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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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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过他机会了,可是他不要。小五,我不在乎他的性别,但是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人,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是我们的最底限。」那天,他这么告诉小五。
  小五只是沉默着,然后抱歉自己又让家人操心。
  「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你真的觉得歉疚,那就不要让我们再更心痛了,好吗?」
  「大哥……希望我怎么做?」
  「去瑞士,把身体调养好,暂时别见他了,好吗?」
  小五当下没有马上回应,只说让他再想想。
  思考了一个晚上,隔天便回覆他:「好。如果这样大哥会比较安心,我去瑞士,也不会再与小恩联络。」
  虽然如此,严君临心里也清楚,就算被害得这么惨,小五也没有怪过臭小鬼,他会同意离开,大概也是因为觉得这样对臭小鬼比较好吧。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整死那个生嫩的小鬼,但他不能。这人是小五的命,除非他想连君离也一起逼死,兄弟们多半也明白这一点才会忍到现在。
  但是无所谓,这口气他今天吞下去,人生还长得很,山水有相逢,他不让臭小鬼伤到一根寒毛,也绝对有办法让他活得比死更痛苦!
  送小五去坐飞机那天,登机前临时收到简讯,能让他如此牵牵念念,想也知道一定是臭小鬼。
  他不爽地夺过手机:「都要离开了还理他做什么!」
  「大哥。」严君离无奈一叹:「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至少让我跟他说声再见。」
  他没办法,只好将手机还给他,让他把事情做个完整的交代和……结束。
  忍耐着看他们来来回回传了几次,直到不得不走了,才匆匆将手机塞到他手上,要他交给臭小鬼。
  这一趟老二先一步去打点好一切,老三陪着君离一起去,暂时会一起在那里待上一阵子,确认小五环境都适应了才会回来。
  他与老四一同离开机场时,正好接到臭小鬼打来的电话。
  他说:「你不用来,他已经上飞机了。直接到我办公室,小五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
  回到公司时,臭小鬼已经在那里等着,整个人看起来坐立不安的样子。
  他哼了哼。
  人还在身边时,你一脸不屑,现在人走了,才来摆出一副天快塌下来的心慌神色,是想讨谁的同情?犯贱。
  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拉开抽屉,将一只牛皮纸袋连同手机一起交给他。
  严知恩接过,神情浮现一抹迷惑。
  「小五说,这是他要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无论你要不要接受,他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他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要,看要租出去还是卖掉,由你作主,款项也不必还给他,直接捐给慈善机构。」
  牛皮纸袋里,是一间房子的产权资料,持有人名字是严知恩。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纸袋,不发一语。
  这意思,很明显了。
  严君离知道,一旦彻底拒绝他的父母,短时间之内他和家里的关系必然不会太好,那么,他就只剩一个人,至少将他安顿好、让他有个稳定的落脚处,走得也能坦然些。
  他连两人专用的手机都没带走,还能不懂吗?
  安顿好他、切断两人的联系管道,严君离分明是打算长期、甚至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见他脸色惨白,严君临心头有股说不出的快意,并且恶劣地补刀:「就当是分手的遮羞费好了,我就大度点。」
  若在以往,严知恩必会觉得深深受辱,但是这一刻,他根本没工夫理会那些刻薄言词:「我不要这些,我要他回来!」
  小朋友当这是扮家家酒吗?能随便他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严君临嘲弄地挑挑眉角:「你真以为他非你不可,爱怎么耍脾气就怎么耍脾气,狠话说得比谁都绝,没有留余地,因为吃定他永远走不开?」
  所以他必须让君离走,在这种轻慢心态下,君离怎么可能被善待。
  严知恩默然。
  他确实太自信,以为严君离永远不可能舍下他。
  「但是小朋友,你拨错算盘了,他家里还有大人,说什么也不会坐视他被糟蹋,你不要,多得是人想要他。」
  严知恩听出一丝端倪,灰暗眸底燃起些许火光:「所以,不是他自己决定要走的吗?」是被家人逼着离开的?那、那这样的话……
  严君临嗤笑,直接戳破他的妄想:「不是,是他自己说要去的,某个小王八蛋不是叫他滚远一点吗?」
  他脸色一阵青白:「我自己跟他说,要怎么联络他——」
  不待他说完,严君临冷声截断:「那他的伤呢?你怎么弥补?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抹消?你知不知道他承受了什么?头一个礼拜反覆与死神搏斗,发炎、感染、恶化,反覆发着高烧、呕吐、意识不清、痛得连话都没办法说,却不肯让你知道,非得熬到比较能见人了,才让你来,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为什么?因为不想让你看了内疚!
  「可是我又为什么要让你好过?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有些伤就算好了,也会一辈子留下痕迹,他的身体受到那么大的创伤,你真以为能好得完全?我让他去静养,除了摆脱你,有一部分也是希望他能平复心情,好好把身体调养回来,你倒是告诉我,你凭什么去打扰他?」
  凭什么?严知恩被诘问得无言以对,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一句抱歉就能够烟消云散,他是太天真、也太不成熟了,以往总是仗着严君离的包容而无所畏惧。
  既然都开了头,严君临索性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鸟气都吐出来。
  「有时候我觉得你这个人真他妈的莫名其妙,连自己爹不疼娘不爱、什么不如意的事都要算到他头上,就因为他太好,凡事都不跟你计较吗?不,我倒觉得是你这个人太悲哀,全世界根本没人在乎你,只有他会在意,所以你只敢、也只能跟他闹脾气,感觉自己还是有人在乎的,这种索怜讨爱的手法,简直幼稚至极,完全就是个长不大的臭小鬼,你自己痛快了,那别人呢?君离就活该要当你的受气包?」
  「我、我不是……」他很想大声反驳,自己并不是对方说的那么恶劣、那么可悲,却莫名弱了嗓,有种无所遁形的狼狈感。
  「是不是都无所谓,我也懒得跟你争辩,反正这些鸟事以后都跟我们没关系了,滚吧!」
  严君临态度表示得很清楚,摆明了别想从他口中问到一丝一毫关于严君离的消息。带着严君离留给他的物品离开严氏大楼,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真可悲,还真如严君临说的那样,除了严君离,还有谁在乎他?哪里还有他的容身处?
  最后,他是来到那份房屋权状上所载明的座落处。
  他没有父母那么厚颜无耻,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接受这么贵重的礼,只不过因为……这是严君离留给他的最后一样物品,他至少该来看一看。
  房子位在一栋管理良好的新大楼里,环境很清幽。他用里头的磁卡搭电梯上了十楼。
  一个楼层有三户,他找到符合的门牌,以磁卡在感应器上刷过,再输入自己的生日,进了门。
  里头实际坪数不算大,约莫二十多坪,大概是知道他懒,房子太大不好整理。
  他没什么厨艺可言,所以厨房设备也没太讲究,两房一厅的格局,以单身的居住品质而言,空间是绰绰有余了。
  房子应该有重新装潢过,从客厅的水晶吊灯、窗帘的颜色、壁纸的图案、沙发的样式、餐桌的摆放位置、以及屋内每一寸空间规划,都完全符合他的喜好,他一直都知道,要是严君离不懂他,这世上就没人懂了。
  他进了卧房,这里的空间感一进来就让人觉得舒服与放松,里头隔出简单的更衣室,摆放着他原本放在严君离那里的衣物。
  原来,他留在那里的所有物品,都被移到此处来了。严君离是花了多少时间在做这件事?对方知道他不爱外人碰他的东西,所以这些事必然是不假他人之手,明明自己都还在养伤……
  他赶紧闭了下眼,不让眼底酸热的湿意凝聚,待情绪稍稍平复才又继续探寻。
  留给他的牛皮纸袋里,有一本小手札,里面清清楚楚地条列着他什么东西放在哪里。
  他打开更衣室里上锁的那个抽屉,果然在里头看到他的一些重要物品,从证件、存摺、私章、毕业证书、历年奖状……连小时候施打的疫苗卡都还留着。
  将手中的牛皮纸袋也一起放进去,关上抽屉,就着那本手札上的纪录,开始一项项寻宝起来。
  小自他喝惯的咖啡豆,到他用过的课本、笔记等等,有很多东西,他根本随手一扔就忘了,没想到严君离都替他收得好好的。
  你的宝贝铁盒子,在床底下的抽屉。
  乍看到编号三十九的这一条时,他一时还想不起来什么宝贝铁盒子,到床下的抽屉找出来时,记忆的闸门才跟着铁盒一起开启。



第十二章

那是他三、四岁时的事了吧?在那还是小屁孩的年纪,大部分的人都会有个小习惯,将最喜爱的物品收藏在铁盒子里,他也一样,向妈妈要了吃完喜饼的铁盒,收藏一样样他自认为了不起的宝贝,里头绝大部分都是严君离给的。
  后来,家里大扫除,母亲把他的宝贝铁盒丢了,那对当时的他而言,大概就跟天塌下来差不多严重,伤心欲绝地跑去找严君离告状,在他怀里哭很久。
  后来严君离就说:「以后心爱的东西放我这里好了,我替你保管就不会再不见了。」
  他真的做到他的承诺,替他把所有的物品都收藏得好好的,再细微也不曾自作主张丢弃。
  指间抚过因年代久远而蚀锈的铁盒。这不是原来那个,是后来严君离再去找来一模一样的喜饼盒子,因为对孩子而言,分不清什么好坏,就只是认定原来属于自己的物品模样,镶金镶银都不如原来那个。
  他再一次重新收藏他的宝贝,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好单纯,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时,连对方随手给的一颗巧克力糖都好宝贝地放进去,搞到铁盒爬满蚂蚁,然后他又哭,严君离则是一脸哭笑不得。
  他小时候真的挺爱哭的,真奇怪严君离怎受得了,还能耐着性子一次次摆平他的搞怪问题。
  抚着被洗干净收藏至今的糖果纸,他轻轻笑开,带着酸楚。
  他那年纪说过最蠢、也最甜蜜的一句情话,大概是在严君离将糖果纸放进去后,他又摆出困扰得快要死掉的表情,严君离发现、并且询问时,他已经在那个人与铁盒之间来来回回看了不下数十次,皱着眉说:「君离哥哥放不进去。」
  当时,严君离愣了一下,领悟以后,笑着把他抱到腿上,轻啄他嘟起的嘴,指着他的心口说:「最心爱的人,是要放在这里的。」
  他明明答应了,明明说好要把对方永远放在心里,很谨慎、很心爱地收藏着,曾几何时,年纪愈大,心思愈复杂,逐渐遗忘了最初、最纯粹的心意,忘了自己曾经多在乎一个人,喜欢到想将对方缩小放进铁盒子里随身收藏那种珍爱、宝贝的心情。
  这一次,不是妈妈,是他自己亲手扔了他的宝贝铁盒子,怨不得谁,也没那个脸哭了。
  他强打起精神,将手札里条列的每一样物品放置处都做了一次巡礼,仿佛走了一回时空之旅,忆起好多成长过程中早已遗忘的小插曲,也重新回味了一遍当时的心情,找回记忆中,那些曾经遗落的情怀。
  一项,又一项,严君离把所有属于他的物品,都由自己身边清空,一样不留,却将他的记忆塞得满满、满满,无处倾泄。
  他再也无法忍受更多,靠墙滑坐在地板上,任饱涨的情绪化为颗颗清透水珠,自眼角逸出。
  「严君离,你回来……」他哑声低喃,手肘碰触到顺手塞进口袋里的手机,想起自己最后传出的那封简讯,对方究竟有没有看到?
  他连忙点开收件匣。
  ——对不起,严君离,你不要走!
  最后收到的这封讯息内容呈现开启过的状态,这表示,对方看到了,却不愿接受他的挽留。
  心底最后一抹微弱火光也灭了,颓然地正欲搁下手机,眼角余光瞥见草稿匣有一封未完成的信件,他呼吸一窒,心想,这会是严君离留给他的吗?
  他移动手指,点开草稿匣的内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任凭国学素养再差,光看字面也知道不会是什么美妙意涵,何况他国文成绩向来都不差!
  胸口像梗着什么,堵得呼吸不顺。
  这就是……严君离想告诉他的吗?
  两尾相濡以沫的鱼,看起来亲密无间,依撑着对方活下去,不能没有对方,就像,他与严君离。
  可是如果已经沦落到靠对方一口口水活下去的境地,那么艰困痛苦地支撑,成为彼此心上最大的负担,那还远不如忘记彼此,回到各自的江海之中来得快活,他轻松,对方也没压力。
  这就是,严君离最后的决定?要舍掉他,从此相忘于江湖?那为什么没有寄出去,反而留在手机里等他发现?
  他不懂,混乱的脑子已经无法再思考更多,将脸埋在膝上,麻木地,失神独坐,任时间流逝。
  他后来想了很久,既然这是严君离最后的决定,那他至少能成全他的「相忘于江湖」。
  工作上,他已经向店长口头请辞,之前没这么做,是不认为他与严君离真会走到这一步,真要分开,他怎么可能还有办法留在严家的地盘上。
  房子的部分,严君离只给了他两个选项,租或卖。所以他也在售屋网张贴了售屋讯息,打算将卖屋的款项以严君离的名义捐出去。
  房子的地段不错,又是有口碑的建商,建案甫推出不到一年便向隅,因此前来询问的人非常多,他当时便走神地想,原来严君离这么早就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了,还能挑到采光、视野度绝佳的房屋座向。
  第一个跟他约好看屋的对象,是一个单身男子,连鞋也没脱。
  他皱着眉,在人走后,把屋子里里外外的地板拖了一遍,连镜面烤漆茶几上所留下的指纹都擦得干干净净。
  这么粗率的人,怎么可能会好好爱惜严君离用心布置的小窝,不卖!
  第二组是个小家庭,一对夫妻和一个刚上幼稚园的儿子,孩子很皮,在沙发上弹跳,他连谈都没谈就直接将人请出去。
  然后第三组对象,是一对同居情侣,初步观感是还不错,未了,对方问及家具是否会一并附上?
  他当时没有回答。
  对方赶紧说,不是要占便宜或杀价,是因为真的太喜欢这个房子的布置风格及氛围,感觉很温暖,如果可以一并附上的话,把价钱加上去也是可以的。
  「我再考虑看看。」送走这一对情侣,他又在屋里发了好半天的呆。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有多用心在布置每一个角落,想到严君离亲自为他挑选的窗帘、沙发、床具,要割舍给别人,心里就觉得一阵堵塞。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看房子,价钱都开得很不错,有些甚至超出市场行情许多,请他优先考虑,他都迟迟没点头。
  最后,他终于懂了。这是严君离为他筑起的小天地,只属于他们两人,无论谁来他都不可能看得顺眼,他连外人留在这里的指纹都无法忍受,又怎么舍得让别人入侵他的家。
  家——
  这个字眼掠过脑海,便觉胸房一阵暖热。
  是啊,这是他的家,严君离给他的家,每一个角落都是为他量身打造。知道他浅眠,一点点阳光都会让他醒来,所以房里挑不透光的窗帘,床组是依严君离房里那组比照办理,因为他睡习惯了,床的触感及软硬度不对,怕他不适应……
  这是家,是严君离的心意,他怎么能不要?
  当晚,他便撤了网站上的售屋广告,然后收拾简单的行李搬进来。
  其实也不太需要收拾什么,里头什么都替他打点好了,他只要人住进来就可以。
  入住的当晚,他失眠了。
  脑海塞满太多他与严君离过去的回忆,翻来覆去睡不着。
  伸手摸索到床头严君离留下来的手机,他翻身趴在床上,一一点阅手机里未删除的历史简讯,这是他们专属的门号,所以里头满满全都是他传的讯息,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聊话,看完就该删了,严君离是留着干么啦!
  看,里面还有他上课时传去的黄色笑话,被对方骂无聊,要他专心上课。
  ——就一个被社会淘汰、穷得要死的男人在门前种树喝酒自嗨的文章,有什么好读的?
  对方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回了他一个科科笑脸,说——忍着点,你以后还会再读到这个人的另一篇文章,不过我想你应该也只会骂过度幻想的神经病。
  严君离说得没错,他上高中后读到桃花源记,确实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幻想力过盛的神经病!
  类似这样的简讯还不少,以前上到很催眠的课,都会跟严君离喇赛一堆五四三的,像是评论刚刚走过窗口的那个女生应该有34C,才国中就这样,将来一定更可观之类的。
  现在看觉得好丢脸,严君离那句「低级」骂得合理,可是那时不觉得,还振振有辞地说——我们班上的阿宅更夸张,他还在课桌上画裸女图咧!
  ——阿宅之所以被叫阿宅,是因为没人青睐,他也只剩裸女图了,你也想加入阿宅一族吗?严君离当时很无奈地这么回他。
  ——怎么可能!我至少还有严君离好不好!
  那时回得毫不犹豫,现在再看,自己又何尝没有招惹人家?他不经意的言行中,透露出的讯息比谁都暧昧。
  ——笨蛋,专心上课啦!
  看着这几个字,他完全可以想像,那个人在打字时,脸上带着纵容,无奈笑斥的神情。
  一颗透明的水珠滴落在手机萤幕上,接着第二颗、第三颗,再也收不住。
  心好痛。
  紧握着手机,无声哽咽,原来失去严君离,会让心这么痛,痛得……快不能呼吸。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一直以来,那个人总是在,他不必思考太多,也不曾真正去定义过那个人的存在,反正,他是严君离的。
  他为他付出太多,多到全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比严君离做得更多,几乎拿他当自己的命在看待,甚至多到——连他都知道自己终究得是严君离的,否则这世上没天理了。
  因此,他开始会闹脾气,会反弹,想表达自己也该有选择权,可是心里却也没想过,这铁一般的事实会有什么改变,直到——
  严君离的离去。
  严君离的离去,让心口像是挖空了一大块,空得发慌。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领悟,原来自己当时强力抗争、拚命想要的,原来是自尊,而不是自由。
  当他想对严君离好时,就是发自真心,他不需要被强迫、被命令。
  是那种强势,造成他的反感与反弹,用了伤人伤己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不满。
  可是,他真的不要严君离吗?
  不,不是的。
  当他真的得到了自由,能由着自己作主时,他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正视内心深处的渴求,才发现——他是要的。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如此在乎。
  原来,自己根本不能没有严君离。
  原来……那沉沉压在心口的重量,是爱情。
  他爱严君离——
  他没再试图联系严君离,也许就像严君临说的,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它需要时间去平复。
  一个人的日子,其实也没有想像中难挨,不过就是少个吃饭的对象、少个人挨靠着入睡、少个人逛街、少个人传简讯说低级笑话、少个人……分享喜怒哀乐。
  但无所谓,反正他时间塞得很满,也没有太多闲工夫感受那块角落空缺下来的失落感。



第十三章

上了大学后,他利用课余的时间兼差当网拍模特儿,那是一日睡前,想起许久以前与严君离闲聊时,曾半说笑地告诉他——
  「你设计衣服,那我就负责穿好了。」
  他想实现这个承诺。
  「J&N」——君与恩。这品牌、这标帜是他们共同所有的,他一直都明白。
  刚开始的时候,一天下来要换上百件衣服,拍近千张照片,整个人晕头转向,回到家后常发现皮肤又红又痒,也不晓得是哪些质料让他过敏,难怪以前严家四兄弟常说,他被严君离养得很娇贵。
  如今看来,这话还真不假,严君离为他准备的衣服,质料从来都不马虎,他活了十九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会对某些布料过敏。
  刚开始的日子很苦,收入微薄,每天回到家几乎连动都动不了,倒头就睡,反覆在过敏、搽药、过敏、搽药中度过。
  后来,慢慢熬出一点名气,有些品牌找他签约,成为专属的平面模特儿。
  一直熬到大四毕业,他已经在业界闯出不小的名气,身价已不可同日而语。
  然后,严氏良性竞争已久的对头冤家找上他,捧着条件极佳的合约与他洽谈。
  他考虑了三天,点头与徐氏签下两年合约,成为他们的品牌特约代言人。
  他所不知道的是,媒体公开消息的那天,严君临打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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