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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孤月清寒-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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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潸惊得倒退了几步,明钺也被惊醒,从床上直坐起来,喝问道:“什么人?”待看清屋内只有自己和冷潸时,才放缓了口气,“是你?”

冷潸慌乱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那是机关。”那种清越的声音已渐渐消逝了,却仍让人有绕梁不去的感觉。

明钺望着那道暗门,轻轻道:“没关系,那里面,只是他用过的一些东西,你会在无意中发现机关,也许……”他转过头向冷潸微微一笑,“你去把外面的门拴上,我带你进去看看。”见冷潸犹豫,他又道,“去吧,天意如此。”

冷潸只得依言而行,见到那些兵器,他又叹了口气,不知自己还会发现多少秘密,多少他其实并不想知道的秘密。

回到里间,只见明钺已经下了床,披了一件长长的白袍子,冷潸见他的脚步仍有些虚浮,便扶着他走下了那几级台阶。

两人一走进暗门,那种奇特的声音又微响了一瞬,冷潸知道那应该是某种类似风铃的装置。

明钺在竹帘前停下了脚步,没有血色的唇轻轻翕动了两下,似乎是在叫着一个名字,然后才示意冷潸打开竹帘。

里面似乎又是一间小小的卧室,布置得却比外面还要精致:四壁上挂着各种字体的条幅,当中一张圆桌上放着一盏白纱罩子的珠灯,照亮了这间没有窗子的密室,另外还有一枝淡碧色的长箫,配着同色的丝穗。

此外便是一幅挡得很严密的床帐,白绫的帐幕上画着淡墨的烟雨江景,江上远远的一点孤舟,一角题着四句诗,却是那著名的“三生石”的故事中的一首:

“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
                  吴越山川寻已遍,却回烟棹下瞿塘。”

冷潸愕然道:“这……”

明钺道:“当年,他的屋子便是如此,只除了这盏灯和,那首诗。”他脱开冷潸的扶持,走到床前,隔帘道:“浮洲,我来看你了,你在吗?我让你见一个人,你说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帐子里连呼吸声都没有。冷潸不由一阵悚然,他分明记得明钺说过他的弟弟已经死了,可他此刻的口气,竟是在与一个活人商量一样。

明钺也并不真的等人允许,就慢慢把帐帘挂起。他只有一条手臂能动,所以动作很慢。冷潸先看见的是一条湖蓝色锦被的下端和垂着流苏的床,等到明钺挂起另一边床帐,他才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半侧着睡在床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枕上。

冷潸惊叫了一声,几乎转身开逃。他实在是太吃惊了。那少年固然象是在酣睡,但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发现他其实并没有生命,冷潸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少年分明就是自己。

他虽然不曾见过自己的睡态,但这少年的眉目鼻口,无一不与自己相同,只是双目闭合,被两抹蝶翅一般的睫毛覆着。

他摇着头,道:“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明钺一直痴痴望着那少年,直到此刻仿佛才注意到冷潸的存在,忙回头道:“不用怕,这,这只是……一个石像,真的,只是石像,这,这是我唯一能再见到他的办法了。”

冷潸道:“可是,他怎么会……我……”

明钺转身面对着他,轻声道:“你怕吗?是的,我也怕。”他停下来喘了口气,似乎说话对于他来说也是件吃力的事,但他还是说了下去,“当我在那间客栈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有人偷了我的石像;当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也害怕。我带你回到这里,你一直昏迷着,我守着你,觉得自己都快怕得发疯了。”他的声音夹了一丝沙哑,目光中也有什么在暗暗流动,他摇摇头,又转回头,“我不敢合上眼休息一会儿,因为我怕醒来时,会发现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我也不敢走进来看一看,我怕会发现他不见了,变成了你,或者,当我出来的时候,会发现你不见了,变回了他。”

冷潸的声音也哑了,道:“可是,我不是……他。”

明钺没有看他,却向着石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该把你当做他。可是你自己看,我怎么能够……没有这种……想法,浮洲他……无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他那边,他都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慢慢跪倒下去,把脸埋进床边的流苏里,喃喃地呼唤着:“浮洲,浮洲--”

   



第7章 第七章

他长长的白衣铺在地上,一阵水纹一样的颤抖从他的肩头直传下来。

冷潸悄悄退了出去,连衣袂带风引起的那一声呜咽也没有惊醒明钺。

冷潸一直退到桌边坐下。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明钺的行为了。那种充满了绝望的柔情的呼唤,是他从未在任何人口中听到过的,包括,他自己。

当他呼唤着浮洲的名字的时候,那仿佛是为了某种锥心刺骨却又无法诉说的痛苦而发出的呻吟。自己至少还可以期待着有为大哥报仇雪恨、解脱自己心上的枷锁的一天,明钺却仿佛是过上一天,痛苦便重上一分。

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说自己与浮洲宛如一人,就算只有几分相像,冷潸相信明钺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

他这样做,难道能怪谁吗?这不是任何人的责任。


外面忽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叩几下,停一停。冷潸站起身来,却又停下,道:“三爷,有人敲门。”

明钺慢慢走了出来,回手在墙上一拂,那幅画又落了下来,一切都恢复了原状。明钺来到桌边,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张新的面纱,一边道:“麻烦你,去开门吧,让他们进来。”

冷潸依言去打开门,只见雪鹿提着一个大食盒在门外转悠,似乎也不着急,见冷潸开门,才放下食盒,先行了一个礼:“劳动公子爷了,三爷醒了吗?”

冷潸笑道:“醒了,进来吧。”一边伸手去帮他提食盒。

雪鹿忙抢先提起来,向冷潸做个鬼脸,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冷潸摇摇头,走回里间去,雪鹿跟在后面。

明钺已经换了一幅面纱,正坐在床边养神。雪鹿施礼道:“三爷,请用午饭了。”明钺向他打了个“去摆”的手势,雪鹿忙依言去收拾桌子,把食盒一层层打开摆好。

明钺看了一会儿,问道:“鹦哥儿呢?”

雪鹿道:“她说她不敢来打扰三爷了,让我问三爷好些了没有,秦哥他们回来了,三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明钺思忖了一下,道:“好吧,我这就去。你出去伺候,等我们吃完再进来。”

雪鹿答应了正要转身,明钺又叫住了他,向冷潸道:“雪鹿是我最宠爱的童儿,你猜是为了什么、”见冷潸摇头,又道,“你好好看看他。”

冷潸仔细打量了一下。其实,他刚见雪鹿的时候就觉得他什么地方有些眼熟,但很少会有人往自己身上想,直到看过了浮洲的石像,再看雪鹿,他才发现雪鹿的嘴和下颌很像浮洲,也就是说,很像自己。

他抬头道:“三爷是说……”一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

明钺点了点头:“就为这个。”一面挥手让雪鹿下去,又向冷潸道,“我知道他在旁边你不舒服,现在,吃点东西吧。”他自己也站了起来,“我去鹦哥儿那看看,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雪鹿,或者叫他陪你出去走走,干什么都行,对于你,我没有秘密。”

冷潸还没有反应过来,明钺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只能道:“多谢三爷。”

侍立在外间屋子的雪鹿一见明钺出来,立刻把双眼瞪得大大的,做出一副疑问的表情来。明钺刚才所说的话,他显然也听见了。明钺脚步不停,只向他点了点头,径自出门而去,雪鹿却惊得向他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


鹦哥儿已经恢复了女装,正在梳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她一直是做少妇打扮的,但当她散着头发的时候,还可以看出她其实还很年轻,也的确非常美丽。

明钺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她,只悄悄站在她的身后,直到鹦哥儿抬头望镜的时候,才在镜子里看见了他的影子。

鹦哥儿连忙站起身来,道:“三爷恕罪。”

明钺微微一笑,坐在她的椅子上,把玩着妆台上的簪环珠钏。鹦哥儿见他并无责备之意,才放下心来,俯身替他把滑落下去的袍子拉好。

明钺就势拉住了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指上,笑道:“你不用这些东西就已经很漂亮了,何必还要花这么多时间打扮,又打扮给谁看呢?”

鹦哥儿望着镜中明钺莫测高深的表情,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叫道:“三……三爷?”虽然被明钺扯得直不起身,也不敢挣扎,依旧陪着一副笑脸。

明钺放开了手,递给她一把梳子,让她继续梳头,一边问:“有什么事一定要我过来?”

鹦哥儿一边梳头一边道:“是白石镇的事。小秦让我禀告三爷,事情已经处理了,官面上也打过招呼,不会有麻烦。不过,听官面上的人说,冷潇就在这附近,恐怕会惊动他。”


明钺在镜中看着她梳头,不时把钗环递过去给她,听到冷潇的名字,他的手也不曾抖一下,直到鹦哥儿完全收拾好了,他才连椅子转过来,道:“坐下,鹦哥儿,我们来谈一谈。”

鹦哥儿依言坐在旁边,明钺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半晌道:“你好象不喜欢冷公子?”

鹦哥儿忙道:“鹦哥儿不敢。”

明钺笑了,道:“算了吧,你我都很清楚,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我只想问你,为什么?”

鹦哥儿迟疑了一下,道:“我以为,我原以为三爷是要处理他的。”

明钺道:“这件事我虽然没有明说,但以你的聪明,猜出来也不是难事。我问的是今天在马车上你为什么要那么说话,你可能破坏我的计划,你知道吗?”

鹦哥儿垂首道:“我只是一时失言,请三爷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明钺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鹦哥儿,你为什么还要骗我?自从你跟了我,除了没有答应你的要求,我什么也不曾瞒过你,你好好想想吧。”

鹦哥儿抬起头来,她美丽的眼睛里已含了泪,终于道:“他毕竟是冷家的人,三爷如此相信他,难道不怕他是前来卧底的?”

明钺断然道:“不会!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说来……也难得,他到现在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还没有注意到。”

鹦哥儿插道:“可是,万一他知道了……”

明钺道:“不是' 万一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知道,我只有……在这之前尽快断了他的后路。”

鹦哥儿奇怪地道:“难道三爷是想利用他来对付冷家?他,他会同意吗?”

明钺道:“不!”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说了这一个字后就不再出声。鹦哥儿见他双眉越蹙越紧,也屏气凝神,不敢打扰。

半晌,明钺才叹了口气,垂目望着自己的手掌,缓缓问道:“鹦哥儿,你赌过吗?”

鹦哥儿一怔:“没有。不过,看别人赌过。”

明钺又问:“你说,赌有必胜的吗?”

鹦哥儿猜道:“除非,能先知道结果?”

明钺笑道:“那就不是赌了,是做弊。其实,赌就是把胜负结果都交给上天去安排,人只能听从、接受。”

鹦哥儿越发不解:“三爷的意思是……”

明钺又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也未必真的就能如我所安排,我也只不过……要赌一场!”他望了望天色,道:“传令下去,给冷潇消息,把他引到这里来。入更时分放他入庄,到我的卧室外,我要,让他看一场,好戏。”

鹦哥儿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惊得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明钺忽然睁大了眼睛,盯住了他。

鹦哥儿噎了一下,道:“我只是,有点担心,冷公子武功全失,三爷又受了伤,万一……”

明钺站起身来道:“照我的吩咐去做!”他向门口走去,一边笑道:“至于说伤,你不是第一次见我受伤吧。说句实话,我还是累的成分比较多,你知道,我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


虽然明钺说过他没有秘密的话,冷潸却更不好意思问什么了,索性连雪鹿也不见,吃了点东西,便坐在桌旁发起呆来。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怎样做,一切似乎都乱了套。

首先是自己的内力怎么会忽然消失了呢?是因为这场病的缘故吗?这是暂时的呢,还是会永远如此了呢?

若永远如此,自己岂不是成了个平常人?对于江湖,他并不是很留恋,但大哥的仇,却更难报了。

还有,若那个叫做“浮洲”的少年真的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话,他会不会和自己、和冷家有什么关系呢?虽然隔了很远,虽然从没有人提起过,但任何事都是可能的。

而且,明钺究竟是什么人呢?他怎么会有这些兵器?真的会如他所说,只是为了收藏吗?可那些人并不是会出让或出卖自己的兵器的啊,他怎么得到的呢?

明钺,这是一个好奇怪的名字,从没听起过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名字。难道他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隐者?可是,又似乎有什么是与这个名字有关的。

或者,是与“明月”两个字有关,但与这两个字有关的又太多了,多得随处可见。

明钺轻轻走了进来,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随手在门上轻叩了两下,冷潸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道:“三爷回来了。”

明钺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笑问:“吃完了?怎么不叫雪鹿进来收拾?”边回头唤了一声:“雪鹿。”

雪鹿应声进门,把饭菜又都收拾回食盒中,提走了。

冷潸又问:“三爷的事情办完了?”

明钺略带倦意地道:“完了,其实也没什么,下面的人,事事都想问。”他走到床边坐下,微斜着靠在一个枕头上,问道:“你在想什么?”他披在身上的袍子又滑了下去,露出肩头的伤痕来。他身上的皮肤也很白,却不是白皙,而是和面色相仿的一种病态的苍白,不知是不是流血的缘故。

冷潸道:“我在想……有件事我想问三爷,又怕太冒昧了。”

明钺道:“你说。”

冷潸犹豫道:“就是,我想问三爷,您和浮洲是……亲兄弟吗?”见明钺一皱眉,他又解释道,“我只是奇怪,我们竟会如此相像,莫非……”

明钺展颜一笑,道:“原来如此,你放心,他和你之间绝无关系。我们的确不是一母所生,不过我却是眼看着他出生、长大的,他绝没有什么孪生兄弟。而且,他已死了十年了,若他活着,也该有二十八岁了。”

冷潸这才放下心来,他实在很怀疑浮洲姓冷,或是,自己并不姓冷。

明钺微笑着道:“其实,有件事我也想问问你,就是听说你们冷家自从火字辈冷煊冷老前辈死后,便立下家规:不入公门,不穿皂衣。你怎么一直穿黑衣服呢?”

冷潸道:“这,这些规矩,没有意思的很,我喜欢黑色。”其实他是有意与家里做对,只是不好对明钺直说。

明钺似乎也并未注意他的回答,他似是太倦了,已微阖上了双眼,话语也含糊了起来,道:“随它去吧,我也只是,好奇。你不要急着走,我今天看你好象不大对劲儿,我叫他们请大夫去了。还有,其实我很想多留你一刻,多看你一眼,可我现在实在是不行了,我太累了,想睡一会儿,你要是有事,就叫醒我。”他用力睁开了眼,道,“千万不要悄悄地走,教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那些话都仿佛变成了某种柔软而细致的东西,一如他的脸,或唇。

冷潸低眉看去,只见他已闭目入睡,唇上却还噙着一丝依稀的笑意。

冷潸觉得这分温情就象是一张无形的网,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网住了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绝不会“悄悄地走”了。

他也忽然明白了人们为什么总是说“柔情似水”了:这二者实在都是令人一陷进去,就只能向下、向着更深的地方沉溺下去的东西。

如果不挣扎的话。

   



第8章 第八章
冷潇并没有意识到是别人有意引他来到这里的。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运气很好,当然功夫也要不错才行。

至少那些来回巡视的庄丁们就没有发现自己。

其实,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来理他的。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让他自由出入,而且还要有意引他进入庄子的中心:庄主所居的院落。

直到他顺利地潜到卧室的窗下的时候,他才有点觉得这明月山庄的防范未免松懈得过分了。

但一看到屋中的景象,他立刻把这一点疑问也忘记了。

首先是这卧室太过奢华了,用来照明的居然是一盏明珠堆成的珠灯,看来,这地方还不如叫明珠山庄更合适一些。

更令他吃惊的是坐在屋中和那个装束怪异的人谈话的,居然是自己的哥哥。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不知道明月山庄是什么地方吗?而且看那个人的样子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冷家的人怎么可以和这种人来往?

他不是说去找杀害大哥的凶手去了吗?自从大哥死后,他就撂下一挑子的事不管,去找人报仇了,这一去,就音讯全无,似乎把他自己也找丢了。要不是如此,冷潇也不会这么早就入江湖了:冷家的子弟一般要到满二十岁才出道呢。

可他怎会找到这里来了,而且,和那人熟悉若此,就象他们已经是很长时间的好朋友了一样。


冷潇的行动虽然很轻捷,明钺却也早已知道了他的到来。无论是从功夫火候上,还是从江湖经验上来说,冷潇都太年轻了。

而且,他的经历也太顺利了。

其实,明钺虽然是真的是初见冷潸,而从未见过冷潇,但他通过各种途径对冷家的了解程度,是绝对超过冷潸的想象的。

他对冷潸所提的某些看似漫不经心、也令冷潸毫无防范的问题,实际上足以使他把许多情况联系起来,得到一些新的概念。

甚至,关于冷家本代族长的家事以及他的三个儿子--冷湮、冷潸和联冷潇三兄弟之间的关系他也早有耳闻,他与冷潸的闲聊更加证实了他的某些推断。

据说,现为冷家族长的冷镡与其原配夫人本是一对怨偶,两人在成亲前都已各有所爱,冷镡更是早与一风尘女子生有一子冷湮,只是不为冷家所容。冷夫人莫旖出身也是武林世家,自幼便被许给冷镡,虽心中另有所恋,也不得不嫁入冷家。不料冷镡婚后不到百日,便执意将那风尘女子迎入家门,名虽为妾,实则与其亲密远在正妻之上,莫旖虽非妒妇,却也悔恨交加,后悔自己为守一时之信而辜负终身,夫妇妻妾难免不合。莫旖欲断夫妻之义,又无奈已有身孕,只得忍耐下去,故为自己所生之子取名冷潸,小字阿侯。冷镡见其公然有自比莫愁“恨不早嫁东家王”之意,更加不快,彼此争吵不断。好在两个孩子虽非一母所出,倒相安无事,冷湮大冷潸将近十岁,处处呵护幼弟,冷潸也从不以嫡子自居,对兄长尊敬有加。

到冷潸六岁时,莫旖终抑郁成疾,因病早逝,死时不过二十余岁。冷镡其时已成为冷家族长,遂不顾反对,一过七七,便将那风尘出身的妾侍扶正,其时该女已三十有余,冷潇便是此后出生,虽与冷湮为一奶同胞,年纪却差了十五、六岁。冷潸失母之后,性情反而大变,对父母家人都似乎怀恨在心,故也不为父亲所喜,从小到大都只与冷湮亲近,十几岁便不顾家规,随冷湮出入江湖,与家里全无感情;冷湮对他的关爱,也远在对冷潇之上。所以,对冷家这一段公案略有所闻又知之不详者,常会弄错了他们三兄弟的关系,以为冷湮和冷潸才是同母兄弟。

明钺敢利用冷潇来完成自己的计划,却正因为他对三人及其父母之间的恩怨非常了解的缘故。

说起来,明钺以银面魔君的身份,在帮中所司的,本就是钱财与消息的来源与整理,所以对江湖上各门各派都十分了解。

见冷潇已到,他便有意将话题引到自己计划好了的事情上去,故意向冷潸问道:“你还是要回家里去吗?”

冷潸点了点头:“是的。”

明钺又问:“那,这件事,你要怎么向家里解释呢?”

在冷潸听来,明钺所说的“这件事”,不过是接着刚刚的话头,指他的内力全失的事,而在窗外的冷潇耳中,却另有含义了。

冷潸苦笑了一下,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说,没有人会问我的。三爷不必为我担心,我在与不在,对冷家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他这种回答,更使冷潇确定他所谈的是指与明月山庄来往之事。

要知道在江湖上,明月山庄的名声并不好,一向被认为是一个专为盗寇之徒销赃分利的地方,冷家子弟是向来不许与此类人物结交的。

明钺心知误会已成,又道:“就是他们知道了,也不能怪你,这又不是你的过错,对不对?何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冷潇听得按捺不住,正欲现身招呼,只见那被自己的哥哥称做“三爷”的人忽然回头向他这边望了一眼。虽然蒙着面纱,冷潇也感觉到那人的目光飞箭也似的凌厉,心中一凛,连忙伏下身子,只听那人的声音道:“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冷潇忙悄悄移动脚步,离开这所房子。

刚刚潜至墙角,正要翻墙而去,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冷潇跃出一步,回头看时,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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