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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心在玉壶-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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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他?”

“嗯,以前他帮过我和公主很多忙,虽然冷冰冰的,其实人还不坏。”

宁晋摇头笑道:“早知道你们认得,方才就该让你们见一面。那人果真还就是冷冰冰的,子楚说他是辽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真的?”

“他的功夫确实好,那时我们初来辽国,他就曾与大哥比箭,结果,是大哥输了。”莫研想起那时情形,仿佛就在昨日一般清晰。

宁晋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才道:“记得你昨日说这里有处小院曾住过,不如我们去瞧瞧那小院还在不在?”

莫研怔住,愣了半晌,仍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去。”那小院或许早已破败不堪,又或许早就有他人住在里头,物是人非,去看无非是徒增伤感罢了。

“我可以陪你去,”宁晋顿了顿,“如何?”

“不。”

莫研断然回绝,别开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宁晋看着她因为咳嗽而泛红的双颊,轻轻地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去勉强她。“那你好好歇着吧。”他说罢,缓步出了帐篷。

听着帐外风雪之声,莫研软软地伏在榻上,咳一阵歇一阵,日间在马车上睡了许久,此时虽然身体仍旧不适,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得风声渐小,她以为雪停了,裹紧衣袍,掀开帐帘朝外望去,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已不似之前的雪粒子,而是片片雪花,最大的便如婴孩手掌一般大小。

从这里望去,越过牙帐,隐约能看见小镇酒坊飘的幡条,以前出来买菜时莫研次次都得从酒坊前走过。她在心中默默想着,从酒坊再往前走一柱香功夫,往东拐进小巷,再走十几步,便是那处小院。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权当是散步了。犹豫半晌,莫研尚在心中劝说自己,手上却早就拿了黑狐斗篷披起,带上兜帽,低低垂下,半遮着脸,掀帘步出。

大部分侍卫都在安置岁贡的那头,相对来说这边的侍卫少一些,也认得莫研,上前略问几句,并未为难她。

雪,漫天漫地。

路上已积了薄薄的一层,脚踩上去,吱嘎吱嘎作响。莫研缓步走着,慢吞吞地走过酒坊,走过街角,身不由己地拐进小巷,却停在了距离小院尚有几丈远的地方,并不上前。

果然是住了人,她能看见从小院中透出的光,温暖而陌生。

虽披着狐裘,雪中寒意仍是透骨而入,她就这样站着,时时禁不住轻咳几声,却不愿动弹。

良久,小院中似乎传来些许动静,嘎吱嘎吱,像是轮子碾过地面的声响。莫研犹自瞎猜,小院的门被人从内打开,一辆木制轮椅出现在门口,一名苍白清俊的青年坐在其上,正朝莫研这里望过来。

莫研也呆呆地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对视半晌,看到莫研禁不住风又在咳嗽,青年忽然微微一笑,道:“我在屋中老听见有人咳嗽,原来是你。”

莫研不语,这青年膝上虽然铺了毛毯,她仍能看见他左膝下方是空荡荡的。

“很冷吧,我刚煮了茶,要不要进来喝一口。”那青年微笑问道。

“多谢……你是谁?”她挪动脚步,迟疑问道。

青年转动轮椅,自行往里行去,口中笑道:“小生姓苏,单名一个醉字。”

莫研哦了一声,没再吭声,双目只盯着周围,无法言语——小院中的物件、布置,竟然都和她当初住在这里时相差无几,她转头望向展昭曾住的屋子,可惜屋内黑着灯,什么都看不见。

苏醉对她的惊讶似乎无知无觉,转着轮椅驶入正屋,也就是当初公主所住的屋子。

屋子外室的炉子上果然煮着茶,茶水咕咚咕咚作响,显是沸了些时候。

“姑娘,请坐。”

“多谢苏公子。”

虽然知道不太礼貌,莫研抖掉斗篷上的雪,仍是禁不住要东张西望,打量一通下来,这屋子简陋依旧,却是十分干净,通往内室的门上挂了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因此也瞧不见里头。

苏醉倒了茶水,又不知从何处找出一罐子肉桂粉,捻出一些洒在茶水中,香气顿时在室内弥漫开来。“喝吧,驱驱寒气。”他笑道,把杯子递给莫研。

接过杯子同时,莫研已看见他手中厚茧,心下起疑,只将杯子捧在手中,暂不饮茶。

“怎么,怕有毒么?”苏醉半玩笑道,自己先喝了一口。

莫研抬眼,看他神态自若,遂问道:“你……是习武之人吧?”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了。”他目光扫过自己的腿,“腿断了,功夫也都废了。”

“遇上仇家了?”

莫研问道,以她这些年办案经验,废人全身功夫再加上断人一腿,多半是寻仇的人才会这么做。

苏醉笑着摇摇头:“别瞎猜了,江湖上的事情哪里都是那么简单的。”

说得也是,莫研自嘲一笑,抿了口茶,探头望望屋顶,没头没脑问道:“这屋子还会漏雨么?”

“早就不漏了。”他深盯了她一眼,慢吞吞问道:“听起来,姑娘好像在这里住过?”

莫研咳了几声,才轻轻道:“早几年住过一阵子,那时这屋子还漏雨,想是东家替你补好了。”

“这院子没有东家,是我买下来的。”

“你买下来了?……”以他身体如此不便,竟会居住在这偏僻苦寒之地,想来是为了躲避仇家吧,莫研暗自猜度。

“东家要迁回中原去,就便宜卖了,也没花几个银子。”苏醉侃侃而谈,与她全然不像是初次相识的陌生人,“姑娘也是中原人吧,怎么会来此地?”

“我是随押送岁贡的队伍而来,正好路过小镇。”

“岁贡?”他往椅背上一靠,嗤之以鼻,“年年三十万,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交上来的赋税就这么拱手相送,圣上倒真是大方得很。”

“花银子求太平罢了。”

莫研平静道,早先的她也许会对此愤慨,而在开封府的三年,什么事情都已看尽,她早已不惊不奇了。

“那也要能真太平才好。”苏醉冷冷道。

那瞬间,他的语调语气竟然有几分熟悉,莫研悚然而惊,腾地转头盯住他……

似乎有所感觉,他又换了付笑吟吟的模样,好奇问道:“不知此番押送岁贡的是朝中那位大人?这可是个美差啊。”

莫研迟疑片刻,反正他所问也并非什么朝廷机密,说来倒也无妨,便道:“是宁王殿下。”

“原来是他。”苏醉笑了笑,似有嘲弄之意。

“豫国公主与耶律洪基大礼在即,他此番也是来观礼的。”莫研随口替宁晋解释了一句,以尽朋友之谊。

闻言,苏醉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眸似乎黯淡了一下,他随即转开头,瞥了眼窗外的落雪,淡淡道:“这雪越下越大,你们明日的路只怕不好走。”

莫研循他目光望去,雪确是愈发大了。

她一口饮尽茶水,起身谢道:“多谢苏公子,冒昧打扰多时,我也该告辞了。”

苏醉并不相留,坐在轮椅上,淡淡笑道:“姑娘慢走,恕我腿脚不便,就不相送了。”

莫研拢起斗篷,站在门口,看着旁边黑着灯的屋子,怔了片刻,突地回头问道:“苏公子,旁边这件屋子,不知可否能让我进去看看?”

苏醉歉然一笑:“那屋子堆满杂物,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怕是不便。”

“……哦。”莫研暗叹口气,笑自己太天真,怎么还会幻想那屋子与从前一般模样呢。

“多谢,告辞。”

大雪纷飞,她轻咳着,转身出小院,并替他掩好院门,缓步离去。

卷三 第六章

她虽走了,苏醉却仍坐在轮椅上慢悠悠地品茶,冷了再滚,滚了再待它凉,如此反反复复……

直至四更过,院中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似乎是屋檐上积的雪落下。苏醉倦倦地伸了个懒腰,笑道:“快进来吧,等得我都快睡着了。”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闪身入内,随即又掩好门,脱下白狐大麾抖了雪,朝苏醉淡淡一笑:“让大哥久等了,这雪来得突然,生怕那二十万匹绢布沾湿,又加盖了几层油布,直忙到三更。”

“得,喝口茶暖暖吧。”苏醉盯着耶律菩萨奴的脸瞧了半天,又笑道,“怎么我回回瞧你都觉得这么别扭,好像在看我自个一样。倒是我自己的模样,怎么看也看不习惯。”

耶律菩萨奴接过茶,垂目笑了笑:“开始我也瞧不习惯,三年下来,倒也不觉得什么了。对了……可是有人来过?”他来时看见雪中淡淡的脚印。

苏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她来过了。”

“她?是谁?”

耶律菩萨奴不解,可瞧苏醉的神情,又似乎有些明白,不由地心狂跳起来。

“还能有谁,你心里的她。”苏醉奇道,“怎么,你不知道她来了?她说她是随着宁王押送岁贡的队伍一起来的。”

“我不……知道。”

迎到岁贡,他只短暂地与宁王打了照面,便去忙安置岁贡的事宜。直到方才他才知她竟然也来了,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一思及此,他呼吸便有些急促,只觉得胸口闷得像是被巨石所压,又象是要炸开一般,难受异常。身子微晃,他竟不由自主地单膝落地,手捂住胸口旧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见他如此模样,苏醉急地直拍轮椅扶手,却又无法上前,怒责道:“你、你不要命了……还不快盘腿坐下,意守丹田,莫让真气乱窜。”

耶律菩萨奴撑起身子,依言席地盘腿坐下,勉强摒除杂念,意守丹田,调息真气。直过了一炷香时间,他的呼吸方才慢慢平稳,不复之前的绪乱。他方缓缓起身,沉默地坐到近处椅子上。

“你……”苏醉瞧着他直摇头,却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光是听说她来了,你便这模样,若是见到她,你又该如何自持?”

“不会的,方才是……”耶律菩萨奴深吸口气,“……是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

“你莫忘了,三年前我虽然替你解了毒,但你心脉皆已受损,最忌大悲大喜,稍有不慎,真气岔走,便是命在顷刻。”苏醉厉声责他。

“我知道。”耶律菩萨奴抬头,淡淡一笑,“大哥不必担心,日后我定会多加小心。”

看他这副模样,苏醉倒不好再骂下去,只得道:“你说你也是,这丫头来了便来了,你不是一直惦着她么?她来了,你能见到她好端端的,不也是好事么,怎得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耶律菩萨奴苦笑,半晌,问道:“她,看上去还好么?”

“比原来稳重多了,不象是早先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苏醉笑了笑,“她原还想进你屋子看看,我怕她起疑心,就没让她进去。”

旁边展昭曾住过的屋子件件东西都与三年前一模一样,连那对燃过的红烛都仍在原来的地方,苏醉自然不敢让莫研进去。

展昭所易容改扮的耶律菩萨奴,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怕她还会再来,劳烦大哥明日就把屋子清理了吧。”

“你舍得?”

展昭不答,只道:“还是莫让她看见的好。”

苏醉点点头:“反正东西我都替你好好收着就是。”

“多谢大哥。”

展昭拢了茶杯在手中暖着,怔怔地出了会神,苏醉也不去打扰他,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风炉旁,听着内中炭火偶尔响起的噼里啪啦声。

良久,展昭才勉强自己镇定心神,拉回思绪,抬眼问道:“……近来,镇上可有什么动静?”

苏醉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你那边呢?”

“上次我与你说过,我疑心耶律洪基手中也有大宋布防图。果然不错,上个月他便当着耶律重光的面,将大宋兵力布防图献给了耶律隆诸,弄得耶律重光回来后气恼不已,发了几天的脾气。”

苏醉凝眉道:“耶律洪基此人素性玩猎,倒不像有入侵中原的野心。他弄这大宋兵力布防图多半是为了在耶律隆诸前讨个乖。现下,耶律隆诸年纪渐大,耶律洪基登基是早晚的事。但有个耶律重光在旁觊觎皇位,加上耶律隆诸曾醉酒戏言要将皇位让与耶律重光,他这太子位置自然坐得不太舒服。”

展昭点头:“这层我也想过,但不知道这个将大宋兵力布防图泄露给耶律洪基的人是谁?大哥,你说会不会也是同一个人?”

“有此可能,只是不知道耶律洪基是如何与她联络的。”苏醉道,“上次那个绣娘一死,耶律重光这边这条线也就断了,着实可惜。你若能想法子从耶律洪基这边找到线索就好呢。”

展昭紧抿嘴唇,眉宇深皱:“我会多加留意,可惜我不随在耶律洪基身边,只怕是不易。”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醉安慰他,“现在耶律隆诸又老又病,暂且不会有进犯中原之意。咱们现在一来,就是要防着耶律重光,万不能让他篡位成功,此人野心甚大,若让他当上皇帝,宋辽两国怕是没几天安生日子过。二来,还是那件事,顺藤摸瓜,当然,我知道这条藤不好摸,”他故意耸耸肩,“然后找出朝中叛国之人,拔了这眼中钉,咱们才好功成身退。”

展昭听到“功成身退”四字,只觉得遥遥无期,苦笑一下,点了点头。

“早些回去吧,免得惹人起疑。”苏醉道。

“大哥,你一人留在此地,终是太危 fsktxt。cōm险……”

展昭话未说完即被苏醉打断,不耐烦道:“回回来都要说这话,你不烦我都烦。行了,我好得很,你不用操心。倒是你,那丫头既然来了,你少不得要和她碰面,可莫再象方才那般了。”

涩然笑笑,展昭起身,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盒放在几上。

苏醉瞥了眼,笑道:“又是这药,我都吃腻味了。”

展昭微笑:“大哥你双腿血行不足,又无法运功调理,这药生脉活血,你多吃些,人也会舒服一些。”

“这药是宫里头才有,你弄来不易,又不是非吃不可的药,下次别麻烦了。”

展昭笑而不答,披上大麾,朝苏醉略一拱手,转身出门而去。

雪绵绵密密地下了一夜,到了清早,将停未停,空中仍飘着稀稀疏疏的雪,地上积了一尺多厚,人和牲畜走起来都甚是不便。

莫研掀开帐帘时,猛地被白茫茫的一片晃疼双目,深闭下眼,复缓缓睁开,才适应了些。

远远近近都有侍卫在忙碌,或铲雪,或搬运东西,或给马车套缰……东南面有一人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寒如冰雪,正指挥着一小队辽国侍卫将陷在雪堆中的马车拖出来。

莫研定睛细辨了辨,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前。

眼角的余光分明是看见她走过来,展昭却硬生生让自己扳过身子,故意装着没瞧见,背对着她,继续对侍卫发令。

心绪纷乱,身遭的脚步声来来往往,他甚至分辨不出她的脚步声。良久,他都未听见她开口说话,也许,她已经走开了,不然以她的性格,也许会拍拍自己的肩膀,他猜测着……

他转过身子,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

“耶律大人,好&书&网}久未见。”她微微笑道。

是啊,好&书&网}久未见——那瞬,他想开口尽量自然而然地说这句话,却发觉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来,只得重重地点下头。

知他素性寡言,莫研也不在意,道:“一别就是三年,那时你替我大哥疗伤的大恩,我也一直未有机会能谢谢你。”

他仍说不出话来,只能定定地看着她。苏醉说的不完全对,她清瘦了许多,眉宇间的飞扬脱跳也敛去不少,双目流转间,轻愁几许。

“待到了中京,我当设宴酬谢,你可一定要来。”莫研继续道。

“你……”展昭艰难启齿,正待回绝,又有二人过来,是宁晋和辽使中负责招待宋人的文官熙和。

宁晋手中拿了貂皮手拢,过来先递给莫研:“快把手拢上,病还未好,就……”他再看她脚上穿得是寻常靴子,恼道,“昨儿不是放了双小羊羔靴在你帐里么,怎么不穿?再冻着怎么办?”

“我没看见。”莫研不以为然道,“再说也没那么冷。”她话刚说毕,正巧一阵风卷过来,她缩着肩连连咳了好几下,脸咳得潮红起来。

“你病了?”展昭忍不住问道,强制按捺住自己想上前扶她欲望,双手在袖子紧紧地攥成拳。

“前日里被雨给激着了,受了点寒而已,小事情。”莫研不在意地摆手道。

“走走走,快回去穿起来。”

也不与旁人客套,宁晋拽着她就往回走。展昭尚立在原地,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误以为他是在不满宁晋失礼,那文官熙和打了圆场,朝他笑道:“都说中原人多情,果然不假,连宁王对自己的姬妾都如此关怀备至。”

姬妾!

那一瞬,展昭的胸口仿佛被一把极快极薄的刀划开,鲜血涌出,却是无痛无觉。

对她而言,这是好事,自己该为她欢喜才是。他身体僵直,努力想镇定心神。

文官熙和的声音并不小,莫研与宁晋虽已走出四五步,仍然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莫研转头气恼瞪向宁晋,尚未开口,后者已耸耸肩,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全是他们自己瞎猜的。”

不欲与他理论,莫研回身朝那位信口开河的文官熙和走过来,到了面前才清清楚楚地朗声道:“我夫家姓展。”

“嗯?”那文官熙和显然有些迷糊。

“我不是他的姬妾,我夫家姓展,你莫要弄错了。”她口齿清晰道。

文官熙和这才明白过来,连忙陪笑道:“是是,不会再弄错了,展夫人。”

莫研这才满意,瞥了旁边的展昭一眼,微恼道:“你这些手下乱说话,你明明知道,怎么也不管管?”

展昭直直地望着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要问,却是连只言片语也不能对她说。气血上涌,胸口堵得难受异常,一股腥热直涌上喉头,他急步调头走开。

“嗯?”莫研不明究里,挠挠耳根,“他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怪?”

文官熙和也不敢惹耶律菩萨奴,自然不敢跟上去,留在原地陪笑道:“耶律大人大概还有要事在身,不知展夫人可否用过早食?我方才已命人去煮了粥,是白粥,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吃得清淡,所以特地叫他们拿些江南小米熬粥,也不知对不对您的胃口……”他一径絮絮叨叨地说着,弄得莫研不堪其烦,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拔腿就走。

“丫头,当我的姬妾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吧?”宁晋双手抱胸,没好气道,“你这么急匆匆地和不相干的人去解释,犯得上么?”

莫研白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是没什么丢人的,可我听着不舒服。”

“叫你展夫人,你就舒服了?”宁晋哼了一声,“我听着倒更难受。”

“叫我又不是叫你,又没人让你听。”

莫研还在恼方才的事,也不理他,自己回了帐去。剩下宁晋站在外头,亦是一肚子气,好端端地什么都没干,他招谁惹谁了。

牙帐背后,僻静无人之处,展昭无力地半跪着,双手撑住地面,头低低垂着,唇角尚留下一丝鲜血。

饶得他一夜未眠,想过千百遍见到她时,自己该如何镇定自若,可仍旧无济于事。

一直以来,他都只知道她留在开封府供职,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与包拯三个月一次的密信往来,包拯也从未提及她的其他消息。

所以,他只能自行想象,也许她已将他淡忘,也许她过的很好,也许有人会比他对她更好,也许……

“我夫家姓展。”她的声音犹在耳边。

他能看到她梳得整整齐齐的妇人发髻,却未想到是为他而梳。

虽然知道她对自己情深若许,但他总以为她在认为他已死,悲痛过后能继续过她自己的生活。毕竟,他与她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这,也是他暗自庆幸的事情。

可他却不知道,她竟然一直一直一直地被困在着夫妻之名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上偶然听到张真的《携手游人间》,觉得好象在说莫莫和猫猫,叹一声……

卷三 第七章

雪虽已停,天仍是阴沉沉的。

因为积雪甚多,载着岁贡的马车又甚是沉重,数次陷入雪堆中,使得整个队伍的行进愈发地迟缓。

行了两日,这日到了正午停下来歇息时,宁晋使吴子楚去问问,照目前的情形,还得有多少日才能到中京。

吴子楚去了半晌,回来禀道:“耶律大人说,大概还得四五日的光景,而且现在辽国皇上也不在中京,在广平淀的冬捺钵,咱们到了中京,将岁贡入国库之后,还得再带着礼贡转到广平淀去。”

“真是够折腾的。”宁晋摇头叹气,日日都困在马车上,着实憋闷得很,抬头又问道,“那丫头在干什么。”

“站在马车外头啃大饼,估计也是在马车里憋闷坏了。”吴子楚朝外努努嘴。

宁晋探头出去,果然看见莫研不知何时下了马车,叼着块羊酥饼正靠在车辕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目光落在远处白雪皑皑的伏虎林。

若不是半山上的那块黑石,也许莫研还认不出那里便是伏虎林。此时看见,她有些呆愣,口中的干饼不小心呛在喉间,一阵猛咳,连眼泪都咳了出来。抓了水囊,连灌几口,她方才觉得好些,抬起头来,骤然看见耶律菩萨奴就站在面前,直直地盯着自己。

“耶律大人,”她抬手抹去腮边的饼屑,奇道,“有事?”

“你……”展昭差点问她病可好些了,话到嘴边,终是咽了回去,“你最好在马车上呆着。”

“……哦。”她莫名其妙地应了,慢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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