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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衣作者:子言获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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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宣于静央清雅地笑,“身在君王之家,还能有你这样推心置腹的兄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从来都知道,我有一个那么好的,出类拔萃的弟弟。”
岂料这时,辛垣焕轻微地笑,从鼻腔中递出了细微的响。
宣于宴奇怪地暼了他一眼,谑然地问:“怎么了,焕?”
“不,公子。”他清了清嗓子,笑得云淡风轻。
“说吧,看你那样子,分明是被什么憋的。”三公子继续说道。
“公子多心了……臣只是在想,身为门客,能遇上一个像公子那么好的,出类拔萃的主人,也是臣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么言不由衷的诨话,你可以不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说吗?”
见到他们一如平日般的插科打诨,宣于静央没忍住笑,而神色疏离的鲤亦微微解开了眉头。
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从前。
“好了,手都举累了,快都饮了吧。”宣于静央笑道。
四人重新端正了笑颜,高举酒杯,一饮而就。
只是酒入苦喉,便酿出了各自的心伤。
纷纷亮了杯底后,正无人说话之时,鲤低抑着睫羽,轻声落言:“既已如愿地为长公子祝了酒……那么,我回去了。”
见他容颜中还是有着无处安放的伤怀,宣于静央有些担心,方要出言之时,却见鲤垂袖长揖,然后兀自转身,在众人的关注下离开了筵席。
想来他必定还是放不下,于是宣于静央担心地对身边正冷然看着鲤的身影的宣于宴说:“宴,你去看看他,他恐怕心里很是难过。”
“我?”宣于宴霎时勾起了放诞的笑意,反诘,“王兄,我为何要去?”
见了他的反常,长公子和辛垣焕都些微怔了一下。
“我看他今日,不会比我开心。平日里也总是你陪着他,你看看他,让他别那么难过。”宣于静央柔和了音调,轻浅地与他商量着。
但宣于宴依然是一副并不乐意的神情。
因此宣于静央不由得试探着问:“你们……怎么了?拌嘴了?”
“他的事,我已不想管。”宣于宴漠然地掷出了这么一句。
是故在一旁打量着的辛垣焕不由得上前一步,恭敬地唤:“公子。”他说着,眼色极隐秘地向某一处薄得似冰地挑了一下:“公子可以不跟出去,但只怕,靳大夫……”
他还没说完,宣于宴便狠狠地咂唇。
继而他掷袖摔出一句:“我去就是了。”
夜中清冷,清风拂面,堪断人肠。
鲤伫立在繁石堆砌的池边,低头看着在月影斑驳下,流动的水光。
偶尔有鳞光闪现,他看着那些鱼儿沉浮于水中,没个安排的模样。
舒尔耳畔有脚步声随了出来。
他抬眼时,看到了宣于宴的身影。
看到他,宣于宴的脚步缓了下来。
他们的眼神都很安静。
宣于宴不慌不忙地,一步步向他移过了步子。
“公子……”
“别误会,王兄叫我跟出来的,”公子宴心不在焉地说,“而且靳氏也在这里。”
鲤听着,低低地收回了自己的眼光:“嗯……我知道。”
宣于宴走到他身边,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他双臂交叉,微微倾斜了头颅,玩世不恭地笑道:“有那么难过?”
“不……只是,我留在那里未免不合时宜。”鲤黯然回答。
“你刚才分明一副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样子。”
鲤俄然抬头看他。
“我只是……”鲤嗫嚅着绛色的唇角,犹豫之中落不下平稳的言辞,然后微微伸出手指遮住了自己的唇,“当时只是……酒太烈了,呛得……太过难受。”
他睁着黑若棋子的眼,突然眼泪坠在了手指上,一瞬破碎,遁入夜色之中。
发生了太多的事,所有的一切乱在心间,无法织出优雅的言辞。
惶惑的情感霎时变得卑微。
那时百感交集,奇异的感触蜂拥而至,横在心口秣马厉兵。
收不回来的俱已抛弃,原本攫在指间的也已消遁而去
空空如也。
他本不打算表露出任何多余的感情,然而猛然入喉的酒,太烈了。
所以不经意间,就生生地灼了心怀。
是故呛得人,瞬息喘不上气。
鲤颦眉闭目,歇了些时候,方再次出言:“其实……并不及我想象的,那般难舍……万幸。”
“哦?”
“毕竟明白了一些事,而明白了,就容易放下了……”他的睫羽轻轻翕合,拍碎了晶莹的泪光。
宣于宴略略蹙额。
池中的鱼儿偶尔戏着细碎的月光,身后涟起一径幽然的波澜。
“今日之后,父王不许王兄与你相见,所以明日,由我送你去禁宫。那是一处废弃的旧殿,我已托人去重新布置了。”宣于宴言辞平淡。
“……多谢公子。”
“所以今日劝且跟我回去,有些东西,尚未收拾妥当。”
鲤轻轻颔首。
宣于宴启步而行,鲤随在他的身后。
此时因天黑无光,而池边乱石如砌,鲤一不留心被绊住了前行的脚步。
他突然跌下了身子,膝盖处,陡然划过了尖锐的痛意。
不觉唇齿间发出了声响,宣于宴回身的时候惊了一瞬,而后那一时的关切又马上凝入了无色的面容。
“好歹也是练过剑的,未免太不小心。”他走回他身边,对他说。
“周遭太黑,实在不曾留意。”鲤小心地撑起了身子,揉了揉疼痛的关节。
摸到残破的衣物,鲤抬指看了看,却见手上染了一抹浅淡的红。
“怎么,真的伤到了?”宣于宴咂唇道,“这石头,明日就该拆了去。走路时如何?会不会疼?”
他始终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平静地说话,措辞中虽有关切,但他本人,并没有上前扶他的心思。
“不碍事,小伤而已。”鲤说着,小心翼翼地循着月光的流痕往他那边走去,然而痛意的侵凌,却使他足下不稳。
走到他身边时,他差点又被绊倒。
宣于宴连忙俯身伸袖,揽过了他。
鲤倏忽一愣,心跳骤然加快了片刻,而抬眼之时他眼中所见的,却依然是他淡漠的眼神。
“哭哭啼啼……又连个路都走不好,你麻不麻烦?”宣于宴有些烦躁地说。
他顿生羞愧:“对不住,公子。”
“还真不如女子,至少,会轻一些。”
宣于宴说着,突然出乎意料地,一把打横抱起了他。
鲤遽然间睁大了眼,惊骇莫名地仰首看着抱起自己的那个男人。
尽管他的面中,依然无一丝跃动的情感。
然而这种行为令他顿生促狭,因此他旋即低声唤道:“公、公子,不必如此,这若被人看到……!”
“我看了,四下没人。”他望着前方,大步走着。
“假如我害了公子……”
宣于宴听了他的话,谑然而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意蕴未明。
“不差这一次。”宣于宴说。
鲤顿时将言辞哽在了咽喉之中。
“对不住,公子……”他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纵然心存感激,满是怀悼,莫不愧疚,也换不回往日的心怀。
鲤依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些发闷的心跳,最后唇角只落得下浸染了霜色的残破语言。
“万般……对不住。”
宣于宴轻轻牵了牵薄唇,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他们身上,他几许斟酌,却终究没有成言。
第50章 婚宴(三)
宣于静央醉了,绯红的色调从面颊上浓淡相宜地抹开。
见他眼光涣散却温和地继续接受着他人的敬酒,辛垣焕最终还是选择上前阻拦。
他赔着笑,打了圆场,与宫人吩咐了几句,继而便将步乏不稳的长公子扶了下去。
后殿无人,屏去了殿前的喧嚣。
慵懒地俯在案上的宣于静央将头斜枕在胳膊上,淡淡睁眼,迷离地看着他。
但那神态,比之前似乎清醒了不少。
“长公子……果然在装醉。”跪坐在他身边的辛垣焕轻轻挽起了唇边疏离的笑。
“倒也说不上有多少是装的……毕竟,的确是有些醉了。”宣于静央说着,清淡地笑,眼光一直懒散而柔软地落在他身上。
辛垣焕不知道对方的那种神态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全然无意,而每次见了他这般的模样,他总会有意地回避。
“也不知鲤……究竟如何了。”这时,宣于静央低声而忧郁地说道。
“公子既随出去了,理应是无事的。”
“只是他们看起来,似乎……”
“即便是有磕磕碰碰,但三公子是知道轻重的,”辛垣焕笑着说,“长公子无需担忧。”
“呵……那倒是,”宣于静央淡颜而笑,稍稍停顿,然后眼光低抑,转而问道,“焕,你还记得火夜那时……那个算命的姑娘说的话么?”
辛垣焕笑问:“哪一句?”
“说我的那一句,”宣于静央说,“她说我命定的另一个恋人已经出现,而且,就是我身边的人。”
辛垣焕愣了片刻。
长公子接着,平静闭目说道:“那时候,我以为她说的是鲤。如今看来……必定是我弄错了。”
辛垣焕无言,于是只能搭腔:“似乎的确是这样。”
“可假如她说的是真的,那人不是鲤的话,又会是谁?难道……”长公子正这么说着,忽而,攫住了一瞬间从头脑中闪过的光。
他霎时睁开眼,抬起了头。
他望着眼前同样讶异地看着他的辛垣焕,心中霎时爬满了复杂的情感,于是连言辞,亦变得不再稳当。
“难道……难道是……”
正这么说着的时候,突然从紧闭的门外传来了宫人毕恭毕敬的声音。
“启禀长公子,吉时已近,请长公子去往寝宫与长公子夫人行合卺之礼。”
此时听到这样的禀告,宣于静央愕然一愣,止住了语言。
重新整理了心思之后他用平稳的声音向外回应道:“知道了。”
而后,辛垣焕看着他望向自己的复杂眼神,眼里也霎时浮出了难以言喻的情感。
宣于静央心中一痛,却因想到了什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物件。
“对了,焕,我曾说过,要给你可自由出入宫廷的令牌。”他托过他的手,小心地将那金色的令牌放在了他手心上。
辛垣焕见状不禁笑了笑:“长公子,大婚之时,怎么还随身带着这样的物件?托宫人转交于臣就好。”
“因为想要亲手交给你,”长公子柔和无力地微弧着唇角,“三个月来,多亏你替我分担了许多,而且一直陪着我。”
“这本是臣的荣幸,长公子又何必如此客气?”
“这不是客气,”宣于静央笑道,“你知这不是客气。”
他说着,将手轻柔地覆盖在了他握住令牌的手上。
“记得平日里闲暇了,就来看看我。”长公子有些散漫地笑了起来,眼角坠着不易察觉的忧伤。
辛垣焕定定地看着他,轻轻颔首。
宣于静央默默垂下了眼帘。
“误了时辰可不好……既如此,我去寝宫了。”他说着,捻起唇际极淡而几乎于苍白的笑。
辛垣焕在他身后看他朝向宫门走出了几步,突然觉得心间酿出了一片杂乱的情绪,涩如荒草。
那袭红衣太过刺眼,刺得他无法再看下去。
他一生隐忍,惯来理智,却在那时,做了一件令自己深深后悔的事。
他蓦然夺步上前,从身后死死抱住了他。
他抱得那么紧,无意中从举止之间流露出了对他千千万万的不舍,以至于令彼一时的宣于静央俄然惊在原地,在他突如其来的怀抱之中,被抽空了所有思想,情思落得一片空白。
除去在后山上,遵循了他无理的命令之外,辛垣焕从来没有主动触碰过他。
甚至连那一日,当他意乱情迷地想要吻上他的唇时,他也在刻意回避。
于是刹那间的拥抱,令宣于静央的心不可遏止地躁动起来。他面色如霞,呼吸加深。
辛垣焕一直揽着他,几乎不留一点缝隙。
而身前的人,发觉了他同样焦躁的心跳。
“焕……你……”宣于静央轻轻提起一口气,声调不稳地出言道。
辛垣焕死死咬住了噙在唇齿间的万语千言。
那时有太多的言辞从脑海之中倏忽过境,割出的痕迹不经意便深可见骨。
他虽从不在嘴上说任何话,虽总在刻意地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但他终究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内心。
只有他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不舍。
他蹙额久矣,最后,终于在宣于静央的耳畔,用缓而沉的音调平静唤道:“长公子……”
“……嗯?”
“你要幸福。”
只是如此轻易的一句话,遽然便呛入了肺腑。
突然贴近了的心在刹那间被倏地拉开,天各一方,失了照面。
并且混合着,令呼吸难以平静的剪不断的忧伤。
好似这般,就已落定了残缺的结局。
久之,他怀里的男子终于施施然拾回了周全的微笑。
“焕……这次你错了……你既然打算与我说这样的话,就不该抱住我……我们不是说好……离开后山就什么都不是了的么?”
“……嗯。”
“你这样,会让我再次出尔反尔……”宣于静央的唇角轻微地颤抖起来,然后,他轻轻地将他拥住自己的手臂拉开,缓缓回过身去,面对着他,“你说……我……会不会太迟了呢?”
“什么……太迟……?”辛垣焕并未确切地捕捉他言辞的真意。
宣于静央的手指缓缓攀上了他的面颊,细细地拂过了他迷离的眉眼。
“如果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某个冷酷的人……会不会……太迟了?”
那一刻,他明显地看到了辛垣焕眼中的惊诧。
“果然……太迟了罢?那可该……可该如何是好……”宣于静央咬住残存在唇角的那一点凄厉的笑,忧郁地仰首看着他,然后,不顾一切地吻了上去。
他的举止令辛垣焕霎时弃置了所有思想。
原本,是两个极理智的人,只为“周全”二字,可对一切不问不顾。
却原来,不论是谁,被禁锢在绝望之中太久,都会慢慢毁了自己。
明知没有结果,却还是在那一刻,心甘情愿地让腐朽的欲望惑乱心智。
那一场忘情的拥吻晃似没有止境,然而温柔相待,却引出了宣于静央绯色的眼角一点不易察觉的水痕。
他看到了,于是终于抛去了心里的挣扎,捧起他的脸颊,满是怜惜地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宣于静央心甘情愿地陷落在他的怀里。
蓦然情动,杂乱的爱恋破心而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51章 婚宴(四)
偏殿是宣于静央的休憩之处。
他们衣褶凌圌乱地纠缠在卧榻上,青丝逶迤出迷乱的曲线,缠上肌肤,搔出轻微的痒,泛出菡萏般清幽的香。
那时唇齿相缠相逐,从温软的触觉中勾出了醉人的甜蜜。他们忘情地品尝着对方,难解难分地相互攫取,肆意地扰乱了彼此的意识。
被爱圌抚着的宣于静央急促地呼吸,纠缠之间,他难以自恃地扯下了伏在他身上的辛垣焕的长衣,蓦地见到了他的身体。
身躯之上的道道伤痕,触目惊心地侵入了眼帘。
当日在后山,他们虽肌肤相亲,但他却并未看到他的身子。
因此这时的宣于静央,不由得诧异地轻声唤道:“焕,你……”
“从前留下的……从很小的时候起……”辛垣焕清淡地笑,“很难看吧……长公子?”
看到眼前的场景,想到自己对他的一无所知,宣于静央顿时心中有痛亦有恨。
长公子颦眉,忽地将他拉下,闭了眼,亲吻着、舔shì着他身上已无法消褪的伤痕,将痛惜与温柔一点点烙在他的心上。
顿时仿佛有烈焰在身躯中升腾,令人难耐,辛垣焕不由得紧紧按住了他,再次用深深的亲吻封住了他的呼吸,同时将手探入他的衣内,游走于他绸缎般的身子上。
而后手指不停地逗弄着他胸前的蓓圌蕾。
“唔……”那时身下的人面红不已,不禁从亲吻的罅隙间递出了意乱情迷的催促,“焕……快……快一点……我们……我们时间太紧……”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辛垣焕拉开了他的衣襟,然后,舌尖缠上了他胸前樱红的点。
“啊……”宣于静央不觉唤出了声,却又在下一刻,引过长袖捂住了自己的唇。
若是发出声音,被他人察觉,便是无法想象的弥天大祸。
辛垣焕已挺立的下圌身轻轻摩挲在他的股间,难以自恃地诱发出迫切的欲圌望。
辛垣焕紧贴着他的背抱着他,咬着他的耳朵吻着他的颈脖,而后将手探入他的下裳,将他的亵裤拉下,攀上了他昂然的欲圌望。
难以言喻的舒适一阵阵从身下袭来,令宣于静央的身体有些颤抖。他细汗涔圌涔地用衣裳捂住自己的嘴,然而撩人的轻吟,依然漏出了唇角。
“唔……焕……你、你也快……嗯……”
辛垣焕急促而隐忍的呼吸一直绕在耳畔,低沉而让他沉迷。
“可是那样……长公子恐怕……会被伤到……”
贴得太近,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从耳畔洒入,便撩起宣于静央从颈脖处升起的轻圌颤。
“没关系……只当这是……你我的……大婚……”宣于静央呼吸急促地轻声唤道。
辛垣焕微微愣了一时,然后卷起舌尖缠上了他的耳朵。
“……真的?”他边咬着他,边问。
“嗯……”被欲圌望折磨着的宣于静央低低地回,“嗯……真的……”
辛垣焕突然欠身,将他完全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须臾便探到了他细致的小圌穴。
“啊……”明显的异物感换来了身下的男子细碎的低吟。
“长公子……如果你痛……臣就停下来……”他附在他耳边,情悸地低声说。
宣于静央闭眼颔首。
而后他的身体因手指的探入而带来的痛楚,微微蜷缩。
辛垣焕谨慎地进行着,直至最后小心翼翼地,真正挺入他的身体。
内圌壁的紧致带来的快圌感让他不觉加重了呼吸,而宣于静央分明是痛楚得难忍的声音,亦从耳边滑过。
没有充足的时间,一切便都显得莽撞。
撕裂般的痛感令身下的人不觉难受得有些躲避。
被辛垣焕握住的宣于静央的手,始终紧张地绷着,且渗出了不少汗水。
察觉到了的辛垣焕霎时痛惜地想要离开他的身体,而长公子却似意料到一般,蓦地阻止了他。
“这样……这样就好……我受得了……”
他的身体并未被人侵入过,从前榻上承欢,亦不过是与扮作女子角色的青在一起。
“长公子……别勉强……长公子吉时还将……”辛垣焕说着,却又难忍地中断。
“不会……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念着,“我现在……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浸入了辛垣焕原本冰冷的内心。
他终于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深深地挺入了他的身体。
侧殿上涤荡着浓郁的熏香,以及那迷乱,而又混合着极乐与痛苦的低声呻圌吟。
两具身躯紧紧相叠,激烈地交圌合,是时在他们的头脑中存活着的,除了对彼此的情感,以及交圌欢时的愉悦与偷情所带来的惶恐不安,再无其它。
辛垣焕在占有着他的同时,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粘圌稠的体圌液一点点渗出,带出侵占了意识的欢愉。
正当此时,殿外陡然传来了宫人恭敬却又有些焦急的敦促声:“启禀长公子,吉时瞬息将至,请长公子到寝宫与长公子夫人行合卺之礼。”
这一声令正纠缠得难解难分的他们心中掠过了盛大的惊慌,令他们的意识突然惊醒。
所幸的是宫人立于紧闭的门外,无法窥探到门内那一隅流泻的春光。
辛垣焕遽然停下了动作,而宣于静央花了半晌努力平稳了声音,高声回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而后他又不乏恼怒地补上了一句:“退下!”
“诺。”什么也没有察觉的宫人轻声而应。之后他们听到了门外之人脚步声的远去。
面中渗出细汗的辛垣焕喘息着问:“长公子……你不……马上过去么……?我们是否……”
“不……我们……我们继续……”他面红不已而又难以自恃地说,“快一些,焕……再快一些……否则……来不及……会被发现……”
“嗯……”眼色迷离的辛垣焕沉沉地应。
然后他重新开始侵占他的身体,更快而更深,右手紧紧箍圌住宣于静央最敏感的部分,动作之间,体圌液不断地从他的指间流出。
宣于静央不觉轻轻扬着颈脖,后又将头埋下,堵住了从翕合的唇圌间漏出的声声醉人的吟唤。
他的手指深深嵌在卧榻上,刮出一道道痕。
辛垣焕爱怜地吻着他的后颈,他的脊背,让彼此饱满的情圌欲满涨着身躯,去寻一个最终宣泄的出口。
被欲圌望折磨得难忍的宣于静央,闭着眼,断断续续念着:“焕……为何……为何和我成亲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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