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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缭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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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我要和兄长一起用早膳!”图兰搂着哈伦,不停的蹭着撒娇,这让后者很是愧疚,他还不知自己对他做了多么过分的事,一旦发现,他还会这样亲近自己吗……估计一定会悲伤的想杀了自己吧……
“兄长今日有些要务处理,可能陪不了你了,抱歉,你可以去找索乌塔,二哥一定很开心你陪他。”哈伦清楚的看到了图兰眼中的失落:
“是不是王兄登基之后就会更忙,没有时间陪图兰了。”
哈伦轻柔的抚着图兰的头:“不会的,只有今天。”只有今天,那个男人必须永远离开你的视线……
图兰只好垂头丧气的去找索乌塔,实际上,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从小到大,这位兄长一直对自己冷眼相待,上一次见面又是给自己大骂一顿,他没胆量也是正常的,在索乌塔的帐前走了好几圈,都没有勇气进去。
不如,绕到后面偷偷看看兄长在做什么,如果他闭目养神,就不能去打扰他,自己回去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如果他没有皱眉,心情还算好,就和他一起吃,全当交流感情了。
图兰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计后果,抬腿就朝用细羊皮封的严严实实的帐窗前,也就只有这里比帐布薄一点,就算弄破了,兄长也不会责怪自己。
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镀金的防身小刀,捅破了作为窗纸的细羊皮,眯着一只眼从小孔窥视着里面,还没看到索乌塔在哪里,就被一声惨叫吓得停住了动作。
“啊啊!出去……出去……”这不是兄长的声音,难道还有人敢在兄长的帐子里,叫兄长出去吗?
……图兰只猜对了一半,大概……
“怎么,刚才不是还很满意么,怎么现在又不让了?”索乌塔似是在挑衅。
“你……出去……出……啊!”这个声音他好像在哪儿听过,是那个中原的使臣?莫非自家二哥因为看不过他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在自己的帐子里把他暴打了一顿?……不至于吧。
“啊啊……不要动,让我……让我……啊……”段继臣已经有了哭腔的颤音。
“哪会让你适应,那样可就没有情趣了。”
图兰终于听不下去,颤巍巍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二哥居然会和刚认识不久的男人……不,不!他不能相信!
图兰起身飞也似的逃了回去,一个人缩在被子里,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其实这很正常,索乌塔喜欢什么人,和什么人在一起都和他没什么关系,那他在意的是什么?
白玛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家主子抱着膝盖坐在榻上,头上还搭着绒被,样子十分颓废:“怎么了王子?”
“白玛……”图兰把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一些,天气似乎又冷了,还是他的心冷?“我听到了,二哥和那位中原的使臣在……”图兰用力的摇摇头,似是想甩开那一直萦绕在耳边的讨厌声音。
“二王子?那很正常的,总将常对战俘做那种事。”白玛不以为然。
“可是……很痛苦啊,二哥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何况那位使臣叫的很凄裂,他为什么不停下来?”
白玛闻言摇摇手指:“啧啧,这就是王子你不懂了,对于二王子来说,那只是单纯的摧毁人的意志,与在战场上斩杀敌人并无不同,但对于有情人来说,这就是爱的表现。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顾虑自己痛苦与否,都想把自己交给对方,让相爱的二人合为一体的。”这话当然不可能是对男男,甚至男女之事都不了解的白玛说出来的,至于是谁教给他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只是半懂不懂的复述出来。
“也就是说,我害怕的,其实是爱情带来的痛苦?可我并没有想把自己交给阿羯……”图兰迟疑的推测着自己的心情,然而,白玛也不能告诉他想的是对是错,反正,爱情就是两个人的事,他与申屠羯都互相了解对方,也没有必要去学习这门高深的学问了吧……可他真的了解申屠羯吗,似乎自己对他的所有都毫不知情,甚至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相反的,自己的一切他却都了如指掌,这样,真的可以吗?
图兰突然想起了哈伦的话,申屠羯是中原皇帝派来的细作,他难道真的……图兰用力摇摇头,不可以,不可以乱想,一旦对他不信任,两人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痕了,他不可以胡思乱想。
“王子,是织娘们叫我来请你过去的,大王子的登基大典在即,你需要做几套正式的服装,毕竟不是老可汗统治的时代了……你也不再是王子,而是王爷,该有个大人的样子了,恰好中原的是使臣带来了中原的丝织品,听说比细羊皮还薄,能透着光,王子你也穿上中原丝织的礼服,一定会增进两国友好的。”白玛唠唠叨叨的念叨着。
图兰知道,身为大漠的王子,他有这么做的责任。
段继臣见到图兰的时候,确实看着这位美人出神了许久,与中原人审美相不协调的异域美感,不同于西塞男子粗犷的那种阴柔,简直比京城的名女支,不,甚至比宫里的贵妃门还美,点缀在右颊的泪痣勾人心魄,此般尤物,定能讨得皇上欢心,不过是个男子……也亏了是名男子,真是应得了白乐天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抱歉,罪臣失礼了,还望王子殿下赎罪。”段继臣低头致意,图兰能感觉到他动作的迟缓与不适,想必就是上午那场激战……
“罪臣身体不适,多有冒犯,请王子殿下赎罪。此番出使边塞,陛下特名我多携了江南名产的丝绸,且随从中多了几位宫中的绣娘,本是期待和亲,能为公主殿下做身华贵的嫁衣,既然王族中没有公主,也只好作罢,绣娘们便为王子们织制我□□的服饰,以增进两国友好关系。”
“你让中原文化渗透到大漠王族的生活中是何居心,当真不是在同化我们?”图兰仰着脖颈质问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以王子才有的威严面对别人,白玛听了暗自高兴,想必哈伦听到了,也是赞许的吧。
“王子殿下多虑了,陛下只是为庆新可汗登基才这般,其他御贡的礼品还有景德镇的瓷器,西湖的龙井茶,亳州的药材,以及饰品等物,为避嫌,陛下特意禁止了诗词,扇艺等文化产物的流入,还望王子明鉴。”
图兰觉得有理,便没再多问,段继臣见状,立刻吩咐秀娘上前为图兰量身体各处的尺寸,记下了数字,发现与景炎君喜欢的高矮胖瘦类型都相差无多。
“尤物,尤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
☆、〔柒〕出使中原
图兰发现申屠羯不见了,已经是登基大典的凌晨,兄长就要承袭王位,他会激动也是难免,何况他还从没见过那么大的场面,同时,也有一点没有夺得王位,辜负了申屠羯期望的惭愧,这几天因为自己闹腾到昏迷,再到接待中原使臣,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让他都无暇去顾及申屠羯,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图兰焦急的到处找人询问,白玛自然也不知道,只能帮着图兰去问,因为忙着登基之事,哈伦与索乌塔都在紧张的准备中,不接见任何人。抓住了忙来忙去的老丞相塔西,后者一脸不耐烦的让他去准备,显然也是忙过了头,最后,还是白玛从一位侍卫那里打探来了消息:
“申屠将军已经作为使臣,带着御贡队伍去往中原了。”见图兰有如遇到晴天霹雳一般,颤巍巍的几乎跌倒,白玛立刻扶住了图兰:
“王子先别急,南朝至今还未杀过御贡的使臣,而且景炎君还派使臣来大漠求亲,暂时是不会伤害申屠将军的。”
“谁……是谁提议要把阿羯派遣到中原的?”
“是……丞相塔西。”
——
身着一袭战袍的哈伦缓缓走上高台,接过塔西手中的玉玺,俯瞰着脚下的万里疆土,举高了玉玺,又举高了佩刀,向世人昭示着他的王权。
“可汗万岁!可汗万岁!”人群发出一阵欢呼。
图兰对于登基大典的记忆就止在了这里,其余时候都在发愣,直到所有人都退了场还全然不知,要不是白玛硬把他拉走,还不知道他要愣站在那里多久。
典礼结束后,所有朝臣齐聚在朝堂,这并不是哈伦第一次上朝,所以并没有拘谨和紧张。
段继臣一步跨出,接着众臣俱在的这个时候,将景炎君交给他的最后一件任务完成:“先前,臣曾于可汗提起过和亲之事,不过大漠王室的子嗣中并没有公主可以赐婚,只好请求可汗派遣质子入京,以维系两国友好。”
“本王尚无子嗣,何来质子得以入京?幼弟虽尚年少,却也是我大漠的王爷,于情于理于辈分,皆说不通。”
“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谁逃不过‘情’‘理’二字的束缚,但主宰者也是人,且‘情’是摆在首位的,若是为了两国交好,臣认为,后世是不会指责的,且会留下一段佳话。”
哈伦不得不承认,段继臣的口才是在场所有人都比不上的,此时自己也处于尴尬的境地之中,该怎么办,真的忍痛让图兰去南朝受苦吗?
“我南朝从未亏待过别国子民,何况是王爷,还请可汗放心。”段继臣能看透哈伦的心思,也能对症下药,句句直逼命根。
“王兄,我去!”本不在朝臣之列的图兰突然出现在帐中,双拳紧握,咬着嘴唇,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走,语气同样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作为质子入京。”
“图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哈伦压低怒火,沉着声音问道。
“我知道,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救阿羯。”图兰直视着哈伦的眼睛,后者知道,他虽然不怪罪自己默许申屠羯出使中原之事,却也是铁了心的要去找申屠羯了,当着众臣的面,他没有拒绝和劝说他的余地。
“罢……去了南朝要处处守规矩,不能像在大漠这般无礼。”哈伦轻描淡写的交代一句,便宣布退朝了。
众臣皆报以段继臣怨念的目光,然后后者却不以为然,毕恭毕敬的上前,低头朝图兰行礼:
“去往中原的路途可能有些遥远,但中途设有驿馆,殿下可沿途休息,必备之物我等下属以准备好,即日便可启程。陛下十分欢迎殿下入京,定会结彩十里以迎接殿下,只是罪臣看不到那壮观之景了,甚是遗憾……”
还没等图兰回话,索乌塔就掰过段继臣的身子,怒火丝毫没有压制的吼道:“不是警告过你,别打图兰的主意么!”
段继臣被他推得踉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体,声音冷的慑人:“尔等一介蛮夷武夫,不得阻止我尽臣子之忠,不要以为你与我有过鱼水之欢就可以命令我。”语毕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后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朝图兰再次行礼,恭敬道:“殿下即日便可启程。”特意咬重了“即日”两字的重音,意思就是殿下,你赶紧收拾收拾走吧,耽误了时间,惹得皇上不开心,我们可都担当不起。
图兰是临时起意作为质子到中原去的,当时是头脑一热,考虑不周,现在冷静下来了,想反悔也完了。他知道,要是自己去求兄长不去中原的话,哈伦也是不会拒绝的,宁可与南朝为敌,也要保护好自己,可他是大漠的王爷,不可以这么懦弱,不可以惧怕南朝的势力,木已成舟,他没有反悔的余地,就算不是为了申屠羯,他也必须要去,哪怕受到的是居高临下的侮辱,只要能护自己的国家,子民不被战乱颠覆,就是死,他也得忍。
他不能像兄长们那样,驾于马上挥刀斩敌,用双手来守护国民,只能用低微之态博得南朝皇帝的欢心。
不!他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绝不去取悦那狂妄之徒!在外,他就是大漠的象征,绝不以低媚阿谀来折辱大漠,与王族的尊严!
白玛望着自家主子眼神的变化,多的那几分鉴定,虽无法取代稚气,但也是一种成长,想必,即使远在中原,他也不会受欺负吧。
图兰回到帐子,吩咐几名仆从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从衣物,到饰品,再到各种必备之物,他都精心准备了具有大模特色的物件,不管到时候会遇到什么,誓死不被中原人同化,绝不忘记本心!
图兰与哈伦没再见面,只有老丞相塔西来为他送行,唠唠叨叨的交代着应尽之礼,事情发生的这么快,任谁都没有准备,只能尽力弥补着失误。图兰听得很不耐,但却不想制止,因为,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听这熟悉的乡音。
“丞相,你放心吧,我是大漠的王爷,绝不向南朝皇帝屈膝,俯首称臣,我大漠永不臣服南朝!”
“好……好……”塔西的声音颤抖着,感动的老泪纵横,而索乌塔也热泪盈眶:
“图兰……终于长大了。”
实则不然,这种竭力伪装出来的坚强,能撑到几时呢……
随图兰同去的,只有白玛一人,其余作为护卫的,均是段继臣带来的那些护送御贡,需要返回京城的御林军,自古为质不比和亲,没有丰厚的嫁妆和人数众多的侍从队伍,图兰心里的凄凉,也只有白玛一人能懂……
“王爷,此去中原,你还打算寻找申屠将军吗?”白玛说的是大漠特有的语言……啻语,所以并不需要担心隔墙有耳。
“我想。毕竟我入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如果情况允许,一定要尽全力寻找。”
白玛知道图兰是真的爱上了申屠羯,已经无法回头了。他在老丞相那儿学了好几天,大概也懂得了爱情是什么,也懂得了男男之爱的艰辛,都说皇帝好,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帝王无情,就算给予了名分地位,也不可能爱人一生。
南朝无论如何都要和大漠和亲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得到传闻中的轻视没人,甚至不惜颠覆老祖宗的规矩,让王爷作为质子进入皇城,如果图兰被景炎君看中,又仅得宠几月,几年,还不得归国,最终郁郁而终,葬身异乡,何等悲哀,他想救他,可该怎么办?
护送他们入京的均是景炎君的手下,就算能与他们交流,也不可能博得他们的同情被放走,逃跑成功的可能性又小到而已忽略,大局已定,白玛可以预想到图兰老无所依,客死他乡的悲惨晚年。
“别担心,顺其自然吧,伊苏神会保佑我们的。”图兰倒是看得很开,这让白玛更加忧伤,你究竟是真的不懂,还是强颜欢笑自我安慰呢……
护送二人的,想必都是景炎君手下的精英,赶路的速度很快,只一天的时间就过了两所驿馆,也就是说,是两天的路程?
“白玛,你看,这街市多么繁华,这还仅仅是小镇,你说这皇城,该是怎样的呢?”图兰好奇的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面窥视着,吆喝叫卖的小贩,花枝招展的姑娘,驾车慢行的老农,和吵闹声四起的酒肆,夜晚的城市,似乎更美。“什么时候……大漠也能如此繁华呢……”
“快了,快了。”白玛嘿嘿的傻笑着,显然也是被这城市给吸引了,“哈伦可汗登基后,一定治理开明,百姓和乐,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这样的。”
图兰笑出了声:“你啊,还是不太适合文绉绉的说话啊。”
驾驶着马车,慢行穿梭于街道上的护卫竖着一双耳朵听着车内的说话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吩咐了其他护卫一声,便停下车去找在驿馆驻守的太守了。
“这是皇上亲诏的贵人,好生伺候着。”语毕举起腰间的金牌。早就接到上头命令的太守立刻媚笑着请几位往内堂走。
图兰惊异的望着室内的装潢,砖石砌成的墙壁不知道比帐布结实多少倍,活灵活现的雕刻引人入胜,琢磨精细的白玉美不胜收,还有这沁人心脾,让人凝神的熏香……一切都与大漠不同,似乎也比大漠要好,只是他并不流连这些精致,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回家。
这些护卫自始至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可能也是语言不通的缘故,连客气一下都省了。
太守点头哈腰的将图兰请进一件干净的上等客房,连榻上的被褥都被铺好,用香熏过,可见中原人的细心。
白玛比比划划的问太守要热水,完全听不懂的异族语言让太守晕头转向,最后还是小二弄懂了白玛的意思,抬来了浴桶,打满热水,还在里面添加香料与粉红的花瓣,虽然与白玛最初设想的有些出入,但似乎是更好,也不知道图兰适应不适应得了这种陌生的待遇。
“看,中原人多奢侈,竟然用牛奶来泡澡。”白玛愤愤道,“这太不公平了!”
“南朝物产丰富,经济发达,此般也是自然,再说这世上哪有公平的事呢,不然你我也不用出使中原,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了。而且,不是你说王兄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大漠治理成这样吗。”图兰捂着嘴笑道。
“话虽不错,可是……”白玛还是有些部分,伺候着图兰脱了衣服,入浴,用木梳轻轻的梳理着图兰柔顺的长发:“王爷,你的头发真好,这么多年,还是没摸够。”
图兰笑出了声:“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摸,毕竟,以后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白玛起身去应门,是那个侍奉他们的小二:“中原……天气很热……请你和你的主子……都换上丝绸制的……衣服。”小二比比划划,断断续续好一会儿,白玛才大概懂得他的意思,低头朝小二道谢,后者害羞的摸了摸头,目光朝里一扫,正看到那披着长发的美人,托起花瓣与泡沫,吹开,一笑倾城。
小二看的呆了,还是白玛在他眼前挥挥手,拉回了他的思绪。
关上门,白玛不由得感慨:“王爷,你看,连个下人都被你吸引了,我真担心南朝皇帝会对你起歹心。”
“别说笑了,我是大漠可汗的弟弟,量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我会打他的!”图兰举起皮肤细嫩的拳头,注视了一会儿,又眼含失落的放下……“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他真的侵犯了我,我也毫无反抗之力,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王爷!”白玛揽住图兰的肩膀,似是在给予他坚持下去的勇气:“白玛一定会拼死保护你的!有我在,他们就别想碰你一根毫毛!”
图兰知道白玛说的是心里话,但他们两个都太弱,什么都做不了,“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小二在白玛关上门后,又流连了一会儿才离开,只要一闭上眼,就全是那没人吹拂花瓣的样子,与那满室的芬芳。
走到院落时,突然有人从身后踢了他的膝盖,因为痛感,他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小二没有站起,因为他知道,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易治他的罪,诛杀他的家人。
先前驾车的护卫毫不留情,一脚踩在小二的头部,压下他的脖颈,使他一直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眼睛还敢乱放。”冷冷的声音,令人恐惧的战栗。
“知……知道,小的知罪了……”嘴唇哆哆嗦嗦不听使唤,小二费了好大劲才吐出几个求饶的词汇。
“呵,皇上的人你也敢偷看,想谋反不成?”
“不不不……小的知错了,求大人饶过小的吧……”
“要不是陛下的婚事在即,我定要你狗命,不过为了给皇上冲喜,顺便为这位贵人积点阴德,就饶你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黑衣护卫手起刀过,几滴鲜血洒在地上,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捂着眼睛的小二凄惨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捌〕迎娶仪式
柔软的丝绸穿在身上的质感,不同于大漠传统服饰的沉重,紧绷感,虽然很舒服,但图兰还是有些不适应,本誓死不愿穿这异族的服饰被同化,不想中原地区竟如此湿热,想坚持也不行了。
生活于寒冷高地的图兰一时适应不了这种天气,仰卧在马车内的软榻上,面色潮红,张大了嘴似乎也喘不上来气,白玛虽然也有这种反应,但身体机能很好,没多久便适应了,可图兰不行,自小身体就不好,加上赶路的速度很快,他根本没时间进行体内调节。
无奈,只好停在一个小城休息,一碗一碗灌着苦涩难喝的乌黑药液,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大半个月也过去了,完全没达到护卫们尽早回京的目的,他们现在只期待耽搁了这么久,圣上不会动怒才好。
图兰至今依然记着当时段继臣所说的“结彩十里”,虽然没放在心上,但在亲眼看到这阵势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百姓尚以为皇上迎娶的是大漠公主,为了不让子民失望,还请殿下配合。”这是绝尘和图兰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啻语,这让图兰惊得后背直冒冷汗,向来会说啻语的中原人只有被皇帝选作质子的皇子,莫非这个护卫,是皇族?
图兰也曾学习过汉语,但因老可汗一直不忍割爱,让他作为质子远离自己,所以这门语言也就搁置了,想重拾也不是件简单事,因此在绝尘与其他护卫小声交流时,他也没怎么在意,难道说,自己一路上与白玛认为“安全”的对话,一直有人在偷听吗……
“我该怎样配合?”图兰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问道。
“身着拖尾九丈长的红色嫁衣,意在昭示南朝与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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