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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垣睥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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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之上,岳璟岚胁持了文惠帝,阴着脸让试图靠近的禁卫军们退开。他手里半尺长的短匕被殿门口悬挂的灯笼烛光照出凛冽的寒光。
文惠帝的脸色在一片暖红光芒中也显得惨淡,捂在腹部的手指间不断有血渗出,看得人心惊肉跳。
“岚儿,你……”他朝身后的人说,语气里悲哀多于愤怒。
岳璟岚冷哼了一声。
“二皇兄,你疯了么!”岳璟辰在下面怒吼,“那可是父皇!”
庄妃在一旁哭得妆都花了。丈夫被亲生儿子所挟,一来是担忧他们,二来也是在担心自己,无论这个逼宫的结果如何,她肯定都不会好受了。因此,这位贵妃娘娘流的眼泪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气恼自己儿子怎么做出了这样的事。
“岚儿,你松手,有话好好说阿,可别做傻事。”她颤声说,换来的是对方一声冷哼。
“你们都退后,不然……”短匕朝文惠帝脖颈处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快贴在皇帝的皮肤上了。岳璟辰一惊,只能让禁卫军们统统后退。
他仰起头朝上看,“二皇兄,父皇流了很多血,你收手罢。”
岳璟岚在上边笑,低头俯瞰的姿态加上一边歪起的唇角显得狰狞:“要我放了父皇也成,只要你马上自尽。”
……
“你知道父皇立诏了么?”岳璟岚说,“诏书里写的是你的名字!”睚眦俱裂。
岳璟辰尚不知晓这事,讶异之余便回头看向段宏瑄,换来对方沉默的点头。段宏瑄亲眼看到文惠帝将一帛圣旨展开,洋洒几句,便立了诏。玉玺印在左下角时,与檀木桌面撞击出沉闷的声响,像是直接敲在人心头。
岳璟辰皱眉,朝台阶上扬声,语气很认真,也很急切:“二皇兄,诏书之事若非你说,我完全不知情。你若不满,我们大可坐下来谈谈……”
这话听得岳璟岚更加冷笑起来:“诏书是说改就能改的么?况且现在已经那么多人知道诏书上写了你名字了。我现下这境况,可容不得就此收手。”他说,“诏书上不是我,没关系,我自己抢便是。到手了以后,便连天下都将是我的了!”愈加猖狂。
两人对话间,岳璟辰朝前走了几步,渐渐到了台阶口。岳璟岚猛然意识到,握着短匕的手伸直朝前在虚空中挥了两下:“不要过来!四皇弟,你若是再上前一步,后果怎样我可不保证。”
被他挡在身前的文惠帝咳了两声,视线慢慢有些涣散,捂住伤口的手也逐渐脱力,一瞬间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身后。岳璟岚被带得退了一大步,刚要将短匕继续架在皇帝脖子上,弯曲了一半的手突然被左侧当空射来的石子击中,石子落在虎口位置,劲力很足,让他手中凶器瞬间脱离而去,同时手肘以下也泛上一阵麻痛。他偏头望去,原来在他和岳璟辰说话的时候,段宏瑄和沈秋桐分别从两侧的墙上攀爬而上。沈秋桐趁着岳璟岚刚刚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弹指将一颗石子推了过去。
岳璟岚不认得沈秋桐,看见凭空出现的陌生人,短暂地怔愣后,还麻痛着的手就突然被人一拧,反剪到了身后。他痛得叫了一声,回头对上的是段宏瑄的视线。段宏瑄制住他的同时,已轻轻将文惠帝朝另一边推开。沈秋桐默契地上前接过皇帝陛下,几个纵身便下了台阶。
岳璟岚怒吼一声,就要凭蛮力将手抽回来,未料段宏瑄抓得死紧,他扯了几下反而是更痛,当下另一只手构成爪状便要朝段宏瑄面门抠去。段宏瑄身子极快地朝旁一侧身避开,由于突然移动的关系,反倒是带得岳璟岚也跟着蹒跚了几步,失去了平衡。段宏瑄抬脚一踹,岳璟岚膝盖受力,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不消片刻便被匆匆赶上来的禁卫军包围。数十把刀隔着些距离指向他,透着森森的光。
不寒而栗。
段宏瑄松了手,岳璟岚右臂终于得了自由,但被扭转的痛还能感觉到,手臂被放下后也只是搭在身侧。那边,岳璟辰匆匆看了一下文惠帝的伤势,便要让人扶下去医治。文惠帝彼时已几乎失去了知觉,靠在周围人身上喘着粗气。
岳璟岚知道,自己败了,于是惨笑。笑声在漆黑夜色下听起来渗人。
“二皇兄,你冷静下来,我们谈谈。”岳璟辰说。
“还有什么好谈的。”岳璟岚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段宏瑄仍站在他身边于是听见了,心里五味杂陈。若是他昨夜不那么冲动将所有事告诉皇帝,而是任由事情发展呢?尽管岳璟岚手段不断,但是他多留心一些便是。文惠帝在与他初见面时便说过自己疼爱的是小儿子,岳璟岚隐约应该也能察觉到。最后若是他输了,皇帝将位置传给了岳璟辰,他至多也就落得离京当个闲散王爷的下场罢,哪里至于到现在这样……逼宫是重罪,无论如何,岳璟岚都不会有好结果。
“段宁之,”岳璟岚突然叫他,缓缓站起身来,他看了岳璟辰一眼,又看着段宏瑄,没有丝毫表情地说:“我谢谢你。”
这话听得段宏瑄心下一颤。下一瞬间,岳璟岚却突然撞了过来,禁卫军几乎绕成了圈状提防岳璟岚的动作,而段宏瑄背后两丈远是台阶旁边的墙。岳璟岚生生撞开他的肩,冲到了墙边,面对错愕望着他的众人一笑。那笑容不若之前的阴霾与算计,狭长的眼也好像柔和起来。他启唇,语速很快:“如有来生,绝不入帝王家。”最后一个字很轻。然后,他便仰头朝后倒了下去。
“二殿下!”段宏瑄伸手去抓,却只堪堪抓住了岳璟岚的一边衣袖,布帛撕裂的声音在每个人耳中放大。
从跃起到砸落地面的时间短暂得可怜,段宏瑄趴在长廊边,看见墙下躺着的人。那人害过许多人甚至是自己的亲兄弟和父亲,那人方才还胁持着大暻的君主咄咄逼人,那人看着他说“我谢谢你”,那人眼中明明有许多不甘。可现在,先前的逼宫成了一出闹剧,众人被迫观看了整个剧的始末,最后不知这剧到底算喜算悲。他们在这个戏里也或多或少扮演了轻重不一的角色,而主角刚刚以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这出戏。
惨淡而热烈。
你看,你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
*****
皇帝伤重不治,躺在龙榻上艰难吐息。岳璟辰到此刻才知道他的父亲早有顽疾。“所以这便是我想早日立诏的原因。”文惠帝说,“但是现在两个儿子都死了。”
“父皇……”岳璟辰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话到了喉间却冲不出。父皇,您何时染的病?父皇,您别太难过。父皇,大暻还需要您,您别离开。父皇,我……
文惠帝眼眶渐湿:“辰儿,父皇只有你了。舒真她早便嫁人,蓝家也待她好,其实,她算是离了皇宫了,父皇每次见她回来,心里都欢喜自己的女儿过得很幸福。”他吐出一口浊气,“朕知道传位一事会引起争端,历朝难免。朕也早知道以前鸿儿和岚儿底下拉帮结派的事,可是朕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闹得不过分,朕便当做没看见,等你成长了继位了,赐他们一些宅子与田地,留在昶京也好,去别的地方也罢,都是他们的自由。”
岳璟辰默默听着。
“可是突然间,两个儿子便没了。”文惠帝声音颤抖,“到底是朕的骨血阿,朕的孩子阿……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
其实便连文惠帝自己也无法说清楚,若是早知道,他会如何。
“辰儿,”他说,目光灼灼,“你要好好治国。要善待身边的人,体恤百姓。要记住你曾写在那份试卷上的答案。『以国为家,心有天下』。你,要记住!”
岳璟辰用力点头。
段宏瑄被传唤进来,看见岳璟辰屈膝跪在龙榻边,榻上躺着面色极差的文惠帝。文惠帝此刻的姿态已彻底像个老人,明明也还未到知天命的年纪,但面上的苍老与疲惫却再也遮掩不住。
群臣都跪在外面。
段宏瑄上前几步,在岳璟辰旁边跟着跪下来。他从来不爱跪,性子里也不爱低人一等,但眼前这个长辈从见第一面时便委以重任,会和蔼地唤他“宁之爱卿”。纵是九五之尊,褪去华丽的龙袍后,也终究是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病痛,普通人的烦恼,和普通人的爱与憎。
“宁之,”文惠帝这次并没叫他爱卿,语气越发像个长辈,“你还记得答应过朕的么?”
段宏瑄点头:“我会尽全力助着四殿下。”
皇帝眼角终于划下一颗泪,很快便落在枕上。
他抬头看着顶上的墙,语气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们都是好孩子阿……”
最后一个无意义的词,却含了多少遗憾,甚至悔恨。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地逼宫了(つ﹏?)
29
29、第二十八面墙 。。。
秋。文惠帝驾崩,葬于城郊皇陵。岳璟辰继位,世称孝睿帝,立年号景宏。朝廷上下经过一番脱胎换骨,旧时一些贪官污吏和喜好巴结阿谀之人或贬或辞,换上一些年轻有志的新官。右丞相宋羡林告老还乡后,孝睿帝提拔段宁之为新任右相,与掌管吏、户、礼三部的左相罗旻分工,管理兵、刑、工三部的大小事宜。
孝睿帝自继位后开展一系列新治。登基初日大赦天下后,孝睿帝为了巩固皇权,将前朝立下重功之臣再次封赏,清除朝廷蛀虫,改革军部,加强皇宫等地的禁卫水平,同时推行举荐制。相对以往家族晋升的现象,孝睿帝擅于听取民间意见,以此获得良才。而在治世方面,他推行安民为本,在此前提下减省租赋和徭役,弛山泽之禁,自己躬修节俭,励精图治。(注1)弘嘉元年,帝亲征,率十万大军将北狄狠狠逼退至辽婀山后,北狄元气大伤,再不敢嚣张。鸿嘉二年,帝亲自参与批阅京试卷宗,命试题官员摒弃庸腐陈旧观点,巧用奇才。而弘嘉三年春,帝亲下江南指挥预防夏日随时可能遇到的洪涝,令人修固堤坝,改善河道,尽早将危险处的百姓迁至别处。随行的官员中包括右相段宏瑄。
孝睿帝的新治效果显著,众人皆言新帝睿智。而此刻,这位万人之上的年轻帝王正与旁边同样身居要位的右相一道在漓阳游玩。好不容易偷得一天闲,岳璟辰避开身边护卫,悄悄拉着段宏瑄去了邻城。
漓阳只是个小城,民风淳朴,吸引人的是自城中川流而过的漓水,以及典型的江南风光。整个江南的风景似乎都可以浓缩在这个小城中。苏堤春晓、曲院风荷、漓水秋月(注2),无不让人流连忘返。
漓阳正街上的集市相当热闹,并不是偌大的店铺,街两边满满排过去的全是一个又一个方寸见长的小摊子,便是在街上有店面的主人,在集市时也会挑些惹人注意的好玩意儿在外边摆个摊儿。
岳璟辰这两年又拔高了些,已然比身边青年高出了大半个头,脸上线条也比少年时硬朗了几分,加上坐在那位置上时不时要摆出威严姿态,久而久之便自然地积在眉宇之间。
段宏瑄稍稍落后两步,看着前面那人挺直脊背向前走的模样,不禁微笑。他并不适合为官,右相这个位子是岳璟辰硬套与他的。所幸下面三部的几位尚书都是极有能力之人,替他减了不少麻烦,尽管浸淫在官场总是要处理各种事务,但这几年好歹也磨练出来了,若是真遇上棘手的麻烦,要不便交与下面的人,要不便会直接向岳璟辰请示。日子便也这么过下来了。
为官从政方面他能帮的很少,但伴着少年这三年,他看着对方从出登基时的生涩谨慎,到后来大刀阔斧地改革,再到现在民心所向,算是见证了少年的成长。他心知自己能帮到这位帝王的不多,只是在平时言行中而会以长辈般的口气说些这般那般的事,少年有时听进去了,有时也会有自己的意见,甚至有时,两人会激烈地争论一番。但是每次,年轻的帝王一定会说一句话:“宁之,你能不能不要用老一辈的语气同我说话,听着别扭。”他从不在段宏瑄面前称自己为『朕』。段宏瑄初时觉得不妥,屡说无用后,便也不在意了。反正少年在外头还是摆着端正的帝王风范。
每次岳璟辰埋怨他语气老派时,他额角忍不住轻抽,心里想着『鬼才喜欢这样说话,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听得进去』,嘴上却还要说:“我比你大了近十岁,说是长辈也不为过的。”这话说得并没错,但岳璟辰听着总是脸色不善。
想着一些过往,段宏瑄眯眼,笑容更深。前面那人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也是满脸的笑,柔和了眉间的严正之气。
“宁之,”他说,“你生辰快到了,我送个东西给你可好?”
段宏瑄闻言摊手,由着他随意弄。
第一年生日时,自己回家了一趟,与父母吃了个饭,见了很长时间未见的旧友,回到昶京时已是第二天,却看见新帝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一个早已融化得变形了的面人,面人手里拿着的扇子已经弯了。他略有些尴尬,上前轻声问:“怎么会以为我喜欢这些东西?”其实心里还是欢喜的。新帝只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些不太平静,话音却很平淡:“噢,昨日出宫玩时正巧遇见有个老头在捏面人,便让他教我捏了个,想着回来给你看看。谁晓得你今日才回……”
第二年他进宫过了生辰,与其说是岳璟辰陪他过生日,倒不如说是他陪着对方。没有歌舞,没有盛宴,少年只是在晚上带他到了御花园深处,指着地上用淡黄色花瓣拼出的一个人形,问他:好看么?地上的人形其实很抽象,但好在手里明显是扇形的东西让段宏瑄认出了是自己。他点头,笑弯了眼睛。
第三年,他们在水乡漓阳。岳璟辰在两侧的小摊边一个一个看过去,段宏瑄就跟在他旁边,看着他拿起一把扇子,只是一把普通的木质折扇,平凡无奇。岳璟辰却掏出银两买下来,接着又带他进了邻近的一处书斋。“老板,借些笔墨。”一锭碎银抛了过去。然后段宏瑄不动声色地看着岳璟辰仔仔细细地在空白扇面上勾出一个人影,浅淡的背影,衣袂飘飞。
“宁之,”岳璟辰扭过头来看他,“旁边题个字可好?”
“你写罢。”他笑。
少年想了想,提笔在人影旁写下了两行字:
有匪佳人,琢琢宁之。
待到墨迹干了,便将扇子递予他,眼中隐隐有些期盼。段宏瑄却低头看着扇面,点头道:“很好看,谢谢。”
*****
孝睿帝此次南巡历时半个多月,尽管宫中有左相等人代为处理细小杂务,但回到宫中后,他还是埋头扎入堆积如山的奏折中。
到了段宏瑄正式生辰那天,岳璟辰留他在正和殿一同用膳。雏云此时已经当了总管,依旧照料岳璟辰的生活起居。而段宏瑄自从搬进右相府邸后,将安喜也带了去。
晚膳后,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二人在偏厅下棋。正当岳璟辰皱眉思索着如何将黑子围住时,对面的段宏瑄叫了他一声:“陛下。”
“嗯?”他随口应道。
段宏瑄云淡风轻地开口:“陛下觉得陈昭坤如何?”他说的这人是京试新选出的状元。
“不错。脑子转得快,懂得也多,胆子也挺大。”
段宏瑄笑笑,“殿下觉得他可否重用?”
岳璟辰视线从棋盘移到他脸上,正色道:“宁之,你想说什么?”
段宏瑄端起一旁的梨花白抿了一口:“陛下,你登基三年了,皇位也算稳妥了。其实你知道我不爱为官,早便倦了。”他说,“我觉得陈状元不错,是个可以提拔的苗子。陛下日后不如多给他些磨练的机会。”
岳璟辰等他说完,才冷着脸开口:“你要离开?”
段宏瑄点头。
哗啦一声,棋盘被掀翻在地,黑白棋子洒得四处都是。岳璟辰站起来,一把拉住他便朝正和殿外走。段宏瑄由他领着,一直到了长缮宫门口。
在岳璟辰搬进了帝王居住的正和殿后,长缮宫便没人再住。但在岳璟辰将门推开的刹那,满庭院的芯子葵随着傍晚的习风微微摇曳,令段宏瑄一时间愣住。
岳璟辰转身问他:“你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么?”
段宏瑄有些傻眼,直到岳璟辰说完,他才想起。幼时住在家中,确实来过几位客人。客人当时带了一个长得很粉嫩的小孩,那小孩才两三岁的模样,话还说得含糊,声音嫩嫩的煞是可爱。当时他正在照料娘亲种下的芯子葵,见到对方,生起逗弄之心,便摘了一把花过去送给对方。
“要送给我么?”扎着两个辫子的粉嫩小娃儿当时睁圆了眼睛,眼中满是惊喜。
“嗯,这是聘礼。所以,如果你收下了,就要做我的娘子噢。”
“好。”
“什么『好』阿?”他问。
“我说,我收下了。”小娃娃笑得眉眼弯弯。
“……娘子!”他扑上去,狠狠吃了几口豆腐。
年少的话哪能当真,那是只是一时玩心兴起,没想到,真有人记在心里这么多年。但是,段宏瑄忍不住错愕皱眉:
“我当时以为那是个叫『小晨』的女娃……况且这事不能认真。小时候我见到好看的小女孩就会凑上去,若都要算数,那娶都娶不过来了。”
岳璟辰听得脸色越来越难看。“别说了!”他低吼一声,一把抠住段宏瑄腕间脉门。段宏瑄未加防范,一时被抓住,但习武之人最忌弱点落在别人手中,下意识地便想挣脱。岳璟辰却不放手,段宏瑄一急之下便要竖起另一只手朝岳璟辰抓着他的那只手劈过去。
岳璟辰不避也不让,却看着他说:“我若不放手,你要杀了我么?”
段宏瑄怔住,手上力道不由得松懈。紧跟着,颈后却是一痛,然后便陷入黑暗中。朝下滑到的时候,有人稳稳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注1:岳璟辰改革新治的内容参考自汉文帝在位时的举措。
注2:取自西湖十景。
P了个S:下章,跟着湾仔有肉吃!(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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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面墙 。。。
耳边有些动静,一直有人在房内走来走去,似乎是有收拾不完的事。
很吵……
段宏瑄终于睁开眼。第一眼看见了在床边给他掖被角的安喜,第二眼看见系在两侧的薄帘不是他熟悉的模样,再环顾四周,就发现自己置身于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大的房间,一眼便能看得通透,白墙,赭色的桌椅,还有些零碎物事是灰色的。都是很单调的颜色,完全不似宫中惯用的金碧辉煌。
“主子,你醒了?”安喜见他醒了,小心翼翼地笑了笑。没错,是小心翼翼的姿态,因为很快,段宏瑄刚想动身起床时,便发现自己被缚在了床上。被子下,四肢被绳子绑住,绳子的另一头分别系在床角。
而且,他动不了,分毫也移动不得。不全是因为绳索的阻碍,而是无法用力。他可以感觉到绳索与皮肤碰到的地方粗糙的触感,但是想挺身起来时却完全无法着力,甚至能举起手也不能。好像只有指头能轻微抬起。
“安喜。”所幸还是能说话。他想起自己昏迷是因为被人在后颈敲了一记,自然也记得那个暗算了他的人是谁,“帮我解开绳子。”
“……主子,对不起。”
“解开绳子。”记忆里对这个被自己救下的胆小少年总是存了份怜悯之心,尽管对方将主仆区分得很清晰,但他从未用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让对方做过任何事。可是现在,当他开口了,对方却只能说对不起,而且还是一副苦恼为难的表情。
“……是你下的药?”动不了,那定然是被下药了。
“不是,不是我……”安喜头摇得很凶。
“阿,不是你阿……”段宏瑄扯起嘴角笑笑,隐约知道现在的局面是怎么回事,是谁的安排。但是听见安喜努力澄清的样子,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宽慰。
石门被推开。不是木制的房门,而是机关一扭便朝上缩起的沉重石门。意外的是这门与旁边墙壁相嵌合的地方做得精妙,因此往上缩起时并没有剧烈的声响,细微的嗡嗡声后,便是熟悉的说话声:
“醒了?”岳璟辰走进来,又将门放下。语气淡淡的,好像他们现在是在下棋或者品酒,他只是随意地问了一句“好吃么”一般。
段宏瑄下意识地闭了一下眼睛,才又睁开:“这里是哪里?”语调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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