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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很好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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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姿。先是派人刺杀,后来又冒险深入县衙,那个人究竟为什么一定要赵芳姿死呢?高元不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赵芳姿与自己妾室的私情。不,说不定跳崖殉情也是一个阴谋。
  “林若光!”高元推开书斋的大门叫道。
  话音刚落,林若光就从后堂冲了出来。“干嘛?一大早上就大吵大嚷的。”他拿着花生边嚼边说。
  自己这边急得就快屁股着火了,那边还在悠哉悠哉地吃花生,看了就来气。可是他不能让何磊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只好把怒气忍下来,勾勾手指小声说:“我想看二十一年前的案卷。”
  “二十一年前啊?”林若光说着又把一粒花生扔进嘴里,“那可就难喽。”
  “什么叫难啊?”高元没好气地说,“二十年一上的案卷不放在县衙后堂,但是也要妥善保存不是吗?”
  “保存是保存了,但是妥善嘛,就不那么妥善了。王县令没来的时候呢,那些案卷是放在这间房、这间房的隔壁以及隔壁的隔壁。王县令到了以后呢,那么多妾室没地方安置呀,他就让家丁把所有案卷都扔到衙库的地窖里,后堂只保存十五年内的案卷。”
  “扔到衙库地窖了?”高元甚至不知道衙库还有个地窖。
  “是啊。不过你要是好好找,肯定能找到的。你也知道,咱们县衙最好的地方就是衙库了,那可是铜墙铁壁。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估计就是灰多了点,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吧。”
  看来他是不准备帮自己找了。不过没关系,这件事牵涉的人越少越好。
  “那他们‘扔’的时候,有没有分门别类,按时间摆好呢?”
  “你猜呢?”林若光呵呵地笑了。
  高元翻了个白眼。“谢谢你啊,帮了个大忙。”他讽刺道。
  “我受之无愧。”
  “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
  高元忍不住瞥了一眼何磊所在的后堂,突然间想起来采花贼的案子还没跟他报告。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官位保住,不然就再也没办法追查下去了。
  敲了门以后走进后堂,何磊正奋笔疾书不知写些什么。一见高元进来,他就立刻收起桌上的宣纸,斜眼看了高元一眼问道:“有什么事吗?”
  “□案的犯人我已经找到了。”
  高元将李鞋匠就是犯人的根据清楚地讲明,但是何磊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他脸上露出难得的愉快表情,一边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一边说:“死无对证,高县令审案还真是方便啊。”
  “我不是因为期限将至随便找一个人来当……”
  “那证据呢?”何磊不急不缓地问道,“你什么证据都没有。那块所谓的木屑也只是你的说法,有谁能证明?”
  “但是杜姑娘说犯人的手很粗糙,而李……”
  何磊根本不给高元说话的机会,他摊开手掌,指着自己的掌心说:“我的手也很粗糙,不知道触犯了什么刑律啊。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就算李鞋匠还活着,你到了公堂上也无法治他的罪,同样贻笑大方。距离期限还有三天,高县令好自为之吧。”
  不就是辞官归田吗?虽然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全都白费了,高元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如果他为了保住官位,当着全县人的面指名道姓地说出杜姑娘的遭遇,他的心恐怕到死都不会安生。反正真正的犯人已经死了,同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也总算是了结了他的一桩心事。
  “尚书大人相信也好,不信也罢,下官都问心无愧。如果何大人觉得下官没有能力做好县令,又何必等到三日之后?我明天就会将辞书交给何大人。”
  “高县令请自便。”何磊轻笑一声,拈起墨锭开始缓缓地研墨。
  说到就要做到,这点骨气高元还是有的。突然之间一个念头闪过——李鞋匠会不会是被何磊所杀,目的就是要逼自己辞官呢?但是转念一想,这么疯狂的事应该不会发生才对。他满心不忿,却偏偏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接着走出了后堂。一出门,就被他抓到林若光这个家伙正躲在窗户底下偷听。他瞪了林若光一眼,转身快步向书斋走去。
  不出所料,林若光像水蛭似地紧紧黏了过来。
  “你不会真的打算辞官吧?”他边走边小声问。
  “是不辞不行才对。”
  “你也没犯什么大错,跟尚书大人求求情,总会有办法的。”
  “我拒绝。”
  高元毫不犹豫地说。没想到林若光冲着他的脑袋狠狠地锤了下去,一双瞪着他的眼睛简直就快喷出火来了。
  “那我家少爷怎么办?”他压低声音质问道,“你明明知道我家少爷天生一根筋还随便招惹他。您倒是轻松潇洒,我家少爷可被你害了一辈子。你玩弄别人觉得很有趣吗?”
  “你以为我想吗?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没有商量的余地。”高元直视着林若光的眼睛,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动摇。那个人不会只要他低头这么简单。他一旦把头低下去,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脊梁骨,让他变成自己身边的一条狗。那个时候,他就连站在林琰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到底还是你的面子重要。”林若光不屑地撇过头,“属下身体抱恙,以后恐怕不能追随县令老爷左右了。”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这样也好,高元心里暗暗想。以后这个县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离开也好。吏部批准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趁这段时间一决胜负吧。                    
    
    
    ☆、釜底抽薪2

  写辞书很容易,只要含糊其辞地声称自己身体抱恙,需要辞官静养就够了。可以替代自己的人数不胜数,不到半个月,新任县令就会过来与他交接了。写好以后,高元放好毛笔,无意识地叹了口气。辞官是自己的选择,他不觉得后悔,但是唯独对不起辛苦养育自己的爹娘。
  天色已晚,但是娥眉月还尚未现身,浓黑的夜空之中只有稀星闪烁。高元看到爹娘房里的灯还亮着,便到厨房端了三杯热茶过去。父亲不在,房里只有母亲在有点昏暗的油灯下缝补衣裳。
  “娘,房里这么暗你就别补衣服了。”高元把茶往桌上一放,走过去抢下了母亲手里的旧衣服。堪比麻袋的粗大针脚一看就是出自母亲之手,经她缝补过的衣服也只有父亲才会穿。他添了些灯油,一边拿着针线缝补,一边低声问道:“我爹呢?”
  “去吃葱香饼了。他说那个味道不错,最近总跑到那去看人家做饼,还说以后开铺子也要做这个呢。”母亲说着轻声笑了起来,坐到他身边,啜了一口热茶。对于做饼成痴的父亲,谁都拿他没办法。
  氤氲的热气后面是母亲的笑脸。她平时总是一派生龙活虎的模样,高元都没发现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想到小时候为了读书这件事让母亲操了不少心,现在他就更加难以开口。然而缝好了衣服,他再也没有拖延的借口了。
  “娘,我明天就要向朝廷请辞了,对不起。”
  母亲的笑容在嘴边凝滞了。“一定要这么做吗?”她问。
  高元不敢看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别人要他别辞官他还能断然拒绝,但是如果母亲开口的话,他只会觉得左右为难。七岁进蒙馆读书,直到二十岁取得功名,整整十三年的期待如今都要化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就算不说,他也知道爹娘会有多失望。打也好,骂也好,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然而母亲不但没有责骂他,反而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十五天的时间还没到,现在就要放弃了吗?”母亲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责备,“如果你说太苦太累不想做的话,娘可饶不了你。”
  “不是因为那些。”高元没有继续说下去。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他不能贸然透露,只是从看到李鞋匠尸首的那一刻开始,高元心里就始终盘踞着不安,好像四周布满了机关陷阱,一个不小心就会永不超生。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娘,今天晚上你们收拾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离开。上次你不是说想回家乡吗?我这一年来没存多少银子,不过给你们置办几亩良田,再给爹开个饼铺应该够了。”
  “你呢?”母亲眉间满是忧虑地问,“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高元故作轻松地笑了。“我还要等新任县令到了以后完成交接才能离开,再怎么说也要半个多月呢。你们先去,等一切置办妥当了我就回去。让高艺和叶姑娘跟你们一起走,你们不用担心。”
  “娘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万事小心。”母亲嘴上虽然这样说,手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娘,对不起。你们供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但是我没本事让你们享福。你们卖了长安的铺子来陪我,我却……”
  母亲制止了他的忏悔。
  “爹娘让你好好读书,是怕你被困在我们那个小小的铺子里,一辈子只知道柴米油盐。娘从来没读过书,斗大的字不识一筐,会写的只有高、元、艺三个。”母亲说着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没写错吧?”她笑着问。
  高元记得,他七岁取名字那年,母亲到代书先生那里认认真真地学了一个下午。一想起母亲笨拙地拿着毛笔的样子,眼睛就渐渐地模糊了。“没有写错。”他告诉自己不能在母亲面前流下眼泪。
  “就是呢,我每天都练一遍,不然很快就会忘记。”母亲叹了一口气,“娘这一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也因此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我后来才明白,这天地间除了自己看得见的东西之外,有一样看不见的东西也的的确确存在。但是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外公和两个舅舅都已经走了。娘害怕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你身上,所以早早地就送你去读书,希望你能从那些方块字里找到那个东西,不要像娘一样,一辈子都后悔。辞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别做那种让自己觉得以后连做人都没资格的事。”
  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他一直以为母亲对他严厉,是要他考取功名,要他平步青云,衣锦还乡。很不可思议,明明一直生活在一起,明明是最熟悉的人,却一直误解了对方。能够跟母亲坦诚相对,是他今生有幸,而林琰的遗憾,他也终于明白了。
  “娘,回去以后就赶快办高艺的亲事吧,他都块急得头顶冒火了。”高元说。他知道高艺可能不肯走,但是如果爹娘开口,他就没办法拒绝了。
  母亲像个小老鼠看见米缸似地笑了。“他呀,是小脑袋天天下雨才对。”她促狭地说。
  明白了母亲话中的意思,高元顿时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叫:“为老不尊!”
  “你们有什么事是娘不知道的?倒是你,可要注意注意了。”
  高元的心好像就谁揪了一把,母亲该不会已经发现了他和林琰的事吧?
  “我、我怎么了?”
  “高艺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根本在家里呆不住,一有钱就往平康坊跑,为什么你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你是不是身子虚啊?告诉娘,没关系的,补补就好了。”
  “才、才没这回事呢!”高元面红耳赤站起身,一溜烟地跑到门口,“瞎操心。”
  “我是说真的,娘过去以后就会炖好一锅虎鞭汤等着你。”
  “不喝!”
  高元说完,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母亲只是想说会等他吧?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高元跌坐在了门前。跟尚书大人的斗争,他一定要赢。而他唯一的筹码,就是真相。
  第二天一早,高艺就带着家人和叶姑娘离开了县衙。临走时,高艺没有因为他自作主张大骂他一顿,只是神情凝重地要他照顾好自己。望着承载家人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高元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桃源县,会像陶潜形容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那样美吗?他仿佛看到了爹娘站在农家小院里向他挥手,高艺则亲热地拉着自己进屋。
  回县衙的路上,高元确定没人跟踪自己,于是走进绸缎庄扯了两匹最厚的黑布。用纸包好以后,他又买了三张葱香饼,同样用纸包上带回了县衙。一进书斋,他就把黑布藏在木塌下,然后拿出纸包里的葱香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吃了不到三口,何磊就出现了。高元故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吃饼,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虽然他知道送走家人这个举动会让对方警觉起来,但是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危险。
  “昨天刚说完要辞官,今天就把家人送走,真看不出高县令是个这么急性子的人。”何磊冷嘲热讽道。
  “何大人放心,辞书我已经寄出去了。”高元眼睛不抬地回答道,“不知尚书大人何时到达,下官随时准备迎接。”
  “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何磊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书斋。
  没有否认就等于承认。高元冷冷地注视着何磊的背影,在书案下握紧了拳头。昨晚他一夜没睡,思来想去,始终觉得李鞋匠的死是尚书大人所为。不过要逼高元辞官,方法多得是,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这后面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尚书大人在午时左右就到了安平县衙,比高元想象得还要早。跟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男人还是一副雷厉风行、冷冰冰的样子。但是高元的心中已经毫无崇敬之情,因为他知道,那张公正严明的面具下,是比蛇蝎更加恶毒的面孔。
  “既然高县令已经辞官,这件案子就正式移交给我来调查。”男人边看案卷边说,“可能不大好听,但是高县令你虽然有功名在身,但是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官。为官者应以大局为重,你却满腹的妇人之仁,只会被某些刁民利用。”
  “我并不这样认为。”高元不卑不亢地说,居高临下的男人吃了一惊,“为官者,应以百姓为重。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不顾百姓性命,偏偏去追求什么朝廷颜面,根本就是缘木求鱼、舍本逐末。县令虽然只是区区七品小官,但始终也是一县百姓的父母,手中握着上万人的性命。如果安平县有一个人饿死街头,我却在吃着白饭,那我就与杀人者无异。如果有一位姑娘因为我的只言片语而死,那我就应当以死谢罪。尚书大人您觉得呢?”
  尚书大人的表情僵硬了,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静静地盯着高元,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高元有种与毒蛇对峙的错觉,冰冷的感觉不禁爬上背脊。半晌,尚书大人才从牙缝中挤出了“滚出去”三个字。高元微微一笑,对他行了一个大礼之后,转身走出了后堂。                    
    
    
    ☆、水落石出1

  走出后堂,高元深吸一口气安抚狂跳的心脏。现在县衙里来来往往都是尚书大人的人马,而衙役们无事可做,都可怜巴巴地聚在书斋门口,小声地议论着,高元一走过来,他们就立刻给嘴巴上了锁,都噤口不言注视着他。
  高元看了他们一眼,可是谁都低着头不吭声。一定是从林若光那里听说了他要辞官的事,高元心想。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交代一遍了,于是他推门走进书斋,准备再梳理一遍案情。
  “县令老爷。”金松在身后叫住了他,脸色异常凝重,“我有话跟您说。”
  “那就进来吧。”他扬扬下巴,然后关上了门。
  “其实是我家少爷有事想和您商量,想知道什么时候能跟您见面。”金松站在门边问道。
  高元研墨的手停顿了一下。林琰叫人这么传话,就说明他已经在县衙附近等待了。一想到他望眼欲穿的样子,高元就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投进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现在有多不安。
  “我现在很忙。”他眼睛盯着砚台。
  “我家少爷说不管多久他都可以等。”
  “不用了。”高元一脸漠然地说,“我不会跟他见面,请他回去吧。帮我带句话。告诉他准备一匹快马,寄放到城外那间行院,还有,不用担心我。”
  他已经送走了自己的家人,但是林琰家大业大,不可能离开安平。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何磊应该不知道自己跟林琰关系密切这件事。所以,如果想要保林琰周全,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再见面。
  “啊?哪家行院?”金松追问道。
  “你说那家行院他就会明白。”
  “是吗?”金松低声嘀咕着,挠着脑袋走出了书斋。
  高元不禁苦笑。两个人之间的秘密话语,金松又怎么会明白呢?一起在行院度过的那一晚又栩栩如生地浮现在眼前。高元还记得,当林琰捧着他的脸注视他的时候,心里那阵狂风般的骚动。如果那个时候就意识到自己的心意,说不定能顺水推舟把林琰吃掉了,也就不必浪费那么多时间。现在想想,高元连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使劲摇摇头,把那些荒唐的念头赶出脑袋,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跟这件案子有关的所有人的名字。可是看来看去,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赵芳姿无论年纪还是膝盖上的疤痕,都和林琰记忆中的小男孩符合。那样算来,他就是林琰的表弟。高元看着纸上所写的情况,发现林琰母亲一家的命运简直可以用多灾多难来形容——兄妹三人竟全部命丧黄泉,无一幸免。他们的死跟赵芳姿的死有没有关系呢?
  冥思苦想了一整个下午也没得出任何结论,他草草吃了晚饭,天一黑就吹熄了油灯上床就寝。睡到三更时分,他又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拿出了白天买的黑布披在身上。他蹑手蹑脚地把门开了一个小缝,环视一周,趁着没有守卫的时机,静静地溜出门。
  夜气已深,浓黑的天空中只隐约看得见几点星光。夜晚的秋风砭人肌骨,将一切笼罩在寒意之中。四周一片寂静,只是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凄厉的啼叫声。高元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躲开巡逻的守卫,来到衙库门前。
  衙库位于县衙的一角,因为平时只是存放县衙正常运行所需的钱银,数目很小,所以并没有人守卫。高元打开衙库大门,一侧身便钻了进去。他先用黑布将两扇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然后才点亮衙库里的蜡烛。地窖的入口在衙库中央,大锁头已经坏掉,现在只是象征性地挂在上头。它建造的时候,安平还是相当繁荣的县城,物阜民丰,经常有运送官银的司库经过,将大批官银存放于此。可惜官道改道以后,这衙库便与废弃没有区别了。
  高元拉开木板门,灰尘扑面而来。他用袖口捂住口鼻,总算能够走进地窖,可是一看到地窖里胡乱堆放的案卷,他的心又凉了一半。要从这落满尘埃的故纸堆中找出二十一年前的案卷可谓大海捞针,不过他别无选择,只能叹一口气,然后捡起一本案卷查看起来。
  一本接一本,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本案卷,不过他欣慰地发现杂乱无章中还是有迹可循的。如果没有意外,二十一年前的案卷大概是在西侧那一堆。五更的锣声骤然响起,高元连忙放下手中的案卷,借着清晨的薄雾溜回自己的房间。
  连续六天,他几乎每晚都整夜不睡,在地窖里搜寻案卷。但是到了白天,他又要在尚书大人面前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以防对方生疑。
  这样下去,会不会新任县令还没到,他就先累死在这个地窖了呢?高元翻开一本满是灰尘的案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暗暗想道。最近总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东西,眼睛都变得有点模模糊糊,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二十一年前火灾的案卷。
  找到了!他喜出望外,好像饿了三天之后终于看见白饭了一样,拿着案卷的手都开始颤抖。开成三年七月二十三,城西的翠竹轩突起大火,十二名官妓和四名杂工全部遇难,无一逃脱。经过官府查验,系属意外,案发后三日结案。
  是不是有点太简略了呢?高元来回翻着记载案情的两页纸。这样的案子,应当仔细勘验现场,找出火灾的源头。这个过程就不止两页。二十三具尸体,每一个的验尸格目都应附在案卷之中,可是这本案卷却只用死因无可疑一笔带过。这两页纸除了寥寥数句案情记载之外,就只写上了二十三位死者的姓名。是办案不认真,还是故意要掩盖什么呢?他找出同年的案卷,情况与这本大相径庭——只是一件小小的盗窃案,也纤悉必具,毫无遗漏之处。真是欲盖弥彰,高元暗暗感叹道,心里已经认定这就是后来所发生的一切的源头。
  他翻到案卷的最后一页,看到当时县令的姓名之后,不由得出了一口气。
  “杨衡。”他自言自语道。原来侦办此案的县令就是当今的尚书大人。他记得在州城时曾听好事的孙县令提过,尚书大人与宦官鱼弘志的义女成亲以后才步步高升。不过因为他为人刚正不阿,并没有仗着岳父的权势为非作歹,所以鱼弘志失势以后,他也没有受到波及。孙县令当时还神神秘秘地咬耳朵说,尚书大人似乎那方面有问题,成亲二十年都没有一子一女。
  翠竹轩失火,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尚书大人在这件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他是加害者,还是案发以后被迫掩盖的人呢?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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