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无人私语时作者:秋离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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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无人私语时》BY：秋离丧（男男生子）





　　我爱你，用我自己的灵魂去爱。

　　我不是他，我没有他的温柔，他的大度，我没有他的优雅，他的善良。

　　我是恶毒的、小气的，也是被遗忘的。

　　是的，你们都爱他

　　但是我，仍然在用自己的灵魂爱你。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技。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长恨歌》唐？白居易）

　　——题记



　　第一章

　　美人万俟，说的就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万俟家族，那个以美人出名的武林世家，多少年来，借着与各大家族的联姻而屹立不倒。

　　没有绝世的武功，只有美人，就足以立足以江湖，这是万俟家的幸运，也是万俟家的不幸，因为万俟家的男人，都是可悲的。

　　这个江湖，只承认强者，而万俟家的男人绝对不会是强者。

　　但万俟家却是江湖中最另人不敢得罪的家族，因为他们家的人俘获了强者，几乎这个江湖上所有的名人，所有的名门望族都有万俟家的女子，就连我这个不爱女人的男人，也爱上了万俟家的人。

　　万俟家的一个男人，万俟家族未来唯一传人，万俟断雨。

　　作为天下第一美人万俟落虹的弟弟，万俟断雨的美绝不比他的姐姐少上一分，这并不是说万俟断雨美得柔弱，相反，万俟断雨的英气和善良，还有温和如玉的气质是万俟断雨的美丽与众不同，而作为药王的弟子，万俟断雨对江湖中人的恩惠更足以让别人忘了他的美丽和万俟家人的身份。

　　和万俟断雨相恋其实很简单，很老套的故事，他救了被人暗算的我，我爱上了施药救人的他，然后经过一番波折，得到了整个江湖和万俟家族的认可。

　　所以，我还是陷入了万俟家的魔咒，九天楼，这个江湖上唯一没和万俟家族扯上关系的势力也因为我和断雨的相爱而连到了一起。

　　所以，作为断雨的爱人，我和其他万俟家族的女婿们一起来到了这个地方——百花谷。

　　百花谷也出美人，只是出的是蛇蝎美人，名为百花，实则至毒，而百花谷的少主花残云更是毒中之毒，他武功绝世，美绝天下，利落的手法和漂亮的手段成功得挑去了万俟家在江南的整个势力，而一手落烟剑法更是挑去了与万俟家关系密切的几大家族，更别提那身毒功，可以让几千人灰飞烟灭。

　　花残云是个很毒辣也很强大的敌人，从我的情报和众人的口诉中，我成功得明白了这个事实。

　　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万俟进的英雄帖，更不可能是为了为武林除害，因为任谁都知道，百花谷的恶只针对万俟家。

　　我来只可能是因为一个原因，因为断雨，因为断雨这么多天来的魂不守舍，因为断雨微颦的眉，因为断雨忧伤的表情。

　　我想，我燕霁天，也和许许多多人一样，成为了万俟家的工具，扫除异己的工具。



　　百花谷身处在江南，还未进谷，就已经是风景优美，七月的江南虽然炎热，却也别有风景，四处盛开的花朵，茂密树林，清新的空气。

　　我独自行在树林中，断雨没有来，作为万俟家的少爷，他有他要尽的义务，当然不可能像我这样悠闲，倒也不是九天楼清闲，而是楼里的兄弟们都不支持我参与万俟与百花谷之间的恩怨，自然没有人跟着我来。

　　流水声从右边传来，听声响应该是个瀑布，寻着声音走去，一阵花香随之飘来，风景变得更加美丽，百花盛开的景象让人仿佛身处幻境。

　　瀑布声越来越响，似乎还夹杂着剑气，好奇心让我停不住脚步，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在这样绝美的风景下使剑。

　　于是，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站在飞流的瀑布下，舞剑。

　　是的，不是使，而是舞，这样精致的剑法只适合舞，而由这样的人舞出来更是人间绝色。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像是一道风景，几乎丧失了属于人类的浊气，无论是万俟落虹还是断雨，都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非常轻灵的剑法，漂亮得炫目，而更精致的是那个人，超越性别的美丽，把我彻底迷惑了，甚至周围那些风景，都只不过是为了衬托，衬托这个男人的精致。

　　“你是？”清亮的声音把我震醒，他走到我的面前，长剑指向我的颈，“燕霁天，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准确得喊出我的名字，我看到他眼里一掠而过的恨意，水珠顺着他的头发落在草上，他全身僵硬：“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摇了摇头，我看着周围的风景，又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美冠天下，落烟残云。

　　那是花残云唯一没有杀死的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各个武林人世找到他时候，他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人世，而他死时的表情和所有被花残云杀死的人的表情一样，惊艳而且满足。

　　“你是花残云？”我几乎可以肯定了，因为我无法相信这个世上会有比他更美的人，或者有比他刚使的剑法更美的剑法。

　　“燕霁天？”他的话语中有让我疑惑的嘲弄，我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他，我们甚至没有见过，可是他却似乎很讨厌我，或者说讨厌我背后所代表的东西。

　　“我曾经一直很佩服燕楼主的清醒决断，可是现在，我很失望。”明明是那样嘲弄的语气，连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从他的嘴里听来会是特别的诚恳。

　　“残云，你在哪里？”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张让我不敢相信的脸，医者裴咏，断雨的师兄，也是药王真正的传人。

　　医者裴咏，江湖上医术最高的人，却也是最难请的，他不像断雨那样以济世为怀，相反，他非常讨厌断雨，包括万俟家，几乎对所有人，他都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所以当他一脸关切得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咏仿佛并没有看到我，从一旁的树上取下一件绿色长衫，为花残去披上，裴咏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残云，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跑这来练剑。”

　　安静得看了一眼裴咏，花残云有些冷漠：“与你无关，你帮我去告诉母亲，今晚我就不回谷了。”

　　抬头看着我，花残云讽刺得勾起唇角：“燕楼主，替我转告你的男人，我花残云等着中原武林的讨伐，我百花谷可不是万俟家，从不靠男人，更不屑于出卖自己的兄弟！”



　　第二章

　　回到客栈，已是晚上，断雨趴在房间的桌上，目光怔忡，呆滞的表情让我想起了花残云的脸，隐隐觉得，断雨的反常和花残云对我的嘲弄似乎有着一定的关系，百花谷和万俟山庄的冲突，似乎并没有万俟家说的那么简单。

　　断雨并没有发觉我的出现，他最近发呆出神的表情实在多得太过反常，走到他的身后，我抚摸着他如缎的长发：“断雨……”

　　没有反应，断雨依然看着那烛火，我微微加大了声音：“断雨，我今天看到花残云了。”

　　顿时，断雨的手指一抖，竟打翻了烛台，他看向我，神色中有些恐慌：“你看到谁了？花残云，他……”

　　断雨低下了头，被打翻的烛台在断雨的脚边滚了几滚，竟就熄了下去，静静得躺在他脚边。

　　默默得在心里叹了口气，我握住断雨紧张到颤抖的手：“断雨，告诉我真相，百花谷和万俟家仇恨的真相，或者说是，花残云和你万俟家仇恨的真相。”

　　并不是在逼他，而是我需要坦白，我与断雨之间，本就是公平的存在，我愿意对他坦承，他也同样必须给我一个真实的他，更重要的是，我担心断雨，他这些日子里的神不守舍，让我心慌。

　　“他……”不知道是我的话产生了作用，还是断雨终于平静了下来，断雨抬起了头，“他，残云，他还好吗？他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的美，一样的惊才绝艳，武功盖世，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断雨的表现让我有些疑惑，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心诚，怎么会是有仇，简直就像是许多不见的兄长在关心自己的弟弟吗……

　　慢！兄长，弟弟？望着断雨的脸，我似乎有些明白断雨的反常从何而来了。

　　落虹、断雨、残云，这不正是落烟剑法的起手式吗？百花谷和万俟山庄的恩怨，竟是家事！

　　可是，万俟庄主的指令可是灭了百花谷啊，突然想起我的信使白晓在我准备帮断雨时说过的话：

　　楼主，万俟家是利用你们啊，他们现在做的事都是泯灭良知的，你若要帮他，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当时的我一直以为这不过是白晓的一面之辞，可是现在，我却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了，万俟家，万俟家，尽管早就知道万俟进不是好东西，却没有想到事实会是这样。

　　“断雨！”跌坐到椅子上，我看着断雨不断逃避的眼睛，“断雨，我一直以为，你和你父亲是不一样的。”

　　断雨的目光在瞬间黯了下去，他低下头，安静得站在我面前，让我这才有些后悔，明明知道断雨和他父亲不一样，为什么还会说出这种话来，我不是把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安都看在眼里的吗！



　　很想开口安慰，可是想起花残云的一些话，我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是我完全不知道的恩怨，以断雨这些日子来的表现，我清楚那是他不会说给我听的秘密。

　　于是，一室寂静，我看着断雨的脸，不想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窗外月儿高挂，已经是半夜了，夏夜璀璨的星光让我想起了花残云的眼睛，那样的骄傲和清亮，怎么就是大家眼里的魔头了呢？

　　细微的声音从耳中飘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似有似无得香味，警觉得将断雨护在身后，我听到了几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不好，断魂香！”将一粒药丸塞进我的嘴中，断雨着急得向外走去，刚一打开房门，看到的便是花残云嘲弄的脸。

　　这才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般，他的纯净不过是外表的迷惑，恶毒才是本质，四周响起的是嘶声裂肺的痛喊声，而花残云站在那片声音之中，目光依然纯净得让人疑惑。

　　“你太过分了！”断雨沉下了声音，我知道他生气了，断雨并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可是在这一刻，凄厉的声音刺激了我们每一个人，“花残云，你给我让开！”

　　勾起唇角，花残云脸上嘲弄更加明显：“呵，万俟断雨，万俟家的生意越做赵大了，竟然把你也卖出去了，看来万俟家的男人除了卖人外，也可以被卖吗！”

　　将目光放在我身上，花残云走近我们，在断雨的耳边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万俟断雨，被男人上的滋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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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打人的是我，花残云嘲弄的目光和那句话让我对他所有好的印象都抛到了脑后，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不管长得多美，多动人，都不配和我的断雨相比。

　　花残云看着我，一时没有反应，我想从来没有人像我这般打过他吧，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保受呵护的东西，所以才会造就这样该死的脾性，就算万俟家送走了他，他在百花谷也该是个受尽三千宠爱的少主。

　　突然间觉得，万俟家似乎也没对不起他，因为没有万俟进那个人的教导，也算是一种幸福。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花残云竟没有生气，仿佛那响亮的耳光并不是打在他身上　，他望着我，笑意更浓，也更嘲弄：“恼羞成怒了，被我说中心事了？万俟断雨，你的金主对你不错吗！”

　　四周的声音渐止，整个客栈似乎只剩我们三个站着，断雨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例来温和，连说话响一点都是难得，更别提斗嘴吵架了。

　　我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虽恨花残云胡乱说话，可是要我动手杀他，我却也是不愿，终究不想成为万俟进的棋子。

　　正当我想拥住断雨好好安慰的时候，我听到花残云清亮的声音再度响起：“燕楼主，我们比一场吧，输得人得听赢的人一件事情。”

　　话音未落，剑气已到，只闻得花残云的长剑发出一声龙吟，剑锋已径直向我刺来……



　　第三章

　　情急之下，唯有先把断雨推开，这才发现花残云的剑法的确不错，原本看上去那般华丽的剑式，在攻击的时候，立刻转化成了凌厉的剑气，将人包裹得严实。

　　合掌击出，为避免伤及断雨，我向窗外跳去，想要将人引到别的地方，我从不用剑，世间万物都可以成为我的武器，可是在这一刻，我只希望我的身边能有一把剑，高手相斗，武器往往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越战越退，我只能不停得向后走，在花残云凌厉的攻势下，我暂时无法反击，只能静待时机，花残云的攻势太猛，剑气太盛，必有耗尽得那刻，我等的就是那一时刻，尽管可能只有一瞬间，却足以让我击败他。

　　整整缠斗了近两三百招，花残云的剑式仍是源源不绝，落烟剑法除了注重起手三式外，就是一见招拆招的剑法，要习得此剑法，只能靠天赋，百花谷人习得都是落烟剑法，却也只有花残云，能练出这等境界来。

　　剑气已经发挥到极至，周边树叶纷纷掉落，花残云的眼眸越来越亮，只见他愤恨得望着我，似乎在责怪我的不停得逃避。

　　我却只能暗自苦笑，这样不给间隙的攻势，我一没有先机，二没有好的兵器在手，除了不停得后退防守，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想我燕霁天，虽是众人口中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天才，可那也不过是传言罢了，不过说来倒也丢脸，我何时被逼得这般难堪过？

　　终究内力有限，后劲不足，花残云的剑势已慢了下去，趁此一瞬，我击掌袭出，砸在了他的身上。

　　顿时一惊，打在他身上的时候才发现这花残云竟似没有了内力一般，连忙伸手去接，将向后飞落的身影接在怀里，这方发现了不妥，花残云一脸惨白得望着我，嘴里不断得呕血，将他一件绿衫溅得鲜红一片，就连我衣服上，也有了不少血渍。

　　愤恨得看着我，即使身受重伤，花残云的气势任没有半点消减，想要从我的怀里起身，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我的手臂禁锢住，打横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人，死了也好，否则今晚之后，天下追杀他的人可就不止万俟一族了，断魂香乃是至毒，一刻中内便可毙命，客栈中的那些人，除了及时服下解药的我和断雨，只怕都已死了。

　　可是，看着怀里仍瞪着我却倔强得不肯发出声音的人，心里竟不想他死，只想他活着，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他是断雨的弟弟，也或许是因为我并不想成为万俟进的棋子吧，虽说和断雨在一起，可是我对万俟进的反感并没有因此而减少过。



　　一只手紧紧拉住了我的衣袖，我向怀里看去，却看见花残云露出了恳求的表情，一张嘴开开合合得，只说着一句话：“不要……不要把我送到万俟断雨那去……”

　　瞪了眼他，想说他还不配断雨去救，但转念思及他们的恩怨，也只能叹了口气：“那去哪，总不能把你扔在这里吧？”

　　花残云没有说话，此刻的他气息更弱，眼眸低垂，只能勉强得伸出一只手，向东方的位置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位，我向前走了过去，那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估计应该是百花谷中，想来也是，百花谷的毒术例来出名，更何况药者似乎也与他交情甚深，若把他交给那里，也更让花残云放心些。

　　走进森林，道路纵横交错，这才有些心惊，若真攻打这百花谷，只怕最后也是落得一个全军俱灭的下场，各种毒物穿梭在树林中，每一次都是靠花残云的手方躲过了它们。

　　想到这里，实在有些疑惑，要说杀人于无形，这里最好，为何花残云却偏偏选择了用毒，而且是用得这样惨烈的手法。

　　在花残云的指引下走到森林深处，本已看见了百花谷的入口，却见他摇了摇头，指手让我向北行去，无奈之下，抱着他往北走，结果又是九曲十八弯的路程。

　　渐渐得，一座草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花残云的指示下推门而入，才发现这简陋的房子竟是花残云住的地方，一旁还挂着几套衣服，整个房子里唯一珍贵的只怕就是那张床，用天山寒玉制成的床，武林中竞相求取的至宝。

　　依他的指示将他放在床并，并到一旁的柜子中拿出了一只盒子，交到他的手里，本想转身就走，却因为一幅画面而不由愣在了那里。

　　花残云坐在那张冒着寒气的床上，艰难得煺去了衣服，然后打开盒子拿出了一粒药丸放在嘴里，接着又仰躺至床上，整个背部都贴在那张寒玉床上。

　　暗自心惊，那寒玉床是至阴之物，他竟这样赤身躺了下去？要知道，刚刚将他放到床上时，我的手还未碰到床，那寒气便穿过衣服进入到体内，绝对是可以将人冻成冰的温度。

　　而他竟就这样躺了下去？

　　似乎发现了我的注视，花残云转头望着我，愤恨得目光和刚才如出一辙：“出去！”

　　心里不由恼怒，是你不由分说得要和我比式，我赢了你后又救了你，倒显得我有错了一般，也不想想，若不是我将你带了过来，只怕你早已死在了那荒山之上。

　　思及至此，不由愤恨，自己怎么会救他，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怎么配自己来救，越想越怒，不由甩袖而去，沿着原路离开了树林。



　　第四章

　　还没走进客栈便听到了医者裴咏的声音，低沉的嗓音难得爆发出怒气，争吵的对象似乎是断雨：“残云和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我要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师兄，你多事了。”断雨似乎有些生气，他的温柔向来只是表面，实际上，他的坚强与好胜比我更胜一筹，不然我也不会被断雨迷住了。

　　不想走进去，我和裴咏的关系也说不上好，更何况有些事情我实在插不上手，再者，断雨拉下来的话亦让我无法走进去：“师兄，若你为他好，你该希望他就这样死了。”

　　室内在一时间变得安静了许多，我站在门外，听着裴咏越来越重的呼吸声，着实很疑惑，断雨一直是一个以救济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没有医德的话来，若是从医者嘴里说出来，我倒是还相信一些。

　　“我知道。”裴咏的声音似乎有些委靡，像是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抽去一般，“可是他还是必须活着，无论以后是痛苦还是快乐，他的生命不该是由我们剥夺的，更不该由你万俟家的人来选择！”

　　“若万俟家的人没资格选择，你便更没有资格，师兄！”断雨的声音是难得的坚定和强势，说真的，一直以来，从未听到过他用这样的语气来说话，虽知道他不像表面一样的温柔，可是面对人命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极其仁慈的，所以他当年才会为了医治我而差点送命。

　　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迷上他？怎么会与万俟山庄握手言合，称万俟进一声伯父。

　　或是因为一时的错愕，也或许是因为本身就没准备瞒断雨，我不由自主得推开了门，看着对峙的两人：“花残云伤了，裴咏，你去看看他吧，他在城东的那片树林里，百花谷北边的草房中。”

　　看见我的时候，裴咏与断雨的脸色均是一变，然一听完我说的话，裴咏便已向屋外窜去，竟连半句话也没说，望着那急切的身影，心里不由想起白天裴咏为残云送衣的情景，想来这裴咏真是爱惨了花残云，才会这般的牵肠挂肚吧。

　　压下刚刚离开时花残云痛楚呻吟的场景，我将注意力放在了断雨的身上，此时的他正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手抱着头：“霁天……”

　　走上前，将他的头压在胸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一起前就曾说过，要给彼此自由和空间，大家都是男子，绝对不可能以与女子一起的方式来相爱。

　　胸前有些湿，是断雨的泪，这是印象中他第一次落泪，即使那时，因为我而被万俟进毒打，断雨都不曾落过半滴眼泪，可是这次，因为一个我并不知道的原因，他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

　　一直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断雨方抬起头来，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霁天，为什么不杀了他，总好过被那些人杀了的好。”

　　心中一惊，想起了那十多具尸体，都是各门各派的精英，这场腥风血雨，只怕怎么样也避免不了，一命抵一命，这么多条命，只怕拿来抵的就不仅仅是命了。

　　想起花残云明亮而倔强的眸子，想起那张时刻都透着傲骨的脸，竟有些后悔没有杀了他，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干干净净的死是最好的结局。



　　之后的几天，一直留在这里，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