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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人无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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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我怎么可以……”
  我看着他微微晒黑的皮肤,一双眼睛很深邃,深棕的瞳仁黯然失色,不说话了。每次见他都是开朗的笑脸,从来没想过他不笑的时候也会让人心疼。我怎么忍心告诉他我并不在乎他是否成婚,只是因为挂念长安心里很乱才说错话?
  我默然一会儿,说:“是太史令大人的千金吧?看起来很温柔贤淑的样子。你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不要再沾花惹草成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了。嘿嘿。”
  沐阳闻言豁达一笑:“当然了,我沐阳可是负责任的好男人。以后记得要叫嫂子啊子岐小美人。”
  进到宫里,我一路向后园深处走。沐阳大声到:“怎么你连路都忘了吗?正殿在那边!”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脸,说“你该不会是假子岐吧?天哪,你是易容的间谍对不对?”说着他就摆出一副要捉拿我的样子。
  我没功夫跟他开玩笑,说:“我找大巫师有急事,晚点再去见陛下。”
  “怎么了?”
  我不理他,一路小跑。
  来到那个隐蔽的小院,树木正是繁茂的季节密密一片遮住了后面的大殿。我理理头绪,走上树下的小道,看着靠近的殿门,心里组织着待会儿要问的话。对于见一个神秘的人物,我多少有点紧张。
  沐阳一直跟在我身后。
  许多白衣男女在院子里,有的在扫地,有的在修花,有的在静静地站着。他们一律没有表情,也从不互相交谈。我们进来,他们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迈步上台阶,我不禁放慢了脚步。一种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额上突然有些疼,我以为是汗蛰的,用手背一拭,却发现额上暴起了条条突起,突起上的皮肤灼热烫手。正在疑惑,头脑一阵晕眩。
  满脑袋的混乱。乱七八糟乱七八糟。这是什么?似曾相识。大殿,大巫师,铜镜,娘亲,一屋子的灯……
  “我是巫国公主倾城……”
  “他是隐伯国九王子九歌……”
  “孩子,被诅咒的孩子……”
  当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直直地倒在身后沐阳怀里。我晃晃脑袋定定神,站直了继续上台阶。推开那座沉重的黑漆大门,熟悉的方形水池赫然出现在眼前。而大巫师,正在水池北边闭目定坐,远远地面对着我。
  身后有白衣人人拦住沐阳,并且关上了门。
  我走到大巫师身旁,看着她略显暗灰色的脸,原本准备好的敬语都忘到脑后了,开口便问道:“那天晚上,不是梦,都是真的,对不对?”
  大巫师嘴角微一翘,并不说话。
  有好多问题想问,我考虑半天,还是先问道:“‘终成空’可以解吗?”
  “没有不可以解的东西。”她幽幽开口,声音冰冷而略显无力。
  “如何?”我急切地问。
  “当然是用我的巫力。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以人换人。”
  “以人换人?”
  “我要你的身体。”大巫师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平静的水面。我从水面望向她,觉得她的眼神空洞了许多,连瞳仁的颜色都淡了,还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浑浊 
 20、第 20 章 终成空 。。。 
 
 
  的雾气,“你娘的身体,用坏了,该换了。”
  她的语气太过于平静了,平静得我自己在耳中重复了三遍这句话,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换,身体……”
  




21

21、第 21 章 予水桥 。。。 
 
 
  (二十一)
  “我说过,你有神赐的天赋。心比常人多一窍,生辰正合日月同辉。你的身体百年难遇,你又不肯学巫术,不如把身体让给我吧。”
  “怎么可以……”我难以置信她提的要求,“那我娘呢?回不来了么?”
  “当然。她已经死了,残留的一点记忆也封到铜镜中了。”
  “不……”我不知所措地喃喃。
  大巫师笑笑,看着水里我的眼睛:“不是要救人吗?哦,对了,想知道你额上的曼珠沙华吗?”
  我猛一皱眉头,竖起耳朵。
  “是诅咒。爱上你的人都会遭遇苦难,不幸,最后悲惨地死去。爱你越深,痛苦越深。你注定承受分离,得不到幸福。哈哈哈……不是吗?”
  不是吗?仿佛是这样的。娘死了,无患死了,承天死了,难道都是因为我吗?那长安经历的苦难,和现在的命在旦夕,肉体正在深受的苦痛折磨,是不是也是因为我?那我岂不是还会害他更惨?
  大巫师的语气太威严,我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对这诅咒深信不疑,太深信不疑,以致深深影响了我后来的人生和观念。我费尽思虑下定的与长安相守的决心,终于在此刻崩塌得彻彻底底不可修复。与这样可怕的诅咒相比,以前困扰我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什么男人女人,什么尊严名声,什么鄙夷嫌恶,我多么愚蠢啊居然在乎这些。现在我知道自己留在他身边就是折磨他的身体灵魂,甚至在送他走上死亡之路,也许这次中毒,也是我的罪过,我怎能再贪念与他在一起呢?我该怎么办呢?
  我心不在焉地问:“为什么要这样恶毒?”为什么?我从小与父母分离,现在又要与长安分离。大巫师,我上辈子是与你有血海深仇吗?你要这样恶毒。
  “只是好玩儿。想看看,九歌和倾城的孩子,两个完美的人的近乎完美的孩子,孤独一生是什么样子。”话语分外的轻松,“不过现在看来,也是为你好啊,孩子,感情什么的,太虚无太可笑,你该感谢我,让你不必受这些的打扰。”
  这不是变态吗?我无奈地笑笑,已经是无话可说。有什么办法呢?
  “我答应。可以救人了么?”
  “可以。去把他带来这里。”
  我转身要走。“等等。”大巫师起身走到我面前,抬起右手,用冰冷的掌心贴在那开得妖艳的花上,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张合念念有词。
  额上越来越火热得难耐,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迅速地往头顶涌,脑袋胀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炸开,我要挣开她的手,却像是被牢牢地吸住了似的不能动。脑袋渐渐空白了,不知空白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我一个人,大巫师早已不知踪影。耳畔回响着一个不真实的声音,像是在我空白时说的话的尾音:“十五天……”
  门外天色暗了,我向门口走去。看到水池的四周,隐隐约约显出许多面铜镜和与之一一对应的灯,火光摇曳,跳动无声。
  “你去哪?陛下知道你回来了,叫你过去呢。”沐阳在身后大喊。
  “有急事,过几天再回来跟他解释!”我急急地赶路,不能超过了毒发时间,也不能超过十五天。
  一路马不停蹄,在已经很熟悉的通往同城的道路上疾驰。
  
  此去二十天,再回同城居然还是阴雨天。途中平国境内要经过一座大桥,叫予水桥,架在宽阔的予水河上。予水河自西向东流经平国,水面宽阔,水势很大,从不枯竭,冲刷两岸成肥沃土地,养活了千万平国百姓。而今我通过大桥时,只觉得河水汹涌向东奔流,水花几乎要拍上桥面了。看来这场雨一刻也未停过。
  我拍打宫门,有人开门将我赶走。我拿出进门的玉质令牌,是长安特意为我做的,但仍不被允许进入。坐在宫门外墙根下,我开始思考进门的办法。真是一刻都不能耽搁了。只剩十天了。
  来的路上就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听说王遇刺了,有的说听说王生病了,有的说听说王被挟持走了,总之好久没露面了。最可靠的就是医药馆听说的,王被人下毒了,是奇毒,临昏迷前王临危不乱留下线索,叫人全天下搜寻下毒的人要碎尸万段呢,各位医界同仁,被问到奇奇怪怪的毒时记得说“不知道”,别惹祸上身。消息不胫而走,隐伯国顺利地混乱了平国的局势。
  宫门开了,有七八名长者面色沉重地走出来,有的还叹口气摇摇头。他们有的穿着官服,有的穿着布衣,但无一例外都背着医药箱。侍卫长模样的人厉声交代一句“不许对任何人胡说八道”就放他们走了。其实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吩咐一句而已,治病要紧,宫内现在对医者来者不拒,而这些人良莠不齐,嘴巴那么多,流传消息出去是必然的。
  我想到办法了。迅速跑到东郊有医曾居住的屋子里,翻腾出几件旧衣服穿上,找了一只朴素的旧药箱,胡乱从地上抓起几把药材装进去。
  再次回到宫门前,躲在角落里等候时机。
  入夜时分,一队车马停在宫门前,车上走下来又一批背医药箱的人。侍卫忙手忙脚替他们拿东西,引路,根本无暇查点人员数目。
  好的,就是现在。我趁众人不备,一个闪身,从宫墙阴影里溜到队伍中。出来附近的一个大夫奇怪地望了望我,其他一切顺利。
  我们在王宫正殿里列队等候。并不是直接看长安,而是由南风来一一提问,问的是“知不知道‘终成空’”“知不知道如何解‘终成空’”“是哪国人”。
  我满心盘算着如何赶紧带走长安,完全没有留心南风是否问我问题。直到我看到一双黑色短靴出现在眼前,才猛地一抬头,刚好对上南风的双眼。
  南风一惊,立马厉声喝到:“你来干什么!”
  我撒腿就往门外寝宫方向跑,还不忘大声回答他:“我有办法救长安,让我带他走。”
  侍卫一时反应不过来,几乎没有人拦我。一路奔到寝宫门前五步左右,终于被赶上来的人捞住双脚,一下子扑到在地,幸而手护脸一下,才没有在地上撞断鼻梁。
  “呀!”我大吼一声,拼命又往前爬了几步,一手扒住门槛,一手抡拳狠砸木门,喊到:“长安!长安!醒来啊!跟我走!”
  只是一瞬,我就被拖走了。看着眼前南风的黑靴,我捶地大喊:“南风!我带他走!我救他!求你,求你了。”
  被拖出院子,我还在绝望地喊:“让我见见他,让我看看他好吗?长安,长安!”
  兔子急了咬人,子岐急了砍人!我功夫不行,但我疯了会耍狠。拖我的人只有两个,并且背对着我拉着我的脚腕。好,就这样。我悄悄拔出腰间的太苍,回头视察一下方向距离。兄弟两个,别怪我,为了长安的平安,我就先牺牲你们一下吧。
  一剑刺入右边侍卫的右膝,侍卫“啊”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另一人还在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瞬间也被刺破了左膝。
  没有了束缚,我立马跳起来,回身给他们每人的左右手臂都刺了一剑,让他们彻底不能追我,然后迅速向刚才的方向跑回去。
  有人从院中出来了。我躲进树下阴影里,看到夜幕里一道蓝色的袅娜身影端着药碗走过树旁。人急了总是会爆发超能力的。我从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精准的时间拿捏分寸和这样强大的臂力,在千尘走过树下的一瞬间,我飞身扑出去,用最快速度捂住她的嘴巴,另一只手扼住她的双腕于身后。所幸药碗跌落在草地上,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千尘惊恐地望着我。我低声对她耳语:“别动,别喊,我有办法救长安,真的。”
  千尘不点头也不摇头。我没功夫猜她的心思,直接拉着她撞进最近的一间漆黑的屋子。是个小仓库。我大概用力过猛,千尘刚进门就趔趄地坐到地上。不等她叫喊,我就扯了身旁盖货物的脏布子塞到她嘴里,然后解了我自己的腰带将她紧紧绑到柱子上。
  原本千尘不怎么反抗的,可是当我开始扒她的衣服时,她立马惶恐地开始扭动挣扎。腰带不长我绑得不牢,所以我一胳膊肘压住她的颈项另一手加快动作脱她的衣服。
  嘛的千尘你误会啦!我对你没兴趣的,你别拿膝盖磕我那里啊!臭女人。
  我披上千尘深蓝色的罗衫,刚要出门,又返回柱子旁。
  “对不起了千尘。”我咬着牙,不看她,扯下她的里衣,然后转身出门。出门后把那件里衣扔到了草丛里。腰带很快就会被挣开了,这样才能避免千尘追赶出来。
  疏影横斜,月光清浅,雨不停歇。然而我无心赏月,趁着夜色低头匆匆走向长安的寝宫。
  南风在院子里布置着侍卫,指点他们分别该把守的位置。见到我经过,微微向我一颔首。我强压着慌张,也向他颔首欠身,然后缓步走开。
  推门进屋,我遣屋里的侍女们退下,然后走到床前。长安的样子很糟糕,形容枯槁,面如死灰,五官依旧精致,却因皮肉的下陷显得可怖。难道,已经开始骨枯了么?我不禁觉得一阵恶心,一阵心寒。扶床干呕时,触碰到长安冰冷却湿漉漉的手。低头一看,原来他人在昏睡中,但眉头却始终紧皱,全身从头到脚都在不停冒冷汗,手指已经将身侧厚厚的几层床单都抓破了。
  我心疼地握住长安的手,轻吻他的脸颊,和他暗紫色的唇,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长安,我回来了……”
  难过得几乎掉下泪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才几天不见,强壮英俊魅惑众生的长安就变成了这个可怕的模样,就算救了他,能救他的容颜吗?然而这一切,全都是我带给他的不幸。原来我真的是灾星。
  我轻轻放下长安的手,到桌案前取了纸笔写了一张字条,上书“携长安往他国解毒,必当保其性命——子岐”。
  我从屋子里搜了些钱物,抱着不省人事的长安,小心翼翼从后窗跳出。宫内人员都在忙碌寻医问药查典籍的事情,大家来去匆匆,无暇顾及他人。因此守卫人数不多。我给长安换了侍卫衣服,将他放到运货物的小平车上拉着走,一路闪闪躲躲,实在不行就装作是千尘。终于在被发现平王消失之前顺利出宫。
  买了马,便一路向西北疾驰。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长得高大一些,可以用身体替长安挡风挡雨。纷乱的雨打湿头发衣衫,洗过长安憔悴的脸庞,他紧闭的双眼依旧细长,就像初见时的模样,长而密的睫毛直直的并不上翘,此刻挂着水珠,水珠因晃动又悄悄滚落脸庞,仿佛哭泣。他眉头从未舒展过,有时睫毛会微微抖动,但就是醒不来,好像眼皮如何也张不开。他的手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殷殷的鲜血缓缓流出。我把自己的胳膊放到他手里,任由他死死扣着,扣出一个个血口。我的这点痛,怎么比得上长安身体里一刻不停的骨枯肉裂之痛呢?
  距离一个月还有九天。长安,坚持一下。
  该死的大雨。予水河河水暴涨,已经涨过了予水桥桥面。只有桥边的石栏杆还露在外面,显示桥的位置。然而河水流势汹涌,一下一下狠狠拍打石栏杆,栏杆脆弱得仿佛会立马折断。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桥,如何过这条又宽又深现下还气势汹汹的予水河?更何况,我从小就怕水,连小溪都不敢下,更别说这条大河。以前每每下水,不是被长安牵着,就是被长安背着。后来独自过这予水桥好几回,也是壮着胆沿着桥面中线不看水面匆匆过河。
  但我必须过去。哪怕是趟过去。
  背起长安,我望望河面。河水怒拍栏杆掀起一人高的浪花,惊心动魄。定一定神,我试探着走入水中。
  猛狼迎面袭来,我短暂的一惊后,一手向后扶住长安,另一手死死抱住一只栏杆,等着巨浪的拍下。
  巨浪带来的冲击远远超过我的想象,重重地砸在我的背脊颈项上,就像是巨石压身。眼睛嘴巴里进了许多掺着泥沙的河水,鼻子也因为水涌入而呛得难以呼吸。
  长安几乎被冲离我的身体,我扶他不住,却深知不能放手,于是死死捏住他的衣袖一角和布下面的一小块皮肉。无论如何,不能松手。
  待到水面恢复了一瞬间的平静,我直起身扶好长安在我背上的姿势,顶着膝盖以下水的阻力,踩着脚下看不见的桥面,匆匆向前疾奔几步。但平静总是转瞬即逝,第二浪很快就来了。
  我躲避不及,被推向桥的另一边。迅速伸手去捞,终于扒住了另一边的栏杆。
  全身紧张地向前摸索着,不一会儿体力几乎耗尽,然而抬头望时,对岸似乎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我告诉自己要坚持,却无耐右脚猛然抽了筋,动一下都是艰难万分。水流又一阵加急,我暗骂自己没用。
  被冲走的瞬间,我翻身与长安紧紧相拥,生怕被水打散。
  水冰凉刺骨。在外面看时,水势起起落落张牙舞爪很是汹涌,令人生畏。然而进到水里,会发现,再大的起伏,都只是水面上的样子,吓唬人的,真正强大的力量,是深水里,四周看不到动静,满世界的水却遏着人的动作和呼吸。水是无固定形状的,推不动,踩不动,无可奈何,心里空着急。越是挣扎,越是感觉自己对于水的无力。最后只有看着死亡一点一点靠近……
  那年夏天山下的小河涨水,傍晚我和长安从村子里换了些米粮回家。我说,你看,好娇小的一匹马。长安努嘴摇摇头,说,不是不是,那是驴子。我长在深山,可是个野生动物专家,虽然马不是野生马,但专业知识怎容人这样侮辱呢?为此我跟长安大吵起来,最后他无奈地说,算了算了,就当是马吧。然而我不服,马就是马,而不是就当是马。我愤愤地奔去河边打算不理他。“小心!”长安大喊。傻瓜,我才不会跳到河里呢。但谁料河岸的泥土早已被冲得松软了,我飞奔 
 21、第 21 章 予水桥 。。。 
 
 
  过去时,连停都没有停一下就直接滑下水了,进水前还没骨气地喊了一句“救命”。
  溺水的死亡感几乎把我吞没,我看到扭曲了的天空绝望得难过。一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拥着我向水面游去。我的嘴巴开始冒泡泡,脑袋也空白了。两片温温软软的东西贴上我的唇,牙齿被什么东西轻轻剔开,一股气从口腔入咽喉,我惊得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几乎对在一起的长安的两只大眼睛,是错觉吗为什么我感觉他如墨的双瞳水波漫漫情意浓浓?
  “你是笨蛋吗?真跳啊?为个驴子就跳河?”长安怒目瞪我,训斥着。
  “是马!”我咆哮。真理是要用生命捍卫的。
  “对对对,是马是马,我看错啦。笨蛋。”
  从那次起,长安就不再让我独自靠近河边。从那次起,长安就给我下定义为极端分子、恐怖分子、笨蛋分子、千万不能招惹分子。从那次起,我俩知道了世界上有种生物叫做“骡子”,还是某些生物爱情的见证。从那次起,我就莫名其妙告别了我的初吻,之后看到长安吧嗒吧嗒吃着油腻腻的鸡腿的粉红嘴巴我就心跳加速……
  此刻我紧紧拥着昏睡的长安,在熟悉而绝望的下沉中,想起那时的光景,嘴角漫上微笑,凑过去轻轻衔住他的唇,向里吐了一口气。既然初吻在水里,最后一吻也在水里吧。
  




22

22、第 22 章 溺水 。。。 
 
 
  (二十二)
  黄泉路上手牵手,来世第一眼相见,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离。王位,尊严,女人,孩子,诅咒,都算什么?果然是终成空啊。也许这就是诅咒的结局了,虽然来得太快,但已是没办法了,只有接受。
  我拥着长安,我的长安,清晨一袭白衣在竹林里舞剑的长安,晚上耍赖挤进我被窝的长安,夏天躺在草地上枕着手臂翘腿晒太阳的长安,冬天望着漫山的白雪惊呼“好美”的长安,说要在一起却总是丢下我独自赴生死之战的长安……
  死人怎么会有思想呢?可我就有,一直混混沌沌但思考一刻不停。
  我猛然清醒过来,先是感觉到身下一阵颠簸,然后在睁开眼睛时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躺在一架马车里。车里还有一个人,居然是沐阳。
  我跳起身来:“长安呢?”
  沐阳没看到我起来,先是被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迅速冷静下来,神情黯然地回答:“没死,在那辆车里。”
  我惊异到:“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呢?”随即开门大喊“停车”,跳下去跑上旁边的马车。
  长安静静地躺着,五官因脸的瘦削更显得硬朗,面容颜色越发黯淡,额上隐隐显出炭黑色,像是肉皮已腐,右手手腕上,那原本系得紧紧的染血金腰带,也稍稍显得松了。
  我怀抱他一下,心里感觉到踏实。却又不踏实。
  打开车窗,我叫到:“沐阳。”
  沐阳也打开窗子,露出半张脸来,扬着眉毛:“嗯?”
  “谢谢你。”
  “不必。陛下借给我的人马,记得谢他。”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调整心情等着听到回答。
  “八月十九。”沐阳淡淡答道。
  “什么?”长安是七月二十中毒的,明天就是整整一个月了。月余骨枯肉烂,可谁知这个余会余几天呢。我咬咬牙,又问一句,“还有多远?”
  “到了。”沐阳朝不远处的城门努努下巴。
  原来到了,幸好幸好。
  “他到底怎么了?”沐阳看看我怀里的长安,“传言平王遇刺了,已经归天了,平宫又一味封锁消息,也不说平王到底在不在,也不立新君。百姓中早已大乱了,人心惶惶。隐伯国已经趁势挥兵南下了。”
  “什么?”我惊呼。真是防不胜防啊,隐伯。
  一进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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