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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遗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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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好好活着。”刘增帛压下满心的疑虑附和道。
  秦佩……难道真的不在了?
  天光未亮,恨狐带着木桐等数个仆从便已立在安义坊陈宅外。
  陈充应门出来,便被这个阵势吓了一跳。
  “在下奉秦大人之命前来,见过小公子。”恨狐拱手行礼,边从袖中取出几人的卖身契。
  “请小主人安。”木桐几人齐齐行礼。
  陈充吓懵了,慌得倒退几步,“这可使不得,无功不受禄,这如何敢当?不知秦大人现在何处,我亲自去与他说。”
  几个下人不明所以,恨狐却是笑的勉强,“秦大人外出未归,一年两载怕都是回不来。他临行前叮嘱我等,务必将这几人送到,小公子每日还需温书,令祖母、令堂又还病着,后宅之事总须有人操持吧?这些人的工钱大人给足了五年,小公子不需担心。”
  陈充还欲推辞,又听恨狐道,“秦大人还说令尊于他有救命之恩,他也早将你认作家中子侄,小公子若是实在过意不去,那便安心苦读,早日取得功名为殿下分忧,为天下百姓谋福,这样令尊九泉之下也可瞑目,秦大人也可安心去办差。”
  陈充红了眼眶,“不知秦世叔何时归来?我当登门致谢。”
  恨狐哽住,强笑道,“差事办完他自会回来,待那时我定会告知小公子。”
  陈充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又对木桐等人道,“世叔虽将你等暂借给我,但你们还是秦府的下人,如今只算作在我府上帮工,待他回来,尔等再自行回去。”
  恨狐目送陈充引他们入府,方缓步离去。
  德泽二十年四月初二,永兴坊秦府。
  “殿下,后日便是登基大典,明日圣上亦会回京,您还是早些歇下罢。”
  轩辕冕摆摆手,“孤心中有数,你们退下吧。”
  怀恩不无忧虑地抬头看了眼,低声道,“天色不好,怕是要落雨。”
  轩辕冕不语,只淡淡看他一眼,怀恩不敢多言,只好带着一干人等退下,只余数个暗卫在屋顶廊角守卫。
  轩辕冕拎着把油纸伞,独自一人沿着幽静长廊进去。秦佩不在,府中奴仆只留了一两个可靠老奴洒扫,久无人至,整个宅邸都显得空荡冷清,鬼气森森。
  正值仲春,庭院里桃李海棠开得烂烂漫漫,只可惜无人来赏。
  天边阴云聚聚散散,最终合拢到一处,淅淅沥沥地落下雨来。
  轩辕冕定定地站在廊下,看着檐铃在风雨中摇荡,泠泠作响。秦佩于此道甚为精通,他做出的檐铃能奏出宫商角徵羽五音,只是无人击打,仅凭风力,难免有些曲不成调。
  若是秦佩还在,恐怕会在廊下摆上几碟几菜,再温上一壶好酒,伴着风声雨声檐铃声吟诗作赋,惬意得眯了双眼吧?
  轩辕冕闭上眼,静静在心里描摹秦佩眼角眉梢、一颦一笑。他不知道还要过多久秦佩才会回来,他甚至不知晓秦佩还会不会回来,所以他只能牢牢将秦佩记住。
  这样就算有日秦佩忘记了他,他也能认出秦佩,免得故人相见不相识。
  哪怕是到了奈何桥上。
  “殿下,”喻老急匆匆冒雨而来,“圣上顾相等人已到了蓝田,明日清早便会到了,殿下还请速回东宫布置接驾事宜。”
  轩辕冕垂眸,“近来雍王在府中都做些什么?”
  “回殿下的话,雍王如今闭门不出,每日只烧香念佛,抄写经书。”
  轩辕冕低笑,“他既如此诚心,不如便剃度了罢,也算是为父皇祈福,为社稷积德。”
  喻老一愣,“此事何时去办?”
  “捡日不如撞日,孤看今日天光不错,不如就今日罢,辛苦你走一遭。”轩辕冕沉思道,“林氏曾在大报恩寺禁足过,想来大报恩寺也与他母子有缘,你交待方丈,切勿苛待他二人。”
  喻老有些不忿,欲言又止,又听轩辕冕笑道,“优待倒也不必,和其他僧人一视同仁便好。”
  说着二人向府外而去,轩辕冕回首看了眼,骤雨过后,庭中落英白白。粉粉落了一地,说不出的凋零气象。
  “将那檐铃拆两个下来,”轩辕冕沉吟道,“就放在……”
  喻老不动声色,却是打起了精神,太子后日登基,寝宫却是迟迟未定。原先圣上住在紫宸殿乃是因紫宸殿离内朝及中书省均是极近,方便探看诸位阁老,而后宫嫔妃则集中在珠镜、清思二殿,就是周贵妃林氏当时以贵妃之尊都是与另两位妃嫔同居一殿。因此,偌大的大明宫,宫室竟多空置。
  太子似有断绝婚娶之念,这大明宫日后倒当真是十室九空,不闻人声了。
  “不如便含凉殿罢。”轩辕冕缓缓道。
  喻老倒也不甚惊奇,含凉殿地处清幽却不远僻,北面临水,与蓬莱殿遥遥相望。先前顾太傅常在蓬莱殿教导太子,想来太子定居含凉殿亦有睹物思人之意“挂在何处?”
  轩辕冕看他一眼,自己撑起油纸伞步入雨帘,“便挂在寝殿轩窗外吧。”
  此时,距九月卅已过去整整半载。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这里有必要说下渣秦的一些行为 小秦大名和大周的关系 其实西楼里说的很清楚另外呢 打开金册的钥匙是一块玉玦
  小秦突厥名是玉的意思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理解 如果说寻求大周对小秦的庇护 突厥名和玉玦完全没有必要……
  
  第111章 第二十五章:满目山河空念远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帘外骤雨方方休止,阴霾层云亦已散去,露出早先隐在雨云后的万千繁星来。
  “明日想来天气不错,是个好兆头。”说话之人斜倚着轩窗,虽仅着一身月白锦衣慵慵站着,却透出无上威严。
  他身旁另一便服男子笑道,“守得云开见月明,说的正是冕儿啊,勉之呢?先行进京了?”
  锦衣男子笑意温存,一双凤眼虽带着风霜,可却亮的惊人,“你还不懂他,惯来是有了冕儿便不要朕的,既已到了京畿道,哪里还等的下去?”
  “陛下,赵相已在外等候宣召。”
  轩辕昭旻蹙眉,“不在京中坐镇,赵子熙此时来做什么?宣他进来罢。”
  不多时,一身窄袖袍衫的赵子熙便恭谨而入,跪伏行礼,“臣见过陛下。”叫起后又对一旁的周玦颌首示意,“见过魏国公。”
  “许久不见,曼修风姿一如往日。”周玦笑道。
  赵子熙亦客套道,“哪里,伯鸣兄才是风采不减当年。”
  轩辕瞥了赵子熙一眼,“你们不是前年才见过?别说的仿似十年未见一般,赵子熙,大典可都准备停当了?”
  赵子熙点头,“陛下放心,臣是从太极殿直接过来的。”
  “那便好,”轩辕漫不经心道,“诸王可好?”
  赵子熙眼观鼻鼻观心,“回陛下的话,诸王都好。洛王又得麟儿,同王近来主动向殿下求了个差事要去修史编书,太子殿下每日夙兴夜寐,忙于政事。”
  说到此处,他便抿紧双唇,默而不语,显是忘了有雍王这么一号人。
  轩辕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真龙天子,帝王威仪,能耐得住的也没有几个,赵子熙自然也不例外,最终还是冷声道,“出来时臣得到消息——雍王深感罪孽深重,一心向佛,已于今日辰时在大报恩寺剃度了,太子殿下钦赐法号罪愆。”
  轩辕微微一怔,竟悠悠笑了,“冕儿到底长大了,朕也该放心了。”
  周玦赵子熙等人跟随他多年,哪里还辨不明他喜怒?立时便明白,太子逼迫雍王出家,轩辕不仅没有半分愠怒,竟还是纯然欣喜。
  赵子熙垂眸不语,雍王世子已死,太子命他出家,等于是将他幽禁于禅院之中,至此不可娶妻生子,雍王这脉也便断绝。既为出家人,自然不可再问方外事,太子便可轻而易举地废了他的王爵,也可免了朝廷对他的供养。更关键的是,留下雍王的性命,亦是做给如今的皇帝看,让他明白太子对兄弟宽仁,只要不生出别的心思,自可做到兄弟友爱;即使生出了别的心思,太子仁爱,亦可留他一条性命。某种程度上,太子此举与留侯请封雍齿相类——经历雍王事,众人已然看到太子的雷霆手段,生出几分敬畏之心,而之后太子施恩,又会让先前追随雍王的群臣安心。罪魁祸首都网开一面,何况下面的小鱼小虾呢?
  周玦笑了笑,“陛下英明,直至如今,勉之都还以为自己瞒的极好,陛下对此事一无所知呢。”
  “他是不想让朕父子生出嫌隙,失了骨肉情义,”轩辕抬眼看着无尽苍穹,眼中幽暗不明,深不可测,“冕儿或许也是如此想,许多事才瞒着勉之吧?几个儿子中,冕儿骨子里最是像朕,这点默契,我父子还是有的。”
  赵子熙冷不丁道,“太子与秦佩之事,陛下知晓多少?”
  “曼修到底也是三甲及第,怎么说话如此含糊?你问的是太子之事,秦佩之事,还是太子与秦佩之间的事?”轩辕并未回头。
  赵子熙简直无法压下胸中怒气,扬声道,“也罢,我与秦佩到底师生一场,今日为了他,臣怕是要直犯龙颜了。陛下,臣只问一句,秦佩到底是生是死?”
  轩辕不语,周玦目光闪烁。
  圣上治国有方,亦早已荡平天下,齐家更不在话下。就算是几位皇子闹得惊天动地,到底还是不曾搞出血染宫闱的大事来。秦佩在太子心中分量甚重,顾及父子情义,皇帝便不可能置秦佩于死地,可若要太子做个心存社稷,心中也只有社稷的圣君,秦佩这样身世离奇、又曾牵扯进宫廷秘辛的异族人,便不能再出现在风波初定的朝堂里。
  赵子熙苦笑道,“臣明白了,陛下对太子寄望甚厚,怕是要他做个堪比商汤周武的孤家寡人了。既是如此,秦家与天启朝也算是恩怨两清,臣只求陛下能给秦佩一个清净,权当是对太子的垂怜,也是给微臣的恩典。”
  “你是在怨怼朕?”
  赵子熙缓缓跪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臣不敢。”
  过了许久,轩辕才淡淡道,“圣人忘情,最下不及于情,朕虽被人称一声“圣上”,可到底还不是圣人……冕儿是太子,可毕竟也是朕的儿子。”
  大报恩寺有一琉璃宝塔,高约七层,登高望远,整个长安城都尽在脚下。
  梵音空灵,仿佛能够洗净人心。
  轩辕冕负手站于塔上,淡淡问道,“罪愆可说了什么?”
  “不曾,”喻老偷眼看他,“但林氏罪妃……”
  “如何?要见父皇么?”轩辕冕一哂。
  “正是,罪愆倒是老老实实,宣完旨后,他也就应了,仿似真的看破红尘似的。”
  轩辕冕抬眼看天际流云,“妻离子散,身败名裂,孤若是他,恐怕也没脸留在方内了。至于林氏,也罢,她要见便让她见罢,本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偏偏如此想不通透。”
  长安城历经数十载营建,自是煌煌帝京,煊煊赫赫,此时又正是春和景明之时,纵然在七层宝塔上也可见百花盛放,烂烂漫漫地开到了天边。
  大报恩寺内亦是游人如织,一个垂髫稚童踉踉跄跄地要去摘那御品牡丹,幸好被及时拦住,被焦急的母亲打了几下,坐在地上直哭。
  轩辕冕禁不住轻轻笑了起来,目光越过长安西北的群山,飘飘渺渺地投向不知名的远方。
  无定河畔,可也有这等春光?
  德泽二十年四月初四,太子轩辕冕即位,改元承平。
  作者有话要说:  传说中的渣爹 上代总攻登场……很遗憾地说 截止完坑 小顾应该都不会出来了
  第112章 第二十六章:百年都是几多时
  
  转瞬之间,太子登基已有半年。陇西、临淄二王无嗣国除,以老迈求归帝京荣养,帝再三恳请,无奈二王心意已决,皇帝最终才允下,命人在长安修建王府,并令礼部安排迎候二王事宜。
  二王最少还需半年方可抵京,还谈不上十万火急,真正让礼部诸人深感头痛的却是另一遭大事——改元半年,后位可还虚悬着呢。
  早朝方罢,礼部尚书苏景明便径自向中书省而去,据闻是要向赵相亲禀此事,可见是焦心到了何等地步。
  “见过赵相。”苏景明草草拱了拱手,便从袍袖中取出一封文书。
  赵子熙瞥他眼便欲接过,不料苏景明手一抬,藏到身后,满面促狭地看他,“采选之事,我已有了计较,就看赵相想拿什么来换了。”
  赵子熙八风不动,靠在凭几上,“我的便是你的,何苦如此见外?”
  见苏景明眉头一挑,便悠然改口道,“不如先欠下,待你日后想好了要什么,我允你便是。”
  苏景明白他一眼,将那文书递给他,“不知为何,陇西王竟要陛下巡边犒赏三军,之后他再与陛下一道回京。你说他是怎么想的?他这般作为,放在天下人眼里,岂不是如同陛下亲自往陇右迎他一般?就算他是陛下的皇叔祖,毕竟也只是个藩王,如此作为,将天家威严视作何物?”
  赵子熙接过文书,一目十行地扫过,“裁撤陇西、临淄王府后,陛下欲在凉州设安西都护府,在蓟州设安东都护府,其中安西都护府更为紧要。本来陛下的打算是让安西都护与王爷交接后,再命专人护卫王爷回京,想不到王爷竟是让陛下自己去。”
  “这于理不合啊,”苏景明不知何时已经坐下,正小口啜茗,“不过,我喜欢。”
  赵子熙无奈地看他,简直不明白为何太上皇当年要点这么个离经叛道的人做礼部尚书,“陛下若是同意,倒也无妨,也正好让陇西军和边民们看看朝廷的恩宠。”
  苏景明点头,“也罢,天子巡边……我礼部又有的忙了。”
  “至于这后宫事……”赵子熙迟疑道。
  苏景明挑眉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不久后,一个消息通过吴少卿之口在天启朝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似是皇帝处理朝事游刃有余,终于腾出手来解决终身大事,仿佛是为了印证吴少卿所言非虚,礼部也忙不迭地昭告天下。一时间,但凡家中有未出阁女儿的大小官吏纷纷闻风而动,整个长安城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乃至钗簪环佩均被一抢而空。
  就在诸位老爷夫人喜滋滋地等着女儿飞上枝头,闺阁小姐们念着传闻中龙章凤姿、贵不可言的皇帝陛下沉入梦乡时,另一个消息恍如平地惊雷一般炸开,将众人的痴心妄想砸了个粉碎。
  一个月内,几个原先曾在东宫服侍的宫婢竟纷纷染病,重则撒手人寰,轻则人事不省;而在礼部颁发布告的当天,宫内原先林贵妃的寝宫珠镜殿竟然走水,火光映红了半个长安城。
  钦天监的袁老头一日在圣和居醉酒,不慎说漏了嘴,当今圣上是个罕见的永世孤鸾的命相,若是贸然成亲,不仅克妻克子,更有可能给国家招致祸患。他虽然惯来疯言疯语,可也常道破天机,人们不由得半信半疑。
  没过几日,袁老头竟然以殿前失仪被降了两品,罚俸一年,事后对那晚的醉话更是矢口否认。礼部苏尚书在某日士族的清谈雅集上一本正经地澄清,圣上最多只是对玄学略有涉猎,克妻克子之说乃是无稽之谈。
  须知人之本性,朝廷越是冠冕堂皇的解释越不会让人信服,而越是极力的澄清则越显得此地无银……众人又联想起一心向道、终身未娶的顾秉,从洛京回来后重拾旧业,越发沉迷于道法的洛王,再加上去年的采选一案,不禁又开始踌躇起来。
  就在众人畏首畏尾、举棋不定时,圣上下了一道诏书,言明此生注定无嗣,故而罢采选、废后宫;命诸王之子尽入太学,陛下将择优教养;遣散宫内八成宫人,准其回乡自行婚配;又因宫内并无女眷,承平年间不再增选宦官,更严禁民间私自宫刑。
  皇帝的这道诏令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御史台的言官们正欲上疏劝谏,却被老谋深算的郑谙虑拦下。
  “此事怕有说不得的隐情,圣上年前曾大病一场,中祀后雍王世子夭折,雍王本人更是出了家……何况,宗正寺的王爷们都不曾发话,你们又操的什么心?”
  众人细想了想,竟都觉得此事大有乾坤,这些言官也都是乖觉的,哪里愿意为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开罪君王?
  于是,在君王的坚持,太上皇的默许,和群臣的缄默不言下,此事已成定局。
  千重宫阙,城门次第而开。
  数十辆青纱小车缓缓驶出,时不时有宫女掀开车帘回头望去,个个眼角带泪,喜不自胜,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有日能离开这食人的深宫。
  “陛下仁慈。”蓬莱山上,裴行止错后半步立于轩辕冕身侧,一同登临南望。
  轩辕冕笑笑,“何必拖累他们。‘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别的不说,最后一次增选宫人是德泽十年,彼时进宫的宫人到今日方才放归,就算入宫时十四五岁,到如今也是年近三十,说起来倒是我天家不仁,白白误了人家半生了。”
  裴行止心中一叹,猛然想起当年他曾对着秦佩故弄玄虚,说什么“就算是天下至尊,最终往往都敌不过一个字”,如今看来岂不是应验了?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臣想问句僭越的话,他一日不归,陛下可以等一日,他一年不归,陛下可以等一年,可若他永世不归,陛下难道要等一世?”
  轩辕冕目光掠过波光荡漾的太液池,又忍不住向北望去,“朕答应过他要等,那便自然会等下去。那时朕是太子,尚有千岁,如今是皇帝,更有万岁,朕等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  那几个宫婢 有先前和太子一起中毒的 也有清算的钉子 不是为了这个事情特意杀的……
  那个小顾没出场的原因 其实是我觉得没必要 毕竟他对情节的推动 以及对以前一些事情的解释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毕竟他处于隐遁状态 太子和轩辕也不想让他烦心周家兄弟 忘尘叟 王爷出场是因为他们推动情节其余人是因为在长安又是亲历者
  番外我觉得小顾出场都略勉强 没有安排他的戏份 上一代目前只考虑过渣秦
  第113章 第二十七章:笳鼓喧喧汉将营
  
  夜阑更深,万籁俱寂。
  中书省内灯火不歇,几位年轻的侍中、舍人正伏案批阅公文,无人敢懈怠半分。
  原因无他,只因今日轮值的宰相是三朝元老、两朝宰相赵子熙。
  赵子熙虽正值壮年,却极通养生之道,新帝登基后,便将原先的五日一值改为十日一值,也不再处理具体事务,反而将大量的时间用来考校后生。
  “待科举殿试罢,陇右、临淄撤藩一事怕就要提上日程了,”最近刚有资格在中书省行走的刘增帛忧心忡忡道,“可圣上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赵子熙轻叩杯沿,“不着急,陛下深思熟虑,是天下之福。”
  刘增帛正欲说些什么,就听外面有人禀报,说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怀恩公公到了。
  怀恩向诸位阁臣行礼,“明日朝后,陛下想与几位阁老还有礼部几位大人议定巡边之事。”
  “圣上怎么这么快就拿定主意了?”刘增帛奇道。
  怀恩公公压低声音,笑道,“几位大人有所不知,方才御苑里那棵优昙花突然绽放,此花传闻三千年一开,现则有金轮王出,这是了不得的吉兆啊。陛下以为此时此花盛开,必然意味着什么机缘,他说的深奥,奴婢也不太听得懂,过来宣旨便是了。”
  “此花原先不是赠给秦佩了?好几年都没开,想不到今日竟是开了。”刘增帛虽不信什么祥瑞之说,但主忧臣辱,皇帝龙颜大悦总是好的。
  赵子熙眸光一闪,“咱们今夜便拿个章程来,最迟四月,陛下定然启程。”
  三月初五,皇帝登极未至一年,便因安西都护事巡狩北疆,亲自劳军。
  天子出巡,革辂而六驾,白缎为幨帷,十二面旌旗高高竖起,绣以龙虎。左右卫率亦在一旁扈从,军容齐整,浩浩荡荡,好一派天家威风。
  “你可知朕为何选你做那安西都督?”轩辕冕闭目小憩。
  赫连仲祺小声道,“臣不知。”
  “听闻你这几年在太学也未忘了研读兵法?”
  “我赫连家世代习武、拱卫朝廷,祖宗遗训,臣无一日不放在心头。”
  他以往嚣张肆意,在整个长安城里都是横行无忌,前年因事被罚,反而因祸得福地并未牵扯进夺嫡风波,为人亦是稳重许多,甚至有些谨小慎微,失了少年人的锐气。
  轩辕冕笑笑,“大好男儿自是不该被困在长安宫城一方天地,不去大漠孤烟处走上一遭,如何又对得起平生志向?你既收敛了性子,朕也便放心了。安西都护李克,虽是个忠臣,但为人过于憨直莽撞,你多留意。”
  赫连仲祺心下霎时了然,在安西都护外又设安西都督,不过是为了相互制衡,防止一方坐大,最终如同藩王一般成为朝廷的心腹之患。
  “臣领旨。”
  曾几何时,赫连仲祺敢打马御前,大笑着抢走轩辕冕手中瓜果;轩辕冕也曾微服探访,只将行迹告知赫连仲祺一人知晓。
  事过境迁,赫连仲祺再不敢在轩辕冕面前百无禁忌,轩辕冕亦无法再以背心相托。
  君臣分际,不过如是。
  还未至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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