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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兄同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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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他倒有不少共通的话题。
木深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跟我探讨着一些文学作品与音乐流派。他是个典型的文科生,稳重成熟的表象下,埋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
我不是感性细腻的人,一向不喜文人的悲秋伤春。只是木深,他的忧郁融入了平和的气质,让我无法厌恶。
我们的交情,也从游戏的私聊,变成互加YY好友。平时他没空游戏,也会挂着YY,不时地与我交谈一二。
我在网络上结识了不少人,真正当成朋友的,只有寥寥几人。公会的几个骨干,是我在心情最低落时玩到一起的,感情自然有些不同。而木深,与他的交情,纯粹是……投缘吧?
他温润平和的性情,让我觉得宁静。即使他有时候话痨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题,我也觉得十分有趣。
转眼就是年底,现实中与网络上的人,都为了学业与工作忙碌起来。等学院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了,所有人都彻底放纵起自己。老大、老四和女朋友约会,通宵未归;蔡远济和他的小读者们,在QQ群里嬉笑耍闹。
我跟往常一样,上了游戏和YY。
公会在线的人不多,那些活跃的女生都不在。我习惯性地看了下YY好友,木深的头像也是灰色的。
蔡远济抱着电脑,坐在床上,功放着音乐。音乐很耳熟,是木深喜爱的曲风,他在YY里唱过好几回。
随后我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男声。
“小蔡,你在听什么?”
蔡远济得瑟地说道:“哦,是一个CV大神的生日歌会……你不懂这些。”
CV我有所耳闻,游戏里那群女孩也讨论过什么广播剧。只是,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木深会在CV的歌会上唱歌。
“唱歌的人是谁?”我追问。
蔡远济有些心不在焉,解释道:“花木深。这可是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牛13家伙……编曲、作词、广播剧、视频制作,什么都精通。哦,他还在海角论坛发表文章。我看过一篇,是历史类的,文笔不错、考究严谨,不过不太适合网文,听讲已经有出版社看中了。”
花木深……我记得木深有次说及诗词时,提到他极喜爱“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一句。
“哪个频道?”
蔡远济细细打量起我,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不对啊,小昭,平常除了游戏,我可没见你关心过什么人……老实交待,你和花木深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
我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个人真是女人堆里泡久了,脑瓜塞满了各种八卦爆料:“频道!”
搜索到花木深的歌会频道,一见去,我险些被快速刷屏的鲜花晃花了眼。密密麻麻的听众ID,足有八千多人。
麦上,花木深正唱着一首我喜爱的老歌。公频上,听众们刷着一排排“花花大受快乐”的消息。我打开YY好友木深的资料,生日一项正是今天。
显然,“木深”就是“花木深”的小号。
想到蔡远济对这位友人的评价,我不免有些好奇,搜索了一下“花木深”,第一项就是他的百科,接跟着是一溜音乐网、小说论坛以及视频站,关键词多为“翻唱”、“填词”、“原创”、“广播剧”、“玩家视频”。
看完他的百科,我难以将那些名头与木深联系一起。我知道木深确实有才华,只是习惯了他平常在我跟前那副不加掩饰的姿态,一时无法想象他被网友称呼“大神”的样子。
当然,网络一向是非多。他的负面评价也不少。我边听着他的歌,边随意地点开一个帖子。
发帖人义正言辞地抨击着他的一部小说,认为小说内容弘扬同性恋,有扭曲读者价值观的倾向。跟帖的,纷纷讨论,话语激烈的,甚至直接对开骂战。木深的人气确实不错,整栋楼下来,多数人都是替木深说好话。当然,不少人就性向话题歪楼,展开热烈的辩论。
对于木深写同志小说一事,我并不觉得奇怪。作者往往只是借故事反映一些社会现象、内心观点与价值倾向,写作手法更有讽刺、纪实、咏怀、虚写等多种方式,主角的选择往往不代表作者自身的想法。
即使木深真是同性恋,联想他的气质与性格,也没什么意外。同性、异性,谁也不比谁高贵。只是他那样认真的性格,在感情上更易受伤罢!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用帖子的链接打开了那部小说。故事不长,二万字左右。我很快就看完了。这部小说,本质上是作者在表达着他的爱情观念:向往着不离不弃的爱情,却又清楚地认识到现实的残忍,开放式的结局暗喻了作者彷徨迷茫、缺少安全感的心态。
小说的描写与木深温润忧郁又纯然的性情十分相符,让我觉得他更加有趣,甚至说是可爱了。
YY里木深唱得久了,便暂时休息着。一些CV,还有不少数听众,都上了麦唱歌替他庆祝生日。
主持人笑问他是否感动得涕泪交加。木深语气认真诚恳:“大家都太捧场了。以往我每年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所以今天真得很感动。很感谢各位的到来……”
主持人夸张道:“花花别说得这么凄惨啊,大家听得都心疼死了……谁叫你那么神秘低调,我们以前都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要不然大家每年都陪你一起过呀!”
木深是个寂寞的人。我一直明白。正因为太寂寞了,他才这么认真又小心地在网络上经营着人际关系。
我联想到自己,莫名地,还想起了夏文劭,说不准,他在网上也是像木深这样……忆起木深在YY里唠叨的样子,不由得窘然,实在无法将夏文劭那张出尘脱俗的面容与话痨联系在一起。
朋友生日,自然得送上祝福。公频里刷屏得厉害,我想了想,还是在木深这个号上留了言:“你资料上显示今天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既然是小号,说明他不太想让人知道“木深”与“花木深”之间有联系……虽然知情人,很容易推测出来。
我听着歌,一边挂机,一边看着木深的文字。一晚上的时间,过往脑海中虚幻的形象,仿佛一下子变得丰满起来。
歌会临近一点才结束,我正准备下线,忽然看到木深的头像亮了。很快,他就发来了一条信息:“谢谢。你还没睡?”
“正要休息了。你怎么这么晚还上线?”
“今晚有人替我庆祝生日,刚刚散了,我就上来看看。”
我猜到他未尽的意思:他大概是习惯每晚和我说上几句话。我也不点破,故意问道:“怎么样,庆生热闹吗?”
“很多人,我很开心。”
小蔡的功放音乐换成了摇滚,着实吵得很。暂时也没法睡觉,我想了想,今天是木深的生日,他相当看重我这个网友,觉得还是该有点切实的表现。
“我不会唱歌,给你吹一个曲子吧,权当是礼物了。不过我这头吵得很,效果可能不太好。”
他显得很意外,连一向挂在嘴边的客气话也没说:“没事的。你是吹笛子吗?”
“嗯。”
我起身拿挂在床头的笛子,再坐下时,发现那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发来“语音邀请”了,不由得失笑。
小时候我比较脾气暴躁,外公就教我吹笛子、下围棋,权作是修身养性。十多年下来,笛子吹得也算像模像样。
我让木深选自己喜欢的曲子,他今晚真是亢奋得有些失态了,点名了好几首。我也不打击他的热情,明天放假了,就算通宵也没什么。
就这样,我吹一首,他点评一番,竟是玩到了近五点钟才下线。
☆ 四:无意
寒假来临,我不得不回夏家。我一直不喜夏家,说到底是因为与父母感情太淡漠了,不愿与他们时时相对。只是为人子女,理当尊重孝顺父母,难得假期,自然该陪在他们身边。
不过父母都是忙人,除了特别的节日,就算住在一起也鲜少有吃顿饭的功夫——这种状况,让我松了口气。
倒是与夏文劭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即使我们大多时候是呆在各自的屋里做自己的事情,抬头低头,总有碰面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一起用的。虽说我有时候不待见他的行事风格,但他身上有一种温润的气质,会让我的心情变得平和。
空暇多了,我每天挂游戏与YY的时间自然也长了。而几乎每回上线,木深都在,自他生日那晚后,他变得越来越活泼,一些私密的心情也会跟我说说。我不爱打字,只针对性地回应着话,他全然不在意。
某天他一直问着笛子的选购,以及演奏手法与技巧,表示以后有空也想学笛。我懒得一句一句回复他的问题,直接搜索了下,将别人的总结复制、粘贴给他。他很真诚地道着谢,反而让我隐约有些罪恶感,便不再敷衍,跟他探讨起音律规律。
早晨我一般都去公园跑上一小时。昨夜因为公会战,众人的情绪太HIGH了,大家在YY上玩闹到很晚,以至于今早我赖床起晚了。
洗漱完毕,我发现餐桌上摆放着一个保温瓶,里头正是做好的早餐。夏文劭不在客厅,我没多想,自己吃了起来。饭后,我看到蜡梅都开了,难得起了雅趣,逛起来花园。
夏家别墅很大,我因不喜这里,平时很少四处走动。沿着石子路,我一一观赏起院中景致,静心细看,倒觉得这花园的布置十分有意趣。
断断续续的乐曲传来,我走到路口,发现夏文劭站在假山后,正在吹着笛子。他之前显然没学过,笛声不太流畅,再细听曲子竟是我极喜爱的Nightingale。这首曲子,对初学者来说并不容易吹奏。
等他吹完一整首曲子,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夏文劭掩饰性的轻咳了一声,问:“你吃了吗?我担心早点会凉,就放到保温瓶里了。”
“吃过了,谢谢。”
“那就好。”
我当然察觉出他的不自在:“你继续。”便欲转身离开“我不会打扰到你了吧?”
“没有,”我回,“我只是四处走走,这就回屋了。”夏家这么大,想要被打扰都困难。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笛子,称赞了一句:“你吹得不错。”
夏文劭怔了下,继而笑了,嘴角扬起,是压制不住的欣喜。
我发现了,这个假期我这位哥哥的心情明显很好。有好几次在餐桌上,我无意间看到他在微笑——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笑得真实而温柔。
夏文劭突来的变化,让我难得有一点点好奇。不过我也不会去追问,心里想想便作罢。
春节到来后,便是各种应酬交际。我与夏文劭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夏家的事情都要逐步接触了。我不是父亲属意的继承人,可以避开不少事情,过了初七便早早回了学校。夏文劭则不同,跟着父母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
回校当晚,我打开了YY,这一周事多,一直都没时间上线。正月里每个人大概都很忙,木深也似乎很久没上,只是在初一的夜里,他给我留了条祝福的信息。
大三下,每个学生都开始选择自己未来的道路。我也不例外,有心想在年底或来年出国留学,便抓紧学习,游戏不再上了,将账号交给会长代管。不过每天挂YY的习惯依然不变。
木深过了元宵节,才终于上了YY。他聊起春节被迫应酬的无奈,谈论被家里安排将来的郁闷,心情十分沮丧。
看着窗口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我不由得微笑了——几天不见,我竟十分怀念他的唠叨。
生活又回归到规律的节奏上。
周六晚上,我刚一上线,木深就发来了一张笑脸。
“今天没有活动吗?”他继而问。
“没有。现在课少,每天都跟周末差不多。”
“这样啊……”
我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十分不解:“怎么了?”
“没事,”木深很快回,“我刚学会了几首笛曲,想吹给你听听,本来还担心你今晚有活动上不了。”
没想到他真去学了笛子,我顿时来了兴致,直接发送了语音邀请。
木深吹的是《紫竹调》与《牧羊曲》,吐音清晰,感情丰富,修饰音十分巧妙。这两首曲子虽比较简单,但他确实吹得不错,我当是不吝夸赞。
他很高兴,刻意地压下得意,说道:“只有这两首学得较好,再难一点的,就无法掌握。”
“管弦乐器虽然比较容易学,但要精通熟练,少不了反复练习与经验积累。”我回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嗯,我真是班门弄斧。”他笑着,“之前还有些担心出丑。”
我们聊天时,蔡远济回来了。大概是开学伊始,大家都没从放假的氛围中回过味,这两天宿舍几人各个行踪成谜的。
“哟,在语音啊,”小蔡痞痞地笑说,“老三啥时候也赶时髦网恋了?”
将窗口最小化,我闭上麦,随口回了句:“什么网恋?”
“情人节的,你不出门找妞,窝在宿舍跟人语音,还笑得满面春风的,不是网恋是什么!”小蔡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网恋有风险,泡妞需谨慎啊!”
“情人节?”我愣了下,“今天?”
“老三,你的情商真让人着急。”小蔡悲恸欲绝地说道,“人家姑娘在情人节不去约会,跑来跟你语音,弄了半天你还不知道今天是啥日子!”他神神叨叨地感慨着,“一片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小蔡一向胡说惯了,他的话我从不当真。只是此刻,我想起先前木深问我今天的活动,不免心烦意乱了。
随后一段时间,我每天自习室与图书馆两边奔波,只有查资料才去上下网。游戏和YY都没再登录过。
转眼到了“五一”。
公会会长发来了一条短信:“句芒你这家伙有那么忙吗?几个月都不见踪影,YY也不上。大家都很挂念你,这几天放假,你总该有空上线吧!”
句芒是我一直在用的网名。
“今晚我就上线。”
一上YY,就是好几条离线信息,大多是木深发来的。
“(笑脸)”
“在吗?”
“现在很忙吗?很久没看到你了。”
……
木深并不在线,我想了下,回道:“一直忙着学习,没空上网。”缩小了对话框,进了公会频道,里头还是那么热闹,有一些老人走了,却有更多的新人加入。
听着他们说笑,我闲着没事,暂且还没游戏的兴致,想起木深的另一重身份,便搜索到他的论坛,随意地看了几个粉丝话题。有张帖子讨论着他最新的作品,粉丝们纷纷地表示着“被虐了”,少数人通过分析作品推测着木深是否是感情受到挫折了。
新作名为《东君》,看到书名时,我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网名:“句芒”与“东君”皆为传说中的“春神”。这依然是一部短篇小说,看帖时我以为故事是纯粹叙述感情的,实则是作者化写了神话传说,表现出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共鸣与冲突。字里行间,隐有一种压抑的情感。
我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却基本能肯定,那些文字和隐喻的情感,与我有着莫大关系。
木深对我有好感,甚至确定地说,他喜欢我。一开始只是隐隐感觉到,情人节那天,我便彻底明白了。正是为此,我这几个月才一直没再上YY。
我在意木深这个朋友,或许也有朦胧的好感。只是我很理智,网络上产生的感情并不一定虚假——尤其对于木深这样的人——我却从不想将现实与网络扯到一起。或者说,无论现实与网络,我对爱情游戏,都提不起兴趣。
木深是认真的人,他如动了情,必然会为之投入百分百。然而他在感情上太过纯白,又十分缺乏安全感,真要和我这种人在一起,极易受到伤害。
我在乎他,所以只能疏远,趁着感情不深,杜绝他的念想。说到底,我是个极度自我的人。
此刻看着他的文字,心情是说不清的复杂。
这时,木深上线了。
“嗯,快大四了,事情确实很多。”他打了个笑脸,“我也忙得没空上网,游戏都很久没玩了。”
谎话。他可能是真的忙,但看看论坛的动态,就知道他“没空上网”显然是假话。
我猛然有些心疼。数月不见,他回归到最初的安静。我看着他的头像,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字没打。
也许,这样最好。疏远,他与我回到最初的位置。等哪一天,彼此的情绪都淡去了,或许我们还能做个偶尔说话的普通朋友。
☆ 五:渐近
五一期间,我重新玩起游戏,和去年一样,每晚挂着YY刷副本。账号由会长一直代管,级别倒是没有落在人后,就在我回游戏前,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和那个木深啥时候勾搭上的啊?”
这个人性格与蔡远济有些相似,八卦心严重。
“什么意思?”我反问。
“就是我之前帮你带这号,木深一开始以为是你,找我聊天来着。”
想到对方的性格,我立刻就猜到:“于是你假扮我?”
“哈哈,他太聪明了。我才说了两句话,就猜到我不是你。”会长回道,“后来有好几回,他都在问是不是本人。”
我有些出神。打开YY好友,木深一直在线。这几天,我们基本没再聊过天。他只是在上线与下线时候打声招呼。
木深是个剔透聪明的人,定然察觉出我的态度了,所以不需言明,他主动地拉开了距离。
我该觉得轻松,却矛盾地有些怅惘。
不过很快我就抛开了这种感性的情绪。
假期的最后一天,我游览了本市几个著名的景点,傍晚回校,出租车停在了西门外。这条路十分偏僻,只偶尔有汽车经过。
一下车,我看到前面不远,有两个男生搂抱在一起,亲密得有些过头了。无心管人闲事,我快步朝前走着,视线随意地扫过他们,却是惊了下。
夏文劭?我忍不住皱起眉,再细看,他的脚步歪歪斜斜,面色红润得异常。搂着他的男生,发现了我的视线,眼神透着心虚,稍微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我走到他们跟前:“他怎么了?”
“你是谁?”那男生问,目光有些躲闪。
夏文劭显然是喝醉了,眼神迷离,嘴唇弯弯的,竟是有一种妖冶的风情。我莫名有些不快,板着脸回道:“我是他的弟弟,夏明昭。”言罢,我伸手将人扶过来。
“啊,”那人十分局促,“我是文劭的高中同学。今天老同学聚会,他喝多了,我就将他送回来……”
“谢了,他交给我就行了。”
等那人走了,我低头看着靠在我怀里傻笑的人,不由得轻叹:以夏文劭的素养,怎会放任自己醉酒失态?他那什么老同学,一看就是心思不太正。真是……
“夏文劭……”
这人醉了后十分任性,虽不吵不闹的,却拉着我,死活不愿走路。
偏偏这样任性的夏文劭,让我有些心软,竟舍不得为难他,只好学他那位同学,将人整个儿地抱在怀里,慢慢挪着步子。幸而这条路偏僻,不怕被人看到误会什么。
我对夏文劭的事情了解不多,连他住在哪里都不清楚——隐约记得他好像在学校附近租了房——便决定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宿舍。
拖着醉鬼上楼梯,是件极有挑战性的事。我被弄得不耐烦了,干脆将人直接抱起来。一个大男人不轻,我的力气虽也不小,等把人抱到三楼后,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明明十分恼火,触及到对方迷茫无辜的眼神,我只能悻悻地压下不快,还是任劳任怨地将人连抱加拖地带进宿舍。
一进宿舍,我便懊恼了。宿舍都是架子床,床铺在上、书桌在下,夏文劭醉晕晕的,怕是根本爬不上去。床那么高,我也不方便将人举上去。
只好将另外几张椅子拼一起,让他躺平先缓缓醉意,等稍微清醒后,再让他上床或者干脆送回他的住处。
安置好夏文劭,我去了餐厅。夏季即将来临,小吃部已经有卖绿豆汤的了。绿豆能解酒,便卖了两大杯。
再回宿舍,我看到坐在地板上的人,忽然觉得头疼。
“怎么坐在地上?”我认命地走过去将人拉起来。
他似乎清醒了一点,小声说道:“不小心摔下来了……”
“喝点绿豆汤,然后去床上睡吧。”
他低着头,木然不动。
我无奈极了,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又撕开绿豆汤的杯口,塞到他手里。
夏文劭接过杯子,却是盯着绿豆汤发愣。我叹了口气,推了推杯子:“快喝吧,能解酒。”
“明昭,我是不是……”他忽然开口,神情十分迷茫,“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这种话,他平时绝不会说出口,看他手中的杯子摇摇晃晃的,显然还不清醒。不过他困扰的问题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回想了下他寒假时明显的好心情……是恋爱了吧!
夏文劭的相貌、气质与性格,让我实在无法想象他会爱上谁。这般伤心失落,更是不可思议。
我将他手里的杯子拿开,蹲在他面前,好意当一回知心弟弟:“怎么会?”我说着实话,“你的外表、性格还有才华,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
即使我从不特意关注他,也知道他在A大算是风云人物,更是很多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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