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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蒙尘-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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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杀了他?你怎么能!”听到此处,我忍不住出言质问,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捏紧成拳,却察觉右手指尖已被包扎过了,只是指尖一阵阵锐痛似有若无,直达心底,这疼痛刺激得我原本昏昏欲睡的神智渐渐稍显清明,仿佛拨云见月。
是了,那是被灵犀蝶所伤之处‘‘‘‘‘
灵犀蝶‘‘‘‘‘我心中不禁思量。
“他求我赐死他,一个老人家的心愿我怎能不尽力满足呢?”阿七凑近我,昏黄的灯火下,只见眉眼含笑,面染桃花。
我突然觉得十分愤怒,只是凄凉与愧疚转而又盖过了愤怒之意,是我连累了他‘‘‘‘‘
孩提时候,那一声声慈爱的嘱咐叮咛言犹在耳,那年偷偷出岛,被师父找回来后重重责罚,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只有白老一人替我求情‘‘‘‘‘
我从小无父无母,除了师父,白老便是我最亲的人了‘‘‘‘‘
悲意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白老三代侍奉无名岛主,连师父都对他多加恩待,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语意含悲,声音已是嘶哑,鼻尖酸楚,已是流下泪来。
这一切竟是如此荒诞。
“师兄可是冤枉我了‘‘‘‘‘”阿七却像是呆愣了,他怔忪地伸手,有些犹疑,之后又轻轻拭去眼角的泪,俄而十分委屈地道,“他自己要死‘‘‘‘‘‘”
他身上沾染的桃花香气‘‘‘‘‘浓郁芳菲馥郁,令人昏昏然如醉似梦,我摇摇头,再次狠狠扣住指尖伤处。
“住嘴!若不是你有杀他的心,他又怎会求死!”我挥开他的手,想要坐起来,却连撑起自己都不行,一阵目眩之感袭来,只觉得悲怆。
“师兄,今日你我好不容易才相逢,便不提这事了,好么?”阿七言语轻柔,声音像是软成了一滩春水,带着些怜意,却像是劝慰,他执起我受伤的右手,轻轻舒展开我的手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空气中弥散着郁郁的桃花香气,像是凝结成了一张网,编织成了一个梦。
我突然忘了自己方才想要说什么了。
“我这是在哪里?此处灯火昏昧,我竟像是看不清你了,外间不知天色是如何了呢?”只觉浑身发软,我仰目看着阿七,见他嫣然桃花眼角,眼睫轻颤,却是听着自己的声音,这略带宠溺意味的温柔言语,竟像是十分陌生。
“师兄,我的好师兄,这样才对,为何要让那些无谓之事,烦扰心绪呢?我这便带你出去瞧瞧。”阿七听了,却是十分畅意舒怀,言语之间,颇有些任性恣意的稚气意味,他轻拢我的衣衫,细细理好,竟然便抱起了我。
出了屋去,轻轻跃上屋瓦,一弯冷月如钩,临阁便是一条河,隔岸亦是楼馆林立,千家玲珑灯火如豆,五光十色辉映天上皓月,河上有画舫夜游,隐隐有丝竹之音从其上飘来。
呼吸间是一缕淡而温柔的夜莲香气。
原来我们方才身处一处青楼内院里的阁楼之上,远处的外院舞榭歌台,其音靡靡,欢场内女子衣衫轻薄,腰肢醉软,只是此刻我已无心再看了。
只是看起来还在灵州城内。
灵州‘‘‘‘‘
“师兄,你这回可别想逃了。我可是会小心看着你的,别人可也别想要找到你了。”却听阿七笑嗔着说道,言语间渐渐收紧放在我腰间的手臂。
我含笑看着阿七,不作言语,却是狠狠地攥紧了右手,只觉指尖一阵温热黏腻,怕是伤口裂了开,已经有血渗了出来,滴落在屋瓦上,无声无息。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不管是谁来了,总好过与阿七在一起。
我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他身上的桃花香气,与我有如蚀骨毒药,我亦非完全不知情,只怕阿七早已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只是意识渐渐游离,像是随着河流,飘泊无依。
阿七却是搂紧了我,头在我颈间轻轻蹭了蹭,“师兄,我的好师兄,你看,如此良夜,如不行乐,恐负天和,就让我们以星夜为被,屋瓦为床,共赴巫山云和谐雨,如何?”说罢抬眸看我,眼神像是盛了月色,亮得怕人,总归是欢场之地,而夏日轻衫薄,连空气中似也漂浮着暧和谐昧之意。
我能说不愿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叹春心
【痴缠儿女呢喃语,百种心思绕指柔。】
他的一只手探入我的衣襟之内游走‘‘‘‘‘我忍不住呻和谐吟出声。
神思混沌,视线亦是模模糊糊,身形更是支撑不住,如若无骨般软倒在他怀里,不由得黯然。
不待我再说什么,他已将我轻轻放倒,背后一阵凉意,江南的黛瓦,只觉硌人。
然而即使肉和谐体欢愉,心中却只觉悲凉无限。
“阿七,你在我身体里面,放的是什么虫子?”我甩甩头,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一面尝试挣开束缚,却犹如深陷泥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阿七身子看着明明纤细美好,此刻却觉得身上压着的千斤之重,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可悲。
阿七拂开我肩上衣衫,“师兄竟然知道了?也罢,是江蓝笙那厮告诉你的吧。。。。其实让你知道也无妨,反正事已至此,可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师兄听说过这世上的春药可是有解药的么?”阿七笑意盈盈,似是极为愉悦畅意,在我肩上落下许多个炙和谐热的吻。
只是动作太过轻柔,温柔忍不住闭了闭眼。
心中黯然之意更盛,我不禁挣扎,却被他单手制住双手,压在头顶。
夜风拂面,带着些凉意,抬眸只见冷月冥冥,像是谁的眼,水月离尘,睥睨世间。
“春药?!”顿听此语只感荒唐,我忍不住咬牙切齿,只是此刻周身绵软无力,眼中更是一片迷蒙,仿佛温热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一层朦胧的水汽弥漫了整个世界,脑中更是越来越混沌昏昧,仿佛昏昏然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只是此刻勉力维持自己保持清醒都是困难,又何况其他?
“呵‘‘‘‘‘‘不过是春药罢了‘‘‘‘‘”我睁着眼,看那冥冥皓月,极力忍着他在我身上的动作,那只游移的手,所过之处,像是点燃起一簇一簇的火,烧得我炙热难耐。
阿七的动作,太过温柔了‘‘‘‘‘
阿七却是依旧吟吟笑道,像是春意晕染,灼灼桃花开得正盛,“师兄真是可怜儿,春丝蛊又岂是寻常春药这等俗物?此蛊是相思之毒,除了与我欢好,无药可解。”声音还拖着一股子喑哑娇懒,浑如撒娇使性一般。
心中羞愤,只是此刻完全受制于人,自己再挣扎已是无用。
虽然我不知道春丝蛊是什么,听阿七此语,大概是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只是这所谓春丝蛊师什么时候被他放在我身体里的,我却丝毫也不知情,不由得心生一阵寒意。
“笑话‘‘‘‘”我听见自己苦笑,是啊,原来不过是春药啊‘‘‘‘‘春丝蛊又如何!春药又如何!“既然是春药,大抵是大同小异的,难道解之还非得你不可吗?”我忍着他的动作,是有意不让他舒心,即使不能动手,动动嘴还是可以的。
“那,师兄倒是长本事了,却不知何时肯自愿折服在男子身下了?看来无名岛上的几日倒是让你食髓知味了。”他一把掐起手中乳和谐头,疼得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虽然依旧无赖,面上笑意却是敛了。
“呵‘‘‘‘‘既然我命中要有此劫,总是要委身于男子身下,两个总好过一个,三个总胜过两个,这和遍品名花,尝尽人间春色,其实总归还是一个道理。”数日来连遭几番背叛,又闻得原来朱汲花之毒未解,却又早已身中阿七所制的春药了,只觉心生疲惫以及,此刻也是不管不顾,颇有些自暴自弃之意,便似不经意般地道。
既然逃不得,打不得,骂不得,不如气一气他,也是好的。
“你要敢和别人上床,我定一针杀了你再寻一尊寒玉棺把你藏起来!然后活活剥了那奸夫的皮,将其骨肉都剁碎了再喂狗!不!我要把那贱人做成做成人彘,再一刀一刀地割个三千六百刀!还要用人参吊着他的命,免得他早死了讨了便宜!”阿七听了我这番言语,像是着实愤恨以及,尔后一把抓起我身上衣衫,勒得我喘息深重,之后像是泄愤般地,片片撕裂,犹如褴褛一般挂在我的身上,而后又用衣带将我的双手绑缚起来。
只不过倒是因为嗔怒的缘故,桃花眼春意横生,顾盼神飞,如丹青墨画的五官却是越发鲜妍起来了,只是话中的寒意,却令我忍不住胆寒。
我低垂眉目,即使他动作失了分寸,心中倒是觉得有心释然了。
“呵!倒是被你气着了,说了糊涂话,忘了告知师兄了,这闻名天下的碧丝蚕,‘吐丝如碧,不绝生机’,却还有另一种用法呢‘‘‘‘‘叫做‘春情如缕、思不绝’,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名为爱伤心的女子所制,那女子为了所爱之人,目流血泪,肝肠寸断,也为了所爱之人几成痴狂,然而人生终不过是如梦幻泡影一般,身死之后,天下是这样地大,却还有谁会纪念她呢?”阿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哑,像是不经意般地,又像是含着无限的悲凉,他转而又是一笑,“春丝蛊雌雄成双,而且,若是在宿主体内死去,宿主也会七窍流血而亡,春丝双蛊,相互感应吸引。”他的声音停顿了稍许,笑得灿烂,春色灼人,扬眉道,“并且,任何一只,都不会独活。”
雌雄双蛊‘‘‘‘
‘‘‘‘‘
“如你所料,在你身体里的,自然是雌蛊了,还是用我的鲜血温养而成,而我体内的,当然是雄蛊,却是用你的血温养的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心中叹息。碧丝蚕‘‘‘‘‘春丝蛊‘‘‘‘‘本是一物,却因炼制方法不同,因而大相径庭。
原来如此,在岛上那段时间,他日日在我身上取血,原来便是豢养这所谓春丝蛊,我还以为他为了解我身上之毒日日用心不敢稍怠‘‘‘‘‘‘却原来!‘‘‘‘‘‘呵!
心间突然又是一阵沉闷钝痛,眼前又是蓦地发黑,一阵恍惚,想起来,在岛上之时,也常常如此,当时只以为顾飞白心肠歹毒,要我略尝噬心之痛,想想却原来错怪了顾飞白,这恐怕也是阿七所为吧!
“师兄,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一向偎人颤,教郎恣意怜,当真是销魂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阿七显然十分得意,贴着我耳朵缠绵说道,气息炽热,说罢又是将我紧紧搂住,不留一丝缝隙。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然而我哪管他此刻说什么,只是不由得苦笑,想起在无名岛上之时与阿七整日厮磨,那分明不是我的意愿,而是体内小小蛊虫相互感知而产生的骚动,可恶,我竟然将此错认为对阿七还心怀亏疚感念之情,竟然还以为自己对他居然有爱慕依恋之情,真是荒唐可笑。
难怪那日乌逢春在念叨“碧丝蚕”时语气怪异,原来他也早知道了么!也不知他究竟安得什么心思!
只觉苍凉空茫,心中一片黯然,再也说不出话来。
“师兄你竟然这样的不专心。”
阿七不满地嗔道,一手抬起我的下颚,手上力道捏得我生疼,却是迫使我抬眸看他,只是此刻我眼中似有热意翻涌,朦胧了视线,不由得眨了眨眼,终于与他目光相对,只见他眸色灼灼,像是盛着无限春晖‘‘‘‘‘‘我只觉得脑中混沌,只知凝眸看着阿七,心悸不已。
这不过是春丝蛊的错觉·····恍恍惚惚之际,我在脑海中这样叹息。
却又是一片昏暗混沌袭来。
他却是突然凑近了,发了疯似得在我唇上舔舐啃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瓷瓶来,原来他撕了我蔽体衣裳,自己却是衣着完整,只是有些凌乱罢了‘‘‘‘‘‘只见他用嘴咬开那瓷瓶塞子,从中倒出一颗丸子来,他捏着那颗丸子,在月色下幽幽暗红,晶莹剔透。
“用了这个,师兄会更舒服些呢‘‘‘‘‘”阿七顿了顿,而后叹息般地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声音喑哑,像是暗夜中幽然而起的火,而后以吻盖住我的眼睛,在我眼皮上落下细密的啄吻。
不要这样看着我·····
蓦然心痛·····这话缘何这般熟悉?是谁还说过这样的话呢?是谁?是谁?在我遗失的记忆里·····剑光化作天魔舞,满城飞雪似琼花。
我微微挣动,却被阿七制住不得动弹。
他浑身炙热,身下早已起了反应,而我‘‘‘‘‘亦是如此,彼此的身体贴合得如此之近,辗转厮磨之间,却更是令对方都情动不已。
“师兄,你看看你,真是楚楚可怜,只怕都忍耐不住了呢,我的好师兄,为了你好,还要再忍一会儿。”阿七的声音沙哑难耐,鼻息喷在我的耳际,滚烫炙热,我欲睁开眼睛,却被温热的唇覆住,眼上一片湿热·····
浑身忽然一个激灵!
我只顾着自怨自艾,却不想想眼前自己所陷何种境地!
临楼河上桨声灯影,烟花之所,丝竹入耳,荷香萦怀,不时从远处飘来暧昧的调笑低语,那些声音并不遥远。
我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阿七紧紧拥在怀里,用力之大,仿佛要嵌入彼此的身体。
“别在这儿·····”
喑哑魅惑,媚意熏人,那是谁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心如缕
【呢喃儿女痴人语,绮情一度共春风。】
阿七却是笑到:“师兄竟是害羞了么?”
眸中湿热,我闭上眼睛,是一片炽热之感。
身后难以启齿之处,只感觉在那阵沁凉之后,蓦然像在体内烧着了一把火,之后便是燎原而犹如万蚁蚀心般的酥媚与麻痒。
真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我难耐地挣动身子,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只是想必是十分不堪的罢。
阿七却是在这时放开了我,我已辨不清他的面目,只听他不复清润如玉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师兄,你这可是怎么了?你现在,最想要什么呢?”
小混账····这是什么东西·····也要用在我身上么·····
我心中悲凉地想着,可也不过一瞬,便被那汹涌而磅礴的情欲彻底迷失了神智,卷入无边无际的清涛欲海当中。
在这青楼内院的一方小天地中,暗无天日,日日缠绵,也不知消磨了多久,是几个时辰,亦或是几天·····脑中像是什么也记挂不住,又像是什么也不愿去想,不愿费心劳神,什么恢复武功、什么手刃叛徒······尽皆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一般迷蒙虚幻,唯有蚀骨的情欲横行逞凶。
这一日阿七出门买食,我说想吃苏州城八珍楼的“八珍”,扬州宣宜阁的“三头”还要灵州城城东张记粥铺的红豆汤。
非要令他将无名岛所带来的几名灰衣仆人打发出去了不够,最后还得他自己亲自出马。让他出城自然是不愿的,但是到城东,快马加鞭,也不过盏茶功夫,须臾光景,他是不想去,也得去。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我只感困倦难耐,阿七少年情热,在床上只顾可着尽儿地折腾,这里又是红楼绿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黯然。
此刻我埋在轻薄的被褥间,昏昏欲睡。
阿七想必是不愿出门,让他去买份红豆汤,他也磨蹭得不得了。
“我还是吩咐人去买吧·····要不,我做给你,保证不输那什么张记粥铺的手艺·····放你一个人,总是不放心。”此刻他坐在床边,手撑在我身侧,凑近了叹道。
“我现在就想吃,立刻、马上·····他们的脚程能有多快?买回来相必汤也凉了,你轻功不赖,来回也不过须臾之间,却这般不肯,我如今身困体乏,连床也不想下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么?再说,这几日,我难道不是事事顺着你么?罢了,就当我没说·····”我不经意地侧过头,躲过他蹭过来的脑袋。
“师兄,我的好师兄,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师兄最好了,可千万别恼阿七啊。”阿七却是利落地上了床来,连着被褥一把抱起我,脑袋搭到我的肩窝里,喘了口气,一只不规矩的手却像灵蛇一般滑进被子,辗转揉弄,非逼得我呻和谐吟出声不可。
在他手上又泄了一回。
我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悲哀。
阿七却是笑眯眯地换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声音轻软揶揄:“如果师兄是个女子,这几日榨了我这么多,只怕都要怀上孩子了。”
我自是懒得理会他。
这几日他倒是餍足了,面如桃花夭灼,春色楚楚,常年换着法儿地着一身绿衫,高挑纤细,身形如绿竹猗猗,行动如春风拂柳,真可谓是花态柳情,只不过并非璧人。
比起我那些不胜罗绮的男宠来,也是丝毫不差,甚至在神态韵致上犹胜几分——当然,若单论貌美,恐怕是不如顾飞白的。
若是愿委身于我身下·····我心中不由地想。
只是片刻之后,不由得心生嘲讽。
也不想想如今是何情势?在男人身下婉转承和谐欢,丝毫不顾羞耻的可是自己啊!
不禁遥遥头,在心底苦笑。
“师兄可要时时刻刻想着我呀。”阿七换好了被褥,又是坐在床边,伸手轻顺着我散落在枕边的长发,语意像个孩子般总有天真情态,眼神却颇有些幽怨之意。
“不过一小会儿,你快快回来就是了,我也好喝上那红豆汤。”这回我没有躲,倒是轻柔地执着起他的手,温软细腻·····
“哎·····可城东离这儿着实好远,又得与师兄分开了‘‘‘‘‘师兄,为了补偿我,你可得亲亲我呀!”阿七任由我握着他的手,桃花眼轻眯,像只撒娇的小猫一般,春意晕染眼角,如在纸上作画,执笔嫣红,渐染宣纸。
听罢,我也不别扭,大大方方地伸手圈起他的颈项,压低了他的脸庞,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
“师兄,等过一阵子,风声平了,我们还是一起回东海吧,东海之上除了无名岛,还有好些宜居的岛屿呢·····又美又无人烟,倒时候我们在岛上结庐而居,朝看烟霞,夕观紫岚,夜里相拥着,在枕上听着沧海涛声,一辈子都不分开,你说好不好?”我凝目看着他,看进他如渐染星辉的明亮而纯粹的眼睛里,看见那里面有些难掩的忐忑,之后却又是深挚而真纯的祈愿与希冀,微笑着点头。
‘‘‘‘‘‘‘
算起来,阿七毕竟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真傻······
等阿七一走,我便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床,只感觉浑身酸软,甚至隐隐疼痛,身形不稳,犹如脚踏云端。
走到窗前,不过几步远,也使得我气喘吁吁,平静心绪,支起雕花窗棂,有风拂面,夹杂荷花清郁香气,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
不得不说,春丝蛊不愧被称作“春情如缕、思不绝”,差点连我都要被蒙骗了,意识混沌之时竟以为自己深爱阿七,愿做他一世爱侣,甚至情愿缘定三生,待得片刻清醒之时,却是心痛如绞,虽然那疼痛只是顷刻,却也犹如晨钟暮鼓,敲响心扉,一次次地提醒我深陷何种境地,务必要保持清明时刻。
而应该也是因为这所谓的春丝蛊,使得我在阿七身边内力一点也无法使出,亦不能与之动武,好似全然柔成了一滩春水。
不由得想到当日无名岛上阿七兀自叨念的那首哀婉凄绝之曲:
红冰息尽肝肠断,春心不绝如丝缕。躅髅开遍黄泉花;三生石上镌白首。
春心不绝如丝缕·····
原来阿七早已经暗示我了。
当日阿七引“碧丝蚕”进我体内之时,其情状亦是有些不妥,当时察觉了也未以为意,现在想想,恐怕与这突然变成“春丝蛊”的“碧丝蚕”,大有渊源。
当日听阿七说起豢养春丝蛊那名女子,总觉得十分怪异,像是那名女子与阿七有所瓜葛。闻言苗疆女子性烈,为了束缚心上人以防日后他们变心,会给他们下一种情蛊,想来与这春丝蛊也是类似,不知那名痴情女子可尚在人世否?如若在世身在何方?又是否可以除去我身上之蛊,合该好好打探一番。
所谓雌雄双蛊不能独活,若真是医治不好。
那也无妨,我与阿七一世不见,便罢·····
临阁之河水在微风中,泛起微波粼粼,
一只荧蓝色的蝴蝶,在天空中轻盈地翻飞舞动,划过天际犹如一点幽蓝,一段梦境,是庄周梦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为庄周,又有什么分别。
那蝴蝶,最后停在了我伸出窗户的手掌之上,轻轻翕动双翼,是灵犀。
只是不知循着灵犀蝶而来的,是林惜,是蓝笙,还是顾飞白?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来
【足点清波临风来,桂棹拂花香侵衣。】
我看那栖落在我掌中的荧蓝色蝴蝶,像是望到云烟尽头,白云深处,于延绵无尽的巍巍雪山之城,一点点如梦似幻犹渺渺蓝烟而凝成的灵犀之蝶,出自无余依城,为林惜所豢养,与朱汲花相伴生,此蝶似通人性,并且彼此感应,所以名为灵犀,能千里寻人,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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