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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逝琴寥黑水寂-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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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上的人,是陆续乘船来的,而他们乘坐的船在明州沦落的那天都被军队给强制征走了。而上回金人乘的那艘船则被海浪给吹走了,所以并无船只离开。另外,虽然征羽与伯父一家当时乘坐的门板“船”还在,但从对岸明州抵达孤岛,就已很勉强,船身早散了。

“征羽,我们只得一拼了。”董兰原本一向儒雅的脸上竟也带着几分狠劲。

毕竟面对的是四十来个武装的金兵,而他们这些宋民想打倒他们的话,显然很难,也只有豁出去了。

“上!”

眼见金兵的第一艘船就要靠岸了,埋伏于岸边的人中有人高呼一声了一声。

于是这些英勇的宋人都冲出了林丛,朝尚未将船停靠稳住的金人袭去。

突然遭到袭击,第一艘船上的士兵有些慌了神,被打得落花流水,武器也被抢了。

第二艘船与第三艘船几乎是同时靠的岸,紧接着是第四艘船,宋民开始支撑不住,不少人被杀,也伤了好些人。征羽甚至手臂上还被砍了一刀,几乎是以前旧伤的那一处。

金人很快就就将剩下的宋民给围在了里边,接下来的,就只是屠杀了。

征羽脸上被血迹沾染了,眸子似乎也血红一片,他站着的身子开始有些摇晃。

刀起刀欲落,眼看同样身受了刀伤的董兰就要被砍死了,征羽当时竟脑子一片空白了,然后他竭尽力气,嘶声喊了句金语:“够了!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征羽这竭力一喊,岸边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金兵因为这宋人突然说了句金人语言与他的嘶吼而吃惊,而宋民显然同样是如此,不过看向征羽的眼神,更多的是迷惑。

征羽看到金兵都一时停止了凶行,也不知道是不是急中生智,他又接着开口说了句金语。

“他们都是船匠,会造船!”

征羽话说完后,一位穿着漂亮皮甲的高大金国男人朝征羽走了过来。

他看着征羽,眼神冷厉,他打量着征羽,就仿佛他认识征羽一般。

但征羽根本想不起他可曾见过他,不过对方看征羽的眼神,当征羽很迷惑。

想必是征羽说的话起到了作用,金兵俘虏了孤岛上存活下来的所有男子,并且随后进行的搜索,也搜出了那些躲藏的女人与孩子。

金兵分了几批运走了孤岛上的人,同时放火烧了岛上的树林,以防可以躲藏。

征羽所不知道的是,那位穿着漂亮披甲的男人是完颜阿鲁罕的部下,名字叫乌野。他倒是见过几次征羽,只是征羽在军队那段时间里从未去留意过与完颜阿鲁罕运筹帷幄的金国部将,自然也认不出他来。

(第十章未完)

完颜阿鲁罕的居所就位于渡口附近,这是为了方便监督造船的进度,而且进行造船这一命令也是国论左勃极烈亲自下的。国论左勃极烈此次南征的另一大目标就是捕抓或者杀掉这位新任的宋国皇帝,此皇帝本就是当时攻破东京时漏抓的宋王胄,一旦他被抓或被杀了,那么宋民也将彻底死了与金对抗的心与寄托。所以一旦大型船队造成,他会派军队入海去搜找的。

深夜,乌野走进完颜阿鲁罕的书房,他禀告了孤岛一事时,提到了并不见宋皇帝与他的军队,只是俘虏了些平民。

乌野禀告时,完颜阿鲁罕是看翻书边听,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有件奇怪的事。”乌野也不知道他该不该说,完颜阿鲁罕会不会嫌他废话多。

“什么事?”完颜阿鲁罕果然仍旧没有抬头,只是淡然问道。

“抓来的人中有那位琴师,就是曾呆在忽鲁身边的琴师。”乌野说道,抬头看向完颜阿鲁罕,他对上了完颜阿鲁罕的脸,完颜阿鲁罕终于丢下了他手上的书。

“你确认是他。”完颜阿鲁罕用手扣着木案,似乎很激动的问道。

“属下并没有看错。”乌野回道,他很确定的说道。

“要不要带来见忽鲁?”乌野见完颜阿鲁罕似乎很惊喜的样子,便有些讨好的问道。

“不用,你退下吧。”完颜阿鲁罕摆了下手,一脸的惊喜也已经收起,说得平淡。

乌野有些不解,不过还是退了下去,他显然不会明白他们忽鲁的想法。

乌野走后,完颜阿鲁罕便离开桌子开始在书房里踱步,显得有些躁虑。一方面,他想立即见到征羽,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提示自己他已做过一个决定放他自由了。

是要出尔反而吗?

乌野认出了征羽,不过也仅是如此。他将孤岛上的宋民抓回去明州渡口造船船坞,或许并不全是因为征羽说了一句他们会造船,而是即使不会造船,金人也缺乏劳动力,需要这些宋民。

渡口的船坞里被抓来的宋民无分男女老少日夜赶工,不得闲,一有迟疑,便会挨金兵的吆喝。

征羽与伯父一家都被抓来劳作,女的去缝布帆,男的则要去伐木、搬运木材,造船。

董兰与董老爷都被派去运输木材,征羽则被安排去刨木条,都是苦力活。董兰与其父亲都是养尊处优惯了,从没干过重活,都痛苦不堪。不过却没听过征羽抱怨过,即使征羽的手臂上本就有伤口,想必手臂很痛。

对于征羽为何会说金人的语言,征羽为了免于让伯父一家误会,只得说出了,他在金人的军队里生活了不短一段时间,但他只字未提过他的那些不堪遭遇。包括,他曾是一位金国将领的奴隶,并且一次又一次的被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辛苦的劳作,粗糙的食物,恶劣的环境,征羽习以为常。他此时只希望,只要船造好了,金人或许会放过他们。至于皇帝是否会被杀,征羽丝毫不在乎,他并非不爱国,而是这样只顾自家性命,不关百姓死活的皇帝,他从没崇敬之情。

已是黄昏,夕阳照在船坞上,劳作了一天的宋人都疲惫不堪,然则不时还能听到金兵的吆喝声,显然还不得休息。

征羽弯身刨着木条,他手臂上缠着的破布条,几乎都被血染红了。身边一位金兵监工走过,眼神凶恶。征羽并不畏惧这些凶恶的监工,他仍旧漫不经心的做着手中的活,也没有加快的意思。偶尔,征羽还会抬起头,看向前方辛苦搬动木头的堂哥与伯父,眼里带着几分关切。

堂哥与伯父并不像他,吃过那么多当宋囚的苦头,想必心里也很难接受竟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不过,只要还活着,终有一天会逃离这样的处境的。

征羽低头想着,手有点慢了下来,身边立即有监工吆喝了一声,还举起了鞭子,恐吓了下。

征羽只得加快动作,然则手臂痛得厉害,那刀伤可是砍在旧伤上,或许这只手,日后就这样废了。

征羽只是苦恼一笑。

他看着血沿着手臂留了下来,滴在了木头上,然后突然感觉手臂一阵刺痛,征羽停下了手。

吆喝声响起的时候,第一鞭抽了下来,抽在脸上,估计第二鞭就要抽下来,却没有。

征羽抬头,他看到了那凶恶监工的挥着鞭子的手被制住了,而制住监工的人是一个高大健硕的金国将领。

刚毅而俊郎的脸,在夕阳下泛着金色。

征羽因为懵住,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健硕的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监工同样惶恐的看着金国将领,直到对方放开他那几乎要被捏碎的腕骨,他才赶紧离开。他不会明白,为何他们的将军会如此怒气冲冲的制止他抽打一个宋人。

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因惊愕而呆滞,而另一个眼神却如鹰般犀利如黑夜般深邃。

没有启口说上一句话。

完颜阿鲁罕从征羽身边走过,他只是来视察造船进度,仅此而已。

征羽听得到自己的心扑通的声音,他捏了捏拳头,身子却仍旧在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因为震惊、恐惧、还是更为复杂的东西。

(第十章未完)

低矮的房子,拥挤不堪,甚至连一个可以伸展开身子的铺位都没有。然则无论条件再恶劣,这些疲惫不堪的宋人都是刚挨到铺位就睡着了。

征羽尚没有入睡,今天与完颜阿鲁罕的相遇让他心情极其焦躁。

是的,他自从离开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他。他甚至也不容许自己去想起这个金国蛮子。

征羽知道,这个金国蛮子对他有情,他救过他几次命,他放他自由,在他试图毒杀他时,他不顾自己中毒只是救他。

征羽知道,他对这蛮子的情感极其的复杂,如果在他下毒试图毒杀他的时候,他是杀了他也好,让他毒发身亡也好,他都不会对他感到如此的迷惑。

征羽并不是个无情的人,相反,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也因此,他仇恨他,不仅因为他是个金国将领,他带兵攻打宋城,屠杀无辜,更在于有可能是他的部下杀了他的家人,就在那地狱般的一夜里。

征羽痛苦的抓着身子,他知道他的身子有那蛮子留下的痕迹,无法磨灭,而且将携带一生。

那蛮子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无法原谅的。

征羽的身体轻轻颤栗着,他恐惧,恐惧这蛮子再次掠夺他,也恐惧另一份感官,一份只有他给予他过,无耻而丑陋的快感。

为什么还会遇到他?

征羽在心里呢喃。

或许是宿命,可征羽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

由于太过疲惫,征羽也逐渐的在身边的酣声催眠下睡去。

天亮时,是被监工给吆喝醒的,然后赶出居所。

当征羽尾随在其它人身后,要走出去时,监工拦住了他,用金语叫了句:“你不用去!”并且粗鲁的将征羽推往一旁。

同住在一间房的董兰急了,要冲过来拉征羽,征羽阻止了他。

“兰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征羽说道,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董兰还不肯走,但另一位监工猛推了他,无奈只下,董兰只能留下一个担心的眼神离去了。

“跟我走。”留下的监工押着征羽出了房门,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征羽意识到是朝船坞相反的方向走去,一时有些急了。

“你带我上哪去!”征羽用金语问道,然则监工只是押着他走,根本不打算回答什么。

征羽路过空荡的街道,然后来到了一栋门外守卫着金兵的富人宅府外,几乎是一瞬间,征羽明白了。

是他自己放他自由的,在那个寂静的湖畔,是他自己让他自由的。

征羽几乎要悲鸣。

然则,他迈过了门槛,走了进去。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他仍旧不放过他。

有多久没见了,征羽也已经不确定了。

看着寝室里,坐在木床上的男人,征羽的脚站在原地,始终再也没有动弹。

这个金国蛮子没有一丝改变,端正的五官,冷戾的气息,只是看向征羽的眼神,似乎比以前都来得深沉。

他也在注视征羽,细细地,丝毫都不放过的收入眼底。

眼前的琴师,仍旧清瘦,穿着一身锦缎,但却破烂了些,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然则,以往的琴师眼里没有光彩,现在却有了,流动着那样一丝生命的光彩。

“过来。”完颜阿鲁罕开了口,仍旧是不变而熟悉的口吻。

征羽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无论多少次,征羽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都想逃离。

不只是恐惧,害怕,胆战,而是更多的情愫。

完颜阿鲁罕没有强迫,他离开木床,缓缓朝征羽走来,在几乎要贴上征羽的身子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抬起大手轻轻抚摸着征羽的脸颊,抚摸过征羽苍白脸上的那道伤痕,鞭打的伤痕。然后,粗糙的大手缓缓划落到征羽的下巴,脖子,肩膀,来到了征羽受伤的手臂。

蛮子揽住了征羽,揽入了厚实的怀中,吸取着征羽的气息。

征羽的身子微微的颤栗着,无法停止。

“你放我自由的。”征羽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似乎在倾诉着,或说是恳求着。

完颜阿鲁罕没有理会征羽的话,他已经决定出尔反尔了,他不在乎自己竟然违背自己当初的决心。

大手握住了征羽的手,摩挲着,那五指仍旧是如此的纤修,好看,只是有些粗糙了。

他放走的,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征羽,而再次得到的,才是最初的那个征羽。

甚至,在手臂的同一地方,还受着同样的伤。

完颜阿鲁罕解着征羽手臂上的破布条,他想看看征羽的伤。

布条解开,完颜阿鲁罕的手扯开了征羽的领口,衣袖往一侧划落,袒露出了征羽白皙而平滑的肌肤,也露出了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痕。

完颜阿鲁罕拧了拧眉头,抬头却看见征羽带着情愫的眸子。

“让我走。”征羽喃喃说道,他那优美的唇有些干裂,轻轻翕动着。

“我放过你一次。”低沉的声音,完颜阿鲁罕的手指抚摸上征羽柔软的唇,然后他的炙热的嘴唇贴了上去。

征羽没有抵抗,他尚记得完颜阿鲁罕的吻,时粗鲁时温柔,但都不如此次如此的迷恋与深情。

“我放过你,征羽。”更为低哑的声音,带着情欲,吻的力度也加深了。

征羽的身子火热了起来,他的气息也急促了起来。

“完颜阿鲁罕。”征羽挣扎了起来,他害怕,他清楚了,他所害怕的东西是沉沦,让他颤栗的不只是恐惧。

“叫我阿鲁罕。你以后都这样叫我。”完颜阿鲁罕揽紧征羽的腰身,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而弄疼征羽。

“让我走。”征羽在悲鸣,哀求。

“我不能。”完颜阿鲁罕拭去了征羽眼角的一滴泪,他看向征羽的眼神分外的深邃。

是的,他不能,他深切的思念过征羽。

他也曾以为他死了,在梦中梦到,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罗枸杞细心抱扎了征羽手臂的伤痕后,才揽了揽征羽的肩,算是久别相逢后的喜悦表现。

罗枸杞是知道征羽当初是被完颜阿鲁罕放走的,对于征羽何以还会再次出现于这个金国蛮子的寝室,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变了许多,眼里已经有了生气。”罗枸杞走时如此说道。

征羽涩然一笑,他现在,确实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心如死灰的征羽,也不希望再感受到如此深切的绝望。

征羽,已经不想去问完颜阿鲁罕为什么?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罗枸杞走后,征羽站起身来,走向窗户,看着窗外,感到的是无能为力与忧虑。

不知道船坞里,伯父一家过得可好,他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再不想失去这些这世上与他有最深切血缘关系的人。

抬手轻轻碰过嘴唇,适才完颜阿鲁罕留下的吻,感觉还在。

厌恶吗?不厌恶。有点心悸,或许吧。

征羽捏了捏拳头,他是不可能对这个金国蛮子动心,他甚至无法不当他仇人。

他不可能忘了,忘了他是征服者,忘了他手上沾满了宋人的血,忘了他与他有着仇恨,何况现在,他的亲人还在这个蛮子的手下做着苦力,尝尽艰辛与耻辱。

正午,金人送来了午餐,很丰富,都是宋人的食物。

征羽吃不下去,想着在船坞吃苦的伯父一家和其它宋人,他连筷子也没动。

黄昏,送餐的人再次送来了晚餐,收走了早已冷的午餐。

同样是极其的丰盛,即使很饿,征羽也吃不入口。

他不想呆在这里,他只想回到船坞,和亲人在一起。

夜晚,征羽坐在完颜阿鲁罕的大木床上,看着桌上逐渐短的蜡烛发呆。直到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朝门口看了一眼。

完颜阿鲁罕推开门,迈过门槛,看向了坐在床上的征羽和桌上动也没动过的饭菜。他扯着披风,走向床旁,将披风挂在了屏风上,然后又走出来,走到征羽面前,脸上带着冷戾。

“为什么不吃。”完颜阿鲁罕很恼怒,他不大爱吃宋人的食物,所以这些食物很显然是特别吩咐去做的。

“我要回船坞。”征羽抬头看着完颜阿鲁罕,很坚定的说道。

“不行。”完颜阿鲁罕冷戾说道,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他得给他好好呆在他的身边。

征羽狠狠瞪向完颜阿鲁罕,拳头捏在袖下,他欲发作。完颜阿鲁罕看征羽的眼神也很可怕,并且立即逼身向征羽,伸出一只手臂,将征羽拦在身侧,就仿佛征羽想逃走一样。

“你嫌苦头还吃不够是吗?”表情阴冷,但是手却抬起捏住了征羽的握紧的拳头,他不容许他反抗他。

“你可有亲人?”征羽问,他看向完颜阿鲁罕,眼圈第一次泛红。

完颜阿鲁罕收起了阴冷的表情,手一收,竟将征羽揽入怀。

“船坞里有你的亲人?”完颜阿鲁罕问道,他鹰般的眸子看向征羽。他猜的,虽然他知道征羽在东京的家人似乎全都死了。

征羽沉默,似乎并不打算说,但完颜阿鲁罕一直看着他,在等他开口。

“我伯父一家。”征羽启了唇。

“你放了他们,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征羽合上了眸子,身体仿佛失去了力道一般。

“我。。。可以。。。不再。。。恨你。”征羽这最后一句,说得极其的慎重,以至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了。

完颜阿鲁罕深深看着征羽,然后他低哑问了句:“他们叫什么名字。”

征羽含泪笑了,一一的说了。

征羽远远站着,看着伯父一家从矮房里被带出来,征羽微微笑了。

“不去道别?”罗枸杞问征羽,征羽摇了摇头。

董兰背着征羽的那张琴,正在急切的问着领他们出来的人。

“征羽呢?”董兰急切的问着带他们出来的人。征羽已经一天不见,被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走!”那人用金语驱赶着,显然听不懂董兰在说什么,也不理会。

“爹,征羽怎么办?”董兰回头问董老爷子,董老爷子摇了摇头。

“哥,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啊。”董娟害怕的哭了起来,董妻背着个婴儿,安慰着她。

“不怕,好孩子,我们一家子到哪都在一起。就是去阴曹地府也不怕。”董老妇人念念有词,眼里满是豁然。

看着伯父一家子被带离了船坞,越走越远,征羽眼圈红了起来,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或许,你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们。”罗枸杞看着征羽脸上的泪水,叹息的说道。

“我不在乎,只要他们活着。”征羽拭去脸上冰冷的泪水,显得很坚韧。

他不在乎再也见不了他们的面,他也不在乎在宋人眼里成为叛国贼,他也不在乎完颜阿鲁罕当他是一个女人般占有。

他只知道,此刻,他很欣慰。

(第十章完——上部完)

第十一章

他会努力做到不恨,可也不爱,也根本无法去爱。征羽扣心自问,然后只是疲倦的合上眼睛。

或许是最初他对他太过残忍,或许是之后他对他太过粗暴,拳脚相加,这些都是埋藏于心底的阴影。而飘浮于表面,让人一分一秒未曾遗忘的是:他是个入侵者,一个刽子手!手上沾满了宋人的血,身上流淌着侵略者的血液,一个金国的将领。

完全不恨,其实很勉强,完全没有一丝感情,可也不是如此。算不上爱恨交加,只是难免有些情愫的纠缠而已。

征羽坐在书桌上,抚摸着一张不甚名贵的琴,轻轻拨动了几弦,音调极准,想必是经常弹奏与调整的。征羽无法想象蛮子是如何弹琴的,他那一身的戾气如何能弹奏如此优雅的乐器呢?

他的心本不是如此暴戾?还是说他处于这两个极端?

而对于他,这个蛮子似乎将这两个极端都表现了出来,迫胁中带着些许温情,让人无法适从。

这个金国将领要的是什么呢?

征羽拨动着琴弦,幽幽想着。

他有什么地方能为他所爱?征羽不明白。只是出于肉欲的?征羽亦不甚确定。

然则,征羽知道,今晚,在他重新成为他的奴隶的今晚,这个蛮子不会过放过他。

白日,从他那深邃的眸子里读到了欲望,浓烈的欲望,就在这个蛮子亲吻他的时候,征羽的身子觉察到了。

以前完颜阿鲁罕的欲望曾是剧烈与暴戾的,而现在,至少今日所感触到的却是深沉与抑制的。

征羽不知道哪一种更令他恐惧,但有一点,他心悸的厉害,不管是今日的相遇,还是等待他前来的今夜。

国论左勃极烈所居住的府邸,夜夜歌舞宴会。

国论左勃极烈本就是个好大喜功的人,现尔而整个宋国都在他的军队铁蹄的践踏下,而宋新任皇帝也被逼入了海,飘浮、逃窜,狼狈不堪。

他的战绩,自然是赫赫非凡。而此时,宋民的财富也似乎都能被他搜刮入私囊,他所达到的成就,自是金立国以来所未曾有的。

金人的宴会,也就只是狂饮,发酒疯,糟蹋舞姬,虐杀宋人取乐而已。在被侵略者的国土上,侵略者是可以肆意妄为的,这是侵略者的特权,这也是蛮夷征服文明后的得意忘形。

完颜阿鲁罕,酒量极佳,即使整个宴会的人都在发酒疯,他尚且清醒着。他有自制力,他倒是知道酒后失态,而且狂饮、牛饮在发酒疯,甚至斗殴砍伤同伴的同僚,他始终见不惯。

忽鲁蒲查,几乎是每饮必斗殴,而且发起酒疯来是连自己的部下都抽刀猛砍,他的种种不堪与残忍的行径,几乎每一晚都要上演一回。

只是,此时,蒲查正拿刀割一位舞姬的脸与胸脯,一刀又一刀,舞姬叫得甚是凄厉,却只是博得嗜血且已酒醉的金人将领们愉悦的一笑。

完颜阿鲁罕本心并不在酒宴,倒是宋女子凄厉的叫声唤回了他。完颜阿鲁罕抬眼看了那位胸脯被割得血肉模糊的女孩,看着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他不悦的拧了下眉头。却见陪坐在他身侧的乌野,手拳在木案上,一幅怒不可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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