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物语夭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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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豆青抽出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不知所措地看着明佑，明佑叹口气道：“罢了，你就在这等我吧，我先去见了父王就出来陪你玩。”
　　
　　薛豆青见明佑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一下子更紧张，一把抓住他手道：“不……”
　　
　　明佑无奈道：“那怎么样？你随我进去见父王？”
　　
　　薛豆青想了下，放开手道：“那……你快点出来……”
　　
　　明佑安排他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台阶上，嘱咐了一番不要乱跑，最后在他额上印了个重重的吻才走掉。
　　
　　永庆帝好久没见大儿子，一见就有点激动，亲密地招呼他坐下，道：“你出去玩也不派人告诉我一声，害得我好找！都去哪玩了？”
　　
　　明佑道：“没去哪，也没什么好玩的，还是家里比较舒服。”
　　
　　永庆帝笑道：“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个懒骨头！你什么时候不好去玩，偏偏选段匡亦回来的时候？他还念着旧情来看你，你再不喜欢他，这样躲开来岂不是太伤他的心？”
　　
　　明佑皱眉道：“父王还操这个心？什么旧情不旧情的，谁跟他有旧情？”
　　
　　永庆帝道：“他打小辅佐你一场，难道都不算了？这孩子有些心直口快难免冲撞了你，你就这么厌烦他起来？你呀，都这么大了，就知道听好话，一点坏话听不得！”
　　
　　明佑道：“父王叫我来就是说这个的？”
　　
　　永庆帝道：“看，说着说着就来了，连爸爸都说不得你几句！”
　　
　　明佑很想反驳，但想到过会还得讨几件家具回去，于是就忍了忍，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把那顶嘴的话也咽了下去。
　　
　　永庆帝见这大儿子难得没有顶嘴，不禁高兴道：“你既然不愿意听，那爸爸就不说这些了，我好些日子没见你，真是想念的很，你既然来了，就住些日子再回去吧。”
　　
　　明佑道：“我家里忙得很，脱不开身。”
　　
　　永庆帝道：“胡说，你要是忙，这天下就没个闲人了！”
　　
　　明佑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忽道：“父王这件屏风不错呢。”
　　
　　永庆帝诧异道：“我都放这一年了，你难道是头一次见？”
　　
　　明佑道：“以前没注意，今天觉得它尤其好看，我一直想要这种图案的。”
　　
　　永庆帝道：“那有何难，改天我遣人给你做一面好了。”
　　
　　明佑道：“我就觉得这个好。”
　　
　　永庆帝道：“那就把这个给你好了，我派人给你送去。”
　　
　　明佑点点头，心里觉得老爹还是很爱自己的。
　　
　　气氛于是又变得祥和，爷俩唠了些家常，明佑惦记着薛豆青在外面坐着，渐渐地有些心不在焉，偏偏永庆帝要留他吃饭，看着那么慈祥的父亲，明佑觉得不太好意思拍屁股走人。
　　
　　豆儿那孩子一向都比较会自己玩，即使坐冷台阶大概也不会觉得寂寞吧。
　　
　　于是明佑就心安理得陪老爹吃饭去了。
　　
　　薛豆青的确一向都比较会自己玩，可是那也得看在哪玩，一个人的时候他通常就喜欢在拿块尖石头刻地板玩，可是如今这是皇宫的地盘，他要是在地板上刻出个洞来，谁知道有什么样的罪名等着他呢。
　　
　　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过很多关于宫廷的故事，村里的妇人们对此尤其得津津乐道，经常讲一些宫廷争斗人心叵测之类的故事，于是在他心中皇宫就像是魔窟一般的存在。
　　
　　虽说知道故事里难免有夸大其词之说，可是，他还是觉得在这种地方还是小心为甚。
　　
　　于是只是工整地坐在那里等明佑，偶尔有巡逻的士兵和成对的太监宫女走过，完全对他视而不见。
　　
　　薛豆青兀自紧张了半天，发现这紧张挺多余，渐渐放松下来，伸着脖子往远处看，盼着明佑快点出来。
　　
　　可是明佑迟迟没有出现，倒是远远地走来的几个人吸引了薛豆青的注意，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气度非凡，神情冷峻，带着一股闲人勿近的倨傲，身后两个大概是随从之类的，也是一脸的严肃。
　　
　　薛豆青猜想可能是个大人物，大人物更不可能注意到自己，于是也没怎么回避，依然仰着脑袋目送大人物走过去。
　　
　　大人物果然没有朝他所在的角落投去一眼，像是有什么要事似地走得大步流星，连隔得远远的薛豆青都感受到这伙人走过时所带起的一阵劲风。
　　
　　薛豆青忽然发现地上有个金黄带子拴着的椭圆物件，大概是那大人物走得太起劲，东西掉了都没有发觉，于是慌忙捡起来追上去道：“喂——”
　　
　　不等他近身，立即有两把寒亮的剑指在他颈上，两名随从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
　　
　　薛豆青被吓得一怔，只微微抬了抬手，结巴道：“这……这个……”
　　
　　大人物回头瞟了他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又看了随从一眼，那随从便收了剑，一行人又匆匆地离去了，很快就没了人影。
　　
　　要不是薛豆青手里还攥着那个金黄丝带拴着的物件，他还真以为自己方才所见只是一场幻影呢。
　　
　　
　　　　　　　　　　　　　　　　　　第二十章　心意　
　　明佑打着饱嗝出来的时候，薛豆青正像尊雕像似的站在地上。
　　
　　明佑拍拍他肩膀道：“等急了吧，我带你逛逛去？”
　　
　　薛豆青朝他一伸手，明佑看见他手心摊着块玉，看着竟有些面熟，不禁道：“哪来的？”
　　
　　薛豆青道：“就在这捡的。”
　　
　　明佑想宫里人掉个东西什么的极是平常的事，也不在意道：“哦，走吧。”
　　
　　薛豆青着急道：“那，这个？”
　　
　　明佑道：“怎么，你难道想站在这里等失主来找？”
　　
　　薛豆青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拉着去逛皇家大院去了，逛到下午才出宫门，期间薛豆青一直闷闷不乐的，明佑自以为是上午把他一个人抛在那里受了冷落的缘故，于是说了好些温言软语。
　　
　　明佑这么殷勤，薛豆青也不好意思心有旁骛，把那块玉悄悄塞进袖子里，然后专心致志回应明佑。
　　
　　明佑对薛豆青是很满意，甚至超出了满意，变得有点过犹不及，按他的心愿是想把薛豆青培养成一只类似猫的宠物，乖巧，柔顺，却要适当冷漠，但是显然，薛豆青不是这样的，明佑越来越发现，他身上狗的属性更多一点，比如说，他特别黏人。
　　
　　明佑不嫌腻歪，可是不能每天都腻歪，他有的时候也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做一些冥想之类超脱的活动，但是自从薛豆青与他相好只后，他属于个人的时间就越发少了，然后，几乎没有了。
　　
　　薛豆青也不去花圃挖蚯蚓了，每天一大早就跑过来蹲在门口等他起床，然后两人写写字看看书练练刀，到了晚上依然精神饱满，似乎玩不够似的，明佑只好主动催他回去睡觉——也可以把他留下来，但是玩一天下来明佑就已经无精打采了，没有力气招待他。
　　
　　明佑很多时候暗示他要适可而止，不要这么黏人，这孩子倒也乖巧，知道明佑身体不好不经闹，于是就老实地走出去，却又不走远，就在门口附近的地方默默地蹲下来，不时地往屋子里瞥一眼，再瞥一眼，一双眼睛大而亮，直看得明佑心里挠痒痒。
　　
　　只好再叫他进来，拍拍自己的腿叫他坐过来，薛豆青每次都善解人意地坐得轻飘飘的，并不落多少重量在他身上。
　　
　　明佑搂过他亲亲额头，叹息道：“豆儿，我真是喜欢你啊。”
　　
　　薛豆青虽没有说什么，却主动回应了他的吻，捧住明佑的脸亲了好几下。
　　
　　这孩子的廉耻感并不强，或者说，也许，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耻的，别人对他好与爱，他便要迫不及待地回报之。
　　
　　明佑默默地享用了几个亲吻，在薛豆青想继续吻下去的时候却阻止了他，一根手指按在他嘴唇上，轻轻地推开来。
　　
　　薛豆青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脸上兀自带着几抹绯红——他似乎比明佑更容易入情入戏。
　　
　　明佑忽然道：“豆儿，你喜欢我么？”
　　
　　薛豆青点点头，似乎觉得不够清楚似的，于是又答道：“喜欢。”
　　
　　明佑道：“为什么喜欢呢，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拿罐子砸我脑袋呢？”
　　
　　薛豆青认真道：“因为那时候你对我不好。”
　　
　　明佑道：“那因为我对你好，你就喜欢我么？”
　　
　　薛豆青点头。
　　
　　明佑道：“可是，这个世上对你好的人有许多，你都要喜欢么？”
　　
　　薛豆青道：“只有殿下对我好。”
　　
　　明佑道：“你才活了几年！以后总会有很多人对你好的。”
　　
　　薛豆青道：“我只喜欢殿下一个。”
　　
　　明佑捏捏他鼻子道：“小东西，年纪轻轻就知道说这种话来骗人！”
　　
　　薛豆青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从他身上跳下来，大声道：“我只喜欢殿下一个！”
　　
　　明佑一怔，转而笑道：“你这么大声干吗，我又不是聋子。”
　　
　　招手让他过来，薛豆青却依然气愤着，站在他手够不到的地方小脸胀得通红。
　　
　　明佑心道，这才宠了几天，脾气都养出来了，看来不能这么惯着，可是一旦养成习惯，突然严厉起来，似乎也不太可能，只无奈地笑着道：“算我错了，你发什么火？再说，我也不指望你只喜欢我一个，别傻了，快过来坐下。”
　　
　　薛豆青却偏偏越发来了毛病，跺跺脚竟然奔出去了，明佑被晾在那里气得干瞪眼，心想自己大概是太纵容他了。
　　
　　但是薛豆青跑了出去，自己不是正好享受一下个人时光么，于是明佑也没在意，找了几个宝贝玩游戏去了。
　　
　　薛豆青出了大门，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信步走着，心里想着明佑，觉得伤心极了，他是真心喜欢明佑的，可是明佑那态度实在是太可恨了，看着也挺认真，实际上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明佑平时不出来玩，更少带薛豆青出来玩，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是因为嚷着累要回家，这一次薛豆青总算可以尽情地逛上一逛，路过泥人张的胡同时他忽然想起明佑曾经那么渴望要一个泥人，可惜被自己给弄坏了。
　　
　　想起明佑看着坏掉的月季花时那失望的表情，薛豆青再次觉得内疚不已，明佑很多时候都像个小孩子，自己其实不应该那么和他计较的。
　　
　　内疚不已的薛豆青摸遍了自己的口袋摸出几个钱币来，是徐公公遣他做事打赏他的，放在手心里数了数，脸上犹豫着，最终下定决心坚定地走向胡同里去。
　　
　　泥人张的生意依然火爆，围着一圈小孩子叽叽喳喳，薛豆青这一次学了乖，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只默默地站在后面，等终于轮到他时，才摊开手，忐忑道：“这些钱……够捏个什么？”
　　
　　泥人张看看他手心里被汗水浸湿了的几枚钱，再看看他窘得发红的脸，忽然笑道：“原来是个男孩子，我一直以为是个小姑娘呢，上一次你跑得急，我都没来得及找钱给你，这一次不收你的钱，你想捏个什么都可以。”
　　
　　不曾想这老头居然还记得自己，薛豆青又喜又窘，道：“那还是捏个花吧。”
　　
　　这一次没有人催促，可以耐心地等着捏好，然后上色，等全部完成已经是傍晚了，泥人张递给他花，笑道：“这是要送给谁呢？”
　　
　　薛豆青没来由地又是一阵脸红，匆忙抓起花跑开了，跑了几步又返回来把手里的几枚钱币丢下，然后再跑掉。
　　
　　泥人张在身后喊道：“嘿，不是告诉你了吗，上一次的钱还没用完呢！”
　　
　　薛豆青充耳不闻，跑得比兔子快。
　　
　　上一次的钱没用完那是明佑的，这一次却是他自己的，他自己的钱和他自己的心意。
　　
　　
　　　　　　　　　　　　　　　　　　第二十一章　怀疑　
　　明佑下午抽了一阵烟，喝了一壶茶，薛豆青还没有回来，明佑有点奇怪，去门口转了两圈，伸着脖子望了半天也没有看见薛豆青人影，不禁想这难道是真的跑了？
　　
　　无论是小狗小猫，出去玩一会不都是知道回家的吗？这孩子怎么一跑出去就没影了！难不成是被人捡到当成无主物领走了？
　　
　　叫来门卫盘问道：“我的豆儿去哪儿了？”
　　
　　门卫道：“没说去哪，就出了门直奔大街去了。”
　　
　　明佑生气道：“你怎么也不拦着他？我不是说他不准出门的吗？”
　　
　　那个禁止薛豆青出门的命令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而且自从明佑把薛豆青当宠物养起来后，那条禁令已经在无形中被废止了，薛豆青偶尔也跑出去玩一阵子啥的，明佑都不管，如今却郑重其事计较起来，门卫只好委屈着一言不发等待发落，谁叫明佑是个不讲理的主子呢。
　　
　　明佑也觉得自己有点不讲理，他最近的确是不太管薛豆青出不出门的，想至这一点，明佑忽然觉得这是一场阴谋，薛豆青从一开始就想逃跑的啊，这几天跟他好得如漆似胶不过是演戏，等他对他的过度亲昵感到厌倦而放松警惕时就溜之大吉。
　　
　　明佑觉得如受重击，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骗了！
　　
　　盛怒之下甚至想派人去把他给抓回来，但是又觉得没什么意思，反正自己也已经对他厌烦了，这孩子有时候实在是太黏人了，跑了也好，省心。
　　
　　于是明佑就舒展开眉头回屋去了，叫了一大堆宝贝准备晚上开个狂欢会，刚脱了衣服玩了阵热身，就听见外面徐公公阻拦的声音尖叫道：“嘿，现在不能进去！豆儿！”
　　
　　薛豆青才不理会那讨厌老公公的啰嗦，熟门熟路地直接就跑进去了，一进去就傻了眼，□满园的一副好风景。
　　
　　宝贝们只是高傲而漠然地看着他，甚至有些责备这个不速之客，明佑却显得有些慌张，甚至下意识地把床单拉过来遮了几遮，词不达意地道：“我……我还以为……呃，你……你去哪儿了？”
　　
　　薛豆青一路跑回来，跑出了一身汗，刘海湿湿的覆在前额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神来，等他喘息渐渐平稳，才慢慢体会出这一屋子的味道来，脸色也随之变了个颜色。
　　
　　有那么一瞬间，明佑觉得这孩子大概要当场撒泼了，虽然他觉得这想法很可笑。
　　
　　但是薛豆青最终并没有撒泼，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眼角慢慢地退了出去，退到门口的时候蹲下去在门边放了个东西。
　　
　　等薛豆青完全消失之后，宝贝们才渐渐活泛开来，但明佑却没了心思，披衣下床，慢慢走到门边，捡起那朵泥塑的花，捏在指尖，思忖良久。
　　
　　天刚亮的时候明佑去敲薛豆青的窗子，敲了半天没有回应，不禁笑道：“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去？越来越懒了！”
　　
　　徐公公从一边过来道：“豆儿早已经起了，到后院练剑去了。”
　　
　　明佑于是转到后院去，薛豆青正和武师练剑呢，他最近长了些个头，称得上亭亭玉立了，长剑在手，敏捷灵动，渐渐有些明佑期待中的那种翩翩少年的风采了。
　　
　　明佑只微笑看着也不去打扰，只等他们过了几局停下来休息，才慢慢踱过去。
　　
　　武师抱拳行了个礼，薛豆青只耷拉着眼皮装着擦剑，明佑道：“你不是喜欢玩刀的么，怎么练上这个了？”
　　
　　薛豆青闷闷道：“师父说我练剑好。”
　　
　　武师在一边补充道：“这孩子天资聪慧，练什么都能出一番成就，我觉得剑轻巧，更适合他的体形和身材，可能会发挥出更好的水平来。”
　　
　　明佑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我也对他说过，只是，他不听我的，你先去忙吧，我陪他练一会。”
　　
　　武师忙退下去了，明佑低头去看薛豆青，见他脸色暗淡神情憔悴，不禁道：“你不是就爱睡懒觉的么，起这么早干吗？”
　　
　　薛豆青道：“嗯。”
　　
　　明佑道：“我瞧你剑用得不错，你早该听我的话的。”
　　
　　薛豆青道：“嗯。”
　　
　　明佑见薛豆青不太搭理他，知道这孩子大概是为昨晚的事犯别扭呢，心想，小孩就是心眼小。
　　
　　往旁边瞧了几眼，看见他的弓箭搁在一边，于是笑道：“我记得你挺喜欢射箭的，怎么也不练了？”
　　
　　薛豆青道：“我练得很好了。”
　　
　　明佑弯腰捡起弓箭来，笑道：“不要骄傲啊，什么武艺都是越练越精的，你虽然天份好，还是要勤于练习才行。”
　　
　　薛豆青想要证明自己似地拉开弓瞄准，却不想明佑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长长的手臂环绕过来，一只手轻轻覆上他搭箭的手，低声道：“昨晚上的花我收到了，很喜欢。”
　　
　　明佑的嘴唇嘴唇紧紧贴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直直地钻进耳朵里去，薛豆青用力咬住牙齿，手上的力道却忍不住一松，箭已脱手，歪歪地射在靶上。
　　
　　明佑松开他手，笑道：“所以说，还是要继续练习的啊。”
　　
　　薛豆青垂下手，今天第一次抬起眼睛正视了他。
　　
　　明佑总是能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他却不能？
　　
　　薛豆青忽然觉得委屈，眼睛开始水濛濛起来，明佑却转开头去，道：“你吃早饭了吗？”
　　
　　薛豆青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道：“没有。”
　　
　　明佑道：“昨晚上吃晚饭了吗？”
　　
　　薛豆青道：“没有。”
　　
　　明佑道：“昨天中午吃午饭了吗？”
　　
　　薛豆青想了想，没再开口，只摇了摇头。
　　
　　昨天中午他正在大街上溜达，想着要为明佑送一朵花，用尽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明佑从他手中拿过弓箭来扔到一边，道：“去吃饭吧，我正好也没吃。”
　　
　　薛豆青站着没有动弹，明佑于是拉起他手往前走，也不回头看他，只是自言自语般道：“不吃早饭是不对的，会一整天都头晕的。”
　　
　　薛豆青被他拉着手往前走，囤积了一眼眶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出来，在清晨明媚的阳光里怎么止也止不住。
　　
　　
　　　　　　　　　　　　　　　　　　第二十二章　保护　
　　小孩其实好哄，尤其是对付薛豆青这种小孩，拿出耐心来磨上一天，到晚上也就差不多好了，明佑倦倦地伸了个懒腰，叹气道：“唉，你可真厉害，居然可以和我赌气一整天，我真是怕了你了。”
　　
　　薛豆青听了这话只咧着嘴巴笑，哭了一天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明佑派人拿冰块给他敷一敷他也不用，坐在明佑腿边腻歪个没完。
　　
　　明佑哄了他一天累得要命，很想早点睡觉，于是委婉道：“你今天起得那么早，难道不困么，回去睡觉吧？”
　　
　　这话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但薛豆青只是一瘪嘴巴，眼睛一眨巴似乎又要挤出水来，明佑看着那桃子眼睛心里有些不忍，只好道：“那留在这儿睡吧。”
　　
　　薛豆青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动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明佑于是不理他，自己起身去躺下，薛豆青这才慢慢爬到床上，悄悄卧在明佑身边。
　　
　　明佑道：“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不难受吗？”
　　
　　薛豆青的头埋在被子里，嗡声道：“不难受。”
　　
　　明佑又道：“躺得靠里点，这样半夜会掉下去的啊。”
　　
　　薛豆青道：“掉不下去。”
　　
　　明佑觉得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费，于是闭了嘴巴专心睡觉去了，快要入梦的时候感觉薛豆青悄悄往里挪了挪几乎要贴在他背上，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薛豆青的胳膊已经缠在自己身上了，仿佛怕要掉下床去那样缠得紧紧的。
　　
　　明佑伸手握住薛豆青的手，不知不觉就微笑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薛豆青慌不迭地闭上眼睛。
　　
　　明佑笑道：“醒了就不要装睡了，跟我说说话吧。”
　　
　　薛豆青装睡被识破，有点不好意思，抽出手来道：“那我起床去练剑吧，师父说要早起。”
　　
　　明佑道：“你师父算个什么？怎么他说什么你都听，我说什么你就不听？”
　　
　　薛豆青还在犹豫要不要下床去练剑，明佑却再次握住他手，道：“你这么勤快干吗，难不成想当将军？”
　　
　　薛豆青笑道：“我哪里当得了将军，我连个小兵都当不上呢。”
　　
　　明佑不高兴道：“这叫什么话？将军算什么！你要是想当将军，我就给你弄来个当当。”
　　
　　薛豆青道：“我不想当将军，我就是想变得强一点。”
　　
　　明佑笑道：“我说那话你还当真了？我说着玩的，在我这里谁还敢欺负你？”
　　
　　薛豆青道：“我不是怕别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