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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攻略-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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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柳年笑笑:“我却一定要问。”
“大人!”高大壮明显有些怒意。
“或者说不是我要问,而是皇上要问。”温柳年道,“易地而处,若是阁下想与我做一笔大生意,却连我来自哪里都不清楚,如何能安心付银子?”
“我们保证一定能织出布。”高大壮道。
“保证这种事,上下嘴皮子一碰谁都能说出来。”温柳年道,“况且诸位既然要进宫面圣,按照规矩,也是要登记来历以及姓名的。”
高大壮胸闷,听他这么说,倒像是自己主动想要进宫一般。
“所以阁下究竟来自何方?”温柳年又问了一遍,“我也好早些回去复命。”
“大人稍等。”高大壮站起来,急匆匆出了屋子,生怕晚了会被拉住。
赵越微微皱眉,这人的确是有些奇怪。
向冽虽说也有些闹不清楚温柳年到底想做什么,却知道他向来靠谱,便也没有多问,一直抱着刀坐在椅子上,只是心里难免纳闷,大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坐着也不安稳,一直换姿势。
赵越看着他额发间的细小汗珠,心里自然是心疼,刚想着要将高大壮抓回来,对方却已经自己折返:“我们来自南洋一个小岛。”
“名字呢?”温柳年很有打破砂锅的精神。
高大壮道:“吕叶岛。”
温柳年摸摸下巴:“果然没听过。”
高大壮:“……”
那你非要问!
温柳年却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又仔仔细细开始挨个盘问几人的姓名年龄来历,甚至连家里有没有媳妇都要记下来,见到高大壮不耐烦了,便及时提醒一句:“若是阁下不配合,便不能进宫面圣了,若是不能面圣,那生意也便要黄了。”
高大壮面无表情坐回去,道:“我没娶媳妇。”
“没有娶媳妇。”温柳年点头,又道,“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些成亲得好。”
高大壮虽说闷不吭声,不过谁都能看出来,心里头估摸正在怄火——不过话说回来,任谁被这么祖宗八辈刨根究底的问下去,估摸着都要怄火。
越往后头,向冽便越发费解。虽说进宫面圣是大事,但皇上功夫底子不算弱,身边又有无数侍卫与影卫保护,就算大人是为了稳妥,但这盘问的也未免太仔细了些——连别人爹有没有纳妾都要管?与其说是盘问,倒不如说是七大姑八大姨在唠家常,想起什么就问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温柳年咳嗽了两声,伸手揉了揉嗓子,终于道:“暂时就这些了。”
高大壮松了口气,总算是完了。
然后就又听他补了一句:“若是以后再想起什么,继续补上去便是。”
高大壮瞪大眼睛,还要继续?
“告辞。”温柳年站起来,身形明显一僵硬。
赵越将他抱在怀中。
温柳年还在称赞:“阁下果真是很有做生意的诚意。”
“大人过奖。”高大壮面无表情,只想快些将这些人打发走。
三人出门之后正是正午时分,日头火辣辣也不方便赶路,于是便去了上回那处茶楼,坐着先歇一阵再喝壶茶——一直在不停说话,温柳年嗓子早就干出火。
“可否问大人一件事?”方才一落座,向冽便开口问,显然也是憋了很久。
“向统领是想问我,为何要说那么多废话?”温柳年放下茶杯。
向冽顿了顿,原来还真是废话,还当其中另有玄机。
“因为只有废话,才能看出对方到底有没有撒谎。”温柳年笑笑,“就像街头拿树根当人参卖的骗子,只会事先编好自己是如何得到这只人参,不会事先编好自己邻居姓甚名谁有无娶亲,因为没必要,一旦突然被人问起,势必会短暂犹豫一番。”
“大人怀疑他们是骗子?”向冽皱眉。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快速回答我。”温柳年道,“向统领有无表哥,年纪几何,在做什么?”
“有,王安,武馆总教头。”向冽道。
“你看,因为是身边最熟悉的事,所以能快速说出来,也不会太多考虑。”温柳年道,“但对方显然不是这样,在回答每一个问题的时候,都会有个停顿,而且有几处还前后矛盾。”
向冽意外:“大人全部能记住?”
“自然。”温柳年又挪了挪屁股,虽然略微有些坐不安稳,但是幸好没有干扰到脑袋。
赵越:“……”
“吕叶岛,南洋的确有个这样的小岛。”温柳年道,“不过一非交通要道,二来岛上也没什么珍稀特产,所以极少有记载。”
“有什么问题?”向冽又问。
“若是来自吕叶岛,应当没什么不方便提及,楚国只与南洋几个大一些的国家有香料茶叶往来,这种小岛极少打交道。”温柳年道。
“那几个身材瘦小的男子,的确像是渔民。”向冽道。
“渔民不仅是南海有。”温柳年慢悠悠道,“东海也有。”
向冽瞬间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先前那个四处包歌姬的中年男子,与这伙杂耍艺人是同时出现的。”温柳年道,“不一定有联系,却也未必就没有联系。”
向冽道:“若是当真如此,那便又与大明王扯上了关系,还是要有确凿证据才好。”
“昨日我们登门拜访之时,这伙人看似极不愿意与我们做生意,而且脾气也是一个比一个暴躁。”温柳年道。
向冽点头:“的确如此。”
“但是今日却答应得极为爽快。”温柳年放下茶盏。
向冽流利道:“那是因为大人说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毕竟也是在官场上混的啊。
“若说被我昨日的话影响到,那内心也应当是极为不愿意的,尤其是对暴脾气来说更是如此。”温柳年道,“但今日在我故意激他,逼他说一大堆无用之事的时候,只要提到若是不愿配合,便不能做成生意,对方便很快就会妥协,向统领不觉得有些前后矛盾?”
“这……”向冽回忆了一下,觉得似乎的确如此。
“不合理对不对?没人会被一件自己不想做的事威胁到。”温柳年道:“但若是换个方向去想,对方其实很愿意同我们做生意,昨日只是故意演戏,那便合理多了。”
向冽神情凝重:“此事不简单,只怕要立刻回宫禀告皇上。”
“好。”温柳年僵硬站起来。
向冽:“……”
“向统领可否先独自进宫?”赵越将人扶住,“原本就中暑未好,今日煎的药还没有吃。”
“自然自然,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向冽答应,“那我就先回去了。”
温柳年点点头,看着他出了雅间门,然后才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趴在赵越怀中。
“我们也回家?”赵越揉揉他的脑袋,“上些药睡一觉,然后再进宫。”
“知不知道现在要做些什么?”温柳年抬头看着他。
“嗯?”赵越先是有些不解,想了想,低头亲亲他。
“不是这件事。”温柳年舔舔嘴巴,虽然亲一亲也很好,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快些找到那个神秘男子,越往后拖,只怕风波会越大。”
赵越微微僵硬。
“再亲一下。”温柳年凑过去,方才时间有些短。
赵越哭笑不得,在他的唇瓣上又亲了一口。
“不过也不必太担心。”温柳年坐在他怀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神秘人应该不会轻易将你的身份说出去,否则也不必费心费力想杀你。”
“为何?”赵越问。
“不管是青虬还是离蛟,想要的都是你的身份,而不是你这个人。”温柳年道,“只有先让你悄无声息消失,再找一个新的傀儡顶替,到那时他们才会堂而皇之公开,然后再借助假赵越达成目的。现在若是让人知道你是赵越,那先前一切力气就都白费了,自然不会甘心。”
赵越点头:“嗯。”
“你也不要太累。”温柳年拍拍他的侧脸,“三更半夜出去练功,真当我不知道。”
“我不用睡太久。”赵越帮他整整头发。
“那也不行。”温柳年坚持,“醒了就在床边看我。”
赵越笑出声:“好。”
两人又在茶楼休息了一阵子,方才一道回了尚府。途中经过城中央,见到前头一座木楼上头站了不少工匠,正在拿着榔头木锯做工,很是热火朝天,于是温柳年好奇伸长脖子看:“是新的酒楼么?”然后又诧异,“二当家怎么也在。”
“陆追自然会在。”赵越道,“我将这间酒楼买下来了。”
“买下来?”温柳年睁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必知道。”赵越道,“等着开张后来吃便好。”
“厨子请好了吗?”温柳年很关心这个问题。
“请好了,从叠翠阁挖过来的。”赵越道,“下回你再想吃桂花卤鹅,便不用排队了。”
“甚好甚好。”温大人很是满意。
陆追拿着图纸,一边督工一边检查,满头都冒汗。
“陆二当家。”一个小厮颠颠跑过来,手里端着一大碗酸梅茶,“天气这么热,快先泄泄火。”
“多谢。”陆追摸银子,小厮摆手道:“赵大当家已经付过了,二当家尽管喝便是。”
陆追愣了愣:“大当家方才也在这?”
“是啊,刚走。”小厮道,“还让小的传话,说二当家辛苦了。”
陆追胸口发闷,都路过了也不过来看一眼,还能不能上点心了,分明就是朝暮崖的产业!
还当真是兄弟如衣服。
“大人回来了。”锦缎坊内,木青山依旧在院中看账本喝茶,“生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温柳年淡定道,“多谢师爷关心。”
“左护法的药当真挺好用。”木青山又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大人一定要继续擦。”
温柳年微笑:“嗯。”
赵越抱着他大步回了卧房。
温柳年幽幽道:“你若是敢笑——”
“我自然不会笑。”赵越举手发誓。
温柳年踢掉鞋子,自暴自弃趴在床上等擦药。
提前进入成亲数十年的老夫老妻状态,其实也挺好。
王城一处幽暗的地下暗室内,先前大手笔包下青楼歌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喝茶——一切都如同温柳年的猜测,此人正是当年大明王云断魂的部下青虬,也是穆家庄兄弟二人的幕后主使。
“教主。”下属站在他身边,“今日赵越是与温柳年一道出的门,身边还有御林军总统领向冽。”
“所以便有没有下手?”青虬语速很慢,语调也有些阴森,与先前青楼中判若两人。
下属低头不语。
“早些除掉他,计划才能早些进行。”青虬道,“若是再拖下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属下知道。”
“再过一阵子,这王城内会来不少人,其余小兵小虾不足为惧,但秦少宇却大意不得。”青虬道,“据说还有个与追影宫交好的七绝国君主慕寒夜,也不是善茬。”
“但赵越武功不算低。”下属道,“想要悄无声息干掉他,只怕有些困难。”
“能悄无声息自然最好,但若是不能悄无声息,那便之后退一步。”中年男子站起来,表情阴狠道,“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他的性命!”
“是。”属下领命,低头退出了暗室。
下午些时候,温柳年推开被子坐起来,迷迷糊糊伸手抓衣服穿,结果不小心挠到了大当家英俊的脸。
赵越握住他的手腕,凑在嘴边亲了亲。
“不要闹。”温柳年打呵欠,“我该进宫了。”
“皇上又没有派人来找。”赵越道,“不然今日别去了?”
“事关大明王,皇上不可能会安心。”温柳年道,“与其被大晚上召进宫,倒不如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混一顿——”
“不许!”赵越皱眉。
“那也能早些回来睡觉。”温柳年嘀咕。
赵越道:“吃完饭再去。”
温柳年双眼晶莹闪烁。
“吃完饭再去。”赵越没有丝毫松动。
温柳年:“……”
但是御厨会做红烧肘子,和脸一样大。
“大人。”木青山在窗外道,“四喜公公又来了。”
“你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温柳年表情淡定,心里很是迫不及待,穿好鞋就往外跑。
油汪汪的大肘子。
“慢着些。”赵越哭笑不得,紧走几步跟在他身边。
“大人。”四喜公公正在前厅喝茶。
下人都在感慨,自从温大人搬来锦缎坊,四喜公公几乎将王掌柜买来的茶叶喝了个遍。
“公公见谅,本官来迟了。”温柳年客套了一下,然后便整理了一下衣服,“我们这就进宫。”
“倒是不着急。”四喜公公赶忙道。
怎么不着急,都该吃晚饭了,中午就没吃,温柳年咽了咽口水。
然后就听四喜公公道,“皇上临出门前吩咐过,让大人在家中吃晚饭再进宫。”
温柳年顿了一下,又继续争取:“其实也可以去宫里头吃。”
赵越好笑。
“不行不行。”四喜公公连连摇头,“皇上说了,待到温大人这回病好了,才能去宫里吃饭,现在只能在家吃,免得大当家生气。”
温柳年满心不甘愿,当真不能吃肘子吗。
赵越道:“多谢公公。”
“大当家客气了,快些带大人去吃饭吧。”四喜公公坐回椅子,“我再喝杯茶,不着急。”
温柳年目光哀怨坐在饭厅,嘴里叼着一根青菜,皇上先前分明就说好,自己随时都能去宫里吃饭——身为九龙天子,怎么好出尔反尔,君臣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赵越帮他吹凉粥饭,一勺一勺喂过去。
还真是做皇上的啊……平时大鱼大肉将人喂得欢欢喜喜,生病了要哄着吃药粥这种活就留给自己,再这么下去,估计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想往宫里跑。
想起上回匆匆见过的一面,赵越心里摇头,果然是个不会吃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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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为何一见面就打架
【第110章…为何一见面就打架】温大人略茫然
对于温大人来说;这世上有两件事最重要,一是看书;二是吃饭——当然在认识了赵越之后;便又出现了同样重要的第三件事。最近一直忙于各项杂事,每日能静心看书的时间不多,昨夜又出了那场乌龙,想来第三件事也要缓上好一阵子;只剩下吃饭是唯一的期盼;却还要被迫咽药粥。想起宫里头热腾腾的大肘子,温柳年默默咽了咽口水,然后便继续坐在软轿中;看着外头发呆。
“大人。”四喜公公在外头道;“到了。”
温柳年僵硬挪起来,迈着步子缓慢出了轿。
四喜公公被吓了一大跳,大人这是怎的了。
“坐久了;有些腿麻。”温柳年及时解释。
四喜公公赶忙扶着他:“下回换个大些的轿子。”
温柳年心想,轿子里能有张床便最好了,还能顺便睡一觉。
“爱卿这是?”楚渊正在御书房内与向冽议事;见到温柳年慢吞吞迈着步子走进来;眼底也有些惊疑——先前向冽只说是中暑,没说连路都走不动啊。
“回皇上,是轿子太小了,温大人腿麻。”四喜公公在旁边帮着解释。
“没事就好。”楚渊闻言松了口气,“可要叫几个内侍替爱卿按一按?”
“多谢皇上,不必了。”温柳年迅速摇头,“歇一阵子就会好。”原本就已经够难受,再被压在椅子上按,只怕是要出人命的。
“辛苦爱卿了。”楚渊命人给他赐座,“但此事非同小可,只怕要越早解决越好。”
“这也是微臣分内之事。”温柳年缓慢挪动了一下,觉得椅子略硬。
“关于那伙杂耍艺人,若当真与大明王云断魂有关,爱卿觉得下一步要怎么做?”楚渊问。
“看目前的形势,这伙杂耍者的最终目的,便是要将那卷黑色布料卖进宫。”温柳年道,“先前王城内也有其余的布料行去问过,却连价钱也没来得及开,就被对方放蛇赶了出来。”
“对着朕来,便是对着楚国万千将士来。”楚渊摇头,“其心可诛。”
“现在还不知道那匹布里究竟有何玄机。”温柳年道,“所以微臣建议将计就计,先将东西买到手,而后再仔细彻查。”
楚渊点头,看了眼向冽:“向统领如何看?”
“末将也这么想。”向冽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先宣进宫看看吧。”楚渊道,“是人是鬼,朕总要亲眼瞧瞧才能清楚。”
“是。”温柳年道,“不如就在后天?微臣亲自前去通传。”
“好。”楚渊点头答应,又问道,“关于先前王城中的那个神秘人,有没有什么动静?”
“依旧毫无踪迹。”向冽道,“一夜之间踪迹全无,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温爱卿可有妙计?”楚渊问。
温柳年道,“既然怀疑这伙杂耍艺人和他有关系,倒不如就顺着这条线往下挖,悄无声息拔萝卜带泥,不必闹得满城风雨,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有些慢。”楚渊靠在龙椅上,微微摇了摇头,“不如爱卿再动下脑子?”
“凡事以稳妥不扰民为上。”温柳年坚持,“况且七绝国与其余附属国君主不日便会抵达王城,若是见着满城鸡飞狗跳在抓人,也有失我大国体面。”
“朕还当真说不过你。”楚渊好笑。
温柳年缓慢站起来:“臣只是就事论事。”
“来人!”楚渊突然大声道。
温柳年愣了愣,心说莫不是要打我板子吧。
“拿几个软垫进来给爱卿坐。”楚渊吩咐。
温柳年:“……”
内侍很快便抱了三四个软垫进来,全部铺在了温柳年的椅子上。
“若是没事,便别行礼了。”楚渊慢悠悠道,“爱卿这般一次次僵硬站起来,朕看了也不忍。”
温柳年难得耳朵滚烫。
只有向冽不明就里,还在想温大人果真是读书人,中暑腰疼到现在还未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御书房内君臣三人却丝毫困倦也无,直到四喜公公小声提醒,才惊觉竟然已经临近午夜时分。
“已经这么晚了。”楚渊看了眼窗外,“两位爱卿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
向冽原本是楚渊的贴身护卫,近两年才升任御林军总统领,因此住处就在宫内。
“向统领不必送了。”温柳年道,“我自己回去便成。”
“起码也送大人到宫门口。”向冽道,“想来赵大当家又在等,也用不着宫里的轿子。”
温柳年笑了笑,与他一道慢慢往宫门口挪,沿途遇到刘阁老,不忘挥手打招呼。
“皇上。”楚渊还在御书房内看折子,四喜公公在外头道,“刘阁老来了。”
“这么晚,宣。”楚渊有些纳闷。
刘阁老年逾古稀,向来便是早睡早起,还是头回这么晚进宫,不过倒也没什么大事——半个时辰前收到了云南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说西南王最近甚是安生,并无要动身前往王城参与周边附国朝贺之意。知道皇上对段白月的事向来上心,便第一时间进宫禀告。
“辛苦刘阁老。”楚渊合上信件。
“皇上言重。”刘阁老道,“那老臣便先告退了。”
楚渊点头,让四喜安排人将阁老送回去。
“还有一件事。”走到御书房门口,刘阁老又停下脚步,颇为不忿道,“方才在走廊撞到了温大人,他竟然学老臣走路。”
“噗。”楚渊难得笑出声。
刘阁老还在钻牛角尖:“老臣虽说腿脚不灵便,但也不至于步履蹒跚,到底有何好学?”早就听说这位大人小时候便爱学瘸子走路,没想到长大竟依旧如此。
楚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阁老误会了,温爱卿是不小心扭了腰,并无要嘲笑阁老的意思。”
“是啊。”四喜公公也在一旁忍笑,“温大人前些天一直卧床,刚好了没两天。”
刘阁老顿时释然,原来如此,就说自己走起路还是很健硕的。
四喜公公搀着刘阁老出了御书房,留下楚渊一人又笑了一阵,余光却扫到了那封八百里加急的信函。
西南王段白月,似乎从自己刚即位时的风雨飘摇,到如今国富兵强,他还从未来过一次王城。
跳动的火舌卷入信函,须臾便只剩一片轻烟。
天上微微有些落雨,赵越果真正等在外头。
温柳年同向冽道了谢,便快步走过去。
“急什么,也不怕摔。”赵越撑着伞遮住他。
“下回别等了。”温柳年摸摸他的侧脸,“好好在家休息。”
“你没回来,我如何能好好休息。”赵越替他系好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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