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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色不成之后引发的武林爱情故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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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一滴地飘下,又一滴一滴地落在洁白的冰面上。
  每一滴血,都沾染上了柳蓉一身的杀气。
  云栖就这样平静地望着那些血在冰面上慢慢蜿蜒,一直蜿蜒到自己的身边。
  他杀了乔沐,柳蓉没有道理会放过他。
  所以他不躲避,也不反抗。事实上,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躲避,再反抗。
  柳蓉终于在他身边停下,憎恶地睨他。
  “你就给师父陪葬吧。”他恶毒地道。
  然后他抬起右脚,对准云栖的胸口,用尽全力地睬了下去。
  这一脚下去,云栖必然肋骨尽断,心肺皆废!
  云栖扭头闭眼。
  杀死乔沐替自己的母亲报仇,再被柳蓉杀死,这个结局,是他能够料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其实说起来,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或许他的母亲根本不会喜欢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完全可以将她幻想成一个慈爱的母亲,一个会关心他爱护他的母亲。
  幻想如黑暗中的野火,星星燎原。
  没有什么能够毁灭他的幻想,因为他的母亲,早已经死了。
  死人是不会令人失望的。
  云栖出神想得深远,只等柳蓉那一只脚狠狠落在自己的肋骨上。
  然后他突然听到了一记巨大而清脆的「喀嚓」声。
  他杀过很多人,因此他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的肋骨断裂,是绝对不会发出这么巨大这么清脆的「喀嚓」声音来的。
  所以躺在冰面上的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眼神贴着雪白晶莹的薄冰移出去,云栖倏地愣住了。
  柳蓉脚旁的冰面,不知怎么地破了一个窟窿,楼牧满头满脸的冰屑,正从冰窟窿里探出头来。
  他似乎很热,鼻尖上甚至隐隐冒着白色的雾气。那些挂在他发丝间的冰屑无声融化成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将他的神采冲刷得分外镇定。
  「你是我的人。」他笑吟吟地对云栖道,「我没允许你死,你怎么就能随随便便不想活了呢?」
 
  云栖言语不能,只睁大眼睛无声看着楼牧,眼底满满全写着惊讶。
  楼牧半个身子浮在水上,又得意地朝云栖笑道:“你别担心。我方才在水下机缘巧合,如今一身纯阳真气刚成,天底下可没几个人能挡得住我。只要你别去招惹少林寺那帮武痴和尚,平日里我护你毫发无伤,那是绝对不在话下的!”
  云栖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张开双唇似乎想问什么。
  楼牧“哗啦啦”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拦道:“咱们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有什么话等我打完架再说不迟!”言毕他倏地从冰窟窿里探出左臂,大力一挥,朝着身旁柳蓉的脚踝就狠狠砍了过去。
  柳蓉不屑“哼”了半声,勉强压下紊乱的内息,抬脚一晃又一勾,当即反客为主,对准楼牧的手腕踢了过去。
  楼牧忙不迭将手臂缩回来。
  柳蓉见他似乎畏敌,不由嗤笑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一身纯阳真气’?”
  楼牧从冰窟窿里抬头,仰望柳蓉。“这当然不是啊。”他嬉皮笑脸地回答道。
  柳蓉见状,心头隐隐感觉不妙,还没有彻底想透,忽然只觉脚下一空。他站立之处的冰层顷刻融化成水,整个人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掉进了底下的潭水里。
  楼牧大笑:“这才是我所谓的‘一身纯阳真气’啊!”
  刚才那一番变故,是他在水底下凝聚真气,偷偷用脚尖点上了柳蓉站立之处的冰层下方。要知道他此刻的真气炙阳,瞬间就能够融冰成水。刚才那手臂一挥,只不过是表面的虚招,吸引柳蓉的注意罢了。
  柳蓉向来自傲,不曾料到会着了楼牧的道,顿时十分恼怒。他反应也十分快,人尚在往下沉,手腕已经上翻,朝楼牧抓过去。
  楼牧知道柳蓉实力不可小觑,这一下再不敢嬉皮笑脸,忙凝神,直接在水下接招反击。
  两人一会儿浮出水面,一会儿沉下冰层,眨眼功夫就对拆了几十招。
  柳蓉先前与云栖强拼内力,消耗巨大,后又突遭变故,此刻真气正运行不畅。他的修为本就走的是阴寒路数,如今又浸泡在冰冷的潭水中,正是雪上加霜。
  楼牧眼光毒辣,自然能看出柳蓉的异常与弱处。他故意往冰层未破的水中游走出招,引得柳蓉浑身发凉,体内真气愈发紊乱起来,最后柳蓉被逼无奈,不得不分心调整内息。
  高手过招,哪容得这样的分心。楼牧瞅准空档,左手疾出,抓上柳蓉的肩头,用真气强行封住柳蓉的大穴。
  柳蓉动弹不得,当即就往深处直直沉了下去。
  楼牧可不管柳蓉的死活,他手腕半转,撑住柳蓉的肩膀往上一弹,整个人带着水花,大力撞破了头顶上方的薄冰。
  重新接触到空气,楼牧忍不住闭眼张开嘴巴,深深吸了一口。
  吸完气后,他抹了抹挂在脸上的冰渣,重新睁开眼睛。
  睁眼看到的第一件东西——是那一双熟悉的桃花眸子和……沾满冰屑水珠的卷长睫毛。
  楼牧顿时乐坏了。
  原来他撞破的冰层,不偏不倚就位于躺倒在冰面上的云栖身旁。此刻楼牧探出半个头来,正迎上了云栖面对着他的秀美脸庞。
  鼻尖对着鼻尖,彼此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里萦绕。
  楼牧心神大荡,忍不住微微侧头,朝着云栖的双唇,轻轻地吻了上去。
  
  20

  什么都不需要多说。
  他们彼此爱着对方,也彼此知道对方爱着自己。
  那就足够了。
  所以楼牧贪婪地吮吸着云栖,恨不得将云栖吮吸进自己的身体里,包裹住,再也不让其他人动他一根头发,碰他一寸肌肤。
  云栖的双唇,依旧柔软得像花瓣一样,只是十分干涩,想来是消耗太大,失血过多。楼牧心疼,不由放缓了动作,慢慢伸出舌尖,在云栖唇上的细小缝隙间,极有耐心地来回摩挲。
  摩挲了一会儿,他感觉到云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他的挑逗。
  楼牧顿时大喜。
  要知道云栖这个人向来寡淡,就算在与楼牧交欢之时,也多是表现隐忍。而此时此刻,他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前来迎合楼牧。
  楼牧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迷迷糊糊觉得定是自己的吻技又突飞猛进,更上了一层楼。
  他正兀自得意,只觉云栖往后稍稍仰头,双唇就此离开了他。
  楼牧有些惊讶地望了眼云栖。
  云栖的唇上残留了楼牧吻舔的痕迹,悄悄泛出几缕水光来。虽然他的神色憔悴,可在晶莹冰面的映照下,姣好容颜却愈发明媚动人。
  楼牧便这样半撑在冰面上,定定地看痴了。
  然后他突然感觉云栖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捅了他一下。
  楼牧回神,嘿嘿干笑了两声,啧道:“你生得真好看!”
  云栖没有笑,只神情严肃地与他对视。
  “柳蓉呢?”他问道。
  楼牧耸耸肩:“他现在哪是我的对手?”
  云栖黛眉深深蹙起,追问道:“你杀了他?”
  楼牧笑道:“我没杀他。”云栖闻言神情微微一变,楼牧忙安慰道:“你别担心,我虽然没杀他,可他被我封了穴道,往水底沉下去了,其实和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云栖长舒一口气,眉头重新慢慢舒展开来。
  楼牧察觉他的变化,顿时有些奇怪,便疑道:“怎么?你好像……很不希望他死?”
  云栖点头,道:“我不仅不希望他死,而且你最好马上就把他救上来。”
  “为什么?”楼牧脱口问。
  他忽然想到云栖与柳蓉先前在山涧边的柳树下交手言欢的场面。
  当时兄友弟恭,场面大好。
  楼牧不由抽了抽嘴角。
  “你不会是……喜欢柳蓉吧?”他问
  云栖异常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柳蓉与我武功同出一路。他的功力又在乔沐之上,只有靠他才能替我解毒。”云栖不耐烦地命令道,“你如果不想我死,就赶快救他上来!”
 
  潭水深处,黯淡无光,楼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一口气憋不住,才找寻到慢慢下沉的柳蓉,将他重新拖回冰面上。
  柳蓉脸色惨白如纸,状况并不是很好。楼牧按他在地上,强行替他拍出几口水后,便催促道:“快给云栖解毒。”
  柳蓉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却甚是倔强地瞪了楼牧一眼,挑眉讥讽道:“这么巴不得把他送给我上?”
  楼牧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反手抓住柳蓉湿漉漉的长发,将他的额头往冰面上狠狠撞了几下,冷笑道:“我虽然不常杀人,可折磨人的花样绝不会比你知道的少。”
  柳蓉额头磕破,顿时鲜血长流,殷殷染红了半张脸。他为人素来坚忍,并不在云栖之下,自然不会轻易屈服。“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他嗤鼻道,随即勉强仰头,看了一眼远处倒在血泊里的乔沐,又朝地下“呸”了一口,恨恨道,“想胁迫我救云栖?楼牧,你就白日做梦去吧!”
  楼牧一愣,随即也回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乔沐。
  “怎么是白日做梦呢?”他忽地干笑了一声,凑上柳蓉的耳朵低声道,“你看,你的师父……啊不!你的心上人……这不还有着一口气么?我看他的样子,以我的能力,说不定还是能救活的……”
  柳蓉望着他不说话。
  楼牧又轻轻补道:“活人总比死人好,是不是?虽然他活着也不一定会喜欢你……不过总好过你守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咧开嘴笑得更开心:“柳大公子,柳圣右使,你想想啊,日日奸个活人可比日日奸尸愉悦多了……活人会挣扎,会呻吟,你奸得好了他说不定还会射……多有情趣!你说呢?你说呢?”
  柳蓉沉默良久,终是垂下眼睫,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低声回道:“你说的……也是。”
  楼牧本还想着要多劝几句,没料到柳蓉这么容易便被劝服了,不由有些惊喜又有些怀疑。
  柳蓉已经接着道:“我要替他解毒,就要凝聚自身阴寒真气。你先放开我,我才能调理内息。”
  楼牧忙赔笑着松手。此刻他有求于人,又见柳蓉脸上血渍狼藉,便讨好般地想替柳蓉擦拭。
  柳蓉把头一偏避开,仿佛根本没有看见楼牧的赔笑,只冷冷道:“我现在自身真气紊乱,你需给我一些时间。”说完他在云栖身旁坐下,闭眼入定般地一动不动。
  楼牧只好讪讪把伸在半空中的手缩回来,扭头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身后的云栖。
  云栖仰天躺在冰面上,目光却并不在楼牧身上。
  相反,他一直神色紧张地盯着柳蓉。
  楼牧知道他担忧什么,便跪到他的身旁,俯身吻了吻他鼻尖,安慰道:“你信我,我有把握能打赢他。”
  云栖似乎并没有听楼牧说话,依旧盯着柳蓉。然后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柳蓉,你可知道,这个潭水洞穴,并没有出口。”
  柳蓉缓缓睁开眼睛,望了望云栖。
  云栖又道:“我们只能从上面那个铁环开启的机关掉下来,却再也出不去了。”
  楼牧闻言心中一惊,不由抬头看了看洞穴顶部那个让他们坠落下来的洞口。
  洞口极高,非人力能及。
  楼牧往四周岩壁扫了一圈,果然如云栖所言,岩壁完整光滑,看不到一丝一毫机关的痕迹。
  先前打斗激烈,变故迭出,他们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出口的问题。
  楼牧突然又想到,先前掉下来之后,他从乔沐身底下抢过云栖,云栖睁眼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么要打开机关跟着我们一起跳下来?
  当时云栖望着楼牧,神情震怒。
  楼牧正想得出神,只听柳蓉哼笑了一声,对云栖道:“你与我说这些,是威胁我吗?”
  云栖阴恻恻道:“不错。离开这洞穴的方法只有我知道。”
  柳蓉冷笑,道:“所以你这是威胁我不要想着对你耍花招?”
  云栖不说话,可眼中满满都是杀气。
  柳蓉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收起笑容,默不作声又闭眼调息了片刻。
  然后他重新睁开眼睛,挪到云栖身旁,往云栖胸口伸出一只手来。
  楼牧拦住他,白他一眼,道:“干嘛?”
  柳蓉反白他一眼,不耐烦道:“解毒。”
  楼牧悻悻咽了口唾沫。他终是不放心柳蓉,便翻腕将自己的手掌抵上柳蓉后背的命门,威胁道:“你只要敢乱来一步,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他想了想,又觉得这般威胁似乎不够,便补了一句:“不仅让你生不如死,还要让你的心上人也生不如死!”
  柳蓉半侧过头来望着他。“你放心吧。”他淡淡道。
  然后他将头又侧回去,两根手指撩起云栖的衣衫,慢慢顺着云栖的锁骨往下滑去。
  云栖面无表情,只冷冷道:“柳蓉你记好了,我若死,你休想有生还之望。”
  柳蓉闻言,眯起好看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可他的眼底,却没有融进一缕温暖的笑意。
  “云师弟……”他突然开口,语气慵懒,又恢复了那种又柔和又霸道的样子,“其实……我要的只是你死,我能不能够生还……又有什么关系呢?”
  楼牧听他说话,心道不妙,才想制止柳蓉,突然只觉柳蓉体内真气大盛。楼牧不及多想,连忙内气全出,狠狠往柳蓉背上一拍。
  谁料柳蓉竟然硬接楼牧的真气,忍受经脉阴阳相违之苦,放任楼牧的纯阳真气直接通过自己的身体,导出到脚底下的冰面上。
  承载三人的冰面受不了如此炙热的真气,“喀嚓”一声,碎裂。
  楼牧、云栖与柳蓉顿时失去支撑,一起摔入了冰冷的潭水之中。
 
  
  落水的一瞬间柳蓉落在云栖锁骨的那两根手指飞动,急速向已经无力反抗的云栖的胸口大穴点去。
  楼牧身子往下急坠,却看得真真切切。他忙出掌格开柳蓉,却还是慢了半拍。
  柳蓉的内力,已经彻底封住了云栖的全身经络。
  云栖顿时在水中动弹不得,挣扎不得,只睁大了一双眼睛望着楼牧。
  透过潭水看去,楼牧只觉云栖神情古怪,漆黑的瞳仁里,隐约藏匿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他似乎想与楼牧说话,却因为穴道被封,连开口动一动双唇也是不能。
  楼牧不及多想,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捞云栖。不料柳蓉却在此刻回转身子,强行挡在两人之间。他忽地身子半弓,双脚一勾,随即压上云栖肩头,狠命朝下一蹬。
  云栖失去了行动能力,又被柳蓉这般对待,整个人便往漆黑的潭水深处跌落下去。
  这一招是楼牧刚刚打败柳蓉的招数。柳蓉记恨,显然是以牙还牙,欲报先前被辱之仇。
  楼牧哪管柳蓉报仇不报仇。他只见云栖下落甚快,似乎眨眼就会被潭水底下巨大的黑暗吞没。
  楼牧大急,忙挥手格挡开柳蓉,欲凫水去拉云栖。
  柳蓉却偏偏不依不饶,出招阻拦。
  楼牧顾及着不能伤他性命、对方又招招是只攻不守的拼命打法,两人在水中纠缠了十几个回合也未见胜负。
  如若救不回云栖,留着柳蓉的性命,那又有何用?
  楼牧突然想的明白,出招也不再保留,只放开了手脚打。
  这一下柳蓉招架不住。他本就内息紊乱,全凭一腔为乔沐报仇之心全力支持,此刻颓势尽现,很快便生生挨了楼牧一掌,不得不手扶冰面低低喘息。
  楼牧得了空隙,哪敢停留,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便猛地扎下水,去寻救下沉的云栖。
  要知道这番功夫,楼牧一口气已经用尽大半,而云栖根本没有机会出水换气。时间不等人,如若再晚上一时半刻,只怕云栖要被无辜溺毙在这深不见底的潭水里。
  可楼牧潜下去,潜下去,一直潜过了他先前掉落潭水的深处,潜过他救起柳蓉的深处,依旧寻觅不到云栖的踪影。
  潭水深处暗流涌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全身动弹不得的云栖,不知被冲向了何处。
  
  楼牧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冻结成冰。
  “云栖!”他大叫。
  冰冷的潭水涌入他张开的口中,无情堵住了所有殷切的呼唤。
  看不见,叫不出,宛如暗夜潜行却突然彻底迷失了方向,令人绝望。
  楼牧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往下沉。
  如若找不到云栖,如若再也找不到云栖,那该如何?
  他迷茫地看了看头顶极远处的水面。他已经潜得够深了,他很清楚地明白,如若再这么放任自己的身体下沉,就算寻找到云栖,他这一口气也无法撑到重返水面,到时候,必然会溺死在这一汪潭水之中。
  说来奇怪,虽然他与云栖经历生死数次,可以前的他,一直坚定地认为,他们终究是会重聚的。所以他竟然从未细想,如若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云栖,他究竟该如何?
  究竟该如何呢?
  他望了望身子底下黝黑的深渊。
  然后他突然笑了。
  又能如何呢?
  不能如何。
  如若此生此世真的再也见不到云栖,他依旧会去吃饭,会去睡觉,会继续回到他的楼外楼,做做生意,练练武功,说不定等到来年春暖花开……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眼睛似乎被潭水深处的几星光亮刺了一下。楼牧本能地闭了闭眼。
  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或许……或许……他便能再爱上一个新的男人。
  这个新的男人,必须和云栖长得很像。
  对,必须,一定,绝对,要和云栖长得很像。
  最好……脾气也像,性格也像,喜怒哀乐统统都像……
  他要带着这个新的男人,去做他许诺过云栖,却从未带云栖去做过的事情。
  去吃遍天下的美食,去赏遍天下的美景。
  然后手牵着手,一起慢慢地变老,一起慢慢地死去。
  这就是楼牧给自己幻想的没有了云栖的后半生。
  这样细细想来,虽然岁月弥长,可真的是没什么令人绝望和恐惧的。
  楼牧心满意足地睁开眼睛,下定决心往上浮去。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再一次感觉到有两星光亮穿透漆黑的潭水,在沉渊深处闪烁。
  楼牧低头,顺着光亮往下望了一眼。
  然后他突然欣喜若狂。
  在那很深很深,深得即便凭藉楼牧的能力也无法再返回水面的潭水里,有一双秀美的眼睛,折射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微弱白光,正静静凝视着楼牧。
  那一双熟悉不过的桃花眸子,宛如这世界上最瑰丽的珍宝,什么春暖花开,什么天下美食,什么九州美景,在它的面前,顿时都变得不重要了。
  没有云栖的后半生,固然是没有什么令人绝望的;可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用自己相思成灾的后半生,来换这一刻短暂的拥抱。
  所以楼牧想也不想,直接折返,往云栖所在的潭水深处,义无反顾地游了下去。
 
  四周愈发的黑,只有云栖的两只眼睛是亮的。
  很奇怪,在这丝毫没有光源的地方,他的眼睛,竟然是亮的。
  比潭水还要澈亮,一如初见时候的模样。
  楼牧紧紧盯着那一双眼睛,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它。
  他能够感觉到云栖眼睛里流露出的深深恐惧,在漆黑的潭水里被无限放大。
  傻瓜,原来你也会怕死啊?楼牧在心里暗笑。
  一边暗笑他一边用尽全部的力气飞速下沉自己的身体。
  他很清楚,他这样的游下去,就彻底失去浮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机会。
  可是他并不感到后悔。
  因为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要陪在云栖身边,让孤苦无依的云栖,不再感到害怕。
  所以他只是专注地,一鼓作气地,朝着云栖,游下去。
  潭水冰冷刺骨,可云栖的轮廓,宛如最温馨的灯火,就这样摇曳着,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楼牧就这样一直下潜,一直下潜到了这盏灯火的边上。
  暖和极了,好像两人的身心统统都要融化掉,溶合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彼此分开。
  楼牧隔着潭水,对云栖莞尔一笑。
  云栖眸中的恐惧已经消散殆尽,只睁大眼睛,又怒又喜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楼牧。
  恰好一阵暗流涌来,将他与楼牧略微冲开了一些。
  楼牧忙伸出自己完好的左手,拦腰一把揽住云栖。
  身体贴着身体,脸对着脸,彼此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楼牧轻轻替云栖解开先前被柳蓉封住的穴道。
  云栖还是任由他抱着,眸深似海般地望住他。
  他似乎有很多话想与楼牧讲,可话到嘴边,他又什么也没有讲。
  楼牧对他微笑,目光在他秀美的脸上缓缓扫过,似乎要将他的神态容貌统统都刻印到自己的脑子里去。
  他也有话想讲。只可惜水里无法出声,他只好夸张地用唇型说话。
  他说的是:云栖,我陪你。
  五个字,饱蘸情谊消融在潭水里,寻觅不到,却又无处不在。
  是的。
  山高水远,碧落黄泉,我都会陪着你。
  无需再多说。
  这一句已经足够。
  云栖呆呆地看他。他的瞳仁深处,隐隐泛着奇异的水光。
  然后他突然伸手勾住楼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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