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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蜻蜓by:舜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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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蜻蜓》by:舜华 


      (一) 

      临州的三月,如同一个明媚慵懒美人,风中带着鲜花青草的香气,那便是美人如兰的呼吸了。 
      微风轻拂,湖面荡起阵阵涟漪。夹岸桃花蘸水而开,不时有片片红英飘落到流水中。花儿流水互相追逐,道不清谁是无情谁是有情。 
      千碧湖边泊着一只小船,船上除了船夫外还有三个年轻男子,一白一青一蓝,姿势神情各异。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最是引人注目,看他立在船头眺望远方,阳光下冰肌玉颜,貌若天人。他眉间含着轻愁,恍若一个不慎就要随风飘去了。 

      船尾那个高大的青衣公子正摇着扇子焦躁地往湖堤方向张望着,口中忍不住嘟哝着:“子彦,你说那个桃花眼搞什么鬼,怎么到现在还不现身?”他朝垂首静坐的蓝衣公子抱怨了一句。 

      那叫子彦的蓝衣公子抬起头来,朱红色唇角噙着淡淡笑意,眸光流转之间春风突然也醉人起来。那醉意似乎也感染了青衣公子,一瞥之间,心中因久候人不至的烦躁突然烟消而散了。 

      子彦笑着道:“想来玉成昨夜又去争月楼找那个花魁了。” 
      船首的白衣道人闻言转过身来,两道柳眉蹙得更紧了,鲜艳的红唇冷冷迸出几个字,“真是下流!”对象自然是那过期不至的桃花眼李玉成。 
      青衣公子拂掌大笑,笑罢留意到白衣道人神色不悦,一句话脱口而出,“浩然可是在狎醋?” 
      浩然立时玉面充血,指着青衣公子骂道:“何维鸣你嚼什么蛆?下次再敢胡说我定要撕烂你的大嘴。”先前那飘逸出尘的形象尽毁,简直象是一只激斗中的公鸡。 
      何维鸣本来只是信口调侃,见他如此顶真,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于是冷笑一声,“开个玩笑罢了,你心里不痛快不要往我身上撒泼。” 
      浩然闻言大怒,“嗖”一声拔出宝剑就要刺向何维鸣。秋子彦见浩然动了真怒,急忙起身阻止,一边温言安慰道:“浩然,你也知维鸣他心直口快,你千万莫要放在心上。”一边转头朝何维鸣使眼色。 

      何维鸣心中一苦,自幼他对浩然一直是百依百顺,此时见浩然发怒,只得强颜道:“浩然,刚刚是我的不是,还望你不要介意。” 
      浩然咬咬牙,用剑指着早已吓呆的船夫道:“还不快划船!” 
      船夫急忙称是,拿起浆死命划了起来,小船便向湖心悠悠行去。 
      秋子彦心中暗叹,他知道这浩然虽是道士,性子却最是暴躁偏激。想了想还是朝浩然温声询问:“难道我们不等玉成了?” 
      “许是死在胭脂缸里了,等他作甚?难道要本道长给他做法事?”浩然愤愤道。 
      何维鸣闻着那语气中的酸气心中一涩,死命扇了几下扇子便不再说话。他与浩然、秋子彦以及失约的李玉成一起长大,四人感情甚是融洽。只是近年来浩然与李玉成有意无意间疏远了他与秋子彦,秋子彦没有觉得什么,何维鸣心中却是老大不痛快,却又里里外外说不出个所以然。 


      三人站在行驶的船上,面上吹着清凉的湖风,鼻中闻着两岸桃花的香气,耳边听着远处渔家女清越的歌声,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大叫,“喂!你们三个怎么不等我?快把船划回来!” 
      三人一起循声望去,看见几丈外的湖堤上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年公子挥着手臂朝他们大喊大叫,看那张牙舞爪的样子不正是那迟到的李玉成?浩然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观看湖景。何维鸣想起先前因为李玉成自己与浩然闹得不快,也别过脸去不理。 

      秋子彦忍不住轻笑,扬声朝李玉成调侃道:“玉成,我看你还是回争月楼红袖添香去吧!” 
      这时见一个紫衣男人走到了李玉成身边朝他低低说了几句,之后还没等秋子彦明白过来,便看见一紫一黄两条人影到了湖面上。两人脚尖所点之处,水花轻扬,阳光下晶莹剔透,让人一见之下几疑是仙人踏波而来。 

      此时不仅是不懂武功的秋子彦与何维鸣惊讶不已,就连轻功颇有造诣的浩然也张大了嘴巴看着愈行愈近的两条人影。凌波微步,翩若游龙,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轻功。 
      三人怔忡间那两条人影已经扑面而来,似乎恶作剧一般,那紫衣人脚尖一勾,带起一道水墙,直直朝船上三人泼去。 
      浩然最是重视仪表,此时急忙用衣袖掩面,何维鸣亦手忙脚乱地用手中纸扇遮住面孔。只苦了那文弱书生秋子彦手无长物,又站在浩然与何维鸣身前,被那水墙淹没地可谓彻底,比落汤鸡还要狼狈。 

      秋子彦无暇顾及新上船的两人,一个劲用手背擦脸上的水。忙乱之间束发的簪子一松,居然落到湖中,一头长发如瀑一般泻下,直直垂到脚踝。幼时曾有一瞎道人给秋子彦算命,那人说他要想此生平安到老,除非再不剪发。十几年下来头发竟长有六七尺,没少被另外几个好友打趣。 

      听见其余几人哈哈而笑,秋子彦苦笑着抬起头,抬眼所见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微褐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迷离的光,修眉入鬓,凤目狭长,满面清贵之气,一身紫衣,俊美非凡。两人相聚不足三尺,四目相对,秋子彦不由心跳加速,忙别过脸去。 

      这时有人坏心地咳嗽一声,“碧波虽美,怎及子彦青丝六尺?维鸣你说可是如此?” 
      秋子彦有些愠怒地朝那发言之人——李玉成瞪了一眼,见李玉成一身鹅黄公子衫,面如冠玉,倜傥风流,一双桃花眼顾盼多情。若非秋子彦知他甚深,真要为他这副好皮囊所骗。 

      这时那紫衣公子突然伸手拔下头上的玉簪,长发便垂散下来,及背的长发又亮又黑,映着他英气勃勃的五官,阳光下让人目眩神迷。其余四人纵然均是好相貌,此时心中也不由暗暗喝彩。 

      紫衣公子走到秋子彦身后,灵活修长手指轻动了几下便挽好秋子彦发髻,又拿起手上玉簪一插,头发便稳稳固定住了。那根碧玉簪末端是支蜻蜓的造型,甚是精美,配着秋子彦丝缎般顺滑的乌发十分抢眼。 

      秋子彦急忙道:“兄台不必如此。”想伸手拔下蜻蜓玉簪,那紫衣少年急忙制止,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根紫色飘带,很快束好了自己的长发。 
      这时李玉成指着紫衣公子替三人引见道:“这位是落英山庄少庄主杜清悠——我昨夜刚结交的朋友。”又把那三人一一介绍给杜清悠,“这位是知府大人的公子何维鸣,这位是清风观浩然道长,而这位则是城北秋家的秋子彦。” 

      三人闻言均有些惊讶,临州府人人均知半年前暗香山上新建了一座落英山庄,却几乎无人知晓山庄住的究竟是何人,想不到今日居然见到了少庄主。三人见那杜清幽俊美夺目,器宇不凡,心中暗生结交之意。 

      小船继续在湖中行驶,荡起阵阵波纹。 

      “杜少庄主,明日在下定派人去府上归还玉簪。”寒暄后秋子彦道。 
      杜清悠薄唇微勾,意味深长一笑,“区区玉簪,秋兄何必介怀?不过若是秋兄愿大驾光临寒舍,那又另当别论。” 
      秋子彦一怔,随后温和一笑,“也好,在下定当择日亲自登门拜访少庄主,一并归还玉簪。” 
      “秋兄不如就叫在下清悠,一口一个少庄主在下好生不习惯。” 
      “这……那清悠你就同浩然他们一般唤在下子彦便好。”秋子彦淡淡一笑,无意间把目光转向站在船头的浩然,正巧看见李玉成从袖中取出一株桃花花枝递给浩然。又见浩然虽然依旧冷着脸,耳垂却有些红了,那带着淡粉色的透明象极了桃花的颜色。那一瞬间秋子彦似乎悟到了什么,只是那念头一闪而逝,快得他无法抓住。 

      杜清悠见了秋子彦迷惘的神情,低声道:“子彦可是喜爱桃花?在下知道玉瓶山有一山谷,谷中有个桃花林。此时漫山桃花盛开,灿若烟霞,就连地上也是厚厚一层桃花花瓣,恍若仙境。不知子彦可有兴趣前去一游?” 

      秋子彦转回目光,望着杜清悠希冀的目光,不由自主点了点头。这时突然听李玉成“咦”了一声,“你们看子彦头上!” 
      所有人立即把目光投向子彦头顶,子彦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当李玉成又要拿自己长发做文章,心中甚是不悦,面上却还强忍着。这时杜清悠轻轻凑到他耳边道:“不要动!你头上玉簪上栖息了一只红蜻蜓。”那轻柔的话语伴随着炽热的呼吸,此时秋子彦非但是不能动,简直连思维也停滞了。 

      李玉成用扇子打着手心,嘻笑着道:“我有一句虽然拙劣却保证贴切:蜻蜓簪上栖蜻蜓。谁对下联?” 
      浩然见这句果然“拙劣”,不由苦笑。四人中李玉成最是贪玩,虽然有些小聪明,于才学上最是糟糕,自幼常常被书社的夫子责骂。 
      李玉成见浩然露出微笑,却不明白对方心中所思,又见浩然手持桃花枝,人面桃花相映生辉,更显容颜若仙,眼波如水,痴迷下一双桃花眼愣愣看着浩然,浑然忘记还有旁人在场。 

      此时杜清悠偏打扰了他的痴迷,“在下也有了一句,也是虽肤浅却保证贴切:桃花眼里映桃花。还有一横批:人比花娇。”话一出口秋子彦与何维鸣便笑出声来,浩然却红了脸。 

      李玉成再胸无点墨,也能听出杜清悠的打趣之意,他正要出言辩解,一转眼看见浩然满面绯红,唇角带笑,便再不管旁人的耻笑,反而跟着笑出声来。 
      浩然见他看着自己呆笑,忍不住斜了他一眼,道:“你傻笑什么?真是蠢材!” 
      李玉成见了他嗔怒的模样,骨头都要酥了,笑嘻嘻道:“我是蠢材不打紧,浩然你是天才就好。”说完便想伸手去搭他的肩,却被他不动声色闪过。李玉成手臂伸到一半,只得尴尬地缩了回来,偷偷一回头,发现何维鸣正幸灾乐祸看着自己,心中暗暗有些不悦。 

      五人又说笑了一阵,见夕阳西下,便让小船靠了岸,告辞之后便各自回家了。 


      (二) 

      夜里秋子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一时想到杜清悠踏波而来的潇洒,一时想着他为自己束发时的温柔,一时又想着他在自己耳边低语时的亲昵,翻来覆去,眼前全是杜清悠的影子。 

      秋子彦终于坐起身,他下床走到铜镜边,望着一头乌丝披散在白色中衣上,忍不住拿起台子上的蜻蜓玉簪,替自己挽好头发。再一照镜子,却发现自己面色潮红,伸手一摸,触手处如火一般滚烫。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才发现心脏也狂跳不已。 

      这时听到窗外一只猫在叫春,秋子彦心头一震,急忙拔下玉簪放在桌上,几步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脸。他虽年过十七,却因父亲管束甚严,从未涉足烟花。然而同伴中李玉成最喜谈风月,耳濡目染之下也大致明白了男女之事,此时一想,才明白自己这种反常正是思春。本来思春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他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思春的对象是个男子。 

      这样熬到天亮,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一大早却被父亲秋漫城叫醒,原来是父亲在京城的老友要做大寿,他准备即刻动身去京城一段时间。 
      秋子彦母亲早亡,多年来父子相依为命,感情至深。尤其是母亲亡故后父亲一直没有再续弦,并且为了他甘愿早早辞去京城官职,回乡隐居。秋子彦对自己的父亲可谓是又敬又爱,此时虽然只是要和他暂别,心中却还是有几分酸涩,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父亲离开后秋子彦在家枯坐了几日,其间何维鸣来找他去品茶他也没有兴趣。而自湖上泛舟那一日后浩然与李玉成却似乎在人间蒸发了,何维鸣一个劲地抱怨自己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到了第四日秋子彦终于去了落英山庄,这山庄建在暗香山半山上,远远望去宏伟而森严。山庄大门前是一条大道,大道两边栽满梨树,满树雪白梨花盛开,犹如阳春白雪,日光下熠熠生辉。 

      听见下人通报,杜清悠急忙迎了出来,一跨出大门便看见梨花树下正兀自出神的秋子彦。只见他身着宝蓝色凉丝长衫,腰束同色衣带,在右边打了一个写意的结。腰畔悬着暗紫色丝绦,脚下黑缎靴一尘不染。 

      此时一阵清风吹来,一朵梨花悠悠落下,飘到他的右肩上。蓝色的底子映着雪白的花朵,衬得他那白皙的面颊泛着玉般的光华。又一阵风儿吹过,那朵梨花在他肩上挣扎了一下便随风而去。他眸光流转,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花朵,似乎想起了什么,红唇边露出了一丝温和笑意,如玉的面颊上飞过淡淡的粉红。那红只是轻轻一飘,便弥漫在了和煦的春风里。 

      望着这一幅似动还静的图画,杜清悠心中一动。此时秋子彦已看见他,掬了掬手道:“清悠别来无恙?” 
      杜清悠笑着上前,“早晨一起床就听见喜鹊叫,原来是子彦要来。” 
      秋子彦面上莫明地一热,从怀中掏出杜清悠借给他的蜻蜓玉簪正要说话,杜清悠却突然上前一步道:“子彦,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桃花山谷么?今日春光明媚,可有兴趣同游?” 

      秋子彦心念一动,点了点头,伸手把玉簪送到杜清悠跟前,“多谢清悠那日借我玉簪。” 
      杜清悠一怔,笑了一笑接过蜻蜓玉簪,抬眼看了一眼秋子彦,似是欲言又止。 

      杜清悠引着秋子彦往玉瓶山行去,一路上为他介绍着自己以前游览过的地方。秋子彦这才发现杜清悠虽然年轻却颇多见闻,甚至连西域都曾去过。再想想自己除了京城便一直住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不甚了了,一时便生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的感慨,准备等父亲一回来便要求四处游历。 

      杜清悠见秋子彦若有所思,便道:“子彦若是要游遍山川河流,如不嫌弃,也许我可以做个向导。” 
      秋子彦心中一跳,丝丝缕缕的甜蜜很快渗入了五脏六腑,满心说不出的满足快乐。杜清悠见他沉默不语,便扶住他的肩,“子彦你可是累了,不如我们歇息片刻?” 
      秋子彦回过神来,立时红了脸,“不……不用了,我们还是接着走吧。” 
      杜清悠默默看了他一眼,又伸手替他拂开一绺垂到额前的的头发,修长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秋子彦的额头,那一瞬秋子彦仿佛觉得自己的心灵也被触摸到了,于是心硬是漏跳了一拍。 

      “子彦,你的头发真的……真的……”很美,然而他望着秋子彦清澈幽深的眸子,不知为何改了口,“真的很长。” 
      秋子彦暗暗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望,“哦,我周岁后就没有剪过,这么长也不奇怪。周岁时一个瞎道长给我算命,说我若是剪发,便不能长命。瞎掰了一气爹娘偏偏信了,我拗不过他们,也就只好依了,为了这个在学堂里常被人耻笑了去。” 

      “耻笑?怎么会呢?”杜清悠想了想,动了动嘴,终于没有继续说下去。一抬头,不由欢声道:“子彦你看那桃花林!” 
      秋子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顿时呆立在那里。 
      漫山遍野的粉红,一片片,一层层,灿烂如朝霞,绚丽若虹彩。落英缤纷,花瓣在空中随风飞舞,如同一场粉色的雪,空气中的桃花香气扑鼻而来,带着山野的清新。蝴蝶阵阵,在花间翩翩起舞,蜜蜂忙忙碌碌,淬取鲜甜的蜜汁。武陵人的桃花源大概也不过如此。 

      杜清悠见秋子彦眸光闪动迷离,知道为这美景而觉炫目,于是笑道:“子彦,不如走近些看看。” 
      秋子彦回过神来,惊喜之余送了一个微笑给他,那一瞬杜清悠脑海中闪过三个词:温若处子,温润如玉,温柔若水。 
      其实秋子彦面貌算不得绝色,在阅美无数的杜清悠眼中仅算得中上。比起浩然的秀美出尘,李玉成的倜傥风流,甚至于何维鸣的高大英挺都有不如。却不知为何杜清悠那日在游船上一眼便留意到他,那时他衣衫尽湿,长发散乱,本该是最狼狈的时候,然则却让杜清悠一刹那的惊艳。 


      两人并肩走到花林中,呼吸中竟是花香鸟语,脚下踩着一层花瓣,整个人便被鲜花包围了。 
      杜清悠让秋子彦坐在一棵树下,自己站起身道:“子彦若不嫌弃,不如让清悠为你舞剑助兴。” 
      秋子彦一听,立即面露好奇向往之色,“子彦不胜荣幸,有劳清悠了。” 
      杜清悠微微一笑,翩然一跃,踏出一丈之外。他伸手一拔,长剑出鞘,摆了个潇洒的起式,那银色光芒便如同游龙一般在粉色的花瓣雨中游曳。 
      杜清悠身着宽袖白衫,衣衫上用银线绣着云彩,舞动之间那云彩也鲜明起来,在风中浮动,剑光笼罩之下更显飘逸风流。那剑法忽快忽慢,似乎同风速互相配合,阵阵鸟语蜂鸣似乎也合上了剑法的节奏,天人剑三者之间融为一体,说不出的自然写意。 

      秋子彦目光紧紧追随着花海中那白色灵动的身影,心口上如同被一块烙铁紧紧压住,然则虽然又烫又疼,却是无限的欢欣满足。这一刻他突然期望时光停止流逝,好让这一瞬成为永恒。 

      收了剑式,杜清悠含笑跃到秋子彦面前,“献丑了。” 
      秋子彦忙起身道:“清悠太谦了,若是子彦有清悠半分武艺,也不至于是百无一用的书生。” 
      杜清悠伸手扶住他的肩,“本朝重文轻武,在下只是一介莽夫,怎比得上子彦满腹经纶?” 
      秋子彦闻言玉面泛红,“我哪里是满腹经纶?真正才高八斗的是浩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有一样他不精通,很难想象世上会有人比他更聪明。” 
      杜清悠拉着秋子彦与他并肩而坐,一边问道:“不知浩然为何要出家?他的性格倒不似修道之人。” 
      秋子彦轻叹一声,随手捡起一朵落在地上的桃花,摩挲了片刻才道:“浩然不愿说自己的身世,我们只知他出身富贵。因为出生时母亲难产而亡,道是他命太硬,留在家中会克父母兄弟,于是婴孩时期便被送到清风观修行积福。据闻他的父亲起初还每年来探望他一次,后来越来越不频繁,到浩然十二岁之后干脆再无消息。好在浩然的师父明光道长待他甚厚,不然按照他的火爆性子不知在观中要吃多大苦头。” 

      杜清悠颔首道:“才高天妒,世间道理本来如此。对了,你们又是如何结识浩然?他不是该一直在道观修行吗?” 
      “大概是出于浩然父亲的授意,浩然六岁时便被他师父送到风林书社,我与玉成、维鸣便是在那里认识他的,算算已有十年。” 
      “哦,原来如此。” 
      秋子彦突然意识到杜清悠似乎对浩然甚是关心,便微微一笑。杜清悠看出他的疑问,便也笑着道:“不瞒子彦,我觉得浩然相貌酷似家父的一个友人。” 
      秋子彦面露好奇之色,正欲仔细询问,突然听见山谷深处传来女子的呼救声。杜清悠霍然起身,拉起秋子彦手臂疾行。秋子彦只觉得耳边风声阵阵,移动之间景物也飞速更替,心中不由暗叹其轻功的精妙。 

      片刻间两人便看见三个男人围攻一个白衣少女,那少女明显力气不支。杜清悠道了声:“你在一旁等着。”便松开手一跃到了几丈之外,长剑出鞘,剑气如虹,那三个男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多时便落荒而逃。杜清悠也不追赶,潇洒收招,转向那娇喘吁吁的白衣少女。 

      就算刚经历了危险,那少女却依然镇定自若。此时少女含笑万福了一下,“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月无瑕这厢有礼了。”便抬起头来。杜清悠此时看清那少女样貌,他虽阅美无数,此时仍然一呆。只见那少女白衣胜雪,冰肌玉骨,满头乌丝随风飞舞,犹如九天仙女下凡。 

      秋子彦见那少女美若天人,也是呆了一呆,随即望见杜清悠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酸楚。 
      杜清悠整整衣衫,也朝少女鞠了一躬,“月姑娘言重了,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却不知姑娘为何到了这荒山野岭,刚才那三人又是什么来路?” 
      月无瑕嫣然一笑,“小女子来此地寻找亲人,无意间走到这里,那三人是强盗。对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贱名杜清悠,”又指着正走过来的秋子彦介绍道:“这位是秋子彦秋公子。” 
      秋子彦与月无瑕忙相互行了礼,三人便攀谈起来。谈话间两人得知那少女来此地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月无忧,可惜至今尚无线索。 
      杜清悠看见少女长剑落在地上,俯身拾起,递给少女。少女抬头凝视着他,面上突然飞过两朵红云,却不伸手去接那剑。这时听见脚步声,三人一起望去,看见两个锦衣人飞奔而来。 

      月无瑕一见来人,忙朝杜秋二人告辞,“小女子有事先行一步。”又红着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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