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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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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渊藻闻言大惊,这个白雁声拐走他女儿不说,连兄弟都这么难缠,竟然觊觎洛邑。想以孟子攸天下枭雄,坐镇襄阳十数年,都不敢擅动一兵一卒,此人真是胆大包天。
  他越想越气,气过之后再想,孟子莺在阳城,白雁峰取许昌,若到时候两厢包围,他这五万人马可是危险了。于是连夜布置人马想要退回洛邑再做打算。
  他命部下虚立旗号,原以为半夜里人马徐徐调动,城内不会发觉,等明早发觉,人已走了一大半。谁料快到黎明之时,队伍前锋刚走,阳城城门就打开,一彪人马当下冲出城来。
  萧渊藻心知是中计了,一面命前军先走,一面命后军变前锋作掩护。他自己引军且战且退,孟军则乘势追赶,倒也不十分紧抓不放。
  他心中觉得怪异,正要传令前军小心埋伏。方转过山岭,只听一阵鸣金之声,前头闪出一支队伍来,旗帜整齐,人强马壮,领军的人轻裘缓带,白发如雪,温文尔雅道:“萧将军,朕在这里等待许久了。”
  竟是蜀帝孟子莺亲自出马。
  前后包围,两路夹攻。
  萧渊藻一面冷笑,一面抽刀出鞘,道:“昔年蜀王与我主有金石之盟,陛下何负信也?”
  孟子莺打马上前,不紧不慢道:“负信的是你们才对。既有金石之盟,又为何出兵至此?”
  萧渊藻道:“听闻蜀王陈兵三吴,我主欲观中国之政,以为王爷奥援。行军到此,没有犯境之意。但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
  孟子莺冷笑数声,道:“好个欲观中国之政!我生发未燥,便闻河南是我家地。今当修复旧境,请萧将军退回雁门关外,使河塞息肩,关境全命,以观时弊。”
  萧渊藻皱眉道:“我听闻蜀王旧伤复发,危在旦夕。鲜卑与江东刘氏相比不过彙曛玻的诵母勾蠡肌1菹履┞凡涣浚刺艚校砸恍『薅鹬乇撬艘病!
  孟子莺大声道:“自崇明年初,胡虏肆虐中原,占我河山,掠我百姓,凡我汉人都有驱除胡虏之责,何分孟氏、刘氏?先除外侮,再清内奸,我孟子莺活着一天,不许胡马渡过雁门关一步!”
  他此话说完,全军刀剑齐鸣,齐声喝道:“不许胡马过雁门关一步!”声震山谷,响遏行云,在天地前回响,余音不绝。
  萧渊藻情知多说无异,募地清啸一声,他身后的萧家铁骑亦是齐声附和。
  一时间金鼓大振,喊声大举,两军对杀,天坍地陷一般。
  萧渊藻本欲与孟子莺交手,但几番错身而过,都被各自身边衷心护卫的亲兵所挡。
  两军直从清晨杀到午后,北燕虽困于山道中,骑兵优势不得发挥,但到底人数远胜蜀军,且彪悍绝伦,部勒又严。到午后时大半已突出包围圈,往洛邑方向退去了。
  萧渊藻和许昌撤回的残兵一起进了洛邑,深沟高垒,坚壁不出。孟子莺和白雁峰自知洛邑易守难攻,也不曾追击,各自领兵回去了。
  孟子莺快回到襄阳时,收到探马来报,道是徐州白雁声作檄文以告天下:
  帝星不明,孟贼乱国,万民涂炭,京城一空。段晖、傅熙欺天罔地,窃国弑君,屈杀忠良,罄竹难书!今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
  檄文后附天子衣带诏,封白雁声讨虏将军,成国公,自行讨逆。
  沈一舟瞠目结舌,咬牙切齿道:“白雁声没有死么?刘破虏在他手里?好个白雁声,真是狼子野心!”
  孟子莺手握那檄文,这本来不是他一直期望的事情么,但为什么真正开始的时候,他会觉得苦涩之极,心如槁木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卡文,但愿很快就会好了……

  ☆、第七十五章

  八月过半,明明已经入秋,却一点凉意都没有,萧溶月早上是被热醒的。
  在她常年居住的洛邑,夏天已经很难熬了,没想到彭城的暑热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穿好了衣服,洗漱过后,打开门扉,听见院外有婢女在小声谈论什么。
  一女欢喜道:“白二将军在许昌打赢了胡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另一女就鼓掌笑道:“二将军这些年出生入死,可不是百战百胜么!我说胡人就没那么可怕,从前打不过,那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萧溶月听了想笑,又想到许昌离洛邑很近,不知道白雁峰是和鲜卑哪一位将军作战,心里又格外担心。
  头一个女子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胡人不穿衣服,只披毡衣,北地甚寒,窟穴而居,人畜相依。”
  “人和畜生怎么能住在一起呢?别胡说了。”
  “真的真的。听说胡地山中有池,毒龙居之,多有妖异……”
  这说得越来越离谱了,萧溶月不知不觉走出来,笑道:“不是这样的,北地山川和彭城一样,比这里倒凉快些。胡人也穿衣物,布匹从汉人手里换购。”
  那两个婢女冷不防有人走出来,均是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楚是萧溶月之后,立时拉下脸对看一眼,行了个礼,绕过她走了。
  萧溶月站在树下又是尴尬又是羞恼,想她堂堂燕国小郡主,从小到大多少人捧着护着巴结着,何曾有这样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她眼里募地就含了两包泪水。
  李湘南在廊下看得清楚,走过来喊她道:“萧姑娘,将军喊你到演武场去。”
  萧溶月一怔,连忙用手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朝她走去。
  两个姑娘肩并肩在廊庑下走着,都是花容月貌,年华正好。萧溶月知道李湘南快要嫁给白雁峰,也替她高兴,一路上说话间笑由心生。李湘南手挽了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萧姑娘,你别见怪。我是从西川来的,早几年孟公子走了,我一人留在这里,也有人背后说我是奸细来着。”
  这是在抚慰她,萧溶月明白,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靥。
  演武场上一人一马正在绕场奔跑,看见她们来了这才驻马揽辔。萧溶月看清骑马的是白雁声,有些奇怪,他早晨向来忙得很,今日不知为何有闲暇在这骑马绕圈。
  白雁声翻身下马,牵马过来,把缰绳交到萧溶月手里:“这是西域的汗血宝马,你骑骑看。”
  萧溶月打量那马,头细颈高,步伐轻灵优雅,毛发呈枣红色。她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最会识马相马,一见名驹心花怒放,二话不说就在演武场上纵马驰骋起来。
  李湘南见白雁声眼一眨不眨望着场上,嘴角也含着淡淡的笑。她不知道萧溶月那匹枣红马在长江里淹死的故事,只以为白雁声是费尽心机在讨佳人欢心,想到西川的那个人,就有三分凄然之意。
  忽听白雁声开口道:“弟妹,我过几天要到中州去。不在的这些日子,拜托你多照顾溶月一些。”
  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李湘南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一阵伤心失望。
  没过几日,白雁声就单骑出了徐州,往中州而来。
  中州有两大屏障,一为淦水,一为苍山。九月初九重阳节,江湖盛传,在苍山香炉峰有武林人士举行大会,要推举盟主,共议驱除北虏,恢复中原的大事。
  白雁声从彭城行了几日后,忽觉一路上有人悄悄尾随。他不动声色颠倒日夜走了几天,在沿途的一个小市镇上将跟踪他的萧溶月抓了个正着。抓到她时,她还振振有词:“彭城太无聊了,你家的人都不待见我,我留在那里也没有意思。你出来办事,我给你当保镖护驾不好么?”
  白雁声哭笑不得:“谢天谢地,你别拖我后腿就行了。”
  萧溶月脸上一红,知道他是在说当日去邕京路上被散兵围攻一事,便据理力争道:“那你大将军大英雄,出门在外没个使唤的人不是很没有面子。我给你当小丫头好了。”
  白雁声心里想,我哪敢使唤你,又知她待在徐州着实难熬日子。邕京一行他于萧溶月了解不少,这姑娘性格肖似雁蓉,脱略行迹,有侠士之风,很对他的胃口。一路上有这样一位小妹妹陪伴倒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立刻精乖地拉了拉脸上的人皮面具,心里好笑,遂点头答应了。
  萧溶月喜出望外。她这次出来为了避人耳目,连汗血马都没骑,随便偷了马厩里一匹马,跟着白雁声这几天倒腾得人马都累得半死。
  两人爱惜马力,在小镇上歇了一歇,又追着绵延的山脉往大山深处走,终于到了一个名叫玉林的县城。
  午后时分入了县城,虽然离九月初九还有好几天,城里已多了不少带刀带剑的江湖人士,皆行色匆匆风尘仆仆,打尖行路,与常人无异。
  两人循着主街找了一家门脸不大,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订了两间房。各人回各人的屋子蒙头补觉。一觉睡到黄昏时分,萧溶月被饿醒,勉强爬起来,店小二在门外喊她去二楼吃饭。
  她下了楼,见二楼靠窗的一桌,白雁声已经坐在那里浅斟低酌了。桌子上摆着冬菇炖发菜,凉拌笋鞭,红烧素鸡,椒盐松仁四个小菜,一盆米饭,一壶酒。
  萧溶月不自觉口水流了一地,废话不说,捞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白雁声一边喝酒一边观察周围环境。那大堂里走来一群道服挽髻的是华山派人士,门口坐着那一桌个个虎背熊腰、彪形大汉模样的似是江湖上走镖的青龙帮。从窗口望出去,街角旮旯里一摊摊衣衫褴褛叫花子打扮的应是丐帮人士。……
  他一一点数,默默记在心里。
  天渐渐昏暗了,路上行人也不多。忽听从城门口传来答答的马蹄声,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青篷马车沿着长街往城里来。驾车的青年约莫十七八岁,面带稚气,腰配一口长剑,也看不出门派来路。
  小城统共就一条主街,他要打尖住宿,都要走众人面前过。
  其时华灯初上,晚风拂开马车的湘竹帘,里面坐着的人飘出一缕白发,瞧着年纪不小了。
  白雁声心里一紧,“啪”地将手里的白瓷酒杯捏碎了。好在客栈里人来人往,他这一桌位置也偏,倒没什么人注意。
  反而是萧溶月见状,殷勤得不得了,又递抹布上去擦酒水,又递金创药,真像个跑前跑后的小丫头了。
  他一时不敢声张,只将那马车去的方向记在心里。到了天黑的时候,摸出客栈,沿着长街,一家家旅店马厩探看,终于在最远最小的一家客栈后面发现了那辆马车。
  戌时刚过,别家客栈里还是人来人往,这里却安静得不正常。客栈只有两层楼,他正寻思如何一间间找起,楼上有人出来了,站在扶栏边朗声道:“是徐州白将军吗?敝上请将军上来一叙。”
  白雁声愣了一愣,这才从隐身处走出来,沿着楼梯登上二楼,这客栈大约是被孟子莺包下了,并无闲杂人等,所以才能这样开诚布公。
  他一步步登上木制的楼梯,心里咚咚直响。自那年在长江船上两人分别,他与子莺已有三四年未见了。
  那赶马车的青年自称西川沈君理,让过他后,就径直下楼去了。
  白雁声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脚步略顿了顿,便听见屋里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道:“进来吧,外面蚊虫多。”
  门扇无风自开。
  一个人素色衣服,白发胜雪,正坐在桌前,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支颐。他眼光既不是落在书上,也没有看向白雁声,却是望着忽明忽暗的灯烛,听见他进来也不抬头,只用瘦长的手指指着对面的座位道:“请坐。”
  寻常人眼里他清雅高华依旧,但在白雁声看来却是消瘦得很了,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眼酸难耐。转身将门户关好,方才走到桌边坐下。
  “子莺”,白雁声才开了一个口,孟子莺“扑”地将手里的书卷掷下,从桌子上的茶盘里拈起一个茶盏,倒了杯茶水放在他面前,不冷不热道:“贱名何足挂齿。倒是要恭喜阁下了,新鲜出炉的讨虏将军,成国公大人。”
  白雁声给他一声“成国公”呛得面红耳赤,讨饶道:“子莺,看在我们十年相交,千里同心,以善相养,以过相砭的份上,饶了我吧。”
  孟子莺嘴角弯了弯,话里略有笑意:“是不是同心,这可不敢说。不过你那位千里同行的小朋友呢,不请进来一起坐坐吗?”
  白雁声怔了一怔,好半天才意识到他口里的“小朋友”说的是萧溶月,木愣愣道:“我出来没有跟她说。她跟过来了吗?”
  “哦”,孟子莺脸又冷了下来:“大约沈将军请她去喝茶了。你要不放心,可以去瞧瞧。”
  白雁声屁股刚挪一挪,又舍不得离开板凳,料想以他的身份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便不去管萧溶月了。一双眼睛死死把孟子莺盯住,涩声道:“那天草原上的那个人是你吧。多谢你关照沈王妃救我一命。”
  孟子莺却不耐烦听他这些客套话,漫声道:“沈王妃的事我管不着。你巴巴地跑到我房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么?”
  白雁声心肝一颤,轻声道:“还有一件喜事,湘南与雁峰两情相悦,已经由我做主结成夫妇了,日子就在下月初十。”
  这倒是意外之喜,孟子莺闻言扬眉看了他一眼,如果没记错,李湘南比雁峰大上几岁,不过雁峰少年老成,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承你看得起我西川的女儿,她终身有托,我也代她欢喜。来日必补办一份嫁妹的妆奁前去贺喜。”
  白雁声顿了一顿,又道:“还有谢家的事情,也多亏有你。”
  “这没什么,谢公德被天下,我十分倾慕。替忠臣昭雪冤屈本就是天下义士该做的。”
  总而言之,就不是看在你白雁声的面子上,你少自作多情了。
  白雁声十分之尴尬,摸了摸鼻头,想了想还是言归正传吧,遂问道:“子莺,你到香炉峰来,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你也收到了请柬?”他说着从袖里掏出一个大红信封来。大约十日前有人送请柬到徐州府,说是邀天下英雄共商讨虏大策,他见孟子莺瞟一眼那信封后点了点头,便知道大约这一路上遇到的豪杰之士都是为此而来了。
  白雁声问道:“你知道这人什么来头吗?”
  孟子莺一哂,他明明手里握有不少消息来源,却还要来赚他的话,当下便徐徐道来:
  中州沃野千里,人杰地灵,足为帝王之都,三郡英杰思得明主以立功于世久矣。
  苍山香炉峰上有一山庄,庄主姓苏,有百岁高龄,相传是苏秦后代,善铸剑,江湖中使剑的门派都以得到苏剑为平生幸事。崇明年初元帝渡江,苏老见天下将乱,便闭关修行,不见世人。今年九月初九是他百岁寿诞,听闻他要出关,他的门人便想借此机会广邀豪杰,一来替他庆生,二来借他德高望重的地位推举出武林盟主,干一番大事业。
  孟子莺如今已是西川花间派的总掌门,被邀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投请柬的人估计也没有料到,以他九五之尊肯亲临贺寿,只以为派个代理人就差不多了吧。
  白雁声也早已想到这一点,目光炯炯注视他道:“能劳你亲自前来,想必不是一般的山林野老。”
  孟子莺叹一口气道:“世上奇人奇事多着呢。我听说子鸾在这里,所以亲来走一趟。杨难当、卢辙都是此老弟子,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此老威名赫赫之时,便是我俩的爷爷辈都还没有出世呢。当年和他动过手的人如今都已死的干干净净了。若是孟子攸活着也不敢不走这一趟吧。”
  他说到孟子攸便神色黯然,白雁声见了恨不能以身相代,手臂一动,横过桌面握住了他的手指,颤声道:“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好或不好,与你何干?”
  白雁声呆呆望着他,过往种种,一遍一遍在心头滚动。他忽然张口道:“良朋相遇,岂可分途。这些年我想了无数遍,百思不得其解。那时我俩明明好得像一个人一样,为何你突然就跟着你哥哥走了。我和湘南追你到船上,你却连见都不愿见我们一面。”
  当年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孟子莺睫毛微颤,没有答话。
  “我想了很久很久。你离开我,是在我和谢小姐定亲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  
  孟子莺脸色泛白,坐着一动不动,目光落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上。屋里只有白雁声一个人的声音:“你待我的情意,我从前朦朦胧胧,一知半解,现下……”
  他说到这里情难自己,再也说不下去。孟子莺却猛地抬头望他,强笑道:“现下你看我不起,觉得我龌蹉不堪也没什么。”
  “胡说!”白雁声“霍”地站起,带倒桌上的茶水,他竭力克制,眼眶终于红了:“我与你自幼相知相许,终身祸福与共,那和旁的人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孟子莺淡淡一笑,下定决心逼问到底。
  白雁声嘴唇微抖,他自十八岁谋食在外,饱阅京洛风尘,如今人到中年,正可圣可狂之际,如何叫他再像个少年郎一样柔情蜜意地告白。
  一室静谧,过了一会孟子莺扶额疲倦道:“天色不早了……”
  白雁声背过身去,豁出去般大声道:“我昏迷的那段日子,同行十年事,江南万里忧,都在心头。我愿意为雁峰雁行,为孙氏兄弟,为谢小姐,为天下任何一个人去死,但只愿意为你而活。一想到我要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你,就难过得不得了。
  “何难一死报君恩,欲报君恩不能死。
  “我与谢小姐夫妻有义,今后或相敬如宾,或子孙满堂,不逾礼而已。但对你却是想要触碰又不得不收回手。如果这世上有比玉器更容易碎的,比月亮更高不可及的,那一定就是你了!”
  因为太过珍惜而不敢伸出手。
  孟子莺怔怔落下泪来。
  他高义而不忘情,真血性男子也。想我们的一生何其逼仄匆促,人生如寄,若能获己所爱,当真了无遗憾了。
  孟子莺从桌边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破涕为笑道:“好啦,是我小心眼错怪你了。”
  白雁声回头看他,他脸上被泪水打湿,柔美如玉,好似明月出云崖,一绝如流光,目中更有一层晶莹温润之意,于是情不自禁捧着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两人气息缠绵交杂许久,分开后,孟子莺道:“你看,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玉石也不是月亮。”
  白雁声“扑”地笑出声来。伸手把他揽在怀里,一遍一遍摸着他的白头发,不住叹气。
  孟子莺靠在他胸前,轻声问道:“刘破虏干嘛封你成国公?”
  白雁声道:“安民立政曰成。”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怀里的人震颤了一下。孟子莺抬起头,四目对视,他好像在问他,你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白雁声郑重地点了点头。
  孟子莺就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两枚玉璧,正是当年在船上白雁声交给他的飞燕同心玉,他还了白雁声一枚,自收了一枚,道:“千里同心,玉汝于成。”
  爱之如玉,助之使成。
  我心如水,不流即腐,这一分情意自始至终不曾改变。白雁声收好那玉璧,忽然道:“子莺,我求你一件事成么?”
  他这么重的语气,孟子莺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大约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说说看。”
  “明日上山祝寿,苏老和众人面前,请你助我力劝天下英雄与北燕暂时握手言和吧。”
  果然!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他们之间终于不止是隔了一个谢连璧而已。
  孟子莺退开两步,瞬间黑脸,嘲讽道:“你倒是真舍不得萧瑀和那小丫头。先除外侮,再清内奸。天子有戏言,王命委草芥!你当我说话是在放屁!”
  上一刻还娇柔婉转,下一刻便已脸如严霜,这小心眼吃飞醋的毛病果然是改不了了。白雁声苦笑道:“是我在放屁还不成么。你听我把话说完。”
  孟子莺便挑高眉毛,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模样。
  “西北诸郡,皆为戎居,胡汉杂糅,亘古未有。说是讨虏,其实也不过是同胞相残。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这是我亲眼所见。计较一城一战的得失并无意义。
  今日国中百废莫举,千疮百孔,无可收拾。刘氏弃中华而入蛮越,朝廷威望最低的时候,正是我们收拾河山,蓄甲养民的大好时机。若有十年时间养息天下,便可反败为胜。”
  他其实在北燕跟随萧瑀急行军七昼夜,跨过茫茫大漠去袭击拓跋部的时候便已见识过鲜卑军队的真正实力。黑云万朵,挟风而驰,须臾已过。平心而论,便是在中国武力全盛的时期也未必能抵挡这样的奇袭,何况是目下这样一幅烂摊子。
  萧渊藻虽然夺得洛邑,但鲜卑贵族深忌河洛暑热,意每追乐北方,慕容德未必能在中原立定脚跟。
  主气常静,客气常动,客气先盛而后衰,主气先微而后壮。
  重整河山,驱除戎狄,在渐不在骤,在实不在虚。凭几个武林人士,耍刀弄枪,无济于事。
  孟子莺始终皱着眉头,他哥哥孟子攸在世的时候便将与鲜卑结盟立为国策,但他幼年经历过五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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