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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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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通欲待辩驳,随即便想:“小非儿待我情深意重,我心里明白便是,又何必要这老鬼知道?老鬼身上动弹不得,便想说话激我,老子可不去上他的当。”只哼了一声,道: “你知道甚么!” 
  
  无想道:“我修炼冥灵春秋的功力比非业深得多,又同他交手数回,他身上内息情形,我自然一清二楚。”顿了一顿,慢慢地道:“冥灵春秋是天下最艰难凶险的内功,不但要根骨奇佳,还要摒情绝欲,清心守身,其间只消一个把持不住,便有走火入魔之虞。非业在这门功夫上从没吃过甚么苦头,那是因为他从幼年起始练功,到十三四岁情根初兴之时,玄功已有大成,欲念未起便为其所克。然而他年纪渐长,情欲无可宣泄,愈积愈烈,他又不懂这其中关窍,不会自行运功化解,到头来欲令智昏,这才铸成大错。”
  
  陆通道:“一通鬼话!你练了这功夫七八十年,也不见你欲火焚身死掉。”蓦地心中一凛,道:“你知道这门功夫的禁忌,也知道化解的法子,是他师父……你师父告诉过你的,是不是?”
  
  无想道:“又何必要他来告诉我,我才知道?我练这功夫,同非业那时相比,难易相去何止天壤。他是浑浑噩噩地练成了,一般的年纪上,我却刚刚才得开始。我其时已知人事,练得一年半载之后,便情欲缠困,不晓得多少次内息走岔,苦不堪言。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嘿嘿,怕是他永远也想象不出。”
  
  他眼睛望着东方慢慢变得明亮的天空,道:“那时候师父待我还是很好的。我练功走火,他便在旁运功襄助,帮我打通淤塞的关节,几天几夜也不歇息。他自己是在二十岁后才练这功夫的,对其间绝难之处领悟极深,教会了我不少运功抗衡的窍要,纵是如此,我功夫的进境终是极慢,到了二十岁时,仍是打不通第一道玄关,再加上我容貌日日有所变化,师父……他终于弃我而去。”
  
  陆通听到“我容颜日日有所变化”一句,不自禁地便往非业脸上看了一眼。无想道:“他走了以后,我忽有所悟,竟然便冲破了一处最艰难的窒碍。以后我日日夜夜,勤练不辍,终于在三十五岁的时候,练成了这功夫。不过他是没能看到,便是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因为我年纪大了,容貌和少年时候有了很大分别,再没有可以让他想起那个人的地方。”说到这里,语气中说不出的惨伤之意。
  
  陆通不觉沉默下来,过了半晌,才低声道:“你的侧面,还是和……和他很像的。”无想一怔,随即冷笑道:“那又有甚么用?天下人多得很,要找一个容貌有几分酷肖的少年,总也找得出来。那个关施,只有一双眼睛同他略微像一些,他便教了拾羽步给他,哼哼,当真是慷慨得很哪。”
  
  陆通道:“关施是谁?”无想斜眼看他,道:“到这时候,你何必还要假痴假呆?非业不会拾羽步,你一身功夫,自然是从关施的那部秘笈而来。”
  
  陆通心道:“原来关施便是鬼教在池州杀死的那个少年。” 
  
  果然无想接着道:“我处置关施的地方,离你的老家不远。想是他在甚么地方藏起秘笈,被你瞧见了,过后便拿了去。”陆通听他猜得丝毫不差,便不答言,给他来个默认,心道:“原来你要杀关施,并不是为他身上带的那枚玄石令,而是因为他另得了老棺材的欢心。”道:“你杀了你师父心爱的弟子,他居然也不来管你?”
  
  无想道:“关施只学了拾羽步,并没行过正式拜师之礼。大约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老……老贼便不教他冥灵春秋的功夫。我遇到关施时,老贼早离开了他好几年,入芒崃山清修去了。”他忽地改口,由“师父”变作了“老贼”,陆通不禁错愕,然而他自己心中原也恨极了非业的师父,一时大有所见略同之感。
  
  无想又道:“不过关施这小畜生十分伶俐奸猾,不知用甚么法子,竟让老贼说出了运用玄石令的法子。老贼似乎答允过他,倘若他能收齐了玄石令,找到他的潜修之处,便许他入得门下,随侍身边。”
  
  陆通胸中许多疑团解了大半,想了一想,又有些奇怪,道:“运用玄石令的法子,原来是你从关施那里听来的。当真你去芒崃山找到了老家伙,他便知道关施是你害死的,你……你为甚么还要去找他?”他想无想这时候纵是为自己逼迫,之前听他和华菁的说话,却是一早有去芒崃山的打算。
  
  无想嘿嘿笑道:“他知道又怎样?他会得一掌打死我,那是再好不过,反正我众叛亲离,功力全失,活在世上也是行尸走肉一具。”他头发蓬乱,脸上泥污纵横,更衬得笑容惨淡,陆通不禁生出恻然之意,道:“你也不是定要去见他不可。到了芒崃山后,你把去见他的法子告诉了我,我自己进去便是。这世界大得很,你或者拣几个资质心地好的人收作弟子,或者一个人逍遥过活,都胜似跟老家伙纠缠不清。”
  
  无想冷冰冰地道:“我门里的事,要你这小鬼多口?我情愿给我师父一掌打死,又干你甚事?”
  
  陆通不语,心道:“这人老而不死,早已变得无可理喻。”忽地一线阳光穿过车帷破缝,落在脸上。揭帘一看,只见一轮红日冲破了层云,熠熠煌煌地现在天边。
  
  陆通转过头来,只见非业的脸庞被阳光一映,晶莹生动,仿佛下一刻便要醒来一般,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一吻,轻轻道:“小非儿,我这便送你去见你师父,让他救活了你。”
  
  无想瞧着他只是冷笑不已。陆通将非业轻轻放在车座上,回身点了无想穴道,道:“你这人颠三倒四,还是以防万一的 
 54、第三十九章(下) 。。。 
 
 
  好。”说着爬到驾座上,拿起缰绳来一抖,马车辚辚,便向那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55

55、第四十章(上) 。。。 
 
 
  芒崃山在京城以东不到百里,一路地势平坦,虽是道路泥泞未干,行走不便,日近中天时分也到了山界。陆通弃车就马,解开了无想穴道,令他在前领路,将非业横搁马背,自己拉了马跟上。
  
  无想身上重伤未愈,又在大雨中淋了半夜,衣衫上拖泥带水,狼狈不堪,却不知哪里来的精神,居然走得甚快。弯弯曲曲地走了大半个时辰,眼前路势开阔,进到了一处山谷,谷中矮树清溪,野花芳草,风景甚是秀美。
  
  又行片刻,东南角上郁郁葱葱,似乎生长了一小片树林。走得近了,才发现那并非树林,却是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生得硕大无朋,无数枝桠向四下伸展,宛然便有独木成林的气象。无想嘿了一声,道:“就是这里了。”
  
  陆通左顾右盼,并不见有甚房舍,道:“你师父在哪里?”无想道:“拿‘震’和‘巽’来。” 八卦中震为雷,巽为风,同属木象。陆通心道:“他身上有伤,又没了武功,我怕他作甚?”当下将两枚玄石令交在他手上。
  
  无想抬头看了看太阳方位,向东走出七步,随即折而向南,又走了七步,便来到一座石壁面前。陆通紧跟他身后,见这一面石壁有三四尺方圆,甚是平滑,除此也无甚奇异之处。却见无想伸手在石壁边摸索,将岩石缝隙间生的草木都拔了出来,忽地喜道:“在这里!”将两枚玄石令并排,令头向前,向两块山石之间用力插落。
  
  便听喀地一声轻响,跟着轧轧有声,从石壁后方透了出来,既闷且沉。无想退后一步,只见那石壁缓缓转动,有若门户开启,露出背后一条深深甬道。
  
  陆通又是惊讶,又是奇怪,道:“原来这玄石令是开门的钥匙。——可难道老家伙便住在这石头洞里?”无想毫不打话,俯身便往那甬道中钻入。陆通背起非业,也跟了进去。甬道初始甚是狭窄,他身上负了一人,几乎便没分毫转侧余地,勉强才得挨入。走出了数十步,却觉越走越是宽敞,再走百余步,忽然间眼前大亮,甬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水声淙淙,迎面一道雪练也似的瀑布,冲入水潭。
  
  无想见碧绿的潭水中有几块大石,道:“你将‘离中虚’和‘坎中满’给我”。陆通依言递过玄石令,无想趟入水中,走了两步,登上了一块大石,跟着来到瀑布旁边。水流飞溅,溅上了他身体,无想却如浑不知觉,伸手穿过了水帘,在瀑布后的岩石上摸索,过不多时,将一枚玄石令插入上方一处。
  
  这一回却是并无动静,陆通心道:“难道这个钥匙不对?”忽地察觉那瀑布水流越来越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几束,又渐渐变成了零星滴落的水珠。水帘散处,显出一个向里凹陷的石窟,约可容纳一人光景。无想纵身跃入石窟,将手中一枚“坎中满”对正了窟壁正中一道石缝,插了进去。轧轧声中,一块石头向旁挪开,露出通道。
  
  陆通待无想进了通道,让出站身之地,纵身一跃上了潭中大石,又轻轻一纵,便到了石窟中,低头钻入孔道。他轻功甚佳,虽背负了一人,行动间仍是比无想轻捷伶俐许多,不但不须踏入潭水中,连身上水滴也未落到一点。
  
  这一回的通道较前短了许多,只行出二十余步,便见前方天光透入,只是通道逼仄,陆通唯恐四下里石棱磕擦,伤到了非业身体,一步一挪,待出通道,早出了一身大汗。
  
  他乍离石窟,展眼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这一条通道尽头是个不足半尺的小小平台,临着空荡荡的悬崖,倘若来人走得稍快,便有一脚踏空、坠入深谷之险。
  
  陆通定了定神,叫道:“无想?”便听右手上方一人应了一声,叫道:“上来!”
  
  陆通抬头看去,只见旁边紧贴着崖壁处有一条尺许宽的小径,斜斜通向上方。那小径陡峭无比,所铺石块高低不平,只消轻轻一滑,便会从数十丈高的山崖上摔落。
  
  无想冷冷地道:“你怕了么?”陆通心中发怵,只想破口大骂,把无想和他师父都骂个狗血淋头。然而这当儿旁无选择,将非业的衣带同自己的衣带打了两个死结,深吸了口气,向那小径上走去。
  
  走出数步,迎面忽喇喇刮来了一阵山风,几乎将他吹得站立不稳。陆通一只手托住了非业身子,一只手抠住山壁,缓缓向前。热出的汗水被风一吹,又是奇寒彻骨,止不住地打颤。这一条路终于走到尽头,攀上山顶之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向来路上望了一望,心道:“倘若刚刚掉了下去,便是同小非儿死在了一处。”
  
  山顶阳光落在脸上,暖融融地说不出的惬意,陆通只觉这世间实在无比令人眷恋,反手将非业抱了一抱,心中默祷:“老天保佑,一定要让小非儿活了过来。老子年纪轻轻,可不想就死。”
  
  无想道:“‘坤’和‘艮’,给我。”陆通回过头来,见无想站在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跟前,两手都抓满了拔出来的草根。陆通取出令牌,递了过去,看着他将两枚玄石令各自插入了一条石缝,心想:“这一回又是甚么?”
  
  便听轧轧大响声中,那块巨石缓缓向旁挪了开去,这一回露出来的通道却在石头下方。陆通探头一瞧,只见无数台阶盘旋而下,黑沉沉地一眼望不到底,再也按捺不住,骂了一句,道:“路倒尸的老王八蛋穷极无聊,这般地消遣人!”
  
  无想一言不发,当前便走。陆通道:“慢着!”自怀中摸了个火折打着了,道:“你给我拿了,照一照路。”
  
  无想接过火折,拾级而下,那一点昏黄照亮了地底,影影绰绰,看得见石阶下方是个巨大的山洞。陆通心神略定,背起非业,跟着走了下去。
  
  石阶蜿蜒屈折,足走了有小半时辰,换了几个火折,才到了地底。陆通精疲力竭,呼呼气喘,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半天不起。然而想到不久便能见到非业师父,救活了非业,又振作精神,勉力前行。
  
  再走一刻,面前一道巨大的石壁有如屏风一般,挡住了去路。无想在石壁前停了下来,抬头端详。陆通心念一动,忖道:“这是最后两块玄石令,可别教无想这老鬼诓了去。”道:“在哪里?让我来开。”
  
  无想哼了一声,伸指向上,道:“这里,‘兑上缺’。”陆通循着他手指看去,果然见到上方有一道细细的缝隙,正同一枚玄石令宽薄相当,当下伸手入怀,取出了‘兑’,踮起脚尖,将令牌对正了那道缝隙,按了下去。
  
  刚刚插入,便觉手下微微一抖,跟着脚下大地剧烈震动,头顶上扑簌簌声响,无数沙土落将下来。陆通吓了一跳,心道:“这是要地震,还是山崩?啊哟,无想这疯子一心寻死,莫不是把咱们引到了这里,教我和小非儿给他陪葬?”向无想看去,只见火折微光中,他头发散乱,容色憔悴,眼睛里却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地面震动了两下,便即平静。陆通抬目望去,只见那石壁中间现出一条细细缝隙,依稀是一扇小门模样,当下伸手一推。他只道这石门定然极为沉重,孰料一推之下,应手而开。一道强光透入,照得他睁不开眼来,原来这石门连向外部,此时正是未时过后不久,日虽西偏,犹是明亮耀眼。
  
  陆通背着非业,走出门来,一阵清风吹来,花香浮动,沁人心脾。他展目望去,竟是置身于一个精致绚丽的花园之中,两边青浓翠叠,无数鲜花绽放,鸣鸟间关,粉蝶翩跹,在那黑暗的洞窟里走了许久,斗然间换了一番天地,如直落仙境一般。怔了半晌,见无想已沿着一条白石漫的小路向前走去,当即快步跟上。
  
  走不多时,眼前现出了一座小小房舍,薜萝环绕,清幽雅致。陆通料想非业的师父便在其中,胸中发热,益发加紧了脚步。
  
  两人走到门前,只见黑漆大门前上工笔彩绘,画得有像,却不是寻常的门神。那人像形容秀美,身边五色云霞缭绕,手中托出一物,金光闪烁,竟是黄金铸就的一球,一半陷入门板。球中一缝,正是容得一枚玄石令放入的锁孔。陆通读书不多,也不知画的是甚么东西,心中只道:“老棺材装神弄鬼,花头翻新,连自家门口都不放过。”自怀中取出了最后一枚玄石令,向那孔中插入。便听喀嗒一声,锁环跳开,大门徐徐开启。他正要举步向里走去,鼻端忽地闻到一阵淡淡清香,如兰似麝,入得胸臆,登时快美难言。紧接着便是一阵神昏目眩,身子轻软,仿佛就此落入云端,不知所之。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部分写得差不多了,争取今晚可以全部放出来。。。大家不必苦等,明早一定有得看~


师父的门神是乾达婆(Gandharva,又作犍达缚、犍陀罗、乾闼婆等等),佛经中不食酒肉、只寻香气滋养的乐神。乾达婆城(Gandharva…nagara),就是“海市蜃楼”的意思,又称寻香城、蜃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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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四十章(下) 。。。 
 
 
  陆通迷迷糊糊,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睁开眼来,只见头顶浓荫苍翠,遮天蔽日,自己是躺在一棵巨大无比的树下。他定了定神,认出来便是初入谷时见到的那一棵大树,那匹进谷来所用的白马就站在不远处,正自悠闲地吃草。陆通心中一个激灵,翻身坐起,只见所在正是谷口第一道门户之前,情急四望,哪里又有半个人影?
  
  陆通叫道:“小非儿?无想?”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只觉身体甚是灵活,并无寻常晕去后那等麻木沉重之感。他走到那重石壁之前,按着记忆中的方位,伸手去摸,只觉扣合处严丝密封,竟无半点罅隙,用力推了一推,大石纹丝不动。
  
  陆通心中隐隐约约,似乎猜到了甚么,又不敢去想,叫道:“小非儿!” 发足了气力向那石上推去。他前一日受伤吐血,这时候使力过巨,只觉胸中气息翻腾,一团热血几欲冲口而出。又推得两下,突然间天旋地转,眼前金星直舞,一跤跌坐在地下。
  
  陆通在地下呼呼喘息,伸手扶住了石壁,却说甚么也站立不起。忽见无想坐在数步外一块大石头上,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原来他的身形被几丛灌木挡住,慌乱中竟未瞧见。
  
  陆通见了他,仿佛溺水之人得了一条大木一般,叫道:“无想,非业……非业到哪里去了?”
  
  无想漠然道:“非业这时候自然和师父在一起,这又有甚么好问?”
  
  陆通又惊又喜,道:“他……他师父救活了他么?我要见他,你带我去见他。”说着手扶石壁,慢慢站起身来。
  
  无想嘴角勾起,似是讥嘲,又似是幸灾乐祸,道:“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向那石壁一指,道:“这里是芒崃山潜龙谷,你可知道这条通道叫甚么名字?嘿嘿,这叫做亢龙道。亢龙有悔,可再也回不去啦。”
  
  陆通瞪着无想,一时只说不出话。无想道:“你这般瞧着我做甚么?我怕你懊恼,入亢龙道之前,还问过了你。非业送去给了师父,便决计不会再回你身边,你自己明明也答允了。”
  
  陆通叫道:“胡说八道!我没答允!非业呢?我要跟他说话。”情急之中,声音也哑了。
  
  无想怡然道:“陆通,这一件事的由来,难道你这时候还想不明白?我答允了你,要送非业来给这里老贼疗治,你便不奇怪么?”
  
  陆通心中一片混乱,道:“甚么由来?奇怪甚么?” 
  
  无想道:“冥灵春秋能医治天下所有的内疾外伤,起死回生,却有个致命的缺陷,练这功夫的人,决不能行人伦之道,否则气血倒逆,无药可救,非业是老贼亲传,为甚么竟然不知道这个要紧之处?他既是老贼心爱的弟子,为甚么却被关入迷僵百年之久?老贼明明活着,为甚么这些年里,却始终不来找他?”
  
  他连问了三个“为甚么”,陆通一个也答不上来。以他之机灵狡狯,原本早该想到这中间的大相矛盾之处。然而无想既说非业有救,则便有再多十倍的破绽,只怕他也会信之不疑。这时只觉心底一股凉意弥烈,透骨生寒,全身都起了战栗,喃喃地道:“为甚么?”
  
  无想道:“哈哈,我告诉你,老贼从来没告诉过非业冥灵春秋的禁忌,那是因为在他心里,非业是永远不会长大的。他做梦也想不到,非业会死在这一件事上。”
  
  他又笑了几声,似乎心中甚是得意,然而笑声嘶嗄,当真比哭号还要难听,又道:“你见过了我和关施的相貌,一定以为老贼对非业眷恋不已,这才找了许多面貌和他相似的人来作弟子,是不是?你以为老贼心中欢喜他,才舍不得不救活了他。”陆通心中确作此想,听他这么说,呆了一呆,道:“难道不是?”
  
  无想冷笑道:“大错特错!非业自己,才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他没见过老贼的那张画像,大约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陆通道:“甚么画像?”
  
  无想道:“老贼在身边藏了一张小像。那张画像上的人,便同非业一模一样。”他目光微茫,似在追忆往事,道:“我曾在无意之中,见过这画像一次。那卷轴上的题签奇特,凭了这条线索,我才打探出来老贼的身世。他是唐朝昭宗皇帝的第十一子,封号端王的李祯。得传冥灵春秋的神功之时,刚刚新婚未久,他为了练这功夫,不惜抛妻别家,在山谷中潜心修习,直到神功大成,才回家看视。
  
  “然而他一去十余年,谷外世界早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妻子等他不归,一早郁郁而终,却给他留下了从未谋面的一个儿子。便在他回来的前一月,朱温篡位后将昭宗子孙尽皆屠戮,他这儿子走投无路,自杀身亡,死时不过十六岁,连尸首也不知去向。大约他能找到关于这人存在过的唯一证据,便是宫中画师为他作过的一张画像。”
  
  他眼中满是阴鸷笑意,分不清是讥嘲还是发狠,又道:“老贼寻到非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头。我不知道他在这之前,还收过几个弟子。总之,非业实在是他最最得意的弟子,得意到他虽然亲手将他封入玄冰,还要忍不住向我说起他,每一天都要提到他……他不但相貌同那图中少年一模一样,更妙的是练功有成,永永远远,都将容貌停留在画像上的那一刻。”突然冷笑了一声,道:“这老糊涂虫,失心的疯子!他根本弄不清楚,便当真是他儿子,也会长大成人。他从来没见过他儿子,才只念念不忘他在画中的那一个模样。”
  
  陆通怔怔地道:“他既然把非业当作儿子,那……那一定是救了他去了。”
  
  无想冷笑道:“你原来看着也还伶俐,怎地现下说出话来,好像白痴一般?老贼从来要找的只是他儿子的替身。当初一觉出对非业起了不可告人的心思,便即将他封入迷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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