢谢你送的小猫,它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了,大家都说它好可爱,漂亮又乖巧。」

  这话反让孙大娘颇感尴尬,那只小猫原本是要抓去丢掉的,她只能笑笑说:「哪里哪里,是它的命好,刚好碰到公子您喜欢它。」

  秋荭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人,稍停便打断了他们:「孙大娘,您叫我来找你是?」

  孙大娘这才想起了正事,忙说:「前阵子我有回去家里,听阿方说你回到老家了,正在找事做,说你到客栈去洗碗打零工,刚好我认识的一个大户人家,夫人病了,两岁大的少爷麻烦得不得了,没人有办法带,我就向他们推荐了你,快跟我来,他们等会要来接你了。」话落向寒雨若一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秋荭一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临走前不由回头深凝寒雨若一眼。

  寒雨若目送两人离去,直到看不见身影了才扶着树干缓缓摊坐在草地上,垂下头无声泪水自眼角滑落。

  好一会,一阵细喃发自他的口中:「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都只是在欺骗我……都只是在欺骗我……太过份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你们付出代价……付出所有的代价……」

                

  睡房里,寒雨若坐在太师椅上,小黑儿窝在他的怀里,舒服地眯眼享受主人的抚弄,他边抚着爱猫边凝看蔺之颿的一举一动,

  正在整理包袱做外出准备的蔺之颿,一个不经意的转眸看见他凝注的视线,便笑问:「怎么,今天这么用力看我,舍不得我出门呀?」

  寒雨若不自觉移开视线,但随即又回到他的身上。「因为你要离开好几天。」

  蔺之颿又笑问:「你觉得寂寞?」

  寒雨若轻颔首。

  爱侣这么坦率还是第一次呢,蔺之颿心里高兴,语气却带着点无奈。「没办法,这是爹的命令,有个住在朱亭的道上朋友,和同是白道的另一个家族起了冲突,他来信要爹亲去做调解人,爹觉得两家的问题不大,要我去磨练磨练,刚好那附近有个世交之子生了怪病,也来信想请大哥去帮忙诊治,所以大哥也要一起同行,往返大概要六、七天的时间,虽然这次离家的时间较长,但我会尽快回来的。」

  寒雨若再次轻点头。

  「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我买回来给你?」蔺之颿放上最后一件衣服,把包袱巾绑上。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我只希望你一路平安,一切顺利。」寒雨若说出他的心愿。

  出自爱侣口中的话,让蔺之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只能对他报以深情的微笑。

  寒雨若亦凝着他,好一会才说:「我等会可以送你出门吗?」

  「正求之不得呢。」蔺之颿拿过行囊,上前对他伸出手。

  寒雨若见状把小黑儿放回竹篮小窝里,伸手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蔺之颿微笑着轻拥着他离开睡房走出外厅,正巧绫香送茶进来,见状便问:「公子也要一起出门吗?」

  两人闻言互视一眼,蔺之颿笑答:「雨若只是要送我出门而已,旅途遥远,我才舍不得带他出门风吹日晒,也许还得雨淋、露宿。」

  「是这样啊,那我也一起陪你们出去吧。」绫香放下手中的托盘,跟在两人的身后。

  三人行经回廊绕至西院时,蔺珪笙也正好提着行囊和药箱,从厅堂出来,看见了三人便问:「雨若也要同行吗?是不是准备马车比较好?」

  蔺之颿只是笑着再次解释:「不是的,他只是要送我出门而已。」

  蔺珪笔听了心羡不已,转首朝内故意加大声量:「好羡慕呀,颿弟有爱侣送行,我却得孤单一个人。」

  里头,黎嬿贞自然听见了夫婿的话,也懂他的弦外之音,却只是一撇嘴角,佯装未闻,继续翻看她的医书,陪侍在旁的梅玉,不由抬袖掩口偷偷一笑。

  门外,蔺珪笙见里头毫无反应,也只好长叹口气自艾自怨地说:「主内的不理我,我只好认命孤单地自己出门了。」

  蔺之颿三人听了不禁漾开浅笑。

  彤霞山庄大门外,蔺珪笙和同行的护卫们纷纷上马,蔺之颿挂好宝剑和行囊亦跟着要翻身上马。

  「之颿……」寒雨若见了不自觉轻唤了声。

  正欲上马的蔺之颿听见了唤声,便暂缓上马的动作回头看他,柔声问:「怎么了?」

  「我……」寒雨若上前几步到他身前,眸中有着深浓的乞求:「我想……握握你的手。」

  蔺之颿不解爱侣此要求有何意义,只是依言伸出他的右手。

  寒雨若不理众人的目光,用双手握着他那又温暖又厚实的大手,那么用心地感受大手的温暖,好一会抬头凝注着他的面容,轻轻地说:「路上小心了。」话落轻轻地松开双手。

  寒雨若那动人双眸泛着泪光,惜别依依的感觉,真是楚楚可怜,那句轻轻的「路上小心了」的叮咛,是那么地回肠荡气,看得、听得众护卫们心迷神荡,忘了自我。

  爱侣那泫然欲泣的不舍神情,让蔺之颿的心痛揪了好几下,但不出发也不行了,遂抬手轻抚他颊侧,安慰道:「别难过,我很快就回来了。」

  寒雨若点点头,绽开抹迷人的微笑,慢慢地往后退开。

  「那我走了。」蔺之颿说完便翻身上马。

  众护卫们这才连忙回神,蔺之颿一踢马腹便领头而行。

  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寒雨若的泪水再也无法忍抑,滚滚而下,只有他对他是真心且珍惜的,但今日一别却是最后的一面,今生今世再也无相逢之日了。

  绫香见他无声垂泪,心儿也不自觉感到一阵发酸,直到看不见少爷们的身影,才趋前劝道:「公子,我们进去吧,虽然要分别好几天,但少爷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寒雨若抬袖拭泪点了点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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