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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将军作者:梁思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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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典道:“闻公子是你带回来的客人,怎么能说打就打,让客人受伤?你……”
  燕昭然道:“嗯,我知道,是我的错。”
  闻莳支起身子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燕昭然一咬牙,不管周小典错愕的表情,转身出去了。
  
  他出去的实在是太巧了。走在小径上,还在考虑方才会不会做的太过,让那两个人莫名其妙了,迎面就有仆役匆匆奔来:“将军!”
  燕昭然停下脚步:“何事?”
  “李公公从宫里来了,似乎是要传话让您入宫。”
  点点头表示知道,让那仆役自去,燕昭然叹了口气,走向正厅。李公公只是一个传话的小公公,这几年以来,燕昭然也只在要被皇上召见入宫的时候才见着他。不过就算如此,这李公公也和他算是相熟了。
  李公公见他人到了,赶紧迎上了,尖细的嗓音道:“将军。”
  燕昭然道:“皇上是要召我商事?”
  李公公笑道:“不仅如此。皇上听说刚被封为御史的闻大人也在将军府上暂住,便一起召了。”
  燕昭然想了想:“就召了我们两个?”
  李公公顿了顿,道:“是的。”
  
  燕昭然下意识地觉得今日不能让闻莳去,便道:“闻大人身体抱恙,我一个人与你去吧。”
  那李公公迟疑道:“就您一个人?可是……”
  燕昭然打断道:“无妨,我自会向皇上解释。”
  李公公无奈,却也知道燕昭然深蒙圣宠的传闻,再加上他自个便来将军府传了不少次话,知道燕昭然能应付过去,便妥协道:“那就请将军随奴才动身吧。”
  
  启国自推翻承国政权,于一三五零年建国,到如今已过了二十五年。
  这二十五年间,前后三任皇帝皆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已将当初那风雨飘零的江山,逐渐修复稳固,重新成为这一方大陆的王者。
  当今临越帝正当而立,有满心的雄图壮志,也有手段,正如同他那个身为开国皇帝的祖父一样。
  六年前,在临越帝还只是太子的时候,燕昭然便遇见了他。之后,燕昭然不过是去砚南晋北打了几个不值一提的小胜仗,在这个堪称太平盛世的年代,年纪轻轻身无大功,竟然能就此做了将军。
  这样的经历,没人认同他的将军身份,是必然;而说他深蒙圣宠,就更是必然了。
  
  御花园。
  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御花园中这一片湖光,可算是宫中最好的景色。
  李公公垂眉顺眼,将燕昭然带到湖畔的凉亭,行礼之后就匆匆退下。陆居临站起身来,含笑看着他。
  燕昭然道:“微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陆居临温声道,“坐吧,昭然。”
  燕昭然看了看亭子里仅有的两个铺着雪白貂毛垫的玉石矮凳,犹豫道:“这……”
  陆居临脸上笑容一敛,沉声道:“都下去。”
  燕昭然没动。侍立在陆居临身侧的数十名宫女或太监整齐地行礼,安安静静地退下了。湖畔小径凉亭,花园平台,这一望之下,竟然只剩了他们两人。
  陆居临道:“怎么,还不坐么?以往又不是没有坐过,拘谨什么?”
  燕昭然心道只要别让我坐你腿上,坐哪都成,面上还是恭恭敬敬道:“谢皇上赐座。”随即坐在了那矮凳上。
  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做工十分精致的紫漆镶金的盒子,不知是有什么用。
  
  陆居临问:“闻御史呢,怎么没与你一起来?”
  “他感上风寒卧病在床,不敢危及皇上万金之躯,所以托微臣来向皇上请罪,”燕昭然正襟危坐,微微低头不看陆居临的眼,“还请皇上原谅。”
  陆居临挑眉道:“闻御史病了,朕自然不会追究,只是……朕怎么听说,闻御史早上进将军府时,样子还好好的不像有病痛?”
  燕昭然抬起眼飞快地瞄了他一眼。
  陆居临失笑道:“昭然偷看什么?朕很可怕?”
  燕昭然心里明白自己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这天下至尊的手里,虽然对此万分不甘心,但一日为将,便一日无能为力。此时此刻,说实话也许才是最能取悦他的。
  “皇上,那微臣就实话实说了,微臣和闻御史一言不合,一时冲动把他打伤了,他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陆居临摇头笑了:“昭然,你总是能让朕哭笑不得。”
  
  话虽这么说,陆居临的神色却并无不悦,甚至看起来还柔和了几分。燕昭然稍微松了口气,便听到陆居临用一种有些好奇的语气问道:“那朕能知道,闻御史是怎么惹怒你了吗?”
  “……不过是些从前的小事,”燕昭然无奈道,“皇上日理万机,微臣还是别说这些事烦您了。”
  “你的事,怎么能算是小事。”陆居临淡淡道。
  燕昭然肩膀一僵,什么话也没敢接。
  陆居临又道:“你与闻御史从小一起长大,又同样师从那位仙人……这两小无猜的过去,朕可是嫉妒得很呐。”
  燕昭然道:“皇上说笑了,微臣和闻御史当时只是两个小子,成天打架都来不及,哪有什么两小无猜。”
  “哦?可是朕倒觉得,你们感情深厚……闻御史初来雪朝,转眼便住进了你的将军府,而朕记得你说过,自从你十五岁离家出走,就再没见过家人。也就是说,时隔十年,你与闻御史之间仍无隔阂,这还不让人羡慕?”
  
  燕昭然懂了。
  陆居临的意思,是在暗示他别让闻莳长住于将军府。他已经对闻莳住在他府上一事颇为不满了。
  可是,燕昭然自己又何尝愿意让闻莳住进来?他只是……看着闻莳,就忘了怎么拒绝!
  
  “皇上,微臣让闻御史住进将军府,不过是顾念旧情,也只是在他住处尚未修好的时候提供暂栖之地罢了。感情深厚一句……大可不必再提。”
  陆居临满意了。
  “今日朕叫你和闻御史来,第一是想问问你们那仙人师父的事,不过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再说其他人来煞风景了。”陆居临道,“朕还有一事要说,就与这盒子有关。昭然不妨猜猜,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他说的,便是那桌上静静立着的,紫漆镶金的盒子。
  
  燕昭然伸手将那盒子拿了起来,掂了掂。盒子有些重量,摇晃之间,里面传出清脆的撞击声响。那声音十分杂乱,听不出里面装着的东西,是什么材料所制。
  陆居临问:“可猜出来了?”
  燕昭然放下盒子,无奈道:“微臣实在猜不出……不过若只是看外表,这倒像是妇人家用来收藏首饰的盒子。”
  陆居临展颜道:“不错,昭然果然聪明,大致算你猜对了。”
  他拿起盒子,从袖中摸出一把黄金钥匙插入盒子上的锁孔,“咔嗒”一声,那精致的盒盖就自动弹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来。
  
  燕昭然骤然如坠冰窖。
  陆居临丝毫没注意他僵硬的脸色,拿起盒子里一个晶莹剔透的无色水晶制成的铃铛,笑道:“昭然觉得如何?这一盒铃铛,朕从四年前便着手收集,直到如今,这盒子才装满,朕也才终于送的出手了。”
  那盒子里装着的,赫然是满满的铃铛。
  青铜的,白银的,玉石的,水晶的,玛瑙的……各个精美绝伦,不论哪样,拿出来都是稀世珍宝。而此刻它们被一个个收在紫漆镶金盒子的小格里,那光芒几乎能耀花人的双眼。
  燕昭然抖着双唇,说不出话。
  
  陆居临终于才发现他的不对劲,却以为他只是惶恐,便爱怜而安抚地说道:“怎么,昭然是觉得这礼物太贵重,不敢收吗?朕见你耳上戴金铃的模样漂亮,但日日戴着总有些单调,早就想着多送你一些,让你戴给朕看了。”
  “朕这四年的心意,昭然可不能拒绝了。”
  燕昭然漠然地看了那些价值连城的铃铛一眼,咬紧牙关,最终还是单膝跪地,恭敬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但低头时,只觉满心惶然,眼里看着凉亭地面石板上的纹路,脑中一片空白。
  
  陆居临唇角带着抹满足的笑意,道:“好了,私下里跟朕不必多礼,快起来坐着。”
  燕昭然定了定神,缓缓站起身来,坐回了原位。
  陆居临有些怅然:“朕一番心意,昭然可感受到一星半点了?”随即又摇头笑道:“罢了,朕就爱这么宠着你。”
  燕昭然已被这些铃铛惊得失了魂,即使听到陆居临这样明显的话,也生不出什么惧意了,只能下意识地朝陆居临笑了笑。
  陆居临贪恋地看着他的笑,手指上还缠着那个水晶铃铛,低声道:“过来点儿,让朕给你换上这个铃铛,看看是不是配你。”
  
  燕昭然十指扣在石桌边沿,关节都用力地发白,但他还是依言慢慢地,慢慢地往前倾身,让陆居临抬起手来摸上了自己的耳朵。
  叮呤叮呤。
  耳上传来他人手指温热的触感,还总是有意无意地擦过脸颊。细细的金勾从耳洞里被拔了出来,又有什么被填了进去,带来细微的刺痛。
  陆居临手里握着取下的金铃铛,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了燕昭然下巴,仔细端详:“不错,这水晶铃铛在你耳上,果然很美……”
  离得太近了。
  燕昭然无措地要往后退,捏在下巴上的手却蓦地一紧。抬眼,陆居临已凑得更近,气息都已交融,好似下一刻就要吻上来。
  
  皇帝禁令,花园湖畔,无人敢进。
  这小小一隅凉亭,方圆十里,甚至全天下,绝没有人能在这一刻阻止启国的皇帝吻他的将军。
  但陆居临最终还是没有吻上去。
  扣在下巴的手不知何时转移了阵地,抚在燕昭然的后颈。陆居临有些失望,但更多爱怜地看着他道:“你在发抖?就这么害怕么?”
  后颈上温热的手掌移开了。
  陆居临手里还握着那串金铃,身子后撤,不再逼迫,淡淡道:“罢了,朕不愿见你害怕的模样。”
  燕昭然低下头,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冷,竟已在不知何时汗湿。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陆居临道:“好了……别总低着头,抬起来看看朕。”他举起手里的铃铛端详了一会,皱眉道:“以前朕竟未发觉,这金铃做工如此粗糙,怎配得上你?”
  
  燕昭然蓦地抬头。
  陆居临道:“……丢了罢。”随意地一扬手,那金铃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向湖面。
  就在这刹那间,燕昭然瞳孔劇缩,已经飞身追了出去!
  
  
  
  第六章    理由
  
  
  铃铛的响声被风声割碎,燕昭然轻功发挥到极致,终于在金铃落入湖里之前将它抄入了手里。
  还来不及感觉失而复得的喜悦,身子就一沉,直直落入了湖里。
  水花四溅。
  “昭然!”陆居临一惊,从凉亭下来奔到湖边,竟然想跳下去拉人。燕昭然浮上水面,看见他动作,连忙阻止道:“皇上!微臣会水。”
  陆居临便站在湖边,等燕昭然游上岸。然而他的脸色已不复刚刚的轻松,只余阴沉和若有所思。
  
  秋风一起,天便凉了。燕昭然湿淋淋地从水里出来,虽然内功深厚不觉得冷,但还是打了个喷嚏。
  陆居临漠然道:“冷吗?”
  燕昭然紧紧握着手里的金铃,还未说话,陆居临又烦躁道:“若早说这铃铛对你如此重要,朕就不会随手扔了……罢了,桌上盒子和钥匙你拿走,退下吧。”
  燕昭然一愣,没有动。
  陆居临皱眉:“还不走,留在这吹冷风吗?”
  燕昭然弄不明白他怎么心情变换如此之快,但还是顺从地去取了盒子和钥匙,行礼告退。
  
  良久,陆居临转身,望着燕昭然退下的方向,面上阴晴不定。
  远远瞧见湖边只剩皇上一人,候在远处树后的高公公连忙迎出来,轻轻走到陆居临身侧,小声道:“皇上,起风了,可要起驾去太和殿?”
  陆居临懒得说话,提步就走。高公公连忙对着某个方向打手势,自己紧紧地跟在陆居临身后。不一会儿,之前退下的宫女太监们便都默默地跟了上来。
  陆居临走了一段路,忽然道:“高公公,燕将军那金铃戴了多久了?”
  高公公小心观察他神色,道:“奴才虽不知道具体的年数,但奴才记得第一次见燕将军的时候,那金铃就已经在了。”
  陆居临冷笑道:“一个玩物戴了几年,凭什么?”
  任谁都知道皇帝此刻心情不好,一干伺候的人都噤若寒蝉,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高公公揣摩道:“奴才以为,那金铃对将军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玩物……”
  陆居临“嗯”了一声,止住了脚步:“高公公。”
  “奴才在。”
  
  “传令下去,小心查探燕将军那金铃的来历,不能惊动他。”
  
  燕昭然离开皇宫时,一路运着内力已将衣物弄干了。那装满铃铛的盒子被他抱在怀里,只觉抱着熔炉一般烫手。
  走到半路,才惊觉自己耳上那水晶的铃铛还没摘下来,赶紧找了个偏僻角落,将原本的金铃换了上去。
  ——若是被闻莳看到耳上的铃铛换了,不知会猜到多少,又会怎么说他。
  燕昭然将水晶铃铛放入盒子里,做完之后,靠在墙上久久没有动作。
  陆居临已经快忍不住了,他是拥有天下的皇帝,能等六年强忍着不迫他,已经算是难得。只是,六年前他被暗示后的惊诧和排斥,到如今依然还在。
  如果陆居临非要把话说明白,断掉他的一切退路,那时他还离得开吗?如果能走的远远的不受掌握,那他又能去哪呢?
  浪迹天涯,伴马独行,只是少年不识愁的妄念。如今他只想找一个地方,不被监视,不被掌控,安静地定居过日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声音贴着他耳侧响起。
  燕昭然大惊,脑子里还没有反应,手上已经先有了动作——扣指成爪,狠狠地抓向身侧!这一抓迅捷无比,若是被抓在胸膛,足可以让人的胸口破一个大洞。
  ——然而,他的手被一只手掌吐出的劲力一滞,就在这停顿之间,那手掌就包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向内用力,迫使他变爪成拳。
  “是我,别慌。”
  
  闻莳一身白衣,凌厉逼人的美貌近在咫尺,刹那间化解攻势之后,放开了燕昭然的手。
  手背上被包住的触感还在,燕昭然呆呆地看着闻莳,道:“你怎么在这里?”
  闻莳不着痕迹地瞥了他抱着的盒子一眼,道:“这问题是我先问的。将军大人,我可以知道你见完皇上之后,不回府却藏在这里的原因吗?”
  
  这问句平平淡淡,换了谁来听都只觉得是个平常的问句。但燕昭然却敏锐地察觉了闻莳语气的不同,他眨眨眼睛,疑惑道:“你……在生气?”
  闻莳嘲道:“生气?我不该生气吗?皇上要召见的是我和你,是谁擅作主张瞒着我,一个人偷偷地去了?”
  燕昭然顿时有些心虚,“是你自己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啊。”
  闻莳快被他气笑了,道:“我爬不起来,那现在是谁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但燕昭然已经回想起了闻莳躺在床上让周小典给他上药的场景,心里别扭极了,板着脸道:“被打伤了就不要逞强,我偏不让你见皇上又怎么了?”
  
  闻莳却没跟他计较,道:“不准任性,下次皇上再召你,一定要告诉我。”
  燕昭然疑惑道:“召见我却要告诉你?为什么?”
  他们正站在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巷口有个卖橘子的老大爷,面前摆着青绿的看着就涩口的两筐橘子,安静地坐着,像是在打瞌睡。
  闻莳道:“想吃橘子么?”
  燕昭然没弄懂他什么意思,闻莳已经拉着他,到那老大爷面前选了两个表皮发黄看起来不那么酸的,再丢下两枚铜钱在筐里。
  街上熙熙攘攘,雪朝作为都城,热闹的确无城可及。
  闻莳丢了一个橘子给他,笑笑:“热闹的地方,比较好说话。”
  燕昭然手里还捧着盒子,接橘子差点手忙脚乱,懵懂道:“说什么?”
  两人并肩走过大街,闻莳道:“你可知我为何要住进将军府?”
  “……因为你的府邸还在整修?”
  闻莳无奈:“那我为何要跑来雪朝做个官儿?”
  “因为……”燕昭然想了想,实在弄不明白闻莳这些问题是什么意思,只好道,“是你自己说,我能做,你也能做的。”
  闻莳恨不得拿橘子砸他脑袋。
  “我说你就信?都做将军的人了,怎么还傻乎乎的,”闻莳见周围没有偷听的人,便道,“我来,是师父的命令。”
  “哦。”燕昭然懂了一点,“……所以,你住进将军府,其实也不是因为你想住?”
  
  “……”
  燕昭然悄悄冷汗,捏着橘子道:“这橘子一定很酸,难怪那老大爷摊子前那么冷清……”
  闻莳道:“是啊,还没吃呢,就把你脑子都酸坏了。”
  话说的嘲讽,看向他的目光里却透着一种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的无奈。闻莳不顾这是在大街上,捏着燕昭然的脸左右拧动,借此消气。
  “——你快放手!”
  “琉国国君病重,太子好战。启国长年压制边陲小国,琉国太子一旦登基,必然会有一场避免不了的恶战。”
  燕昭然停了挣扎的动作。
  “老将告还,新将无用。这仗若打起来,主将一定是你。”闻莳道,“这是我来雪朝的第一个理由。”
  
  燕昭然盯着他,就要停下脚步,闻莳却推了他一把:“继续走。”
  “皇上写信给师父,希望借仙神之力助战,以免荼及百姓。但师父没有答应,只让我将国士剑带回,并向皇上推举我,让我谋得一官半职。这是第二个理由。”
  燕昭然道:“这第二个理由,有些莫名其妙。”
  闻莳微微一笑:“不错,因为这第二个理由是假的。皇上的意思是假的,师父的意思也是假的。”
  “啊?”
  闻莳突然向侧方瞟了一眼,道:“偷听的人来了。”
  燕昭然点点头,高手的直觉让他知道,有些影子悄悄地躲在人群中跟着他们,即使不明显,但被窥伺的感觉,和只是路人擦肩而过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但是……
  “烧饼,烧饼!一文钱一个,李家铺子烧饼啰!”
  “大爷,你今儿菜怎么看上去不新鲜?”
  “什么?我的菜还不新鲜?麻烦您从头到脚走这街瞧瞧,哪家的菜有我的好!”
  “你这簪子卖得也太贵了!成色不好,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卖这个价,你这不是骗人吗?”
  “啧,您真冤枉我了,您再仔细看看,这簪子的手工,多精美啊!您要是真觉得不好,也不会看上它对不?您是懂行的人,这个价,绝对值!”
  “……”
  
  燕昭然道:“这么吵,要是有人听得清我们在说什么,我就改拜他为师。”
  闻莳道:“未必,有些人能看得懂唇语。”
  “那你还放心大胆地说了那么多?”
  “看懂我们说什么又如何?皇上若是生气,你这将军就别做了,跟我走罢。”
  
  燕昭然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头那点喜悦,道:“跟你走什么走,说正事!”
  闻莳也不在意,问:“皇上三年前巡访迷海时被妖怪所伤,你可知道?”
  燕昭然想了想,点头道:“嗯,只是皮肉伤。那妖怪被抓住了以后,这事就没人再提了。”
  “表面上,这事情的确是过去了。”
  “什么意思?”
  “对皇上来说,这事是他心头一块大石。卧榻之侧岂容异族酣睡,皇上自此便动了念头要剿灭妖族,三年来暗地里不知道布了多少手段。这次请求师父出山,也许是想胁迫师父助他诛妖。”
  燕昭然有些不解。
  “只是诛妖,师父可以做做样子,没必要拒绝。这么回绝皇上,就不怕得罪了他?”
  闻莳摇摇头:“不只是如此。你还没懂皇上在想什么?”
  “什么?”
  “皇上要的是无人能撼动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无论是妖是仙,只要拥有凌驾于人的力量,就是威胁到了他。”闻莳道,“皇上忌惮妖族,也忌惮我们的师父。”
  燕昭然“啊”了一声。
  
  “你是说皇上要请师父出山,其实是想先借他诛妖,再反打一耙?”
  “不错。”
  “可是,师父半仙之躯,不是凡人能及的,皇上根本伤不了他!”
  闻莳道:“怎么不能?陆家拥有的是天子血脉,可以封存任何神妖之力,一旦被皇上的血封住,即使是师父也无法脱身。”
  “但只要师父小心行事,不碰到皇上的血,就不会出事。”
  闻莳嘲道:“你忘了你自己吗?”
  “我?”
  “你孤身一人在雪朝,又近在皇上的身侧。到时候皇上以你的性命威胁师父,师父又能如何?”
  燕昭然终于恍然大悟。
  “……所以你来雪朝是想保护我牵制皇上?这是你的第三个理由?”
  “是。”
  “住进将军府,其实也是想保护我?”
  “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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