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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锵种田记事(完结)作者:北风烟儿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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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都是苦瓜,吃的八哥的脸都绿了,准是得罪了杜安了!
  
  恩,天热火大,多吃点儿苦瓜下下火,估计杜安就缓过来了。
  
  除去杜安的小别扭,杜仲平觉得自己如今的生活是越来越惬意了。这当口,樱桃刚刚吃完了,杏子和李子又慢慢的熟了。眼看着原来枝头上青青的杏子开始发白、变黄,摘一个尝尝,杏肉已经离了核,酸甜里还稍带着点儿涩,咬在嘴里挺脆的。杜仲平就是爱这口,要是杏子真的熟了,就变得面了,他就不爱吃了。
  
  他表明这个爱好的时候还被杜安嘲笑过,说是很像当初大少夫人怀着谨儿时的口味。杜仲平很淡定,反正他知道就算杜安这边儿不管怎么笑话他,但是若家里这棵树结的杏子不是这样口味的话,杜安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杜安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还一直别扭的人。
  
  只是杜安不许他多吃,一直说什么“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他倒不理会,一年也就这半个月能吃到这么脆、这么合他口味的杏子,不多吃点儿怎么行?
  
  夏天是水果最多的时候,杏子、李子加上西瓜、香瓜还有黄瓜,杜仲平觉得其实天气热时,完全可以吃水果代替吃饭,比如中说午的时候。可惜这一想法被杜安大力抨击了:我这个大热天窝在厨房里做饭的人都没说什么,你个等着吃的居然敢嫌热?还有,你是谨儿的爹,要给他做个好样子。
  
  杜安真是不明白,怎么这人越长越回去了?以前在杜家看着他挺有主意的啊,连到北边这么大的事,拿定主意说走就走,老家的房子家产说卖就卖,现在倒像小孩儿似的,连谨儿都比他懂事。再说这北边也算不上多热啊,只要是阴凉底下,就很凉快。晚上睡觉也没像南方时热得睡不着,甚至还得盖点儿薄被才行,连谨儿今年都没起痱子,怎么就吃不进饭了?纯粹是闹腾,杜安下了结论。
  
  杜安虽然心里恨恨地,可是见这人天热没胃口,还是变着法子的做饭做菜,想着他能多吃一口。
  
  现在中午的时候多是煮水饭,熟了淘出来用井水过一下,菜呢就多是凉拌菜,拍黄瓜、拌土豆丝、拌花生米,稍微多放点儿醋,也好开胃。
  
  最近,那两棵挺稀罕的金丝瓜也能吃了,这是来时路上买的种子,据卖的人说,等这瓜皮变黄变硬了,像是涂了一层蜡一样的时候,摘下来把瓤和籽抠出来。瓜肉上锅蒸,蒸熟了放凉水里用筷子一搅,就变成一丝丝的了,像是粉丝一样,却又是脆脆的,拌着吃最好。
  
  杜安试了一回,果然这金丝瓜很是稀罕,一上桌就受到了欢迎;尤其是杜仲平,就着拌的瓜丝儿,多吃了大半碗的饭。杜安默默地在心底想了想家里两棵秧上挂的果,恩,足够吃了,等明儿把籽儿挑出来晒晒,明年多种点儿。
  
  啊呸,凭什么他爱吃我就多种啊。饿死拉倒!杜安默默纠结中。
  
 

29、第 29 章
 
  时值盛夏,白天太长,几乎刚过寅时天光就发白了,而晚上差不多戌初时刻才天黑。差不多的人都早早起来,乘着凉快干活,等日头爬上正当头的时候,就可以坐在荫凉地里,一手拿把蒲扇一手拿块儿西瓜的歇着了。精神头儿不好的,还能中午小憩一觉,别提多舒服了。
  
  杜仲平眼见着天热起来,孩子们坐在屋里读书写字,热的汗顺着脖子直往下流,更有一些热得昏昏欲睡,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偶尔一激灵,又努力振作精神,可惜一会儿又困了,重复着鸡吃米的样子。他不得不根据现在的情况更改了作息时间,每天卯时、辰时读两个时辰的书,就让学生下课。这样,孩子们上午还有点儿时间把像是打猪草这样的活儿干了,下晌就不必顶着大太阳出去了。
  
  恩,他自己也能带着谨儿在晌午好好睡一觉。
  
  近日总有些学生跟方胜讨些驱虫的草药,他们上午结束了读书、干活这样每日例行的活动,剩下的时间可都是自己的了。虽然说精力充沛吧,也没几个愿意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出去玩儿的,正好拿张草席,找棵大树,就铺在树荫下好好睡一觉,更有草席都不拿的,直接爬到树上,找个树杈坐着睡,真是不怕掉下来。
  
  到了下午,日头偏西,河水都晒得没那么凉了,正好去折腾一番。跳到河水里扑腾扑腾,一身的粘腻都洗掉了,顺便把衣服也涮一涮,省的回去老娘又叫骂。打一会儿水仗,捉点儿小鱼小虾的打打牙祭,真是最惬意的时候了。
  
  杜安最近常在下午到这边儿自家地里摘点儿毛豆回去吃,常常见到这帮小子们。他是南方长大的,水性倒要好一些,近来长和这些小子们一起玩儿水,玩儿够了,再回去。他特意脱掉了上衣晒着,肤色已经黑了不少,自己颇为满意。
  
  好吧,关于童养媳的话,赵八其实就是逗他,早就忘了后脑勺去了。而杜安最近抢白杜仲平,杜仲平只以为他火气大,总让着他,弄得他自己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只是这话总是没事就在他脑子里转悠,偏偏没人能说,而且转悠着转悠着他就总往杜仲平身上瞄:啧啧,那脸白的,那腰细的,三伏天也穿得严严实实,还净爱吃些瓜果梨桃的不正经吃饭,怎么看怎么像小媳妇儿。
  
  杜安赶紧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也是自己该想的?自己家少爷千里迢迢的带着你来燕北,安家落户还给你脱了籍,待你当兄弟一样,你就这么想他?要是自己老娘还在,非得狠狠抽自己一顿再绑到少爷跟前请罪。自己不是魔障了吧?
  
  倒是有回来摘点儿毛豆回去,自己心情郁闷,下河跟着小子们玩儿了一回,心里舒服多了。而且这些孩子明显表现出对自己水性好的佩服,更让自己畅快:自己还是很爷们,都是八哥乱说话,看看,这不是证明么?是以,现在每天下午他都掐着点儿来玩儿一回过过瘾,顺便享受一下孩子们敬佩的目光。当然,他也顺便当了回师傅,教了他们凫水什么的。
  
  对于杜安每天往外跑,家里几个人都是乐观其成的。本来嘛,杜安今年二十不到的年纪,整天在家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都不像年轻人了,尤其是杜仲平,更是觉得愧疚,都是因为自己太依赖他了,弄得他这么早就像是个管家婆一样的操心。所以几人虽然对毛豆没那么喜欢,天天还是一到下午就催他去摘。
  
  杜安乐得出去,他立志要把自己打造成像赵八那样的爷们儿形象,好让自己忘掉弄得自己心烦意乱的“童养媳”三个字。恩,目前虽然除了黑点儿没什么大变化,但是,那些半大小子们跟他越来越好却是真的。
  
  夏天雷雨天多,这样的雨来得及去的也急。每当碰上这样的天气,雨停后,已经有人来约杜安一起去树林里采蘑菇了。
  
  当地人都觉得,打雷会把蘑菇从地下震出来,当然,蘑菇确实很多就是了。
  
  杜安拿着个篮子,和杜仲平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谨儿也想去,被杜仲平死活留住了,笑话,他们去林子里,有的地方草都比谨儿高,万一有点儿什么事怎么办?杜仲平想了想,带着谨儿去买鸡,蘑菇炖鸡应该好吃,再加点儿土豆。正好现在春天孵出来的小鸡长得大了,那当年的小公鸡肉嫩得很,自家养着也没用,肯定有人愿意卖。
  
  杜安和大柱他们一起往树林子走,这边都是杨树居多,大家伙儿仔细往树根底下看。最多的是一丛一丛的不知名小蘑菇,顶上有一点点儿的黄,几乎看不出来,伞下是雪白的。这蘑菇放不久,但是用它打个酱汤什么的却是极好的。
  
  还有就是“土地猫”,这种蘑菇草丛里就有,个头儿也够大,白底带着点儿褐色的斑。
  
  最受欢迎的是杨树林里出的一种“油蘑”,看着黄呼呼的,顶上还有层黏黏的膜,容易粘些树叶草叶的让人不容易找到,大家只好拿着树枝扒拉着仔细找,这东西一长就是一大片。用它炖个鸡啊,炖个肉啊,味道最好了。
  
  当然还有其他的,只是没人认识,也就算了。认识这几种吃了肯定是没事儿的,不认识的,还是别冒那个险了。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差不多人人都装了大半篮子的蘑菇。
  
  等杜安回到家,杜仲平买回的鸡已经让赵八给杀好了,甚至连土豆都削了皮切了块儿放到水里泡着了,看来就等着他这蘑菇就能下锅了。杜安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换下湿了衣服鞋子,转身就进了厨房。
  
  方胜细致,也进来帮他收拾那些蘑菇,那“油蘑”特殊的不好洗,它那顶上沾了不少的脏东西。
  
  没一会儿,厨房门那探进一个脑袋来:“咱今天煮大米干饭吧?”
  
  杜安瞅瞅他:“今儿日头从西边出来的吧,少爷您多少天没好好吃饭了?居然肯吃干饭了?”话是这么说,还是去舀了大米出来淘米下锅。
  
  蘑菇真是鲜,和着鸡肉、土豆一起炖到锅里,才开锅香味儿就出来了。等到上了桌,吃到嘴里,更是香到没边了。因为天热,已经连着好多天吃些清淡的,如今冷不丁的吃回小鸡炖蘑菇,人人都觉得实在解馋。这里头还加了土豆,炖的面面的,把鸡和蘑菇的香味儿都吃进去了,尤其让人爱吃。
  
  这会儿杜安倒是知道为什么杜仲平主动要求吃干饭了,一开吃,他就给自己泡了菜汤。杜安一边笑话他“馋人才吃汤泡饭”一边给他往碗里夹肉,真是的,净挑着蘑菇土豆吃,也不怕将来长不高!
  
  这顿饭吃的真是,连汤带水那么大一盆,一点儿都没剩下,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赵八这样能吃的,还有些意犹未尽,一边剔着牙,一边还叨咕着:“要是明天还下雨就好了。”
  
  谨儿还一本正经的跟着点头,杜仲平正忙着给他揉肚子,今天一不小心,让他吃的多了点儿,小肚子都腆出来了。
  
  方胜一边数落着赵八,一边帮着收拾着桌子。
  
  杜安看着这几个人,有这样的家人,就算是“童养媳”,也没什么吧? 



30、第二十九章 
 
  自从吃过那小鸡炖蘑菇的一餐之后,可能是大家汤都不剩一滴的捧场态度让杜安觉得很是舒坦,杜家的餐桌从此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准,苦瓜和毛豆也已经再不见其踪影了,这让剩下的几个人暗地里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唉,经过这一次的折腾,大家对于杜安掌勺的地位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务必要让杜安心情好才行。另外,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呢?
  
  倒是赵八颇有些自知之明,这一阵子那苦瓜明明就是针对自己来的嘛,好像自家方胜和平哥儿挺爱吃那绿了吧唧苦了吧唧的东西,谨儿也有开小灶的鸡蛋糕什么的。摸摸下巴,恩,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想来想去,赵八瞪大了眼睛,不会吧?杜安不会因为上次说他“童养媳”的事儿生了这么长时间的气吧?以前也没少开玩笑的,怎么这次这么不禁激?难道……
  
  杜仲平也就是有点儿背地里嘀咕“叛逆期”之类的话,转过脸来还是笑对杜安,唔,苦瓜那东西虽然不讨厌吃,但是吃的时间长了,嘴里去不掉的苦啊。只是他到底是与杜安随便惯了的,经过几天,发现杜安没有再次反常的迹象,再次开始与杜安讨价还价,挑三拣四吃东西的日子,杜安居然也忍着他。
  
  夏季入伏后雨水多,相应的,蚊虫也多起来。对于这种情况大抵只有两种办法应对,一是用些青蒿点燃在屋里熏,二是床铺上挂蚊帐。当然,富贵人家自然可以糊上窗纱熏上香,只是青牛村里还没有哪一户有那个闲钱的。
  
  只是,挂了蚊帐就有些不透风,大夏天的不免热些,所以大多数人家吃过了晚饭,天气渐黑,就在卧房里开始熏蚊子,青蒿点燃后的那股味道,老实说,别说蚊子,哪怕大活人在一边都能熏着。一般人点了蒿子就出门纳凉,等凉快的差不多,屋里的烟也散的差不多了,正好回屋睡觉。
  
  自从开始夜夜熏蚊子出去纳凉开始,杜仲平和谨儿两个就睡得很沉。这却怪不得他们,一大早的就要起来读书,一读就是差不多一上午,不像其他几个人还能睡个回笼觉什么的。杜安自去年入冬后东屋搁了不少东西开始,就与他们俩睡一个屋里了,拜两人不良睡姿所赐,还养成了半夜时不时起来给他们掖掖被角的习惯。
  
  只是,这天晚上却不是习惯性的那种醒来看顾那两人有没有踢被的感觉,而是,……杜安颤抖着把手伸进被子里摸摸自己的裤子,脸上一阵阵热,脑子简直“嗡”的涨起来了。他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真是,真是……。
  
  他静坐一会儿,等心跳得没那么厉害了,摸摸索索的把脏了的裤子换了,趁着外头的月光,摸到后院,把脏了的衣物扔到木盆里,有些木然的把桶扔进井里打水来洗。
  
  这正是下半夜,除了蛐蛐的叫声,远处传来蛤蟆的叫声,就只有自己打水的声音。
  
  杜安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揉着那让他羞愧欲绝的证据,眼泪就好像关不住一样,一串串掉进水盆里。他想他没脸再呆下去了,他在杜家跟下人呆在一块儿时,听那些人聚在一起小声讲过这事,时不时的他们还会爆发出阵阵哄笑。那些人在听从那些管家娘子的吩咐时,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底下眼珠子却常往人家腰上转,这他都知道。
  
  可是,今天梦里的,看得分明的却是那人细细的腰,还有,从穿得严严实实的衣服里,伸出一只白白的手,细长的手指拈起黄黄的一颗杏子,送到嘴里,那人就稍稍眯起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明明那天自己还笑话过他的,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样?
  
  他没脸呆下去了,那人待他如兄弟,他竟然有这样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应该马上就走,哪怕走外头让狼吃了也好过明日见他,他拿什么脸见他呢?
  
  不行,他得把他们带来的金银宝石都藏在哪里告诉他才能走,这些都是原来太太与大少夫人的嫁妆折变的,因怕引人注意,都换成了金银之物在行李里头藏好了,到了这边也是自己动手挖坑埋的。瞧瞧,多信任你,大半副的身家都交给你保管,你就这么回报人家?
  
  杜安脑袋里想走,可是脚底下却是不舍得动一步。露水打湿了他身上单薄的衣服,冷得他打了个喷嚏。他跳起来走到屋里,果然,一大一小都四仰八叉的躺在铺盖上,薄被果不其然的被踢到一边去了。他怔了怔,还是咬咬牙过去轻手轻脚的替那两个盖住了肚皮,自己再不敢睡了,守在炕边上看着那人黑暗中显得模糊的脸,果然,自己是魔障了吧?
  
  杜仲平天亮了就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了,他如今算不上“闻鸡起舞”也算得上是“闻鸡读书”了,当了人先生总是有些不方便,最起码,不能被自己的学生堵在被窝里!
  
  趿拉着鞋往外走,外屋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抽抽鼻子,好香,这绝不是白粥咸菜能发出的香味儿。他揉揉眼睛,桌子上放着散着清香的绿豆稀饭,除了每日配的咸菜,居然还有一盘咸蛋黄茄子!作为早饭来讲,这也太丰富了吧?自己前些日子要求过,只是“那咸蛋清给谁吃啊?”,被掌勺的一句话就给驳了回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杜仲平迅速的在心里盘算着:我的生日?谨儿的生日?杜安的生日?不是,都不是。那是我娘的忌日?奶娘的忌日?也不是啊。
  
  杜安进门正见他皱着眉头呆站在桌子边上发愣,咳了一咳:“你不会是想不洗漱就开吃吧?水都预备好了,都放外头了。”
  
  杜仲平总觉得今天的杜安有些不对,但是美食当前,还是一溜烟儿的跑出去洗漱了。
  
  待坐到了桌上,绿豆稀饭已经盛好了,筷子都摆在了碗边上。杜仲平美滋滋的吃着茄子,恩,杜安手艺真不错,这茄子沾了咸蛋黄,爽口却又不显得油腻,真好吃。
  
  只是,杜仲平吃的空闲还能注意到杜安居然是稀饭就着剥下的蛋白,筷子伸都不往装茄子的盘子里伸。杜仲平伸筷子夹了茄子往杜安碗里放,杜安居然一转身躲开了:“你自己吃,别管我。”
  
  杜仲平眯起眼睛:“你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居然这么,这么……”杜仲平在杜安饭碗与菜盘之间比划着,一时倒找不到话来形容。
  
  杜安倒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正不知怎么回答,屋里就传来谨儿的声音。他赶紧把碗放下,几步进了屋。杜仲平真正是摸不着头脑了,不会真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吧?难道在外头找了相好的?可是这人一天到晚就在家里转来转去,有那个心也没那空啊。不行,必须把这事弄明白了。杜仲平与杜安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再了解不过了,一看他那样子,就是有事,绝对不是突然良心发现给他做顿好的这么简单!
  
  且不说杜仲平暗暗对杜安上了心,连给学生上课也不忘偷偷嘱咐大柱几个帮忙盯着看他做了些啥。当然,他不会直说,只是当着大柱他们的面长吁短叹几句,引得大柱几个争相要为先生“排忧解难”,杜仲平才勉勉强强、半遮半露的道:“这几日临近你们安叔的亡母忌日,你安叔这人最重亲情,我怕他一时伤心……,唉,偏他又爱独自出去散心,我真怕……”
  
  大柱几个就已经拍着胸脯保证,每日安叔再出去,他们一定时时刻刻有人跟安叔在一起,不让安叔有空伤心。
  
  当天下午杜安果然又出去,杜仲平晚上就接到了线报:安叔去找木匠叔了,好像是要打床,可是木匠叔说夏天潮,打了要变形,死活不肯动手坏了招牌。后来安叔就去河边了,都没和我们一起玩儿,坐在那里愁眉苦脸的直叹气,看着好像是挺伤心的。
  
  杜仲平想想杜安上午收拾东厢房的举动,这是怎么了?屋里那么大一盘炕,还搁不下他了?这是要分家另过?还是说,他想娶媳妇儿了不好意思说?
  
  杜安非常沮丧,他守了杜仲平一夜,想着自己走了这个人怎么能照顾好自己,更别说还有一个小的。就算他还能找到下人,可是别人能真心对他吗?要是他又傻傻的把钱财都交给别人保管,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杜安知道这是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可是真是不想离开他啊,自己从懂事起就一直围着他转,要是离了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生活。自己守着他,看着他总行吧?只是,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亲密。
  
  白天收拾了厢房,再找木匠打张架子床,赶紧搬出去就好了。可是,那木匠居然死活不肯动手,晚上可怎么办啊?
   


31、第三十章
 
  杜仲平心里其实挺矛盾的,就杜安的年纪来说,要是他现在想娶亲,那可真是再正常不过了,就是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怎么一想起这事儿来自己心里就犯堵呢?好嘛,人家给胜哥提亲时他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加一个女人进来影响兄弟感情什么的,如今轮到他自己就这么积极了?还找木匠打床?
  
  杜仲平心里真是越想越气,想起杜安刚才从外面回来就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居然都不跟自己说一声,难道自己还能拦着不成?好吧,就算是自己个儿对女人拒而远之,可是也不会强制他不许娶妻啊。只要杜安过来好好的跟自己说一说,说不定自己还能帮着出谋划策呢!(可是你脸上扭曲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啊)
  
  杜仲平越想越离谱,连杜安想抛下他和谨儿要和别人私奔都想出来了,激灵灵打个冷战,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深深地吸气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那些荒谬的想法抛到一边,把事情从头到尾再想一遍。
  
  首先,应该不是马上要娶妻,现在的情况是自家刚站稳脚跟,应该还不会有人这么快来提亲。再者,了解情况的都知道,杜安是到了这边才脱的奴籍,财产什么的只有分的20亩地,其余都是在自己名下。虽说自家很多财产都交给他保管,但是杜仲平一点儿也不担心,从小一起长大,杜安的人品自己是信得过的,而且他拿出去也没地儿花去,估计他就说是他的都没人信。其三,这边儿现在是狼多肉少,村里多少人都还没娶着媳妇呢,王嫂子就算是爱给人说亲这会儿怎么也轮不上他。至于像上回胜哥那样的事儿,估计他也不能应承,应该不会那么傻。
  
  把杜安马上要娶亲的可能排除掉,杜仲平心里好受多了。那还有什么事会让他背着自己要张罗到别处去住呢?难道是那次谨儿吃多了瓜尿床尿到他被窝里让他难受了?不会吧,都已经过去那么久,杜安也不是会和小孩子计较的人啊。而且他不是还说童子尿不脏吗?就算是计较,这事儿也没必要避着自己啊?
  
  杜仲平冷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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