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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可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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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拐上大道后,祁思源抬手搭住徒弟的后颈,色迷迷的笑问:“我怎么能算是别人呢,嗯?门外我是你师父,门里我是你男人。记住这个概念。”——徒弟摸着脸都替他脸发烫“师父,我觉得越接近您,心理落差就越悬殊。”
祁思源哈哈一串笑毫不脸红的自夸道:“我所以轻易不收徒弟,就是因为不愿被人当做某类物体似的分析。更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最大优点就是,一旦帅起来就超速,踩急刹都刹不住车。”
进门之后蒋敬璋承包了做晚饭的差事。祁思源把笔记本支在高脚餐台上,一边抱着大阿狸,陪着他嘻嘻哈哈说笑,一边看徒弟熬夜搞得圣诞方案。徒弟在料理台操作时,他拿起两部手机,将同样是娘娘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随后又分别打电话给财务部和采购部经理,命令他们重新核对那笔订购玩具公仔的账目,告诉他们周一上班,或者拿出实际物品报出用项用途,或者拿出订购单据原件。
蒋敬璋将菜肴盛盘端到近处,扯了张清洁纸擦掉玻璃上的水雾,招呼师父收起电脑洗手吃饭。
祁思源一个深呼吸之后赞叹道:“嗯~~,真是没白在餐饮部待几年,做饭手艺够得上有本儿厨师了”——“看样子是降温了,后天上班出门您得加件毛衣了。”师父的回答是经过身旁时,脸颊上轻轻的一拍。孩子没白疼,知道心疼师父了。
周一上午经理例会,采购部经理将上一周餐饮部票据存根全拿到了经理会上,翻出了那张公仔采购进货单。蒋敬璋拿过进货单看了一眼就摇头说,那不是餐饮部采购的物品,更夸张的是签字笔迹都不对。
祁思源拿着单据看过,环视着在座的所有人,冷笑着问:“钱数倒不多,两万多块钱。周末我恰好去商场,也恰好买了一只类似的玩具公仔;按高价位每个三百块钱折合,纺织类库房里也该有80~100个公仔玩具。库房主管有过相关出入库记录吗?如果没有,采购部立即去盘点查账,今天下班之前汇报核查结果。最后可不要说,有的人就值这两万多块钱。”
当天下午采购部盘点,查出了另外两笔假票,总计数额数万。邵明远和采购部经理约谈了直接责任人。正准备回办公室时,看到由大门进来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邵明远在市局刑侦工作的战友。邵明远深知这类角色上门,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打起精神快步迎了过去。
战友也未做太多虚套,直接说明了来意。刚过去的周日上午,城南某服饰商城开门营业时,发现某商户门前有人上吊身亡。周围商户未敢开门立即报警。警察出现场时发现,死者两脚离地面较近,并且近处有一辆手推车,距地面高度恰好可以垫起死者。因此初步认定是死于垫脚物品滑脱导致的意外死亡。
但现场位置店主和周围店主的口头证据很不统一,现场店主孙某声称和死者没关系;相邻店主作证说,孙某与死者是情人。警察查看了死者随身物品,包括随身手机中的最近通话记录,首先就调出了与蒋敬璋的号码。
邵明远把那两位让到了保卫部办公室,又打电话把蒋敬璋找到办公室,让双方先进行私下碰面。有着战友情面垫底,警察把取证工作进行的相对和缓许多。直接出示了死者吴某的身份证件,以及手机显示的电话通话记录。
蒋敬璋很配合的答复提问:他与死者之间属于关系相对冷淡的远亲,彼此间从不联系。至于死者从何得来他的手机号码,他说不好。因为同事通知过,上周六早晨有吴姓妇女来找过他。但他以为是同事恶作剧就没有理会;甚至有电话再打进来时,他依旧以为是同事之间恶搞,就笑骂着挂了电话。
警察随后又问了某个时间点所在位置,蒋敬璋略加思索回答:当时在某购物中心采购,购物小票还在挎包里。
对于蒋敬璋积极配合,两位警察表示感谢之后,难免也解嘲说,时逢年底出现这类事,总脱不开十个字——费力不讨好,嗷讨恶心烦。
送两名警察走出酒店大门时,年轻的男警员忍不住问蒋敬璋:就不关心亲戚上吊的原因吗?蒋敬璋啼笑皆非的反问:“如果有人告诉您:你大姨妈来了。您第一反应是骂祖宗,还是找个封条去洗手间?”一句话说的两位警员都笑喷了。
返回门内蒋敬璋连连搓着手,连打了三个喷嚏才顾得上抱怨:天气冷的真快,在门外才站了两三分钟就把人冻透了。走到大堂吧让waiter泡了一杯热柠檬茶,本想驱驱寒气的。可是刚喝了半杯,看到走进大门的两个人,蒋敬璋就禁不住后背发冷。
陈佳耀和宴会厅前经理詹旭一前一后走进大厅。两人都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吧台内喝水的人。
詹旭看到了蒋敬璋的服色,眼中闪过一股嫉妒。正要走上前搭讪,被陈佳耀叫住:“难怪你被别人顶替,快四十的人了,还是一点轻重缓急都不清楚。你别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詹旭有短处被捏着,只好含糊的朝蒋敬璋点头招呼了一下,便走到一边去打手机。陈佳耀则缓步走向近前,稳稳落座。“刚在路上我还在和詹旭说,向他和他老婆这种智商档次太低的种类,趁早别玩高端的事。玩不好就被别人玩了,还得拿钱买平安。”
采购部被查出冒充签字贪污公款的事,当事人坦白是与财务部夜审相互勾结,该夜审正是詹旭的老婆。于是保卫部和法事顾问给了两个选择:或直接交给公安经济犯罪调查科,或在当晚下班之前退赔补齐所有款项,然后自动辞职。詹旭夫妇自然选择了后者,并且求到了陈佳耀跟前。
蒋敬璋没有接陈佳耀的话题,只是示意酒吧waiter同样给陈上了一杯热柠檬茶。然后淡笑着反讥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陈少也救人于危困之心可嘉;为此请陈少喝杯茶,聊表敬意。”
“你不用讽刺我。我当然知道自己从来不是救人于水火的人。这几万块钱当然不可能白扔;那傻缺两口子得用相当价值的东西换。”陈佳耀举起杯子,仔细的品着柠檬茶的味道,同时细细地打量着斜对面位置上的人。“吴俏春为了给她那个女儿筹钱,四处求告摘借,肯定也找过你吧。可惜四处碰壁。无奈之下跑去老姘头那儿玩假上吊,博得可怜再骗一笔钱;没想到垫脚推车被人无意撤掉了,吴俏春真把自己吊死了。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跟我没关系,谈不上满意与否。”——“哈,你倒是甩的干净。我明确告诉你一个现实问题,那母女俩落到现在这地步,是因为她们已经极其不值钱了。这世上所有的人,包括你在内都是有价格的。我早晚能探到你的底价。”
蒋敬璋把手中的半杯柠檬茶倒进了水池,然后起身离位“那你很快也会明白,有些事务根本不是用钱能买得到的。”——“哦,说来听听。”
“就比如目前,我对您的良好印象。”蒋敬璋说罢转身走了,陈佳耀盯着那个背影转进餐厅屏风之后,饶有兴致的品着柠檬茶,转过来看向一旁客座上,詹旭心急火燎的用拳头捶着座椅扶手,等着保卫部和财务部的人到大厅会面。
终于室内电梯上升又下落,走出两个人。詹旭认得,捏着对讲机的是保卫部经理邵明远,另一位是财务部经理。
三个人落座之后谈了一阵话,詹旭踩着冷汗跑过来,瑟瑟的转述谈话:“他们···要求现在就转账,那什么···佳耀,把支票借我用一下吧。”
陈佳耀咋吧着唇齿间柠檬茶的酸甜味,嘻嘻一笑道:“你港台剧看多了吧,我闲的没事带支票本干嘛?你去要公司银行账号给我,我通知财务转账。”——展旭闻言脸都灰了,冷汗又钻出一层“可他们说如果今天晚上不能把账补齐,明天一早就直接向经济科立案了。佳耀,看在亲戚情分上,权当是做好事吧,我求你了。”
“操,你们两口子见到钱比见着亲爹都亲,往自己兜里搂钱时,怎么不念及过手伸长了,会连累到亲戚呢!”——随着陈佳耀的数落,詹旭捂着嘴开始哆嗦起来:“佳耀···你做做好事。救救你小舅妈,你那小表妹还不会跑呢,不能没有妈···”
詹旭的龌龊德行,使陈佳耀彻底没有的再逗趣的心思。一口喝光了柠檬茶,用手指蹭了嘴角:“啊行了行了,动不动还挤眼泪,你也算个老爷们儿?你听好了,这几万块钱我搁在哪儿都是见风长的,搁在你这连个响儿都听不见,你得给我个相当的抵押。”——“你挑,我们家里只要你看得上的,指一下,我二话不说给你送去。”詹旭终于听到这位财神爷吐了口,生怕他反悔,忙不迭的保证道。
“我才看不上那堆破烂儿呢,就是你那小舅子还算干净。我就将就了。”——“可他还不到十七,佳耀···你···换别的成么?”
陈佳耀冷笑一声,拿起吧台上的手包就往酒店大门走。詹旭登时就改了口:“别走,佳耀,行吧。”陈佳耀立在原地,用下巴指指詹旭手上的手机,意思是打电话叫人过来。
詹旭这边看看等在客座席上的两位经理,那边看看满脸不屑的陈佳耀,终于把脚一跺,举起手机拨电话。
祁思源对徒弟提供旁证的动作非常满意。其实他完全可以图省事,直接把师父推出来的。然而他非常自如的把事情控制在最小范围之内。
晚餐开餐不久,蒋敬璋接到师兄余继堂的电话,他和师父知会了一声,快步跑进室内电梯往楼下餐厅走。刚好另一部电梯与之交错而过,陈佳耀在那部梯中搂着一个清秀纤细的少年,正笑得得意洋洋。
电梯下到餐厅楼层时,蒋敬璋走出来。在栏杆旁偶然看向酒店大门,詹妻听詹旭说了句什么话,就抡圆抽了詹旭一巴掌。詹旭随之嚷了句话,上前搂着老婆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蒋敬璋没空去理会这些,快步直朝餐厅门口过去。余继堂是领着朋友来用餐,见他走来,也喜气洋洋的迎上去。立在余继堂身后的人,看他俩一见面欢欢喜喜的样子,不免调侃道:“嗨哟,余师弟,看两位这亲热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哥儿俩呢。”
余继堂哈哈一笑揽着蒋敬璋的肩转回来:“您瞧着眼热呀?那就只好看着了。我和小蒋师弟一见投缘。我来引见一下;这位是正功武生薛昌华,你得叫声大哥。这位小蒋师弟,论着该算是程派的正功青衣;就是可惜没留在门里。”
蒋敬璋和薛昌华彼此抱拳见礼毕,领着余薛二人进餐厅,选位落座,又亲自为之选定看保养滋补嗓子和筋骨的菜肴汤羹。
祁思源那晚有约先走了,临出门前用手机通知徒弟:晚上不准和唱戏的师兄溜出去野。如果发现他敢私自换班,第二天绝对给他“请病假”。
对家儿老顾听着祁思源打电话,笑得不能自抑。摆弄着手上一张白板打趣道:“老祁,你也太霸道了吧。怎能说也是大小伙子了,你这么霸着不放,岂不是把人耽误了。哪有你这么带徒弟的,闲来无事就搂着小徒弟钻进被窝里摸白脸儿。”
祁思源嘻嘻一阵奸笑反口回讥道:“你还好意思自居是打了多年牌的老赌棍,到现在还是看不清画儿。被窝里哪看得着白脸儿,只能是自摸幺鸡、门清对倒加杠上开花。”——“我操,你忒损了!”老顾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孤家小俊和另一位牌搭子也扑倒在桌子上,笑得起不来。
一场长笑平静,祁思源随口问顾家小俊,最近怎么忙成那样,牌局约了好久才凑齐。顾家小俊码出一张西风,懊丧的把左手抚在脸上:“别提了。妇产科闹医疗纠纷。有个孕妇都五个多月了,一开始唧唧歪歪的闹着要引产;手术之后娘家妈又找院办闹;硬要告医院草菅人命。幸亏妇产科的主任先见之明,早就严令过,病历记录针对病人任何治疗意见,必须有谈话记录和确认签字;不然院长调看病历时看到这个纰漏,妇产科全科室一个月奖金就泡汤了。就这样还特么‘电线屁,臭一溜’,麻醉科还跟着被点名,招谁惹谁了。即使如此还象征性的赔了两万人道补偿。要没有老顾,我这个年底真要去喝西北风了。”
老顾瞥了小俊一眼,扔出一张五万,“那一开始又为什么要引产?”——小俊伸手“吃了”老顾的五万,就势提拉和了个‘豪华七对儿’。“深层提取基因化验结果,那孩子不是男方的甚至根本不是男方家的。男方家态度明确,大人孩子都不要了。娘家妈从男方家要不到钱,原本想等孩子生下来,抽血验DNA查到亲爹,也能再讹点钱。可现在鸡飞蛋打的。这以前是靠着肚子里一块肉,朝着金龟婿伸手,锦衣玉食的过惯了。一旦金龟成了绿帽王八,谁还稀罕那种‘姓百家姓,任百家操’的破落货。医院给的那两万块钱哪够这种人用的。”
四个人起手把牌推进麻将桌洗牌器,等着拍桌里哗啦哗啦的洗牌码牌。顾家小俊捏起骰子往中间扔了两下,看过点数宣布:“六七十三,两把抓干。”四个方向四只手,拈花摘柳般抓牌码齐。
祁思源转着手上的幺鸡,面露忍俊之色。顾家小俊伸脚碰碰老顾,让他看祁思源的模样。老顾笑着催促道:“老祁,该你出牌了。让我看看,还真是张幺鸡哈。嗨,又不是你家小破孩儿的幺鸡,还舍不得扔。”——祁思源撅嘴骂了个滚,甩手打出那张牌。转而似有所悟的问小俊:“你说的这做引产的医闹,是不是姓章,男方家姓陈?”
“可不就是门挤少爷的学姐小妈儿。进门不足一个礼拜,屁股连正堂椅子还没捂热,就被老东西剥得精光踹了。妇产科小护士传八卦:最初做产检时,光是褪下镯子戒指,就敢耗你半小时。这回倒利索,老爷们儿揪着衣服领子,直接从孕保单间里拖出来扔大街上了。那天我们医院门口比看杂耍的还热闹。后来听看热闹的回来说,娘儿俩的老窝,在之前不久被娘家妈的老姘头连锅端了”顾家小俊将手上一张八万丢进牌堆,念叨着骂道:“娘滴,刚才怎么摸都不上来,这一把倒来排队。”
因为顾家小俊临时接到急诊手术电话,要赶回去做麻醉,牌局就此散了。祁思源的牌搭子和顾家小俊是在大外科的同事,顺道和小俊一起走了。老顾和祁思源都喝了酒,为防止夜查酒驾,就找了代驾开祁思源的车分别送他们回去。
在一处路口等红灯时,兀然间扑上来一个人,把脸凑到后车玻璃上,拍拍玻璃摇摇手。面皮惨白,唇色猩红的媚笑着,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堆。后座上的老顾被吓一激灵;骂了一串滚蛋,又催着司机变灯了赶快走。转眼间那个人影也消失在视线里。
走出两三分钟了老顾才解嘲笑道:“操他妈的,还以为撞见‘鬼打墙’了呢,我这点酒全醒了。”——祁思源和代驾司机也都笑得热泪盈眶。“真是风水轮流转呐。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刚才的‘白斩鸡’好像就是你家那口子说的那个。夏天时候,走的董事局关系,在我们那儿搞了一场高规格婚宴。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可笑。早有先见之明,把婚宴的钱省下来,也能接济自己几天。”
把老顾送到地方,祁思源有位代驾指了回酒店的路径。然后拨了徒弟的手机。小狐狸今晚上前半夜,算时间这会该准备交班了。祁思源不想让他去睡值班宿舍。那个屋子的味道,韭菜屁塞牙的那么股子臭味,简直可以用“人家正道是沧桑”来形容。把他的小狐狸熏沧桑了可怎么好。
蒋敬璋接到师父电话后,在那边嘻嘻哈哈的一阵坏笑:“我就知道您的在这会查岗。其他部门都还好;客房部出点乱子。十层客房有客人投诉,说隔壁住客叫床的声音太响了,直接打扰别人休息。我上去看时,两家住客已经会面吵起来了。原来是那位大少爷。我交班时候,他们刚结账走,客房部夜班随后收了房。”——“那你也不许和人出去野,上楼等我几分钟,我马上也快到了。”祁思源吩咐完之后按断电话。
蒋敬璋收线后招呼了吧台的李东强,一前一后上了员工电梯。今晚客房夜班当班的是李东强家的虎子,蒋敬璋帮虎子留了夜宵,约好李东强一起送上去。
虎子刚收整理完客房,正在服务台后面,一边看一边骂着查点换下的床单被罩。“操,真他妈禽兽,畜生!”听到李东强叫他,连忙摔下手中的东西,紧赶慢赶连洗了几遍手还嫌不干净。李东强干脆不让他沾手,从盒中拿出勺一口一口的喂。
“强哥你也吃,我歇口气。蒋sir,总让你帮我留吃的,怎么好意思呢。元旦或春节要能赶到一起休息,我和强哥请你喝酒。”——“小事一桩,客气什么呀。”蒋敬璋倚着服务台摇头笑道。“刚才一出电梯就听见你在那骂,怎么,毁东西了。”
李东强夹起一只鱼丸子送过来,被虎子反手送回到他口中。“对那种人而言,扯个床单枕巾的还算是毁吗?肯定灌药、上家伙事儿了,看床单上的情形,就知道被投诉那屋里面没轻折腾。咱们酒店客房建造、用具质量是没的说的。要这样隔壁还能听见声音,估计床上那个也去了半条命了。”
蒋敬璋支着头想了一下,关照虎子稍后再仔细清理一下那个房间;若收集到证据直接交给保卫部,以便做个旁证备案。已经到年底了,万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儿。正说着手机震动起来,是祁思源的号码。蒋敬璋接通电话,声称正在楼层洗手间里放水,马上就过去。
收线后转身告诉李东强,让他和虎子赶快吃完夜宵,收拾好了赶快各回各岗。老总回酒店了。前半夜的事情古怪,肯定要汇报,并且要同保卫部打招呼。若老总带人上来看现场,李东强和虎子就可能被夜查的撞个正着。
果然被蒋敬璋说中了,祁思源听完陈述之后,就直接去了中控室调看监控录像。审验客房部收集的证据,通过老顾辗转打通了顾家小俊的电话,问了夜间急诊接收情况;做了甄别。最后押着徒弟一起回了家。
搂着怀里的小狐狸,祁思源很欣慰。徒弟的嗅觉挺灵敏,今晚的情况得以及时控制,他立了一大功。
第10章 10——
10——
岁末月中,吴筱梅接到带团出国的任务,由她和书记一起带团出访欧洲华裔商圈,本月下旬出发为期三个月。因此她和宋振中商量决定,先把结婚手续办了。计划春节时,宋振中陪着吴老太太去国外,与吴筱梅会合一起过春节;也算是旅行结婚了。
这天领了结婚证,吴筱梅和宋振中一起到酒店来找蒋敬璋。
蒋敬璋正在祁思源的办公室里,由师父监督着他继续做圣诞节活动方案。餐厅服务员在楼面和办公室找不到他,就往他手机上打电话。徒弟的手机和外套都扔在沙发上,于是又是师父接了电话。打电话的小waiter一听声音,就吓得说吐噜嘴了:有位女士来找蒋sir
“你想清楚了再说话。”祁思源厉声呵斥道。他是起心里不愿意听见这类消息。——“的确是位女士,她说是蒋sir的母亲”小waiter终于摸到主题回答道。
祁思源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转头招呼徒弟将文件保存好,下楼去见家长。
蒋敬璋拿西装时,才看到了未接电话里有母亲的号码。便回拨了过去;和母亲简单说了几句,他告诉师父是母亲和她的准老伴儿来了。
出门时祁思源叫住徒弟关照:“陪你妈妈和你那宋叔叔吃了晚餐再走。可以签单挂餐饮部的账。”——蒋敬璋笑着点头并顺便逗个贫嘴:“丑媳妇难免见公婆,您不去露个面。”
不料嘴还没闭上就被师父捏着后颈揪回来,掐着脸蛋儿捏成了一个麻雀嘴:“想见公婆?那太好办了!今年春节跟我回去,给你的公婆磕头敬茶。给的红包少于一万,你就撅嘴摔回去。”——“西乎···唔数着我的(说着玩儿的)”徒弟被捏着嘴,说话直吹哨儿。
宋振中一见蒋敬璋走进粤菜厅单间,忽的一下起身几步迎上前,双手拢住他的双臂,上下打量了一番,回头对吴筱梅笑道:“多帅的小伙子啊!我要是把璋璋领到公司去,得把那些人羡慕死。”说罢揽着蒋敬璋到桌前落座。吴筱梅则笑老宋是白得个儿子,象捡了和氏璧似的高兴。
宋振中原本就是痛快人,这一回也毫不啰嗦,直接就说明了来意。其一是明确向蒋敬璋说明,他们两人已经领了结婚证。之所以显得仓促,是因为吴筱梅几天之后就要带团走,他也还要赶回外地工地去。春节期间工地放假,他正可以以家属身份带上老人,去外面找媳妇团聚。做母亲的舍不得把儿子单独放下,于是一起过来问一下蒋敬璋的安排,看元旦之后能否申请年假,也好凑齐了一起走。
其二有个特殊缘故:领过结婚证之后,宋振中以人夫和人父的身份,为自己、妻子和孩子各买一份高额保险,就此将家庭资金和公司财务做好合理划分。目前蒋敬璋属于他们的唯一子女,宋振中决定和吴筱梅一致,将身故受益人指定为蒋敬璋。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是来拿蒋敬璋的身份证。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缘故,宋振中已经查出公司合伙人钱某私下贪污挪用偷漏税。宋振中是振德公司法人,合伙人的行径一旦被查处,背黑锅坐牢的确实法人。查账核账的动作目前已经秘密展开了,但公司总会计建议宋振中,有必要在定时炸弹启动读秒之前,尽快把公司资金合理合法分流剥离;如此既可以有效保护好公司资金链,又可以在案发情况下不至于被冻结公司经济命脉。
宋振中与吴筱梅商量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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