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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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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妇人就朝后轻唤:“小姐,进来吧。”
  一个女子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进来,那妇人挪了一张凳子出来,让她坐了。清波喊了一声:“妹妹。”
  那女子拿袖子半掩着面庞,听见清波唤她,才将袖子放下来,喊了一声:“三哥。”那一声哽咽沙哑,往上抬起的眼睛微微的红肿着。
  冬天时节她身上还穿着一件夹衣,头发是挽上去的,作了妇人妆扮。她相貌和清波很有几分相像,极是清丽温婉。
  夏清波抓住石念青的手,极慢的说道:“念青,我这病是不成的了,我没有什么心思,只有这么一个妹子,放心不下。”
  他眼睛直直的看着石念青,似乎是将全部的希望都集中在这几句话中,说了这么几句他就停下来又喘了几口,夏清韵哽咽着含了一声:“哥。”
  石念青握着夏清波的手,全身几乎已经僵硬如石,冷汗不知不觉的就一层层的冒出来,夏清波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强烈的火苗,将那枯寂的面容都照亮了。
  “念青,我这一生没有什么本事,幸而有你和嘉禾两个朋友,也算没有白活一遭。”
  他说完这句话,勉强将泪痕逼进眼眶中,剧烈的咳了一阵。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给他拍着脊背。
  正乱着,就听见门口有店小二的声音道:“关大人,大夫来了。”门一响,就见梅亦寒领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夫走进来。
  梅亦寒扭头看到站在门边的丢丢,愣了一下,丢丢和他目光对视,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梅公子。”
  梅亦寒也对他点了点头,望向关嘉禾时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丢丢见那大夫坐在床边开始请脉,便转过身,慢慢的走下楼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早的时间呀,更了一发,啦啦啦。


☆、五十六 醉酒

  王桂生坐在楼下,面前放了一壶酒,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看见丢丢下了,他站起来,往后看,见就丢丢一人,问道:“公子呢?还在上面?”
  丢丢点点头道:“嗯,他们有点事要谈,公子要问,就说我先回去了。”
  王桂道:“我送你吧。”丢丢摇摇手道:“不要,我正好到外面转转。”
  丢丢走到楼下的时候天空开始落雪了,细细密密的雪花簌簌的落下来。
  王桂生复又坐下来饮酒,他真不明白。这大冷的天,又下着雪,外面有什么好转的。
  丢丢沿着小街慢慢的走着,几家小铺子正在上门板,一个小男孩穿的像一个圆球,坐在门槛上吃手指头,他娘将他抱进去,他一边挣扎,一边嘟着小嘴儿,吐了一个泡泡。
  丢丢站在看了半日,直到那一家也将门板上好,只从窗缝中透出一缕缕的灯光,他才转身离开。
  今天关嘉禾叫上他一起来,丢丢明白那是为什么。
  可是他对自己说,那也没什么。
  这个时候,丢丢知道他是应该等着他们谈完一起回去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这么一走就走回了石家。
  经过中院的院墙时,就听见里面摔门的声音,石吟红低低的喊道:“你就回去,回你的江南去,每日里什么心都不操,只是喝酒,成个什么样子。”
  丢丢低着头正要快步离开,就听院门响,和一个人碰了个满怀,那个人脚步踉跄,一身的酒气。
  丢丢慌忙扶住他,门边挂着两盏灯笼,晕黄的灯火底下看去,正是韩江洲。
  那韩江洲喝的醉醺醺的,有人扶他,就抓住丢丢的胳膊,口中喃喃的道:“能不忆江南?江南,江南……”
  丢丢努力扶稳他,小声道:“姑爷!”
  丢丢见他酒意满面,颧骨上面红通通的,就连眼睛里也带着红丝。显然是喝的不少。
  韩江洲抬头看到丢丢,怔了一下,忽然盯住丢丢的脸,目光直直的。丢丢正想要不要将他扶到志远房里喝点水,韩江洲忽然伸手捧住他的脸孔往灯光底下凑去,呼吸越发的急促起来,看了一时,竟然将丢丢搂紧在怀中,狂乱的喊道:“江南,江南!”
  丢丢大为尴尬,他拼命的将韩江洲推开,口中叫道:“姑爷,姑爷。”
  韩江洲像是疯了一样的,抓住丢丢,力气大的惊人。
  丢丢想不到这韩江洲看着斯斯文文的,喝醉了酒以后,竟有一身的蛮力,怎么也挣不脱。他又窘又急,还不敢大声喊叫,怕惊了老爷子和老夫人。
  韩江洲搂住丢丢,眼泪流下来,哽咽着道:“江南,江南,老天怜我,老天怜我!”
  丢丢大冷的天被缠的一身的汗,他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用尽了力气,总算将他推开一点儿。
  正在为难间,听见脚步声走过来,丢丢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去,正是韩志远,韩志远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走到这里,正看门前两个人影,刚想走上前看个究竟,就听见莫离的声音道:“志远,志远,快来。”
  韩志远快步走上前去,一看韩江洲的样子,就脑子疼,他小时候,因为喝酒,爹妈不知生了多少气,那时家里丫头老妈子多,侍候的也及时,石吟红还顾忌两人的脸面,不至于把他爹关在门外。
  现如今家里人少,也没那么多的顾忌,夫妻两人因为这事磨了这么多年也都越发的失了耐心。石吟红再也受不了他喝醉了酒念那首《望江南》。
  韩志远过去想将他爹胳膊挂在脖子上,被韩江洲甩开,韩江洲只将手紧紧的抓住丢丢的胳膊,眼里的泪水不停的流下来,目光里深重的哀绝使是丢丢心中发颤。
  韩志远见他爹和丢丢的情景诡异,心里惊疑,丢丢满面通红道:“姑爷喝多了,认错人了。”
  韩志远嗯了一声,道:“将他扶到我那去吧。”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韩江洲扶着一路往后院走去。到了志远的屋里,将韩江洲放在床上,丢丢想去点灯,谁知那韩江洲抓得他死紧,他只好站着,等韩志远将灯点上,韩江洲躺在那里还在流泪,口中不停的喊着:“江南,江南,这么多年了,你总算原谅我了是吗?江南,江南。”
  韩志远只好过去,将他爹的手从丢丢的胳膊上拿下来,“爹,这是莫离,你老是抓住人家做什么,待会小舅还要找他。”
  莫离是谁?韩江洲心里迷迷糊糊的,莫离?江南怎么成了莫离了?
  他心里一阵惶急,坐起身,越发的将丢丢往怀里拉去,丢丢只好大声喊:“姑爷,姑爷,我是莫离。”
  韩江洲听了这话,怔怔的,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丢丢就觉得那双眼睛里慢慢的堆满了绝望。韩江洲放开手,往后躺倒,眼睛直直的盯着帐顶。韩志远给他擦脸,喂他喝水,给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他也很配合,但是丢丢就觉得,他整个的就像是一堆熄灭的火焰,只一瞬间就失去了生机。
  等到韩江洲终于睡去的时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这是两个人这段时间来很少的单独相处,丢丢有点尴尬,就道:“志远,我回去了。”
  经过韩志远身边时,韩志远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丢丢抬眼看去,韩志远有点不自在,松开他的手道:“那屋也没有亮灯,想是小舅还没有回来,你先坐会儿吧。”
  丢丢和韩志远在小厅里坐了,韩志远生了炭盆,丢丢看那炭火一点点的亮起来,室内渐渐的暖了。
  韩志远在炭盆上煮了一小壶茶,不多时,茶滚开了,韩志远倒了两杯,丢丢捧着杯子暖手。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韩志远只觉得不见他还好,一见到他,心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闷闷的难受。两人坐了一会儿,韩志远见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神也呆呆的,不禁问了一声:“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
  丢丢转过眼来,强笑一声道:“可能有点着凉了,没什么。”
  韩志远就起身找了一件棉袍,给他披上,丢丢道:“不用,这屋里暖和。”
  韩志远也不说话,坚持将衣服给他披好。“你这人,有什么也不说出来,到时候病了也撑着吗?”
  丢丢喝了一口茶,就觉得那股温暖的感觉一直顺着暖到腹中。
  韩志远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韩志远道:“原来江南是个人的名字。”
  丢丢暗叹一声,看来这韩江洲也是个将心事藏得很深的人。
  良久,丢丢问他:“你晚上怎么办?”
  韩志远说:“住客房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文文的亲们!


☆、五十七 朋友

  那天晚上,石念青回来的很晚,丢丢躺在床上其实是没有睡着的,他听见石念青进门的声音,拿了衣服到沐浴室去,天冷热水都在灶膛里存着,石念青又到灶房掂了热水,洗过澡后,石念青躺在床上,俯身去看丢丢,低头吻了一下他唇。
  这一吻,就吻得有点深,丢丢本来就没有睡着,便伸了胳膊去搂住他的脖子。
  石念青微微一怔,低低道:“把你弄醒了?”
  丢丢摇摇头,也不说话,只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回吻他。丢丢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含了他的舌尖吮吻,石念青被他挑的兴起,翻身又压回去,捧了他的脸将他的头固定在枕上,舔开他牙关,反叼住他的唇瓣和舌尖沉迷的吸吮,这次的吻有点像是在角力一般,两人都有点疯狂,渐渐地这吻就不够了,石念青伸手往他衣服里面摸去,丢丢似乎有点急不可待似的,索性坐起身,自己将衣带解开,露出象牙般白皙温润的肌肤,灯火底下,带着难言的诱惑。
  丢丢半卧在床上,拉了石念青的手放在胸前。少年的肌肤带着被被子里捂出的温暖,石念青的手有点凉,丢丢颤了一下,那颗小小的茱萸便被指尖捻起轻轻的搓动,丢丢□一声,将胸膛挺起,石念青知他难耐,顺势将那绽放在白玉般肌肤上的红色果子含在口中。
  这一次的纠缠一直到后半夜两人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丢丢整个身子都攀附在石念青的身上,仿佛这样就能和他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关嘉禾和梅亦寒也回到关宅的梅园中。
  梅亦寒淡淡道:“你为什么要叫上莫离呢?”
  关嘉禾暗叹一声,良久无言。
  梅亦寒将窗子打开,窗外有一株腊梅,冷清的幽香在寒冽的夜色中弥漫。
  “何必呢,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
  关嘉禾给他披了一件轻软的银鼠毛的斗篷,陪他站在窗前。“我只是不想瞒着他,这事念青告诉他也太残忍,索性让他知道。”
  梅亦寒冷笑一声道:“说的倒好,你就是拿准了他的性情,”回过头来看着他,“他是心肠软,也没有经过世事,但是我告诉你,这一次,你还真不一定料得准,你当他会主动退出吗?我看未必。”
  关嘉禾沉吟片刻,缓缓道:“亦寒,清波和我是自小的朋友。”
  梅亦寒复又扭过头去,注视着夜色中的落雪,叹息一声:“莫离对石念青的情分你我都看在眼里,如今你为了朋友就利用他的善良和痴情。”
  关嘉禾低低的道:“清波就快死了。”
  梅亦寒甩开他,走回床边坐了,“各人都有自己看重的,这事归根结底要看石念青,你我说什么也是枉然。”
  天明时分,石念青去翰林院告了假,他本身就是个闲职,品级又小,安排了几天的事物,就匆匆的赶往悦来客栈。
  上的楼来,夏清韵和奶娘正在给夏清波洗脸喂药。
  见了他,夏清韵低头施礼,石念青见她双眼红肿,想是昨夜又哭了半宿。
  石念青和这夏清韵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定亲时他也觉得娶了清波的妹子也不错,还对清波道:“清波的妹子应该也是美人。”又跟关嘉禾开玩笑道:“若是你也有个妹子,我可作难了,两家非得罪一家不行。”
  关嘉禾嗤笑道:“我若有妹子,断不会同意和你定亲。你这人,四面留情,一屁股情债!我让妹子进火坑么?”
  石念青为了这句话硬是赖了他一壶好酒。
  石念青回了一礼,那奶娘见了他道:“小姐,姑爷来了,你别犯难了。”
  这一声姑爷喊得石念青直冒冷汗,夏清韵也满面通红。
  夏清波的病实在是凶险,昨天那大夫说基本上就是这两天的事了,连药都不下了。
  那人是京里有名的大夫,关嘉禾动用了关系才请来的,医术很是了得。听他这样说,几个人就求了他,好歹的给开了个方子。
  石念青走过去,见夏清波脸上一片死灰一般,神智不清,喂得药大半都顺着唇角流下去了。
  夏清韵拿了帕子给他擦拭,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当时平反昭雪的消息来到夏家的时候清波已经发病了,父亲已死,朝廷只恢复了名誉,赐了一笔抚恤金。清波将这个消息到父母坟上告知了,和妹子洒泪痛哭一场。
  夏清波的病也拖了有大半年了,胃痛的厉害,吃不下去饭,开始以为是受寒胃痛,谁知吃了几个月的药不但不见好转,反倒厉害了。
  清波自忖这病恐怕不详,就怕剩下妹子一个女子在这世上,大哥里的远,到那里去,山重水复怕是难以支撑,听说关嘉禾留京的事情,又听说青莲探花石念青的故事,就决定带妹子去京城,寻到石念青,那妹子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兄妹两人和奶妈就收拾了东西,一路北上。
  他们是六月底出发的,本来一个多月就能到京城的,谁知路上夏清波的病越发的厉害,不得不在沿途的小镇上走走停停,等待终于进京时,夏清波的身子竟是完全垮掉了。
  朝廷发的钱基本上都用来请医抓药了,一路上,夏清韵顾不得男女有别,和那奶娘一起照料哥哥,不知撒了多少眼泪,只盼得到了京城能见到哥哥的朋友为他治病。当然,也盼见到着那个从未谋面的丈夫。


☆、五十八 留住你

  夏清波病得厉害,也不怎么认人了,仿佛昨天见到石念青就了却了心愿一般。
  昨天晚上客栈的老板来了一趟,将石念青和关嘉禾叫出去,道:“各位大人,那位客人身有贵恙,我们这小店条件也不好,还是将他接出去找个好点的住处,细细的调养才好。”
  石念青知道他看清波情形凶险,怕他有个闪失,心里忌讳,他也明白做生意的难处,可是想到清波这一路艰辛,又带着重病,他那样一个贵公子落到这步境地,心中真是百味陈杂,酸楚不已,好在还有他和嘉禾两个朋友,他简直不敢相信若是他们来到这里找不到熟人,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其实昨晚石念青就想着将人接出去的事情,可是这夏清韵的事情一时还不能摆在爹娘的面前。那夏清波也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到石念青那里去,他想着妹子要嫁到人家家的,不能妹子还没有过门,自己这做哥哥的先死在人家家里面。
  石念青一早就吩咐王桂生去联系住处,京里有那些专门租给人养病的住处,就是价格很高。石念青这时一心只想让他养病,哪里还在意价钱。
  不多时,关嘉禾也来了,跟着来到还有几个家人小厮,石念青正帮着夏清波穿好外衣。见了他道:“嘉禾兄,我联系了住处,正要带清波走。”
  关嘉禾道:“你别忙了,我正是要说这事,我在京里还有一处院子,虽说小了点,但是环境还是好的,就让清波到那里去。”
  石念青沉吟一会儿,道:“还是我带他走吧。”
  关嘉禾道:“你也不用和我争了,你那里不方便,还有老人,清波也在意这个。再说还有清韵,她一个大姑娘随随便便进你家门也说不过去,有些事你也该拿个主意,想好了,再说吧。如今在外面找地方也麻烦,我那里有现成的地方,就到我那里去吧。”
  石念青听了这番话,良久才道:“那就先到你那里去吧。”
  一行人到中午的时候才安顿好,关嘉禾的那处宅子不大,但可喜的是有单独的院落,房子也很是精致整洁。这院子是他和梅亦寒很早以前住过的地方,那时他还没有被父亲逐出家门,带梅亦寒从北地回来时就在这里小住。后来,和梅亦寒的事情闹将出来,索性将现在梅园的院子买下来,里面遍植梅花,取名梅园。
  清波从住进去的这一天开始就浑浑噩噩的不省人事,石念青从宫里请了太医来瞧,那太医进来只看一眼,就连连摇头,坐下请了脉,将关嘉禾和石念青请到别处道:“关将军,石编修,这位公子能撑到这时已是不易,你们看看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尽量满足他吧,这几天这里不要离人,鄙人下个方子聊胜于无吧。”
  两人听了这话,虽说有心理准备,还是红了眼圈。
  可是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石念青和关嘉禾用尽了一切的关系,也要留住夏清波的命,接下来的几天是忙乱的,夏清波一时清醒一时迷乱,第五天的时候,夏清波忽然拉住石念青的手,将妹子的手送到他的手中去,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握着两人的手流泪,目光里一片恳求。
  石念青看着他样的眼睛,他该怎样说,他又能怎样说,他只得点头道:“清波,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待清韵。”
  夏清波的手蓦地松了力道,陷入一片沉沉的昏迷之中去了。
  那天晚上,石念青回到家的时候,也已经是将近三更天了,进到房间的时候,丢丢正坐在书房的桌子前面,桌上一灯如豆,面前摊着一本书,听见门响,他回头看去,石念青觉得灯下的人有点恍惚的样子,两人日日相见,但是这一眼看去,石念青忽然觉得那静静的坐着的人,风姿竟是如此的卓然出尘。但是这份出尘中似乎含着一种无可捉摸的意味在里面,有点像是淡淡的无奈,有点像是深深的倦怠。
  石念青喊了一声:“丢丢。”
  丢丢微微一怔,然后他们发现他唤的还是他的小名,丢丢心中猛地一酸,他站起身合上面前的书,将书往书架上面放去,手有点微微的颤抖。
  石念青走过去,将他紧紧的搂住,拥在怀中。
  丢丢回身搂紧他的腰,十八岁的少年个子又长高了,拥在怀中的时候,鼻端萦绕的是他发间淡淡的荷香。
  丢丢抬头吻他,灯影下的目光带着渴求,他低低的道:‘石大哥,我想要。”
  石念青抬头,见他刚刚吻过的双唇红润润的,微微的张着,看的见里面细白的牙齿和柔软的舌尖。
  石念青深吸一口气,将他抱起向卧室走去,这些天来,两人都有些贪欢,反复的索求,似乎只有从对方身上才能平静自己那颗惶然的心。
  那个一向隐忍的少年似乎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异常的妖娆。 有时会缠着石念青做了又做,直到两人都瘫软在床上,石念青总在疲惫中做出熟睡的样子,心里反倒是一片无可比拟的悲凉,怀中的这个人,他怎样才能不辜负。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紧紧揽在怀中的少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暗沉的虚空,脸上是一片深深的绝望。
  石大哥,我没有千里送亲的哥哥,也没有生死相交的朋友,我有的,只是这个身子,这颗心。
  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五十九 来生

  夏清波是在住到那个小院中的第十天去世的,自那次清醒后,他就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石念青和关嘉禾为他收敛了尸骨,夏清韵在哥哥的棺木前面哭的死去活来。
  夏清韵说道:“哥哥病中曾说过,父母坟茔都在老家,他想伴父母于九泉,清韵要将哥哥尸骨运回老家安葬。”
  关嘉禾和石念青在一个小酒馆里喝的大醉,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以前夏清波家的墙外面,围墙高高的,那时石念青和关嘉禾坐在夏家后花园的围墙上面,夜色里,夏清波站在底下看着两人,眼神里是深深的崇拜和羡慕,两人就一人一只手伸过去将他拉上来,石念青会从怀里掏出一壶酒,几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个痛快,石念青还笑清波道:“伯父也将你管的忒严了些,你看咱们弄的像楼台会一样。”
  清波红着脸道:“家父教子严格,是我自己不争气。”
  石念青笑了一下道:“兄弟,你这幅样子就像是个祝英台。”眼神一转道:“嘉禾兄,难不成这清波竟真的是个丫头吗?”
  夏清波见他真的上手来摸,吓得几乎掉下墙头去。
  想到这里,石念青淡淡的笑了一下,泪水不觉的滑落下来,那个墙头空空的,柿子树还是那样伸了枝丫出来。可是当年饮酒谈笑的三个少年,已经有一个永远的离开了。
  站在墙下,关嘉禾望着石念青,醉意盎然的道:“念青,念青,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石念青推了他道:“你有话就好好说,如今三个人就剩下咱俩了,好不凄凉。你看你醉的像个螃蟹一样,脸是红的,走路是横的。”
  关嘉禾倚着墙坐下来,望着沉沉的冬夜的星空,红着眼圈道:“你风流名声在外,自以为多情,可是你实在是个傻瓜。”
  石念青和他并排倚了,道:“好端端的,又埋汰我做什么?”
  关嘉禾半晌才道:“当时都怪我,自以为对他好,就没有告诉你。”
  石念青将头抵在墙上,烦躁的道:“不要打哑谜,你不是一向最是光明磊落,如今三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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