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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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俊微笑着，伸出手去，努力的抓向那只手，好像触碰到了，好像又错过了……再努力一次……一定，一定要抓着他的手，抓住那个一辈子的承诺……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杨俊……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杨俊……
　　如果你能抓住我的手，我就这辈子不再放开你……
　　我会疼你一辈子的，杨俊……
　　……
　　杨俊笑着，闭上了眼睛，那是他这一生中最美的一个笑容……
　　青瓷茶碗摔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君甄怔怔的望着残水慢慢淌开，用仿佛梦呓般的飘乎声音问道：「他……死了吗……？」
　　“还不清楚……”小林子偷偷抬起头看看主子：“幸好发现的及时，御医正在诊治……”
　　“救得回来吗……？”
　　一个想死的人，要靠什么样的力量才会重新活下来……
　　熙荷呆呆的起身，洁白的长衫滑过残茶，沾染了几分茶香……
　　“主子？”小林子担心的看着神情有异的熙荷。
　　“我好累……小林子，你退下吧……”
　　“不！”小林子跪倒在地：“恕奴才斗胆，就让奴才陪着主子吧！奴才绝对不会此刻留下主子独处！”
　　那近乎绝望的眼神，仿佛失去生存目标的恍惚，怎么能令人放心离开？
　　熙荷怔怔的看着天空与湖水，水天一色，仿佛溶为一体……忽然，他转身：“小林子，这宫中最高的地方在哪里？”
　　小林子心中一惊：“主子想做什么？”
　　“我想离天近一些……”他慢慢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得划过，好像想触碰天空……
　　“你带我去……小林子……”
　　小林子迟疑着，熙荷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美丽的笑容好像轻水浮萍，难以捉摸。
　　轩辕皇无比烦燥的在宫中踱步，楚儿仍未清醒，不过所幸血已经止住，却忽闻杨俊自尽……顿时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
　　看着御医们不断的在杨俊的胸口擦拭涌出的鲜血，一块块血巾丢弃，轩辕皇有种脚软的感觉……
　　为什么，人的鲜血会如此之红？为什么体内的血会涌出体外？怎么也止不住？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在朕面前上演从阎王手中夺命的戏码？看着杨俊煞白至可怕的双唇与脸色，轩辕皇最终坐倒在椅中，无力的垂下了头。
　　“小鬼……别以为一死就能赎罪……朕罚你是一回事，你自尽是另一回事……为什么伤害了别人却连自己都不放过……朕才不会愧疚……”
　　抬起头看向杨俊，那个如火般热情，又如麻雀般叽喳的人儿，此时犹如毫无生气的破娃娃般躺在床上，安静的甚至连呼吸都那么微弱……
　　心，不由痛了起来……
　　

第十五章；要死朕陪你死
更新时间2012…11…16　9：22：14　　字数：3025

　“杨俊……是朕负你……你恨的应该是朕……为何要迁怒楚儿？他是无辜的……对不起……是朕对不起你……朕负你太多……对不起……”
　　鼻间一阵酸楚，轩辕皇忙闭上双眼，忍住那些液体的溢出……
　　是朕自私，罔顾别人的感受……自朕当上皇帝后，朕以为天下万事便可以尽在掌握之中，可是，当楚儿的血止不住时，朕第一次慌了，朕感到并非当了皇帝就可以事事如朕所愿，就算成了皇帝，也有办不到的事……朕痛恨这种感觉！无力而薄弱！所以迁怒于你……而你为什么总是在火焰剧烈燃烧时再加一把油？朕是恼你，可朕并不想你死……一点也不想……
　　“皇上！”小初子匆匆忙忙奔进来，俯身对轩辕皇一阵耳语。
　　轩辕皇的脸色骤然剧变：“他现在在哪儿？！”
　　小初子忙答道：“观星台。”
　　轩辕皇的脸上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惧，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观星台，皇宫内最高的地方，无限接近天空的地方。此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观星台外围，双脚悬空。身上的纱衣随着高处的急风飞扬着，腰间的丝带像两条魅惑的银蛇几近妖媚的舞动着，发中那飘扬的长发，像一绸黑色的绢布，在风的吹拂下，波浪般起浮着。
　　“熙荷！”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熙荷微笑起来，没有回头，他知道当自己踏上这座高台时，小林子一定会去通知他。熙荷看着无云的天际，天空依然是那样的蓝，蓝的莫名深邃，蓝的近在咫尺，蓝的遥不可及……
　　“为什么天空总是这样蓝呢？”他浅浅的笑了起来，像是在问身后的人，又像是在自语：“总是这样蓝的引人入胜，才会令风筝拼命飞高，想去溶入它吧……”
　　“熙荷！过来！不要做危险的事！”轩辕皇的语气中含有隐隐的怒意与担忧。
　　“皇上……杨俊自尽了……你知道吗？”
　　“朕知道……朕对不起他……”
　　“让我猜猜他的表情……是在笑对吗？好像睡了一般，做着一个甜美的梦……”熙荷梦呓般喃喃着，目光飘渺的看向远方。
　　“熙荷！”轩辕皇看着熙荷的模样，升起不祥的预感：“回来，朕会好好待你。”
　　“皇上……我会幸福吗？”
　　“当然，朕说过，会为你架起飞得最高的骨，为你画出令所有人羡慕的色彩，你可以想飞多高就飞多高，朕说的是真的！”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皇上喜欢杨俊，喜欢君甄，都是真心的。只是，仅仅是喜欢而已……就像喜欢一张妙笔丹青，喜欢一树璨艳娇花，喜欢一池涟涟清水……仅此而已……”
　　“不是这样！熙荷，跟朕回去！朕会好好怜你，疼你，不会再让你伤心，好不好？”
　　“我不会再伤心了……心死了，无论怎样伤害，都不会再痛了……”
　　“够了！你为什么从不相信朕！无论朕付出多少你都视为无物！为什么你们个个任性的让朕担忧！让朕一天之内数次惶恐会失去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朕的感受！就算是朕不对，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朕！却让朕在醒悟的同时付出巨大代价！”
　　“我是皇上的风筝……”
　　熙荷慢慢站起身，纤瘦的身躯在剧风中慢慢挺立，衣服紧贴在身上，令风中的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无助……
　　“熙荷！”轩辕皇一个急步上前，想阻止熙荷这个危险的动作。
　　“皇上，”熙荷伸手示意，阻止住轩辕皇的前进：“你说过，只要找到那个可以令自己心甘情愿被束缚的主人，就会是一只幸福的风筝……风筝试了，心甘情愿的被束缚着，主人也是个温柔的主人，对风筝很好，所以，只要那根羁绊着它与主人情缘的细线不断，风筝跟主人就不会分离……”
　　熙荷慢慢放下手，看着轩辕皇，微微的笑着：“可是，风筝太贪心了……它嫌那根线不够长，不能令它拥抱天空，所以，风筝不再幸福……线没断，但风筝却想挣断，所以，主人没有错，错的，只是风筝……于是，挣脱主人手中绳线的风筝，只有一个下场……”
　　这缓缓张开双臂，柔软的衣衫在风中仿佛一朵绽开的白莲，那样的美艳，那样的虚幻。抓不住，没有凡人可以抓得住这样一朵绝尘之花……所以，轩辕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朵白莲纵身跃起，仿佛被风托起一般，优美的飘然下坠……那一瞬间，轩辕皇仿佛看到了一丝甜美的笑容，与一双含笑的双眸……
　　“不要！！！”
　　轩辕皇一跃而起！紧抓住那堕下的白花！两人顿时腾空！
　　“熙荷！！”
　　“皇上！！！”
　　在下堕的一瞬间，小初子与小林子同时出手拉住轩辕皇！急坠的重量令轩辕皇一阵下滑，两双手好不容易才在皇上滑至手腕时阻住了下坠！轩辕皇另一只手紧紧的抱着熙荷，而熙荷正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朕绝不许你死！”
　　轩辕皇极为吃力的以独臂的力量禁锢住熙荷全身的重量，二人身子悬空，在高处的烈风下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熙荷洁白的衣裳的强风中叫嚣般狂舞着，轩辕皇更加用力的紧搂着他，因为此时的熙荷好似一朵随时会被风儿带走的白云……
　　“抓住朕！熙荷！”
　　轩辕皇看到熙荷只是呆呆的任由自己搂着，却没有伸出双手围住自己，在臂力越来越小的惊栗下，轩辕皇几乎要狂叫起来！
　　熙荷怔怔的看着那张无比焦急的面容，痴痴的喃喃着：“为什么……你也跳了下来……”
　　轩辕皇此情此景下，哪还有闲心跟他探讨问题，只能气极的大叫：“熙荷！”
　　“万一他们没有抓住你呢？你难道没有细想就跳下来了吗……？为什么……？”
　　“你……”
　　轩辕皇气恼的低头瞪向他，却在与那双脆弱的好似不经意的轻碰都会崩溃的眸子相对视时，胸口的位置犹如刀绞般生疼起来……那个总是安静的凝视着远方的少年，为何会露出如此绝望的神情？那眼神中的希冀，仿佛溺水的人儿望向救命稻草般脆弱可悲……
　　“熙荷，朕的胳膊真得没有力气了……”轩辕皇苦笑起来：“如果在朕抓住你后你仍从朕的怀中坠落，朕会疯的……熙荷，你太残忍了，你想用最可怕的方式向朕的滥情报复吗？好，朕应允你，如果你堕下观星台，朕，一定陪你！”
　　“皇上……”熙荷拼命摇头，忽然轩辕皇的手臂一颤，熙荷一声惊叫，一下子滑落！
　　轩辕皇几乎是不顾后果的一甩上方拉住自己的那两双手，借助身体的回荡力于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熙荷的手腕！
　　“熙荷！朕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坠下去，朕就随你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熙荷哭叫着想挣脱轩辕皇的手，却得到恨不得握断他手腕的更大力紧握！
　　观星台上的两个小太监可是三魂吓跑了七魄，两个不大的小太监要拉住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少年已经颇为费劲，谁知更要命的是下方的、两人极不合作，一个想下去，一个想追下去，在空中吊了半天，力道慢慢减小……
　　“为什么？你居然问朕为什么！”轩辕皇的语气涌起一股浓浓的怒意，他蓦然抬头冲上方两个直冒汗的小太监叫道：“还不快拉朕上去！！”
　　说得容易……
　　小林子与小初子在心中哀号，只得用上吃奶的劲……
　　观星台下方一片喧哗声渐渐传导上来，听着众多杂乱的脚步上奔上观星台，两个小太监同时长舒一口气……
　　巡兵们七手八脚的将俩人安然无恙的救了上来，当泪痕阑干、神情呆滞的君甄双脚着地时，轩辕皇忽然发泄一般搂住他，狠狠撕咬着微抖的双唇，直至熙荷有些吃痛的低吟出声，轩辕皇才缓缓放开他。
　　“你问朕为什么？这就是为什么！”
　　熙荷痴痴的望着那双涵含浓郁情感的龙眸，脑中闪过他无数的表情，那玩世不恭的、风流跌宕的、威严神圣的、柔情似水的、冷酷残忍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我还是不懂……”熙荷的身子软软的倒到轩辕皇怀中：“我到底……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意识，带着深深的不解，慢慢飘远……
　　搂住怀中下滑的纤弱身子，玄臻将昏迷过去的君甄横抱而起，无视御医大惊小怪的询问与周围慌张的目光，转身走下观星台。
　　望着怀中人儿昏迷之中依然紧蹙眉头，暗暗滴泪的凄楚模样，轩辕皇扬起无奈的苦笑：“到底，朕要怎么做才能令你明白……？”
　　青纱帘帷后，静躺在床上的人儿微蹙黛眉，白晰的脸庞此刻缺乏血色的滋润，苍白的令人心疼。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床榻上的清丽人儿微微舒展了一下眉头，轻轻倚向那份温暖，嘴角似有似无的轻轻扬起。
　　

第十六章；往事（一）
更新时间2012…11…19　9：40：55　　字数：3218

　轩辕皇微微笑了起来，帮熙荷紧了紧被子，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几分落寞的凄苦……
　　熙荷缓缓睁开双眼，朦胧的世界中慢慢显现出轩辕皇的身影，他还未来得及开口，轩辕皇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摇首示意他不要开口。
　　“从现在起，你开始听朕说，什么也不要问，一切等朕说完……”
　　熙荷望着无比认真、仿佛下了重大决心般的玄臻，心中有些不安与期待，微微点了点头……
　　“朕知道你心中的困惑是什么，以你的细心一定早就发觉**之中眉目相似者甚多……没错，朕的的确确在按某人的样貌寻找着，不论是眼神或气质，任何的一切，只要有半分神似的人，都必定会得到朕额外的宠爱……”
　　蓦然瞧见熙荷一瞬间露出的受伤神情，轩辕皇苦笑着抚上他的脸，轻轻擦去他眼中泛起的泪珠。
　　“朕不否认，最初发现你时，的确是因为你格外神似那人才会升起带你进宫的念头，而朕对你的怜爱……”
　　熙荷忽然将头缩进被中，好像再无勇气听下去。轩辕皇好笑的将熙荷紧拽的被子拉开，轻啄了一下他通红的眸子，吻去了溢出的泪水。
　　“听朕说完……”轩辕皇轻轻的搂住熙荷微微颤动的身子，俯在他耳边，轻声道：“朕怜你，是因为你生性善良，安静平和，从不为自己争取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朕很心疼，心疼你每次送朕离去时的脆弱表情，心疼你迎接朕时难掩眸中的欣喜，仿佛朕的降临便是你生存的定义。可是，你慢慢变了……变得更加淡泊一切，不再为朕的降临而欣喜，为朕的离去而神伤，仿佛朕只是一个无所谓的过客，再也不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熙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苦楚，不由自主的反搂住轩辕皇，仿佛从他的怀中寻求一星半点的庇佑……
　　“朕有不甘过，可是，朕也知道你想从朕身上得到什么。朕说过，那是朕唯一不能给你的东西……朕的心底一直有人，而你，也是因那人的影子才会被朕发现，朕告诉自己，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影子？更何况你还是个男子，而朕是皇帝，多可笑的一段情感……朕的理智不许朕陷入这种窘境之中！可是……”
　　“明明想放弃你，保你衣食无忧来偿还你的这份情，却因每日一首高山流水而动摇……呵，你也知道朕不喜早起，可是，当朕无意间发现影荷居每到卯时就会传出筝声时，朕想起了以前你就是用这个办法来唤朕起身的。但是，朕并不在你身边，朕睡在别人的床前，为何你还不怨不恼的依然为朕奏曲？朕不明白，每个人都想夜夜侍寝，与朕不离，恨不得独霸去才心满意足。如果朕另结新欢，她们会嫉妒愤怒，会
　　诅咒睡在朕身旁的人儿。为何你不？你还在为朕弹筝，即使并不知道朕那晚留宿何方……”
　　轩辕皇的脸上扬起一丝甜蜜的微笑：“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格外留意你的曲子，那万籁无声的俱寂之中，隐隐传来飘渺空灵的悠悠
　　筝声，那连心底都不由沉醉的逸和宁静，让朕对它产生了深深的眷恋……为了不错过那首曲子，朕开始赶在卯时之前起身，然后静倚窗前，等待你开始弹筝，而当你的筝声扬起时，朕都会欢愉非常，开心的连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熙荷的眼中缓缓淌出两行清泪，他无言的枕在轩辕皇的肩头，听着那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细诉衷肠。
　　“你记得吗？有一阵子朕从不临幸于你，就算留宿也只是相拥而眠……因为朕听御医说你天生体弱，经不起夜夜房事之后，朕便不敢再碰你……呵呵，朕也会有心疼一个人的时候，若是之前朕一定不信，可没想到，朕明明不舍却能隐忍，竟可以只静静的搂着你便心满意足而眠……”
　　“皇上……”
　　“后来朕出宫时遇到了杨俊，当朕看到他时，朕心头冒出的想法竟是‘他真像熙荷！’，那时朕真得困惑了，迷惘了，朕已经不明白对
　　你的‘怜’怎么会变得如此牵肠挂肚……当朕把一切加在一起时，才恍然大悟，可是，这个答案却是朕不敢接受的。明明你只是个替身，为什么朕会喜欢上你？其实细看，你跟那人也只像个七成而已，为何朕会喜欢你？朕想不通……所以朕开始逃避你……朕说恨透了你，因为朕恨你不知不觉间夺走了朕的心，恨你为何不身为女子，让朕可以毫无顾忌的宠爱于你。所以，朕一直沉默着，想把那份心情埋葬……”
　　轩辕皇自嘲的笑着：“朕知道宫中的流言蜚语说些什么，你们都认为朕喜爱的是楚儿，对吗？”
　　熙荷怔了怔，有些木讷的傻傻问道：“不是吗……？”
　　“傻瓜！”轩辕皇啼笑皆非的用手拨乱熙荷的垂发，苦笑道：“莫非朕昏庸至此，连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你们都视做当然？朕再色欲熏心
　　也不至对血亲出手吧？”
　　“可是……”
　　“可是，他与朕并非同母所生，为何朕会对他怜爱有加？那份情义，早已超过兄弟的定义，更何况还不是亲兄弟，你也是这样想，对吗？”
　　熙荷有些懵懂，难道不是？
　　轩辕皇下意识的紧搂住熙荷，话语中透出的深深哀痛令熙荷的心揪做一团。
　　“那是朕尘封心底的秘密，这个世间，除了朕已无第二人知道，但是今天，朕要告诉你……”
　　轩辕皇的目光缓缓飘远，忆起少年痴狂的浓浓眷恋与青涩恋情的淡淡哀愁……
　　那是先帝在世之时的故事。那时的轩辕皇只是太子，天生的帝血与后天的权势熏陶造就了轩辕皇自信狂傲的秉性，在趋炎附势、唯唯诺诺的百般讨好声中犹如众星捧月般被宠上了天，轩辕皇惬意的享受着在各个权派之间游刃有余的畅快跋扈，仿佛天下万物皆在掌握之中。
　　那场深秋的初会，仿似最突如其来的狂澜，令玄臻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便一头栽入了无止境的深渊之中……
　　在皇宫极北之处的一片阴冷之中，便是众所周知的皇宫禁地‘冷宫’。那里关押着无数丝缕芳魂，以各种不为人知的理由被强锢于此，然后渐渐红颜殆逝，银发徒生，一点一点香消玉殒，直至在无人问津中默默死去，那副犹如在枯风中干竭的苍老身躯才会离开这片活生生的人间
　　地狱。
　　这个世间，最残忍的刑罚不是肉体的痛楚，而是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悲哀，然后在被人刻意忽视中仿佛幽魂般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存活着，让麻木的心灵一点一点冻结所有的理智……
　　所以，这里的人只有两种表情，麻木不仁的空洞与歇斯底里的疯狂，那是在位的帝王给这些女人最冷酷的惩罚，还有什么比让她们慢慢将自己折磨疯更加痛快的报复呢？不愧是帝王，连对待枕边香玉的处惩方式都凝聚了最深的心计与最狠毒的技谋……
　　原本只是好奇这片禁地到底是什么模样罢了，年青的轩辕皇偷偷一人闯入了这里。打开那道布满龟痕、红漆褪尽的残破宫门，再看着那殿门前灰旧的石狮与空无一人的门关，轩辕皇顿时好奇这个‘软禁’**嫔妃的‘传说中的可怕地狱’竟会无人看守？那么这个宫中的人为什么从未听闻有人逃出？
　　费力的推开沉重的大门，随着‘吱呀’声，大门缓缓而开，顿时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加杂着迎面而来的尘土枯叶，轩辕皇反射性闭眼掩嘴却仍吸了一鼻的尘土，干涸的枯叶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这股风好似从阴司之地最深处袭出一般，透着彻骨的寒意，令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呸！什么鬼地方！”
　　轩辕皇气恼的唾出一口沙尘，拍拍身上的薄土，缓缓步入这片禁地……
　　这里犹如一片废城，到处都是萧索破旧的裂纹尘土，院中到处都积满枯叶，好像多年未曾有人打扫。园中本应有着苍桑绿柏的地方，却只有一根根干涩的枯树，以诡异的姿势伸展着。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灰蒙蒙的，如果不是天空的蔚蓝依然会降临于这片地府的上空，轩辕皇一瞬间真会以为这个世间全是这种灰蒙蒙的色彩，那种，好像浓聚了无尽悲哀的凄凉色彩。
　　“有人吗？”
　　嘹亮的声音悠悠回荡，轩辕皇打了个冷战，难道这里的人都死尽了？
　　忽然，一个白发苍苍的嶙峋老太太驼着背，步履稀碎的缓缓走来，轩辕皇看看那张空洞的面孔，瘦得好似皮包骨一般的面容怎么看怎么恐怖
　　……
　　“喂，你也是冷宫的人吗？是婢女吗？”轩辕皇大声问道。
　　老太太垂着头，一声不响的缓缓走过，口中喃喃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但眼中丝毫未曾映入轩辕皇的身影。
　　“喂！”被人视做无物的轩辕皇不由气恼：“见了本太子还不下跪？！”
　　老太太依然嘀咕着什么，步履蹒跚的慢慢远走。
　　轩辕皇好笑的摇摇道：“定是个疯婆子。”
　　这时，两个手持膳盒的中年太监从不远处的圆门那端拐过来，二人皆垂首默走，也不说话，更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